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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迟云诗歌中的两级意象——以《一只眼睛睡了 一只眼睛醒着》为例

更新时间:2016-07-05

追求具有生命情调的艺术,试图用审美和艺术重塑现代人的精神颓废之病,是中国诗人永远的宿命。现代诗人迟云对人生与艺术的深刻感悟,则主要表现于他的两级对立的诗歌意象之中。一方面是宁静安详、欢快明亮的诗歌意象,另一方面又随处可见消极抑郁并带有浓厚悲情色彩的意象;一方面是露水、星斗、月光、蟋蟀等美好的诗歌意象构成一个清澈明亮的世界,另一方面是蝙蝠、猫头鹰、黄鼬等丑恶的意象构成一个黑暗冰冷的世界。这两个世界都是极端化的,互为彼此的对立面。正是他那“一只眼睛睡了,一只眼睛醒着”的窥探万物的眼睛和思考世界的独特方式,将世间的一切了然于胸,才可以在一颗沙子、一粒种子、一个影子中窥见整个世界,在森林、炊烟、秋雨中窥探宇宙人生的广大精微的义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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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艺术人生与纷繁的诗歌意象

迟云的创作一方面来源于与生俱来的才华,另一方面来源于对万物的敏感和他丰富的人生阅历。独特的人生经历和对世界的敏锐感受,使他逐渐认识到有限与无限、短暂与飘逝、价值与创造的关系,感受到无限的宇宙世界与有限的个人生命之间的巨大痛苦,而他觉得只有用诗歌才能消除这种痛苦,只有在诗歌的世界里才能成就他想要的人生。

中国传统诗学多把意象看作主观情思与具体物象的交融:“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文心雕龙·物色》)在刘勰看来,意象是含有情义的物象;而西方意象主义诗歌中的意象是“一种在瞬间呈现的理智与情感的复杂体验”[1](P202),意象是诗人为自己的情感所寻找的生命庇护地。诗人迟云非常注重意象的情感显现,可以说每一种意象都不是随意出现在他诗歌中的,而是彼时生命情感的独特体验。也因此,他诗歌中的意象已经与中国传统诗歌中的单质性意象明显不同,在意象的思维与开展方式上接近于西方象征主义诗歌:在意象的纷呈杂现中去寻找表象背后潜藏的哲理。

《在夜色里行走》一诗中意象的对立纷呈可谓达到了极致。诗人用精细的艺术感觉、空灵纯净的诗歌语言,将一切声色光味混合成一个奇妙的世界。不足40行的诗中,出现的对立意象就有14组:“裸露的土地”与“葳蕤的原野”、“朦胧的夜色”与“散淡的星光”、“神奇的幻觉”与“尘世的声响”、“世道真音”与“自然之韵”、“限行线”与“红绿灯”、“孤独”与“自由”、“景物”与“影像”、“形体”与“意识”、“想”与“不想”、“崇高”与“猥琐”、“精神”与“肉体”、“概念”与“实体”、“天”与“地”、“生”与“死”等。与他在多首诗中营造的黑色诗歌色调一样,行走在夜色中的诗人敏感地捕捉到自然社会中的物象和声响,细心地捕捉到内心的每一个律动和刹那,并与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与诗歌融为一体。诗人虽然“形体是孤独”的,但是“意识是自由”的,“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在对自由的极致追求中,诗人把对人生的体验转化为艺术化的创造,使诗与生命相连,与体验相融。

对生命与死亡的形而上追问从来都是诗歌与哲学的交汇之处。德国历史学家斯宾格勒就说:“人类所有高级的思想,正是起源于对死亡所做的沉思、冥索,每一种宗教、每一种哲学与每一种科学,都是从此处出发的。”[4](P113)也因此,诗歌既是诗人生命的写照和表现,也是诗人生命的毁灭和终结的谶语。在《很难断定自己是否渴望燃烧》一诗中,诗人以一支香烟自喻:“一支香烟躺在灰缸上独自燃烧/升腾的烟雾是它的灵魂/留下的烟灰是它残存的记忆/未燃烧的部分则深刻地思考/陷于一种生与死的纠葛的缠绕。”诗人用香烟的燃烧比喻人走向死亡的过程。体验死亡的过程也就是从终结的视角来反观人生的意义,以整个存在都看得见的可能性来把握当下,从而实现人的自由和本真的存在,使自己“释放在有与无的哲学里”。只有穿越了生与死这一哲学终极问题,才能获得当下性存在与对人生的体悟相通的超然境界。“融入夜色/就像融入哲学。” 伟大而深刻的思想都是在静谧的夜晚诞生的,哲学也总是与黑夜一同降临。迟云的许多诗就是在深夜无眠之时,面对现实的冰冷、人生的缥缈发出的慨叹创作而成的。他希望通过艺术的体验去获取生命的价值,去穿透生活中晦暗不明的现象,揭示出生命的超越性意义。

二、生命感悟与哲理沉思

《一只眼睛睡了 一只眼睛醒来》中流淌着一种忧郁的生命情调,用叔本华式的悲情眼光去窥探世界,去解开人生的种种迷雾,在独特的诗意感悟中渗透着对生命的反思。诗人在自然、人生中寻找创作灵感的同时也时不时地触及一些深邃的哲学命题,巧妙地将黑与白这一矛盾对立的诗歌意象,转化为生与死这两种永远无法交织的生命状态。生和死这一对立意象或交替或融合地出现在他的意象谱系当中。

现代都市不但是现代文明诞生的温床,更是充斥着贪婪与欲望的名利场。《被膨化了的种子不再是种子》中,诗人将一粒种子作为诗歌意象,通过一粒种子的独特经历来表达对生命价值的反思。体现一粒种子生命价值的地方在于他可以使生命获得延续:“正如祖祖辈辈延续下来的人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血脉谱系。”人是如此,生物界的万物何尝不是?但是动物与植物不同之处在于,动物可以与给予自己生命和自己所赋予生命的祖父父亲和儿孙等见面,而作为作物的种子“既未曾与父母相见/也不能与儿孙谋面”。在生命前进不息的追求中,终将对所获得的一切不满足,种子的悲哀、苦恼与不甘平庸也由此而来。于是,他“厌烦了单调而又平实的生命演化”,“渴望一种有声有色的生命”。种子终究没能抵挡得住外界的诱惑,当听到“一声嘶哑的吆喝”之后,不能自已的种子“勃然地走进爆米花旋转的炉壁”。“种子在瞬间释放了自己/种子在瞬间辉煌了自己/种子带着一种食品的香味/丰满放大了自己。”在一瞬间成就了自己一生的辉煌,但是也违背了人生的基本信念,因为他再也长不出一叶新绿来了。迟云笔下的种子与歌德笔下的浮士德颇为相似。当浮士德上下求索,在生命之烛见跋时,他抱着高度幸福享受这个最美妙的瞬间,喊出“你真美啊!请停一停”时,便倒下溘然长逝。二者的悲剧性结局均来源于对一切都不满意、对一切都负心的人性本质,纯悲剧性结局说明了“人生是将由他内在的矛盾,即欲望的无尽与能力的有限,自趋于毁灭”[6](P12)

在迟云的诗歌中,黑夜这一意象往往与死亡意象结伴而来。死亡的观念和死亡的感觉也是迟云诗歌中最为常见的:“夜,极静的时候/独处的我/隐约之中/极易捕捉到死亡的影子。”(《淡定之人游走于阴阳两界》)在极静的夜里,诗人的生命意识和死亡意识最为强烈,因为在他看来,死亡与生命这一对看似对立的意象实则都是一种自然的过程:“死亡不是狰狞的模样/仿佛宁静的来客/与你一起体味生命的安详。”死亡是一个自然生命的终结,是一种正常的生命历程:“该生的时候生/该死的时候死/而在极静的子夜时分/死的状态接近于生/生的状态接近于死。”既然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诗人希望人们面对死亡时不要“纠结”,要“淡定”“释然”:“生,活得朴素/死,走得平实。”生是偶然的,只有死才是必然的。诗人去掉死亡表层的伪饰,将死亡看作是生命价值的凸显,以直面死亡的勇气揭示了死亡的本真意义。只有参透了生命的真谛并对人生世事了然于心,才会面对死亡如此淡定自若,并且“向死而生”(海德格尔语)。

诗人以《一只眼睛睡了 一只眼睛醒着》这首诗的诗题来为自己的诗集命名,是因为在这首“睡了”与“醒着”、“黑色”与“光明”、“去年”与“今年”、“悲伤”与“麻醉”、“憧憬”与“沉沦”、“天地”与“心胸”、“夜色”与“哲学”等意象对立纷呈的诗歌中,浓缩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感悟和对待艺术的态度。诗中将现代诗人顾城的诗《远与近》与自己的诗融为一体,以此来表达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真实生命体验。顾城的诗歌是自然天成的,始终保持着一个孩童的心,是一位用灵魂也为灵魂浅唱低吟的诗人。[2]顾城式的纯粹性灵写作也是诗人迟云追求的诗歌境界,他渴望用一颗孩童般的眼光来打量这个世界和周遭的一切,但是成人的身躯和沉重的心,使得他越是想走进安静自得的生命本真状态,越摆脱不了纷纭复杂的社会人生的羁绊。“站在夜色的边沿/忧郁像露水一样凝结。”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投入黑夜之中,但是每个人又不得不徘徊在夜色的边缘,诗人的忧郁和悲伤也由此而生发出来。“诗人却终究没有摆脱忧郁/他憧憬光明却融入夜色。”忧郁是大多数诗人与生俱来的气质,而悲剧性结局也是诗人一生都躲不过去的劫难。顾城追求一个物外的单纯的与世隔绝的世界,最后却走向了自我毁灭,这也使得诗人迟云也陷入深深的忧伤之中,使他由诗歌之境转而作形而上的哲学冥思:“当思想穿上黑色的衣袍游走/天地一片寥廓/心胸自然旷达。”在诗人看来,只有在哲理的沉思中,只有在精神的世界里,才能获得心胸的寥落、自然和旷达,生命由此才会达到一个自由自在的澄明之境。

第四,剧院类演艺。剧院类演艺是在固定的剧院内进行的演艺展示。在张家界最为代表的为《张家界·魅力湘西》,《魅力湘西》是魅力湘西大剧院的一档展出节目,针对游客对湘西文化的需求,对湘西地区少数民族的民俗文化与风土人情进行演绎。《烟雨张家界》则是在哈利路亚厅的一档演艺节目,以土家族洛巴冲与苗族阿依朵之间的爱情故事作为线索,充分展示张家界迷人而又神秘的民族风情。

在对待生命与死亡这一哲学终极问题上,诗人迟云也经历了一个前后截然不同的思想变化过程,这在《没有人能摆脱抛物线轨迹的羁绊》一诗中鲜明地体现出来。诗人将自己过去和现在的生命观或曰生死观作了对比分析。在诗的前半部诗人构建的是一个万物轮回的生命模式:“相信世界有因果,每个人的运程有轮回。”坚信人的生命不是一期生死,而是循环无穷,所以诗人“经常把各种因素聚合/用圆的形式图解四季/也用圆的形式演绎苦乐”。大到外在自然界的循环反复,小到个体不断反复的微末生活、内心情感,都处在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中, “起点就是终点/终点也往往就是起点”。可以看出,诗人的生命轮回观显然与尼采的永恒轮回思想不谋而合。尼采把生命看作永恒在瞬间中的存在:“万物去了又来,存在之轮永远转动。万物枯了又荣,存在之年永远前行。”[5](P280)世界上去了又来、枯了又荣的事物触目可见,诗人对此深有同感:“第一次第二次失恋又重复了过去的悲伤/还是去年飘落的叶子今年又飘落了一次。”但是,事物有反复,季节有轮回,唯有生命是一趟永远不会回头的单行线。所以在诗的第二部分,诗人对世界对人生的理解明显有了新的看法。在他眼里,世界不再是一个圆了,而是一个像抛物线一样的半圆。无论是“生命”,还是“速度”,也无论是“状态”,还是“色泽”,都有“起”与“止”、“快”与“慢”、“动”与“静”、“浓”与“淡”乃至“长”与“短”、“高”与“低”的两端对立,而不管是春夏秋冬四季的更绎,还是人生酸甜苦辣的重复,其实都在这两端之间摆动,“没有人能摆脱抛物线的羁绊”。因为,生生世世相生相灭,皆是万物之灵性、天地之本意,所以孔子才会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

TDR是时间域反射技术(Time Domain Reflectometry)的简称,和雷达原理相似,也被称作“闭路雷达”。不同的是它使用同轴电缆作为信号的传输介质,通过TDR测试仪向埋入滑坡检测孔内的同轴电缆发射脉冲信号,当滑坡岩土体发生位移将使同轴电缆产生局部剪切和形变时,该部特性阻抗改变,信号发生反射与透射并反映于反射信号之中,分析反射信号的返回时间和反射系数等特性可确定形变的程度和发生位置,达到监测的目的。一个完整的TDR滑坡监测系统由电源、TDR同轴电缆、数据记录仪、电缆测试仪、远程通讯设备以及数据分析软件等部分组成[36](图5)。

三、都市生活与人性的摹刻

关于现代化的进程中伴随着科技理性和消费主义带给人的物质上的欲望满足和精神上的渐趋贫瘠问题,诗人迟云也在诗歌中做出了哲理思考。有的诗作表现的是都市快节奏的生活带给人的身心疲惫,有的诗作反映的是都市人在欲望利益的驱使下投射出的病态人格,还有的诗作传达的是都市生活对人性的异化和人对这种生活的厌倦绝望的情绪。无论是对都市生活的观念和感觉的捕捉,还是对人性和情感的刻画和描摹,诗人仍然是通过诗歌中对立的两极意象来完成的。

740 Expression of microRNA-21 in serum exosomes of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everities of asthma and its diagnostic value

对采购人员应制定监管制度。在制度中明确采购纪律,对相关违规行为制订相应的惩罚措施。同时对采购人员设定奖励制度,通过对采购工作中成本控制、品质控制、执行效率等方面设定相应权重进行考核,考核成绩突出的给予相应奖励。另外平时应定期对采购人员进行培训,加强业务素质和职业素养的提升。

科技和工具理性不仅带给人们精神价值的失落、信仰危机,还带来了人与人之间的孤立、冷漠,这些都使诗人感到痛苦万分。《与蟋蟀交流》一诗中,表达了诗人在现实中缺少倾述对象,表现出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只好向一只蟋蟀倾述。“蟋蟀在门外歌唱/门外是如水的月光。”在诗人眼里,蟋蟀的人生是快乐的人生。“如水的月光”给这种别一样的人生笼罩上一层纯洁无暇、晶莹剔透的意境之美。“蟋蟀在秋夜里的歌唱/没有落叶飘零的忧伤。”这引起了诗人的无限向往之情,于是他想走进这种生命境界,却发现,虽然“我听懂了蟋蟀内心的交响/却无法交流命运的坎坷与铿锵”。“我从身体里抽出一根肋骨/在霜色里如一支诡异的短笛。”“我想吹出人生的四季/却只听到金属绷紧了的鸣响。”也许远离都市,回归陶渊明式的“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田园牧歌式生活,是摆脱都市病证的唯一路径。诗人徘徊在乡村与都市之间,企图逃离却又显得两无着落、力不从心。

康德认为:“世界上有两样崇高的东西,这就是夜间的星空和人心里的道德律。”[3](P224)在迟云的诗歌中,夜和心也是表现最多、最丰富的两个意象,尤其是夜,每次出现的时候总是有与之对立的意象如约而至:“当一盏又一盏的灯光点亮了黑夜/黑夜的翅膀再也罩不住静谧。”(《匆忙之间》)这里的黑夜是“灯光”点亮的。“行走了一万年的月亮是不知疲倦的/每个崭新的夜晚都是如约而来的。”(《穿透胸腹的月光》)“万年的月亮”喻指世间万物的永恒存在,而“崭新的夜晚”则是生命的每一次轮回。“这是一个黑夜的孩子/热爱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春天,十个海子》)在海子的诗中,黑夜代表着孤独、寂寞、阴暗、消沉,甚至恐怖、绝望等意绪,而对于诗人迟云来说,黑夜则是一种生命体验的直观感受,一种回归内心的宁静,一种聆听生命最本真的召唤。黑夜是清澈的、明净而善解人意的,是作者心所向往的温柔之乡。

与独特的都市生存感觉相关,迟云的诗歌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都市情绪,这使得他的诗歌着意表现现代文明的堕落和颓废带来的人性的阴暗和浑浊,以及人生的变幻和乖戾。在《世界正在脱缰》一诗中,鲜活地展示了都市中现代人的心态和根本处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宇宙中如流星雨飞过的明刀暗箭/纷纷坠落于欲望升起的不平凡之地。”世界如同机械一样地按照秩序、规律在运转着,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深感困惑、迷茫。“整个人类都进入了一个快的时代/快速地攫取/快速地享受/而且快得不择手段/像不停止的陀螺/陷于欲望难填的循环。”现代人深深陷入一个飞速发展而不可知的世界当中,人们没有能力完成清理和吸收它们,也不可能去对抗它们。“技术淘汰技术/技术撬动道义的轨迹/冥冥之中没有制动刹车的闸门/世界正在脱缰/列车呼啸而过。”面对现代生活中精神与生命的绝对矛盾,诗人表现出了深深的担忧:“远方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市人对一切失去了感知能力,“既没有对阳光表达敬意/也无意对自由表达诚心/它们已经习惯沉默/在沉默中僵硬在沉默中柔软/麻木已经成为一种常态的存在”(《麻木已经成为一种常态的存在》)。

人类迈入走进现代社会之后,物质世界获得极大满足的同时精神世界也渐趋贫瘠,在快奏的现代生活中,都市人正在遭受着身体和感觉的分离,诗人的大部分诗作都是在都市情绪的浸润下情感的不自觉流露。对现实中的一切,他在用心思考和探索,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虚无和颓废的情绪,这是现代社会的通病,唯有诗人对此体味最为深刻、最为独特,诗人所有的诗意、诗情均源于此。《在现实与浪漫的夹缝里》一诗中,诗人感到现实世界与想象中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两极,诗人的价值观陷入二元对立的矛盾纠结之中:“我开始思考作现实主义的低吟,还是做浪漫主义的咏叹/是做唯物主义的功利者,还是做唯心主义的殉道者。”诗人用“现实”与“浪漫”、“唯物”与“唯心”这几组对立意象表达出都市人外在的物质生活和内在的精神生命的矛盾纠葛。“上班的路上堵车/工作的过程繁琐/灵魂出窍时暧昧/养儿育女时窘迫。”在喧嚣而浮泛的现代都市里,人们遭受着多种生活处境的挤压,渴望远离颓废和迷离,渴望在闲淡而又超凡脱俗的生活中获得解脱:“做一个散淡的人/约二三诗友品茶/同四五文朋弄墨。”现代社会对人性的压抑扭曲只有在艺术和审美中才能获得解脱,只有在审美的、精神的境界中,人才能抵抗外在世界对自身的碎片化而成为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宁静的时候看天上的云远了近了/孤独的时候看盆景真了假了。”但是,这只是一种在浪漫主义的想象世界里才有的状态,在现代生活中每个人都是“契诃夫笔下的小公务员”,“灵魂被附体/思想被打结”。面对现代生活中的物质与精神、身体与感觉的二元对立,现代人感觉自己陷入一个不可知的世界里,失去了真实的自己。“走在现实和浪漫的夹缝里/理想犹如小脚女人的绣花鞋/光鲜的是外表/痛苦的是脚趾。”在现代文明的重压下,都市人面对生存的诸多不确定因素而惶恐不安,在放纵意淫之中掩盖着的是一颗虚弱的、不堪一击的灵魂。

无论是对生命的独特感悟,对人情世事的哲理顿悟,还是对都市生活的感觉和人性的刻摹,出现在《一只眼睛睡了 一只眼睛醒来》中的每一组对立意象的都不是单一的、孤立的,而是与情感浑然天成,折射出作者对世界的独特认识。面对纷杂的世界,诗人迟云始终保持着一颗敏感而多情的心,一只“睡了”的眼睛用来回归内心的舒缓宁静,另一只“醒着”的眼睛用来观察思考世界、体味幽暗的、深渊式的复杂人性。作为新生代诗人,迟云创作了属于他自己的诗歌意象谱系,也丰富了中国当代诗歌的意象群落。

[1] 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等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4.

参考文献: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煤桶起飞。在煤桶起飞成为现实与他要骑着煤桶去的想法之间没有任何横沟和障碍,看起来,他即将心想事成。因此,他有足够的心情自嘲与得意:

[2] 蔡胜男.顾城中后期诗歌研究[D].长沙:中南大学硕士论文,2013.

[3] 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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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孙周兴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6] 宗白华.歌德之认识[A].宗白华全集:第2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

云慧霞
《东方论坛》 2018年第02期
《东方论坛》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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