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乡分区理事会选举(以下简称“乡选”)每5年举行一次，是柬埔寨最为重要的地方选举。柬埔寨乡选由全体选民参与投票，获胜的政党任命乡分区理事会主席(乡长、分区长，简称“乡分区长”)。乡分区理事会是一个基层的行政委员会，负责整个乡的行政事务。由乡选产生乡分区理事会，体现了柬埔寨权力下放和分散到基层的改革路径。2002年2月，柬埔寨举行了首次乡选。而乡选是次年国会选举(又被称为柬“大选”)的前奏和预演，柬埔寨主要政党都会倾尽全力开展竞选活动。2017年6月4日，柬埔寨举行了第四届乡分区理事会选举。此次乡选前后的政党政治博弈对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产生了重大影响。

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对柬埔寨政治的关注大多集中在政治强人洪森、柬埔寨国会选举、中柬政治外交关系上，对柬埔寨国内政党政治的激烈博弈和每5年一次的乡选研究较少。本文将梳理自1993年以来柬埔寨政治发展历程与发展特点，分析2017年乡选前后柬埔寨政党政治博弈，并进一步探讨该国未来政局走向。

一、1993年以来柬埔寨政党政治的发展

(一)1993宪法及柬埔寨政党政治的发展

柬埔寨现行的政治架构是在1993年9月生效的宪法基础上发展而来的。① 《柬埔寨王国宪法》此后经过了1999年、2008年、2014年的多次修正和补充。修正后的宪法共有17章160条。参见 Constitutional Council of Cambodia，Constitution of the Kingdom of Cambodia，October 2015，http://www．ccc．gov．kh/admin/uploads/Constitution%20of%20the%20Kingdom%20of%20Cambodia．pdf。宪法规定柬埔寨的国体是君主立宪制，实行多党制和自由市场经济，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1］柬埔寨议会实行国会(国民议会)和参议院两院制。其中，国会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和立法机构，议席为120多个。国会议员均由普选产生，每届任期5年，议员可以连选连任。在国会选举中赢得多数席位的政党候选人出任首相，组建政府。参议院负责审议国会通过的法律条款并提出意见，负责国会和政府之间的协调工作等。首届参议院成立于1999年3月，任期6年。参议院由61名参议员组成，2名由国王直接任命，2名由国会委任，其他由乡分区理事会选举产生。柬埔寨地方政府由1个直辖市(首都金边市)和24个省组成。直辖市下设区，区下设分区;省下设县，县下设乡。柬埔寨基层政权为乡分区理事会。省(直辖市)和县(区)行政官员由柬埔寨王国政府首相或内政部长任命，省(直辖市)和县(区)理事会成员由乡分区理事会选举产生。乡分区理事会理事皆由选民普选产生。

1991年10月，柬埔寨冲突各方签署关于全面政治解决柬埔寨冲突的《巴黎和平协定》。该协定的签署为柬埔寨恢复和平、实现民族和解与国家重建奠定了基础。在柬埔寨过渡时期联合国权力机构(简称“联柬权力机构”)主持下，柬埔寨于1993年5月举行首次全国大选。选举产生的首届国会由120名议员组成，其中，奉辛比克党为议会第一大党，占58个议席，人民党占51席(参见表1)。1993年11月，柬埔寨王国政府成立，拉那烈领导的奉辛比克党(简称“奉党”)与人民党联合执政，拉那烈和洪森分别任第一首相和第二首相。但由于人民党拥有强大的实力，权力实际上仍由洪森掌控。［2］此后，人民党及洪森运用多种手段打击、削弱竞争对手，逐渐稳居柬埔寨第一大党的地位。

某地区水电站枢纽系统由闸坝、引水系统两部分组成，闸坝分为左右两边，由非溢流河床、溢流河床两部分组成，闸坝设计平均高度为19.6m，顶部轴线长度为243m。河流左右两岸共计闸坝数量9个，岸边位置坝段为非溢流坝段，左侧岸轴线长度为23.2m，右侧坝轴线长度为24.8m。中间7个坝段均为溢流坝段，长度为195m。闸坝泄洪闸控制有2孔泄洪拉沙闸、8孔泄洪闸组成，水平铺展长度分别为22m、68m、铺展厚度为1.2m，混凝土防渗墙厚度为1m，墙底部深入基岩约1m上下，最大位置墙深在16m上下[1]。

1997年7月，联合执政的人民党和奉辛比克党爆发激烈的军事冲突。奉辛比克党的军队在冲突中失败，奉党领袖拉那烈被废黜第一首相，流亡国外。这一事件被称为“七月事件”。面对国内外的批评，洪森一方面使奉党高级官员继任拉那烈的首相职务;另一方面在审判宣布拉那烈有罪后给予特赦。这加剧了奉党内部的分裂，并使得人民党在1998年7月的(第二届)大选中胜出。［3］在第二届国会的122个议席中，人民党获64席，奉辛比克党获43席，桑兰西党获15席。柬埔寨第二届大选是柬埔寨历史上首次在没有外国干预的情况下自主举办的选举。第二届政府于1998年11月成立，该政府由人民党和奉辛比克党联合执政，洪森任首相。

2003年7月，人民党在第三届大选中获胜。但人民党遭到第二大党奉辛比克党和第三大党桑兰西党的联合抵制，无法达到组阁所需的2/3绝对多数，使新政府组阁一度陷入僵局。然而，人民党运用其丰富的政治经验，在过渡期确保了政治经济的稳定，并使国际压力转向反对党，最终使奉党主席拉那烈妥协。［4］此后，已经式微的奉党在2006年再次分裂，而人民党推动国会修改法案，规定大选中获得超过1/2简单多数席位的政党即可组阁，其执政党地位日益稳固。［5］

无论柬埔寨政局如何发展，其国会选举仍将是各派政治力量博弈的核心关键场所。围绕5年一次的大选，努力保持权力的执政党与努力取得政权的反对党将进行激烈的权力竞争。这种与选举周期同步的激烈对抗与缓和妥协的循环成为柬埔寨政党政治博弈的常态。柬埔寨1993年宪法确立的自由多党民主制和国际社会的介入(援助、监督、观察、建议)，为柬埔寨反对党的存在提供了制度空间和外部支持。而现行政治及法律制度中的漏洞，为执政党在政治竞争中维持其优势地位，打击、削弱竞争对手创造了有利条件。对洪森及人民党而言，继续维持现有的国会选举制度，有助于加强其执政合法性，维持对其执政地位的国内和国际支持。

2013年7月，人民党在第五届大选中险胜。人民党获得68席，与上一次大选相比减少了22个议席。在洪森作为首相领头的过去5届选举中，人民党的议席第一次出现减少。2012年7月由桑兰西党和人权党合并组建而成的救国党，获得55个议席，一跃成为柬埔寨最大的反对党。救国党在国内传统宣传媒体为人民党掌握的情况下，利用网络社交媒体宣传其政治主张，吸引到了一批对人民党长期执政不满的选民支持。

 

表1 1993－2013年柬埔寨国会大选结果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柬埔寨国家选举委员会(www．necelect．org．kh)数据整理。

 

年 月类别 政党 国会议席数 得票率 得票数奉辛比克党 58席 45．5% 182．4万1993年5月(第一届)人民党 51席 38．2% 153．3万自由民主佛教党 10席 3．8% 15．3万民族解放运动 1席 1．4% 5．5万人民党 64席 41．4% 203．1万1998年7月(第二届)奉辛比克党 43席 31．7% 155．4万桑兰西党 15席 14．3% 70．0万人民党 73席 47．3% 244．7万2003年7月(第三届)桑兰西党 24席 21．9% 113．0万奉辛比克党 26席 20．8% 107．2万人民党 90席 58．1% 349．2万桑兰西党 26席 21．9% 131．7万2008年7月(第四届)人权党 3席 6．6% 39．8万拉那烈党 2席 5．6% 33．8万奉辛比克党 2席 5．1% 30．4万2013年7月(第五届)人民党 68席 48．8% 323．6万救国党 55席 44．5% 294．6万

自1993年以来，柬埔寨已举办5届大选。整体来看，多党议会制的政治制度及5年一届的多党竞争选举形式已经被柬埔寨社会广泛接受。与此同时，自2002年以来已举办4届的乡选，不仅成为柬埔寨普通民众参与基层政治的重要途径，而且也对次年的大选具有预测作用。经过5届大选和4届乡选，柬埔寨人民党逐步确立了其在柬埔寨政治和社会中的主导地位，并掌握柬埔寨立法、行政及司法权力。但柬埔寨政治制度并不成熟，政党博弈异常激烈。1998年金边法院判处流亡的前任第一首相拉那烈30年徒刑，2005年国会剥夺时任桑兰西党主席桑兰西豁免权，2010年法院再次判处桑兰西10年徒刑等。反对党也不时利用街头抗议和借助外国势力介入等方式对执政党施压。围绕5年一次大选的周期性激烈政治斗争成为柬埔寨政治的常态。

(二)柬埔寨政党政治发展中的国际因素

作为东南亚小国，柬埔寨在安全、政治、经济等领域对外部具有较强的依赖性，这使得柬埔寨国内政治的发展较多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柬埔寨自1953年11月赢得独立以来，长期受美苏冷战角力及周边大国战略的影响，成为冷战中代理人战争的直接受害者。随着冷战的结束，国际社会开始推动柬埔寨问题的政治解决，最终实现了1991年10月《巴黎和平协定》的签署与1993年11月柬埔寨王国政府的建立。王国政府建立后，域外的美国、欧盟、日本等发达国家(集团)，周边的中国、越南、泰国等主要国家，以及东盟、联合国和国际非政府组织，都对其政治发展进程具有较为重要的影响力。

1993年11月柬埔寨王国政府建立后，由于之前饱经战乱，国家经济发展陷入困境。美国、日本、欧盟等西方发达国家(集团)对柬埔寨的援助成为其国民经济的重要依赖。1997年的“七月事件”后，欧盟、美国、日本一度中断了对柬埔寨的国际援助，对洪森造成较大的国际压力。美国更施压联合国取消柬埔寨的席位，施压东盟以阻止柬埔寨成为东盟成员国。［6］随着洪森与奉辛比克党妥协并于1998年7月成功举行大选，西方国家对柬埔寨的援助才逐渐恢复。在冷战结束之后的10余年里，美国在民主和人权等问题上对洪森政府颇多微辞，曾中断对柬埔寨的政府间援助。奥巴马政府上台后，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积极发展与东南亚国家关系。2012年10月，奥巴马总统首次访问柬埔寨，美柬关系开始升温。欧盟在1998年、2003年、2008年和2013年柬埔寨大选期间都派出了选举观察团，对大选进行评估。欧盟对柬埔寨的援助与柬埔寨内政发展密切挂钩，以确保柬埔寨改革进程和对话文化保持在“正确”轨道上。比如，欧盟曾在其2015年度对柬埔寨援助项目中声称，如果2017的乡选和2018年的大选没有出现促进有效民主竞争的环境，它有权中止和柬埔寨达成的资助协议。［7］日本影响柬埔寨政治发展的方式有别于美欧，较少对柬埔寨内政指手画脚。冷战结束后，日本对柬埔寨提供了大量援助，并在促进柬埔寨政治与民族和解，推动柬埔寨司法体系完善等方面发挥了作用。［8］

与东盟相关国家发展关系是柬埔寨外交的重点之一。柬埔寨与越南关系较为复杂和微妙。双方既存在着较深的历史恩怨和领土纠纷，也在抗法、抗美战争时期进行过密切合作。柬埔寨人民党最初是在越南支持下发展起来的，这也使洪森及人民党修复柬越关系的努力时常受到反对党的批评。尽管洪森在柬越两国关系的把握上较有分寸，但反对党仍不时利用柬越边境问题做文章。柬埔寨与泰国之间存在帕威夏寺及其所属区域的主权之争。2000年至今，几乎每隔一两年，帕威夏寺问题都会引发柬泰不同程度的军事对峙和武装冲突。自柬埔寨王国政府1993年11月建立以来，一直希望尽快加入东盟，加强其政权的国际合法性。1997年“七月事件”后，东盟一度暂停了柬埔寨加入东盟的进程。1999年4月，柬埔寨加入东盟。作为东盟一员的柬埔寨也需要在维护自身利益的同时与其他东盟成员国协调立场，寻求较为平衡的外交政策。

中国作为与柬埔寨具有传统友谊的周边大国，在1993年柬埔寨王国政府建立后与其关系不断深化。在政治上中柬从好邻居、好朋友、好伙伴关系上升至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在国际和国内事务上相互支持，保持着良好的沟通、协调与合作。在南海问题上，柬埔寨主张争端国家间通过政治谈判和平解决，反对将南海问题国际化，给予中国充分的理解和支持。中国从2010年开始成为柬埔寨最大的援助国，与美欧国家相比不设条件、不干涉内政，受到人民党的欢迎。［9］洪森曾多次强调，中国是柬埔寨的战略依托和坚强后盾，是长期的战略朋友。考虑到中国是柬埔寨最大的贸易伙伴和外资来源国，积极发展并不断强化与中国的关系成为柬埔寨对外战略的重点。

对患者诊断前十二小时禁止饮食，患者扫描前需要服用泛影葡胺1%～2%，或服用水500～1000mL，采取仰卧位。19例患者采取CT检查，8例患者首先平扫随后实施增强扫描，在患者肘静脉将碘佛醇注射液以3mL/s速度注射1～2mI/kg，随后进行静脉扫描[2]。选择西门子16层螺旋CT，参数为120kV、200mA，层厚、层距选择5mm，螺距调整为1。21例患者使用MRI进行检查，选择西门子Essenza

除了国家间关系对柬埔寨政党政治产生影响外，联合国和国际非政府组织也扮演着重要角色。1992年3月至1993年9月的联柬权力机构负责执行1991年10月签署的《巴黎和平协定》。联柬权力机构为1993年5月柬埔寨首次大选的举行和国内秩序的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为柬埔寨全国选举委员会提供了大量的技术和金融援助，试图通过援助将制度改革和良善治理等理念嵌入到柬埔寨内政中。［10］柬埔寨的非政府组织数量众多，涵盖良善治理、土地权利、环境保护、性别平等、健康医疗、反人口贩卖、野生动物救助等领域。柬埔寨政府登记的非政府组织和社团大约有4953个，其中大约1350个保持活跃。［11］其中，像柬埔寨自由和公正选举委员会(COMFREL)、柬埔寨自由和公正选举中立委员会(NICFEC)等选举监督组织建立了覆盖全柬的分支机构，在柬埔寨选举中发挥了可信赖和专业化的监督作用。［12］另外，许多具有国际背景的非政府组织作为美、欧、日等对柬埔寨提供援助的主要窗口，在柬埔寨社会与政治中发挥重要影响。

大量年轻选民的参与改变了柬埔寨主要政党的支持率。自1993年以来，相当比例的柬埔寨民众已经没有了红色高棉梦魇般统治的记忆，大量青年选民并未亲历柬埔寨过去的灾难，这削弱了人民党因其历史功绩而获得的支持率。柬埔寨青年一代接受了更好的教育，获得信息的途径更为多样，参与政治积极性强，但在柬埔寨现行制度下参与政治活动的途径有限。［23］而从农村进入城市的青年，常常被迫从事高强度低收入的工作，政治与经济生活的双重不满，使柬埔寨青年存在求变的意愿。在这一背景下，反对党救国党利用了这一人口变化的趋势以及伴随的对执政党的不满，［24］承诺给青年人更高的收入，并给他们年迈的亲人更高的津贴。救国党的这些政治主张，迎合了青年选民改变现状的需求，这是救国党支持率逐渐提高的原因之一。

(三)2013年以来柬埔寨执政党与反对党的博弈

2013年7月柬埔寨第五届大选结束后，救国党宣称选举存在舞弊，拒绝参加国会，并号召支持者在街头进行每日抗议。抗议持续了一年时间，直至2014年7月，救国党与人民党才达成政治和解。两党同意改革国家选举委员会，国家选举委员会由9人构成，人民党和救国党各4人，另外一人需得到两党的同时同意。两党也在国会的权力分享上达成协议，人民党出任国会主席和第二副主席职位，救国党出任第一副主席职位。［14］2015年4月，柬埔寨国会表决确定了新一届国家选举委员会人员构成。委员会由来自执政党人民党和反对党救国党各4名成员以及1名非政府组织成员组成。

2015年10月，两党之间的政治斗争再次激化。2015年10月，人民党议员表决撤销了金速卡(Kem Sokha)的国会第一副主席职位。2015年11月，金边市初级法院旧案重提，要求桑兰西归案服刑，桑兰西再次流亡国外。2016年5月，金速卡因拒绝法庭传唤被金边初级法院下令拘传;2016年9月，金边初级法院判定金速卡“拒绝出庭”罪名成立;2016年12月，金速卡被柬埔寨国王诺罗敦·西哈莫尼赦免。2016年12月，金边市初级法院判处流亡在国外的救国党主席桑兰西涉及“共谋伪造公共文件、使用伪造文书、使用虚假公共文件，以及煽动并对社会治安造成严重动荡”的罪名成立，判处5年监禁。［15］2017年2月20日，柬埔寨人民党控制的国会通过《政党法》修正案。修正案规定:被判犯有轻罪或重罪或非缓期监禁的人不得担任政党正副主席，不得担任常务委员会等党内部要职;凡是犯下“严重错误”的政党将被解散。一旦解散，法院可以禁止其领导人从事政治活动长达5年。为了避免救国党被解散，2017年2月11日，流亡海外的桑兰西在网络上宣布辞去救国党主席一职，金速卡此后在党内选举中正式继任主席。

自2013年以来，作为执政党的人民党在继续运用政治及法律手段削弱反对党领袖影响力的同时，也对造成救国党崛起的原因进行了一定的反思。在2013年大选中，救国党利用社交媒体吸引年轻选民投票，让人民党认识到社交媒体的力量。大选结束后，洪森开始积极运用社交媒体(脸书)与网民互动，解释施政理念及澄清政策情况。［16］在政策行动上，通过调整官员人事、促进政府透明度等改革措施，及改善城市交通、提高公务员福利等施政行动挽回民意。［17］

另一方面，救国党继续利用包括主权、人权在内的议题攻击执政党。救国党在越柬边境摩擦中积极行动，争取边境地区选民支持，同时渲染批评洪森政府的亲越行为。在2016年9月金速卡被判定有罪后，救国党与柬埔寨国内人权组织共同造势进行请愿活动，将这一事件解读为政治迫害。美欧国家也在政治、援助等方面对柬埔寨政府施加压力。

二、2017年柬埔寨乡选及其政治发展

(一)2017年柬埔寨乡选的主要结果

柬埔寨执政党能否做到更具开放性的精英吸纳。一般而言，精英吸纳的开放性越大，精英的选拔范围就越大，选拔的精英就越有代表性和公平性，政治合法性就越强，反之亦然。近年来洪森加紧打造长期延续的“洪森王朝”，洪森政府的精英吸纳已呈现“王朝色彩”。他的3个儿子都已被提拔到中高级领导岗位。长子洪马内(Hun Manet)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2013年6月晋升中将，担任柬埔寨军队副总参谋长、柬埔寨国防部反恐怖机构负责人、首相卫队副司令员等职。次子洪马奈(Hun Manith)2013年6月晋升准将，担任柬埔寨军队情报机构负责人。三子洪马尼(Hun Many)2013年7月当选人民党国会议员，担任人民党青年部部长等职务。有分析认为，洪森在实施一个长期的政权代际更替计划，把其长子洪马内提拔为军队总司令，然后继承他的政府首相职位。［37］尽管人民党从2013年大选中吸取了教训，在2015年的党代会期间吸收了更多年轻人加入到该党中央委员会，试图在下一次大选中赢得青年选民的投票，将人民党50岁以下的中央委员人数增加到70人，但其中10多人是人民党高官的子女，如洪森的2个儿子。［38］可以预见，在柬埔寨多党竞争架构下，如果执政党不能做到更具开放性的精英吸纳，反对党就会把执政党所忽视的社会精英吸纳进去。人民党要保持长期执政，必须拓展其执政基础，把青年和劳工等群体中的精英吸纳进去，包容柬埔寨民众日益增加的政治参与意愿。

从柬埔寨国家选举委员会6月25日公布的选举结果看，首相洪森所在的人民党获得6503个乡分区理事席位，赢得1156个乡分区长;最大的反对党救国党获5007个理事席位，赢得489个乡分区长。［20］只有一个乡分区长由两党外的其他政党获得。人民党得票率为50．76%，救国党得票率为 43．83%，两党票数相差仅约 48 万张。［21］

2017年乡选结果与2012年相比，执政党人民党的乡分区席位和乡选得票率都出现了大幅下降(参见表2)。人民党的乡分区理事席位减少了1789席，乡分区长人数减少了436个，得票率减少了10．91%。反对党救国党在乡分区理事会席位、乡分区长人数及得票率上都出现了较大幅度提升。从2013年7月的第五届大选和2017年6月的第四届乡选结果可以看出，随着桑兰西党与人权党合并壮大，人民党优势地位的相对下降及奉辛比克党的式微，柬埔寨的两党格局基本显现。

 

表2 2012年和2017年柬埔寨乡选结果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柬埔寨国家选举委员会(www．necelect．org．kh)数据整理。

 

2012年 2017年政党 人民党 桑兰西党 人权党 人民党 救国党乡分区理事席位 8292 2155 800 6503 5007乡分区长人数 1592 22 18 1156 489得票率 61．67% 20．63% 9．95% 50．76% 43．83%

(二)2017年乡选的主要特点

青年群体对柬埔寨政治的活跃参与是本次乡选的一大特点。柬埔寨人口构成非常年轻，全国平均年龄约为24岁，［22］年轻人的投票倾向对国家未来的政治走势极为关键。从柬埔寨不同年龄段人口结构比例可以看到，未成年人与青年人占全国人口的70%以上(参见表3)。在2018年的大选中，将有更多达到法定年龄的年轻选民加入投票者的队伍。

国际社会的正常介入对处于民主政治发展初级阶段的柬埔寨而言，具有监督和引导作用，有利于柬埔寨尽快步入民主轨道。［13］在柬埔寨已举办的5届大选中，许多国家和国际组织在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都提供了支持，从而使大选得以顺利进行。但是，部分国家和国际组织为了自身的政治、经济利益，通过对某个政党进行资助的方式对柬埔寨政局加以控制和利用，有损柬埔寨的独立自主和国家利益。

 

表3 柬埔寨不同年龄段人口占总人口百分比变化

  

资料来源:2015年前数据根据联合国人口数据整理，https://esa．un．org/unpd/wpp/DataQuery/，上网时间:2017年8月3日;2016年后预测数据根据Population Pyramid网站数据整理，https://populationpyramid．net/world/，上网时间:2017年8月13日。

 

年龄年份 19岁以下 19－39岁 39岁以上2000 54．96% 26．60% 18．44%2010 49．10% 30．17% 20．73%2015 45．02% 31．95% 23．03%2016 41．10% 34．30% 24．60%2017 40．50% 35．10% 24．40%2018 40．40% 35．70% 23．90%

与选民年轻化趋势相关的是，社交媒体在柬埔寨政治中的作用凸显。在2013年7月的大选之后，洪森不仅本人积极使用社交媒体账号，而且号召人民党官员在社交媒体上加强与网民的互动，新媒体成为人民党与救国党角力的重要工具。还应提及，社交媒体的存在使流亡海外的桑兰西及行动受限的金速卡等救国党领袖仍然可以通过网络发表意见，宣传其政治主张，这使得救国党的影响力并未因其领导人所受司法限制而减弱。同时，由于社交媒体信息混杂，双方的言论往往追求夸张与吸引眼球，不追求真实性与理智性，这一特点使双方在网络舆论上的交锋更为激烈。

此外，救国党所获席位的增加也反映出其对地方选民影响力的提高。与过去桑兰西党支持者主要集中在大城市相较，救国党在农村地区，尤其是偏远农村地区的支持者开始增加。［25］柬埔寨社会经济发展较不均衡，农村贫困人口较多，经济发展受到基础设施不足与行政效率低下的制约，对现状的不满与救国党的改革诉求相契合。［26］而在越柬具有争议的边境地区，救国党成员的积极行动也赢得了边境地区选民的支持。［27］

(三)2017年乡选后柬埔寨政局动向

2017年乡选结果公布后，人民党与救国党都宣布接受选举结果。虽然救国党并未赢得多数席位，但该党对选举结果感到满意。救国党认为，在这次乡选中投票支持救国党的选民会在2018年大选中继续反对执政党，2018年大选将有更多选民投票给救国党，并将选举产生新的政府和新的首相。［28］救国党在2017年乡选中获得较高支持率让人民党和洪森开始感受到巨大的执政压力。

复合作业过程中规定优先完成2个存货任务，然后完成2个取货任务。当存取任务在同层，即需要同一台穿梭车进行水平输送时，穿梭车在完成存货任务后直接从入库货物点前往出库货位点进行取货任务，并优先完成同层进出库任务。如图3所示为系统完成一次复合作业的示意图。

随着2018年大选的临近，人民党展开强势行动，利用其掌控的政治资源对救国党展开了强烈的攻势。2017年7月10日，人民党控制的柬埔寨国会再次修改《政党法》，禁止政党在宣传中使用已被定罪人员的图像、声音及文字材料，以谋求政治利益。这是柬埔寨国会在半年内第二次修改《政党法》。《政党法》修正案被认为是针对流亡海外的桑兰西。［29］9月3日，救国党时任主席金速卡被逮捕，他被指控犯有“在美国支持下密谋颠覆政府”的叛国罪。9月5日，金边检察院正式以“叛国罪”起诉金速卡。如果罪名成立，金速卡将获刑15－30年。9月11日，人民党67名国会议员一致通过决议，取消金速卡的议员豁免权，授权法院对他展开调查。［30］11月16日，柬埔寨最高法院下令解散救国党，该党118名成员禁止参政5年。救国党解散之后，该党的55个国会议员席位分配给其他政党，人民党获得11席(共计79席)，奉辛比克党获得41席，柬埔寨国籍党获得2席，高棉经济发展党获得1席。救国党的5007个乡分区理事席位也被分配给其他6个政党，其中人民党获得4548席。［31］此外，人民党还加强了对媒体和非政府组织的控制，关停了国内英文媒体《柬埔寨日报》(The Cambodia Daily)，吊销了多家独立电台的执照，关闭与美国有关联的国家民主研究所(NDI)等非政府组织。面对人民党展开的系列行动，约一半的救国党国会议员逃亡到国外。［32］一些国际人权组织及国家大使对柬埔寨政府的行动提出了批评。美国、欧盟等开始加大对洪森政府的施压力度。

三、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分析

(一)影响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的国内因素

柬埔寨政府已决定在2018年7月29日举行第六届大选。从当前柬埔寨政党政治形势来看，2013年7月之后形成的两党竞争体制已被人民党一党独大体制所取代。在接下来的大选中，人民党暂时不会遇到强有力的挑战者，但其执政合法性和支持度有待选民的检验。以下4个国内因素将影响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

柬埔寨执政党能否带来更有质量的经济增长。洪森曾言，“我想像其他东南亚国家强人那样建设我们国家的经济。”［33］的确，柬埔寨人民党和洪森把国家带入到一个和平与繁荣的历史时期。柬埔寨人均国民总收入(GNI)从1995年的300美元(现价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1140美元，实现了从低收入经济体向中低收入经济体的跨越。［34］从1994年到2015年，柬埔寨经济保持了7．6%的年平均增长率，经济增长率排名世界第六位;经济增长使得柬埔寨贫困率从2007年的47．8%降至2014年的13．5%。［35］但与此同时，柬埔寨国内腐败增加、收入差距拉大等社会不公正现象也日益突出;教育、健康和农村发展等领域被忽视;低级雇员、学生、农民及劳工等群体没有从柬埔寨经济快速发展中获得相应的益处;在系统解决贫困和包容性发展上柬埔寨也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近年来，柬埔寨经济增长带来的财富日益集中到一小群精英手中。这个精英群体包括洪森及其亲信庇护下的人民党政客网络、军方高级军官和商业家族。［36］在2013年7月的第五届大选中，柬埔寨选民已经给了执政党人民党一次深刻的教训。人民党要实现长期执政，需要认真思考如何实现有质量的包容性经济发展，如何给更多的普通民众带来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改善。

2017年柬埔寨乡选于6月4日举行，在共计1646个乡分区产生了共11，572个理事会席位，12个政党参加了选举。［18］本次选举的投票人数及投票率创柬埔寨历史新高，在超过786万注册选民中，共有674万选民参加了投票，投票率达85．74%，超过了2012年乡选的65．1%。［19］来自柬埔寨国内非政府组织及国外的观察员在各投票点观察了投票过程，选举过程整体平静。

柬埔寨执政党与反对党之间能否建立包容性的政党竞争体系。柬埔寨虽然确立了多党竞争体系，但主要政党之间意识形态冲突激烈，柬埔寨政治体系缺乏包容性。无论执政党还是反对党都把自己视为维护国家利益，反对混乱力量和外国渗透的排他性化身。［39］在历届大选前后一段时期，人民党都会对反对党采取系统性的严厉打击，不会容忍自己在大选中的任何失败可能性。反对党则在竞选时对洪森和执政党进行没有根据的指责，伪造公共文件和文书试图煽动民意，威胁要把洪森送上海牙法庭审判，组织街头抗争等，这也不是负责任反对党的应有行为。柬埔寨执政党和反对党都需要高度负责任，理性包容对方的合理诉求，寻求政治和解，逐步建立稳固成熟的多党民主制。

柬埔寨反对党势力的分化组合。救国党解散后，该党的国会议席、参议院议席和乡分区理事席位已被分配给其他党派。奉辛比克党接受分配的席位后变成了国会中的第二大党，但从该党在2008年和2013年的大选得票来看，它已经在柬埔寨政党政治中被边缘化了。民主联盟党和高棉脱贫党这两个反对党拒绝接受救国党解散后分配的国会议席和乡分区理事席位，表明了其反对人民党的立场。柬埔寨反对党势力分化组合的关键是被解散后的救国党如何行动。洪森已警告参与执政的救国党员必须辞去救国党员身份并加入人民党，才能继续保持原来的职务。一部分救国党员虽迫于压力辞去了救国党员身份并加入人民党，但仍有相当多的救国党员选择继续抗争。洪森也警告救国党员只有建立新的政党并参与2018年大选这条唯一选择。［40］救国党认为这是洪森的一种“策略”，救国党员拒绝建立一个新的政党，并会继续为该党“复活”而抗争。［41］在2018年7月大选前，救国党员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反对党是否能够短期内通过吸收、整合反对洪森的政治力量，有待进一步观察。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由于长期以来反对党缺乏在军队、司法及行政体系的经营与人才培养，在与人民党的竞争中将始终处于不对等的地位。反对党力量组合一旦出现实力与人民党接近的迹象，人民党必然会采取激烈的打击手段。

(二)影响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的国际因素

从国际层面看，自救国党主席金速卡被逮捕和救国党被解散后，欧盟、美国、联合国人权高专办等对洪森政府开始施加越来越大的国际压力。11月16日，美国白宫发表声明，宣布停止支持柬埔寨全国选举委员会及其对2018年大选的管理，并称这是“第一步”;美国还要求释放救国党领导人金速卡。11月17日，联合国人权高专扎伊德(Zeid Ra’ad Al Hussein)发表声明，对柬埔寨最高法院解散主要反对党的决定深表关切。他表示，“此举将影响该国明年举行可信、自由、公正的选举，是对全国新闻自由和公民社会的压制”。［42］12月12日，欧盟在其声明中指出，针对柬埔寨最高法院解散救国党的判决，欧盟理事会决定中止对柬埔寨国家选举委员会的援助。该声明还指出，缺少主要反对党参加的选举进程不能被认为是合法的。［43］

欧盟、美国等的施压未能对柬埔寨产生实质性影响。原因有三:一是柬埔寨经济逐渐走出20世纪90年代的困境，对国际援助的依赖性大幅降低。二是美国特朗普政府推行“美国优先”政策，大力削减了推广民主的经费;欧盟深陷自身政治经济困境，缺乏对柬埔寨政局展开实质性行动的能力与动机。三是对柬埔寨有重要国际影响力的中国和日本，并未像欧盟和美国那样试图用自己的价值观来改造柬埔寨。比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回应柬埔寨最高法院宣布解散该国主要反对党时指出，“中方一贯支持柬埔寨走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支持柬埔寨政府维护国家安全和稳定的努力”。［44］

柬埔寨通过开展中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与周边主要大国建立了较为稳定的关系。2017年5月，洪森访华并出席“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两国政府将继续推进两国关系。中柬就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合作、澜湄机制合作等方面展开了实质性的行动。2017年8月，洪森出访日本，在表示对柬埔寨2018年大选自信的同时也宣示了日柬关系的稳定企好。［45］

柬埔寨所处的东南亚地区特殊的地缘政治经济环境，使其成为美国、中国、日本等国家竞争影响力的重要区域。洪森运用其复杂的政治背景与务实的外交策略，在大国间左右逢源，为其长期执政提供国际基础。

洗个澡的自由都没有，因洗澡而未能及时接听手机都能挨处分并且无限上纲，这样简单粗暴的执纪方式，能服众吗？如此任性蛮横、不容解释、不近情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幸好，此次事件中，全椒县纪委闻过即改，立即撤销了这一处分。

(三)柬埔寨政局走向的前景

国内国际因素对柬埔寨未来政局发展都会产生影响，但主要取决于国内因素的影响。在救国党被解散的背景下，人民党在2018年大选中取胜的可能性很大，而反对党通过2018年大选的合法途径战胜人民党的可能性已变得很小。人民党面临的挑战主要来自国内，需要正视和应对包括任人唯亲、基建落后、贫富分化等在内的社会问题。未来，人民党需要努力实现更有质量的经济增长和更具开放性的精英吸纳，从而为其长期执政打下坚实的支持基础。同时，人民党也需要与反对党之间建立包容性的政党竞争体系，在多党议会制框架下与反对党达成一定的妥协与平衡，促进柬埔寨政治与社会稳定。主要反对党救国党虽然被解散，但其在柬埔寨国内已经形成了较强的影响力，今后一段时期仍会选择抗争方式试图让该党“复活”。如果洪森翦除救国党基层支持势力的行动过激，可能导致国内矛盾的激化，降低其执政合法性。

从更长远的未来看，政治强人洪森何时选择退休和如何实现权力代际更替将成为政局发展的关键。洪森自1985年1月开始担任首相，至今已有30多年。他曾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谈到将在74岁时退休，［46］这意味着他将领导人民党参加2023年大选。那么2023年大选之后，谁将接替他担任首相，这是摆在执政党面前的现实问题。反对党和批评人士已经开始指责洪森执政时间太长。洪森通过变身为柬埔寨文化和国家的化身，变得骄傲自大起来，他跌入了一个他熟悉的陷阱，开始相信他自己的宣传。［47］洪森本人也已意识到权力移交问题的紧迫性，他通过培养提拔他的3个儿子(尤其是长子)为未来的权力代际更替埋下了伏笔。洪森对“新加坡模式”感兴趣，不仅希望柬埔寨发展成为像新加坡那样的富裕国家，而且希望在权力代际更替方面效仿新加坡。但挑战在于，洪森需要领导人民党在接下来的2018年和2023年大选中取得胜利，也需要让他的“接班人”逐渐为柬埔寨民众广泛接受。

2008年7月，人民党在第四届大选中获得重大胜利。人民党获得58．1%的选票，90个议席;主要反对党桑兰西党获21．9%的选票，26个议席。第四届大选是人民党在过去历届大选中取得的最大胜利。人民党取得重大胜利的主要原因是，2003－2008年柬埔寨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国内相对稳定的政治秩序。

四、结论

自2017年6月乡选以来，柬埔寨政党政治进入新一轮激烈博弈期。救国党从一度撼动人民党未来执政地位，到党首沦为阶下囚和该党被解散，只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一发展虽具戏剧性，却非意料之外，这是柬埔寨政党政治自1993年以来的周期性常态。

柬埔寨政治局势的发展，既有国内政治的结构性根源，也受国际环境的影响。从国内角度看，柬埔寨不健全的议会选举制度、人民党长期执政中存在的社会问题，以及随着国内经济社会发展出现的新形势，是柬埔寨执政党与反对党周期性激烈斗争的根源。从国际环境看，柬埔寨现政权复杂的国际背景、对国际贸易与援助的依赖，及国际政治的宏观走向，都对柬埔寨当前政治制度的形成及政治人物的策略产生重要的影响。

目前来看，洪森已经通过强势手段基本实现了对国内局势的控制，但隐忧仍存。随着2018年7月大选的逐渐临近，反对党势力正在分化组合，救国党被解散的后续影响可能会逐渐发酵，柬可能会出现一段时期的政局和社会动荡。展望未来，选民年轻化、城乡贫富差距等社会问题，日益壮大的市民社会和非政府组织等都将对人民党的长期执政带来严峻挑战。人民党如何努力实现更有质量的经济增长，如何开展更具开放性的精英吸纳，如何与反对党之间建立包容性的政党竞争体系，都是需要迫切解决的现实问题。从更长远的未来看，政治强人洪森何时选择退休和如何实现权力代际更替将成为未来政局发展的关键。

数学成绩显示：实验班低分段人数较多，有40人次成绩为不及格，而对照班成绩全部及格；实验班有8人次成绩为优秀，而对照班有18人次成绩为优秀；实验班总平均成绩为65.75分，而对照班总平均成绩为72.75，两者总均分相差7分；实验班的平均权重为0.367，而对照班的平均权重为0.426，两者相差0.059。数据表明，实验班学生的数学学习状态不佳，不仅成绩较差的学生在辩证动态双主教学中不能及时实现学习角色的转换，而且成绩优秀的学生也感到困惑和迷茫。

注释:

面对柬埔寨政党政治进入新一轮激烈博弈期，中国应未雨绸缪，及早做好形势预测和政策准备。一是在稳定与人民党关系的同时担当政治和解“调解人”角色。随着柬埔寨2018年大选的邻近，柬埔寨人民党与被解散的救国党之间的矛盾可能会进一步激化。如果柬埔寨内政出现动荡，甚至出现无法如期举行大选的极端情况，此时中国要发挥关键影响力，担当洪森和反对党领导人之间的政治“调解人”，确保柬埔寨2018年大选成功举行。二是加强与柬埔寨非政府组织及民间意见领袖的对话。柬埔寨非政府组织及网络社交媒体数量大，有较大影响力。虽然柬埔寨非政府组织受美国及欧洲力量的影响，但也往往反映柬埔寨民众的实际诉求。中国需要关注柬埔寨民众诉求中出现的对华舆情，避免中柬关系中敏感问题发酵。中国应促进与柬埔寨当地民间力量的对话和交流，树立中国的正面形象，培养中柬友好感情。对中国企业而言，应特别注意柬埔寨舆情中出现的土地、环保方面的问题，降低在柬埔寨投资风险。三是鼓励中国地方政府加大对柬埔寨民心工作。中国广东、海南、福建等省在柬埔寨有大量的华侨华人，是开展民心工作的重要资源。今后，对柬埔寨民心工作可把重点放在在培训柬埔寨年轻人工作技能、培训柬埔寨医护人员、培训柬埔寨各政党的地方理事会干部等方面。四是积极观察参与柬埔寨2018年国会选举进程。自2013年柬埔寨国会选举造成政治僵局以来，柬埔寨政府试图加强选举的公正性与合法性，改革选举制度，并邀请国际观察员参与观察选举进程。中国应当继续派出官方观察员和学者观察员，近距离参与和观察柬埔寨2018年国会选举进程，及时进行备案和研判。总之，考虑到中国与柬埔寨有着深度的经济联系，中国需要高度关注柬埔寨未来政局走向，积极促进柬埔寨政治平稳转型，确保中柬关系稳定发展。

(作者要感谢柬埔寨皇家科学院人文与社科研究所萨姆尼·宋(SOM Somuny)、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许梅副教授、广西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梁薇助理研究员对本文写作给予的帮助，也感谢《南洋问题研究》杂志匿名评审专家提出的修改意见。)

目前，中柬关系基本稳定向好，但仍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从历史上看，台湾问题、大湄公河次区域(GMS)开发问题及东盟国家关系问题，是中柬关系中的敏感问题。［48］从现实上看，中国已成为柬埔寨最大贸易伙伴和外资来源国。柬埔寨政党政治已进入新一轮激烈博弈期，如出现政局动荡难免波及中国在柬埔寨的大量经济利益。另外，柬埔寨日益频繁的罢工潮，再加上反对党和非政府组织的支持和参与，使得形势更加复杂，中国企业难免受到影响。

2.2.4 耕地地力及其特征分析 利用SPSS、MapGIS等软件对耕地地力等级的面积及空间特征进行分析，并通过空间叠加、属性检索等方法分析了各等级的属性特征、利用特征和养分特征，在此基础上，选取了影响耕地地力的主要限制性因素，对各等级限制因素状况进行了分析。

［1］《柬埔寨王国宪法》，满忠和译，《东南亚纵横》1994年第2期，第 25－29页;Constitutional Council of Cambodia，Constitution of the Kingdom of Cambodia，October 2015．

［2］［13］杨保筠:《柬埔寨政党政治的发展及其特点》，《当代亚太》2007年第1期，第13、19页。

［3］［澳］约翰·芬斯顿:《东南亚政府与政治》，张锡镇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50页。

［4］卢光盛等:《列国志(新版):柬埔寨》，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人文分社，2014年，第84－85页。

［5］卢军、郑军军、钟楠编著:《柬埔寨概论》，广州:世界图书出版广东有限公司，2012年，第197－198页。

［6］［36］［39］［47］Sebastian Strangio，Hun Sen’s Cambodia，New He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14，p．83，134，263，261．

［7］European Union，Annex 2 Action Document for the Support to the Flectional Reform in Cambodia，p．12，https://ec．europa．eu/europeaid/sites/devco/files/aap－cambodia－annex2－20151214_en．pdf．

［8］李涛:《日柬关系发展的演变、动因及发展趋势》，《国际展望》2012年第4期，第88－91页。

［9］陈世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下的中柬关系:对外援助关系下的风险分析》，《南洋问题研究》2016年第4期，第96页。

［20］新华社:《柬埔寨执政党在乡选中获胜》，新华网，2017年 6月 25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7－06/25/c_1121207415．htm;柬埔寨国家选举委员会官网，https://www．necelect．org．kh/khmer/content/2124，上网时间:2017年7月29日。

［11］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Not－for－Profit Law，Civic Freedom Monitor:Cambodia，November 18，2017，http://www．icnl．org/research/monitor/cambodia．html．

［14］Meas Sokchea and Kevin Ponniah，“One Year in the Making”，The Phnom Penh Post，July 23，2014，http://www．phnompenhpost．com/national/one－year－making．

［15］［17］［27］梁薇:《柬埔寨:2016年回顾与 2017年展望》，《东南亚纵横》2017年第 2期，第23、22－28、27页。

［16］于丹娜:《新媒体时代下的柬埔寨政坛博弈》，《世界知识》2016年第3期，第28－29页。

［18］［21］俞懿春:《柬埔寨执政党赢得地方选举》，《人民日报》2017年6月27日，第21版。

对命运的反抗，一直是陈凯歌导演作品隐藏的深层次主题，而其表现形式大多为因对信念的坚持而最终毁灭，往往呈现出悲剧性的色彩。我们可以发现，当下电影市场中优秀的电影作品总是有着深厚的人文内涵，艺术总是为人而存在，应该紧紧围绕着“人”这一主题。陈凯歌导演身上所承载的“现代士人精神”需要大力弘扬，重构“现代士人精神”是构建“中国电影学派”不可或缺的一环。

CBTC(基于通信的列车控制)系统能够确保列车灵活、高效运行。但近年来，采用CBTC系统的线路仍时有事故发生。2011年9月11日，上海轨道交通10号线发生列车追尾事故，造成295人受伤；2017年11月15日，新加坡地铁发生列车碰撞事故，造成28人受伤。这些事故都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和经济损失。事故原因是，CBTC系统地面设备故障，事故列车无法识别其他列车，因而不能实施有效控制。那么，如果列车具有自主运行能力，并且各车之间能够直接通信，就可有效避免列车追尾或碰撞事故的发生。这一技术将成为新一代CBTC系统的一个重要着力点。

［19］Pichayada Promchertchoo，“‘Highly Satisfactory’Voter Turnout in Cambodia Commune Election，”Channel News A-sia，June 4，2017．

［10］［12］Michael Sullivan，Cambodia Votes:Democracy，Authority and International Support for Elections 1993－2013，Copenhagen，Denmark:NIAS Press，2016，p．240，251．

［22］Marc Pinol，“Cambodian’s Commune Elections:a Barometer for 2018，”The Diplomat，May 24，2012，http://the-diplomat．com/2017/05/cambodias－commune－elections－a－barometer－for－2018/，上网时间:2017 年 8 月 10 日．

［23］Netra Eng and Caroline Hughes，“Coming of Age in Peace，Prosperity，and Connectivity:Cambodia’s Young Electorate and Its Impact on the Ruling Party’s Political Strategies，”Critical Asian Studies，Vol．49，No．3(2017)，pp．396－410．

Exploration and Speculation of Promoting Autonomation of Nuclear Technical Equipment in Shanghai ZHANG Hongtao,LIU Weirui(22)

［24］Sophat Soeung，“Cambodia in 2015:Accommodating Generational Change，”Southeast Asian Affairs，Vol．2016，ISEAS－Yusof Ishak Institute，p．110．

从管理要素投入来看，冗余率超过10%的3家机构与运营投入的一致，其中最高的仍然是机构16，为22.14%，最低的是机构1，为6.17%。

［25］Michael Dickison，“Main Parties Cut into Each Other’s Traditional Strongholds，”The Cambodia Daily，June 8，2017，https://www．cambodiadaily．com/news/main－parties－cut－others－traditional－strongholds－131132/，上网时间:2017年7月10日．

［26］Tan Zhi Xin，“The Lie Behind GDP:Why Four in Five Cambodians are Missing Out，”ASEAN Today，January 17，2017，https://www．aseantoday．com/2017/01/the－lie－behind－gdp－why－four－in－five－cambodians－are－missingout/，上网时间:2017年8月10日．

［28］Ben Sokhean，“Kem Sokha，Sam Rainsy Take Turns Teasing Ruling Party，”The Cambodia Daily，June 23，2017，https://www．cambodiadaily．com/news/kem－sokha－sam－rainsy－take－turns－teasing－ruling－party－2－131669/，上网时间:2017年12月24日．

［29］Meas Sokchea and Erin Handley，“Party Law Changes Clear Senate”，The Phnom Penh Post，July 19，2017，http://www．phnompenhpost．com/national/party－law－changes－clear－senate，上网时间:2017 年 8 月 10 日．

［30］Xinhua，“Cambodian Parliament Agrees with Court Action Against Opposition Leader Sokha，”September 11，2017，http://news．xinhuanet．com/english/2017－09/11/c_136600327．htm，上网时间:2017 年 10 月 5 日．

云南省陇川县位于中国西南边陲，介于北纬24°08′～24°39′、东经97°39′～98°17′。东邻芒市，南连瑞丽市，北接梁河县、盈江县，西与缅甸毗邻，国境线长50.899 km，国土面积193 100 hm2，县城章凤距省府昆明779 km，是中国西南边陲的最前端。区域最高海拔2 618.8 m，最低海拔780 m，境内高黎贡山余脉纵贯，西南走向。地貌特征为“三山两坝一河谷”，东北高峻，西南低平。陇川县是一个典型的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农业县，2017年末全县总人口19.54万人，其中农业人口12.22万人。县内自然资源优势突出，地理区位优势明显，是通往缅甸、发展外向型经济的重要门户。

［31］May Titthara，“CNRP Commune Seats Doled Out”，Khmer Times，December 4，2017，http://www．khmertimeskh．com/5093703/cnrp－commune－seats－doled/．

随着对农业面源污染研究的深入，可以发现，仅靠单一的控制措施无法彻底防控农业面源污染，因而对农业面源污染防控措施的研究开始从单一措施演变到多方法、多角度、多层次的综合措施，即通过建立污染控制措施体系进行控制。在这方面，美国最具代表性，其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最佳管理措施”(Best Management practices, BMPs)是典型代表。BMPs使得农业面源污染控制摆脱了单一手段难以应对的困境，它已由一种确定的手段、方法演化成一种思想、理念。目前，BMPs是一个日趋完善的关于预防、应对、控制农业面源污染的措施集对于具体区域和问题的响应[6]。

［32］Reuters，“Exclusive:Cambodian Opposition Leader Calls for Sanctions on Leadership，”Reuters，October 4，2017，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cambodia－politics－exclusive/exclusive－cambodian－opposition－leader－calls－forsanctions－on－leadership－idUSKCN1C9120?from=singlemessage＆isappinstalled=0，上网时间:2017年10月8日．

［33］Harish C．Mehta and Julie B．Mehta，Hun Sen:Strongman of Cambodia，Singapore:Graham Brash，1999，p．268．

［34］World Bank，Cambodia，https://data．worldbank．org/country/cambodia?view=chart%5C．

众所周知，音乐是情感表达的一种载体和形式。民族音乐无论风格，还是民族特色都比较浓郁，时代性与科学性兼备。在长期的探索和发展过程中，民族音乐逐渐趋于完整和系统性。它主要涵盖声音、语言、情感等关键要素，其中，情感不仅是民族声乐演唱的灵魂，更是其创作目的和初衷。演唱者将情感融入到歌词、节奏、风格等方方面面，在演唱过程中始终保持字正腔圆、节奏适中等，对演唱风格的把握也比较精准和灵活[1]。

［35］World Bank，Sustained and Inclusive Growth Ahead for Cambodia:World Bank，Phnom Penh，August 17，2017，http://www．worldbank．org/en/news/press－release/2017/08/16/sustained－and－inclusive－growth－ahead－for－cambodia－world－bank．

［37］Harish C．Mehta and Julie B．Mehta，Strongman:The Extraordinary Life of Hun Sen，Singapore:Marshall Cavendish Editiors，2013，p．355．

［38］Vong Sokheng and Meas Sokchea，“CPP Leadership Sees Influx of New Blood”，The Phnom Penh Post，February 2，2015，http://www．phnompenhpost．com/cpp－leadership－sees－influx－new－blood．

［40］Soth Koemsoeun，“Hun Sen Tells Opposition Officials to Forget about CNRP and Form a New Party for 2018，”The Phnom Penh Post，December 18，2017，http://www．phnompenhpost．com/national－politics/hun－sen－tells－opposition－officials－forget－about－cnrp－and－form－new－party－2018．

［41］May Titthara，“Opposition rules out new alliance，”Khmer Times，December 19，2017，http://www．khmertimeskh．com/5096714/opposition－rules－new－alliance/．

［42］联合国:《联合国人权高专对柬埔寨解散主要反对党深表关切》，2017年11月17日，http://www．un．org/chinese/News/story．asp?NewsID=29090。

［43］European Union，Press Statement，12 December 2017，https://eeas．europa．eu/headquarters/headQuarters －homepage/37188/press－statement_en．

［44］中国外交部:《2017年 11月 17日外交部发言人耿爽主持例行记者会》，http://www．fmprc．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t1511665．shtml。

［45］Tsubasa Suruga，“Hun Sen Stresses Cambodia’s Stability to Tokyo Investors，”Nikkei Asian Review，August 2017，https://asia．nikkei．com/Politics－Economy/International－Relations/Hun－Sen－stresses－Cambodia－s－stability－to－Tokyo－investors．

［46］Neou Vannarin，“Hun Sen Reveals Plan to Win 3 More Elections，Retire at Age 74，”The Cambodia Daily，May 7，2013，https://www．cambodiadaily．com/elections/hun－sen－reveals－plan－to－win－3－more－elections－retire－at－age－74－22700/．

［48］本书编委会:《文化中行:“一带一路”国别文化手册:柬埔寨》，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9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