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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刻文献看陇南历史上的乡规乡约

更新时间:2016-07-05

过去的一切“正史”,都是关于帝王将相的历史,无非是这个朝代灭了,另一个朝代建立;一个帝王死去,另一个帝王继位;帝王下的什么诏书,臣子上的什么疏表;哪个官升了,哪个官贬了;封些什么公侯,任命什么官职之类。州县以下社会的秩序、经济的发展等究竟怎样,人民生活是怎样维持的,城市、乡镇、农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从“正史”中是看不出来的,最多是灾荒之中,言某地“人相食”之类寥寥几句。而石刻文献在这方面为我们留下了可贵的第一手资料。

古代的基层政府,主要是为朝廷办事,也为上级长官办事,对老百姓生活中各方面的问题,不可能考虑得周到,往往是有了很大的灾荒之后,上面会有济赈、抚恤之事,但也往往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皇帝为赈灾发的圣旨恩恤如春雨普降,到老百姓头上总是见不到几滴。有很多事,还要老百姓自己来做。但自己做总得有人牵头,这就只有靠当地德高望重又有组织能力的人出面。如无有仁德的乡贤为大家拿主张,则会有恶霸地痞和流氓主宰乡民,藉以盘剥。乡村贤达也依靠自己可以同官府沟通的条件,使一些事情得到官府的认可或资助,往往是以官府名义起动,而大家募捐合力完成。这样虽做官的坐享其成,但杜绝一些胥吏刁民的敲诈或抵赖。陇南碑刻中的一些公告、协约等,除官府公布者外,民间因公共之事刻石立碑,多属此类。从这些石刻文献可以对陇南几千年社会的另一个侧面有一个具体的了解。

目前陇南所存这方面石刻文献资料,以清代与民国之时的为多。这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社会意识的发展变化及文化的普及状况(识字者少则立了也没有人能看),与人们政治观念的转变有关。

这方面的碑文,第一类是有关保护地方经济、文化资源及生态环境的。这类碑文不多,但在地方上被看得很重要。武都县道光十年的《名山老殿护栽树木碑记》中说:

城北之五凤山,固州之一大胜景也。第山形陡峻,栽树者恒培植为艰,故虽有名刹足以壮观,而树木鲜有,几与童山相等。

成县嘉庆十七年(一八一二)的《张旗存碑》是戒“邪淫”之碑,劝人“未行者宜防失足,既行者急早回头”,是张旗存为地方风化而写,其弟子张恕“书石刊印”。此非碑碣,而属刻版,然而非刻于木而是刻于石,故收录之,以见一些地方人士在维护社会风化方面所作的努力。

第二类是为完成官府支派种种差务款项及杜绝当中一些弊端经公众商议后立的碑。

西和县清嘉庆二年(一七九七)的《差务章碑》,其末标明“阖邑士庶公立”,则显然是经过民间各方面代表人物商定后所立。其开头说:

为严除拉马支差之积弊,定立章程以苏民困事。照得西邑路通蜀汉,每遇差务,额马不敷,势不得不在民间雇觅。奈日久弊生,多有蠹役借差舞弊,不论居民行旅,有马即拉,或需少拉多,受钱卖放,骚扰欺凌,种种不法。

山海关是万里长城的起点,有“天下第一关”之称。这里风景秀美、气候宜人,是有名的历史文化古城和旅游避暑的胜地。我仰望着山海关,眼前雄伟壮观的城楼,宽大的城门,目测足有七八米高;往上是高大、结实的城墙,气势磅礴;城墙上有一个两层的阁楼,上面是红色的,下面是灰色的,在蓝天的衬托下,更显现出山海关雄伟的气势。

所定办法是:“兹据阖邑绅士议定章程禀请,凡遇差务,各里屯自行承办,永不假手胥役。”以下又列出具体承办原则及根据差役大小和不同情况的办法五条,清清楚楚。此后附各里屯一年中承担之日期:

和政里二十三日,岐山里四十日,通远里三十二日,西和里五十九日,古岷里三十日,盐官里三十九日,木门里二十六日,保子里一十日,巩昌卫一十三日,文山所二十七日,岷州卫一十六日,西固所二十二日,阶州屯二十三日。

这对于了解当时基层如何对付恶吏凶差的巧取豪夺,及考究当时陇南的建置及各乡镇经济、人口状况都有一定意义。

第三类是关于募捐修路修桥、修建义学、筹办公众事业的碑碣。

兹据该县士庶徐振鹏等公[议]:“遇有差务,需[要]军马多寡,难以预定,设遇号马不敷,势难压前侯。距城郭远之民,遇有差使,得以安居无事;而附近城郭者,则疲于奔命。若不稍为变通,士民等废时失业,何所底止?”

以下为防止差役利用《章程》规定不够具体细致而钻空子,又作了一些较具体的规定,对于县内远乡承担义务的事也作了补充说明。此重申之碑文中一些细节上的叙述,可以为我们提供很多当时社会思想、经济等方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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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十四年的《章程碑记》是对前一章程的重申与补充。碑文中说:

两当县道光八年的《皇清严禁赌博碑》在今天仍有很大社会意义。其中说,有些地方“村墟寥落,每多游匪赌棍,往来其间。而窝赌者喜占便宜,又从而招摇勾引”。赌博行为“[坏]人心,败风俗”,因而“公同具禁,请邑侯,赏准出示”。这是民众自己提出而取县衙批准而立的严禁碑文。碑文中除对本地聚财、诱骗赌者严加查拿外,还说到:“将本境窝户以及外来赌棍按律究办,决不稍宽。再有外来游僧道并丐乞等众,不许三五成群,讹占恶讨。”这对一般人管束家庭成员远离赌徒及如何应付以修建寺院庙宇强行募化都有很大启发作用,对于今天的城乡基层组织的管理,也具有借鉴意义。

成县嘉庆十二年的《重修飞龙峡栈道募化布施人等并布施人等姓名碑》,全是施舍人名及钱数,最高一名十千,其次五千、三千,捐一千者人最多,所捐最少为三百、二百。徽县道光四年的《严坪募化修路碑》,光绪二十年的《徽县大河店修路捐资碑》中说:“为涂溪涧之险,跋涉艰难之岖,上下桥梁朽坏,风雨冒渎,来往客商,行步艰难”,因而“齐心募化”,“捐资相助”。其中特别提到“往来客商”,说明了地方人士对当地商业经济发展的重视。这几个碑文是有代表性的碑文,因为因修桥修路而募化之事最多。

两当县《募修城中街衢及城中水道引》说:

盖闻古者至冬乃役。农事既毕,土功其始。此言修城郭,浚沟渠之宜及其时也。况夫平治道、开通沟渎,为有司之专责乎?本县承乏斯役,下车以来,见城中街衢石块剥落居多,商贾行旅,碍难行走,皆因东门水渠壅塞所致。每逢久雨,往往浸淫为灾。

最后决定“本县首倡捐银拾两。凡廛居之民,既在兹土,咸食其息,分宜共勷厥功,量力捐资”。为了使老百姓放心,特别说明:“至于兴工购料及收资发价等事,并不假书吏之手,仅着公同保举老诚练达一二人作为董事,晨夕切实监工,幸勿草率”。虽然是官府首倡,用费还是用募捐的办法,而且公推一二人负责经费开支及施工事宜。这个县令是很精明的人。

文县光绪九年的《得胜乡公议禁约》,共四条:一、“盗贼宜禁也。近有一等无耻之辈,不愿仰事循畜,一味做贼为生,且屡诛屡犯。一经拿获,定要报众。”下面说:“如遇初犯,把他送官。”其中所说对久犯的处分在今天看来不合法规,可以不论。二、“合乡宜息讼也。”三、“国课宜有定额也。”第四条说:

第四类是有关公共产业的。在封建社会中公共产业不多,主要是寺院、家庙、公共坟地之类。但这些事情处理不当,不但会引起纠纷,还会引起家族之间、村与村之间及寺僧与周边信士之间的矛盾。

武都县清代的《清凉寺产业碑记》,是关于寺院产业的,说得具体详细,连酒食钱的数目都有规定。寺院虽信善敬佛之地,但如无产业,也难以补充修建维修的经费;有了产业而无记载及规定章程,也会给一些狡诈贪腐之徒以可乘之机。看来寺院管理中的弊端及具体管理办法问题也是自古有之,不独今日。这个碑文中所说的做法,可供当今一些寺院参考。

这类碑文的意义有两个方面:一是使我们更具体深入地认识到封建社会政治的腐朽与混乱;二是看出广大人民群众在维护社会的公平与安定方面所作的努力。以往的历史研究只注意到人民的反抗,关注到人民在强烈不满下的起义、暴动。其实广大人民群众从自己的一方在尽一切努力维护吏治的正常运行,通过立碑、建祠等行为表彰好的,也通过与官府当局沟通后订章程、树碑碣以避免贪吏的过分行为。直至实在无法生存之时,才会有受压迫最沉重的农民等振臂一呼、揭竿而起。腐朽透顶的王朝被推翻了,建起了新的王朝,开始会好得多,但后来也往往又走到前朝的老路上去,而且每次动乱社会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因此,关键是社会制度问题,是法制建设与整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今天好的社会,每一个人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包括阻止各种影响社会发展的不良行为。

文县同治十三年(一八七四)的《重修养济院记》,是记有关收养鳏寡孤独机构的碑。其开头说:“邑之养济院,阅旧《志》,在县东门外,明崇祯十一年被寇焚。本朝知县李公霦重修于县西门外。旋废,知县杜公若甫改建于东郊金山寺后,又废。约百余年,至咸丰初,知县陈公继仁,重建于北郊龙王庙前。”可见文县之有养济院,至迟在明代。由于封建社会中缺乏长期维持公益事业的体制,几建几废。然而也毕竟有人在废后重建。咸丰年重建后历二十余年,又塌朽不蔽风雨,县令长赟又重修之。这种近于今日养老院的机构当时大概在全国也不会很多。对于地方上一些好的传统能够尽力地维持、弘扬,这对地方官吏来说是一种高标准的要求,但也是很有意义的事,反映着地方官员和当地乡贤的思想境界。

第五类是禁止某些不良行为的。

“童山”即秃山。因上面所说的原因,一些人士“各处寻取松柏树苗,并与冬青、杨柳等树,或花卉如牡丹,节年植栽”,“越今二十有七年,树木日渐茂盛”。其咸丰十年的《凤凰山水源碑记》表现了同样的思想观念。其中说凤凰山原“山水尝美,林壑尤盛。原泉因之混混焉;原泉混混,吾辈得以养生焉”。其后有人“烈山林而焚之,则水之有本者若无本焉。利取于一旦,祝及于万年”。(“祝”通“”,断截)。道理讲得相当深刻。光绪六年又有《公议严禁山林碑》,言安化镇“旧有山林一所,居民资其材用已久矣。乃初坏于秦人之用木厂,继坏于□之□火田。然木厂开而犹望萌蕉之生,火田垦则忍观化为灰烬”。因而明确划出两处应保护山林的疆界。三篇碑文表现了同样的思想观念。可见古人已注意乱砍树木、焚烧山林的危害,采取种种措施植树种草、保护山林。陇南其他县都有类似的情形。我们今天必须继承这种保持良好生态环境的精神。

教育学生,需要家庭、学校、社会形成合力,这早已成为人们的共识。五年制高职的学生,都是初中毕业就进入职校,年纪尚小,正处于青春期,思想波动大。而且现阶段,职校招收的都是中考成绩较差的学生,很多学生及其父母,都有点“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因此,五年制高职更需要加强家校合作,了解学生的成长环境,获得更好的教育效果。

小儿腹泻病是以大便次数增多,粪质稀薄或如水样为特征的一种小儿常见病。本病在我国小儿中属于第二位常见多发病(仅次于呼吸道感染),严重危害生长发育[9]。小儿腹泻病属中医的“泄泻”范畴,祖国医学认为泄泻的发病原因为感受外邪、湿热蕴郁、饮食内伤、脾虚湿困,主要病变部位在脾、胃、大肠等,临床以脾虚湿困证多见[6]。

[7]李勇,左连凯,刘亭立:《资产负债观与收入费用观比较研究:美国的经验与启示》,《会计研究》2005年第12期。

1.2 临床资料收集 收集所有患者入急诊科后的基础临床数据,包括病史、年龄、性别、心电图、高血压病、糖尿病、高脂血症等,所有病例入院当天急诊抽血查肌钙蛋白Ⅰ,分别运用 HEART评分和MEWS评分进行病情评估。

自古即今,我地方盐课,忽上忽下,无一定数。嗣后,每年准于五十文盐课。无论何人经理,不许增加;即民众也不得横交,甚有免粮之事,倘后来当约头之人与公门中人弊害民下,遵上宪章程,众等把他揭告。否则拆他房屋,决不容情。以上各规勒之石碑,传与后代,倘有违者,定罚不贷。

这当中确实体现了一种民主精神,而且直接针对地方上一些与官府有关系的保甲长之类,具有革新的思想。这是甘肃历史上应该大书特书的事。

全力推进重点工程建设。一是完成锦凌水库、青山水库、应急入连工程、长海县引水工程收尾工作;推进猴山水库、观音阁水库输水等续建项目建设。二是完成清河、汤河水库加固工程竣工验收和四道号水库加固主体工程建设。抓好水闸、水库除险加固和降等报废工作。三是开工建设23个中小河流、15个主要支流和独流入海河流治理项目,治理水土流失面积300万亩。实施大伙房水库水源保护区综合治理工程。四是完成200万亩节水滴灌主体工程建设。解决120万农村人口饮水安全问题。改造7座大中型灌区、248座泵站;发放移民直补资金3亿元,完成移民项目369个。

还有一块在今天仍有现实意义的碑是西和县立于民国八年(一九一九)的《禁烟记事碑》,写县令刘朝英亲赴仇池山与据险种大烟贩大烟以害民者斗争之事,行文生动。碑文中提出其治理方针:“除烟禁秽,惩治首恶,余皆宽宥。并拟于此兴学校,设警察,以牗愚昧。”今日烟徒不及一百来年前多,在内地种烟者已无,然而毒品之含毒量较前大为增加,戒烟难度增大,制毒者更为隐蔽,而且往往与黑社会相勾结,给公安人员造成极大的查办难度,危险也照样存在。在这方面应继承前代贤达的精神,教育子女,严禁毒品。

国家重点新产品计划是一项政策性引导计划,是国家科技计划体系中科技产业化环境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凡被列入国家级重点新产品计划的项目,将由科技部、质检总局、商务部、环保总局颁发国家重点新产品证书,其中部分项目将得到国家财政资金的无偿支持。

我以为这一部分的内容同当时老百姓的生存条件、生活方式与生活准则最为贴近,而在今日对在基层工作的同志来说也有可以思考借鉴的地方。

(按:本文所引金石文献见赵逵夫主编,赵逵夫、崔阶编纂《陇南金石校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即将出版。)

玩手机更危险。湖北恩施一辆客车上载满了放假出行的高中生,司机在高速上驾驶时竟然玩起了手机,不停地刷微信。一名乘客拍下视频并投诉。民警调查监控发现,司机拿起手机21次,玩手机长达25分钟。

赵逵夫
《甘肃理论学刊》 2018年第02期
《甘肃理论学刊》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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