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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海》惯用语立目问题琐议

更新时间:2016-07-05

汉语是古老、优美而又充满智慧的语言,其中俗语是人民群众通过对日常生活的仔细观察,再加以恰当的想象,运用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最终形成的语言精练、结构相对固定的语言形式,是人民群众思想和智慧的结晶。汉语俗语涵盖的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表达灵活,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和张力,在生活中丰富了人民群众的语言生活,在文学作品中经常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根据形式和意义两方面的特点,俗语又可以分为很多小类,但因其本身结构和意义的复杂性,人们对俗语的分类有很大的分歧。各家观点各有所长,但又似乎都缺乏严谨性和可操作性。而惯用语是俗语大家庭中一个比较特殊的类别,其内涵和外延历来是学界争论的焦点。主要有以下几种代表性的观点:

惯用语本身是一种定型的词组,它的结构是词组,意义却是整体化了的。如“炒冷饭”“戴高帽子”。

今年,北京餐饮业迎来了品质提升年。5月下旬,北京市政府在全市部署“全面提升首都餐饮业品质工作”,在北京市有关部门的指导下,中国烹饪协会承接这项工作,联合北京市餐饮行业协会及各区的餐饮、烹饪、食药协会,并聘请第三方评估机构,积极践行“政府推动、市场引导、企业自律、社会监督”食品安全共治工作,推进了“北京市餐饮业规范化精细化管理及品质提升工作”。通过半年多在覆盖全市16个区和5个重点区域的6000余家餐饮企业中开展培训、宣贯学习、自查自纠、组织评审等,超过5000家餐饮门店、75条街(区)、6个村庄荣获首批“品质餐饮示范店”、“阳光餐饮示范街(区)”、“阳光餐饮示范村”殊荣。

(马国凡《谚语·歇后语·惯用语》,1961)

惯用语是一般人所熟悉和经常使用的词组,常常作为完整的意义单位来运用。但是有时可以拆散开来,插进一些别的词语,它们的固定性并不很强。如“碰钉子”“打游击”“一边倒”等。

机械加工表面粗糙度理论模型及仿真分析 目前讲述表面粗糙度概念及理论分析,绝大多数是以文字或简单加工原理图给学生讲解,这些理论及各因素影响规律很难让学生快速理解和留下深刻印象。图4是机械加工表面理论仿真与测量分析,可以利用仿真系统获得不同影响规律,同时增加实验测试数据加以验证,使学生能有效地理解及快速掌握该知识点。

(胡裕树《现代汉语》,1962)

啃骨头 惯用语。啃下骨头上难以脱落的肉。比喻解决难以解决的问题。程树榛《钢铁巨人》三章:“继宏,我们知道你们这块骨头不好啃,那没什么!是雄鹰就得往高处飞,张开翅膀闯好了,我们车间的工人早就下定了决心,和你们并翅膀飞,飞不到地方不歇翅。”

(王勤《论惯用语》,1982)

惯用语属于描绘性熟语……不管是哪一种,它的表达功能在于描绘,大都用比喻的方式把事物的形象或性质、状况,把人的动作行为的具体方式形象地表现出来。

(孙维张《汉语熟语学》,1989)

以动宾关系为基本语法结构,以三字格为基本形式,以比喻引申为基本修辞手法和表义手法的固定词组。它以口语性、通俗性、形象性、习用性、灵活性为突出特色。

(高歌东,张志清《汉语惯用语大词典·前言》,1995)

在结构形式上以动宾结构的三字格为主体,如“打秋风”“碰钉子”“穿小鞋”等,除此之外,也有不少非动宾结构的三字格,如“半边天”“臭老九”等。

(王德春《新惯用语词典·序言》,1996)

以意义作标准对语言单位进行分类时必须以一定的形式为依托,“穿小鞋”一类三字格不应因其意义是比喻性的而被视为惯用语,它们都是词,而不是惯用语。惯用语应该是原惯用语中去除三字格后剩下的那部分单位,如“喝西北风、打开话匣子……”等。

(周荐《惯用语新论》,1998)

固定语中,凡充分具有结构成分固定的特点,但是不具有意义的双层性,其含义体现成类事物的一般概念而非个别事物概念或专门概念的,就是惯用语。

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2005)

惯用语是“非‘二二相承’”的描述语。有两种类型,一类是表示不完整意思的词组,一类是表示完整意思的句子。

1.1 研究对象 回顾性分析2016年10月-2018年7月来我院(萍乡市胎儿畸形产前筛查中心)行III级产前超声检查孕妇23835例,经产后超声心动图及引产后胎儿尸解证明上腔静脉先天性变异的72例患者。

(温端政《汉语语汇学》,2005)

从上述这些具有代表性的观点可以看出,学界对惯用语的认识和界定还存在差异,有的甚至是相左的。学术观点的不同,会导致相关辞书收条的差异。2005年温端政《汉语语汇学》的问世,使得俗语的划分标准逐渐清晰起来,从理论到实践都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依据温先生的汉语语汇学理论,汉语俗语可以划分为四个类别: 俗成语、惯用语、谚语、歇后语,具体划分标准这里不再赘述。

温先生(2005)认为,惯用语是由词和词组成的、结构相对固定的、非“二二相承”的(区别于成语)叙述性语言单位,其语义具有描述性、抽象性和惯用性等特点。本文主要以温先生关于惯用语的性质和特点为出发点,结合编者多年从事惯用语辞书的编写经验,来探讨《语海》编纂过程中惯用语的立目问题。需要注意的是,本文是以汉语语汇学为理论背景和前提条件的,只讨论在这一理论统摄下,语类辞书编写时惯用语的立目问题。

惯用语必须是由词和词组成的

惯用语是由词和词组成的,这就需要排除一些看似是惯用语实则为词的组合。特别是三字格式,这种情况非常多,也很容易混淆。一些惯用语辞书所收的惯用语经过词汇化的演变过程,已经凝固成了一个词,惯用语辞书不宜继续收录,编写时应注意甄别。以下三字格,查检《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以下简称《现汉》)均定为词,而非语。

冷不防(《现汉》副词) 偏心眼儿(《现汉》名词、形容词)

老来俏(《现汉》名词) 满堂彩(《现汉》名词)

一盘棋(《现汉》名词) 捎带脚儿(《现汉》副词)

清一色(《现汉》名词、形容词) 老掉牙(《现汉》形容词)

连根拔(《现汉》动词) 冷处理(《现汉》动词)

惯用语的结构必须是简洁的相对定型的

作为俗语,惯用语的结构必须具有相对的定型性,这可以从形式上把惯用语和自由词组区别开来。

“枫桥经验”历经50年风风雨雨,之所以能展示出越来越强大的生命力,显示出越来越重要的时代价值,留给我们诸多深刻启示:

() 辨别义同而结构松散的自由词组

有些自由词组,字面义跟某个结构固定的惯用语几乎一样,但结构是松散的,不宜作为主条语目出条,编写辞书时要注意加以辨别。如:

A组B组脚踩两只船一只脚踏在这个船上,一只脚跨在那个船上打闷棍一闷棍打在头上扣屎盆子一盆稀屎扣在头上告枕头状在枕头边告状瞌睡给了个枕头这里打个哈欠,那里送过枕头来

A组为惯用语,B组与A组的意义相同,但结构太松散,凝固性差,不能算作惯用语,不宜立目。

() 辨别形似而实非的自由词组

一进了山就为了王 比喻刚到一个地方,就开始指挥他人。〔例〕那是个种山地的,住在红沙岭!你到外边打听路吧!那可能给你赶个盘费!你们这些人还不是一进了山,就为了王了?(赵树理《催粮差》)

有些语目里确实包含了某个惯用语,但同时也有其他一些冗余成分,这些冗余成分是在语用中随机出现的,并不是其作为惯用语所必有的,立目时应该去掉。如“在肚里打算盘”,“打算盘”作为惯用语时,本身就暗含了“在肚子里”的语义信息,所以“在肚里”再出现在语目中,只会导致信息重复,应予删除。相似的例子有很多,如“半道上打闷棍”“学会扮猪吃老虎”“硬按着牛头喝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又是撸胳膊,又是挽袖子”“一心只望跳龙门”“恨不得放在嘴里含着,顶在脑袋上摆着”“都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如今不图柴烂,只图斧头柄脱”“如同久旱逢甘雨,好似他乡遇故知”,其中加点的都是冗余成分,应该在立目时予以删除。

永宣年间生产的青花瓷,不管是装饰纹样、釉色、青花发色以及构图等都是代表着当时制瓷技艺的最高水准。永宣年间景德镇青花瓷多以植物花卉等装饰纹样为主,并且进行突破性的创造即有花无果的设计局限,大量插入果实纹饰来进行绘制。而青花缠枝纹又被称作“缠枝花”或者“万藤花”,连绵不断的枝叶缠绕方式,被赋予“生生不息”的吉祥寓意。这也是这个时期青花装饰纹样中最为常见的一种装饰手法。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开水煮滚油煎 像在开水里煮,在滚油里煎一样。形容生活凄惨,无法忍受。马忆湘《朝阳花》二章一:“我刚脱开金家的虎口,又落进了刘家的狼窝。从到七里坪刘家的那天起,我又过起开水煮、滚油煎的日子来啦!”

(《俗语大词典》)

又是锣又是鼓 形容心情复杂,不能平静。〔例〕这几天,随时随地都能在坎子上看到她的影子,表面上挺悠闲,心里边却又是锣又是鼓。(浩然《艳阳天》五二章)

提升苹果品质有不同的方法,其中,及时有效地疏花疏果是提升果实的品质的有效方法。如何确定疏果的数量?通常来说,种植者可以根据果树生长的状态来进行判断。生长状态较好的果树通常四个顶芽保留一个果,反之,而营养不足,生长状态不是很好的果树,五个或者六个顶芽留一果。值得注意的是,疏果有合适的时期,可以在落花后的一个月对苹果树进行疏果。种植者可以采用移除遮光叶,使得果实能够色泽光滑诱人,着色效果好,同时,为了使得果实能够得到充足的光照,通常可以改变果实受光面。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死就死了活就活了 指下定决心做某事,不管其结果是好是坏。〔例〕我暗暗下了决心: 我一定要走,要跑,我要走南闯北,任他狼拉狗啃,死就死了,活就活了。(魏巍《东方》一部四章)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 注意区分临时效仿的仿惯用语

有一类词组,是根据上下文的需要而临时效仿某个惯用语而造的“仿语”,例如以下B组:

A组B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上天有路,入地有门不看僧面看佛面僧面佛面都不看生米做成了熟饭生米没有做成熟饭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棺材就掉泪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上黄河也不死心看着碗里,想着锅里只看碗里,不想锅里好了伤疤忘了疼伤疤没好就忘疼

上述A组是意义和形式都固定的惯用语,而B组都是临时而造的“仿语”,从习用性和定型性来看,这些“仿语”尚不具备进入惯用语的资格,因此,不宜出条。他如“吃水忘了挖井人”“茶壶里倒出了饺子”“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做了和尚不撞钟”“有金刚钻,再去揽瓷器活”等,都不宜立目。

() 结构必须简洁去掉冗余成分

连着藤扯着蔓 比喻二者互相关联,关系密切。浩然《艳阳天》七二章:“忽然,糊涂的马连福胸口又一冷,不能说,不能说!说了这个不要紧,可这个跟老账连着藤哪,扯着蔓儿哪!一提这个新的,老的也得动,那可就揪扯不清了,问题也大了。”

此外,副条的立目也应严格把关。跟主条相比,一些副条的主要构语成分与主条相同,仅增加或减少了后缀、时态助词或副词等非主干成分,抑或这些非主干成分与主条仅有细微的差异,其本身就是主条在特殊语境下的自由变体,这样的副条既不能让读者了解该惯用语在具体语境中的结构变化,也不能体现惯用语的用法,不宜单独立目。如:

这次修正案继续保持现阶段个人所得税对税稿所得减按照百分之七十课税的优惠,不过劳务所得、稿酬所得以及特许权使用所得都增加到了综合所得里面,这样和超额累进税率进行对应,最高税率能够达到百分之四十五,如此会增加教育文化方面工作人员的税收负担,进而影响到教育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和进步。

一个坛里的酒一个圈里的牛 也作“一个坛子里的酒,一个圈子里的牛”。

实现“三教融合”的有效路径就是通过农村普法教育的方式和途径,将自治教育和德治教育内容填充其中。这是因为,普法教育内容与自治教育、德治教育存在内容上的交集和方式上的共通。一方面,村民自治教育的主要内容,除了我国现行的《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外,一般是村委会自身制定的自治性章程规范,而后者制定的渊源是前者。德治教育的内容离不开法律这一最低的限度,法律既是实现道德的手段,也是衡量道德的标准。另一方面,经过40年的普法教育,无论是传统的说教宣传手段,还是便捷先进的普法形式,在乡村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和固定的通道,利用成熟的媒介进行“三教融合”便利又高效。

有骆驼不吹牛 也作“有了骆驼不吹牛”。

有蜜吃不想糖水喝 也作“有蜜吃就不想糖水喝”。

已遇到老熊又碰上豹子 也作“已经遇到老熊,又碰上豹子”。

求张良拜韩信 也作“求求张良,拜拜韩信”。

惯用语的语义必须是完整的独立的凝固的

() 语义的完整性和独立性

由于历史原因,在学界,对惯用语的内涵和外延一直有很大的分歧,这直接造成了判断标准的混乱,甚至有人认为,那些难以归到其他语类的俗语,都可归到惯用语。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作为俗语,惯用语的语义必须是完整的、独立的,即惯用语的语义必须是不依赖于上下文语境而独立存在的,离开一定的语境单说,读者就能明其义。可以说,从对语境依赖程度的高低就可以判定是否为典型的惯用语——对语境依赖程度越低,其惯用语的特性就越明显,那么它作为惯用语的资格就越高;反之,对语境依赖程度越高,其语义的独立性就低,其惯用语的特性也越不典型,那么它作为惯用语的资格就越低。

例如: “插杠子”“唱高调”“喝西北风”“说风凉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生地不熟”“打断骨头连着筋”“打肿脸充胖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见兔子不撒鹰”“树叶掉下来怕砸破脑袋”等,这些惯用语语义都是不依存于语境而独立存在的。而像“钻进去”“一面砍”“牙痒痒”“掐出水来”“不断头”“出不来气”“架起胳膊”“洗不清”“向下看”等这样的词组,语义既不完整,也不独立,离开具体语境,我们不能明其意,故不宜立目。

我们强调惯用语结构的简洁,但也不能因简害意,简洁要以语义清晰、独立、完整为前提。试看下例:

综上所述,从当前道路交通运输行业发展实际来说,安全事故频发,阻碍着其发展。对于此问题,要从当前运输安全管理实际出发,结合存在的问题,采取相应的完善和改进措施,提高安全管理水平,减少安全事故的发生。

惯用语的意义……不是其构成成分意义的简单相加,而是一个新的整体意义。这个新的整体意义主要是通过比喻和引申两个手段实现的。惯用语的语言形式以三言为主,个别的是五、六、七言。

变体啃硬骨头 毛泽东《论持久战》:“例如进攻某一运动中之敌,打早了,暴露了自己,给了敌人以预防条件;打迟了,敌已集中驻止,变为啃硬骨头。”刘绍棠《水边人的哀乐故事》一三:“龙蛋子不愿白跑一趟,死硬的骨头都敢啃,到了嘴的肥肉怎能不吃?”

(《俗语大词典》)

该例以“啃骨头”为主条立目,但是脱离了具体语境,其语义的完整性和独立性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具体应用中,很少能作为一个整体被使用,正如所举例句一样,是被拆分开来用的,这就大大降低了其作为惯用语立目的资格。而作为变体的“啃硬骨头”,就算没有上下文,其语义因为“硬”的修饰变得明确而清晰,所以,我们认为,宜用“啃硬骨头”作为主条立目。

() 意义的凝固性

一些看似惯用语的组合,其意义在特定的语境下才能发挥作用,没有预设的语境,这些组合就失去了组合的价值,成为一个普通的自由词组。如:

挑门帘 比喻帮人清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例〕杨子荣面上略带一点凄凉地答道:“许旅长遭难,兄弟我也只有脱骨换胎,步步登高吧!”“那太好啦!”大麻子咧嘴一笑,“老弟,门坎在眼前,咱给你挑门帘。”“多谢大哥引荐。”(曲波《林海雪原》一五)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加了油点了火 比喻鼓动别人做某种不好的事情。〔例〕经过几句争论,萧长春把自己的猜测肯定了。心想: 马大炮被揭了卖粮食的事儿之后,老实了好几天,突然变得这么猖狂,证明坏人又给他加了油,点了火,得赶快找韩百仲,一总研究一下。(浩然《艳阳天》八二章)

(1) 把送殡的埋在坟里

(2) 把绳子勒到脖子上

同样是“把”字句式,例(1)“把送殡的埋在坟里”,离开具体的语境,其语义是明确而凝固的,比喻对好心帮忙的人,用仇恨来报答。但例(2)“把绳子勒到脖子上”,没有具体的上下文,我们看到的只是其字面意义,是一个自由词组,有些编者将其作为惯用语出条,着眼点是其在具体语境中所产生的比喻意义,所举例句为:“这是潘汉饕拿着刀,跑上门来杀人呵!把绳子勒到我们穷人脖子上来,我们咋能缩着脖子,让他来勒呢?(陈登科《赤龙与丹凤》一部八)”。可见其结构的定型性和语义的凝固性都很差,所以应是一个自由词组,不能予以立目。类似的例子还有“在一根绳上拴着”“连往嘴里拿的都没有”。

关于双层语义

关于惯用语是否具有双层语义,学界历来有争议。通过对惯用语的考察,我们发现,尽管不是所有惯用语的语义都有表层义和深层义,但是否具有深层义无疑是判定一个词组是否为惯用语的重要标准。但对深层义也要仔细辨别。

有些组合确实具有某种深层含义,但其深层义主要是由构语成分中的某个词或词组带来的,并非构语成分组合的结果。如“下定心丸”“戳穿纸老虎”“做缩头乌龟”“抱隔年的黄历”“碰上丧门星”等,这些词组跟“打落水狗”结构相似,似乎也可以说具有深层义,但它们的深层义是由组合中的“定心丸”“纸老虎”“缩头乌龟”“隔年的黄历”“丧门星”等这些词语带来的。还有些组合中的动词和名词的结合很不紧密,缺乏一定的固定性,如“看穿西洋镜”“解决饭碗问题”“吸收新鲜血液”“找着跌跟头”“硬把别人往死胡同里赶”“下泥坑”“陷泥潭”等。对比“打落水狗”,其结构的固定性非常强,“打”字通常无法用别的词来替换,因此,“打落水狗”可以作为惯用语语目出条,其他的则要慎重。

有些词组的双层义是因上下文的语境需求而临时产生的,结构和语义都不稳定,也不宜作为惯用语出条。如:

没有上下文的预设语境,“挑门帘”一词只是一个普通的动宾词组,并不具有“帮人清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这样的语义,因此它没有做惯用语的资格。也就是说,惯用语的语义是惯用语本身所固有的,是和特定的形式结合在一起的,而不是在上下文的预设中临时产生的。再比较: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有些词组形似惯用语,实则仅是某个作家偶尔用之,因为上下文的需要而临时组合在一起,并不具有习用性和定型性,也不能算作惯用语。下面的例证是我们从一些惯用语辞书中找到的,这些都不宜立目。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捆到一块儿 惯用语。比喻团结在一起。浩然《艳阳天》九九章:“福奶奶说:‘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娘几个捆到一块儿,怎么也管得住她。’”

(《中国惯用语大辞典》)

需要注意的是,有些组合本身带有夸张的成分,使得语义偏离了本义,产生了一定的修辞效果,或者有了一定的引申义(比喻义),这类词组常常被当作惯用语而误收。考察它们的意义和结构,我们发现,这些组合虽然在口语中也常说,但结构不稳定,意义不凝固,不宜作为惯用语收录,如“半天说不出话来”“口气大得吹死牛”“冷到了心窝”“捆不到一块儿”“操碎了心”“看红了眼睛”“弦绷得太紧”“硬挺着头颈过日子”“一碗水泼到地上了”“连个影儿也没有”“理头绪”“帮一把力”“来一手”“松了一口气”“捂住嘴”“误了卯”“洗污点”“掀盖子”“散了架子”等。

小编好,我是一名高三的复读生。事情是这样的:我独自一人回到老家复读,刚到一个新的环境,有诸多的不适应。这时,一个女同学出现了,她一直帮助我,我渐渐喜欢上了她,不知该怎么办?

区分惯用语和谚语

从形式上看,惯用语最容易与谚语混淆。温端政(2005)认为: 谚语是传授一定的知识和经验,具有表述性;惯用语主要通过对人或事物的描述来传达意义,具有描述性和陈述性。编写语类辞书时,要注意区分谚语和惯用语。

绿筠忧心忡忡地看着青樱:“月福晋在皇上面前最温、柔善解人意,如今一进宫,连她也变了性子,还有什么是不能的?”绿筠望着长街甬道,红墙高耸,直欲压人而下,不觉瑟缩了细柔的肩,“常道紫禁城怨魂幽心,日夜作祟,难道变人心性,就这般厉害么?”

(3) 跟上龙王多喝水 刘江《太行风云》一三:“老聚财说:‘看,我小气,你比我小气,为全村人办这么大事,人常说,跟上龙王还多喝水,只要龙王爷给咱落了好雨,哪差给你这点东西。”

(4) 跟着龙王吃贺雨 赵树理《李家庄的变迁》一五:“小毛说:‘……他们讹人的东西我也没有分过赃,只是跟着他们吃过些东西吸过些大烟!’群众里有人喊:‘跟着龙王吃贺雨就是帮凶!’”

在解决问题过程中,要重视回顾与反思,每解决一题,及时检验,让学生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让学生不断进行总结经验、提炼方法、优化探索、深化延拓等步骤,调整自己的认知结构,从而养成关注活动过程和结果是否完善的自我评判行为。

①内径、扬程、流量推算法。例如:A机井经测量机井内径为230 mm,井深89 m,测得流量30 m3/h。经过推算,机座号确定为200(机座号应小于或等于机井内径),扬程为78 m(应小于井深),流量为32 m3/h(应大于或等于实际测得的流量)。根据内径、扬程、流量三个要素,确定该机井型号为 200 QJ 32—78/6。

以上两例,例(3)是说“跟上有权势的人就能多得好处”,这个意义是从日常生活中推导出来的,讲述一定的生活经验,具有一定的知识性,是谚语。而例(4)是说“跟着人沾光”,这个意义没有做价值评判,没有告诉人们任何知识和经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下面的例子也证实了这一点:“人们深知村主任是惹不起瓜儿拉蔓子,敲山震虎,杀鸡给猴子看。旋即,一个个木着脸,不服气地相继离去。赖货没走。他不但没走,反而摆出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瞧着村主任吆三喝六,指点那几个跟着龙王吃贺雨的,把椅抬进村委办公室。”(王一武《旋转的老板椅》),因此我们把它归为惯用语。

还有一些字面看是在表述某种经验,实则是对某些人的行为进行讥讽的惯用语,更要仔细甄别。如“老鼠留不住隔夜粮”,从字面意义来看是说老鼠贪吃,从来都不会留食物,但这条俗语真正要传达的是讽刺那些好吃的人。因此,也只能作为惯用语立目。

结语

任何一门学问的研究,都是逐步深入的。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汉语语汇学理论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学科体系,理论的逐步完善也必然会带来词典编纂的进步。在编写《语海》时,我们应紧扣前面所述的几点原则来立目: 1. 由词和词组成的,结构相对固定的词组;2. 形式上是“非‘二二相承’”的;3. 语义具有描述性,且是完整的、独立的和凝固的;4. 具有一定的习用性,在生活或文学作品中具有一定的使用覆盖率。

编写辞书是苦活儿、累活儿,无论怎么细致都不过分。同时,编写辞书也能给我们提供大量接触第一手资料的好机会,希望我们能利用这些鲜活的语料,结合辞书编纂,真正把惯用语的研究向前推进,哪怕是一小步!

参考文献

1. 高歌东,张志清.汉语惯用语大词典·前言.天津: 天津教育出版社,1995.

2. 胡裕树主编.现代汉语.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1962.

3. 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5.

4. 马国凡.谚语·歇后语·惯用语.沈阳: 辽宁人民出版社,1961.

5. 孙维张.汉语熟语学.长春: 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

6. 王德春.新惯用语词典·序言.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1996.

7. 王勤.论惯用语.语文研究,1982(1).

8. 温端政.汉语语汇学.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5.

9. 温端政主编.中国惯用语大辞典.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

10. 温端政主编.俗语大词典.北京: 商务印书馆,2015.

11. 中国社会科学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北京: 商务印书馆,2016.

12. 周荐.惯用语新论.语言教学与研究,1998(1).

李淑珍
《辞书研究》 2018年第03期
《辞书研究》2018年第03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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