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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陈尔士家书婚姻家庭伦理美摭谈

更新时间:2016-07-05

陈尔士生平及创作简介

陈尔士(1785—1821),字炜卿,清代浙江余杭人,户部主事钱仪吉*钱仪吉(1783—1850),字蔼人,号衎石,又号新梧(一作心壶),浙江嘉兴人。嘉庆十三年(1808)进士,改翰林院吉士,授户部主事,升刑科给事中,累迁至工科给事中。博通群籍,工文章,治经讲求故训,尤精史学,所著《碑传集》系一部清代人物传记汇编,又著《三国晋南北朝会要》等,文集《衎石斋记事稿》,此外还有《北郭集》《澄观集》《定庐集》等多部著作。一生酷爱藏书,为浙江著名藏书家之一。妻。胡晓明、彭国忠主编的《江南女性别集》(黄山书社,2008年版)初编上册中,收录陈氏《听松楼遗稿》(以下简称《遗稿》),共分四卷,卷一《授经偶笔》三十九则,卷二《序述说传记赞题跋》十三篇,卷三《家书》二十八封(《遗稿》目录中标为二十九,实则二十八),卷四《古今体诗》五十八首、《诗余》十四首,另附录《论》三篇,乃陈氏为子阿英所作范文,与卷一《授经偶笔》皆可见陈氏之学识。在卷四最后又有《遗稿附诗》十首,系丈夫悼亡之作。

陈氏是文学多面手,赋诗填词外,亦事纂集。据集前阳湖(今属江苏常州)董祐诚序可知,陈氏有《历代后妃表》《闺门集礼》《妇职集编》《听松楼女训》及《清异三录》等纂集。陈氏父官刑部,又为士人妻,故特重妇仪,所纂集除《清异三录》外,皆关乎闺阁仪范。又述祖姑以下嘉言淑则,“俾子女诵览垂法”,名《述训》。又作《先姑述略》述其先姑行状。陈氏之作无论是题材还是体裁,可谓夥矣,诗、词之外,撰写大量题跋、序、论、书、记,与《清异三录》皆为散文,故沈善宝称其“诸著作议论恢宏,立言忠厚,诗犹余事耳。”[1]她还懂医药、知书画,是一位内心丰富、品行高洁的闺秀。

景天属(Sedum L.)植物的生命力旺盛,其具备对生长土壤要求不严、耐旱、抗寒、生长适应性强、易于栽培、管理方便等优点[1,2]。景天品种用途广泛,部分品种可代替草坪成片栽植,是北方目前有很好应用前景的园林观赏地被植物[3]。在景天草毯生产适宜品种筛选实验中,由于景天茎段扦插繁殖中,其生根率和根系发育状况与扦插基质、处理插穗的激素种类、浓度等因素有关。本实验运用了不同配比的栽培基质,对实验的6个景天品种茎段插条,采用了不同的IBA浓度处理,实验目的旨在探究不同栽培基质中,不同的IBA浓度处理对6个景天品种茎段扦插生根的影响。

家书是亲人间沟通信息的桥梁,遥寄相思的纽带,它既非为了示人,也非为了发表,因此家书语言诚恳真实,去除了粉饰言辞,“它除了反映至真至切的性情,还蕴涵着深刻的时代烙印,比任何传记都更加直接地还原当时生活情态。”[2]丁丑(1817)年,陈氏姑丧,其夫于秋八月奉母榇(棺)返乡归葬,前后历时十一个月。陈氏因家贫携子女留京,独自操持门户,督课子女,谨严有方,其间以典当及戚友接济度日,艰难维持,鞠躬尽瘁。陈氏二十八篇家书中,除末一篇外,皆系此时所作,可以考见其间情形。陈氏家书间及当时朝政、社会风云等,在女子别集中颇为珍贵。尤其是她在家书中呈现的婚姻家庭伦理之美,涵盖了家庭生活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其审美价值集中体现在真、善、美的三位一体,让今天的读者感慨不已。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绝非鼓吹封建婚姻家庭伦理,只是还原清代婚姻家庭伦理的一个侧面而已。

陈氏家书婚姻家庭伦理美的三维呈现

陈氏家书呈现的婚姻家庭伦理美主要表现在夫妾、母子、妻妾三个方面。

陈氏在家书中仅有一次提到姨太太(姓名不详):“士每写信,姨太太……嘱请安”(《十月初六日》),却屡次提及程妾,如《月二十二日》等家书中将程妾病情告知丈夫,以免其牵挂:“程妾十八夜间发疾,此番甚轻,不过一刻即愈,弗以为念。”“寄来程妾丸方,昨请教文先生熟地加重,增入四君子,拟日内修合与服”(《十月初六日》);“程妾病虽不大发,而精神惫甚,近请春谷先生疹视,服药尚效”(《六月廿五日》);其余家书中则多以赞赏口吻出之:“士每写信,姨太太及程妾辈皆嘱请安,总是忘记,今日难得记得也”(《十月初六日》);“程妾今年未发病,日日忙于针线,三女子鞋帽皆出其手。此时家中气象颇为雍睦,可慰远系”(《五月初十日》);“程妾勤于女工,实为难得,戚党咸知,非士偏私耳。”(《六月廿六日》)从内容看,陈氏绝没有鄙视、挤压姨太太与程妾之意,这是她在妻妾关系上的自然情感流露,因为“家庭伦理道德不是依靠国家的强制手段来实行,而是依靠人们的信念、习惯、传统、舆论和教育的力量来实现的。”[8]陈氏于《序述传记赞题跋十三首·妇职集编序》开篇就说:“夫女子之德,贵乎柔顺。”陈氏的确是性情柔顺的典范,她采集经、史,析其条目,目的就是教育子女“敬舅姑、事夫主、和娣姒、佐祭祀、待媵妾、教子女、御婢仆。”而她本人也是率先垂范的。

婚姻家庭伦理是人性的一个重要方面,甚至是核心内容,是婚姻和家庭生活中遵循的道德准则。传统家庭虽等级森严,也很少考虑和重视夫妻感情,但这并不能说明传统家庭就一无是处,更不能说明传统家庭就是人间地狱。传统家庭中的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就是封建时代婚姻家庭伦理美的具体体现。清代是理学走向极端的时期,此时虽有勇毅的女子敢于站出来反对传统伦理的束缚,但毕竟是少数人,更多的女性还是义无反顾地维护之,陈尔士就是其中极典型的一位。她高度自觉地维护封建家庭纲常,不仅努力践行,还有意识地进行此方面的理论归纳和总结。如在课子过程中依据所授经书内容阐发经旨而作的《授经偶笔》,为自觉传承闺阁仪范而编纂《述训》《先姑述略》等。作为贤德之妻,她的二十八封家书委婉尽情,随处可见其积极维护传统婚姻家庭伦理的努力。

()夫妾之伦

夫妾之伦是婚姻家庭伦理中重要的组成部分,陈氏寄夫家书中处处可见其对丈夫无微不至的款款深情。本节分为竭力家事、慰藉丈夫,牵挂体贴、关心健康,深明大义、理解丈夫,思念丈夫、担忧安全四个方面加以解读。

一是竭力家事,慰藉丈夫。陈氏在丈夫奉母榇返乡的近一年时间内,时刻体念丈夫,全心全意管好家,这是对丈夫于丧母归葬特殊时期的巨大情感慰藉。丈夫于南下途中曾写信给陈氏,告知一路行程安排,并嘱咐陈氏十五件事,陈氏复信亦一一详述家中事项,并表示“当一一遵谕料理。”(《寄定庐丁丑八月十四日》)我们不知道这十五件事具体为何事,但总可以推知是丈夫南下后安排的家中日常生活、子女教育、妻妾关系、家族邻里等诸多注意事项,这从陈氏家书中亦可得到证明。陈氏不愧是一位贤妻良母,她努力家事,“每朝出居书房,申酉之交*下午3点-7点。归房料理杂事,甚少暇而夜间颇好睡。”(《八月二十二日》)以前有丈夫在身边支撑外事,现在却要独自处理家中一切外事内事,以致白天劳碌不停,夜间嗜睡。在此期间,陈氏为丈夫分忧解难,细心周到地处理家中大小事务:“寓中诸事,惟有竭力从事,终日兢惕,……敢不用心乎?”(《十月初六日》);“寓中之事,惟有益加兢惕,想不致大谬耳,勿以为念”(《十二月初六日》)。这是让丈夫安心母葬,勿为家事分心。“火夫人不甚老实,……我当时时留意耳”(《戊寅正月初七日》);“火夫尚无不法之事,因非驯良之辈,已善遣之矣”(《正月廿三日》)。这是遵照丈夫所嘱防止手脚不干净的伙夫偷窃,而陈氏为防微杜渐,在无法事先征得丈夫同意的情况下将伙夫“善遣”,恰说明陈氏的善于理家。为了让丈夫了解家中一切情况,陈氏事无巨细地将家中财政开支、戚友接济等事一一向丈夫禀报:诸如“外捐银一百三十两六钱,今将零数画于节间用,大衍*《易·繫辞上》:“大衍之数五十。”韩康伯注引王弼曰:“演天地之数,所赖者五十也。”孔颖达疏引京房云:“五十者谓十日、十二辰、二十八宿也。”后以大衍为五十的代称。之数,存本之处,其半拟易钱赎衣服,有三票节后即期满也”(《寄定庐丁丑八月十四日》);“士珠花已销去,价纹银六十两。如自鸣钟亦能售去,大兄处借会之项可无庸寄京矣。……九月内颇多费用,日用不支,昨典去簪一枝,大钱八千五百文以济用”(《九月三十日》);“崧翁每月帮银十两,厚意可感”(《十月初六日》)等等。陈氏一心记挂丈夫行程、盘费,尽管自己艰难到不得不典簪、典钗(《遗稿》卷四中有《典钗》诗)、卖屋,却将“典物银四十两,奉上三十两,付去人四两,存六两作家用”(《八月三十日》);“将卖屋价逐时添补,亦足敷衍矣。”(《八月二十二日》)从以上几条内容看,陈氏将所筹款项的绝大部分寄与丈夫留作正用,留给自己、姨太太、程妾、四个子女及佣人的开销则精打细算,尽力节省,每月所用不过数两。

霍埃尔-彼得·威特金(1939),美国摄影师。他精心制作的摄影作品从道德上挑战文化和宗教,并带有威廉布莱克和卡拉瓦乔等艺术家的许多灵感。他的作品是如此永恒,同时又美丽又怪异,充满痛苦和暗示。

四是思念丈夫,担忧安全。陈氏毕竟长期随宦,一旦丈夫离开自己,便忍不住刻骨的思念:“昨日偶为阿英选白香山诗,见《寄行简》诗云:‘郁郁眉多敛,默默口寡言。岂是原如此,举目谁与还。’此四句宛是写我近状,可叹可叹”(《十月晦》),将自己的孤独寂寞和强烈思念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主人究于何日抵里门?初到事繁,自无暇作信,然两地悬悬,四五十日不接信,实为焦念。若无暇举笔,或请卫大兄,或四弟及充泉代写数行,以报平安,切嘱。”(《月日阕*指阴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阕,终了。》)陈氏对丈夫的关心、体贴、担忧、思念中,还伴随着对其人身安全的忧虑:“日来闻陆路多盗,正为阁下悬心,得札后甚慰。”(《四月二十七日》)

二是牵挂体贴,关心健康。从陈氏家书看,丈夫钱仪吉身体素弱,这让陈氏时刻牵念:“知尊体尚可支持,甚慰远怀”(《寄定庐丁丑八月十四日》);“尊体素常不足,一切惟祈自爱,少用心,饮食不可过饱,恐伤脾胃”(《八月二十二日》);“窃思主人体气素弱,每年冬春之交,常有嗽疾。过悲伤肺,过思劳神,诸凡保重”(《十月初六日》);“时届炎暑,主人起居饮食,加意卫摄”(《五月二十八日》)等等。丈夫有痔患,遇烦躁内热或季节转换易复发,这更让陈氏放心不下,不厌其烦地叮嘱丈夫注意预防:“缘尊体素弱,又痔患连年未愈,此时是何心境,终日孤坐,百端交集,能不悲怆!辗转愁思,恐致损人,每一念及,神思惘然,百凡自爱自爱”(《八月三十日》);“自别后无日不以主人为念,最虑者痔漏。盖此证忌忧郁劳顿,当此之际安得不忧劳乎?接八月十九、廿一手书,知痔患果发,不胜焦念”(《九月三十日》)。为给丈夫医治痔漏,陈氏自己配制药方,特命家人购得象牙尖一个寄给丈夫。天冷嘱其加衣,天寒忧其咳疾,关心无微不至,凡此之类,比比皆是,语言明白如话,读来亲切可感。

陈氏自身素来羸弱,时常生病,却要整日为丈夫健康担忧,还要经常为子女、姨太太和侍妾的身体操心:“小儿女辈所患疮疖俱渐愈,可放心”(《九月三十日》);“三小小疮已愈,惟耳恙未好”(《十月初六日》);“寓中人口俱平安,姨太太已痊愈矣”(《戊寅正月初七日》);“程妾十八夜间发疾,此番甚轻,不过一刻即愈,弗以为念。家中诸事,士当兢兢业业,尽心力为之,断不至贻主人远虑也。”(《八月二十二日》)陈氏常患烦躁、感冒等症,家中子女亦常得小疾,她一边延请大夫诊治,一边自翻医书,为家中老小配方制剂,颇见持家之兢兢业业,其中艰辛可以想知。但她在向丈夫汇报家中诸事时,总是说得温婉轻松,往往故意在病好后才将家人生病的事告诉丈夫,真是用心良苦。其实,陈氏对丈夫的体贴是一以贯之的,如《题清异三录》就载有“良人嗜古成癖,博寻异书,时拔笄珥以济其直”之事。

三是深明大义,理解丈夫。如她作《女诫》,将之分为德、言、容、功四门,录四书、五经及诸史、语录、子、集中有益之言和可法之行,教导子女做人之道;《典钗》诗虽非家书,却极能反映陈氏的深明大义。诗先述说家中窘境:“家贫乏治生,日用恒不支。盎中斗米尽,检箧无铢锱。”再交代所典之钗由来:“惟余一金钗,奁具亲所遗。”尤为难得的是,陈氏遣小婢典钗,小婢却以“昨见贵家妇,广袖罗襦施。皓腕压金钗,绿鬟垂明玑。留此聊自饰,典去将何为”相劝时,陈氏教导小婢做人做事的道理:“嗟嗟彼姝丽,自顾倾城姿。两鬟直千万,或取诸民脂。”并夸赞丈夫“良人性贞介,在官讵言私。五斗不折腰,一瓢欢相持。”申明“安能辄效彼,但去弗复疑。”且言“上有白发亲,下有黄口儿。白发须甘旨,黄口毋寒饥”的现实情况,告知典钗为不得已而为之事。最后以“俯仰以忻喜,点笔成新诗”收束,精神境界可嘉可赏,对丈夫的为人是深为理解亦是深为佩服的。陈氏的所作所为,得到丈夫及家人的一致称赞,而陈氏本人却言:“竟将士比于班姬、曹大家,我思古人,岂敢当乎?”(《戊寅正月初七日》)真是一位具备温、良、恭、俭、让的贤妻良母。

陈氏时常提醒丈夫应做的一些事,如漆棺、上紧灰漆*油漆打底的用料。等;还根据生活经验向丈夫提出一些合理建议,如“都中漆既平常,匠手又劣,所漆未必中用。想迩来正在上紧灰漆之时,窃思葬期尚远,务须多漆几次,不可拘俗例‘九回灰布’之说”(《十月十八日》);当阿英在学习上得到潘年伯为之批改作业并使其达所不能达、受益匪浅时,陈氏建议“主人当札谢,勿迟也。”(《十一月初十日》)陈氏在多封家书中不厌其烦地向丈夫禀报家中各项事务的处理过程及结果,如“细帐一纸又一册呈览”(《寄定庐丁丑八月十四日》)、“主人出门几两月,竟无争嘴喧闹等事,差可告慰”(《十月初六日》);遇到不好自作主张的问题,就写信征求丈夫意见,如对作《女诫》一事,询问丈夫“尊意以为若何?阅信后即速示知为祷”(《八月三十日》);有时写信因词不达意、遇到生僻字词及家事繁杂,写信就比较困难:“士欲作一信,有言龂龂*犹誾誾,和悦而能尽言之貌。不达,一难也;遇字不常用者时须检阅,二难也;课两儿,偷暇作信,三难也。有此三难,亦寄六信,可谓竭尽心力矣。”(《十月十九日》)但陈氏仍坚持在课子理家之余,坚持经常给丈夫写信,平均每月2.45封,报告家中诸事,有时干脆告知丈夫:“寓中自士以下,各共所事,皆不闲嬉。家人辈亦俱安静,可勿顾虑也”(《十一月初十日》),这无疑给丈夫莫大的精神安慰。即便如此,陈氏还要因家中丈夫藏书被盗而深深自责:“寓中所失书籍,……检点知失去九十余本。……此内《宋稗类钞》是学士公旧藏本,一旦失去,抱疚尤深,此皆士之才短,不能照察。罪甚,愧甚。”(《十二月初六日》)

真情私语的家书所蕴含的婚姻家庭伦理之美,是家书文学审美的关键因素。“家书的私密性保证了其中历史的真实之美;……镌刻着民族的集体记忆。”[4]陈氏家书中所反映的情况,就是清代社会普通官员家庭生活的真实再现,是清代中华民族集体记忆的原状呈现。

(1) 通过FT-IR、1H-NMR和元素分析测试表明,PAPP的特征基团均出现在谱图中,同时理论元素含量与实验测试的元素含量是相互吻合的,表明PAPP的理论结构与实际结构是一致的;

()母子之伦

钱家有子阿英、女颐女,(子?)阿荷,至于陈氏在家书中提到的三小小是颐女还是阿荷,抑或都不是,四小小又是谁,不好妄加忖测。对子女的教育是陈氏母子之伦的重心所在。因丈夫返乡葬母需要资金,家中大部款项都汇寄给丈夫,因此无力延请老师教授子女,故督课子女的重任全落在陈氏身上,所谓“每朝出居书房,申酉之交归房料理杂事”,也就是说,陈氏将白天的大部分时间用在课子诲女上。家书中提到子女次数最多者是阿英,多达20余次。阿英即保惠,《庐江钱氏诗汇七种钞本》载,陈氏“无子,钱保惠嗣之。”[6]金孝维在为侄妇陈尔士遗稿写的序文中提到,当时“保惠方学为文,力不能延师,恭人*古时命妇封号之一。 宋徽宗政和三年定制,中散大夫至中大夫之妻封恭人,亦为元六品、明清四品官员之妻的封号。又清制,宗室之奉恩将军妻亦封恭人。后多用作对官员妻子的尊称。为之讲贯经传。”可见,阿英并非陈氏亲生子,而是过继的,也可能是姨太太或程妾所生,但在“重人伦,广继嗣”的时代背景下,家中有了这样一个担当继嗣之责的儿子,陈氏对他是虽非己出却胜似己出,尤其在督促阿英学习这件事上,更是用心非同一般:“阿英《左传》理完十一二两本,并带理《月令》。每日约熟理四十叶,灯下仍写《左传》凡例,尚不至心野”(《八月二十二日》);“阿英近日读书颇肯用心。……仍请潘年伯批改,为渠达所不能达,……阿英受益不浅。”(《十一月初十日》)陈氏虽对阿英关爱有加,但绝不恣意放纵,管束教育极具法度,她曾向丈夫表态:“士之待英,非但不溺爱,比之他子女,愈加严紧。”(《六月廿六日》)在《月日阕》中还因自己感冒致使阿英荒废了四五日而以“令伊在书房中静坐钞书,不致心野耳”来弥补,望子成龙的心情可见一斑。

嘉庆二十四年巳卯(1819),阿英南归娶妻,陈氏接到英儿报平安的信后,作《谕英儿巳卯十一月廿六日》回复。这是陈氏专写给阿英及新婚媳妇的信,集中体现了陈氏对儿子及媳妇的殷切期望和谆谆教导,展现出一个殷殷深情的良母形象。其中有深切的惦念:“连接汝信,于路平安。是月初旬可以到家,慰慰。……自汝南旋后,膝前甚觉寂寞,虽有诸弟妹慰情,而心中甚怅念汝。”有深情的嘱咐:“汝当体我心,格外保重。……成礼后即收拾行装,明年正月务必北上,以慰倚闾之望。”有对阿英不辍学业的厚望:“所学不可荒废。”有对就婚期间言谈举止的告诫:“语言一切格外谨慎。”有对新婚小夫妻的亲切叮咛:“汝夫妇琴瑟静好为慰。”尤其是对儿媳的体贴让读者动容:“新妇将从汝北行,远别父母,依恋可知。汝须劝解之。舅家与母家无异,我与汝父自必诸事体谅之也。”有家中亲人平安的告慰:“我身子甚好,汝父以下俱平安。汝生母亦健。”还夹带对丈夫嗜好的关注:“汝还京时,武彝茶客多带些来,汝父常吃。”连下人孙管家也不忘说上几句:“孙启凡事出力可嘉,渠家平安,引儿已定亲矣,可告知之。”更有对阅信时注意事项的交代:“此信与汝妇同看,不可示人。”此信娓娓道来,质朴明了,真实细微周详,读来如溪水细细流淌,丝丝沁人心脾,母子之伦尽显。

当然,陈氏心里也记挂娘家老母及兄长,在丈夫返乡之际,叮嘱丈夫代为劝说兄长恪尽孝道,这也是婚姻家庭伦理美的一个侧面。总之,陈尔士是一位深情款款、絮絮叨叨、恪守妇道而又能干通达、博学有主见的好妻子。这似乎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 “婚姻的维持,就得靠一种培植适当距离的功夫。”[5]因为丈夫有长达近一年的时间不在身边,思念之情愈来越深,情感之醇越酿越浓。

()妻妾之伦

中国古代男子一妻多妾现象很普遍,众多妻妾共事一夫,其间种种微妙关系不难想像,勾心斗角、栽赃陷害、你死我活,这在许多小说及影视作品中都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纪晓岚曾说:“妻妾同居,饮忍相安者,十或一焉;欢然相得者,千百或一焉。”[7]但我们又必须明白,这仅是妻妾关系的一种情况,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则不为文学家所青睐,那就是妻妾间的亲如姐妹、相互帮助、操持家务、共事一夫。陈氏与姨太太、程妾的和睦相处,就反映了在注重妇德的清代江南女性妻妾和睦欢乐的家庭生活图景。需要说明的是,姨太太与侍妾虽皆为妾,但因其来源和聘娶方式不同而有贵贱差别。通过明媒正娶者为姨太太,身份较高,未通过明媒正娶者为侍妾,身份较低。比如《红楼梦》中贾政的妾赵姨娘和周姨娘就是姨太太的身份,而贾琏妾尤二姐和贾雨村妾娇杏的地位则是又次于二房的姨太太,平儿、袭人等则为侍妾,民间又称为“通房丫头”,她们都是主人房里的丫头侍女,和主人发生关系后,也被称为“屋里人”。成为“屋里人”没有任何仪式,故身份更低。

陈氏家书从所寄对象可分为寄夫和寄子两类,寄夫家书总题为《寄定庐》,计二十七封,时间跨度为丁丑(1817)八月十四日至戊寅(1818)七月十二日,寄子家书题为《谕英儿》一封,时间为己卯(1819)十一月廿六日,二者“委婉尽情,实散文佳作。”[3]据作者自述,丈夫钱仪吉于嘉庆己巳年改官户曹,逮迎养母亲于京师,陈氏亦随侍左右。《先姑述略》云姑“卒嘉庆丁丑,年五十六。”陈氏家书是在姑离世后撰写的,除了“望日大葬之期,士为子妇,不克躬承窀穸(墓穴)”(《十二月十三日》)及“孙启带来龙井不佳,竟是饭茶,不可上供。”(《六月二十二日》)两处涉及已故婆婆,其他则无,故本文在论述中不予专节讨论陈氏的婆媳之伦。

结束语

清代妇女在大多数情况下,作品里自觉求解放的声音应该说是极微弱的,陈氏的家书恰为实证。陈氏心灵纯净、温柔善良,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是一位浑身闪着传统美德的贤妻形象。陈氏三十七岁就亡逝,操劳过度当系一个重要原因。当她意识到自己不能伴随丈夫共同走完人生之旅时,还感到内疚和自责:“士自度精神日衰,不能照察,有负付托。”(《四月二十七日》)故此,丈夫对陈氏的感情亦很深,在陈氏离世后,钱仪吉有感于妻子生前对自己、子女、家人的贡献,忍不住写下十首悼亡诗歌,如《七月二十日书感》中“眨眼惊心七七期,百年世事岂胜悲。……刀尺新凉纷小妇,简编残字泣孤儿”的叙述,《重有感》中“晓窗无复授书声”“凄迷百念将谁语”的喟叹,《重写哀四首》其一中竟有“入地瞻依君或慰,呼天报答我长穷”的自愧,其四中述说陈氏死后家中“牵人黄小终何倚”的惨景,他缅怀贤妻,只好寄希望于“尚有神明烦启告,洙泾旁近卜邱原”*洙泾桥:作者自注“先考妣墓在海盐之洙泾桥”。了。

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后,往复式真空泵气阀中的弹簧性能就会逐渐下降,从而会发生漏气、闭合不严等现象,增加其自身的温度。结合实际情况能够发现,通常为气阀所配备的弹簧件质量不佳,而气阀超温基本上集中在中间位置,而该位置处没有冷却水,所以温度就会居高不下,加之弹簧不具有耐高温的性能,因此,影响整个气阀的实际运行。

中国传统家庭伦理深邃的人伦智慧和美德,是“与社会制度的胶着、融合,应既定社会秩序而生,又有效地维护既定社会秩序”[9]的时代产物,陈氏家书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它所折射出的婚姻家庭伦理美,无疑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是清代普通官员婚姻家庭生活中一面未扭曲的镜子。

何良诸明白,站得太近,铁锹削下别人的脑袋,当煤块扔进车里,就坏菜了。谁都看不见谁,脑袋没了,身体站着,手里举着锹,别人寻思你还在于活呢。在死黑里,容易引起残暴的联想。三个人分开,从矿车两侧和车尾,三个不同的方向,将煤一锹锹扔进车内,噗通、噗通声,分外沉闷。扔了几十锹后,年轻人直起身,喘。何良诸也喘起来,干体力活不行了。年轻人说:“难怪说矿工吃的是阳世饭,干的是阴间活。”

参考文献

[1]沈善宝.名媛诗话[Z]//王英志.清代闺秀诗话丛刊.南京:凤凰出版社,2010:424.

[2]杨景春,闫淑红.家书与家书文化小议[J].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3(4):34-38.

[3]黄裳.来燕榭书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342.

[4]李辉.家书的审美之维[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10:43.

[5]霭理士.性心理学[M]. 潘光旦,译注.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432.

[6]武新立.明清稀见史籍叙录·庐江钱氏诗汇七种[M].南京:金陵书画社,1983:293.

[7]纪昀.阅微草堂笔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82.

[8]逄飞.家庭伦理学讲演录·媳妇道[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25.

[9]丁雯.论中国传统家庭伦理的历史嬗变及其当代重构[D].镇江:江苏大学,2009:28.

骆新泉
《北京教育学院学报》2018年第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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