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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之际播州地区的改流、冲突与政区调整

更新时间:2009-03-28

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研究有着丰富的内涵,近年来得到了学界的广泛关注,尤其是自2011年8月至2016年10月已连续召开了六次相关主题的国际学术研讨会,促进了国内外学者对于相关问题的交流和讨论。1 六次国际学术研讨会分别是:2011年8月在吉首大学举办的“第一届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2012年9月30日至10月3日在云南师范大学呈贡校区举行的“第二届中国土司制度与边疆社会国际学术研讨会”;2013年10月19日至21日在长江师范学院和石柱土家族自治县两个会场举行的“第三届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暨秦良玉国际学术研讨会”;2014年8月19日至22日在广西忻城举行的主题为“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的“第四届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2015年7月30日至8月1日在贵州遵义举行的“第五届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2016年10月22日至23日在湖南永顺县举行的“第六届中国土司制度与土司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6、7月间在德国波恩举行了第三十九届世界遗产大会,会上通过了“中国土司遗产”(包括湖南永顺土司城遗址、湖北唐崖土司城遗址和贵州播州海龙屯遗址)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提议,这有赖于国内外专家学者的提议与积极争取。其中,以播州海龙屯遗址代表的杨氏土司文化能够成功入选则又一次将诸多学者的目光聚焦于遵义。近些年来,关于播州制度与文化的研究成果层出不穷,但关于“后播州时期”,尤其是专门论述播州改土归流一题的文章却较少,2 此方面的研究成果有:史小波《改土归流与遵义军民府的建立》,载《贵州文史丛刊》,2006年4期;林瑜《明代播州宣慰司的改土归流》,中山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年;陶军舟《播州之役后播州地区善后研究》,吉首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廖佳玲《论播州改土归流后的社会重构》,成都大学学报,2014年第4期。有待进一步深入突破。

关于播州改土归流一题的研究,林瑜《明代播州宣慰司的改土归流》一文重点分析了明代播州改流前后的社会变化,其研究时间尺度较短难以探究到播州改土归流的长远影响;陶军舟《播州之役后播州地区善后研究》一文对改流后播州地区的“遗留问题”及不足之处进行了较全面的分析,但其关于播州善后政策的积极影响却认识不足;廖佳玲《论播州改土归流后的社会重构》一文从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三个方面略述了播州改土归流所带来的社会变化,其研究的时间尺度一直延续至清前期。廖氏一文虽认识到了明代播州改土归流的长远影响和变化,但其论述简略只涉及到社会变革之表象,有待深入探讨。

明廷对平播后的善后事宜皆出自川贵总督李化龙、贵州巡抚郭子章等人的精心筹划,其具体措施既要服从明王朝的统治意识又需参照播州战后的社会现状。由于明代自建国之初即开始涉足贵州改流,至明后期已积累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因而明廷对播州的改流政策实较为成熟完善。但需要指出的是,改土归流政策的实施往往是依靠强大的国力为依托,特别是要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作后盾。然而随着明后期国力的迅速衰竭,播州故地改流的成果不但未得到明显的体现,甚至出现一定程度的反复,这就为全面认识和评价播州改流增添了难度。为便于探讨,本文将播州改土归流的实质过程加以论述,力求还原播州改土归流的曲折过程。

5.仰口线虫病。本病的流行特点是发展缓慢,发病率较高,是一种地方流行性疾病。本病主要引起牛(特别是黄牛)发病,绵羊、山羊感染。

一、明代播州改土归流的预案与实施

平播之役时明王朝国力强盛,明廷于短期内集结近三十万大军,耗时百余日攻占海龙屯剿灭杨氏土司,次年又对播州实施改土归流。从某一方面来讲,明廷对于播州的改流是一次成熟完善的改革,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其改革政策最为全面、力度最大,吸取了明代历次改流的经验;二是其改革策略切合播州实情,采取“土流并治”的方法,逐步瓦解土目势力以巩固和扩大流官政权;三是在改流中推行一些新举措,加速了播州地区的“汉化”速度。

按总督李化龙战后所奏《播州善后事宜疏》,其善后事宜包括:“复郡县、设屯卫、设兵备、设将领、急选调、丈田粮、限田制、设学校、复驿站、建城垣、顺夷情、正疆域”1 (明)李化龙《平播全书》(点校本)之《播州善后事宜疏》,大众文艺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92-197页。等十二个方面的内容,可谓尽善尽美。另外,李化龙还提议:“四川、湖广协济与赈恤残民”2《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万590,万历二十九年四月己卯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016-1017页。两项措施。贵州巡抚郭子章、监察御史李时华等人也向朝廷建言献策,上奏播州善后事宜。如贵阳人李时华提议“选留大帅、更置郡县、清理疆界、优恤驿站、修筑城池、府官稷镇、议归楚地”3《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万601,万历二十九年四月己卯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021页。七事。可以说,明王朝对于播州采取的一系列改流措施集合了当时川黔臣僚的集体智慧,是一个较为完美的改流方案。

明廷对播州的这次改流不同于以往,有着很大的进步和改观。如明代自立国初便在贵州等地实施诸多改流,但由于边疆地区“夷多汉少”,缺乏改流之基础,往往导致改流的不彻底性或反复性。关于明代贵州的改土归流一题,日本学者道上峰史所作《明代贵州における改土归流》一文有过专门的论述。4 详见(日)道上峰史:《明代贵州における改土归流》,选自山根幸夫教授追悼记念论丛《明代中国の历史的位相》(上卷),(东京)汲古书院,2007年6月,第307-328页。文中重点对明永乐年间和成化年间贵州东、中部地区的改流展开了详细论述。永乐十一年(1413)明廷因思南、思州田氏土司内乱而趁势弹压改流,其改流措施仅限于重整疆界、设置府县、改派少量流官等内容,由于“布政司官属俱用流官,府以下参用土官”5《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上册),永114,永乐十一年二月辛亥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41页。,其改流并未触动土司制度的根本。成化年间(1465-1487)明廷对贵州中部地区实施了一系列的改流措施,其内容不但涉及到置府县、派流官等内容,还“置官属学校如制”6《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上册),成206,成化十二年七月壬子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486页。,这标志着明廷改流措施的变革逐步深入。明代播州虽属四川,但其地深入贵州腹地,近黔而远蜀,其利益关系与贵州更为紧密。至播州改流时,又增加了“丈田粮、限田制”等新内容,这标志着明廷正式将播州地区纳入直接统治范畴。所谓“今既改流,自当仍用汉法”,“今仿之以清播田,定为等则,务令均平,二年之后方起科征收”7《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万588,万历二十九年三月辛酉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016页。。基于播州地区“汉化”程度较深,明廷上下对播州的改流也同样抱以很高的期望。

播州改土归流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顺夷情”。所谓“顺夷情”是指充分考虑到播州境内土民的利益。播州境内的土民并非全为“夷民”,主要包括大量汉化程度较深的“夷民”、少量汉移民和部分“土人”、“生苗”等。时播州境内又存有诸多大小土目,除原播州宣慰同知罗氏外,还有与杨氏先祖同时入播者八姓1 “八姓”是令狐、成、赵、犹、娄、梁、韦、谢八姓,相传唐时与杨保一族同时入播。详见谭其骧《播州杨保考》,载《贵族民族学院学报》,1982年,第2页。,外加各里之土豪势力。他们作为当地豪强,不但掌握有大量土地、人口,还拥有一定规模的私人武装。战后播境内诸豪强虽献土归顺,但仍握有一定权力,对流官政权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如改流之初的“仁怀设县风波”2 参见拙文《从“改土”到“归流”:明清之际赤水河中下游地区的社会动乱与变革》,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年,第28-29页。,即为土城里袁氏豪强的阻挠而被迫将仁怀县城设于县边境的四塞之地。见右图所示仁怀县治的位置。

对原播境内的土目豪强,明王朝依其功绩授以他们官职和土地,并将其族众安置于新设威远卫辖下,以便加强掌控和利用。时“播州平后建设屯卫,以土官舍军功及献土一事,分别改授职级,填补新卫”3 《明实录·神宗实录》卷486,(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年,第9153页。。威远卫的设置,既可以安置当地土民、土目,又能起到保境护民之效,在播州改流后起到了良好的过渡作用。龚荫先生认为:“在西南边疆地区和中南山岳地带,少数民族土兵的作用主要是保境、轮戍、征讨三个方面。”4 龚荫:《中国土司制度史》(上编),四川人民出版社,2012年7月,第154页。明廷设威远卫安置播境原土目,确实体现出了此方面的作用。

例4(2013湖北卷·文16)我国古代数学名著《数书九章》中有“天池盆测雨”题:在下雨时,用一个圆台形的天池盆接雨水.天池盆盆口直径为二尺八寸,盆底直径为一尺二寸,盆深一尺八寸.若盆中积水深九寸,则平地降雨量是 寸.注:① 平地降雨量等于盆中积水体积除以盆口面积;②一尺等于十寸.

清代勘定西南后,边疆官员空缺严重,为此康、雍二帝多次命令吏部选派官员赴边地就职,“凡候选人员内有愿往效者,递呈之后,令彼掣签”1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康熙四十五年丙戌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82页。 据(清)道光《遵义府志》卷十四《赋税二》所载“自康熙二年至二十一年清丈,土著开垦新旧上中下田地共五千六百三十五顷三十四亩七分八厘四毫八丝。”,而“自康熙二十二年至乾隆四年,原额全熟上中下田地九十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八亩九分一丝七忽八微一尘”。两者相较,相差近三十五万亩。。雍正帝则令“如有戢盗安民,刑清政简之能员,该抚量才题请,何待三年五载,亦不须大计甄别之岁,随时举荐,以示鼓励”。2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雍正二年甲辰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82页。相比于明代,清廷选派了更多流官前往西南边疆任职,渐渐在地方府县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善的流官体系,大大提高了行政效率。

1)基于智能手机的师星学堂平台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生课堂的参与度和课下的自主学习。如在学生访问次数上(图1),除了两次课上,学生积极参与课堂活动,访问次数多外,在课下的访问次数也相对较多;从学生上课活动量(图2)和课程任务完成情况(图3)的统计结果可以看出,一些学生能够积极参与课堂活动,也能够在课下及时查看课程学习资料、查看通知、完成学习任务等。

播州的改流看似非常成功,但却暗藏有隐患,此即是播州与水西、永宁的边地争议问题。土地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最货真价实的“战利品”,谁都不愿割让半寸。对此李化龙主张:“儒溪、沙溪、水烟、天旺,皆播州五十四里之数,见有《黄册》可考。缉麻山、李博垭、仁怀、石宝、瓮平等处,亦皆播州世业,只缘先年杨氏中衰时,曾为永宁、水西侵占,后应龙当事,治兵相攻,恢复故业。……应行播州该道会同邻近道分,清查一切相邻地方,如原系播州者归之播州,原系永宁、水西者归之奢、安二氏,刻石立碑,永为遵守。”1 (明)李化龙《平播全书》(点校本)之《播州善后事宜疏》,大众文艺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97页。随后,明廷很快通过了李化龙的方案,旋即令兵部复奏:“一正疆域,播州左连水西,右通永宁,地址虽若犬牙,彼此原有疆界,但夷性犬羊,互相雄长,侵克无常,既改土为流,当清查疆域,永杜争端,原系播州者归我版图,原系永宁、水西者归之奢、安二氏,勒碑立界,永为遵守。”2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万591,万历二十九年四月乙酉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017页。明廷为永杜争端,希望彻底解决三者之间的边界纠纷问题,自然合情合理,但若没有相互之间的让步,其争议土地很难勘定。明廷在土地争议问题上的强硬姿态虽然有理有据,并坚持“原系播者归我版图,原系永宁、水西者归之奢、安二氏”,其失误在于低估了事态的复杂性:第一,杨、奢、安三土司临界土地之争历来已久,三方互相争雄,难有常势,《黄册》虽可作为参考,但其主要反映的是明初的政区格局,对于二百年后的土司边界划分欠缺说服力;第二,平播之役期间,“当贵州危于垒卵之时,无兵无饷,不得不倚藉疆臣,抚按曾与之盟,许其擒酋裂地”3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万651,万历三十二年五月壬子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042页。。平播后各路军士论功行赏,而奢、安二土司却没能如愿收回争议土地,这为后来奢、安二土司的反叛埋下了“祸根”。

总体来讲,明廷对播州地区实施的改流计划几无瑕疵,甚至堪称完美,然而随着明王朝国力的急剧衰败,该方案并未顺利演绎下去,而是产生了许多波折。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播州政区调整示意图

二、播州改流后的冲突与动乱

此次政区调整,对于贵州来讲,播州虽未全部划归该省,但能够分得平越府之地实受益最大。首先,平越府之地临近黔省城贵阳,加强了对政治中心的拱卫;其次,遵义府辖地是杨应龙腹地,受战争摧残极为严重,且土目众多难以管理,贵州积贫积弱难以承担起遵义改流的任务;再者,永宁、水西两大土司觊觎播州土地日久,将遵义府地留于四川管辖,便于两省分而治之。

在遵义府辖境内同时作出调整变动的还有正安州和绥阳县,时雍正十年(1732)户部议复:

1.战争洗劫下改流成果的得失

在这里.我们将同时采用这两种方法.即用待定系数法确定基向量间的外积.再利用外积的线性性质求一般向量的外积.

奢安叛乱后,遵义府城曾多次被其攻陷,之后府城虽又先后为明军克复,但“既复之后,城郭郊野,荡然一空”5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68,天启五年五月乙亥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256页。,其军田民地废弛令改流成果付之一炬。此外,遵义府西陲之地与永宁奢氏辖地隔河相邻,战乱发生后,亦成为奢军攻占的目标。史载:“泸、合、仁怀、纳谿、隆昌皆贼豕突之冲,而傍省诸县又贼蠭扰之地。”6 (明)朱燮元撰,刘一鸣、雷鸿鸣等点校,《少师朱襄毅公督蜀疏草》之卷一《失陷州县功罪疏》,中国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21页。

她不仅在农科校打响,在乡政府内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何副书记在她面前很庄重,而且不再松松垮垮,各站也不在上班时间打扑克了。因为她非要何副书记定几条《规章制度》《惩罚条例》不可。奇怪的是,何副书记对她言听计从,马上照办。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李文和几个放荡惯了的人对她心怀不满,背后说她坏话时,何副书记却听之任之,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需要指出的是,在奢安之乱平定后,又接连有大西政权、永历政权、清政权、吴三桂大周政权等相继染指西南,致使播州辖境战乱不止。尽管如此,这并不代表播州改流成果的终结,许多居民为避战乱而隐匿于深山,这在某种意义上又促进了山地资源的开发。明末起义军张献忠部曾在四川建立大西政权,全蜀大部地区被其控制,但唯有遵义府境未被占领。时“流寇入川,屠戮生民殆尽,惟遵义远在荒徼,幸免毒手,附近之人以为乐土。惊魂丧魄者络绎不绝,蜂屯蚁聚于斯,而遵义藉有起色。”1 (清)道光《遵义府志》卷四十三之胡从明《祀袭壮义勒序》,成文出版社影印,1968年12月,第1018页。按:查“遵义府志”,该引文乃出自同巻张为政之“遵郡纪事序”。这使遵义一度成为战时的“避难所”而吸收了大量外地难民,此为清初播地的复兴积聚了力量。

总之,明清之际,西南虽战事不休,但播州故地之改流并未破产。战乱与冲突虽延缓了播州改流的进程,但也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山地资源的开发,这就为清代遵义地区的进一步改流创造了条件。

在此之前,黔抚王三善率兵讨水西,最后兵败身死,5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59,天启五年四月戊戌条载:“王三善兵败于鸭池,自刎不死,拥众执之,不屈遇害。”其原因即在于战略失误。时人毛羽健言:“贼巢在大方,黔其前门,蜀、遵、永其后户。由黔进兵,必渡陆广奇险,七昼夜抵大方,一夫当关,千人自废,王三善、蔡复一所以屡败也。遵义距大方三日程,而毕节止百余里平衍,从此进兵,何患不克?”6 (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卷二五八,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4年9月,第2756页。遵义之重要,还在于“夫扼遵义以断水蔺之交,必不可易之著也。”7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68,天启五年五月乙亥条,第1256页。朱燮元在战争初期即指出:“蜀之救黔必须由遵义,盖遵义距平越不过三站,实水之左肘,蔺之后户,即断其交通之路,又阻其冲出之念。”8 (明)朱燮元撰,刘一鸣、雷鸿鸣等点校,《少师朱襄毅公督蜀疏草》之卷三《报总督移镇辰沅疏》,中国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82页。由此可看出,遵义作为战略核心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将遵义与贵州“绑定”在一起,才能把握战局的主动并化劣势为优势。

平播后明廷将播地一分为二,留遵义府四县一州之地隶蜀,分平越府三县一州之地隶黔。以此折中之法调整播州版图对贵州最为有利,前文已有论述。然而随着时局的发展,遵义府的尴尬处境逐渐表现出来,这在“奢安之乱”期间表现得尤为明显。天启五年(1625),战争处于相持阶段,无论是明军还是奢、安方面,都因长期争斗而筋疲力竭。对此兵科给事中陈维新指出:“自王伦叛逆,遵义破残,奢日纠五姓之民以翼逆彦,万一乘残猝据,西南半壁可奈何?合无如按臣温皋谟所议,遵义距蜀窎远难及,割付贵州以一事权,此急著也。”2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53,天启五年三月丁丑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248页。之后,兵部复议黔省节制事权,称“朱燮元宜移驻遵义,节制四省。”3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57,天启五年四月辛巳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250页。随即明廷“赐川、湖、云、贵、广西总督朱燮元敕书,仍颁尚方剑,自大将以下不用命者以赐剑从事。”4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259,天启五年四月戊戌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251页。通过此次权力重置,确定了遵义作为军事战略中心的地位,而将令一统也解决了战时指挥不灵的问题,明廷通过此次战略调整使得战局优势即刻得以扭转。

2.遵义府归隶问题的重新认识

反观于川省而言,遵义划入蜀地则多有不便。其一,遵义府近黔而远蜀,划归川省难以直接管控。其二,“遵义咽喉之地,黔督节制所不能及,是川黔分而水蔺合也。”9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162,天启三年七月甲午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193页。其三,遵义府辖地自平播改流以来耗银费饷,蜀地官员多有怨言。贵州境内山多地少且仲苗遍布,此为黔省积贫积弱之根本原因,而遵义府相比于黔地其他各府县,实为富庶之地,是黔省求之而不得也。简而言之,遵义对于黔省是“聚宝盆”,对于川省则是“累赘”。以此来看,将遵义府划归黔省是大势所趋。然而由于明王朝的迅速崩溃,这项历史任务就落到了清廷的肩上。

三、清代播州地区的革新与政区调整

入清以后,西南战乱逐渐平息,政局亦渐明朗,播州故地改流之新貌更加明显,在此基础上清廷又对西南地区作出了较大的改革。而单就遵义府来讲,此实为明代播州改流之后续。清廷自顺治末年占据遵义之后,实施了诸多变革,主要是实行了急选调、开言路、正疆界、筑城池、招流民、修武备等举措。

右图中遵义府、遵义县、威远卫属同城,相当于三个不同的政治中心。关于播州辖地的归隶问题,川黔两省历来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平播之前,播州宣慰司隶四川都指挥使司,由重庆府负责监管。平播后播州一分为二,设遵义、平越二府,并置二州、七县,分隶川、黔两省。此堪称川黔政区的首次大调整。

清前期政治清明,许多下级官吏敢于直言劝谏,将各地之实情一一呈报上级。如,雍正时期云贵总督鄂尔泰体察民情熟知西南边事,这与下级官员的据实奏报不无关系。鄂尔泰为雍正帝心腹重臣,他的许多想法和提议都得到了雍正帝的支持。鄂尔泰主政西南时期,贵州疆域迎来第二次大调整,这其中就包括对遵义府辖地归隶问题的重大调整。雍正六年(1728)“改四川遵义、桐梓、绥阳、仁怀四县,正安一州及遵义协官兵,俱隶贵州管辖,从云贵总督鄂尔泰请也”3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雍正六年戊申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59-260页。。遵义府辖地归属一案,川黔两省历来争执不下,鄂尔泰大权在握且熟知黔事,遂能成为一锤定音之人。

CTn T即一类血清标识物,其评测心肌细胞受损后的特异特性与灵敏程度都较优,这一指标运用到评测心力衰竭与左室射血分数之中尤为精准,还可以全方位凸显出心功能衰竭患者的预后[4]。心肌细胞只要产生了缺血性或是非缺血性地死亡,心肌细胞的构造被损坏,其中产生的各类心肌活性标识物酶就会进至血液之中,而其中就产生了CTn T。所以,心肌细胞受损引起的CTn T上升机理尤为清楚。此次研究结果指出了,借助CTn T辅以监测后,患者的敏感特性与特异特性都大过CK-MB,且全方位凸显出了患者的预后。这类研究成果在我国已经被有关专家所证实。

除此之外,遵义府辖地内部亦发生了重大变革,这在一定程度上离不开鄂尔泰对贵州的经营和治理。“雍正八年(1730)移贵州遵义府粮捕通判驻仁怀县旧城,其仁怀县署改驻生界地方,拨把总一员、兵五十名驻防,从云贵总督鄂尔泰请也。”4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雍正八年庚戌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61页。此次调整意义尤为重大,因为其解决了仁怀县近百年来县治选址不当的难题,是明代播州改土归流的深入和完善。

面对奢兵的大肆攻掠,各地军民难以组织有效抵抗,一遇战警,便四散逃溃,以致“逆贼拥众势同席卷,而城中空无一人”7 (明)朱燮元撰,刘一鸣、雷鸿鸣等点校,《少师朱襄毅公督蜀疏草》之卷一《失陷州县功罪疏》,中国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21页。。播地本有诸多土豪武装可与奢军相抗,但其受改流之风影响,其民渐去蛮气,军队战斗力亦大不如前。另外,遵义府因长期财政紧张,导致兵备短缺战力不足。时“蜀自遵义郡县以来,不以得土为利,反以养兵为累,故谈及改流,辄多蹙额。”8 《明实录·贵州资料辑录》(下册),启195,天启四年二月丙午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第1218页。平播后虽在遵义府辖下设一威远卫,但其主要目的是安置土民和地方守御,其战力逐渐弱化。奢、安叛乱期间,威远卫辖下原土目势力,无论是降或战,其实力均遭受严重削弱,这又在某种程度上间接地促进了播州地区的改流。

2) 泥浆在爬坡管内产生二次流,在爬坡管的弯头1和弯头2内泥浆受方向相反的离心力作用,在两弯头的出口处二次流涡流方向相反。管道内泥浆的流动形态受到二次流的影响,颗粒体积分数分布变化规律与二次流涡流流向一致,其中在涡核处此变化趋势尤为明显。

奢安之乱自天启元年(1621)爆发一直持续到崇祯三年(1630)才完全平息,此可谓对西南地区的一次大洗劫。原播州之地在经过近20年的休养生息后又遭劫难,致使改流成果遭到中断。战乱期间,遵义全境几尽入奢、安之手,遵义府城亦三次遭到奢、安大军的洗劫。4 见《明史》卷二四九《朱燮元传》,第一次“先是国祯陷遵义,贵州巡抚李枟已遣兵复之。”第二次“再陷遵义,杀推官冯凤雏。”第三次“邦彦遣二军窥遵义、永宁,燮元败走之。”关于奢安之乱期间播州地区受到的影响可从以下两方面来评价。

图4所示为水厂A和B的水处理工艺流程中HHCB、AHTN、MK等3种合成麝香浓度及浓度总量的变化过程。在水厂A和B的整个工艺流程中,HHCB的浓度相对较高。在源头水中,HHCB质量浓度达到63.65 ng·L-1,而AHTN、MK的质量浓度分别为30.04、26.05 ng·L-1,HHCB质量浓度约为AHTN、MK的2倍,约占合成麝香总浓度的50%。在后续水处理过程中,3种合成麝香浓度均有所降低,而MK在混凝沉淀后均未被检出。由此可知,常规水处理工艺对合成麝香具有一定的去除作用。

“云贵广西总督今升大学士鄂尔泰疏言:‘黔省遵义府属之正安州,现在州治地僻人稀,并无城郭,其土坪旧治,地势宽阔,编民亦众,请将正安治移驻土坪。又,绥阳县旺草里离县遥远,接壤土坪,请将旺草里改归正安州管辖。’俱应如所请。”从之。5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雍正十二年甲寅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61页。

如果说仁怀县治在明清之际是屡议不迁,那么正安州州治则是迁徙无常,这也与战乱有关。平播改流后,正安州治原设在潏水园,万历四十八年(1620)因土寇攻掠而迁到三江里务本堂,南明永历时期又迁至古凤山麓,清康熙十二年(1673)又迁到德溪里之土坪,三年后(1676)又为避兵乱而复迁至古凤山麓。“雍正八年知州张元钰详请建城土坪,后查土坪水泉不继,止。乾隆三年知州娄启高详请即建在古凤。”6 (清)道光《遵义府志》卷六《城池》,(台北)成文出版社,1968年12月,第147页。自此,正安州治落定于古凤山,此后再无变动。由此看来,正安州迁治一事并未真正成功,而旺草里改归正安州管辖一议也未能达成。以正安州为例,自明万历二十九年改流以来流官统治力量薄弱,对全州难以形成有效之管理,此亦是播州改流之缩影。入清以后社会逐渐安定,土目势力渐趋瓦解,正安、仁怀等州县政治中心渐趋稳定,播州改流之路才真正落幕。

地方流官政权的稳定与有效管理是实施王朝统治的基础,随着时局的逐渐稳定,遵义各州县采取招抚流亡、鼓励开垦等措施恢复社会生产。同时,得益于黔北良好的自然条件与安定的社会环境,至乾隆时期遵义府的人口数量得以显著提升,7 据(清)道光《遵义府志》卷十二《户口》所载,乾隆二十三年(1758),遵义府人口为“户四万四千七百二十七,男女大小口二十一万八千一百七十六”,而据(明)李化龙《平播全书》所载,其“生擒播酋贼众一千一百二十四名,斩级二万二千六百八十七颗,俘获贼属五千五百三十九名口,招降播民一十二万六千二百一十一名口。”实乾隆年间遵义一府人口数量比当时播州全境人口多五万余口。其赋税收入占到黔省三分之一,其田地面积较康熙前期增加了近三十五万亩,1 《清实录·贵州资料辑要》(上册),康熙四十五年丙戌条,贵州人民出版社,1964年11月,第282页。 据(清)道光《遵义府志》卷十四《赋税二》所载“自康熙二年至二十一年清丈,土著开垦新旧上中下田地共五千六百三十五顷三十四亩七分八厘四毫八丝。”,而“自康熙二十二年至乾隆四年,原额全熟上中下田地九十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八亩九分一丝七忽八微一尘”。两者相较,相差近三十五万亩。实现了经济的繁荣和社会的进步。如果说政治上的改流是王朝加强边疆统治的手段,那么改流所带来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变化则是改流成果的具体体现。

四、结论

历史发展有其偶然因素亦有其必然因素,播州为西南咽喉,地理位置尤其重要,播平则西南平,播安则西南安,以播州的改流促进了中央王朝对西南边疆的统治和地区开发的速率,此为播州改流的最大意义。其具体表现主要有四个方面:

第一,从全局来看,播州的改流是中央王朝势力入主西南边疆的前奏,因为它彻底瓦解了播州、永宁、水西三大土司的统治,为后来清代在西南地区的全面改流创造了条件。

五村遗址刚被发现时,学者称之为大汶口文化的五村类型。以后,随着傅家遗址的发现,考古界又统称之为“傅家类型”。因为傅家遗址是目前所发现的鲁北地区最大的大汶口文化时期的遗址,具有地域文化上的独特性。

第二,播州改土归流虽历经明、清两代,但实为明代改流政策之具体演绎,代表了明代改流政策的最高水平。明代在贵州地区的历次改流由表及里逐渐深入,明廷在积累改流经验的同时亦加强了对土目势力的控制和利用,这与后来清代在西南地区的全面改流有所不同。

第三,明、清之际西南边疆战乱不断,既有土司间的争斗,又有土司、割据政权与王朝间的政治博弈,归根到底都是为缓解内部危机而向外寻求发展空间。这些战争看似是改流的“插曲”,实质上是王朝开拓疆土所必须面临的挑战。

第四,清代对原播州地区既有进一步改流又有新的革新调整,体现出了更为成熟的治理手段,这有赖于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明清之际,播州地区既有动乱又有变革,其最终结果是促进了西南边疆的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

 
张洪滨
《贵州文史丛刊》 2018年第02期
《贵州文史丛刊》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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