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世家曾在中国政治历史的演进以及文学文化的传承中起到重要的作用，文学世家相互联姻的选择又进一步推动了优势资源的汇聚交集和人文气息的繁衍传承。文学世家血缘网的缔结使得相关家族成为利害关系中的利益共同体，也使他们在精神旨趣的取舍上具有一定的趋同性。以文学世家的姻亲关系为视域，不仅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明末清初之际越中遗民在面对历史选择时的价值趋向，也有助于我们细致体会男性文人与闺秀作家的日常交游选择与心灵坦露面向。

围绕提升民生保障能力，农村水利建设得到加强。新解决400万农村居民和学校师生饮水安全问题，农村自来水普及率达93%，53个县（市、区）基本实现城乡供水一体化。颁布实施了《农田水利管理办法》，建立“竞争立项、考评验收、动态管理”模式，有103个县实施小农水重点县建设，在全国绩效考核中连续四年获优秀等次。建成“旱能浇、涝能排”高标准农田5 850万亩（390万hm2）。提前完成基层水利服务体系建设任务，部分市县开通了农村水利服务热线。

一、陶履坦的生平及其创作情况

越中山水，钟明灵秀，孕育了大量展露璀璨文学风华的女性作家，陶履坦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历史烟尘的阻隔以及时代的沧桑流变，陶履坦并没有留下大量的文学作品可供我们对其进行全面细致的探究，但根据相关文献的抽丝剥茧，却使我们得以一窥明末清初绍兴地区的文学文化生态。对于陶履坦这一历史人物的走近，要从对山阴祁彪佳家族女性文学群体的探察中取径。山阴祁氏家族女性文学群体是中国古代女性文学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群体，不仅领军人物商景兰的文学成就较高，祁德渊、祁德玉、祁德琼、祁德茝、张德蕙、朱德蓉的文学造诣也非常值得关注。祁氏家族女性交游对象众多，陶固生就是祁德琼交游圈中的一位重要诗友。关于陶固生，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卷十七有云：

陶履坦，字固生，号稽散子，会稽人。知州荣龄公女。大学士文懿公朱赓子衡州知府朱公敬衡子骝元妻。法名智明，早卒。

端淑曰：……由贺家池而之陶堰，堰水深深，四面汪洋，中故多文人。文简公望龄海内宗匠，稽散子其犹女也。家授青箱，岂烦执经外问乎。诗深秀清婉，酷肖其人。① 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卷十七，清顺治清音堂刻本。

由此则陶固生者，名陶履坦，是为陶荣龄之女，陶望龄侄女。冼玉清《广东女子艺文考》自序在谈到女子成才的原因时说：“其一，名父之女。少禀庭训，有父兄为之提倡，则成就自易；其二，才士之妻。闺房倡和，有夫婿为之点缀，则声气相通；其三，令子之母。侪辈所尊，有后嗣为之表扬，则流誉自广。”② 冼玉清：《广东女子艺文考》，长沙：长沙商务印书馆，民国三十年（1941）刊本。作为明代会稽文化世家陶氏之后，举人陶荣龄之女，著名文人陶望龄的侄女，陶履坦的成长环境无疑是文艺气氛十分浓厚的，是以王端淑说“家授青箱，岂烦执经外问乎”。惜乎陶履坦的作品没有结集传世，朱士稚、魏耕、钱缵曾选《吴越诗选》卷二十二《名媛诗》收有陶履坦诗两首，兹照录如下：

《春日怀感》

玉树流霞徹晓风，春光皎月下帘栊。

泛海控股官网显示，2003年1月，市长李宪生在武汉市十一届一次人代会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站在武汉未来城市发展的高度，正式提出在汉口王家墩老机场原址建设“武汉王家墩商务区”的战略部署，武汉CBD建设正式拉开序幕。

愁心遥系天边雁，不管桃花满院红。③ 朱士稚、魏耕、钱纘曾选：《吴越诗选》，卷二十二，清顺治冠山堂刻本。

《游仙》

晴空初霁碧轮斜，倚徙雕栏萼绿华。

雷州负山襟海，为粤岭以西之绝徼。余莅其地，亟求寇莱公、苏文忠公之遗迹，而祠皆断碑残草；所谓西湖者亦殊无点缀，较惠州之丰湖，此其一勺矣！因叹唐宋以来，凡编管安置者，无论贤奸，多以此地御魑魅，而今则为士大夫宦游之通都矣！然苍凉孤陋曾不及岭东南风物之一二，不知当时土满人稀萧条景象，其使迁客流窜增怀乡去国之感者，又如何耶？乃西湖之左，有堂岿然，栋宇雕焕，以榭以台，是为雷阳书院，今太守朱君叔平所特建也。

诗下有钱缵曾评语曰：“排丽晋拔（按：原文如此）。”⑤ 朱士稚、魏耕、钱纘曾选：《吴越诗选》，卷二十二，清顺治冠山堂刻本。“排丽”者，大概是因“玉树流霞徹晓风，春光皎月下帘栊”之语有闺闱骈俪之气。“晋拔”者，大概是指“愁心遥系天边雁，不管桃花满院红”的本心超脱之质。春日有所感怀所发抒的即是晓风吹彻之后的朗月清辉和愁绪随雁的心系出离，特以神游八极著称的游仙诗更是透露出对仙境的欣羡和世俗的摒弃。“萼绿华”者，既可以是倚栏盛放之绿梅，更贴切指去来不定之仙女。蔡经之家，王远、麻姑等仙侣曾有来访。由此两诗不难看出陶履坦有烟霞之好、遗世之思。陶履坦有法名智明，不管是真正持戒出家还是居室颂佛，总之有着浓厚的佛教情缘。若言其习知性空，耽于禅悦，似乎也不会过分舛讹。陶望龄有《复侄浩生》文，中谓：

世人终日诵圣贤书，不知圣贤为何等人，学是何等事，反以资助利欲，掩饰过愆。今得遇哲人，知功名富贵外别有一项正经事务。所谓般若有经耳之缘，今日之闻熏即他日成圣成贤之本。如一星火种，断有燎原之日，莫自轻也。虽然，有志丈夫岂肯姑待明日，况来生来劫之远乎？幸相与共勉之。仆倦鸟也，才出林便图归宿。秋冬之间，俟我为池上之游耳。⑥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429-430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朱敬衡做过雷州知府，曾经于明崇祯九年（一六三六）在雷州城西门外天宁寺怀苏楼之北建雷阳书院。至清光绪年间，雷阳书院已经发展成为广东六大书院之一。如果说魏耕作为朱士稚的同道好友，对其父极尽推崇之意，或许嫌于偏私阿谀的话，那么，雷州地方志的相关记载以及朱敬衡的同僚提学魏浣初所作的《雷阳书院记》或许相对较为公允。魏浣初《雷阳书院记》⑦ 雷学海修，陈昌齐等纂：《嘉庆雷州府志》，卷十八，清嘉庆十六年（1811）刻本。云：

1.23 排除标准 ①慢性胰腺炎患者；②入院前30 d内接受过生长抑素治疗者；③伴有心、肝、肾等脏器功能严重障碍者；④对本研究药物过敏者。

对于古代女性作家的研究，相关的直接材料往往很少，不能不让人产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惋叹。如能对其所有可见的间接资料做一全面细致的梳理，似乎也不失为一种退而求其次的体察。关于陶履坦的公公朱敬衡，佘德余《张岱家世》在谈到张岱的外曾祖父朱赓时，提到朱赓“有子女三，长子敬循，次子石门，一女，名不详，适张汝霖”⑥ 佘德余：《张岱家世》，第38、39页，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又云张岱舅祖父朱石门“名字不详，石门其号也”⑦ 佘德余：《张岱家世》，第38、39页，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又谓朱石门依恃父兄之势，恣纵聚敛。如是朱赓只有二子，长子敬循，那么次子朱石门就应是陶履坦的公公朱敬衡。但张岱著，淮茗评注《陶庵梦忆评注》在“治沅堂”一则中注云：“朱石门：朱敬循，字石门，浙江绍兴人，历任礼部郎中，大常少卿，右通政使。著有《刻精注大明律例致君奇术》。系朱赓之子，作者舅祖。”⑧ 张岱著，淮茗评注：《陶庵梦忆评注》，第149页，上海：三联书店，2013。张岱著，栾保群注《陶庵梦忆》此处亦注云：“朱石门：朱敬循，字叔理，号石门。万历二十年进士，官礼部郎中，改吏部稽勋。其父朱赓，官东阁大学士。而朱赓即张岱祖父张汝霖的岳父，故朱石门为张岱的舅祖。”⑨ 张岱著，栾保群注：《陶庵梦忆》，第111页，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11。据此则朱石门又当是朱敬循之号。关于朱石门是朱敬循还是朱敬衡之号，抑或是其他情况，确切的材料不易见，朱赓的《祭亡男敬循文》及陶望龄的《与朱石门亲家》当中亦未有记载，姑且通过以下资料佐证推导之。

继续关注商周祚与陶望龄的关系，《大理寺少卿燕阳商公墓志铭（代朱相君）》继云：“公尝言其先世自汴徙嵊，宋学士苟新兄弟四人至显官，名其乡曰继锦。入明有胜三教授者，徙会稽樊江村。数传及彪，彪生澄，澄生公泽，有二子，长任某府推官琏，次即太仆。少后其姑谢，故公生于谢氏。而琏有子举乡进士，公孙周祚复以礼部第三人知邵武，所谓继锦者又在兹乎。”⑦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543、545、590、54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由此则商周祚当是商为正之孙，陶望龄实为商周祚之姑夫。

二、陶履坦家庭背景蠡测

观陶履坦之妙年早逝及其发语辞章，似乎与明代“性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沈宜修《季女琼章传》）② 叶绍袁原编，冀勤辑校：《午梦堂集》，第202、201页，北京：中华书局，1998。的叶小鸾十分相似。才女早夭现象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独特现象，叶小鸾应该是其中给人印象极深刻者。叶小鸾喜作萧疏寂寥语，曾以“风冷乱红凋”对母亲沈宜修之“桂寒清露湿”，其后“竟为不寿之征”（沈宜修《季女琼章传》）。③ 叶绍袁原编，冀勤辑校：《午梦堂集》，第202、201页，北京：中华书局，1998。叶小鸾生前多有出世之思，尝作游仙诗云：“西去曾游王母池，琼苏酒泛九霞卮。满天星斗如堪摘，遍体云烟似作衣。骑白鹿，驾青螭，群仙齐和步虚词。临行更有双成赠，赠我金茎五色芝。”（《鹧鸪天•壬申春夜，梦中作五首》其五）④ 叶天廖纂辑：《午梦堂全集》上册，第30页，上海：上海杂志公司，民国二十五年（1936）刊本。陶履坦“愁心遥系天边雁，不管桃花满院红”，又“弄日乘云蓬岛外，骖鸾驾鹤蔡经家”，颇类叶小鸾之不食人间烟火。其后，她的人生也不幸如叶小鸾一般“仙源隔断人间世，才调由来误美人”（汪端《琴娘曲》）⑤ 汪端：《自然好学斋诗钞》，《江南女性别集二编》，第358页，合肥：黄山书社，2010。。

一是坚持规划引领，力促对接项目资金。全县22个有资金统筹任务的单位都按照县资金统筹方案，细化部门预算，围绕“项目分头上报、落地集中管理”的目标，相应制定部门自身的资金整合方案，与县扶贫办、农业局、林业局等部门做好对接；再根据各乡镇及重点村的项目需求情况，依托项目库，进一步细化内容，对接各村脱贫规划和实施项目，力求做到“资金分解到部门、部门落实到项目、项目落实到镇村”，确保群众能够受益。

张岱《陶庵梦忆》中有《朱氏收藏》条谓：

朱氏家藏，如龙尾觥、合卺杯、雕镂锲刻真属鬼工，世不再见。余如秦铜汉玉、周鼎商彝、哥窑倭漆、厂盒宣炉、法书名画、晋帖唐琴、与分宜埒富，时人讥之。余谓博洽好古，犹是文人韵事。风雅之列，不黜曹瞒；鉴赏之家，尚存秋壑。诗文书画未尝不抬举古人，恒恐子孙效尤，以袖攫石、攫金银以赚田宅，豪夺巧取，未免有累盛德。闻昔年朱氏子孙，有欲卖尽“坐朝问道”四号田者，余外祖兰风先生谑之曰：“你只管坐朝问道，怎不管垂拱平章。”一时传为佳话。⑩ 张岱：《陶庵梦忆》，第57页，杭州：西湖书社，1982。

与此同时，民粹主义空心化特征带来的可迁移性，为其随新媒体普及逐步泛化提供了可能性。民粹主义意在“夺权”，为有效实现该目的可依附于任何一种意识形态，这使民粹主义“空心化”，并逐渐演化为一种政治策略。民粹主义不独属于任何一派，作为策略，它为多个群体所用，且在美国经历了宗教与世俗分开、从左翼迁移至右翼两个过程（Kazin 1998：4）。美国历史上的民粹主义者，如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美国劳工联盟就曾为扩大组织代表性、争取更多支持，从“解放工人阶级”转向“维护工薪阶层”利益，可谓背离传统。

《朱氏收藏》虽未言明为谁之收藏，但衡之张岱《家传》之后《附传》中所言的“自是收藏日富，大江以南，王新建、朱石门、项墨林、周铭仲，与仲叔而五焉⑪张岱著，夏咸淳辑校：《张岱诗文集》（增订本），第343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之语，当即为其舅祖朱石门。张岱《家传》在祖父张汝霖传后论曰：“我张氏自文恭以俭朴世其家，而后来宫室器具之美，实开自舅祖朱石门先生，吾父叔辈效而尤之，遂不可底止。”① 张岱著，夏咸淳辑校：《张岱诗文集》（增订本），第337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不仅朱石门有文山物海之癖，而且其子侄也确如张岱所忧虑的那样，颇多持身不谨者。张岱《家传》在祖父张汝霖传中讲到：“甲辰，文懿公当国，子孙多骄恣不法，文懿公封夏楚，贻书大父，开纪纲某某，属大父惩之犹我。大父令臧获捧夏楚，立至朱氏，摘其豪且横者，痛决而逐之，不稍纵，其子孙至今犹以为恨。”② 张岱著，夏咸淳辑校：《张岱诗文集》（增订本），第337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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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谓：“嘉靖末年，海内宴安。士大夫富厚者，以治园亭、教歌舞之隙，间及古玩……而吴越浮慕者，皆起而称大赏鉴矣。近年董太史其昌最后起，名亦最重，人以法眼归之。箧笥之藏，为时所艳。山阴朱太常敬循，同时以好古知名，互购相轧，市贾又交构其间，至以考功法中董外迁，而东壁西园，遂成战垒。”③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第700-701页，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朱敬循在其时与华亭董其昌所藏相侔，二人为收藏互相争竞，贾客往来其中，盛况一时空前。今存孙过庭《千文》帖，卷后上首有“子开”印一、“王弘宪印”一、“临邑刑侗”一、“朱敬循印”一、“绍兴”一等。④ 穆棣：《名帖考》卷上，第106页，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说明此帖曾为朱敬循所藏。由此推断，张岱笔下奢豪的舅祖朱石门应即为朱赓长子朱敬循。⑤ 根据朱赓《祭亡男敬循文》，可知其卒年在万历三十五年（1607）。又根据《祭亡男敬循文》中所言的“予实不德，乃至于斯，曩失二弟，壮犹可支；今兹龙钟，与尔相依，蚩蚩二孺，唯尔提携，丝丝家政，唯尔整齐。尔而若此，我何生为？尔孝则显，我忠何施？嗟嗟，而母而弟，相从地下，尔今复往，会当问我”可知朱敬衡卒年又当远在万历三十五年（1607）之前。见朱赓：《朱文懿公文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149册，第470页，济南：齐鲁书社，1997。

269 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救治流程对院内缺血性脑卒中的救治作用 韩 宁，沈 雷，黎佳思，沈红健，毕晓莹，刘建民，邓本强

关于朱敬衡，魏耕有《桂树篇赠朱雷州》一诗云：“桂树荣华实，植根泰山阳。贤哉我朱公，在昔理炎方，劝民咸礼让，致民并富昌。导彼文身俗，洋洋美文章，广海溢珍宝，翠羽及夜光。贡献无一受，无忝绾银黄，行政崇祯世，归老勾践疆。圣庙历数否，帝道毁纽纲，臣主有同运，倾覆延祸殃。太极定二仪，三光昭以明，淫暴施凶咎，仁慈降福祥。报应迅若响，天道终还常，安世扶幼主，厥裔频降康。于公恤刑狱，后祀姓咸彰，公承贤相德，庭训复垂芳。涉冰慄在怀，日晷犹不遑，是故贻令嗣，济济皆宾王。会应龙虎啸，功业勒旂常。”⑥ 魏耕：《雪翁诗集》，第182页，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

体其文意，也不难读出浩生是心系释经的。可以说，陶履坦的家族同辈中是有着比较浓厚的佛教氛围的。韶华青春，慕仙悦佛，可谓之缘有仙根，夙有释慧；若从传统谶语俗言观之，却有清寒早世之忧。浩生是否为陶望龄之兄陶与龄早夭之子不得而知，陶履坦的确是享年不永的。从她《春日感怀》诗中所言的“欲挽春光春不留，闲情无奈水东流。凄凉一片黄昏月，渺渺予怀独自愁”① 嶙峋编：《闺海吟》上册，第213页，北京：华龄出版社，2012。，就不难让人产生对于她伤感气质的一丝隐忧。

弄日乘云蓬岛外，骖鸾驾鹤蔡经家。④ 朱士稚、魏耕、钱纘曾选：《吴越诗选》，卷二十二，清顺治冠山堂刻本。

君治郡凡九载，清净岂弟，待士若民如治其家，二千石之良而瓜期及兹者，前所罕有。邦人德之，谋为君尸而祝之于斯。君闻而踧踖，故谢曰：“某也，何德于尔父老子弟？矧某在斯，辄志棠茇，法有禁，爱我者无以为也。无已，请度其地，辟诸生讲堂、肄业之所。而鸠材庇工，一勿烦尔；物力事差，便士若民。”咸喜甚。于是经营子来，以有斯堂焉。

……

太守讳敬衡，浙之山阴人，故相国文懿公之子。以相国荫补，官历刑部郎，出守。宜其景行昔贤，嘉惠多士，有文翁化蜀之风。他日去雷阳而尸而祝之，究以存士若民勿谖之思者，庑下一席，其必虚以待君者也。

朱敬衡治理雷州，清净无扰，爱民如子；更兼重视教化，亲近士人，所以百姓对之非常爱戴，要给其建立生祠。朱敬衡谦而辞之，并捐俸筹建雷阳书院，使士子有讲学论道之所，为雷州的文化教育事业奠定坚实基础。除了兴建雷阳书院广受赞誉之外，根据《海康县续志》的记载，朱敬衡的重要宦绩还有奏请拨兵在雷州东南滨海咽喉要地淡水港建立兵寨以及捐俸重建雷州府学等。① 梁成久、吴天龙总纂：《海康县续志》，卷四十一，海康：海康雷阳印书馆，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刻本。朱敬衡还为重建雷州府学撰有《重修雷州府学宫碑记》，表达了对士子“天之生材何尝择地？十步之内必有丰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其亦可以自励也”② 梁成久、吴天龙总纂：《海康县续志》，卷四十一，海康：海康雷阳印书馆，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刻本。的劝勉与鞭策。

综上，不论是文献记载的导向还是通过品德操行的臆测，朱敬衡都不应该是威福乡里、聚敛无厌的“朱石门”。朱敬衡之子朱士稚结交张宗观、祁班孙、魏耕、陈三岛等人，以恢复明室自许，不论其所思所想在当时是否具有可行性，单从气节上来说，还是不能不抱以敬佩之心的。若说是其父一直贪恋繁华富庶，似乎也有些违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封建时代的女性受礼制的约束，几乎没有多少选择生活环境的自由和权利，所以历史上不乏朱淑真那样饱受外界压抑以及内心煎熬的女子。虽然关于陶履坦夫君朱骝元的资料甚少，无从揣测其婚姻生活的美满与否，但公公朱敬衡宽仁重学，陶履坦作为他的儿媳，应该还是拥有文学交际的一定自由度并保有内心的平和宁静的。

针对建筑信息模型产业联盟发展的优势、劣势、机遇、挑战，各地方政府在联盟发展中充当着联盟组建和发展的引导者、支持者，联盟外部环境的完善者，联盟外部监管者，联盟项目发包者以及联盟成果价值的保障者的角色；在参与联盟工作过程中，政府应遵循目标明确、动机公益、适度干预、间接参与、引导为主、资助为辅的各项原则，开展制定引导政策、构建信息资源平台、建立科技服务体系、制定激励扶持制度、完善联盟法律、法规体系、实施联盟监管等工作，引导各BIM联盟健康可持续发展。

三、陶履坦与祁氏、吴氏家族女性等越中闺秀之关系

文学世家之间由于姻亲关系而产生的文学及其他智识资源的良性整合和相互借鉴，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文学、学术及艺术等群体的出现甚至是相应流派的产生。这一点在文学世家的男性文人那里表现比较明显，在女性作家层面，也十分常见。文学世家中的女性作者“或有完整的姓名，或只留姓氏；或有著作，或无只字述其才识，然而在构造有情的人文世界过程中，自有其不可湮灭的功绩”③ 徐雁平编著：《清代文学世家姻亲谱系》，第17页，南京：凤凰出版社，2010。。从现存作品来看，越中陶望龄、商周祚、张岱、祁彪佳、朱赓、吴国辅等几大家族的女性有着频繁的社会交往以及志趣相投的文学酬唱。地缘之相近固然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深入考索，就会发现这几大家族之间往往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而这种血缘姻亲网络的缔结，又反过来对文学世家优势资源和智识财富的共享产生促进作用，这种相辅相成的作用构成了家学文脉在文学世家中的传承和发展。

继续看《大理寺少卿燕阳商公墓志铭（代朱相君）》，其下云：“公父明洲先生讳廷试，举嘉靖辛丑进士，仕至陕西行太仆寺卿。直亮善文章，有官誉，尤用守黄州著闻。”⑤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543、545、590、54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是以陶望龄岳父商燕阳当是商为正，商为正父方为商廷试。陶望龄有《内兄商仲文墓碣》一文，中亦谓：“仲文商氏，初讳洛，更名维河，仲文字也。陕西行太仆卿讳廷试孙，大理寺左少卿讳为正子。”⑥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543、545、590、54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追溯陶履坦与祁氏家族女性的关系，须从其叔父陶望龄开始探查。陶望龄，字周望，号石篑，历官南京礼部尚书进士陶承学之子。关于陶望龄与商氏家族的关系，历来记载颇见错讹。陶望龄《歇庵集》卷十二有《上岳父商公》④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415、653、431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陶际尧修纂的《会稽陶氏族谱》卷十一亦载陶望龄“配太仆卿燕阳商公女”⑤ 陶际尧修纂：《会稽陶氏族谱》，清道光十年（1830）年刻本。，由此可知陶望龄所娶妇为商氏。《歇庵集•附录一》有陶奭龄《先兄周望先生行略》云：“（陶望龄）年十九就婚于燕邸，时大理卿燕阳商公方以御史持节校士三辅。先生既处甥馆，得尽阅都人士所为文。即燕尔之初，日弄文笔，浃旬遂成袠焉。族兄懋中比部见之叹曰：‘弟好学何必遂逊东莱’”。⑥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415、653、431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陶望龄《登第后寄君奭弟书》亦有言：“作人赘婿而能不废课业，弟必不能如我。”⑦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415、653、431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由此可知陶望龄实为商燕阳之赘婿，然商燕阳为何人，上述文章并未言明。

《中国历代探花》谓陶望龄“十九岁与学者商周祚之孙女结婚，燕尔之初，仍然每日读书作文”① 王鸿鹏、王凯贤、张荫堂编著：《中国历代探花》，第183页，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4。。《历代文化世家的繁延》亦云其“十九岁与学者商周祚之孙女结婚，燕尔之初，日弄文笔”② 绍兴市社会科学院、绍兴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编：《绍兴名士丛谈》，第89页，宁波：宁波出版社，2012。。持此说法的还有《昆仲争雄，殊才迭出——明会稽陶氏文学世家》③ 曹月堂主编：《中国文化世家•吴越卷》，第632页，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等等，不烦多举。若据上述所言，则商燕阳者当为商周祚之子。陶望龄生于明嘉靖四十一年（一五六二），卒于万历三十七年（一六○九）。于万历十三年（一五八五）中举，万历十七年（一五八九）中第一甲第三名也就是俗称的探花。而商周祚万历二十五年（一五九七）中举，万历二十九年（一六○一）始成进士，崇祯十年（一六三七），起复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掌院事，入清尚存。若是陶望龄招赘为商周祚孙女婿，则商周祚当何其高寿。陶望龄所写《大理寺左少卿燕阳商公墓志铭（代朱相君）》中有明确记载谓：“隆万间吾越有材臣二人，曰太子少保兵部尚书环洲吴公，大理寺左少卿燕阳商公……商公讳为正，字尚德。少有隽声，然屡试不利，举隆庆辛未进士，时年四十四矣。”④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543、545、590、54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据此则商燕阳当为商为正。隆庆辛未为隆庆五年（一五七一），时年商为正四十四岁，又根据接下来该文所言的商为正生于丁亥，可以推算出商为正的生年当为嘉靖六年（一五二七）。若是商周祚为商为正的父亲，按照商周祚虚岁十五岁生子计算，则商周祚至少应生于正德八年（一五一三），商周祚入清尚存，那这样的话他岂非享年至少为一百三十二岁？

关于借代的类型,陈望道《修辞学发凡》把它区分为旁代和对代两大类。旁代又分为四类:事物和事物的特征或标记相代,事物和事物的所在或所属相代,事物和事物的作家或产地相代,事物和事物的资料或工具相代。对代也分为四类:部分和全体相代,特定和普通相代,具体和抽象相代,原因和结果相代。[注]陈望道:《修辞学发凡》,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79年,第80-92页。

6.4.1 黑斑病：发病初期用75%百菌清可湿性粉剂600倍液或58%甲霜灵锰锌可湿性粉剂400～500倍液或40%克菌丹可湿性粉剂300～400倍液，也可用64%杀毒矾可湿性粉剂500倍液或50%扑海因可湿性粉剂1000倍液喷雾，隔7～10天1次，交替用药，连喷 3～4 次。

关于陶望龄所作《大理寺少卿燕阳商公墓志铭》所代之朱相君，当即为陶履坦夫君朱骝元之祖父朱赓。相君者，为旧时对宰相的尊称。朱赓曾任万历内阁首辅，以宋史“花石纲”之害劝谏神宗大兴土木。又曾与沈一贯及沈鲤共献“守成”、“遣使”、“权宜”三论，极陈矿税之害。虽亦屡遭弹劾，然要其一生，终“醇谨无大过”（《明史》卷二百十九列传第一百七）⑧ 张廷玉：《明史》，第3855页，北京：中华书局，2000。。朱赓曾写有《商燕阳公小像赞》⑨ 朱赓：《朱文懿公文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149册，第315页，济南：齐鲁书社，1997。，称美其“学博而邃，文辩而雄，坦夷温厚，有如其容。方未第也，若将雨之云，郁蒸于深谷；及其第也，若乘风之翮，抟举于晴空。敛尔华，守尔衷，策勋树名，何业不弘”。文末，他还表示要“吾将供竹素之事，以昭尔之成功”。

《大理寺少卿燕阳商公墓志铭（代朱相君）》“所谓继锦者又在兹乎”记述之后，紧接着又有如下文字：“公生于丁亥，卒于壬寅九月，年七十六。配金氏，封孺人，子某某，孙某某。公讣来都，邵武君方谒选，以公婿陶望龄所为状乞铭于予。予先公于明洲先生友也，予兄弟又辱交公。予孙娶于公，曾孙女字焉。友者四世，婚再世矣。匪予谁当铭公？铭曰……”① 陶望龄：《歇庵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365册，第546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虽然此段文字在刊本中紧接上文，并未分段，但体其文意语气，当是此文所代之朱相君即朱赓本人所写。邵武君即做过邵武县令的商周祚。朱赓之父与商廷试为友，朱赓兄弟又与商为正交好。朱赓之孙娶于商氏，而曾孙女又许字商氏，是以朱、商两家“友者四世，婚再世矣”。陶履坦是朱赓孙媳，商景兰是商为正曾孙女，是以陶履坦与商景兰有通家之好。而朱赓又是张岱的外曾祖父，嘉靖时与张岱曾祖父张元忭指腹结为姻亲，将女儿许字张元忭之子张汝霖。张岱堂弟张萼亦娶商周祚之女也就是商景兰姊妹为妻。而这还仅仅是限于本文所论述的几大家族的局部情况，至于绍兴文学世家之间的相互联姻，自然事实上远不止这些。

国家对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目的是保基本，实现人人享有基本医疗保健，这既是社会主义国家体制的要求，也是卫生事业公益性的要求。卫生资源的利用与人们的支付能力与支付意愿以及需要有关，绝对公平必然会影响资源利用效率。 总之，区域医疗卫生资源配置中既要坚持公平原则又要坚持效率原则，公平是医疗卫生事业公益性的体现，效率是解决卫生资源供给与需求不平衡问题，在公平与效率原则同时兼顾时，公平优先兼顾效率。

除了梅市祁氏家族女性之外，州山吴氏家族女性作家也与陶履坦多有交集。据佘德余《魏耕与清初江南“通海案”的反清据点——山阴祁氏寓园的关系》所言，与魏耕关系密切并在《雪翁诗集》中多次出现的吴卿祯也是商周祚的女婿，山阴州山吴氏也是魏耕反清复明的又一个重要联络据点。② 佘德余《魏耕与清初江南“通海案”的反清据点——山阴祁氏寓园的关系》记云：“吴卿祯（1615-1675），字云章，恩贡生。吴兑之玄孙，祖父孟明，字元桐，号玄素，娶吏部尚书商周祚之季女，与祁彪佳、徐咸清为连襟，由邑庠生袭祖荫锦衣卫正千户，累官至指挥使同知。”见越文化网2008年7月5日。根据黄媛介《赠徐夫人》中原注的“商等轩先生季女”，可知嫁与徐咸清的商景徽才是商周祚季女。见邓汉仪：《诗观初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第39册，第457页，济南：齐鲁书社，2001。在政治倾向上与他们的姻亲祁氏家族的祁理孙、祁班孙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祁德琼有诗《喜吴夫人过访》及《吴夫人上元燕集以病不克与遥和黄皆令原韵》，黄媛介有诗《乙未上元吴夫人紫霞招同王玉隐玉映赵东玮陶固生诸社姊集浮翠轩迟祁修嫣张婉仙不至拈得元字》，从中不难看出陶履坦及其妯娌赵东玮与吴氏、祁氏、王氏家族女性相互之间的笃深交情。据黄媛介诗可知，吴夫人名紫霞。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卷十二有云：

胡紫霞，号浮翠主人。山阴人。锦衣都督吴公国辅继配。姿容端好，治家严肃。子理祯，文学。女祥祯，受业予门，长适翰林沈振嗣。夫人善诗，博雅爱才。篇什甚多，不以示人。其著《浮翠轩集》惜未传世。

端淑曰：金吾公任侠重才，所至多四方奇士。而夫人佐以韵事，雅会琴樽，诗画备极名胜。江南逸地，晋人尝齿。山阴公及夫人居州山，其地大不盈拳，而名播三吴。有寺鹫峰，高寒幽峭，鸣泉泱泱，万竹阴阴，真清绝地也。诗人常游而赏之。故夫人之诗别情别致，一辟时蹊。惜其年不永，夺予知己，可叹也！③ 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卷十二，清顺治清音堂刻本。

胡紫霞夫君吴国辅曾根据沈定之的旧稿编纂了三卷本《今古舆地图》，是后世查考明代地理沿革的宝贵文献。书中除有吴国辅的序之外，还收录了陈子龙所作的序。魏耕有诗《宿州山吴二卿祯宅却赠》、《同吴五邦玮及其令阮卿祯懿祯游王右军所题鹫峰寺》、《客吴卿祯园斋最久酒中为长句奉别兼示令弟理祯》、《兰亭留别吴棠祯》、《饮吴二金吾园亭观妓》、《同诸公游鉴湖还吴六理祯复邀入郡城留别作》、《留别吴六理祯》以及《哭吴理祯》（有序）等等，不难看出其与吴氏家族诸人的情深义重。这也和王端淑所言的“金吾公任侠重才，所至多四方奇士”相符。胡紫霞在夫君之侧“佐以韵事，雅会琴樽，诗画备极名胜”，以是所居之州山虽地方狭小，而吴氏家族之声名却远近播扬。

朱士稚、魏耕、钱缵曾选《吴越诗选》卷二十二《名媛诗》收有王端淑《明妃梦回汉宫次吴夫人韵》，根据王端淑的交游情况推论，其所言的吴夫人应亦即胡紫霞。胡紫霞“篇什甚多，不以示人。其著《浮翠轩集》惜未传世”，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大致都是她用于酬唱的零章散篇而已。黄媛介有《乙未上元吴夫人紫霞招同王玉隐玉映赵东玮陶固生诸社姊集浮翠轩迟祁修嫣张婉仙不至拈得元字》，胡紫霞亦作《上元雅集同黄皆令王玉隐玉映陶固生咏》。王端淑有《寄萧山怀浮翠吴夫人》、《予客游半载至丙申春尚滞萧邑浮翠吴夫人以扁舟相接赋此志感》等诗。胡紫霞除《破船诗同王玉映咏》之外，亦有奉酬王静淑的《寿一真师四十》。其与王氏姊妹，亦可谓彼此思慕之情甚笃。

与胡紫霞交情深厚的王端淑姊妹不仅是陶履坦的诗友，与祁氏家族女性除文学交往之外也有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王端淑字玉映，号映然子，王思任之女。其姊王静淑，字玉隐。其妹王贞淑，字玉旷。姊妹三人皆工诗能文。据钱海岳《南明史》可知，祁德渊的公公姜一洪为姜逢元弟。① 钱海岳：《南明史》，第2047页，北京：中华书局，2006。而据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姜逢元之女姜廷栴即王端淑胞弟王霞起之妻。② 王端淑：《名媛诗纬初编》，卷十七，清顺治清音堂刻本。又据刘云份《翠楼集》，商景兰之妹商景徽之夫徐咸清的胞姊（妹）徐安吉为“王玉映弟玉鬯妇也”。③ 刘云份：《翠楼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95册，第172页，济南：齐鲁书社，1997。又据嶙峋所编《闺海吟》，祁豸佳之女祁德莞为王端淑弟王岳起之妻。④ 嶙峋编：《闺海吟》上册，第187、214页，北京：华龄出版社，2012。

从陶履坦与赵东玮、祁德琼、胡紫霞、王端淑、王静淑诸人的交往情况来看，她们文学群体的形成看似随意，实则存在着并非纯属偶然的因素。绍兴几大家族的女性作家由于地缘相近加之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使得她们有着时常相聚的便利和亲情基础。虽然具体到单个的作家，并非每个女性的政治态度都一如写出“凌残汉室灭衣冠，社稷丘墟民力殚。勒兵入寇称可汗，九州壮士死征鞍”（《悲愤诗》）⑤ 嶙峋编：《闺海吟》上册，第187、214页，北京：华龄出版社，2012。的王端淑，但是遗民情结使得彼此成为可供心交神往的上佳选择，而与黄媛介这样的闺塾师在纯粹意义上的文辞之欢更增加了她们高标自持的惺惺相惜。当然，家族男性成员政治态度的一致以及志趣上的同气相求也是影响她们文学唱酬的不可忽略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