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语交际效果看，语言的重复包括有意识重复和无意识重复，前者是说话者故意为之的一种语用技巧或修辞手段，如“他非常非常高兴”；后者则是说话者主观上可能并没有意识到或者没办法控制的一种习惯性话语行为，如“他非常高兴高兴”。无意识重复是口语表述中的累赘成分，没有任何语用价值，我们称之为冗余性重复。冗余性重复主要出现在口语中，尤其在老年人口语中表现比较明显。下边是一位80岁的老人对自己女儿出国读博士这个经历的描述，就出现了大量的冗余性重复现象。

她就说这样吧，爸爸，我我我准备出去啦，我说现在主要是你自己决定啦，是吧，你你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嘛，噶就考考考考出国留学，考出国留学就取取录取在那个那个美国那个佛罗里达州，佛罗里达州的首府叫做迈阿密，有一个迈阿密大学，噶就噶就在那个学校在那个学校读博士，读博士读读了，开头开头开头讲不太习惯，学校要求她先预读一年，预读一年以后，再第二，再第二年再正式攻读攻读博士，博士毕业以后，噶就留留在那个迈阿密呀。(80岁，男性)

上边这段话只有短短152个字，却出现了14处冗余性重复现象，致使语言显得臃肿松散，很不流畅。这14处冗余性重复包括11处句子之内的词语重复，另外还包括三种冗余性重复的情况：一是“考出国留学，考出国留学”，这属于句际之间的冗余性重复；二是“取取录取”，这属于词内成分的冗余性重复[2]；三是“那个那个”，这属于填塞性话语成分[3]。这三种情况我们另有专文论述，本文只讨论句子之内的词语重复现象。

我们以设定话题进行面对面访谈的形式调查了江西师范大学65岁至90岁共75位 退休教师，获得40余万字的口语语料[4]，以此为基础探究老年人口语中冗余性词语重复的诸多特征。

一、冗余性词语重复的界定

冗余性词语重复指口语中非语用性的词语重复现象，这些重复并不是说话人故意为之的言语策略，而往往是一种无意识甚至是不能自控的言语行为，这些重复不仅没有任何语用价值，相反徒使话语结构变得臃肿，它们是语言中的累赘成分。如[5]：

(1)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从来没有想到有另外一个人一起生活，根本就没没有没有这个想法。(89岁，男性)

根据JTGF40-2004的规定，用Superpave方法设计出的沥青混合料应采用马歇尔试验方法检验，其最佳沥青用量的马歇尔体积性质应满足图纸设计要求。

(2)要选什么菜什么东西，脑子要考虑考虑，是吧？要考虑，一下子，不容易得老年痴呆，老年痴呆，一回来啊，还要弄，考虑怎么弄。(85岁，男性)

(3)我负责一个那个女的什么突击队的，这，队长咯，是吧，队长是这个那个时候上上工啊这些，都是要要要要要要陪得去上哦，是吧。(85岁，女性)

(4)我们我们我们，你看都不知道演了多少戏。我们我们那个我们师大不是有有学生艺术团知道不咯？(82岁，女性)

上述例句中的画线部分“没有没有”“老年痴呆老年痴呆”“要要要要要”“我们我们我们”“有有”都是冗余性重复，这些重复成分不仅没有任何特定的表达效果，相反影响了话语的流畅性。

由此可见，严格意义的冗余性重复成分位置统计应该尽力避免把主谓结构纳入考察范围。在235个重复成分出现在其上位结构后部的例子中，主谓结构共有129个，非主谓结构只有106个，如果排除主谓结构的例子，那么确定无疑的冗余性重复的总例句是1504个，其中在上位短语中属于后部重复的例子只有106个，只占7%。也就是说，前部重复高达93%，至此我们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冗余性词语重复表现出明显的左边界重复的倾向性规律。

二、冗余性重复词语的性质分析

从冗余性重复成分本身的性质来看，主要包括词、短语和非自足结构三种类型。如：

(20)你要出个祸，碰到了你的话，你的安那个安全，你身边的孩子他们都都都要受的呃，当然人家也也也也也也有啊。(83岁，男性)

(6)那么第二个儿子第二个儿子，是在，新华书店一个门市部当经理。(81岁，男性)

(7)就是说那个没给一个没给一个老人家让座位，然后他就那个老人家就打了打了人家。(87岁，女性)

以长石和石英为主的矿床主要为稀有金属矿床，其类型有花岗岩型、伟晶岩型、细晶岩型、碱性岩型、长石岩型和风化壳型矿床，其经过选别后所排出的尾矿中Na2O+K2O可达4%～9%。如钾长石石英脉钼矿：凡台沟钼矿、纸房钼矿等[9]；斑岩型钼矿：吉林大黑山钼矿、河南南泥湾-三道庄钼钨矿[10]；钠长石-石英脉金矿：湘西合仁坪金矿[11]等。

上述例(5)是词“她”“杭州”的重复，例(6)是短语“第二个儿子”的重复，(7)是非自足性语法结构的重复，“没给一个”是非自足性语法结构，这个结构的两个组成部分不是直接组合的，其直接组成成分应该是“没给”和“一个老人”。

这三种冗余性重复出现的概率并不一样，词的重复占绝大多数，非自足结构重复数量较少，短语重复介于二者之间。我们分析统计了80岁以上共19位老人近20万字的口语语料，共得到1633例冗余性重复现象。其中词的重复有1198次，占比73%；短语的重复有387次，占比24%；非自足结构的重复有48次，只占比3%。

1.词的冗余性重复

从语料分析来看，冗余性重复涉及绝大多数词类，但各类词出现的概率不一样，其中以动词、副词、代词、名词为主，另外介词、形容词、连词、数词、结构助词也有冗余性重复现象。

例如：在进行电解饱和食盐水的化学实验教学时，教师采用实物投影的技术可以放大传统实验中阴阳两极产生的气泡现象以及阳极产生的黄绿色气体.让学生可以清晰牢固的记清阳极和阴极分别出现了什么样的生成物.教师还可以在教学钠的性质时，把切割钠的实验现象放大并投影到课堂上，学生可以观察到切割出的钠从银白色迅速变为暗灰色的实验现象.这样的教学过程让学生能够更加直观的了解电解饱和食盐水实验的本质，提高学生将教师讲授知识转换自身知识的转换率.

第一，动词的冗余性重复。

动词是说话中出现概率比较高的一类词，其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概率也很高，在我们分析的1633例冗余性词语重复现象中，动词重复的有402词次，占比25%。动词冗余性重复的情况既包括单音节动词的重复，如“你就到到到中文系去”“坐坐坐坐那边”“撞撞撞死人”；也包括双音节动词的重复，如“把我分到分到河北”“补贴补贴给儿媳妇”；有时动词重复还带上一些后附的成分，如“向东延伸到延伸到瑶湖”“工作了工作了两年”。

谁都知道巴比伦人热衷于逻辑甚至对称。吉利的号码用了钱币支付，不吉利的号码用监狱里的日日夜夜折合，这种现象不合情理。某些道德家认为拥有钱币不一定表示幸福，另一些幸运的形式也许更为直接。

1.3 脊柱椎体骨折评价 研究对象行低剂量胸部CT检查，CT侧位定位像的扫描范围为T4椎体上缘至L4椎体下缘。将图像传输到PACS诊断工作站，由2名高年资放射科医师分别进行双盲法阅片；评估意见不一致时，由2名医师共同评估，取得一致性意见。在CT侧位定位像上，采用Genant半定量法[2]对T4～L4椎体进行骨折评价。根据塌陷椎体的压缩程度(与相邻正常椎体的高度相比)，将骨折分为1级(压缩20%～25%)、2级(压缩26%～40%)、3级(压缩大于40%)；正常为0级。

乌托邦文学与“作为人类美好生活理念与情感的政治相关联”（刘锋杰等 2013：620），但是“当将政治关于美好生活的想象落实为制度，将制度分化为权力，将权力用于统治，并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时，政治恐怕就与文学的想象发生冲突了”（同上：618）。“反乌托邦”文学正是着眼于展现政治现实与文学想象的冲突，对社会政治进行揭露、讽刺和批判。从这个意义上看，充满科幻色彩的“盎散克”的故事实则乃是一部社会寓言，是格雷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和风险的预测，以及对美好社会的渴望。

第二，副词的冗余性重复。

副词在老年人口语中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概率也非常高，在1633例冗余性重复中共有副词重复278词次，占比17%。重复的副词几乎涉及副词的各个次类，其中程度副词、时间频率副词、肯定否定副词、范围副词发生冗余性重复最常见。例如，“遵守这个交通规则啊很很很有必要”“好好好大年纪才去读读书啊”“特别特别是对这个素质要从小抓起”“比较比较高”，是程度副词“很”“好”“特别”“比较”的冗余性重复；“才才才才才这个这个有有红灯”“还还早的时候”“也也也紧跟中央”“我们都是等一等，再再过马路”“这个学校又又太小了”，是时间频率副词“才”“还”“也”“再”“又”的冗余性重复；“的确的确这个这个下面好一些”“不不晓得几高兴”“为什么没有没有抓他呢”，是肯定否定副词“的确”“不”“没有”的冗余性重复；“他们都都都搞他们自己的事业去了”“在这里呢，只只拿到五千多块钱”“总的总的来看”，是范围副词“都”“只”“总”的冗余性重复。

第三，代词的冗余性重复。

代词在老年人口语中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概率也算比较多，在1633例冗余性重复中共有代词重复254词次，占比16%。代词冗余性重复以人称代词为主，我们语料中三类人称都出现了冗余性重复的情况，单数和复数都有，如“我我三个孩子”“你你你那个是老家”“他他跟我讲”“我们我们搞得很红火”“你们你们没有时间去接触这些东西”“他们他们在上海嘛都是”。疑问代词和指示代词也都有冗余性重复，如“不晓得怎么怎么对付”“没什么什么什么习惯”“国家贷贷百分之多少多少反正”“为什么为什么入党这么晚”“这里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这种这种情况也也不好”“就就就这这这脾气各方面讲”。

第四，名词的冗余性重复。

名词在老年人口语中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概率也不算少，在1633例冗余性重复中共有名词重复140词次，占比9%。既有表示人和事物名称的普通名词，如“女孩女孩没让座”“到了学校学校的时候”“对荣誉荣誉这方面”“平时的生活生活还比较好”“有什么理由理由呢”；也有表示机构或单位的专有名词，如“她原来在北京北京交大”“宜春宜春宜春农专的校长”“他是民盟民盟的副主委”“地区地区不让走”；还有时间名词，如“每天每天跳两个小时”“开头开头开头讲不太习惯”“我是五八年五八年北师大毕业的”“军事政权以后以后”。

第五，介词、形容词、连词、数词、结构助词的冗余性重复。

除了动词、副词、代词、名词这四大重复频率较高的词类之外，介词、形容词、连词、数词也有少量冗余性重复的现象，甚至连结构助词“的”也有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情况。这几类词重复的数量不是太多，总共只有46例，占1633例的3%。介词的重复，如“跟跟这个山西比”“在在在江西工作”“我连连这个大小这个大便我都是有规律”；形容词的重复，如“容易容易出车祸”“听不太清楚清楚”“江西也封闭封闭”“旧旧旧学校”“比较落后落后一些”；连词的重复，如“因为因为我不太外出”“但是但是他们不在不在江西”“所以所以宜春大学是我记忆的一个重点”“如果如果全国讲起来”；数词的重复，如“一千一千多册”“八十八十岁”“五五万多”“一一一条泥巴马路”“有七七兄弟姐妹”；结构助词“的”重复，如“我一生的的情况了差不多耽误了20年”“撇开头看别的的装装自己看不见”“我是注意分析的的”“我化学系毕业的的”。

2.短语的冗余性重复

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在老年人口语中数量并不少见，占所有语例的24%。一些常见的短语类型都出现了冗余性重复的情况，其中尤以偏正短语最多，其次是动宾短语，主谓短语、动补短语、介宾短语、数量短语、联合短语、同位短语等也都出现了冗余性重复的例证。

第一，偏正短语的冗余性重复。

偏正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在所有短语重复中占比最高，共发现175次，占所有冗余性重复的11%，既有定中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如“还有六部他的书六部他的书”“三个省市三个省市啊图工委”“江西省干部医疗保健证干部医疗保健证”“热的时候热的时候很热”；也有状中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如“我非常反感的非常反感的”“她在图书馆工作在图书馆工作”“我不太出去不太出去”“我当时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动宾短语冗余性重复也比较多，共77例，占所有冗余性重复的5%，如“广播说要打倒什么打倒什么”“主要做家务事了做家务事了”“我生过好多病生过好多病”。主谓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共找到45例，将近3%，如“还是还是要他当他当他当这个校长”“你自豪你自豪什么”。

第二，动宾短语和主谓短语的冗余性重复。

a.我好我好伤心那；他又他又起来；我也我也不真愁；谁不谁不热爱；我还我还打了工；这个马路边上都这个路边上都停满了车。

动补短语的冗余性重复不是太多，总共18例，占1%，如“女儿住得比较远住得比较远”“日本鬼子搞得惨搞得惨”“这个已经开发尽了开发尽了”。介宾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共17例，占1%，如“在北京在北京工作”“日本鬼子对我们的对我们占的时候”“在华东交大在华东交大做老师”“跟他们跟着他们学一点”。其他还有诸如数量短语、联合短语、同位短语的冗余性重复，合计55例，超过3%，如“一个一个一个好大的一个风景”“一本一本书啊”“工资调来调去调来调去”“在学校建设当中呢添砖加瓦添砖加瓦”“他本人他本人有三个小孩”“我自己我自己对于对于闯红灯我就说应该遵守交通规则”。

炽热的爱国爱民感情激发出无穷的创造力。赣东北苏区表现出“惊人的创造力量”。如同方志敏所说的：“想出许多有效的新方法来解决困难。如解决被敌人严密封锁的经济问题……还解决其他许多重大问题，都不是照抄前例的，而是用前所未有特创的新方法去解决的！”(《我从事革命斗争略述》)[1](P85-86)正因为如此，赣东北和闽浙赣苏区到处呈现“活跃跃”的创造：创造了勤勤恳恳为着苏维埃事业的赣东北党；创造了以“农民革命团”为组织形态的武装力量和红色政权；创造了作风过硬的红十军以及一整套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原则；创造了富有成效的土地革命的方式策略以及经济文化建设成就。

3.非自足结构的冗余性重复

语法结构根据加上句末语气语调能否构成一个自足完整的小句，一般可以分成自足结构和非自足结构。自足结构加上句末语气语调常可单独成句，如“唱歌跳舞”“在田径场”等；非自足结构即使加上句末语气语调一般也难以成为自足的小句，难以独自承担交际任务，如“我都”“我们以前”“一个和”等。很多非自足结构的两个成分一般不是直接组成成分，也就是说这两个成分没办法直接组合在一起。在说话过程中，说话人重复的一般都是一些自足性的结构，或者是某个词，或者是某个自足性的短语，但我们在老年人口语中也确实发现了少量非自足性结构重复的情况，当然数量不多，总共只有48例，仅占所有冗余性重复的3%。现列举数例如下：

第三，动补短语、介宾短语及其他短语的冗余性重复。

b.我在我在中山工作；一个在一个在上海复旦大学。

c.没给一个没给一个老人家让座；有一有一根针的；要一股要一股干劲；也是我也是我带的一个带的一个学生；跟一个跟一个跟一个城市里面的素质。

d.有的调到湖南调到湖南师大走了。

上例中画线部分重复的例子也许单独拿出来有些可能是自足结构，但在这个语境中却是非自足结构。这些非自足结构的表现形式种类很多，a类是“主语+副词”，在主谓结构中间的副词应该是先和后边的谓词组合，然后再和前面的主语组合，但这里说话人把主语和副词组合在一起并重复了；b类是“主语+介词”，在主谓结构中间如果出现了介宾短语，那么介词应该先和其后的宾语组合，再和谓词组合，最后再和主语组合，但此处主语和介词直接组合在一起重复；c类是“动词+数量词”，“数量名”的语法结合度很紧，一般都是作为一个整体与别的成分组合，但上例中的“数量”和“名”分开了，都是“数量”和前边的“动”组合并重复；d类是偏正短语的割裂，上例本应该是“湖南师大”整体作为“调到”的宾语，但说话人把“湖南师大”割裂开来，让“调到湖南”组合并重复了。很明显，上例中所有的重复成分都是非自足结构。

经响应面分析后，获得的最佳提取工艺为：液固比33.24、提取时间41.46min、提取温度为48.98℃，此条件下叶黄素得率为0.96mg/g。将工艺进行优化调整：液固比设定为33、提取时间为41min、提取温度为48℃。通过进行验证实验，最终获得到0.93mg/g的提取量，与响应面分析结果基本吻合，因此，该提取条件是可行的。

学生默读课文，思考课文介绍了几种新型玻璃，它们各有什么特点和作用。小组合作设计一个表格，把它们的特点和作用填在表格里。

三、冗余性词语重复的基本特征

1.重复成分的左边界倾向明显

第三，重复次数与重复概率成反比。

上边的分析显示，从位置来看，冗余性重复成分既可以出现在上位语法结构的前部，也可以出现在上位语法结构的后部。也就是说，既可以是上位语法结构的左边界重复，也可以是右边界重复。那么这个位置是不是很随意的呢？有没有一定的倾向性规律呢？为此我们对所搜集到的1633例冗余性词语重复进行位置统计，发现有1398例 重复成分出现在上位语法结构的前部，其比例达到了86%；而重复成分出现在上位结构后部的只有235例，只占24%。进一步对235例重复成分出现在上位结构后部的情况进行性质分析。首先可以把它们分成两类，主谓结构和非主谓结构，二者的性质有本质的差别，因为主谓结构很难判断是不是真正意义的后部冗余性重复现象。如：

选取2015年9月—2017年9月到我院接受治疗的168例偏瘫性肩关节周围炎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将其分为常规针灸治疗组和平衡针灸治疗组，每组各84例患者。常规针灸治疗组中，男50例、女34例，患者年龄为42～75岁，平均年龄为（66.53±9.87）岁。其中，左肩患病患者40例，右肩患病患者44例；平衡针灸治疗组中，男49例、女35例，患者年龄为40～73岁，平均年龄为（67.21±8.98）岁。其中，左肩患病患者39例，右肩患病患者45例。两组患者的性别、年龄、患病部位一般资料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8)他六个人硕士毕业以后一起读了博士，一起读博士。(80岁，男性)

(9)我大概大概从53年参加工作，53年参加工作，那个，在我们老家做小学教师。(83岁，男性)

(10)他那个思维方法，思维方法对处理各种事情有帮助。(80岁，男性)

(11)噶当时我一个人在北京，北京，很艰苦，但是我都坚持了。(83岁，男性)

(12)我耳朵耳不行，其实听听不太清楚，清楚，不过现在有个特点咧，人都还是在这个耳朵走。(85岁，男性)

上边例子中，例(8)和例(9)重复成分所构成的上位短语都是主谓短语，且重复成分都是在主谓短语的后部，其重复部分尽管形式上是主谓短语的谓语，但也可以理解成一个独立的小句，带有一定的强调意味，也就是说很难确定这些重复成分是否真正是没有任何表达价值的冗余性成分。而例(10)至(12)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冗余性重复所构成的上位短语分别是定中短语、动宾短语、动补短语，重复成分都处于其上位短语的后部，很明显这些例子中的重复成分都明显是冗余性成分，没有任何表达效果。

冗余不同于羡余，羡余现象往往在语义上看似多余，但在语用上却有独特的交际价值，或者为突出强调，或者为调节韵律，或者为增加明晰度，或者为传达情感态度，如“亲眼目睹、胜利凯旋”等，因此语言羡余不同于啰嗦累赘。而冗余是在语义和语用上都无任何交际价值的成分，是真正的多余成分，是话语中的累赘。潘先军(2010)提出，如果一个成分在语义和语用上都无意义，则不是“羡余”，而应称为“赘余”，“赘余”是一种语病[6]。曹凤霞(2011)提出冗余式羡余的概念，并下分为积极型和消极型，消极型主要指由于累赘、重复、句式杂糅而造成病句，这种冗余式羡余影响交际效果[7]。

2.重复结构的形式趋简特征

3.3.2 氧化 H2O2通过促进半胱氨酸(cysteine，Cys)124和Cys71残基形成二硫键氧化PTEN，通过改变构象使其丧失抑制PIP3和Akt磷酸化的作用，导致癌细胞过度增殖，最终引发癌症。硫醇化合物(如硫氧还蛋白)氧化PTEN的途径是可逆的，因此可通过PTEN与过氧化物酶1的相互作用防止Cys124和Cys71之间形成二硫键。

发生冗余性重复的结构在形式上可以是复杂形式，也可以是简单形式，但从出现频率上看以简单形式为主，重复结构的形式复杂度与其发生概率成反比关系，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词比短语更容易发生冗余性重复。

钱多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苍白的大手往空中划拉一下：换什么换？要有机会，换个老婆还差不多！鄙人才疏学浅，任务已经完成，你们接着讲，我洗耳恭听！

上文统计数据显示，在1633个冗余性词语重复的例子中，词的重复占73%，短语的重复占24%，非自足结构的重复只占3%，可见词的重复占绝对优势。从语言单位的形式复杂程度来说，一般词的形式比短语和非自足结构都要简单，在口语中大多数词都是单音节或双音节，而短语和非自足结构至少得有两个音节，更多的是多个音节。而且词是语言结构的备用单位，往往是作为整体存储在人的大脑中，需要时可以随时提取出来，不需要进行任何的语法组合，换句话说词是大脑词库中的一个最简单的语言单位，提取出来很快；自由短语和非自足结构都是临时组装起来的使用单位，大脑词库中一般不会存储这些单位，但可以根据需要随时组装起来使用，正因为他需要临时组装，所以是大脑词库中的一个相对复杂的单位，提取出来需要更多的时间。可见，最容易发生冗余性重复的往往是一些比较简单的语言形式。

第二，重复成分音节多少与重复概率成反比。

冗余性重复成分从音节长度来看，有单音节的，双音节的，三音节的，四音节的，甚至最长达到十个音节的情况。下边例句中重复成分的音节长度分别为五音节、六音节、七音节、十音节。

(13)有一个汽车是从这个八一广场开到这个，这个，谢家村，诶就是就是这样，就是这一段，就是这一段有车，就是我们这一路。(82岁，男性)

在实际问题中，团体可以是学校、医院、工厂、农庄等企事业单位，也可以是国家、北约、APEC等政治、军事、经济等组织.资源可以是活动空间或场所、交通工具、办公用具、通讯工具、医疗卫生健身娱乐以及生活用具等物品或准入票据(包括俱乐部的会员卡、影戏歌舞盛会的入场券、其他招待券通行证或门票)，也可以是各部门评优奖励或参与团体的会议、考察、旅游、宴会以及其他社交活动的限定名额(相当于席位问题的代表数).

(14)我来南昌的时候，来南昌的时候乱七八糟的，八一广场是一个臭水沟，哎哟，真是变化大。(83岁，男性)

(15)我们这个院子里面过去都那个那个下大雨涨了好多积水，呃，所以现在呢，也是一个难办的问题，一个难办的问题。(83岁，男性)

(16)实际上我父亲同过去的这个毛泽东，毛泽东是中宣部的代理副部长嘛，中宣部代理副部长嘛，国共合作。

从逻辑上说，重复成分的音节长度是无法预测的，尽管我们发现的最长的是十个音节，其实应该还可以更长，但总体来说，音节越长出现的概率就越低。我们对1633例冗余性重复成分的音节长度进行详细统计分析，发现重复成分音节多少与重复概率基本成反比关系。下边的示意图显示了其基本变化趋势：

 

从上边的对比图中可以看出，音节越多，重复的可能性越低；音节越少，重复的可能性就越大。也就是说，音节多少与重复的概率成反比关系，而很明显音节越少形式就越简单，可见形式越简单发生冗余性重复的概率就越高。

从结构上看，冗余性重复成分不管是词、短语还是非自足结构，都与另外一个语法结构组合成一个更大的结构，从而形成一个更高层级的上位短语，这些上位短语从性质上看也基本上囊括了偏正、动宾、主谓、动补等主要短语类型。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主谓短语的主语，如“我我是福建的”“这一点这一点要突出来”，也可以是主谓短语的谓语，如“我随时来往随时来往”“我当时搞翻译搞翻译”；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定中短语的定语，如“高一高一第一学期”“生产力的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也可以是定中短语的中心语，如“念大学的那几年那几年那几年”“卖掉了以后以后”；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状中短语的状语，如“慢慢慢慢发现”“刚才刚才我们讲”，也可以是状中短语的中心语，如“很深深”“跟他们一起吃吃”；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动宾短语的动语，如“挑选挑选了十大景点”“买买买私家车”，也可以是动宾短语的宾语，如“大概讲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一”“她在软银公司软银公司”；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动补短语的中心语，如“走走了一圈”“抓得抓得不紧”，也可以是动补短语的补语，如“听不太清楚清楚”“搞得很红火很红火”；冗余性重复成分可以是介宾短语的介词，如“跟跟我们打基础”“对对南昌的印象”，也可以是介宾短语的宾语，如“领导干部都在上面上面开校运会”。

冗余性词语重复的次数没有严格的限制，重复1次很常见，但也有重复多次的情况，下边例子分别重复了2次、3次、4次、5次。我们从语料中发现重复最多的是5次。如：

(17)以前的话就是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啊，就是就是就是，当时的话就是听党的，一切听党的需要分配。(83岁，女性)

(18)后来那个那个石家庄师范学院也发展比较快，所以，到了到了到了到了六几年就改为河北师范大学。(80岁，男性)

(19)他不愿意让座是吧，不愿意让座，你你你你你更不能以以以很不文明的行为来对付人家。(80岁，男性)

(5)她她是离休干部，她是杭州杭州一解放，就是四九年一九四九年五月三号解放，她那是八月份参加工作。(81岁，男性)

我们对1633个冗余性词语重复的例子进行重复次数统计，结果如下图所示：

 

上图的对比悬殊非常明显，重复1次占冗余性词语重复的绝大多数，重复的次数越多出现的概率越少，也就是说重复的次数与重复出现的概率成反比关系。很明显，重复的次数越少，其重复后的结构就越简单，这也体现了冗余性重复的结构趋简性特征。

上边的统计分析显示，形式越简单出现冗余性重复的概率就越高。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应该与冗余性重复的性质有关系。冗余性重复是一种无特定语用目的的无意识行为，是说话人不自觉带出来的一些语言赘余成分，很多情况下说话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重复现象的发生，自然是形式越简单越容易被带出来，因为如果形式过于复杂，说话人就很容易发现这些语言累赘现象，从而会有意识加以控制，这就会在数量上有所减少。这恰恰和语用性的重复有明显不同，语用性重复是为了表示强调或吸引注意等，往往在形式上会复杂化，这也符合语言形式的量和所承载的信息的量成正比的认知原则。如：

a.我去年12月去过海南岛。

b.我去年12月去过海南岛，确实去过海南岛。

c.我去年12月去过海南岛去过海南岛。

d.我去年12月去过海南岛海南岛。

e.我去年12月去过海南岛岛。

上述例句中，a是简单的表达；b在重复的“去过海南岛”前加了“确实”是表示强调，形式上也复杂化了，这是语用性的重复；如果去掉“确实”，甚至去掉句中的逗号，就是c，很可能就变成了冗余性重复了；而d、e更简单，很明显是冗余性重复，也更容易发生。

3.冗余性重复的高发句法成分：谓语、状语、主语

从句法成分来看，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各种句子成分都可能发生冗余性词语重复。如：

(21)我我我这个人喜欢观察。(69岁，男性)

(22)后来广播电台来配乐，配乐啊，它呢广播了多次。(81岁，男性)

(23)有一个外孙……现在在美国美国。(80岁，男性)

(24)这个这个菜啊每个每个人啊每个素菜是半斤。(80岁，男性)

(25)说实在的话，比较勤快，在家里什么事都会都会做。(80岁，女性)

(26)我耳朵耳不行，其实听听不太清楚清楚。(86岁，男性)

上边例句中的画线部分都是冗余性重复，涉及了主谓宾定状补六种句法成分，但从语料实况来看，谓语、状语、主语是最容易发生冗余性重复的句法成分。我们统计的1633例冗余性重复的情况，其中属于谓语冗余性重复的有561例，属于状语冗余性重复的有430例，属于主语冗余性重复的有289例，三者合计1288例，占总数的78%。

4.冗余性重复的高发词类：动词、副词、代词、名词

依前文分析可知，动词、副词、代词、名词、介词、形容词、连词、数词甚至结构助词等诸多词类都可以发生冗余性重复，但不同词类发生冗余性重复的频率有很明显的差别。我们统计了1198个词的冗余性重复的情况，下边是具体的统计数据：

  

动词副词代词名词其他词次数402278235140143比率33%23%20%12%12%

从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动词、副词、代词、名词发生冗余性重复最多，四者合占所有词的冗余性重复的88%，其他诸如指示词、数词、结构助词、介词、连词、形容词等合占12%。这与上边统计的高发句法成分具有一致性，冗余性重复的高发句法成分是谓语、状语、主语，汉语的词类与句法成分之间有大致的对应关系，动词主要做谓语，副词主要做状语，代词和名词主要做主语。

四、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非流利性质及年龄关联度

1.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非流利性质

冗余性词语重复与口吃有很大的相似性。冗余性词语重复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重复的左边界倾向”，这与口吃的重要特征“起始效应”相一致。口吃者往往表现为首音难发，即句子起始位置最容易发生口吃。Spencer Brown(1938)[8]、Quarrington(1965)[9]等的研究发现，口吃者第一个词发生不顺畅的情况最多，句子前部的词比后部的词更容易发生不顺畅现象。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高发词类是动词、副词、代词、名词，这一特征也与口吃易发词类有趋同性。Brown(1945)[10]、杨淑兰(2001)[11]等的研究发现，口吃者不顺畅最常发生的是实词，如名词、代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以此看来，冗余性词语重复是一种类似于口吃的表达习惯，属于口语非流利现象。梁丹丹(2012)把这种冗余性重复称为非流利性紧接重复，属于言语流利故障[12]。

有关口语非流利现象，西方学者有过较多探讨。杨军(2004)在总结了西方学者的研究之后认为，非流利指在时定(timing)、韵律和语序等方面明显区别于流利话语的口语产出。非流利性重复主要指各重复部分在同一句中，直接相连的(有时中间有停顿)一字不差的重复，不包括说话者为了明白、强调或符合韵律而产出的重复，也不包括语篇上下文指称性重复，最常见的重复是二位重复，如“the the”，也可以是完整的音、音节、词段、词组、词串甚至句的重复[13]。Tseng(2003)认为，词语修补(重新开始、重复、显性修补、编辑语、错误、词段)属于典型的非流利现象[14]。马冬梅(2012)认为，非流利性重复指音节、单词或多个单词的非故意重复现象[15]。冗余性重复没有任何语用功能或其他主观交际意图，却使话语变得臃肿累赘，符合口语非流利现象的基本性质，属于典型的口语非流利现象。

2.冗余性词语重复的年龄关联度

冗余性词语重复出现在话语中很明显影响了口语的流利度，我们试图探讨不同年龄段的人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率差异，以此探究口语流利性和年龄的关联度。

我们以相同的话题调查了江西师范大学的50位退休男教师，年龄从65岁至90岁，每5岁为一个年龄段分成5组，每组10人，并且还调查了10位40来岁的中年大学男教师，以此作为参照，对他们的自然口语进行录音并转写，每位调查对象选取2000字的语料，每一个年龄组选取20000字，然后通过人工统计其中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次。下边是具体的统计数据：

  

年龄频次 中年组老年组40来岁65岁～69岁70岁～74岁75岁～79岁80岁～84岁85岁～90岁词重复128次117次184次124次175次156次短语重复44次53次64次69次73次97次总重复172次170次248次193次248次253次平均重复178.5次222.4次

调查数据清楚地显示了冗余性词语重复的出现频率与年龄的关联度，从中可以窥测出老年人口语流利表述能力与老龄化之间的联系。基本结论如下：第一，整体上老年人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次明显高于年轻人，以此看来，老年人口语的流利度要低于年轻人。第二，75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整体上比低龄老人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次要高，基本趋势是年龄越大，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次就越高，由此推断，随着年龄的老化，语言的流利度有所下降。第三，65岁～69岁的老年人和40来岁年轻人出现冗余性词语重复的频次差不多，可能就意味着70岁之前语言的流利度并没有明显的下降。第四，70岁～74岁的老年人出现冗余性词语现象的频次明显要高于其前后两个年龄组，这可能就意味着70岁～74岁是语言流利度下降的一个重要的转折时期[16]。国外学者研究也有过类似结论，阚泊尔等人(Kemper.Thompson and Marquis，2001)的研究发现，到了70多岁以后，老年人在语法的复杂性和命题内容方面存在着明显的老化衰退现象[17]。

*本文为江西省2017年度社科规划重点项目“老年人口语非流利现象研究”【17YY01】阶段性成果。

注释：

[1] 本文写作过程中蒙博士后合作导师李宇明教授、苏金智教授悉心指导，并承袁毓林教授、石锋教授、张博教授、靳光瑾教授、张维佳教授、崔健教授提出宝贵意见，谨致谢意！在“特殊人群话语研究高层论坛”(浙江杭州2017年11月)上宣读。文中差错概由本人负责。

[2] 刘楚群：《老年人口语非流利性词内重复研究》，《汉语学报》2016年第2期，第66～74页。

[3] 刘楚群：《老年人口语填塞性“这个/那个”调查研究》，《南开语言学刊》2015年第2期，第104～111页。

[4] 调查对象都是江西师范大学的退休教授或副教授，属于高知群体，年龄都是65岁至90岁之间。我们以面对面访谈的方式获取老年人口语录音材料，然后转写成书面文本语料，不做任何加工。访谈设置如下5个话题：一是聊日常生活、饮食起居、儿女状况；二是对南昌人走路闯红灯的看法；三是聊人生中最自豪或最难忘的经历；四是对南昌公交车让座情况的看法；五是对南昌这个城市的印象。拙作《老年人口语填塞性“这个/那个”调查研究》(《南开语言学刊》2015年2月)对调查过程有详细叙述。

[5] 本文中所有例句都来源于访谈之后的录音转写材料，每个例句后都注明访谈对象的年龄和性别。

[6] 潘先军：《汉语羡余现象及与“赘余”的区别》，《汉字文化》2010年第1期，第36～39页。

[7] 曹凤霞：《汉语羡余现象类型与语言演变理据思考》，《广东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第59～62页。

[8] S.F.Brown，“Stuttering with Relation Toword Accent and Word Position”，Journal of Abnormal and Social Psychology，1938,pp.112-120.

[9] B.Quarrington，“Stuttering as a Function of the Information Value and Sentence Position of Words”,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1965,pp.221-224.

[10] S.F.Brown，“The Locus of Stuttering in the Speech Sequence”,Journal of Speech Disorders,1945,pp.181-192.

[11] 杨淑兰：《从心理语言学观点看口吃与词类的关系》，台湾地区听力语言学会2001年第16期，第1～19页。

[12] 梁丹丹：《自然话语中的重复现象》，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12年，第71～82页。

[13] 杨军：《口语非流利产出研究述评》，《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2004年第4期，第71～82页。

[14] Shu-Chuan Tseng，“Taxonomy of Spontaneous Speech Phenomena in Mandarin Conversation”，ISCA & IEEE Workshop on SSPR，Tokyo，2003，pp.23-26.

[15] 马冬梅：《口语非流利产出分类体系研究》，《外语与外语教学》2012年第4期，第30～52页。

[16] 我们提出70～74岁是老年人语言流利度下降的转折点，其支撑材料不仅仅是冗余性词语重复，还包括非流利性词内重复、填塞、缺损、抢说等现象，详见拙文《70岁是老年人语言能力衰退的拐点》，《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年9月29日。

[17] S.Kemper，A.Sumner，“The Structure of Verbal Abilities in Young and Older Adults”,Psychology and Aging,2001，p.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