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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蘇考察敦煌寫卷日記摘抄(1991.5.1—6.10)

更新时间:2016-07-05

【作者按】 1991年春夏之交,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派我與沙知、齊陳駿兩位教授同赴蘇聯考察列寧格勒藏敦煌寫本。爲節省經費,我們只能乘國際列車前往,學會負擔我和沙先生每人200美元,齊兄則由蘭州大學承擔費用。連旅途一月有餘,有日記若干。25年過去,最近整理材料時發現了當年用圓珠筆寫在活頁紙上的這份日記,字跡已經逐漸淡化。於是趕緊抽時間過録爲電子文本,並稍作節略,經學會副秘書長游自勇教授請示郝春文會長,建議提交《敦煌學國際聯絡委員會通訊》刊登,或可爲中國敦煌學史保留一段可供參考之史料也。

柴劍虹

2016.6

5.1 星期三

上午7點40分北京—莫斯科3次列車駛離北京站,晚上8點45分到達二連。二連車站很小,立在寒風之中。周圍仍是光禿禿的,樹尚未返青。邊防檢查效率實在太低,我們一直在站上等了三個多小時,夜裏1點半纔發回護照。1點45分駛離國門。……

5.2 星期四

下午3點20分,晚點到達蒙古首都烏蘭巴托。車站不大,恐怕只比得上我國一個小城市的站,由月臺可以直接走到站前廣場,没有什麽檢票口。……烏蘭巴托城市建設一般,而城郊山坡上老居民點的範圍倒不小。列車行進在杭愛山側的大草原上,山坡陰崖還有不少冰雪。草剛剛返青,山上時有樹林掠過。

8點45分停靠達爾汗(Дархан),這是蒙古的直轄市,車站較好。10點40分到達蘇赫巴托。這裏的邊檢人員很有禮貌,會説幾句英語與中文,也頗認真。

近12時(莫斯科時間約下午7時)近蒙、蘇邊境,前邊即是納烏什基站(Наушкин)了。車上廣播第一次響起來,用中、俄、英三種語言通告進入蘇聯,頗有意思的是放送了小提琴協奏曲《梁祝》,似乎昔日的“老大哥”今天要變爲祝英臺,下嫁“馬家”啰!

一是木栓点和水裂纹。和春季晚霜冻害、夏季高温干旱持续时间长有关。一方面,异常气候影响了果皮正常生长,使果实组织和细胞受到伤害;另一方面,果肉由于受到果皮的保护,仍旧保持原来的生长能力,干旱后突然降雨或浇水,果肉生长迅速,果皮生长跟不上,造成果皮与果肉生长不一致而形成水裂纹。

5.10 星期五

早晨醒來,車正停在烏蘭烏德站,没有下車。列車向前馳,左邊是小山堆,右邊是稀疏的白樺林。經過一個小站,名叫Посольская。白樺林漸密,一派典型的俄羅斯風光。到北京時間9點50分,右邊出現了貝加爾湖,這是一個遼闊而神秘莫測的世界第一大淡水湖。湖面的冰基本上還没有化凍,有一小塊一小塊已融化,看出湖水極清,岸邊的冰堆也晶瑩可愛。可是湖岸仍很荒涼,不由使我想起了古老的俄羅斯民歌:“在貝加爾湖荒涼的湖岸……”雖然電氣化鐵路經過這裏,看來老百姓的生活難有太大的改善。10時5分(莫斯科時間3時5分),在一個叫Мыская的小站停了一分鐘。12時半到Слыдянка站,是一個靠近貝加爾湖的小站。旁邊是積雪的薩彦嶺。……

遼闊的西伯利亞黑土地在窗外閃過,茂密的白樺林,地上的積雪尚未融化,一幢幢木屋,一排排栅欄,黄色的草原,三三兩兩的奶牛,時而跑過的小狗,就像一幅幅靜謐的油畫,呈現典型的俄羅斯田園風光。兩旁的蘇聯人都穿著棉大衣、皮夾克,戴著皮帽或絨綫帽。現在車已過東經100°,快到下烏丁斯克(Нижиудинск)了。附近有葉尼塞河的支流。現在是莫斯科時間17時8分(北京夏令時23點8分),天已完全黑下來了。

5.4 星期六

他的脚离我的头只有几英寸远,我理应去安慰他,我本应该主动去安慰他才对,因为我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长大的。相反,我觉得那样做很恶心。看起来那么强壮的人,不应该表现得这么脆弱。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余人一样悄悄地哭呢?

清晨2點55分,外邊陽光燦爛。車到克拉斯諾雅爾斯克(Красноярск),我趕緊起牀下車站去看。外邊氣温很低,車廂外都掛了冰柱,大約只有零下10度左右。因車停在中間軌道上,我跑上天橋去照了一張相,實在太冷,趕緊回到車廂裏。這是一座新興城市。

6時10分,車到阿丁斯克(Адинск)。旁邊就是鄂畢河支流,看著滾滾河水向北流去,就不是“大江東流”,而是“大江北去”了。這裏氣温比剛才暖和多了,雪也已融化。過了鄂畢河,就是西西伯利亞平原了。

中午12時半,車過鄂畢河支流上游的一座橋樑。鐵路兩旁的草地、農田上都已看不見積雪,草也緑了。

2018年高考全国课标卷一作文题公布后,有人为“2018年湖南省六校联考模拟试题一模的作文题”叫好,有人为“2018年福建省永安一中最后押轴卷作文题”点赞。因为这两道题与今年全国课标卷一的高考题相似度太高了。请看:

下午3時半,車到新西伯利亞車站。這是一座新興城市,從車裏看去,街道兩旁的建築大多是八九層的居民樓,與北京的樓差不多,也是用紅磚、預製板搭建的。建築物上掛有標語,有一條寫著:“Слава рабочему кллад!”車站上人也不多,警察很認真地驅趕著前來買中國旅客東西的年輕人。……

5.19 星期日

清晨2時35分,車到伊施姆(Ишим)。下車活動了一下關節,做了做深呼吸。因車停在内道,看不見月臺裏的情形。這裏天氣已暖和多了,路邊草上有些霜。再過4個小時,車便可以到達有名的秋明大油田了。白樺樹都已經長出了細小的嫩葉,也已是“草色遥看”了。5時多,車過一大片沼澤地,窗外更是一片蔥緑了。

6時,車到秋明(Тюмин)站。月臺不小,也很整潔。站下有一塊牌子,寫著是列寧勳章獲得者斯維爾德洛夫100周年(1878—1978)紀念。候車室内秩序井然,聽不到一點人聲。報亭前有七八個蘇聯人正在排隊買報,還有一些人在看電視。自動電話機前也没有人。站上只有一二個警察在踱步。10時35分,車到斯維爾德洛夫斯克(Свирдровск)。這是亞洲境内最後一大站,城市人口近百萬。車站上人較多,天氣很暖和。車上一幫年輕人又去和當地人買賣東西。到天橋上照了一張相留作紀念。……

为促进大学生创业成功,缓解大学生就业压力,必须各方联动,促进大学生获取充分的创业知识。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开展促进大学生创业知识获取的活动:

11時多,火車進入烏拉爾山地,這是低矮的丘陵地帶,山坡很緩,正好作爲亞歐大陸的通道。火車似急於要帶領乘客“沖出亞洲”,以每小時近百公里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地飛馳。11時40分,過“Первоуральск”後又過“Бильмбой”,照了兩張附近的村鎮、公墓照片。1點15分過一小站“Шаля”,本想看看有無歐亞大陸分界的標誌,一直未看到。……

5.6 星期一

早晨醒來,車行進在伏爾加河流域。窗外正下著小雨,又有點秋天的氣息了。近6點,車晚點40分鐘到達布依(Буй)站。7時10分,車到達尼洛夫(Данилов)。我跑過鐵道,到候車室去看了一下,小賣部都還没有開張,候車的人仍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再有6個小時就到莫斯科了,收拾一下行裝,合併了一個小包。看來這次我們的東西還是帶多了。

中午12時45分,車到莫斯科站。孟列夫委托的Голья女士(遠東研究所研究員)到站來接,她已替我們買好了下午5時20分去列寧格勒的火車票。她帶著我們將行李存放在列寧格勒車站(Ленинградский вокзал),然後帶我們乘地鐵去了紅場,正好趕上2點整的列寧墓衛士换崗,我照了一張相。紅場不大,但仍顯得莊嚴肅穆。紅場邊上與克里姆林宫成對角綫位置的原清真寺遺址,有一批穆斯林搭起了一個臨時“祭壇”,正在募捐,準備重建此寺,看來還是有不少熱心的信徒。

在紅場遠遠看到紅牆墓,有蘇斯洛夫、斯大林等人的半身雕像。然後,又沿著高爾基大街走了一陣,看到如蘇維埃大樓、普希金銅像這樣的著名建築物。高爾基大街旁的廣場成爲了“自由廣場”,據説常有成千上萬的人在那裏聚會。

莫斯科的地鐵很壯觀,有一個月臺大約離地面有上百米深。可惜在人群的擁擠中,Голья的錢包被小偷掏走了。

下午4時回到車站,在候車室吃了點東西,又取出行李。一個搬運小伙子中午、下午兩次搬我們的行李,收了50盧布;寄存處則收了12盧布。

下午5時20分開車,我們在第10車廂。同房還有三位蘇聯人,其中一位年紀大些(約50歲左右)是在明斯克工作的。我聽他與另兩位年輕人在爭辯政治問題。後來年輕人臨時出去時我問他,他講那兩個年輕人是“紅衛兵”。他對中國瞭解不少,提了幾次毛澤東、劉少奇、鄧小平等人。可惜他講的俄語有許多我聽不明白……

晚11時20分到達列寧格勒站,孟列夫、丘古耶夫斯基都來接我們。後來坐計程車到了科學院招待所。一路上經過許多著名建築,風格與莫斯科迥然不同。招待所很舊了,三人一個房間,每周只能洗三次澡。

在莫斯科,今天的氣温是10℃,到列城,晚上寒風襲來,令人有又回到了冬天之感。小車開在涅瓦(Невский)大街上,兩旁的老建築一晃而過,燈火燦然,仿佛使人們回到了百年前的彼得堡。

5.7 星期二

早上7時多醒來,匆匆吃了點方便玉米粥及麵包、鹹蛋,等孟列夫來。後來孟近11時纔來,一起走到他們東方學分所辦公樓先上上下下參觀了一通,尤其是進入藏品室瞭解了一下情況,看到了他們保管的敦煌寫卷等,其中黑城出土的《文酒清話》就陳列在那裏,孟列夫講可以和我合作來整理這個東西。中午没有地方吃飯,先到旁邊的科學家俱樂部食堂,可那裏因無原料,已幾天不做午餐,只好再沿著涅瓦河、冬宫博物館等,走到涅瓦大街,一路上全是古建築,買了一些介紹列城古跡的書,花7個多盧布吃了速食(一杯奶,兩三個麵包),平均每人不到2盧布(合人民幣纔4角錢)。這裏的蔬菜店實在可憐,土豆、胡蘿蔔品質很差,黄瓜5個多盧布一公斤,甜橙3個多盧布一公斤,儘管比中國便宜,可按當地工資收入,就相當可觀。孟列夫一個月纔450—540盧布,他夫人退休金纔130盧布。人們都在談論戈爾巴喬夫的“改革”,不滿意的人佔了大多數。

今天早上給這個招待所的女負責人、服務員送了小禮品(手帕、襪子、圓珠筆),馬上受到禮遇: 下午即破例帶我們到頭等客房洗澡,還表示可以讓我們住進那客房,每天60盧布。那套房間有冰箱、煤氣灶、電視、客廳。那位女主人看我們三人都瘦,便問孟列夫:“爲什麽他們都瘦?是不是在中國吃不飽?”孟回答:“在中國有許多好吃的,但是吃不胖。”

晚上應邀到孟列夫家中去做客,他夫人做了一頓俄國餐,很有特色。孟家中各種工藝藏品很多,其中有不少中國貨,可謂琳琅滿目。孟的外孫女很可愛(名叫娜斯佳),今年11周歲。我送她的紗襯衣,因爲有繡花與綴珠,她很高興。他們的交談也有意思——我已有不少能聽明白了。

晚上離開孟列夫家,坐1路電車4站,到愛爾米塔什博物館站下車,沿涅瓦河畔走回住所,涼風習習,兩岸燈火燦然,别有一番情趣。今天一天很疲倦,可也看了不少地方。我忽然想起用俄語説這樣一句話:“На улицех Ленинграда везде памятник старины, каждый древний здание заключает в себе один интересный рассказ.”(在列寧格勒大街上到處都是古老的紀念碑,每一處老建築都有自己的有趣故事。)

5.8 星期三

上午繼續看寫卷,我提出要求看黑水城的卷子,中午丘古耶夫斯基就拿來了《文酒清話》等。下午正在看,孟氏來了,又講了一通怎樣合作的事,没想到我已經在看此卷了。因多種原因,孟氏尚比較保守,認爲這些寫本材料爲己掌握,别人一旦獲取、發表或指出問題,便不高興。看來這種學術交流,並非易事。下午因去晚了,只看了一頁。估計再有一整天可以將黑城所出的這幾個卷子録定。

下午我一人去找招待所管房子的一位女士交涉調房事,仍然没有解決,又講明天再看,給她送了一點小禮物,也許會有效。在蘇聯辦事,現在没有私人關係或錢物關係是寸步難行了。

因明天是蘇聯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紀念日(1945.5.9),這裏放假三天不上班,所以我們只好閑逛了。研究所的龐小梅(俄文名達吉雅娜,列寧格勒大學龐英教授之女)是研究滿文的,她表示明天午後可帶我們去轉轉。後天則到孟列夫在郊區的别墅去。他們在那裏種了蔬菜,否則會没有吃的。

中午又與孟列夫一起在外面小店吃了速食(肉丸子,味道不佳)。下午上街轉,買了晚上吃的東西,逛了一個商場,商品不多,有些很便宜,也有的很貴。上午上街時,冬宫廣場一帶有一些警察,大概是防備一些自由論壇者的。涅瓦大街上有貼“大字報”的,粗看一下,大多是抨擊戈氏改革的。

基于学习产出的教育(Outcome Based Education,简称OBE),也称为目标导向的教育,核心教育理念是面向行业需求,实时动态的设计培养目标,并及时调整毕业能力要求。围绕学生毕业知识、能力、素质需达到的指标全面构建课程体系,进行教学设计以及教学资源的配置[1-3]。

5.9 星期四

清晨醒來,看窗外居然飄著雪片,使我想起了那年在新疆帶學生去頭屯河農場勞動時,5月4日下雪的事。這裏雖處北緯60度,大約五月下雪也不常見。很快雪停了,變成了雨,後又放晴,出了太陽。我因感冒,多睡了一會。12時,聽對面彼得堡壘(Петропавловская крепость)又傳來一聲巨響。龐小梅來,給我帶來一大包吃的,準備做飯,可惜没有地方可做。一談起來,知道她研究滿語文獻,也認識中央民院的烏蘭西春——啓功先生的遠房親戚。

龐陪我們上涅瓦大街,在喀山咖啡廳吃了午餐,然後坐地鐵去亞歷山德洛教堂參觀。這裏的地鐵極深,從自動電梯下去大約超過50米深,月臺裝飾也很漂亮,可超過莫斯科。教堂十分壯觀,瞻仰的人不少,其中還有一些年輕士兵。教堂門外路旁乞丐也不少,大多是年老婦女。旁邊有18、19世紀的名人公墓。我們在漢學家皮丘林(Бичулин)和作曲家柴可夫斯基(Чайковский)墓前都留了影。後來又去詢問莫斯科的回程車票(臥鋪票簽)的事,看來有不少困難。

回到涅瓦大街,街道兩旁已用繩子攔好,有軍隊和警察在維持秩序,圍著不少群衆準備觀看節日遊行。我們在旁等了一會兒,5時20分左右,遊行隊伍過來了,首先是龐大的軍樂隊開道,然後是老戰士隊伍,這些老戰士胸前掛滿獎章,都十分激動;也有少先隊員和其他一些群衆,但年輕人似乎不多;最後是軍隊和自願加入的一些群衆,總共約二萬人。我在隊伍中拍了幾張照片,也與幾位老戰士握了手。

智能自校验实现了对流量计标定系数的在线自校验和核查,并能检测流量计是否磨损、腐蚀和介质挂壁问题以及整个流量计系统硬件诊断功能。可以在流量计测量过程中,实现质量流量计刚性法的自校验功能,校验时间只需2 min,并给出自校验报告。当出现计量纠纷时,不需要马上拆下来进行离线检定,只需通过自校验来确认质量流量计的精度和健康情况,即可以节省维护成本,也为仪表预维护提供依据。

9月6日上午,营口大石桥市黄土岭镇“流动党校”又开课了,这次是在石门村村委会开办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专题党课,石门村驻村第一书记严松围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重要意义、总体要求、基本原则以及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等方面,对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进行全面细致讲解。

晚上10時,涅瓦河對岸(彼得堡壘旁)放禮花,人們都站在河邊、街上看。我們也去看了一會。這裏的群衆對此興致很高,每放一次,齊喊“烏拉!”我聽得身旁一個小伙子在大喊“戈爾巴喬夫!”對面冬宫橋邊普希金廣場的柱子上燃放了大禮炮,彼得堡壘上空燃起了46支火炬(象徵勝利46周年),映照在涅瓦河上,十分壯觀。

5.3 星期五

上午9時許,步行經Дворцовая наб.、Кировский мост、наб Кутузова、Летейный мост到芬蘭車站(Финляндский вокзал),先在站前列寧廣場著名的列寧在鐵甲列車上演講的塑像前照了相,然後與孟列夫夫婦及大娜斯嘉一道乘車去他們的郊外别墅。孟的别墅位於離此約65公里遠的高爾基車站附近(高爾基十月革命前在此處有養病的别墅)。火車經過Белоостров(白島)車站,附近有一條小河,本來這是蘇聯與芬蘭的界河,二戰後歸蘇聯所有了(一直到維堡)。車過列賓(Репинь)站(畫家列賓在此住過)不久,就到了高爾基站,下車後步行約15分鐘,就到了孟氏别墅所在的“工程街”(Инженерная улица),孟家在24號,房子收拾得很好,已經營了33年,共佔地12公畝(俄制),大約每年需納税500盧布。這裏的别墅全歸合作社所有。

今天一到孟氏别墅,就幫他换儲水罐下一根凍裂了的水管。他工具齊全,但也花了很大力氣纔换好。然後一起去别墅後的樹林去散步。林中主要是杉樹,地面有不少隆起的大螞蟻堆,一條小溪在林中蜿蜒而過。後邊有一個小湖泊,在那裏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又沿著大道走回别墅,直到下午3時多纔吃午飯,因爲餓了,都吃得不少: 麵包、黄油、奶油湯、土豆煮牛肉,當然是典型的俄羅斯午餐。飯後休息一會,孟氏全家未休息就在弄菜園子。我趕緊去幫他運黑土,爲暖房而用,後來又一起將塑膠薄膜裝好。晚上8時多又喝了一些紅茶,吃一種櫻桃果醬,味道極佳。去趕9時19分的火車,車晚點到9時40分纔來,車廂一直不開燈,已没有座位,但大家都很安靜,連小孩子也不發聲。10時50分到芬蘭車站,坐2路車回到住處,已是半夜11時半了。

據孟列夫介紹,在俄幾乎每個大城市都有郊區的别墅區,根據各自的經濟力量(過去有限制)蓋房子、弄園地。近年來國家控制鬆了,有的房子蓋得很大,如我們今天就看到一位畫家新蓋的别墅,有三層,範圍不小。有些人一年有半年以上住在别墅裏,因此設備齊全。這些年來,蘇聯農民大量入城工作(因農村政策太死),農村田園荒廢很多,蔬菜、肉類供應都成了問題,所以别墅又成了城市人們的副食補充基地。這次蘇聯戰勝日休假,許多人都是爲了種地而趕到别墅去的,因此車上人滿爲患。這裏車站都是自動售票,進站上車都没有工作人員,全憑自覺。從芬蘭站到高爾基站行駛1小時10分,票價2盧布,也是不算貴的。

5.11 星期六

上午在招待所休息,洗了兩件衣服。12時上街去,沿濱河大道過Дворцвый мост、Пушкинская пл.、小涅瓦河(малая Нева)上的Мост Строителей,就到了建築彼得堡壘的小島。踏過涅瓦河沙灘,從旁門進了堡壘。這裏大多是18世紀初葉建築的,因售票處在另一端,就未能參觀其中主要的教堂,只是在裏面匆匆瀏覽了一遍,就出來了。又過基洛夫橋,回到河這邊來,已是下午2時多,肚子餓了,又去涅瓦大街買吃的。餐館裏到處都在排隊,而且是先認准某種食品交款,再拿紙條去取食品,麻煩得很。我們對這些食品的俄文名稱又不清楚,只能應付著將它們買到手。後來又在大街上轉一陣,再排隊買些吃的,纔回到住處。

列城的古建築,遠處看都很壯觀,金碧輝煌,走近進去一看,許多都已十分陳舊,多年失修,比較破敗了,大約也是缺乏經費的緣故。

5.12 星期日

果你经常拍摄运动或者野生动物题材,那么一台高端APS-C相机会是不错的选择。首先,这些机身性能强悍,所用的镜头通常也能与全画幅系统共享。只要使用正确,性能完全不输职业摄影师偏爱的全画幅相机。在本期“针锋相对”中,我们会对比两款顶级APS-C机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又会回到那个老问题—“单反还是无反?”

今天可以開始看敦煌寫卷了。早晨10時許到研究所,近11時丘古耶夫斯基來,到12時40分纔提取出今天我們要看的卷子來,讓我們在樓下臨街一間大工作室看(上海古籍出版社同仁拍攝寫本就在此屋)。我將需看的寫本逐一過録,發現卷子未經整修,極易破損,將來也許有些部分再也恢復不了了。中午上街吃飯,孟氏作陪。下午繼續看寫卷。今天我一共過録11個寫本(正反各算一),收穫頗大。下午5時多孟氏來談,主要是對中國有的學者用了他發表的材料不注明有意見。我講今後加强交流合作,就會好多了。

晚上到離住處不遠的“格林卡音樂廳”聽意大利鋼琴家演奏貝多芬、勃拉姆斯等作曲的鋼琴曲。音樂廳並不大,但很富麗堂皇,音響效果也不錯。今天的聽衆只佔座位的十分之一,但秩序很好,觀衆也熱情。

入夜,又下起濛濛細雨來。這裏夜色極短,晚上10時半纔黑下來,早上4時天已大亮。到6月就將進入“白夜”時節了。

5.13 星期一

上午又過録了兩個寫卷,準備這兩天將重點的文學寫卷都過録一遍,然後再普查。從這兩天閲卷的情況看,蘇聯藏卷保存較差,大多寫卷並未修復裝裱,因此破損嚴重,而且極易失散。今天查閲Дх.2153б(孟目2847號)就已缺第一部分的“送别七言”,據説在Φ.247,又查,都是《百行章》碎片,又缺這一片,不知何在?像這樣再折騰幾次,有些東西也許就永遠消失了!在這種情況下,上海古籍要拍照紀録,問題將很多。許多卷子孟氏是二三十年前查過的,現在他與丘氏均無助手,他們都已快退休了,再不帶徒弟,將來這批卷子的命運就很難保障了。爲此原因,也應支持上海早日出版圖録本;可上海方面總有“怕别人搶了生意”之慮,囿於“獨家經營”,而又乏專家協助,困難甚大。

出來快兩周了,聽不到中文廣播,看不到國内報紙,消息閉塞,很不習慣。這裏的語言障礙又很大,本應利用這機會多學一些俄語,但也没有多少心思。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爲吃飯而奔波。

5.14 星期二

自由和秩序是市场经济的基础,秩序要求政府建立完善的市场法律制度,保障市场交易的预期,维护公共利益。而自由意味着政府尽可能少的干预,由市场主体自主判断、自主决策,市场主体希望来自于法律制度的约束越少越好,自由宽松的市场环境有助于充分激活市场主体的活力。因为管制越少,市场主体进入市场的成本越少,从而增强资本的流动性和提高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

上午看到列藏《黄仕强傳》寫卷,抄寫工整,可惜只有前三分之一不到内容,我頗疑與英、法所藏的某個卷子可綴合爲一。另外幾個卷子很破碎,可能永遠也不能恢復原貌了。中午又爲吃飯奔波,没有吃上,只好買了幾個饢,回招待所沖了一杯奶粉喝。下午剛抄一個卷子,孟列夫來帶我們去看列寧格勒最大的農貿市場(рынок),坐4路車6站即到。裏面確實東西不少,如蔥、蒜、蘿蔔、番茄、黄瓜、肉類、雞蛋以及各種水果,只是價格高一些。買了一公斤蘋果(10盧布)、一公斤番茄(15盧布)。還問了一些東西的價格,如雞蛋1盧布一個,比定量供應的貴4倍(按: 當時黑市盧布與人民幣比價爲5∶1,即1盧布合人民幣2角)。這裏的賣家大多是從格魯吉亞、阿塞拜疆來的,有的還戴著維族小花帽。市場附近有俄羅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Досдоевский)最後居住的房子,現在是故居博物館,花40戈比一張門票進去參觀了一遍,房子不大,有五六間,佈置得很好。

傍晚,下起了細雨,到涅瓦河邊散了一會步。

记不清从几岁开始,我对音乐产生了兴趣,每次听到音乐响起的时候,我都会手舞足蹈。5岁那年,妈妈给我报了一个音乐兴趣班,从此,我就更离不开音乐了。

5.15 星期三

我們的護照,今天纔送回來,結果並没有給配給證,不知是什麽原因,估計還是因爲换錢的事得罪了那位秘書(没有請他换)。住房問題,今天與彼得羅相所長談了,他給招待所打了電話,讓我們下午3時後去解決,結果下午4時多我與孟列夫一起去,又打官腔,説管房子的女負責人不在,要我們明天再找。孟列夫找的换錢的小伙子,今天又推明天、後天,我看也夠嗆。這些天來,算是對蘇聯機構的辦事效率有了實際的感受。

今天幾乎下了一天雨,上午下得大,傍晚漸停,我們便去閑逛,在涅瓦大街上中央食品商店買了二公斤多黄瓜,12盧布;又在旁邊的Аврора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美國片,很一般。

今天孟列夫將他過録的有關文學的敦煌抄卷本子拿給我看,他們的記録也很認真,可以參考一番。

今天好不容易收聽到蘇聯的華語廣播與“美國之音”,報導江澤民已到莫斯科訪問。估計過三四天要到列城來。在這裏,中國的廣播完全聽不到,十波段收音機也没有用。

5.16 星期四

2012年11月27日,山重建机有限公司新产品发布会在Bauma China 2012展会举办,作为我国挖掘机行业快速崛起的企业,山重建机此次隆重推出燃气动力挖掘机GC378NE以及最新研发的GC78、MC500LC-8、MC456LC-8、MC216-9、MC136-9等6款新产品。

今晨起來時陽光燦爛,剛上班就又陰了,11時左右又下起雨來。上午看卷子時頭有點暈,效率就差遠了。到中午,已將這兩次調出的有關文學的卷子都查閲過録了一遍,收穫還是不小的。但關於黑城出土的《文酒清話》,原來孟氏一口答應與我合作整理,現在有點想變卦,所以是否這次能過録,還難以確定。

1.1.2 排除标准 (1)同时合并其他心血管疾病的患者;(2)无法接受静脉溶栓治疗的患者;(3)合并精神疾病、心理障碍等其他因素影响而无法进行正常沟通的患者[4]。

晚上應邀一道去龐小梅家見龐英教授,地鐵坐了八九站,列車開得很快,到Купчино終點站後又换乘了43、25路車就到了目的地。龐教授很熱情地請我們吃了一頓中國飯,又談了一通蘇聯的情況,尤其談到他在幫助孟列夫整理蘇聯藏《石頭記》上做了許多工作。這一點我們過去也估計到了。他目前在列城較活躍,也幫助做起了生意,明天即去中國。托他帶了信回北京寄發,這樣要快得多。

5.17 星期五

根据表5计算各铣削局部区域表面粗糙度平均信噪比分别如表6~表8所示,绘制平均信噪比曲线分别如图4~图6所示。

上午起牀後,吃了點餅乾,先漫步去冬宫廣場,過涅瓦河大橋,照了幾張相(照完第一個膠卷)。回住處後,丘古耶夫斯基來,交涉换房,未成。到所裏,見了Петросян(彼得洛相)所長,談到這次工作安排,講因與上海(古籍出版社)協議有了新變化,即上海未印出書前,第三方不得發表,所以我們可以看,但不能全文抄録。至於《文酒清話》,因可與孟列夫合作,所以估計問題不大。我簡單通報了寧夏情況(關於黑城文獻研究),彼得洛相很感謝;柯切諾夫見了一面,很想與我詳談,只好另外找時間了。

孟氏聯繫的外事處一位年輕人講替我們换盧布,可折騰了一個星期,今天又説没法换到,幸好另一位搞滿語民間文學研究的柯斯嘉今天替我們换來了9000盧布,解決了困難。下午柯陪我們去買蘇聯紀念郵票,我買了60盧布的。以後還可以再買一些。後來又請柯陪我們去涅瓦大街上的高加索飯店(沙先生幾天前就想光臨),結果也吃不到什麽,被“斬”了一頓,4人花了300盧布,等於我們六七天的飯錢。(端上了一盤與國内味道不太相同的香菜。老齊讓我問服務員是什麽,答曰:“трава.”我翻譯云“草”,老齊説:“當我們是兔子啊,讓我們吃草!”)

5.18 星期六

上午9時纔起牀,10點多出發,過基洛夫橋,到彼得堡壘,11時售票處開門,可今天格外優待,不用花錢發了票,外邊的大道旁掛了中、蘇兩國國旗,列寧博物館門口也掛了國旗,大概是江澤民來的必經之地。今天參觀了堡壘的教堂,這裏是歷代沙皇的安息之地,教堂内有彼得大帝等人的靈柩,外邊也有十幾位沙皇陵墓。後來又參觀了1724—1861年間沙俄的造幣廠博物館,很有意思。12時整,在堡壘牆邊聽了炮響。然後,再過просп.Добролюбова,過Тучков мост,到大學區所在的 Василеостровский район,買了一張半月月票。剛在大街徘徊,停下一輛小車,對我們這三個中國人表示好感,主動提出要送我們,盛情難卻,上了車對司機説我們要去列大(Ленинсградс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到了那裏,給了開車者5盧布。在羅蒙諾索夫銅像前照了相。後過普希金廣場,俄羅斯文學博物館不開門,就近參觀了海軍博物館。此時已近下午3點,三人又餓又乏,過冬宫橋,在廣場邊乘公車到了伊薩科夫教堂(Исаакиевский собор)外的廣場。廣場北是市蘇維埃,高懸中、蘇國旗,對面是大教堂。我們進教堂參觀,裏邊金碧輝煌,無論建築、雕塑、繪畫,均堪稱上乘,大開眼界。我們進教堂時是下午4時整,江澤民車隊剛好到市蘇維埃。我們出來後,在廣場中心小坐,4時55分,江的車隊離開,護衛森嚴,遠遠還是看到江等上了車。8輛摩托車將江的小車圍住,他大概是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色了。

12時15分過境,25分到納烏什基站。蘇聯邊檢人員很正規,一位小鬍子軍官用俄語問我:“會講俄語嗎?”我用俄語回答:“我講不好俄語。”他笑著説:“Замечательно!”(挺不錯嘛)馬上通過了。發回護照後,到車站上去看了看,乘車的人不多,服裝都很簡樸。候車室裏有介紹蘇聯的大照片,站邊有高大的白樺樹,站外有樹林,夏天應該是很美的。……

回到涅瓦大街,去Гостиный двор大商場轉。沙先生看得太細,結果與我們走失了。

5.5 星期日

上午本想乘輪船去彼得夏宫(Петродворец),結果現在未到旅遊旺季,船停航,又回到冬宫廣場坐上了旅遊車。一路上導遊隨景介紹,頗帶文學色彩;車開了40分鐘,她一口氣講了40分鐘,可惜大多聽不太懂。到了夏宫,説只停一個多小時,趕緊去觀景拍照,宫内陳列參觀都未顧得上看。我們按時(12點半)回到車上,可其他人到2點纔來,白白浪費了一個半小時,許多東西都未看成。在那裏買了一套列城特産木套娃娃,60盧布。在夏宫後園,走到芬蘭灣岸邊,水天一色,遠港依稀,白帆點點,魚鷗翔舞,真正是北海風光了。

回到城裏,我們又隨便吃了點麵包之類,就去普希金廣場附近的俄羅斯博物館(Русский музей),展品全是繪畫、雕塑藝術品,有古典的(自12世紀開始),也有近現代的,堪稱豐富。在這裏看到了一些名作,如畫家列賓(Репин)的《伏爾加縴夫》,一看原作,自然與印刷的大不一樣了。參觀後在博物館門前、普希金銅像前照了相。

今天街上、廣場有不少邊區加盟共和國的人在演説、示威。在飯店吃飯時還有一個小伙子來要麵包,我們出門時又要錢,講“我們都要掉腦袋啦!”蘇聯目前政治局勢十分動蕩。

5.20 星期一

上午繼續過録《文酒清話》卷子,後來社科院世界史所一位叫侯成德的訪問學者來,龐小梅也同來,講她因辦去以色列簽證事,今天晚上去莫斯科,可以爲我們將護照、車票帶去,請安德烈爲我們辦理簽票。侯則是爲艾爾米塔什博物館(Эрмитаж)的一位漢學家張明海(Томикой Тамала)想出版介紹艾爾米塔什書稿的事來找我。我提出要增加東方藏品圖版,答應幫助聯繫。另外我也提出有興趣出版艾爾米塔什藏的鄂登堡(敦煌考察)手稿,他們答應去找。

下午我一人在工作室,孟列夫來,談了一個多小時,主要是合作事宜。他知道我在抄《文酒清話》,似乎有些心中不安。這個刻本殘卷我已抄録近半,再有一天可以完工了。當然要整理校勘,還得費大氣力。孟氏自己不可能單獨做此事,我們合作來做,應該是很好的事。如果此本仍秘而不宣,學術界就無法進行研究。蘇聯的漢學研究,就我知道的這些範圍(如敦煌學、古代文學),已近危機。

5.21 星期二

今天請柯斯嘉向他朋友包了一輛小車。上午10時許送我們去皇村(Цар ское село),因爲這裏是普希金學習及中期生活之處,所以又稱普希金村。該處最早是1710年彼得一世建造送給皇后葉卡捷琳娜一世的,後主要由葉卡捷琳娜二世建造使用。可惜今天大宫内部不開放,只在周圍走了走。恰好走到彼得大帝避雨臺,天空刮來了一塊烏雲,下了一陣小冰雹,有一位傷殘老人很熱情地走來介紹景觀,還送我們一張明信片。車又去了保羅宫(Павловск),參觀了宫室,也是金碧輝煌。然後回到Московская地鐵站附近的Пулковская飯店,吃了一頓自助餐,每人25盧布,按列城標準來講應是十分豐盛了。這裏的廣場中心是很有氣魄的保衛列寧格勒的英雄紀念碑及塑像(Фрагмент памятника героичеким защи тыикам Леингрда),照了幾張相。

下午再驅車去彼得夏宫,前天未進宫參觀,今天遊人少,進去仔細地看了一遍,果然很有些東西,算是補了前天的缺憾。沙皇的建築十分講究,主要是請了意大利、法國、英國的建築師,如皇村、冬宫,都是法國建築師,而保羅宫則是英國風格。因此,如果看列城建築,要找出“純”俄羅斯風格來,恐怕不易。在夏宫,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臥室等有許多中國的裝飾畫、家具,可見那時中國文化的影響。在皇村的馬車博物館陳列廳,看到了幾位沙皇的豪華馬車,其中有亞歷山大二世被炸的那一輛。

傍晚驅車去Прибалтийская飯店,想再吃一頓自助餐,豈料不開放了。這裏靠近海灣,遠遠望去,氣勢非凡,應該再來看一次。小車又送我與沙先生去劇院廣場的基洛夫劇院(又稱科學劇場),觀看基洛夫芭蕾舞團的《唐·吉訶德》。劇場五層,我們的座位在最上一層邊上,是柯斯嘉朋友從“後門”搞來的,每張15盧布,據説外國人自己買要50美金(當時合1500盧布)。劇場好,演得也不錯(該劇團全蘇著名),觀衆大多是外國遊客。

5.22 星期三

上午繼續看寫卷。我已將《文酒清話》殘卷大多過録好,只剩下一個尾巴了。下午因我們工作的“學術報告廳”有會議,我們即自己安排活動。午睡一會後即去冬宫外的碼頭乘船遊涅瓦河,開始坐在上層,後來感到風冷,大家下了艙,天上飄來烏雲,又下起雨來。船在涅瓦河中過了幾座橋,兩岸不同景色緩緩地掠過,别有一番風味。遊完又去商店,各人買了一些日常用品。

5.23 星期四

上午早起想去芬蘭灣海邊,不料又下起雨來。吃過早飯又去,等車又是半小時,結果隨便上了一輛車,坐到另一個小島上去了(Острово Крес-мовкий),又走過一座正在修理的木橋,到了Элагин島,這裏有以基洛夫命名的公園,繞了半圈,再過橋,坐車、地鐵,到涅瓦大街又下起大雨來,結果到11時纔回到研究所。我抄完了《文酒清話》。龐小梅來告别,送我們每人一張俄羅斯歌曲唱片。下午沙、齊二位上研究所(他們要看的寫卷許多拿不到,據説丘氏正在用),我則自己去位於Красногвардейская大街附近的體育用品商店,買到了兩副冰刀(花樣)。今天從芬蘭車站下地鐵,簡直是人山人海,纔真正體會到了列城地下交通之擁擠,在地面上,則是比較空曠的。

5.24 星期五

上午開始抄黑城(Хара-хото)出土的一個册頁上抄寫的幾首詞;未抄完,即與孟列夫一起去冬宫廣場附近的電話局給莫斯科我國駐蘇大使館的楊恕(原蘭州大學教師)打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楊又不在,説讓下午3時半打。結果中午請孟氏一道去Гостиница Прибалтийская吃自助餐,卻要改收美金了,只得又坐地鐵到莫斯科大街的Булковская去吃,飯後因沙、齊二位要買東西,又逛商店。

晚上又應邀去孟氏家作客,先到市場買了一些蔬菜、牛肉、番茄等,然後在孟家吃了晚飯。飯後在孟家給莫斯科的安德烈打了電話,臥鋪車票還未簽好,看來困難很大。回來時在一教堂附近等34路車,一個年輕人(大約30歲左右)來搭話,當時就朗誦了幾首似乎是他自己做的詩,大約都是表達對現實不滿的。現在蘇聯老百姓都對現實感到困惑或不滿,得知這個年輕人是電焊工,他講“要回到舊俄羅斯去”,而舊俄羅斯是什麽樣,恐怕他也不清楚。

5.25 星期六

上午7時起牀,等柯斯嘉來送兑换的錢。8時多柯來,又談了一陣子中蘇學術交流、研究的事。柯雖年輕,從事滿語、滿族文學研究頗有鑽勁,也收集了大量材料。他曾在北京學習過一年,與不少中國學人建立了聯繫。

11時去冬宫艾爾米塔什的小入口處,魯多娃(Мария Родова)研究員帶我們先參觀博物館的中國藏品,從先秦到明清,十分豐富,尤其是敦煌、黑城部分,有大量本世紀初被鄂登堡、科兹洛夫帶回來的文物(壁畫、塑像、帛畫、寫本等等),可惜時間緊,無法一一細看。中午她帶我們飲茶後,又去她辦公室看收藏的敦煌帛畫、鄂登堡敦煌考察筆記(Экспедиция ак с.ф.Ольденбурга в Дуньхуан)、照片、臨摹畫等,敦煌的收藏品有350件(其中帛畫50幅),十分珍貴。我發現有一塊正方形紙片(11.4釐米見方)上畫著一如貓似虎的獸頭,耳下垂交叉蛇形,使我馬上想到了東方所藏卷中的《貓兒題》詩,兩者本來很可能是連成一卷的,後被撕開,那首詩就可能是題這幅畫的。如果這個推測不錯,我原先寫的《敦煌題畫詩漫語》又可以補充若干了。魯多娃很興奮,不斷地拿出藏品來請我們看,可惜時間不夠,否則真可以再看上三天的。我們鼓動她早日發表這些材料。今天我們第一次看到了訂成6大本的鄂登堡敦煌考察筆記,總共808頁(190+183+119+121+85+110),每頁兩面,是用打字機列印的,其中也有許多是鄂登堡用筆填寫的,是極重要的關於敦煌洞窟情況的原始記録。這份手稿若能發表,將有助於人們進一步瞭解蘇藏敦煌寫卷及其他文物的情況。另外還有單頁的石窟位置示意圖。今天還第一次看到了該考察隊成員的照片(正式成員7人,另有8名護衛的哥薩克士兵)。

從魯多娃博士辦公室告别出來,又瀏覽了一下博物館的其他藏品,東西太豐富了,準備明天自己再來看。

5.26 星期日

上午我們想去商店買些東西,就乘車先到莫斯科飯店對面的大街,結果商店大多不開門,又坐車回莫斯科站,仍然如此,再走回到飯店,逛了外匯商店,吃不到自助餐,只好又回到喀山教堂對面的餐館吃了一頓。

下午繼續參觀艾爾米塔什。該館陳列品豐富,也只能匆匆瀏覽。5點多與沙先生乘車去劇院廣場,在格林卡等紀念像前照了相,正好歌劇院上演《茶花女》(Травиата),就買票進去觀看了,演得還不錯,尤其是男主角阿芒(Альфред)唱得挺好,女主角氣質也好,與我們國内演的《茶花女》風格不同;當然,我們的歌劇演員唱得似乎比他們要好一些。

5.27 星期一

上午繼續抄寫黑城出土的一個抄寫了詞、亡牛詩(宗教詩)的寫卷。抄寫完畢,沙先生又向孟氏瞭解蘇藏敦煌寫卷的準確數目,仍不得其詳。後來就到藏品庫去看了幾本書,瞭解一下其中非漢文寫卷的編號。中午請孟氏到宿舍吃速食麵、揪面片子,本來説好是齊老師來做的,他一早就出去採購,中午回不來了。午飯後到喀山教堂附近買去莫斯科的車票,買到了31日淩晨127次車票,這樣31日上午9時多可到達莫斯科。下午上街買東西。

今天是彼得堡建城288周年紀念日,晚上又放禮花。

5.28 星期二

今天孟列夫及夫人阿拉陪我們買東西。上午10時去,主要就在Палж與Гостиный Двор兩個商場買。憑居民證排隊買手錶的人很多,在那裏排了許久,買到的卻是一塊品質很差的電子錶。後來從一個“倒爺”手中買到一塊зоря表,説原價45盧布,賣60盧布,買下後纔發現原價僅是28盧布多。後來又在另外櫃臺碰到這個小伙子,看來是名副其實的“排隊倒爺”。爲了買冰鞋,我曾跑了好多店,只在體育用品商店買到了冰刀;今天卻碰到有冰鞋,趕緊買了一雙,很便宜,而且因爲國家鼓勵體育運動,只加了低税。現在許多生活日常用品都要憑身份證買,看來物資供應已相當緊缺。

下午又一起去孟家吃飯,空腹喝了兩杯“人參酒”,回來頭暈,極難受。孟氏將他的一些文章抽印本給我,回去可作爲參考資料。下午在“戰勝田”車站等車,居然等了近50分鐘。現在蘇聯的工作效率很低,這也是十分可怕的事。列城蘇維埃(Совет)這些天還在辯論要不要將城名改回到Петербург(彼得堡)。

5.29 星期三

上午去研究所。因管理寫卷的丘氏仍未來,已無新卷可看。因昨晚飯後不舒服,頭暈目眩,就與齊老師到附近的“夏園”(Летний сад)去漫步,後再到“保泉宫”一轉,與沙先生約好12時回所再給龐英的夫人打電話。豈知我們回所後找不見他與孟列夫,我就在孟辦公室抄臺灣《敦煌學》15輯上日本大谷所藏《黄仕强傳》寫本;正抄著,圖書館的負責人Цбирова(齊一得)來了,托我帶幾封信去中國發,同時幫我給龐夫人Лида打了電話,她原想今天請我們去цилк(馬戲團)看馬戲的,豈料現在停演,只好作罷。1時許,沙、孟也從夏園歸來。下午3時,艾爾米塔什的魯多娃與孟列夫一道與我談: 1. 發表奧登堡、杜丁未發表文章事;2. 魯正在做艾館中國藏品敍録,考慮可在中國出版;3. 編輯蘇聯學者敦煌學論文集事。此三事均頗有意義,第一件似可由齊負責在《敦煌學輯刊》上發表,後兩事則不知能辦成否?

5.30 星期四

上午上街買東西。中午本想小睡一會,因整理行裝,又未睡成。下午5時Кочанов(柯恰諾夫)副所長來托帶文章及信、書。6時許去龐英教授家,在Примосковская車站附近不遠的21樓上,觀賞了他收集的美術專題郵票,蔚爲大觀;又看了他收藏的錢幣,亦稱寶貴。交談最多的話題還是中蘇間的學術文化交流與蘇聯目前局勢問題,特别是從事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的蘇聯漢學家後繼乏人,這也影響到蘇藏敦煌文學寫本的深入研究。我們也從他家樓上觀賞了附近的景色。晚飯後匆匆趕回住所,我們就驅車去火車站了。柯斯嘉及朋友驅車來送,孟氏亦來,因走了兩趟,付給柯50盧布車錢。11時50分上車,12時5分開車,三人都已精疲力盡了。

5.31 星期五

上午9時40分列車到達莫斯科的列寧格勒車站,主要研究越南文史的年輕學者安德烈來接,然後驅車去契卡洛夫街附近的他家(在9樓)。他已騰出兩個房間來讓我們住。安德烈熱情好客,我們中午休息後,即陪我們去紅場克里姆林宫參觀。因導遊講解太細,未及走完即匆匆趕往中國駐蘇大使館,偏偏在Кропоткинская地鐵站候車時齊老師的皮鞋被沙先生踩下掉進地鐵道了,須地鐵晚間停運後方能取出,只好讓安德烈陪齊先回家,我和沙去列寧山附近友誼路的大使館取臥鋪票簽。到使館後,大使館人員正整裝待發去看戲,都坐在車裏,我問了好幾個人,都摇頭不語,最後問了一個保潔員,纔從一輛轎車裏找出答應幫我們搞票簽的秘書楊恕,很冷淡,隨他到辦公室,先問我們:“美金帶了嗎?”交了15美金“簽票費”,總算纔拿到3個鋪位簽票。給我的印象: 大使館這些人官氣很足,全無同胞感情。

6.1 星期六

早上起牀後,天就開始陰下來了,等我們出門,已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安德烈帶我們去列夫·托爾斯泰(Лев Толстой)的故居參觀。故居位於一個很僻靜的地方(就叫托爾斯泰街,乘34路汽車到達)。我們仔細看了這幢小樓,並在他的工作室、餐廳照了相,可惜室内不安電燈,光綫很暗,效果不一定好。又冒雨看了一家食品商店,然後回住所。中午又吃了一頓“俄式中國飯”,休息了兩個小時。下午安德烈帶我們去位於紅場附近的幾個商場,買了一些東西。今天是“六一節”,給兒子買了一套郊遊用品。

我在Дедскй мир(“兒童世界”)店也買了不少紀念郵票,回去也可以交差了。對莫斯科的初步印象: 人並不太多,交通好於列城,地鐵發達,有環城縱橫交叉的七八條綫,平均每2分鐘一趟。

6.2 星期日

上午安德烈陪我們去新處女公墓(Ново-девушей кладбище)。從Курскийвокзал車站乘地鐵,共6站,到Спортиний下車,走過去很近了(在Лужнецкий проспкт大街)。這個公墓並不公開開放,參觀需預約,外國人則很難進去,因爲安德烈的祖父尼基金(Никитин)原是蘇軍裝甲部隊上將,1981年去世,也安葬在這裏,所以他有親屬證件,可以進去;他與守門人講了,也就讓我們一起進去祭掃。在門口買了兩束鮮花,一束紅玫瑰獻給安的祖父;另一束雜色的,我們獻在Хрущёв的墓前。赫的墓表很有特色,用黑白相間的石頭壘成,大約是表明黑白是非,任人評説。他妻子尼娜的墓也在旁邊。我們在公墓走了幾十分鐘,看到有不少名人的墓。走出公墓,到附近的教堂(Смоленский собол)參觀了一下。這裏一共有三座不同時期建造的教堂,據説全俄現有三位教皇,就有一位在這個教堂。然後,我們走過舉辦了奧運會的蘇聯國家體育場附近,去看莫斯科的“名市場”Ярмарка,這本是一個民族市場,可現在許多店鋪關門,開門的貨也很少,有不少還是外國貨,“民族市場”已徒有虚名了。

下午我們三人又自己去了紅場,照了幾張相。星期天附近的商場都關門。走到普希金廣場下地鐵,卻找不到换乘站,只好又上來,再走到紅場。在紅場又看到换崗儀式,看到教堂周圍也有演説的人。在《消息報》報社附近,辯論的人不少;也看到牆上貼有不少政治標語。

6.3 星期一

上午安德烈陪著去看俄羅斯藏畫博物館,結果因修建未開館。又去看劇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大雷雨》Гроза作者)故居博物館,本來也閉館,但因聽説我們從中國來,兩位管理人員很熱情地爲我們開了方便之門,其中一位一直給我們講解,安德烈翻譯,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這個故居的二樓是專門擺放劇作的,很别致。然後,我們又坐旅遊車遊覽了莫斯科市容,在列寧山上莫斯科大學前眺望全城,幾乎一覽無餘,十分好看。還參觀了一座公墓,裏邊有不少“反對派”名人的墓地,如葉賽寧的墓,墓前擺滿了鮮花,還有一位老者在賣葉躺在草地上的照片;也有名演員的墓,如演《莫斯科不相信眼淚》的Миронов的墓。

6.4 星期二

上午一早起來就去參觀列寧陵墓。10時開放,我們大約於10時20分進去,瞻仰了這位革命導師的遺容,然後又沿著紅牆看了包括斯大林墓在内的名人墓群。我也看見了高爾基的墓碑、加加林的墓碑,真是感慨萬分。列寧的遺體看來保存得還好,可根據目前蘇聯百姓的情緒,能否長期保存下去還是個問題。

晚上,安德烈愛人的繼父(曾是一位宇航員)開車將我們的行李送到火車站,我們則乘地鐵一站便到。回國的列車一直晚點到12點纔到站,幸虧安德烈,三人這十幾件行李纔順利地上了車。否則,真不知如何纔好。車廂裏暫時只有我們三人,還好些。

6.10 星期一

又經過六天六夜7865公里的長途奔馳,列車晚點5個多小時,於晚上9時多到達北京車站,結束了這次的蘇聯之行。

Досвидания Ленинград и Москва!

Досвидания СССР!

柴劍虹
《敦煌学国际联络委员会通讯》2017年第00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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