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现代汉语普遍认为“而”是由古代沿用下来的连词，它的主要功能便是连接性质相同的两个部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1］、《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第3版）》［2］以及《现代汉语八百词》［3］都将“而”归入连词，其中都列出了“而”的一项连接功能：连接状语和中心语。《现代汉语八百词》列出：“而”是把表示目的、原因、依据、方式、状态的成分连接到动词上面。本文认为，状语和中心语之间的“而”所发挥的并不仅是连接功能，已经从连词更进一步虚化为状语标记。比如：

（1）名相上的差异事关重大，因为不同的名相有非常大的力量，可能会引导行者，也可能会障碍行者，依个人情况而定。（宗萨钦哲仁波切《佛教的见地与修道》）

由介词“依”引导宾语“个人情况”，组成介宾短语，“而”后是一个动词，此时的“而”前后项的性质不对等。“依个人情况”是来修饰动词“定“的，组成了一个状中结构，这种结构中的“而”属于一个状中标记，相当于“地”。

到目前为止，前人对“而”的研究成果颇多，但一般是对“而”连接并列成分的研究，对状中结构中“而”的研究较少，主要有薛凤生《试论连词“而”字的语意和语法功能》（1991）［4］、李海英《浅说状语和“而”》（2005）［5］、黎氏月草《“为X而Y”介词框架的多角度考察》（2008）［6］、周静《“为A而X”格式的语法意义及其制约条件》(2008)［7］、张茉《近代汉语连词“而”的义项分析》（2012）［8］。但是他们都认为连接介宾和动词的“而”仍是连词，只是把修饰动词的时间、方式、目的、原因、依据、状态等成分连接到动词上面。

本文主要研究“PP+而+VP”这一状中结构中的“而”（本文中的PP也包括正在介词化的动词）。介词后所带的成分我们用X来表示，“而”后的动词性词语我们用Y来表示。本文用例部分引自北大语料库，部分选自通过人民网检索的当代新闻报道及网络报道（略有删节），所有用例均标明出处。

二、句法分布和表达功用

（一）基本的成分和性质

“PP+而+VP”这一状中短语的介词是由动词虚化而来的，有“为”、“为了”、“为着”、“对”、“对于”、“因”、“就”、“沿”、“凭”、“凭借”等。例如：

（2）便是豪绅地主也可以动员起他们为着一种神圣的信念而奋斗！（沙汀《贺龙将军印象记》）

（3）我的生命有个目标，我应该拿全部的生命为这个目标而奋斗：这目标就是寻找——永远寻找那永远不会抛弃我们的人！亲爱的姐姐，他太好了，我们的父亲！（儒勒·凡尔纳《格兰特船长的女儿》）

（4）这样看来，好象文学确因不同了，但这是因鉴赏力之高低而定的，这种力量的修养和经济无关，乃是上帝之所赐——“福气”。（鲁迅《二心集》）

（5）这少女就其身份而言，穿得过份考究。手指上戴着一两枚宝石戒指，弹琴时戒指在她雪白的手指上闪光。（德莱塞《嘉莉妹妹》）

介词与后面的宾语组合成介词短语，作“而”后动词的状语。本结构所讨论的介词同时也包括正在介词化的动词和动介用法并存的动词，因为动词向介词的虚化是一个渐进的阶段，不可能一蹴而就，现在还有“视”、“经过”、“随”、“通过”、“依”、“依照”等，这些动词正处于过渡阶段。比如：

（6）我看在我掌握了更多的情况之前，我将保留我的意见。这个问题需要不断探索，要视结果而定。（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7）祝祭之时，除了规定的仪式，又增添了许多新颖别致的节目。这全随斋院的身分高下而定。(紫式部《源氏物语》)

“目前物流行业的并购分为两种，一种是企业之间的合并，一种是企业内部的整合。”张志强称，58速运和GOGOVAN合并，中国外运收购招商局物流集团，万科入主普洛斯物流地产，都属于前者；而上海远成物流和远成快运的合并，则属于企业内部的资源整合。

（9）他和她丈夫，还有阿格里让特亲王都受到邀请，而对这次宴会，邦当夫人和戈达尔各有各的说法，依问话人而定。(马塞尔·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例（41）中介词“为”介引“之”，来回指“利益和理想”。例（42）中介词“为”介引“这两件事”，来回指“科学的方法与法律的生活”。

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动词前的介词短语一般是用来修饰动词的动作、行为、方式、状态等，构成状中短语。现有的研究都认为其间的“而“是起连接作用，连接状语和中心语，但是一般表示附加成分和中心语之间的结构关系是用结构助词来表示，状语后面用“地”来表示。那么，此时的“而”就应该是一个相当于“地”的新型状语标记。比如：

（10）从而对当局企图使她陷人混乱或保持缄默的图谋，浇了一盆冷水；而对那些为中国而奋斗的战士，则带来了一线希望之光。（陈廷《宋氏家族全传》）。

“为中国”修饰“奋斗”，来表示“奋斗”的目的。“而”本来连接的是一个连谓结构，由于动词的虚化，“而”前的成分由动宾短语重新分析为介词短语，转而来修饰谓词性成分，此时的“而”所起的功能也不再是连接功能，而是标记状语和中心语之间的结构关系。

1）采用了紫外湿式催化氧化+EM菌生化脱氮处理工艺，出水效果较好，可以达到GB 16889—2008表3排放标准。

从句法上来看，“PP+而+VP”这一结构构成了临时组合的介词框架，是由前置介词加“而”构成的。“介词框架”是由陈昌来（2002）［9］提出的，他指出，在此类结构中，位置在前的介词和位置在后的后部词就像是一个“框架”，它们把介词所介引的对象夹在中间，所以可以形象地称它们为“框架”。由于这种框架是以介词为标志的，因而可以称之为“介词框架”。这个介词框架是由前置介词和“而”构成的，使介词支配的成分夹在中间，共同做后面谓词性成分的状语。因为介词和“而”的搭配组合不是固定的，所以这一结构所形成的介词框架属于临时性句法组合，不是固定的词项。比如：

滑坡后缘及两侧的变形主要以裂缝为主。滑坡发生初期在滑体上出现了6条裂缝，裂缝长7～45 m，宽0.1～1.0 m，可见深度为0.2～1.4 m。目前开裂最为严重的为f3裂缝(见图7、图8，表2)。

（11）“活儿多不多，随季节而定。”李亦函说，加上接一些钢琴家教的工作，每个月大概收入五六千元。（《音乐治疗师，令人憧憬让人忐忑》2013年7月6日人民网）

（12）瑞士金银冶炼公MKS SA货币和金属交易主管伯纳德辛恩(Bernard Sin)称，实际需求一直都依季节而定;实际购买者通常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总是在金价下跌时买进。（《美媒：金价下半年有望回升但仍面临压力》2013年7月10日人民网）

（13）就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保尔柯察金说的那样“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一个值得我铭记一生的日子》2016年5月12日人民网）

同时，对于网商们提出的目前金融机构和各类政策对电子商务企业的支持力度仍不够，设置的条件较多，落地性不足等问题，青岩刘村还需要积极强化金融服务，全方位拓宽融资渠道，构建全面的金融服务体系，鼓励、扶持和引导金融机构及民间资本积极对接各类电商企业，全力破解中小网商融资难题。加深与各大商业银行的联系，持续开展电商贷、小额创业贷款等活动，同时推动各类金融机构对区域内网商的调查和研究，了解网商的实际资金需求，探索信用融资、供应链融资等新模式，用灵活的方式满足网商的信贷需求。鼓励和引入专业投资机构和投资人进驻到青岩刘，支持网络经济发展，组织各类资本对接会，为大量的民间资本和青岩刘创业项目牵线搭桥。

（8）因为他们的军队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的，必定疲惫不堪，我们以逸待劳，岂有不胜的道理？（田中芳树《银河英雄传》）

随着我国畜牧业惠农政策的普及，具有生产专业化、品种专一化的养殖合作社日渐增加，山地牧场逐步被广大养殖户利用，云南省文山州地处祖国的西南边陲，是一个以少数民族为主的自治州，平均海拔1470米，属于典型的高原山区，拥有丰富的草山资源，国家退耕还林政策的逐步落实，养殖合作社在扩大养殖规模、提高出栏率的生产过程中，如何利用现代化的管理技术，才能产出优质合格的产品，获取较高的经济效益。

（14）在这里，徐向前选定了他终身奋斗的目标：立志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盘点：从黄埔军校走出的中共知名将领》2016年6月16日人民网）

2.在实验教学方法上，应运用新技术、新理念、新设备等予以建立、提升、完善和创新。应重视以下几种实验教学方法的实施与管理。

目前为止，我国有线电视数字传输以及卫星电视数字传输等方面的标准已经基本确定和完善，但是针对地面电视数字传输却未作出统一的标准。但是，相较于标清电视，4k技术电视对于正常观众而言，在显示器上方3倍距离的地方看到的画面应当与原景一样。[1]

（二）连接的内容和制约

X可以是名词性成分，也可以是谓词性成分。名词性成分又包括为名词和名词性短语。比如：

（15）借由此话这位老者暗示他或是她并非长者中的一位。或许这个名词只是个尊称，而非依年龄而定。（崔西.西克曼《龙枪》）

介词后面接的名词性短语可以是定中短语、并列短语、同位短语。比如：

介词后的谓词性成分可以是单个动词，也可以是动词短语。动词短语包括动宾短语、主谓短语、兼语短语、“把”字结构。比如：

（39）就常理而言，名以表实；强分析之始为二，其实只是一物的两面，何得背道而驰呢？（俞平伯《析“爱”》）

（18）我要谢谢你！是你激发了我的斗志。从中我得到了一个最重要的收获，就是除了要为了搭档而拼，也更要为我们自己而拼！（《陈楚河亲吻朱珠温情告白惹哭林依晨》2016年5月31日人民网）

X可以由代词来充当，可以是人称代词、指示代词和疑问代词，比如：

网络研究采用的手段共有3种:分析法、实验法及模拟仿真．分析法的有效性和精度常常受限于假设条件,实验法的缺陷在于实验成本较高,而模拟仿真则弥补了分析法及实验法的不足,是一种既经济又高效的网络研究手段[5]．

（19）剑如既为我病，我倒快活，我不会拒绝听别人为我而病的消息。（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

（20）为什么要为此而哭泣呢？不会有死的恐惧使圣·约翰的临终时刻暗淡无光。（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21）《独立日2》中依然会有细腻的情感表现，当灾难来临，我们会为谁而战，这是影片最大的一个主题。（《独立日2曝大型空战镜头Angelababy出演成惊喜》2016年6月17日人民网）

X可以由数词或数量短语来充当，基数词和序数词都可以出现在介词后面充当成分。比如：

（22）兴许，连号码也预示了第四次参加世锦赛的刘翔，只为第一而来。（《刘翔的眼泪男人式的释放》2007年9月1日《文汇报》）

（16）小数目，不足挂齿！不同代表的费用不同，要依政府的规模而定；但这笔钱加起来只有85000元汇券。(哈伯德《地球杀场》)

（23）当李光耀3月23日逝世后，新加坡《联合早报》这样总结了他的治国理念：没有遵循任何教条，是通过实践而来。（《强悍李光耀：我做的一切都为了一个光荣的目的》2015年3月24日人民网）

（24）市实验中学则组织学生设计、编写相关板报等，鼓舞大家在学习中不畏困难，为建设祖国而努力奋斗。（《宜兴市多形式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2015年9月6日人民网）

（25）你过去加入国民党军队是为个人找出路而去的，如今参加红军，是为消灭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哪位新中国部长是由国民党俘虏兵成为开国少将？》2015年11月11日人民网）

（26）他把它拽出来，看到那是他为让泰德安心睡觉而写的"恶魔的话"。（斯蒂芬·金《厄兆》）

（27）人们都笑了。大家似乎都为把这个十字架抬走而高兴。（高尔基《童年》）

X也可以由形容性词语充当，不过这一结构类型数量较少。比如：

（28）王正伦说，体育产业的商机在于强化体育锻炼的娱乐功能，让更多人不仅仅是为健康而锻炼，也为高兴而锻炼。（《王正伦：体育产业商机在于服务创新》2011年5月3日人民网）

Y可以是单独的动词，也可以是动词性短语，主要包括主谓短语、动宾短语、状中短语、动补短语、并列短语等五种基本结构类型。比如：

（29）“吴聪，范明力，王文义，愿为国家而死，争取民族的永远独立自由；我三人的身体与姓名将一齐毁灭，而精神与正义和平永在人间！”（老舍《人同此心》）

（30）因家族内斗而身陷囹圄的真功夫创始人、原董事长蔡达标所持有的部分真功夫股权将于下月被拍卖还债，蔡达标家人昨天向记者确认，蔡家已收到广州市越秀区法院发来的第一次拍卖通知书，但蔡家对此次评估价值仍然表示严重质疑。(《真功夫创始人股权下月拍卖公司估值不到16亿引质疑》2015年11月28日人民网)

（31）正如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指出的：“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习近平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2016年4月11日《人民网》）

（32）一些企业为主动适应新常态、破解发展难题做出不懈努力，为铸就中国品牌的品质而默默耕耘。（《制造业转型升级中国品牌默默耕耘》2015年4月16日人民网）

（33）“我在欢迎行列中，看到为推翻清朝帝制、为中国独立、自由、民主而奋斗不息的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坚定沉着，虽显得年迈，面带病容，仍然热情地向欢迎的人群挥帽致意。（陈廷《宋氏家族全传》）

（34）梅平大使动情地说,“此时此刻,每一位炎黄子孙都为中国而激动振奋,因为我们充满信心,我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21世纪强大繁荣的中国。”（新华社2001年7月份新闻报道）

“而”后引导的谓词性成分必须是自主述人的动词或动词短语，因为该介词框架是表示动作的原因、状态、目的、方式，只有人能够自主决定并能有意识地去实施。有一些动词，孤立来看是非自主动词，不可以进入该框架，但是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由非自主动词变成自主动词，比如：

（35）我抱定干一点是一点的心，尽管我的事业失败，我自己可不会失败：我决定为救国而死！（老舍《四世同堂》）

本来“死”是一个非自主、不可控的动词，但是在上例中结合语境可以看出“死”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表示一种为国家牺牲生命的目的，所以转化成了自主性动词。

（三）句式的分布和效果

“PP+而+VP”这一结构的句法分布很灵活，有句首、句中、句尾三种句法位置。比如：

（36）为了别人而忘我——这是一桩幸福的事情！（安徒生《安徒生童话故事集》）

（37）但此事需视天气好坏而定，如天气好，即可把他由潜艇转送到飞机上。（温斯顿·伦纳德·斯宾塞·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38）买了电视机，我们又要为买一台洗衣机而奋斗。（戴厚英《人啊人》）

这一框架处于句首位置比较少见，一般处于句中和句尾，因为“而”后连接的是谓词性成分，而这些谓词性成分大多作为句子的核心动词，核心动词一般出现在句中和句末的情况比较多见。

探析这一介词框架的语用功能可以从介词的语用功能入手，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1）介词有话题标记功能。（2）介词有帮助凸显焦点的功能。（3）介词具有衔接句子或小句、段落连贯的功能。（4）前置介词的性质可以使构成的介词短语在篇章中起到管界作用的功能。由此可以总结出这一介词框架的语用功能主要有五种［10］，分别为：话题标记功能、管界功能、篇章衔接功能、排比、对举功能。

通过统计并分析问卷数据，发现乡村教师教育信念总体均值为3.74，高于平均值3。其中教育目的、学生、课程、教学、教师角色五个维度信念的平均值分别为3.60、2.98、3.93、4.09、4.18，五个维度的均值处于2.90～4.20，说明乡村教师教育信念大致在中等水平。

从语义上看，话题往往是有定的，已知的，在句法形式上往往是处于句首位置，当“Pp+而+Vp”这一结构处于句首位置时，我们认为它可以引导话题，比如：

（17）他不仅仅是为了荣誉而战，更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为黑人群体而战，为公平和正义而战；在拳台外，他还是著名的社会公益人士。（《回顾拳王阿里一生：小偷与警察的应付开启其神奇人生》2016年6月5日人民网）

“就常理而言”作为句子的话题，“而”之后的句子成分都是围绕这个话题展开论述的。

在设备研发方面，2019年我们的目标是日日顺物流有一样设备在全国是最大的，在智能化设备有一个领域是全国最大的。

廖秋忠［11］指出，句中的有些状语，一般位于句首，有时候所修饰的范围可以跨越本句的边界，形成篇章管界。这一状中结构中的介词短语可以处于句首的位置，不仅可以修饰一个小句，有时还可以作为篇章的修饰语，这样这个结构便有了篇章管界功能。比如：

（40）为了让境内外游客满意而来，满意而归，从今年10月1日起，海南将从来琼团队旅客中随机聘请“旅游服务特邀监督员”，发放旅游质量意见表，听取游客意见。（2000年《人民日报》）

由介词“为了”构成的框架处于句首位置，后面的分句都是围绕“让境内外游客满意而来，满意而归”这个目的来展开的。

上面两例只是搭配的介词不同，下面两例的介词一样，但是例（14）的“而”被省略，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介词框架搭配的灵活性和不固定性。

篇章是由句子和小句组成的。“我们对篇章中某一语言成分的理解往往取决于同一篇章中的另一个语言成分的理解，两个或更多的语言成分之间的依存关系便是一种衔接关系，正是这种衔接关系，才能达到篇章的连贯。”［12］（许先文2002）介词作为一种衔接功能词，在语篇衔接上也起到一定的作用。“Pp+而+Vp”这一结构可以通过介词介引某个“回指”上文的词语起到这种篇章衔接功能的，一般是“这”、“之”、“此”类指示代词。

“东方彝风”酒店并不是对纯粹彝族民居的一种简单表现，跟之前所出现过对民居符号进行简单复制的设计理念具有较大的区别。项目设计人员在前期十分细致的研究了地方特色，对彝族传统文化进行了过滤，提取其中的精华，并与现代民居要素之间形成有机融合。从施工技术、材料以及构造等方面进行了全方位分析与研究，使彝族特色与东方元素之间充分结合。

（41）我们在与中国共产党人打交道时必须牢记：他们是对他们的利益和理想坚信不疑、并愿意为之而战斗甚至牺牲的革命者。（尼克松《领袖们》

（42）科学的方法与法律的生活，是建设新中国的必经的途径。假若他为这两件事而被打，好吧，他愿作了殉道者。（老舍《不成问题的问题》）

相对更高的牌照价值，商业银行理财子公司的准入门槛也相应被抬高。根据《管理办法》，理财子公司的最低注册资本为10亿元人民币。同时，还要求股东入股资金为自有资金，不得以债务资金和委托资金等非自有资金入股，避免虚假注资、循环注资。此外，股东在银行理财子公司章程中承诺5年内不转让所持有的股权，不将所持有的股权进行质押或设立信托。

这些介词都和“而”组合来修饰谓词性成分，作谓词性成分的状语。

从修辞上看，“介词短语+而”这一结构可以连续使用，形成排比格式，表示对举、强调功能。比如：

（43）为了攒钱而粗茶淡饭，为了节俭而节衣缩食，为了照顾儿孙而取消自己的休闲计划……这些行为，不仅不会得到儿女的理解，更会让老年人产生委屈自己的想法，进而身体健康状况下降，感觉生活无趣难耐。(《给老爸老妈的100个长寿秘诀》)

例（43）中的三个“为了……而……”形成排比句式，增强了语言的节奏感，也增强了语言的气势。有的时候只用一个介词，多个“而”并列，比如：

（44）还觉不出他是“我们”中的一个，不是“先生”们中的一个；因为他那种努力读书，为读书而着急，而出汗，而叹气，还不是正和我们一样?（老舍《大悲寺外》）

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教材中现代散文部分的“研讨与练习”题有所变化——“研讨与练习”题的设计倾向于“学生中心”，关注学生对课文的理解以及语文学习的过程。本文试通过对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课程中现代散文“研讨与练习”题的研究分析，总结题型特点，探讨“研讨与练习”题的教学策略和方法。

对于这种骈合结构的“而”，我们将会另文以详。

三、状语标记和隐现规律

（一）新型的状语标记

前人对状中之间的“而”研究颇少，仅有的研究都认为虽然“而”处于状语和中心语之间，但是还是起连接作用。本文认为，连接状语和中心语已经不再是连词的功能，状中结构中出现的一般是结构助词“地”。从语法作用上来看，连接状中结构的“而”已经虚化为相当于“地”的状语标记，也应该表示状语和中心语结构关系的一种标记形式。

判断“而”前的部分是否是状语，可以根据是否可以单独使用来判断。朱德熙［13］给介词确定出的特征为：纯粹的介词只能用在连谓结构里，不能单独做谓语（动词都可以）；在兼属动词的介词里，作为动词，有的可以重叠，可以带“了、着、过”等后缀；可是作为介词在句子里出现的时候就不能重叠，也不能带“了、着、过”。由此可以看出，介词是不能在句中单独充当谓词性成分的，介词短语在句中作状语，所以可以单独使用的都不是状语。我们可以从四个方面来区分介词和动词：从句法标准来看，动词不能脱落；从语义标准来看，动词有实际意义；从完句标准来看，去掉动词后，句子不算完整。比如：

（45）坚定理想信念,就是用“大我”取代“小我”,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奋斗,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浩然气节:共产党人的重要品质》2014年12月11日人民网）

例（45）的“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是不可以单说的，所以“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奋斗”的状语，表示“奋斗”的对象和目的，“而”在中间起状语标记作用。

这个结构中的“而”是相当于“地”的一个状语标记，连接状语和中心语，标示状语和中心语的界限。虽然“而”的此类功能和“地”相同，但是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而”和“地”不能互换，比如“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不能说成“为共产主义事业地奋斗”。因为此类结构由介词引导，介词短语做状语一般表示的是动词的目的、方式、条件,是对动作的一种制约和限定，而“地”一般是修饰动作的一种状态，所以介词短语做状语时，一般不用“地”来连接状语和中心语，同时也是因为“而”是由古代沿用下来的。但是随着“地”的发展，此类结构中的“而”也有可能被“地”所替代。比如：

（46）八戒道：“哥啊，我闻得古人云，龙能喷云嗳雾，播土扬沙。有巴山捎屑岭的手段，有翻江搅海的神通。怎么他今日这等慢慢而走？”（吴承恩《西游记》）

现代汉语中已经没有“慢慢而走”这种用法了，而是“慢慢地走”，所以我们推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语义的变化，“地”也有可能发展出在介词短语后使用的用法。总的来说，“地”具有摹状功能，“而”前的状语如果侧重描摹一种状态的话，那么“而”就有和“地”互换的可能性。从例（45）可以看出“而”可以和“地”处于相同的句法位置，所以没有理由不把“而”视为和“地”一样的状语标记。

（二）“而”的隐现规律

在“PP+而+VP”中，状语后的“而”存在三种情况：有的状语后面必须用“而”，有的状语后面不能用“而”，有的状语后面的“而”可用可不用。

状语后必须用“而”的情况：

1.介词后所接的宾语和主要动词含有相同的词语或意思相近的词语，状语和修饰语之间用“而”。比如：

（47）找个话题开始之后，一切随着意识的流动而流动，随着思绪的发展而发展。（邓友梅《邓友梅选集》）

2.介宾结构作状语修饰单音节动词时，用“而”。比如：

（48）他活着，就有更多的人能够幸免于死；他活着，就有更多的人要为他而死；他活着，就有传奇，就有故事，就有人世间最欢心的事、最揪心的痛。（《风语》2016年6月20日人民网）

“为他而死”构成了一个“四字格”格式，比较符合汉语的韵律特征。

3.当想要强调方式、手段、条件的时候，“而”必须出现。比如：

（49）毛泽东同志说“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论共产党员的修养》2004年5月26日人民网）

（50）马克思主义认为，真理是过程，要通过实践发现真理，通过实践证实和发展真理，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循环反复以至无穷。（《坚定不移地继续解放思想》2008年7月15日人民网）

例（49）和例（50）的差别就是“而”的有无，有“而”的上例强调出了“是通过何种方式”这一手段。但如果不是特别强调方式、手段，可以不用“而”。

4.有时为了修辞的需要，在一些特殊格式里如排比或层递等修辞格，其格式要求结构形式要相同，其中的“而”也不能省去，必须出现。比如：

（51）当你的孩子也从你手上接过红旗那天，你要面对红旗回答——你是否为保卫红旗而生，为保卫红旗而战，为保卫红旗而贡献了问心无愧的一生。”(罗广斌《红岩》)

同时“而”的隐现还和句子的长短、句子结构的与否有关，句子越长、结构越复杂，越需要用“而”来帮助句子来显示主要成分。①

在介引对象时，如果加“而”不构成四字格式，而且内容较短，那么“而”字便不出现，这样能够使对象和动作的联系更为紧密。比如：

（52）不知道他实际上是怎样的人，虽然我们为他担心，但是他在我们之中生活了这么久，没有和任何人恶颜相向，更别说有一个真正的敌人了。（考琳·麦卡洛《荆棘鸟》）

如果介词框架介引的是代词“之”，出现在“而”后面的成分是双音节的，那么“而”倾向于不出现。同样，如果“而”后的成分是四个音节的，那么后部“而”也倾向于不出现。因为从韵律的角度来看，冯胜利［14］（2000）认为音步是韵律现象中最小的独立单位，音步是由音节构成的。现代汉语标准音步是两个音节，标准的韵律词也是两个音节。两个基本音步相互组合而形成的“四字格”是汉语中最自然的组合，一般倾向于构成一个凝固结构，因此，当“而”后的成分是“四字格”时，或是介词与“而”后成分构成“四字格”时，“而”经常不出现，这是符合汉语韵律特征的。比如：

(53)他参加政治斗争不是自觉的,依靠什茜的鼓励才坚持下来,他因民族事业走上断头台,并不因此自豪，反而作着忏悔性的回顾。（阿葛叶《香卡儿一生》）

在一般情况下，“而”的隐现是自由的，可以加上去也可以隐省。比如：

（54）千代子回到岛上的父母身边，第二天起就为无聊（而）苦恼。（西河克己《潮骚》）

“而”的隐现还和语体有关，“而”是从古代汉语遗留下来的用法，所以在使用时带有文言文的味道，具有书面语色彩，往往用于较庄重的场合。在口语里一般不用“而”，书面语语体“而”常常出现。比如：

（55）坚持这一理念，要求干部人选忠诚于党的事业，严守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全身心投入、坚持不懈地为党的事业而奋斗。（《重要岗位干部符合条件可经批准本地任职》2015年11月10日《人民日报》）

在书面语体里，比如一些政治的公文，庄重的文件一般都要用“而”。

（三）“而”的语用功能

“而”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的主要功能有三个：分界标记功能、韵律组合功能和结构标记功能。

有时“而”的使用可以划分句子的结构层次，避免句子产生歧义。比如：

（56）所以，笑明明的受冷落，一是因为舞技生，还是因为她骄傲，也活该她兜不到生意。（王安忆《逃之夭夭》）

（57）多年后,这座城市因为他而骄傲。（新华社2003年11月份新闻报道）

例（56）、（57）由于“而”的使用而呈现出不同的意义和结构，例（57）表示的是“她骄傲”这一主谓结构，而例（58）的“因为他”作“骄傲”的状语，引出“骄傲”的对象和原因。从句法角度来看，“而”可以帮助一个有结构歧义的线性序列消除歧义，同时标明前后两个成分之间的结构关系是状语和中心语，起分界标记作用，使所连接的两个成分关联更加清晰。

“而”后连接的动词有很多是光杆动词，插入“而”之后，形成“四字格”格式，起到凑足双音、缓和语气的作用，满足韵律的朗朗上口的要求。

除了韵律的作用，“而”还起到结构标记作用。“而”字出现在介词短语作状语之后，起标记状语的功能，并突出状语这一自然焦点。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状语部分是自然焦点，“而”带来的语音上的停顿正好起到突出强调的作用。比如：

（58）僧人来中国传教，当时孝文帝就在今天河南登封市少室山脚下，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为他建起了一座寺庙，少林寺因此而得名。（马明达《千年少林——历史篇》）

上例中“而”的有无并不会造成结构歧义或不合韵律，此时的“而”的作用是突出状语这一自然焦点。

四、演化过程和虚化机制

（一）动词介词化的历程

“Pp+而+Vp”这一结构中的介词是由动词虚化而来的，本来“而”是作为连词连接两个谓词性成分的，构成连谓结构。比如：

（59）夫审天者，察列星而知四时，因也；推历者，视月行而知晦朔，因也；禹之裸国，裸入衣出，因也；墨子见荆王，锦衣吹笙，因也。（吕不韦《吕氏春秋》）

（60）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车服，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国语》）

在例（59）中，“视月行”和“知晦朔”都是动宾结构，性质相同，由“而”来连接。例（60）中的“而”也是连接两个谓词性成分。

但是在一个句子中经常出现两个谓词性成分，那么势必一个动词将会发生虚化，由于句子结构信息的安排，通常是旧信息在前，新信息在后，以此来告知和强调新信息。［15］所以连动句中的第一个动词往往是旧信息，是句子的非中心成分，而第二个动词才是句子的核心成分，是主要动词。所以次要动词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位置的固定化，意义便开始虚化，逐渐失去了词性，只起介引作用，成为介词。词义虚化的同时，搭配对象呈现多样化，逐渐由具体的事物向时间、地点、工具、依据、方法、范围、原因、目的等扩大，最终动词便失去了词义和功能。比如：

（61）既而迁延邵武，为谏官所劾而罢。（三余氏《南明野史》）

动词虚化为介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大概经过了“动词—半介词—介词”这样一个过程。比如：

（62）王方庆休质鄙陋，为“十月被冻蝇”。娄师德长大而黑，一足蹇，为“行辙方相”。吉顼长大，好昂头行，视高而望远，为“望柳骆驼”。袁本身黑而瘦，为“岭南考典”；朱前疑身体垢腻，为“光禄掌膳”。陔余丛考·清·赵翼

（63）乃前数月所开，为洪军所觉而中废者。（佚名《咸同将相琐闻》）

（64）中国国民党之最终目的，在于三民主义，本党之职任，即为实行主义而奋斗，故敢谨告于国民及友军曰：吾人颠覆北洋军阀之后，必将要求现时必需之各种具体条件之实现，以为实行最终目的……（《北伐宣言》）

（65）我首先感到，长期以来为日中友好而奋斗的活动家们，真是满怀激情地迎来了这一喜庆日子。（《在日本采访中日复交》2005年3月11日人民网）

像“视”这一类的动词由古代发展到现代已经不可以单用，失去了时间性独立用法，但还没有完成介词化，就处于半介词化的状态。

此外，在这一介词化结构中，不及物动词不能进入连动结构实现介词化，因为介词必须有将宾语引介给动词的功能，所以进入“Pp+而+Vp”这一结构的动词都是由及物动词虚化而来。

（二）动词介词化的动因

“Pp+而+Vp”这一结构是由“V1+而+V2”发展变化而来的，诱发动词向介词转化的动因主要有以下几点［16］：

1.句法位置的改变

汉语趋向于把新信息放在句末，旧信息在前。当两个谓词性成分连用时，第一个动词往往是旧信息，是次要动词，后一个动词是句子的新信息，是主要动词。次要动词由在句子结构中心的核心句法位置变成经常出现在某个适合表示特定语法关系的位置上，当动词经常充当次要动词的语法位置固定下来后，词义就慢慢抽象化，动词不再作为句子的谓词性成分，而是修饰其后的主要动词，由词汇单位变成语法单位。当动词进入状语的位置时，由于句法位置的影响，失去了原有的实词意义，在主要动词前的次要动词有了虚化为介词的可能。比如：

（66）中有一人，霞云裳，丰神绝世，视余而笑。（王韬《淞隐漫录》）

上例中的“视”还做动词，“视余”是一个动宾短语，但是由于“视”这一句法位置的固定，逐渐向介词化发展。现代汉语中的“视”后宾语已经由具体的事物转变为抽象事物，已经开始介词化了。

2.词义变化的影响

动词向介词虚化的过程中，词义发生虚化，动词表示具体动作的意思逐渐脱落消失。与此同时，词义虚化引起了重新分析，当动词变为无实义的介词后，“V1+而”便成为修饰V2的状语，这个结构就由连动结构重新分析为偏正结构。比如：

（67）至国家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内列阁府部院，外建督抚司遭，所以康保群黎，非为一人一家而设。（陆士谔《清朝秘史》）

“为”的意义已经发生了变化，词义开始虚化。后面已经不接动作宾语了，开始引进动作行为受益对象了，最终会转化成了介词。

3.类推

“V1+而+V2”中的某一个V1完成介词化以后，会将介词化过程类推到其他V1身上，出现相同结构的介词。也就是说，处于相同句法位置的其中一个动词介词化后，另一个动词由于类推的影响，也会沿着相似的路径发生演变，虚化为介词。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当动词出现在“Pp”这一位置上，就会由于类推的作用而发生虚化。比如：

（68）实际上，文职人员的选拔视功绩而定，是中国帝国制度从秦始皇起一直持续到20世纪的一个主要因素。不过，考试制度还有另外一面。（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视”的虚化时间较迟，但是它的虚化和这一句法位置上的其他词的虚化密不可分。

4.认知因素

动词的介词化同时也是一个认知过程的变化，是从一个认知域转向另一个认知域的过程。作为人类认知事物的一种重要的和基本的方式，隐喻对动词虚化为介词这一过程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隐喻是用一种概念表达另一种概念的方法，这两种概念之间有关联，但是这种关联是由人类决定的。人类在认知域对这两种概念产生了相似的联想，隐喻便产生了。隐喻在动词介词化的表现为由动作的行为空间义联想到行为的处所义，再到时间义，最终虚化为状态、方式义。

（69）为主而贼，为暴，为不忠，为子妇而不孝，四者人之大失也。（战国《管子》）

（70）须臾，一虎径来，为陷机所中而死。（载孚《广异记》）

从上述两例可以看出，“为”后所接宾语性质的变化，逐渐由动作本身变为工具义。

（三）状语标记“而”的演化

“而”连接的前后两项本来构成连谓短语，后来由于前项动词的弱化，变成状中短语。句法结构由连谓短语变成状中短语以后，“而”的性质也随之发生了改变，“而”从连词转化为状语标记。

现有的研究都认为这一状中结构中的“而”仍然是一个连词，但出现在状语和中心语之间的词通常被视为状语标记。“而”应该和状中短语中经常出现的结构助词“地”一样，已经由连词转化为状语标记了。判定“而”是连词还是状语标记，我们可以通过去掉“而”意思是否发生改变来确定。因为连词在句中起连接功能，连词的存在与否影响句子的结构，而状语标记只是标记状语和中心语之间的关系，所以去掉状语标记并不影响状中短语的结构和意义。比如：

（72）科学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确立起来，人们就会义无反顾地为党的事业奋斗，为人民的利益献身，就能够消除腐败产生的主观根源。（《人民日报》1996年6月份）

（73）邓子恢同志一生忠于党，矢志不渝地为党的事业而奋斗。（《人民日报》1996年8月份

“而”由连词演化为状语标记之后，连接功能弱化，但停顿和舒缓功能还在，所以状中短语中“而”的主要功能就是标记状语和中心语，同时起停顿作用，舒缓语气，所以删掉状中短语中的“而”并不影响句子的结构。

“而”原来是一个连词，连接着两个行为。如果没有“而”的话，那便是连在一起的行为，加了“而”之后，后面的行为是停顿下来进一步的动作。而现在受动词介词化的影响，“而”前的行为没有自主性，不能独立作句子，必须依靠后面的行为。前面的行为由前景信息变为背景信息，自主性降低，能动性减弱，目的性增强。句法结构由连谓短语转变为状中短语，“而”由连词转变为状语标记。

五、结语

本文主要讨论“Pp+而+Vp”这一状中结构，分别从句法分布和表达功用、状语标记和隐现规律、演化过程和虚化机制这三大方面来展开论述。

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动词前的介词短语一般是用来修饰动词的，构成状中短语，“而”就是一个相当于“地”的新型状语标记。从句法上来看，“PP+而+VP”这一结构构成了临时组合的介词框架，是由前置介词加“而”构成的。“PP+而+VP”这一结构的句法分布很灵活，有句首、句中、句尾三种句法位置。从表达功能上看，这一介词框架的语用功能主要有五种，分别为：话题标记功能、管界功能、篇章衔接功能、排比、对举功能。从句式分布来看，在“PP+而+VP”中，状语后的“而”存在三种情况：有的状语后面必须用“而”，有的状语后面不能用“而”，有的状语后面的“而”可用可不用。“而”在“Pp+而+Vp”这一结构中的主要功能有三个：分界标记功能、韵律组合功能和结构标记功能。最后，这一结构中的介词是由动词虚化而来的，诱发动词向介词转化的动因主要有：（1）句法位置的改变（2）词义变化的影响（3）类推（4）认知因素。句法结构由连谓短语转变为状中短语，“而”由连词转变为状语标记。

注释：

①张斌（2005《现代汉语虚词词典》）认为“为…而…”能表行为的目的，不能表行为的对象。如“为人民服务”不能说成“为人民而服务”。本文认为“为人民而服务”这种说法的不存在是短语习语化而导致的。“为…而…”可以表示行为的对象，比如“为他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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