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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酒臨邛,逍遥仙洞:張三丰巴蜀行迹考論*

更新时间:2009-03-28

張三丰在中國家喻户曉:在民間他被認為是太極拳的創立者,是得道的神仙;在學界他被認為是承前啓後的内丹學家,又集書法家與詩人於一身。張三丰游戲人間,行踪不定,是自唐代吕洞賓之後道教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

如吕洞賓一樣,張三丰也給歷史留下了無數撲朔迷離的懸案。史載他能穿山走石,鋪雲卧雪,明成祖曾派遣使者四處尋他。關於他的種種事迹行狀,學界至今争論不休。英國學者李約瑟在他的名著《中國科學技術史》中説:“歷史告訴我們,明太祖接見了名家劉淵,並派遣使者在1430年去尋找一個叫張三丰的煉丹家。……永樂年代的成祖皇帝,仍在尋求張三丰,並在1459年英宗終於給張以通微顯化真人稱號的榮譽。張三丰的名字,現今一般與中國拳的一個派别太極拳聯繫在一起,而關於他的歷史我們所知甚少。”[注][英]李約瑟著:《中國科學技術史》第五卷第三分卷,第209頁,劍橋大學出版社1978年英文版。法國學者安娜·塞德爾《明代道教神仙張三丰》一文,考察大量的材料後承認明成祖曾派遣胡濙等人尋訪張三丰[注][法]安娜·塞德爾善、劉瑋譯:《明代道教神仙張三丰》,載《武當道教與傳統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第181—190頁。。臺灣學者黄兆漢長期致力於張三丰研究,他在其名著《明代道士張三丰考》中承認張三丰曾存在,並細緻地考證了張三丰活動的時期,但同時又指出有關張三丰的證據材料都是間接的[注]黄兆漢:《明代道士張三丰考》,臺北:臺灣學生書局,1988年。。孟乃昌《張三丰考》一文,通過精密的論證後亦承認張三丰曾存在,並肯定了張三丰對於太極拳傳承作出的貢獻,同時他也認為後世有關張三丰的材料多係僞作[注]孟乃昌:《張三丰考》,《武當》1987年第1—2期。。朱越利《張三丰其人的有無乃千古之謎》一文,系統總結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在對張三丰的相關材料辨析後認為:“張三丰其人的有無是無法斷定的,斷定他的生卒年更是一種奢望。”[注]朱越利:《回首集》,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05頁。

实验证实,在浸泡豆子时用花椒大料水,并且在蒸豆子时底部继续放入花椒大料水,对纳豆的风味改善有明显作用。

綜上我們可以看出,由於材料的問題,學者們對張三丰的生平事迹多有歧見,但是學界對永樂帝曾派遣使者尋訪張三丰的事情基本上持肯定態度。可喜的是近幾年來,陸續發現了許多有關張三丰事迹的新材料。如蔡副全等人通過田野調查,在甘肅隴南武都萬象洞和成縣金蓮洞等地發現了與張三丰、胡濙行踪相關的明代碑刻、題壁墨迹[注]蔡副全:《張三丰、胡濙隴南踪迹考》,《世界宗教研究》2016年第1期。。再如近幾年從日本複印回來的明代蜀獻王朱椿《獻園睿製集》中,直接記載了有關蜀獻王和張三丰交往的衆多材料。另有重慶合川二仙觀發現的張三丰龍蛇體書法真迹等,俱有力地印證了明清兩代文獻中關於張三丰在隴蜀地區活動的相關事迹。關於張三丰在巴蜀的行迹,前人如張澤洪教授《元明清時期全真道在西南地區的傳播》等文章衹是略有提及,並未有人做過專門研究。因此結合新發現材料,系統考論張三丰在巴蜀的行迹,無疑對張三丰及明代以來的巴蜀道教研究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張三丰行狀及其籍貫

張三丰的身世,自明代以來就衆説紛紜,莫衷一是。有説他是明代人,有説他是元代人,更有説他是宋代人。關於其籍貫,也有懿州説、寶鷄説、天目説等。張三丰的種種奇行怪迹,為後世留下了説不盡的謎題。

监察委员会办理的职务犯罪案件时的录音录像可能涉及国家秘密或其他不宜公开的事项,不宜在法庭上全程播放。对此,在法庭上播放讯问录音录像并不是要求播放讯问时的全部录音录像。监察机关的讯问可能延续很长时间,如果全部播放不仅耗时过多,也没有必要。所以,在法庭审判时播放讯问录音录像应当是相关时段的录音录像。对于调查时讯问录音录像中涉密或者不宜公开的内容,应向法庭作出说明,由法庭决定是否播放或如何播放,例如在播放相关录音录像时不允许旁听,或在有关参与人员中小范围播放,相关人员应签订保密协议。

(一)張三丰行狀略論

任垣《大岳太和山志·張三仹傳》大約撰寫於宣德辛亥年(1431),被學界公認為是記載張三丰的最早最可靠的材料。《大岳太和山志·張三仹傳》曰:“張全式,字玄玄,號三仹,相傳留侯之裔。不知何許人,丰姿魁偉,龜形鶴背,大耳圓目,鬚髯如戟,項中作一髻,手執方尺,身披一衲,自無寒暑。或處窮山,或游鬧市,嬉嬉自如,旁若無人。有請益者,終日不答一語。乃至議論三教經書,則絡繹不絶。但凡吐詞發語,專以道德仁義忠孝為本,並無虚誕禍福欺誑於人。所以心與神通,神與道通,事事皆有先見之理。或三五日一餐,或兩三月一食。興來穿山走石,倦時鋪雲卧雪,行無長行,住無長住。人皆異之,咸以為神仙中人也。洪武初來入武當,拜玄帝於天柱峰,遍歷諸山,搜奇攬勝。嘗與耆舊語云:‘吾山異日與今日大有不同矣。我且將五龍、南岩、紫霄,去荆榛,拾瓦礫,旦初創焉。’命丘玄清住五龍,盧秋雲住南岩,劉古泉、楊善澄住紫霄。又尋展旗峰北陲卜地結草廬,奉高真香火,曰遇真宫。黄土城卜地立草庵,曰會仙館。語及弟子周真德:‘爾可善守香火,成立自有時來,非在子也。至囑!至囑!’洪武二十三年拂袖長往,不知所止。二十四年,太祖皇帝遣三山高道使於四方,清理道教,有張玄玄可請來。永樂初,太宗文皇帝慕其至道,致香書,累遣使臣請之,不獲。後十年,敕大臣創建宫觀一新,玄風大振。自高真升仙之後,未有感於今日。師之所言,信不虚矣。”[注]《藏外道書》第32册,第923—924頁。從任垣的《張三仹傳》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點:第一,張三丰應該叫張三仹,姿貌魁偉奇特,籍貫不詳,傳説是漢留侯張良的後代;第二,張三丰主張三教合一,談吐無虚誕之語;第三,張三丰曾在武當山活動傳道;第四,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都曾派人尋訪張三丰,但並未提及張三丰入蜀見蜀獻王。

《明史·方技傳》曰:“張三丰,遼東懿州人,名全一,一名君寶,三丰,其號也。以其不飾邊幅,又號張邋遢。頎而偉,龜形鶴背,大耳圓目,鬚髯如戟。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輒盡,或數日一食,或數月不食。書經目不忘,游處無恒,或云能一日千里。善嬉諧,旁若無人。嘗游武當諸岩壑,語人曰:‘此山異日必大興。’時五龍、南岩、紫霄俱毁於兵,三丰與其徒去荆榛,闢瓦礫,創草廬居之,已而捨去。太祖故聞其名,洪武二十四年,遣使覓之,不得。後居寶鷄之金臺觀。一日自言當死,留頌而逝,縣人共棺殮之。及葬,聞棺内有聲,啓視則復活。乃游四川蜀獻王。復入武當,歷襄、漢,踪迹益奇幻。永樂中,成祖遣給事中胡濙偕内侍朱祥賫璽書香幣往訪,遍歷荒徼,積數年不遇。乃命工部侍郎郭璉、隆平侯張信等,督丁夫三十餘萬人,大營武當宫觀,費以百萬計。既成,賜名太和太岳山,設官鑄印以守,竟符三丰言。或言三丰金時人,元初與劉秉忠同師,後學道於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天順三年,英宗賜誥,贈為通微顯化真人,終莫測其存亡也。”[注](清)張廷玉等撰:《明史》第6册,長沙:嶽麓書社,1996年,第4343頁。與任垣的《張三仹傳》相比較,《明史·方技傳》的這段記載同樣認為張三丰相貌奇特有異能,曾在武當山活動,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都曾派人尋訪他。不同的是《明史·方技傳》説張三丰是懿州人,並曾入蜀見蜀獻王,而且羅列了胡濙等尋訪張三丰使者的具體人物。《明史·胡濙傳》也同樣記載了他曾受命尋訪張三丰的事。《明史》是清代人編修的,雖然没有任垣的《張三仹傳》記載得早,但作為官方修史,一般較可靠。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城乡发展不均衡是生产力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阶段,城乡发展不均衡是由生产力发展不足所造成的。随着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社会经济不断发展,采取适当的方法是能够实现城乡融合和同步发展的。

(二)張三丰籍貫問題略論

最早記載張三丰事迹的《大岳太和山志》云其“不知何許人也”,即籍貫不明。然隨着明清以來張三丰信仰的不斷興盛,關於張三丰籍貫的記載頗亂,衆説紛紜,且各執一詞,主要有以下幾種説法。

1.懿州説 《明史·方技傳》曰:“張三丰,遼東懿州人。”嘉靖版《遼東志》、明人鄭曉《今言》、明人楊儀《高坡異纂》以及《明史·方技傳》俱云:“張三丰,遼東懿州人。”談遷《棗林雜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以及萬曆版《襄陽府志》等也持有這種説法。張三丰有一首《還蜀吟》自稱:“我雖遼東人,游蜀似還蜀。”佟寶山《張三丰籍貫遼東懿州考》一文,系統總結了明清的大量文獻後力主張三丰籍貫懿州説[注]佟寶山:《張三丰籍貫遼東懿州考》,《宗教學研究》2005年第3期。

2.寶鷄説 明天順六年(1462年)張用浣《張三丰遺迹碑》云:“真仙陝西寶鷄人。”明代姚福《清溪暇筆》、明人黄瑜《雙槐歲抄》、明人陸深《玉堂漫筆》等皆言張三丰“一云寶鷄人”。明人王圻《稗史彙編》亦云張三丰“寶鷄人”。順治版《陝西通志》《河南通志》也説張三丰“或云寶鷄人”。康熙版《均州志》卷二云:“張三丰,陝西寶鷄人,嘗游遼東,人稱為遼東人。”雍正版《江油縣志》也説張三丰是陝西寶鷄人。

3.福建説 明萬曆間郭子章(1542—1618)撰《黔記》下卷云:“張三丰,閩人,明洪武間以軍籍戍平越衛。”明人談遷《棗林雜俎》也説他“以軍籍戍平越”。田雯《古歡堂集》以及康熙版《貴州通志》等俱有類似的記載。

相比而言,内地欠发达地区的资金来源主要以国有资本、政府财政资金为主,获得政府的直接资助较多,而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投资主要以民营资本为主。

4.天目説 乾隆版《雲南通志》卷二十五曰:“張三丰,天目人,寓郡文宫年餘,後去之平越。”雍正《四川通志》亦云“天目人”。康熙《成都府志》“或曰天目人”。乾隆版《蒼溪縣志》卷四曰:“張三丰,天目人。”

5.貴州説 雍正版《山東通志》卷三十云:“張三丰本貴州黄平人”。乾隆版《即墨縣志》云:“明張三丰,貴州黄平人。”

除了上面所列舉的籍貫之外,萬曆版《平陽府志》卷八又云:“張三丰,通志云平陽府人,又云猗氏人。”同治版《長陽縣志》:“張三丰金陵人。”張三丰的籍貫還有河南鹿邑縣説、廣東説等。張三丰撲朔迷離的身世和游戲不定的行踪,造成了以上關於其籍貫的種種争論。筆者以為《明史》乃正史,記載一般較可靠,加之大量明清文獻的佐證,故張三丰籍貫懿州相對可靠。

二、張三丰巴蜀行迹尋踪

《明史·方技傳》稱張三丰曾游四川見蜀王,不過較為簡要。乾隆版《四川通志》等書則較細緻地講述了張三丰游蜀期間的種種事迹,不過學界以往尚有人對這些記載有所懷疑。近幾年成都龍泉驛區檔案館胡開全先生從日本複印回了珍貴的蜀獻王朱椿《獻園睿製集》,該文集中完整保留了其與張三丰交往的五篇文章,印證了張三丰曾雲游巴蜀。不僅如此,樂山凌雲寺藏有不晚於明萬曆年間的張三丰畫像[注]毛西旁:《樂山凌雲寺張三丰畫像碑考訂》,《四川文物》2002年第1期。。綜合這些證據,那麽巴蜀地區的方志等文獻中關於張三丰的種種記載,就具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虽然在以往别的地区有本文类似的研究方向[14],但是本文首次以不同区域内的地下水中主要组分含量总和的表述,揭示了哈拉湖地区地下水分布规律。

  

樂山凌雲寺明代張三丰畫像碑

(一)談玄論道會蜀王

光緒版《屏山續志》:“宣德見來屏山寓城東萬佛寺及灰獺溪之,父老訛傳以為邑人在寺讀書,偶遇灰獺精魅惑之,戲吞其珠,即成仙。嘗清晨以石簰撑至福延場,市肉作早餐云云。”[注](清)張九章修,(清)陳藩垣等纂:《光緒屏山續志》卷下。光緒版《屏山續志》又謂:“萬壽禪院佛前有張三丰足迹。”[注]同上。屏山縣民間傳説張三丰在得道後曾在該縣傳道授徒,並派遣其弟子駐該縣天寶宫。

如果説《張三丰文集》的記載和《題玄天觀寄蜀王》這兩首詩還不可靠的話,那麽蜀獻王朱椿的《張丰仙像贊》一文,則確切地證明了張三丰與明蜀獻王曾交往。蜀獻王朱椿《張丰仙像贊》曰:“若有人兮,出世匪常。曩自中土,移居朔方。奇骨森立,美髯戟張。距重隕兮未速,步虚靖之遺芳。飄飄乎神仙之氣,皎皎乎冰雪之腸。爰尋師而同道,歲月亦云其遑遑;既受訣於散聖,復續派於瓜王。全一真之妙理,契未判之純陽。南游閩楚,東略扶桑。歷諸天之洞府,參化人而翱翔。曰儒曰釋,曰老曰莊,皆潛通其奥旨,乃懷玉而中藏。長縧短褐,至於吾邦。吾不知其甲子之幾何,但見其毛髮之蒼蒼。蓋久從游於赤松之徒,而類夫圯上之子房也。”[注]龍顯昭、黄海德主編:《巴蜀道教碑文集成》,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87頁。此文亦見於嘉慶版《邛州直隸州志》卷四十六。蜀獻王的這個像贊中一方面形容了張三丰的相貌特徵和氣質神韻,為我們研究張三丰的長相留下了珍貴的史料;另一方面蜀獻王評價張三丰於儒釋道俱能潛通其奥,是歷史上赤松子與張良一樣的人物。天啓版《新修成都府志》還記載了蜀獻王贈張三丰的詩曰:“憶昔蓬萊閬苑春,歡聲未盡海楊塵。恢弘事業無多子,零落親朋有幾人。失馬塞翁知是福,牧牛仙子慕會真。吾師深得留侯術,善養丹田保谷神。”[注](明)馮任修,(明)張世雍纂:天啓《新修成都府志》卷二十九。

近幾年,從日本複印回了明代蜀獻王朱椿的《獻園睿製集》。該文集中不僅收録了蜀獻王朱椿撰寫的《張丰仙像贊》,而且還有《與全弌老仙書》等五篇關於張三丰的文章,這為蜀獻王朱椿與張三丰的交往提供了可靠的證據材料。

  

朱椿《獻園睿製集》中“懷仙賦”書影

(二)往來游戲錦江城

明代天啓年《新修成都府志》云:“張三丰,不知何許人也。洪武中入蜀,從獻園游,多奇迹。僑寓環衛姜指揮家,寒暑惟一箬笠,笠甚大,雖小户出入不礙。繫鐵綫條極工緻,朝夕居一磐石上。嘗取梅枝插土即生,花皆下垂,故成都昔年猶遺照水梅種焉。每勸人毋豢養鴿子,女毋婚於王宋云。永樂中,游内江,寓明玉道人家,詭云龐姓,微示以異,嘗履極險不墜,涉水無少濡。明玉善符咒,多奇驗,欲授三丰。三丰笑曰:‘我以道奉公,公乃以法授我耶?’乃作《道法會同疏》一通畀之。居歲餘,胡濙物色之,遂同玉見胡,後又往來峨眉山中。”[注](明)馮任修,(明)張世雍纂:天啓《新修成都府志》卷二十九。按,大約從雍正版《四川通志》開始,就遺漏了明天啓年《新修成都府志》中“每勸人毋豢養鴿子,女毋婚於王宋云”這段話,以至今人如張澤洪教授在《元明清時期全真道在西南地區的傳播》中也未注意到,張澤洪教授文參見《文史哲》2015年第5期。此事雍正版《四川通志》卷三十八、嘉慶版《邛崍縣志》之“仙釋”條、《張三丰全集》等記載俱大致相同。張三丰《成都留題姜氏家》云:“往往來來度有情,葫蘆游戲錦江城。身藏大道無人識,衹愛梅枝插土生。”《卻聘吟》(洪武十八年):“流水行雲不自收,朝廷何必苦徵求。從今更要藏名姓,山北山南任我游。”[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12頁。這首詩恰好可印證《四川通志》等文獻的相關記載,可見張三丰入蜀後曾僑寓薑指揮家和内江明玉道人家,並嚮人們展示了自己的神通道術。

張三丰入蜀後,雲游了成都附近著名的新津老君山道觀。張三丰《新津老君山》曰:“手招仙客上雲霄,張子來吹碧玉簫。太清妙境誰能識,衹在心中認泬寥。哈哈,攜手逍遥;呵呵,同步天橋。兩個葫蘆盛美酒,大家同醉訪松喬。”[注]同上,第251頁。

(三)與内江明玉道人談道法

《什邡文史資料》第12輯記載,上世紀60年代端己先生在什邡市龍居鎮老君觀發現一方張三丰書寫的詩碑,並辛苦抄録了下來。詩曰:“洞天去人九萬里,凉風吹雲天似水。珠扉高啓赤霓翔,冰簾漾中素練舉。碧花瑶草簇闌干,張君危坐聽啼鸞。翠蜃吹涎作樓閣,青田小龍耕曉烟。璇宫桂花秋露滑,吴剛玉斧香凝屑。絳節高飄阿母來,藕黄衫子翠羅鞋。晏香鳴筝婉華舞,笙歌沸空擁吹臺。自嚮東王一卮壽,啾啾白麟天半走,貝闕人歸龍夜吼。”[注](清)蟲天子編:《中國香艷全書》第1册,北京:團結出版社,2005年,第523頁。實際上這首詩叫《天上謡》,明清時期的才女徐小淑也曾書寫過這詩。唐代著名詩人李賀有《天上謡》詩,張三丰和徐小淑(徐媛)所書寫的這首《天上謡》,事實上是模仿了李賀,不過模仿得精妙絶倫,並不比李賀原詩遜色。不過《張三丰全集》裏面並没有這首詩,可見此詩並不是張三丰創作的。因為烟燻和漫漶,端己先生抄寫得並不完整,並誤以為這首詩為張三丰所創作,但卻説明張三丰曾在該地活動並留書。

乾隆版《蒼溪縣志》云:“洗腳溪,水清潔可愛,張三丰洗足處,故名。”[注](清)丁映奎纂修:《蒼溪縣志》卷二。該縣志接着又對洗腳溪的來歷作了具體解釋:“張三丰,天目人,名君實,字鉉一。往來黔蜀間,寒暑惟一箬笠,繫鐵綫條,極工緻,朝夕居一磐石上。嘗履極險不墜,涉水無少濡。牧童尋牛,沿溪而上,見一人足□□□潛,牽其衣而問之,其人一躍進而起,相距數十丈,石上猶留其足迹。門之好道者知其為三丰也。後人名其溪為洗腳溪。”[注](清)丁映奎纂修:《蒼溪縣志》卷三。蒼溪縣民間傳説洪武年間,張三丰雲游至蒼溪後,朝夕坐一盤石上修煉,後與該縣雲臺觀一道士相友善。張三丰將該道士引薦給蜀王朱椿後,雲臺觀道士將蒼溪所産的上好“土人參”贈給了蜀王。蜀王又輾轉將該人參獻給了皇帝,皇帝敕令土人參為“明參”,這就是“蒼溪川明參”的由來。2017年11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四川省圖書館舉辦“蜀道石刻題記展”,筆者在此次搨片展上又發現了蒼溪縣尋樂書岩上由清人李迦秀撰寫的《三丰祖師像贊》。該文曰:“大元遺老,大明瘋漢。招之不來,覓之不見。得樂天懷,廣度人願。九州往來,浩乎無岸。三峰竪號,天外一人。乾坤道德,日月精神。方冠一領,破衲一身。韜光晦迹,處士仙真。蒲團不要,坐石觀書。三教合講,萬象皆虚。圓圓朗朗,印印如如。菩提妙相,先生有諸。是真神仙,乃善打睡。是真打睡,乃知睡味。花滿蓑衣,月篩林翠。華山蟄龍,深得三昧。知足子書。”[注]李迦秀,原名嘉,一字西來,號遁叟,别號翩散人,樂山人。嘉慶戊寅(1818)恩科解元,乙卯(1819)進士,授内閣中書,改保寧府教授,後致仕還樂山。李迦秀是長期被忽略的清代道教西派重要人物,蒼溪縣尋樂書岩今存其撰寫的書法碑數量多且精,是研究李迦秀的珍貴材料。該像贊似乎説明清代蒼溪縣尋樂書岩曾雕刻有張三丰畫像,這也間接反映了張三丰曾在該地活動,並影響到了清代。

李西月輯《張三丰先生全集》中收録了一篇張三丰所作的《跋〈道法會同疏〉》。文曰:“後吾游内江諸山,聞有天關地軸者,意其中必有秘典靈文,為養性立命之圭旨。及登其天關,則三堆山耳;又尋其地軸,則石笋山耳。因慨然曰:世之有名無實者,固如是乎?既聞明先生頗稱好道,逮與先生俱,則又落落無奇,反欲以符咒相授,而不知有金丹。豈知道也者,自人身而有之,非旁門之左道也。先學静,次學悟,次學煉,次學養,其終乃出入乾坤,往來拯救,勤立功行,以待天符。故道可以兼法,而法不可以兼道,即或用妙術濟人,亦惟以心為法,以神為符,以氣為水,斯無投之不靈。若徒驅符遣咒,擾擾不休,若驗若否,幻惑人心,有識者必將以方士目之。他日夜叉來逼,命繫無常,此時用符不效,用咒不靈。雖素稱為道士,道果安在哉?故欲學道者,衹須就道尋道,毋以法為道也。存神過化,斯無道之非法耳。”[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17—118頁。這段話張三丰除了講自己與明玉的交誼外,還講述了道教修行的静、悟、煉、養等步驟。張三丰在這裏着重批評了天師道的符咒之術,認為其並非是能了悟性命的金丹大道,不能够最終解脱。前人論張三丰,曾有不少學者認為張三丰在道派可能屬於天師道,但在這裏張三丰顯然是批判天師道的符咒之術的,關於張三丰所屬的道派問題,或恐值得進一步探討。

(三)留仙訣於青羊宫

成都青羊宫傳説始建於周,是一座聞名遐邇的著名道觀,歷史上無數的道教名人曾在此地修道成仙。據嘉靖版《四川總志》等文獻記載,張三丰入蜀後曾在青羊宫居住修道月餘[注]劉大謨等修,楊慎等編撰:嘉靖版《四川總志》卷十三。。天啓版《新修成都府志》史料記載:“三丰樓在青羊宫鉢堂後,上有張三丰塑像。”[注](明)馮任修,張世雍纂:天啓《新修成都府志》卷三。張三丰在蜀雲游時,曾在青羊宫停留修道,並留下了《青羊宫留題·道情四首》。其一曰:“覓故人天涯不見,嘆迷徒要學神仙。有一等守頑空的,有陰無陽是孤煉;有一等用鼎器的,捨死忘生談採戰。各執一端,玄關不知在哪邊。莫把無為來妝扮,盡都是空門面。怎得個雲朋霞友?也混俗和光過幾年。訪道須要訪先天,先天是神仙親口傳。神仙,神仙衹在花裏眠。”[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72頁。其二曰:“煉黍米須要有法財兩件,心腹事須要托二三為伴。怎得個張環衛共談玄、馬半州同修煉?薛道光曾把俗還,王重陽幸遇良緣。伯端翁訪友在扶風縣,達摩祖了道在麗春院。纔曉得花街柳巷也正好參禪,再休題清静無為空坐閑。訪道須要訪先天,先天是神仙親口傳。神仙,神仙衹在花裏眠。”[注]同上,第73頁。其三曰:“訪明師殷勤了無限,都説是實授真傳。某神仙同法眷。一個説補上田,一個説益下元,一個説守中黄是正法眼,更笑他兩腎中間當玄關。是這等千門萬户也,百尺高竿,閃了無數英賢。訪道須要訪先天,先天是神仙親口傳。神仙,神仙衹在花裏眠。”其四曰:“學仙的聽吾言,切莫要盲修瞎煉。須曉得内外陰陽,同類的是何物件。必須要依陰陽修出陰陽,依世法修出世間。順成人,逆成仙,一句兒超了千千萬。再休題清静無為也,不得還丹總是枉然。訪道須要訪先天,先天是神仙親口傳。神仙,神仙衹在花裏眠。”[注]同上。張三丰這四首道情詩瀟灑豪逸,總結了前人内丹修習的精要,並提出了自己内丹學思想,即“訪道須要訪先天”。

張三丰於青羊宫修道後,餘響不絶,一直為青羊宫道觀所紀念。民國三十四年(1945),二仙庵老方丈王伏陽等人提議,由監院鄒率一率道衆募資模刻了貴州平越府仙人洞的張三丰祖師肖像。該碑高1.65米,寬62厘米,碑陽面正中陰刻張三丰全身立像。該刻像上張三丰頭戴平天冠,身着五色雲霞道袍,腰掛文帚,足蹬草履,濃眉圓眼,鬚髯如戟。該碑的陰面又鎸刻了清代高道陸西星所撰的《張三丰先生傳》。

據成都的耆老回憶,張三丰還在青羊宫用自己獨特的狂草“龍蛇體”書寫了一首詩。該詩曰:“仙境閑尋採藥翁,草堂留話一宵同。若看山下雲深處,直是人間路不通。泉引藕花來洞口,月將松影過溪東。求名心在閑難遣,明日馬蹄塵土中。”詩曾被刻於石碑立於青羊宫,俗稱三丰碑。該詩碑因係狂草,所以解讀的版本不一,並流傳有三個文字大同小異的版本。事實上,這首詩並非張三丰原創,而是唐人杜荀鶴著名的《題廬岳劉處士草堂》詩。青羊宫的狂草詩中,將杜荀鶴詩中的“泉領藕花來洞口”改為“泉引藕花來洞口”,將“求名心在閑難遂”改為“求名心在閑難遣”。

  

青羊宫《三丰祖師肖像碑》搨片(中間為張三丰)

(五)隱居修道鶴鳴山

峨眉山是道教三十六洞天的第六洞天,古代一直是修道的聖地,張三丰在該山雲游時留下了許多瑰麗的詩篇。趙劃《峨眉道迹》云:“永樂中期(約明成祖1458年),張三丰受成祖召見,賜金冠鶴氅,奉分召,遍游天下名山。恰遇汪錫齡、宋夢九、任劍南觀察,宦情益淡,殊有隱心,故同來峨眉山。”[注]轉引自朱華高:《峨眉山道教》,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年,第63頁。朱高華《峨眉山道教》又考證説:“陪同張三丰上峨眉山的友人、道士有:張其相,樂山人,成都二仙橋道士;王筠,樂山人,字竹蒜;楊鐘濤,樂山人,號秦峰;李朝發,樂山人,號萃岩;劉光澤,犍為人,號洞仙居士;張深鵒(?),龍游縣人;楊廷俊,樂山人。”[注]朱華高:《峨眉山道教》,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年,第63頁。朱氏《峨眉山道教》又云:“世傳洪武年間(1368—1398)來峨眉山,想振興峨眉山道教,到處傳道、留名、留筆,終於無濟於事,道教仍趨衰落。原伏虎寺有他狂草的‘唐宋詩碑’,今廢。”[注]同上。趙劃和朱高華先生的上述考證不知根據何書,不過《雲水集》中的確留下了關於峨眉山的不少詩作。

張三丰在鶴鳴山隱居期間,曾做詩三首。《鶴鳴山》其一曰:“沽酒臨邛入翠微,穿崖客負白雲歸。逍遥廿四神仙洞,石鶴欣然嘯且飛。”[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17頁。《鶴鳴山》其二曰:“道士來時石鶴鳴,飛神天谷署長生。只今兩澗潺湲水,助我龍吟虎嘯聲。”《天谷洞》曰:“天谷本長生,長歌石竅鳴。栖神須此地,坐煉大丹成。”[注]同上,第252頁。這三首詩一則印證了上述乾隆版《大邑縣志》記載張三丰來鶴鳴山時石鶴鳴叫之事,二則證實了張三丰曾在鶴鳴山天谷洞長時間隱居修煉。張三丰隱居的天谷洞傳説張道陵亦曾在此修煉,也是鶴鳴山著名的二十四洞之一,這二十四洞應合二十四節氣,歷代文獻記載頗多。張三丰在天谷洞曾留有“三丰游此”四個大字。除了永樂年間皇帝派胡濙和龍虎山道士吴伯理赴鶴鳴山尋訪張三丰,並建迎仙閣和張神仙祠堂外,嘉靖年間,明世宗朱厚熜又派人到鶴鳴山等地舉辦“祈天永命大醮”,明人張景賢為此撰寫了《修鶴鳴觀醮臺公署記》。

大观园是文人学者们的“精神的家园”。大观园是作者曹雪芹设计的一片净土,是宝玉的一种归隐方式,这种隐匿与逃避与中国传统文化中被拒于社会权力中心之外的隐匿与逃避同出一流。[8]这种看法有合理之处,只是有些片面。中国园林在一段时间的确是寄托着士人逃避、隐逸的情怀,但除此之外园林更是文人学者们“精神的家园”。他们寄情于山水,园林承载着他们最高的精神理想。

至於張三丰來鶴鳴山的原因,明人蔣夔《張神仙祠堂記》曰:“初,洪武壬申,獻王召至,與語不契,遂辭入山,陟鶴鳴峰頂,凡三往還,後竟不返,失其所在。”[注]龍顯昭、黄海德主編:《巴蜀道教碑文集成》,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90頁。明蜀府伴讀蔡長通《迎仙閣記》又云:“洪武間,相傳有真仙張三丰,號玄玄子,常游於是,抱道沖素,逍遥内外,人咸稱有神異之術焉。蓋慕其祖道陵得道之所,居數月而去,莫知其所之。”[注]同上,第191頁。綜合這兩條材料可以看出張三丰到鶴鳴山的原因:一是和蜀王“與語不契,遂辭入山”,二是“慕其祖道陵得道之所”。

今鶴鳴山道觀迎仙閣下有一棵老柏樹,傳為張三丰所手植。另外鶴鳴山的八卦亭亦傳説為張三丰當年觀易處。又傳説尋訪張三丰的龍虎山道士吴伯理因死後葬在鶴鳴山,墓碑猶在。有意思的是,當年尋訪張三丰的胡濙墓碑於20世紀90年代在迎仙閣附近六百米處被發現。然考《明史》記載胡濙是八十九歲時於自己家中去世的,被追贈為太保,謚號忠安。這個落款為庚申年的胡濙墓碑不知究竟是明清時期哪一個庚申年,墓碑或是古人為紀念胡濙而建的衣冠冢,這都證明了胡濙曾在鶴鳴山尋訪張三丰。

“你想唤醒它的力量吗?”黑袍人勾起了他对那些传说的遐想和神往,却又并不说细,只用一种带着诱惑力的语气问道。

  

大邑鶴鳴山胡濙墓碑

(五)訪道吟咏青城山

青城山是天師道的發祥地之一,自張道陵創教以來一直是修煉養怡的聖地,張三丰入蜀後曾在該山訪道雲游,並留詩大約四首。(1)《長生官》:“翠木參天處,雲行到此宫。路抄黄葉外,山在赤城中。别院供回老,遺輝想范公。來朝凌絶頂,浩氣馭長空。”[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51頁。(2)《青城山聯句》:“語同道士樂長吟(吕純陽),天外飛行步碧岑(丰)。山喜來龍開大面(劉海蟾),仙皆停鶴話同心(白紫清)。三臺隱隱沖烟出(中山),九室層層入霧深(丰)。猶憶當年離世網(海蟾),飄然雲路咏松陰(紫清)。”[注]同上。(3)《飲鶴巢亭》:“仙家小飲最高峰,正在青城一點中。無數白雲圍几席,插天屏障列西東。”[注]同上。(4)《天師洞木橋》:“木橋横過碧雲溪,流水聲中緑影低。好在兩山崖合處,聽他仙鳥隔林啼。”[注]同上。在這四首詩中,張三丰遥懷追慕范長生等古仙人,並將青城山的秀美清麗描寫得淋漓盡致。張三丰在青城山所題碑刻惜盡毁於動亂,今青城山祖師殿還供奉有張三丰神像。

(六)雲游留詩峨眉山

張三丰在青羊宫等地短暫駐錫後,遂來到道教的發源地——大邑縣鶴鳴山修道。嘉靖版《四川總志》云:“張三丰,洪武末,居陝西寶鷄縣,應詔。後至成都,寓青羊宫半月餘,辭入鶴鳴山,石鶴復鳴,人怪之。未幾,三丰至,居半載,入天谷洞不出,時年已三百歲矣。”[注](明)劉大謨等修,(明)楊慎等編撰:嘉靖版《四川總志》卷十三。這段記載較為簡略。乾隆版《大邑縣志》云:“張三丰,沙陀國人,舊傳張道陵後裔也。生有異相,長而好學,歷宦四方,善騎射。壯而棄官修道,歷游名山。或曰天目人,名君實,字玄一,居陝西寶鷄縣。洪武初,太祖召見,異之,賜以玉。後至成都,寓青羊宫月餘,遂入大邑鶴鳴山修煉。山有石鶴,鳴則仙人出,三丰在山,石鶴復鳴焉。居歲餘,成祖憶之。永樂間,御書封香,遣龍虎山道士吴伯理、内太監二人,遍訪名山。知在大邑,乃於鶴鳴山麓建一迎仙閣,朝拜夕禱,冀其降臨。一日三丰降,二人喜不自勝,乞其赴京陛見。三丰曰:‘自古未有天子成神仙者,汝還奏,惟求勤政愛民,為太平天子,天下受賜幸甚,吾不往也。’二人牽裙泣懇,終不應。乃迤裏迅趨,度手段橋,登訪仙岩,沖舉升天。後又往來於峨眉山中,入天谷洞不出,年已三百餘歲,嗣是不知其踪。詩文筆迹,每留蜀地沙門焉。”[注]四川省大邑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清乾隆大邑縣志校注》,1998年,第146頁。相比嘉靖版《四川總志》而言,乾隆版《大邑縣志》所載的内容實質差不多,衹不過更加詳細了一些。

張三丰在巴蜀時,雲游訪道亦曾到過宜賓市屏山縣。乾隆版《屏山縣志》云:“張三丰,沙陀國人,舊傳張道陵後裔。生有異象,長而好學,歷宦四方,善騎射。壯而棄官修道,雲游名山。或曰天目人,名君實,字元一,居陝西寶鷄縣。洪武時召見,異之,賜以玉。後至成都,寓青羊宫月餘,遂入大邑鶴鳴山修煉,居歲餘。成祖遣使者遍訪之,乞其赴京,不肯往。後往來於峨眉山中。宣德間,寓屏邑之萬壽觀,萬渦石上題‘太平石’三大字,中書‘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八字,今於沙中見則邑有。”[注](清)張曾敏修,(清)陳琦纂《屏山縣志》之“仙釋”條,民國文華堂印字館版,第106—107頁。乾隆版《屏山縣志》前刊有張三丰所書“太平石”畫像。清代詩人吴延傑《題太平石張三丰遺像》詩云:“片石遺形在,仙靈勝迹傳。扶筇常自若,永慶太平年。”[注]同上,第152—153頁。從吴廷傑詩中我們可以得知,似乎清代“太平石”的旁邊還雕刻有張三丰的畫像。

治疗后两组患者的统计结果显示,研究组住院时间为(6.7±0.8)d,止血时间为(30.7±10.5)h,未有患者出现出血复发情况,因此出血复发率为0.0%;而对照组中,住院时间为(9.5±1.2)d,止血时间为(56.9±1.2)h,患者出现4例出血复发情况,因此出血复发率为8.0%。因此,统计结果P<0.05,差异显著,有统计学意义。

(七)揮毫什邡老君觀

上文提到明代天啓年《新修成都府志》曰:“永樂中,游内江,寓明玉道人家,詭云龐姓,微示以異,嘗履極險不墜,涉水無少濡。明玉善符咒,多奇驗,欲授三丰。三丰笑曰:‘我以道奉公,公乃以法授我耶?’乃作《道法會同疏》一通畀之。居歲餘,胡濙物色之,遂同玉見胡,後又往來峨眉山中。”我們知道明代天師道頗為流行,從明玉善符咒來看,明玉很可能是内江縣當時頗為有名的天師道道士。嘉慶版《内江縣志》有一首名為《題明道人雷壇花樹》云:“瓊枝玉樹屬仙家,未識人間有此花。清致不沾凡雨露,高標猶帶古烟霞。歷年既久何曾老,舉世無雙莫謾誇。便欲載回天上去,擬從博望借靈槎。”[注](清)顧文曜、羅文黻纂修:《内江縣志》卷五十四。明人涂山輯《明正統宗》卷五認為此詩是張三丰隱居揚州時所作,並云是“三老遁丰揚州以瓊花自况也”。康熙版《岷州志》和李西月輯《張三丰全集》俱將此詩命名為《瓊花詩》。《明正統宗》及康熙版《岷州志》等撰寫的年代均早於嘉慶版《内江縣志》,且從詩本身内容上來看也是描寫瓊花的,所以筆者比較認可《明正統宗》的説法。但是嘉慶年間就將此詩改名為《題明道人雷壇花樹》,間接説明了張三丰曾在内江活動,並一直影響到了清代。此詩光緒版《資州直隸州志》卷二十一、民國版《内江縣志》也有載。

(八)蒼溪縣戲水留道迹

嘉慶版《内江縣志》卷四十八收録了張三丰留贈明玉道人的《道法會同疏》。文曰:“伏以大道至大,賴太上以傳機;精微至精,冀全真之演教。法非道無以資其本原,道非法無以顯其妙用。道法兼備,體用圓融。切念洞春(原注:寓明玉家時,詭云姓龐名洞春)天水雲游,江湖懶散。悼彼日月,已興大耋之嗟;顧我行藏,幸遘桑榆之景。或栖遲於林壑,或窈窕於崖溪。周孔諸書,聊發端於幼稚;老聃《道德》,略適意於龐眉。霞友雲朋,動念漫游方外;至人異士,垂憐跼蹐世間。指以元微,得朽腐再生之橐龠;蹈斯蹊徑,見劫刃不隕之卷阿。紅鉛黑鉛,煅煉方成影響;金液玉液,坐卧略致疏通。雖未臻了道之涯,固已騁造元之轍。倒拖藜杖,入中陽之洞天;詢此華封,是内江之勝治。昨蒙冰壺先生屈身問道,投以琅函,專志輸忱,敷陳楮幣。雖初覿高明之面,已稔聞清雅之音。六甲風雷,頓能藏於符篆;三天將吏,率已屬於指揮。拯難扶危,濟人利物。公欲將此妙法貽我,我能不以元機奉公?膠漆相投,當無離别之理;道法同會,總結非常之緣。翻身桚透玉葫蘆,選甚東西南北!信手拈來金菡萏,常存春夏秋冬。仙諾既容,光鑒是荷。”[注](清)顧文曜、羅文黻纂修:《内江縣志》卷五十四。李西月將這段文字命名為《與明冰壺道法會同疏》,收入《張三丰先生全集》中。在這段文字中,張三丰認為大道至精至微,道與法是體用的圓融關係。同時他又自述自己於儒家周孔之學和道家的老氏之學都有研究體悟,並認為通過修煉,可以到達高深微妙不可思議的境界。

(八)放歌南充北津樓

南充市明清時代稱為順慶府,是川東北的政治文化中心,張三丰雲游巴蜀時也曾在此地吟賞烟霞。他在登臨此地著名的北津樓時放歌賦詩曰:“誰唤吾來蜀地游,北津樓勝岳陽樓。烟迷沙岸漁歌起,水繞江城歲月收。萬里烟波朝夕涌,千層白塔古今浮。壯懷無限登臨處,始識南來第一洲。”[注]王朝謙、林惠君主編:《巴蜀古詩選解》,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679頁。此詩亦見於雍正版《四川通志》卷二十六和康熙版《順慶府志》。北津樓古時坐落於南充市嘉陵江畔的北津渡,建於明洪武初年,是崇慶府的四大名樓之一,1958年被拆除。張三丰在詩中贊頌在北津樓上看到的壯麗景觀,並認為北津樓比著名的岳陽樓更勝一籌。民國《新修南充縣志》記載:“民國十年(1921),中河街大火,延燒至鍾子元宅而熄。其後修屋,於瓦上見有粉書‘張三丰’三字。群謂屋由張三丰顯靈庇佑而免,因集資建廟於上河街。十六年(1927)市政公所收没其地,拆建靖江樓,市人復建廟於小東門祀之,稱三丰樓。”[注]李良俊修,王荃善等纂:民國《新修南充縣志》卷五。另外,南充市附近有座名山叫凌雲山,又稱玄武山,張三丰在登山後亦留有詩作。《凌雲峰》云:“蜀山靈秀屬凌雲,水木清華遠俗氛。九頂烟中鸞鳳嘯,仙音不與世間聞。”[注](明)張三丰:《張三丰全集》,廣州:花城出版社,1995年,第234頁。張三丰認為該山水木清華,藴有仙氣。今山上建有玄天觀和老君閣,有神殿專門祭祀張三丰。

(九)題字屏山太平石

張三丰在峨眉山的詩作主要如下:(1)《游峨眉小龍門》:“行穿野外入雲根,自有青枕鎖洞門。石壁倒流千萬水,道人清座釣磯温。”[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22頁。(2)《寒冬游峨峰》:“携手游峨峰,冬寒生木末。風從北嶂來,黄葉滿崖谷。深林折蹬中,猶有千秋雪。”[注]同上,第237頁。(3)《雨中看覆蓬山》:“中峨不肯露長眉,正值斜風細雨時。漁父眼前同入畫,墨雲頭上急催詩。山如承蓋偏非小,峰以退藏益見奇。笑我一蓑兼一笠,與君相對兩迷離。”[注]陳全林編:《新編張三丰先生丹道全書》,北京:團結出版社,2008年,第251頁。(4)《重九日與回翁及藍養素、白玉蟾同游峨眉》:“雨後飛行上大峨,塵寰下視瘴烟多。群真雅集成高會,萬里空明各放歌。鶴嘯入雲藍板和,鸞鳴通漢白車過。獨餘吕老無詞曲,揮劍穿崖笑擘窠。”[注]同上,第246頁。這些詩作吟咏了峨眉山晴晦陰明的秀美風光,展現了張三丰醉情山水的高標情懷。朱華高《峨眉山道教》又考證張三丰在峨眉山時曾拜謁張天師足迹,並積極振興峨眉山道教,在峨眉山龍池修建了三丰觀,在峨眉山市内修建了三清觀,在峨眉山平壩符溪鎮修建了玉清觀[注]朱華高:《峨眉山道教》,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年,第65頁。。因此峨眉山龍池的三丰觀將他奉為主神祭祀,可惜新中國成立後峨眉山三丰觀已毁。

《張三丰全集》記載:“洪武中,太祖封子椿為蜀王。是時兩川久定,人物恬熙。倏有老翁者,神完貌古,行動如飛。一日方冠博帶,翩然見王,説以入道。王不聽,然心異其老健,欲幕栖之。老翁笑吟曰:‘何必終南論捷徑,宦情於我似鴻毛。’王高其節。一日曰:‘藩封雖好,然須志退心虚,乃保無禍。吾張三丰也,將與海島諸仙游於寥廓矣。’王做詩以送之,有‘吾師深得留侯術,静養丹田保俗神’之句。亦不相留,祖師遂去。或曰其後諸王,如穀王穗、遼王植,多有不保其封。而蜀王得以安居樂士者,皆祖師教之云。”[注](明)張三丰:《張三丰全集》,廣州:花城出版社,1995年,第37頁。這段材料説張三丰曾入蜀見蜀王,並對其講韜光養晦的權謀之術,蜀王羡張三丰老健,欲招為幕僚而被婉拒。張三丰《題玄天觀寄蜀王》曰:“等閑釣罷海中鰲,一笑歸來祖晋陶。花吐碧桃春正好,笋抽翠竹節還高。心懷鳳闕龍麟會,身寓龜城馬足勞。何必終南論捷徑,宦情於我似鴻毛。”[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12頁。這首詩恰好印证了《張三丰文集》裏關於張三丰和蜀王交往且不願做官的記載。

Danny Shapiro先生:今天的主题发言中,我们向大家介绍了部分的自动驾驶系统。其中,Xavier是硬件的部分,我们还有DRIVE自动驾驶的操作系统。除此以外,我们还有做自动驾驶系统智慧体验的DRIVE IX部分,以及全套的自动驾驶软件堆栈。

(十)駐錫夔州開元寺

重慶奉節縣即古代著名的夔州,乃長江的重要渡口,唐宋以來常出現在文人墨客的詞章裏,史載張三丰曾在夔州城西的開元寺駐錫。明人何宇度《益部談資》卷下云:“夔府城西開元寺,唐了休禪師道場也。國初張三丰與僧廣海善,寓居於寺者七日。臨别,贈以詩,並留草履一雙、沉香三片而去。後海以詩及二物獻文帝,答賜玉環一枚,千佛袈裟一領,今猶置寺中,稱世寶云。其詩曰:‘深入浮屠斷世情,奢摩他行恰相應。天花隱隱呈微瑞,風葉琅琅咏大乘。密室書間雲作蓋,空亭夜静月為燈。魂銷影散無何有,到此誰能見老僧。’”[注](明)何宇度撰:《益部談資》卷下。按雍正版《四川通志》卷四十五將原詩“奢摩他行恰相應”一句改為“奢摩頭陀恰相應”,非也。考“奢摩他”乃梵語的音譯,意譯是“定”的意思,這裏是説面壁修行進入禪定的境界,而“奢摩頭陀”的意思則讓人不明所以。且《益部談資》是明人所作,比清代雍正年間修的《四川通志》時間上也更有説服力。乾隆版《夔州縣志》,嘉慶版《成都縣志》等方志誤抄雍正版《四川通志》,以致以訛傳訛,今特指出。另,雍正版《四川通志》卷四十五將原詩“空亭夜静月為燈”一句誤改為“空亭夜盡月為燈”,也需要指出,不過幸好乾隆版《夔州縣志》、嘉慶版《成都縣志》等方志在這句詩上並没有照鈔雍正版《四川通志》。而嘉慶年間李西月輯《張三丰全集》,在以上兩處問題上並没有沿襲雍正版《四川通志》的錯誤,可見道士李西月在輯校《張三丰全集》時是很認真的。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今人江西師範大學陳金鳳教授在《略論宋元時期全真教的發展》一文中援引康熙版《峨眉山志》時,可能不瞭解“奢摩他”的意思,又誤將“奢摩他行恰相應”一句擅改為“達摩他行恰相應”。陳金鳳教授文參見陳鼓應主編:《道家文化研究》第二十三輯“多元視野下的全真教”專號,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年,第314頁。明人杜應芳輯《全蜀藝文志補編》與《益部談資》所載完全相同。康熙版《峨眉山志》卷十八、雍正版《四川通志》卷四十五、乾隆版《夔州縣志》卷七、嘉慶版《成都縣志》卷六等文獻俱有類似記載[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332頁。。道光版《夔州府志》又記載,張三丰曾先在夔州長龍山天仙觀住了三日後,方至開元寺。乾隆版《雲陽縣志》記載:“張三丰,相傳得道於栖霞宫,嘗騎虎下山,有繫虎石。繫虎石,在五峰山後,相傳為張三丰繫虎處。”[注](清)劉士縉、曹源邦修,稽坊編纂:《雲陽縣志》卷四。雲陽縣和奉節縣毗鄰,可見張三丰的確曾在這一帶活動。

(十一)植樹遺物巴嶽山

重慶市的銅梁巴嶽山是一處著名的修道參禪聖地,歷史上曾在該山隱居修煉的人不絶如縷,張三丰也曾在該山修煉。萬曆版《合州志》記載:“張三丰,名□□,河南鹿邑人,初居成都鶴鳴觀,尋來居巴嶽山崑崙洞。成祖時嘗派尚書求之,至京朝見,忽遁去,惟擲笠蓑於丹陛。□見崑崙洞有詩云:‘湖海雲游跨巨鱉,道傳鍾吕樂熏陶。劍嘘牛斗龍光潤,琴撫瀟湘鶴翔高。鼎煉三華知造化,丹成九轉見功勞。神飛方外無踪迹,吞卻乾坤在一毛。’”[注](明)劉芳聲撰修:萬曆《合州志》卷八。按,這首詩並不見於《張三丰全集》,是張三丰的一首佚詩。該卷又記載:“胡尚書訪張三丰詩云曰:‘交情久已念離群,獨向山中禮白雲。龍送雨來留客住,鹿含花至與僧分。疏星出竹昏時見,流水鳴渠静夜聞。卻憶故人從此隱,題詩誰是鮑參軍。’”[注]同上。按這首詩事實上是元人吴志淳的《宿龍庵懷友》詩,衹不過誤傳為胡濙所作的詩中將吴詩第一句“高情久矣念離群”竄改為“交情久已念離群”,吴志淳《宿龍庵懷友》詩見明人朱諫《雁山志》卷四,又見清人曾燠輯《江西詩徵》卷三十五元詩等書籍。萬曆《四川總志》卷三十四將這首詩命名為《祥符寺訪張三丰》,定為胡濙所作,明人曹學佺《石倉歷代詩選》卷三百六十五明詩初集將這首詩題名為《訪張三丰至祥符寺見留題》,也收入胡濙的名下。清人李調元《童山集》詩集卷二十六謂其在祥符寺見到嘉靖九年王汝賓刻的張三丰詩碑就是這首詩,李氏並按原韻和詩一首。可見從明代開始人們就將此詩誤認為胡濙所作。筆者認為這首詩可能是胡濙在祥符寺尋訪張三丰不遇,一時感慨在墻壁上題下了元人吴志淳的這首詩。曹學詮等人未加詳考,誤以為是胡濙所作,以致後人以訛傳訛。

張三丰《巴嶽山贈僧定一》詩云:“巴川挺巴嶽,蒼蒼翠幾重。不是匡廬山,中有香爐峰。偶焉此駐足,欣與高僧逢。我有竹枝杖,變化為青龍。持以贈禪客,他日倘相從。”[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16頁。明代銅梁士人張佳胤《同順慶僧游巴嶽》詩中有句云:“洞門好問雙玉童,汝師可是張三丰。道窩仙去丹竈冷,竹杖生苔嘆遺踪。”[注]政協銅梁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銅梁文史資料》第9輯詩歌專集,第101頁。從張三丰和張佳胤兩人的詩來看,張三丰的確曾寓居巴嶽山,並與巴嶽寺僧定一相友善。

道光《重慶府志》云:“巴嶽山,縣南十五里,一名瀘崑山,高六里,廣十里。濃陰蒼翠,鳥道曲盤,上有三十五峰,多産佳茗,絶頂石如狻猊者,名香爐峰。山根一穴可側身過,石平如掌,廣二丈許。相傳張三丰禮斗其上,陟此俯瞰,縣治小於浮葉,東望龍游,兩瞻寶頂,南眺縉雲,北顧波侖,飄飄然有羽化登仙之概。山半火石、崑崙、三丰諸洞,為三丰修真處,丹竈尚存,内多蒼玉。”[注]藍勇編注:《稀見重慶地方文獻彙點》下,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471—472頁。又:“紫雲庵,縣南三十里,有老松一株,傳為張三丰手植。”[注]同上。光緒版《銅梁縣志》之“仙釋”條,亦有類似記載。雍正版《四川通志》卷四十六云:“張三丰遺物,銅梁巴嶽山,有真人張三丰所遺扇、硯、竹杖各一,寺僧寶以為重。”[注](清)黄廷桂等修,(清)張晋生等纂:《四川通志》卷四十六。向楚主編《巴縣志》云:“萬曆間,往銅梁巴嶽山,與司馬張佳胤善,今山有木蘭一株,云三丰手植。佳胤殁,至巴縣南城坪,構庵居之,嘗題詩玄天觀,今南城坪尚有三丰廟其故迹也。”[注]《巴縣志選注》,重慶:重慶出版社,1989年,第599頁。從這些記載來看,張三丰曾在巴嶽山修道時間不短,期間曾植樹,臨走時留有竹杖、扇子、硯臺等物品。巴嶽山今依舊存有張三丰修道的三丰洞,且常有朝拜祭祀者。另外在銅梁地區民間流傳有《張三丰得道》《張三丰陪嫁侄兒》《張三丰教書成仙》等關於張三丰的傳説故事[注]《重慶市志·民俗志》,重慶:西南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第682頁。,可見張三丰對當地民間信仰的影響。

(十二)修道雅州瓦屋山

雅州瓦屋山風光綺麗美奂,是道教重要的發源地之一,近些年出土了不少文物,引起了中外學者的注意。明朝時張三丰亦曾來此修道。乾隆《雅州府志》云:在“文昌祠……三清閣,左右魁星、聖母二宫,前殿壁後,有張三丰所畫風洞景尚存”[注]曹掄彬、曹掄翰纂輯:《雅州府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69年,第74頁。。民國十二年(1923)纂修《雅安縣志》亦記載此事。張三丰曾在洪雅縣的瓦屋山修行傳道,並創立了道教“屋山派”,後被明王朝誣為“妖山”予以封禁。張三丰《登瓦屋山》云:“大岡高遠壓峨岷,頂上雲開眼界新。萬樹風號來虎氣,諸峰雨過出龍神。辟支崖有千秋雪,彌勒洞無半點塵。大地河山歸腳下,西方世界此超倫。”[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54頁。又《附蟠山同作》詩云:“瓦屋山高一桁平,天仙飛入化人城。豪光放出雲光白,爽氣收回石氣清。萬壑松杉嘘遠籟,千崖雨露滴新晴。條條匹練從空落,倒瀉銀河更有聲。”[注]同上。張三丰在這裏以豪放靈動的筆墨,描繪了瓦屋山神奇的風格,讀來讓人精神為之振奮。

北京临时政府中央各部用人乱象丛生,时人加以讥评:“当参议院选举国务员之际,新旧猜忌,南北竞争,旷日持久,费尽心机,始克选定,今日各部之组织,其新旧猜忌、南北竞争,度亦不让于昔日之选举国务员。”由此可见,中央各部的部员选任复杂性比参议员选举国务员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针见血地指出政权交接之际用人乱象背后的“新旧猜忌、南北竞争”复杂局面。

(十三)龍篆真迹留合川

重慶合川縣古稱合州府,宗教文化甚為昌盛,合川二仙觀建於明初,專祀張三丰與其師火龍真人。民國版《合川縣志》亦記載張三丰曾隱居於此修道。張三丰在二仙觀摩崖上書寫了唐人劉長卿的《别嚴士元》詩。該詩曰:“春風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緑湖南萬里情。東道若逢相識問,青袍今日誤儒生。”[注]《四庫全書精編·集部》,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第423頁。著名學者龔鵬程也認為這是張三丰書法存世的真迹。他説:“作品中央‘聲日斜’三字合一,四周文字則如星繞日,變化多姿。這雖非寫道經,但仍顯示了道家符篆的習慣。碑在重慶合川銅梁山二仙觀。”[注]龔鵬程:《墨林雲葉》,上海:東方出版社,2015年,第139頁。

  

合川二仙觀張三丰撰寫的摩崖詩碑

三、餘論

張三丰在巴蜀雲游修道期間,留下的仙迹數不勝數。雍正版《江油縣志》云:“元,張真人,即張三丰,名通,號玄玄子,陝西寶鷄人,隱太乙洞。元末黄州丁古山、馬西峰變服遠來,欲訪以道。三丰引入洞,二人遂留住於此。洪武壬申,嘗應蜀獻王之召,今洞内有塑像。”[注](清)彭址纂修:雍正《江油縣志》“仙釋”條,故宫博物院藏本。這段記載説張三丰為元末明初人,隱居江油縣太乙洞修道,並曾應蜀獻王之詔,這和其他方志記載的張三丰活動時間和在蜀事迹相一致。光緒版《江油縣志》卷之二十三又曰:“張真人,平武人,隱邑之天倉洞中。都夏馬西峰於古山修煉,聞之,遠來欲訪道。真人先入洞,遂留住洞中。天旱禱雨有應。事聞,封康濟龍王,迄今洞有塑像。”[注](清)武丕文修,(清)歐培槐等纂:光緒《江油縣志》“仙釋”條,四川省社科院藏本。可見張三丰也曾在江油境内活動。

阿帕奇是一家总部位于美国、规模中等、国际化经营的独立石油公司。2014年国际油价大幅下降对阿帕奇经营产生重大影响,阿帕奇调整上游发展战略,剥离成本居高不下、短期效益较差的不良资产,将上游聚焦于现金流和投资回报。即使如此,在低油价下阿帕奇强调通过勘探实施全周期价值创造。

乾隆版《巴縣志》曰:“洗墨池,一在城内文昌廟,相傳張三丰畫帝君像洗墨處。”[注](清)王爾鑒等修:《巴縣志》卷一。嘉慶版《四川通志》卷五十亦有載。可見張三丰還到過重慶。乾隆版《茂州志》記載,傳説張三丰曾在茂縣一個洞刻“石洞臨秋”四字而去[注](清)丁映奎纂修:《茂州志·雜録志》卷八。,可見張三丰還在茂縣地區活動。嘉慶版《續眉州志略》云:“三峰山,治西六十里,係西南屏障。雖高不險,雖遠不平,傳即明張三丰栖隱處。山之巔有丹池,山左有仙居洞,有打彈臺,皆以張仙得名。”[注](清)戴三錫修,王之俊纂:《續眉州志略》。這説明張三丰還在眉山地區栖隱修道。張三丰還曾到過德陽市綿竹縣翔符寺,並曾手書“重修翔符寺妙”幾個大字。四川雙流縣民間又傳説張三丰在該縣時,曾在雙流毗盧寺書“毗盧佛”三字。

让学生参与评改作文的活动中,对我们的作文教学将是大有裨益的。在让学生互改前,我们要先给学生讲清意义,让学生明白:只有反复修改的作文,才能达到语言的规范,才能使文章生动、感人。

張三丰在巴蜀地區留下的仙迹還有很多,正如張三丰《蜀市題》所説:“朝隱青城暮入峨,蜀中來往閲人多。眼看白日忙忙去,口唱藍仙踏踏歌。一個葫蘆無價寶,兩川風月安樂窩。山林塵市遨游遍,到處題詩認得麽。”[注](明)張三丰著,方春陽點校:《張三丰全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02頁。不過從上述可以看出,張三丰曾在巴蜀長期隱居修道,四處題詩留墨,並對明代以來巴蜀道教的發展産生了重要影響。

 
杜陽光
《国学》 2018年第01期
《国学》2018年第01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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