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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诗歌:整体的象征意味和局部的喻体悬置

更新时间:2009-03-28

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史诗神复活时期“朦胧诗”的主将,北岛诗歌的思想之光,一直遮蔽着他的艺术之光;北岛对社会的怀疑与批判之外向姿态,一直遮蔽着北岛对诗艺的钻研与把玩之内向探索,以至于“虽然作者(北岛)力图在诗歌形式上向‘纯粹的诗’锐意进取,但他巨大的人格形象给读者造成的阅读期待,还是在社会批判方面。[1]”对北岛的这种误解也一直延伸至国外:“一些西方读者主要是从世俗政治的角度来理解北岛诗作的,这或许有助于政治上的划界行为,但却无助于人们理解什么是诗。[2]”在当代诗人内部,伊沙对早期的北岛有“精妙绝伦的诗艺”[3]137之评价,但是对北岛的后期诗歌评价不高:“二十年来他的诗歌从红罂粟蜕变为塑胶花。[3]113”北岛的诗歌在艺术上究竟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他的艺术究竟有什么特点?本文从北岛诗歌篇章整体的象征意味与局部语言的喻体悬置这一角度,试对北岛的诗歌艺术进行一番粗浅的探究。

一、意象诗学与象征主义的“朦胧诗”

关于当年“朦胧诗”总体的艺术面貌,学界有“人性呼唤、自我体认、历史反思、意象建构”之概括,也有“典雅风致、英雄情结、政治期许、意象迷宫”之评价,其中“意象建构”“意象迷宫”等语,描述了“朦胧诗”极其重要的一个艺术特征,即“意象诗学”。作为“朦胧诗”的代表诗人,北岛的诗歌毫无疑问也具有当年意象诗学的以下两个基本特征:

她的一番话说得罗瑞透心凉,他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对他妹妹说:“不行,这事儿不对,咱们得好好想想。走,回家找姐姐商量商量。”

1. “朦胧诗”:意象的大量运用和意象的多重组合。从历史的角度观察,“朦胧诗”无疑是进步的艺术——从“前朦胧诗”的“德性”特征到“朦胧诗”的“智性”特征,从“前朦胧诗”的“思想”中心到“朦胧诗”的“意象”中心,即是“朦胧诗”艺术进步性的鲜明体现。

意象的运用,本为诗歌言说之必然,但在“前朦胧诗”时代,“顺从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表达是不需要而且也不可能晦涩的,晦涩本身即包含了对主流形态的反抗。[4]”歌功颂德的赞美诗追求的只是赞美意义的直接说出,它既然不是含而蓄之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含蓄的容器——意象。当然“前朦胧诗”中也有将其赞美含蓄于意象者,但他们的意象却几乎千篇一律地是红色意象系列(包括太阳、红旗、铁锤、春天、烈火、巨轮等)。他们并不追求意象的独特性与个人性。于是,虚假而直接的情感、单调而重复的意象及其程式化的语言组织,让“前朦胧诗”成了虚情假意同时形象单一的落后艺术。“文革”之后,与中国大地上诸如色彩的解放、声音的解放等同步出现并表征于“朦胧诗”者,首先是诗歌意象的解放。当时,各种各样的诗歌意象次第涌现,千姿百态的意象携手狂欢,形成了”朦胧诗”最大的艺术现象:意象的森林。“朦胧诗”的诗人们热爱意象、尊重意象,也玩味意象,要么通感式运用,要么变形式运用,要么并置式处理,要么立体式组合……可谓百般爱抚、细心调配。以北岛的《一束》为例,全诗在海湾、帆、缆绳、窗口、日历、罗盘、书签、口笛等三十多个意象之间融合、碰撞,堪称意象的欢聚。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的“朦胧诗”,由于意象的错乱而有晦涩与含混之嫌。对此,诗人于坚认为,那是因为“过去时代的诗歌……其修辞方式与词汇随时代政治生活的变化从一极滑向另一极:明喻或者暗喻;直抒胸臆或者曲折隐晦。[5]2”总之,“朦胧诗”这一片意象森林的森然出现,标志着政治图解式大白话的、意象单一而虚情假意的诗歌在整体意义上的寿终正寝。为它们吹响丧钟的,正是北岛他们的诗歌。

1. 北岛诗歌:极富艺术手段也极具艺术质地。北岛组诗《太阳城札记》中的《艺术》一诗只有两行:“亿万个辉煌的太阳/显现在打碎的镜子上”。亿万个辉煌的太阳,固然辉煌,却也迷离,因为镜子已被打碎,碎片化的镜子自然反射出碎片化的太阳。如果说北岛此诗也是“象征”的,则此诗的象征之一,就是北岛诗歌艺术效果的斑斓迷离,而这无疑源于北岛诗歌意象组合的丰富手段。北岛曾经如此自述:“诗歌面临形式的危机,许多旧的表现手段已经远远不够用了,隐喻、象征、通感,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打破时空秩序等手法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前景。我试图把电影蒙太奇手法引入自己的诗中,造成意象的撞击和迅速转换,激发人们的想象力来填补大幅度跳跃留下的空白。另外,我还十分注重诗歌的容纳量、潜意识和瞬间感受的捕捉。[10]”北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比如他的“小路绕过水塘/追着一只毛色肮脏的狗/撞在村头的土墙上”(《乡村之夜》)、“大地的羽翼纷纷脱落/孤儿们飞向天空”(《孤儿》)、“我在流动/我的影子站在岸边/像一棵被雷电烧焦的树”(《界限》),就是“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比如他的“消失的钟声/【一缕一缕,】结成蛛网,在裂缝的柱子【像柱子一样的裂缝】里/【钟声,一圈一圈,】扩散成一圈圈年轮【这时候裂缝又像一棵树】”(《古寺》)*按:括号里的内容,为笔者所加,表示一种读者的想象填充,更表示北岛的语言之跳跃。,就是“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即奇峻组合与荒诞拼接中的意象叠加;比如他的“在夜的入口处/摇身一变”(《无题·人们赶路》)、“被偷走的声音/已成为边境”(《边境》)、“星期五在冒烟/有人沿着梯子爬出/观众的视野”(《变形》)、“被点燃的蜡烛/晕眩得像改变天空的/一阵阵钟声”(《蜡》),就是通感;比如北岛《触电》中的“握手”意象,一反一般意义上的“友好”而变形为人们潜意识中反常合理的“不友好”。类似的还有人们习以为常的“太阳”、“童年”、“海水”、“纪念碑”等意象,都被北岛进行了陌生化的、强力的变形转喻。而且,他的诗歌大多步伐沉稳有力:“让沉重的影子(A)象道路(B)/穿过整个国土/悲哀的雾(A)/【衣服般】(B)覆盖着补丁般错落的屋顶(C)/在房子与房子之间/烟囱(A)【的嘴】(B)喷吐着灰烬般的人群(C)……难道连黄河纤夫的绳索(A)/也象崩断的琴弦(B)/不再发出鸣响(C)……我的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乌鸦(A),这夜的碎片(B)/纷纷扬扬(C)”(《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按:括号里的内容亦为笔者所加,意在表示北岛诗歌跃进中不乏往复的语言步法。且本应为“像”的“象”字也保留原作原貌。,其中既有意象的收缩,也有意义的引爆。而如“补丁般错落的屋顶”、“灰烬般的人群”者,喻中有喻,无疑也加大了诗歌的容量。北岛诗歌意象建构的这种多层次性还表现两个意象系统的交叉混合上。比如:“从袖(领)口长出的枯枝/绽开了一朵朵/血红的嘴唇”(《别问我们的年龄》),树的意象系统与人的意象系统交错混合,获得了意外的、然而并不难于领会的艺术美感。北岛诗歌的这种意象多层性,源自于北岛诗歌语言运行的多点激活,他几乎能够在任意一个地方激发想象并形成一个局部的诗意组合——这也是他的诗歌表意深刻的一个原因。比如:“瘟疫之路纵横/奔向他乡”(《守灵之夜》),语言的链条如果补充完整,就是“【像】瘟疫【一样】的路,【如龙似蛇地】纵横/奔向他乡”,如出一辙的还有:“竹篾般单薄的思想/编成的篮子/盛满盲目的毒蘑”(《语言》)。

对比喻和象征以上不同之处的认识,可以加深我们对“朦胧诗”的理解。“朦胧诗”之所以是“象征主义的朦胧诗”,因为在“朦胧诗”中,我们惯常看到的只有“表现体”,而“表现本体——被表现者”往往极少出现。表现本体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朦胧诗”觉得自己笔下的“表现体——象征物”堪为自己心灵外在的信托,相信它们一定会暗示出自己的内心。如舒婷的《双桅船》,以船象征人,以船的命运象征人的命运:在人的一生里,尽管漂泊不定,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但航行的目标“心爱的岸”总是隐隐在前;再如顾城的《小巷》:“小巷/又弯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小巷”、“钥匙”、“墙”及其组合,似乎足以暗示出人生某种艰难探索却无门而入的困窘;如梁晓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那是十多年前/我沿着红色大街疯狂地奔跑,/我跑到了郊外的荒野上欢叫,/后来,/我的钥匙丢了”。事实上它也足以暗示出一代人的生命缺失;如堪称“朦胧诗”象征手法之代表作的江河《太阳和他的反光》,通过对远古神话的重新观照,构筑起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象征体——太阳,而人的生命力,生命的热情、强悍、不屈和不断的超越,也早已从那个作为象征之物的太阳上呼之欲出;如北岛的《迷途》,不论是谁在“迷途”,还是在哪儿“迷途”,它已然是一种生命迷途的象征,而面对着诗中“鸽子的哨音”,谁又感受不到一种美好前途的召唤呢?

象征和比喻有着共同的言说依据:事物间的对应性与可拟性。但是,象征和比喻却是两种不同的言说手段,有着诸多的不同。不同一:比喻是一对一结构,而象征是一对无数结构。人们之所以说比喻是蹩脚的,就因为它是一对一的“对位”思维,而象征则是想象力的任意放飞,呈现出一对无数的开放状态;不同二:文本之内,比喻是“ABC”型(本体A+喻体B+喻指C),而象征则是“B”型,即象征既不作阐释性发挥(C),常常也隐去了言说主角(A)。所以象征的笔调冷峻节制,能最大程度地将物化其情绪;不同三:比喻更多特征上的相似,而象征更多意义上的相关;不同四:象征和比喻共源——都来自意象,但是,象征意象比比喻意象走得更远——意象与意象经过排列组合,“可以被转成一个隐喻,但如果它作为呈现与再现不断重复,那就变成了一个象征。[8]”或者说,象征是固定化了的隐喻,隐喻是有待固化的象征;不同五:象征在总体上属于比喻,却又是比喻的发展——具有比“比喻”更为高度的信托程度。比喻,比喻体在场,被比喻体亦在场;象征,象征体在场,而被象征体不在场,即其象征两造,一在文本之内,一在文本之外。以北岛的《生活》为例。“生活”与“网”,一个是被表现者,一个是表现者,二者皆备于同一个语境,就是比喻——用“网”比喻“生活”。如认为北岛的《生活》是象征,则误。如同一语境中只出现表现者,而不出现被表现者,那才是象征,如严阵《凡是能开的花,全在开放》:“凡是能开的花,全在开放;/凡是能唱的鸟,全在歌唱。”这就是象征,因为它只出现了表现者,没有出现被表现者。如果将此诗的题目换为“五十年代”、“春天”等,就又成了比喻。再如闻一多的《死水》。“死水”表现了什么呢?作者没有明说,于是,它就是象征。再如冯至的《蛇》:“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静静地没有言语。/你万一梦到它时,/千万啊,不要悚惧!……”从题目看,此诗似乎是一种象征,但从诗歌文本看,表现者“蛇”所表现的意义“寂寞”是出场的而不是缺席的,所以“蛇”就只是一个喻体,所以此诗就不是象征。

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脑梗塞患者的总数却呈上升趋势,严重降低了人们的生活质量。通过对110例脑梗塞患者进行对照组和实验组的治疗,来深入分析康复治疗的作用。现报告如下。

北岛也许接受过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影响,而本文更倾向于认为北岛对中国传统文学的修习,做到了既能入乎其内,也能出乎其外。他不愧为一个天才的诗人,拥有一般诗人难以拥有的诗性智慧,这是一种与天地精神独往来的通灵之才,拥此之才,诗人方可对宇宙的秘密进行独立的破译——诗人们因此而常常闯入上帝的家园,触犯上帝的尊严,且占用上帝的话语权。诗人们因此而往往命运多舛,但更为悲剧的是,诗人常常也会受到庸俗大众与世俗权力的非难。

但是,作为艺术手法之一的比喻,却不如象征那样拥有最大程度的信托:象征是“甩手的掌柜”——象征意象是放飞了的意象,而比喻则是没有甩手的掌柜——比喻意象是没有放飞的意象:喻体在场,同时本体(喻本)也在场——本体似乎对喻体有些不大放心,如“从星星的弹孔里/将流出血红的黎明”(《宣告——献给遇罗克》)。在北岛的诗歌中,他对喻体的这种“不大放心”甚至到了这样的地步:在使用比喻的时候,他索性只让本体前台显现而把喻体置之后台——喻体被无情地省略了。比如:“世界小得象一条街的布景/我们相遇了,你点点头【像是用一串省略号】/省略了所有的往事”(《枫树和七颗星星》)、“他们的愤怒【像火一样】只能点燃/一支男人手中的烟”(《另一种传说》)、“永远如此/火,是冬天的中心/当树林燃烧/只有那不肯围拢的石头/【狗一样】狂吠不已”(《无题》)、“我无法深入那首乐曲/只能俯下身,【鸟儿一样】盘旋在黑色的唱片上/盘旋在苍茫时刻”(《自昨天起》)、“当记忆【狗一样】狂吠/彩虹在【云的】黑市出没”(《黑色地图》)、“我不想安慰你/在颤抖【如纸】的枫叶上/写满关于春天的谎言”(《红帆船》)……大量的喻体(如方括号所示)被北岛省略和悬置了。也就是说,北岛常常将比喻的基本型“ABC”(本体A+喻体B+喻指C)这一结构,简化为“AC”结构——黑虎掏心般挖去了喻体B。

象征,即以象而征,即以事物所具有的能指而暗示语义,其最大的艺术企图,就是通过事物之间的各种相似之处,借助丰富而具体的客观形象,暗示而不是直陈人们内心的意念。这本是诗歌艺术最为基本的言说方式,但也被人们强调为象征主义。虽然强调为象征主义,却也不离以象而征的基本艺术取向,因为象征的关键之词,总在“感应”二字。感应,亦即波德莱尔所谓的“应和”(又称“契合”)。所谓“应和”,即诗人通过想象和宇宙间事物的“交感”,即诗人们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相互之间超现实的神秘交流。梁宗岱《论象征主义》说:“像一切普遍而基本的真理一样,象征之道也可以一以贯之,曰:‘契合’而已。[7]”而要理解北岛以及“朦胧诗”的象征手法,须先甄别象征与比喻的不同。

正因为象征由于表现本体的不在场而具有不透明性、暗示性以及与之相伴的多义性,那些以象征为手法的、意蕴多重且多解的诗歌作品,也就要求读者——审美主体——更为勤奋与主动的介入。那些懒惰和被动的人,由于他们不能在诗歌中披荆斩棘、奋然远行,也就到达不了险异却美好的境地,欣赏不到奇异美好的风光。他们自己给自己的辩解,就是:看不懂,就是感觉“朦胧”。而在“朦胧诗”的众多诗人当中,人们基本上公认的是,“北岛是把意象和象征结合得最好的一位诗人。他的思维路线(尤其在早期)通过意象的单个或多个组合(并置的、串联的、拟喻的、描述的、叠加的……)直接对应于他的对象底蕴。[6]

(2)人才投入方面 “业务+技术+管理”的复合型人才是当前推进两化融合的迫切需求。普通员工方面,我国企业伴随着信息技术的引入而增加的用工占比平均水平为6.4%,其中大型企业占比较高,达到6.5%。在两化融合相关中高级领导设置方面,我国设置信息化专职中层、高层领导的企业占比分别为43.5%、28.7%,且随着企业体量的增大,其对两化融合专职领导的设置也越加重视,大型企业设置信息化高层领导的比例为48.7%,分别较小微型企业、中型企业高出11.5和23.9个百分点(如图9)。

二、北岛诗歌:篇章整体上的象征手法

北岛说过:“中国不缺苦难,只缺苦难的艺术。[9]”北岛的诗歌既言说了苦难与苦闷,北岛的诗歌也是对于苦难与苦闷富于才华的言说。当我们绕开北岛的“我不相信”,当我们静下心来看到这样的精彩诗句:“白马展开了长长的绷带……白鹤展开一张飘动的纸”(《白日梦》)、“沙滩上,你睡着了/风停在你的嘴边”(《和弦》)、“芦苇丛驶向战栗的黎明/渔夫舍弃了船,炊烟般离去”(《随想》)、“北京,让我/跟你所有的灯光干杯/让我的白发领路/穿过黑色地图/如风暴领你起飞”(《黑色地图》)……我们怎不为北岛作为诗人的出众才华与杰出灵性而击节叹赏呢?

2. “朦胧诗”:以象征手法为中心。诗评家陈仲义说:“象征是意象的归宿和目标,是最高一级的美学极地。[6]119”“朦胧诗”的意象诗学,按照当年徐敬亚《崛起的诗群》中的说法,是一反传统的“以比喻手法为中心”,而表现为突出的“以象征手法为中心”。北岛的诗歌也不例外。

象征与比喻以上的不同告诉我们:象征,就是最大程度的言在此而意在彼——言在文本之内(有表现者)而意在文本之外(无被表现者)。所以,象征即中国古人所谓的“似花还似非花”。而比喻,不只是言在文本之内(有表现者),意也在文本之内(有被表现者)。在我们面对象征的时候,因为被象征体并不在场,我们常常王顾左右而不得,我们的目光似乎不得不往那意象的深处深深地望去——象征意象因此获得了深度也获得了晦涩,但是,当我们面对比喻的时候,因为有喻本的在场,所以,我们的目光,只需要做左右的游移就可以了——比喻意象也因此收取了通晓与简明以及相对的平面化言说效果。

2. 北岛诗歌:因为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而深邃同时“朦胧”。北岛的诗歌,“意象的使用十分自觉……大多带有某种程度的象征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80年代有的评论家把他称为‘象征诗人’。[11]”北岛的诗歌最具艺术性也最让读者感到“朦胧”的,也正是他诗歌中的象征手法,因为这种“绝迹”了多年的诗歌写法,沉重打击了当时一般读者对于诗歌所谓直抒胸臆的阅读期待与阅读惯性。北岛诗歌的象征手法最主要的特点有二:

(1)北岛诗歌:以意为先,而后组织繁密如欢宴的象征意象。如前所述,象征是象征体的前台突出和被象征体的后台隐藏。被象征体之所以能够后台隐藏,因为它已有了某个前台的信托;象征体之所以要前台突现,也是因为它要实现被象征体的外在托嘱。如北岛的《古寺》,以“古寺”象征“某个世界”,北岛把自己关于某个世界的一切意念,全面地信托于“古寺”这个意象,希望通过最大程度的“言在此(古寺)”,与最大程度的“意在彼(某个世界)”来收取言说的艺术张力。所以,阅读北岛的诗歌,我们自会进入一片“意象的森林”,同时,我们还会遭遇一片“象征的森林”——森林中的森林。在北岛的诗歌中,众多的象征意象往往接连涌现,鱼贯而出。即以北岛的《回答》为例,从“镀金的天空”、“弯曲的倒影”,到“冰川纪”、“冰凌”、“好望角”、“死海”,其意象确乎是枝繁叶茂,七股八杈。复以《迷途》为例,“沿着鸽子的哨音/我寻找着你/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小路上/一棵迷途的蒲公英/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我找到了你/那深不可测的眼睛”,高密度的象征意象,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几乎让人生出象征的怠倦——而北岛对此,似乎乐之不疲。

然而,这样的“意识流”诗写,却也是“朦胧诗”的一个通病:“诗人对形象的‘任意’剪裁,对情绪的‘任意’散射,对时空的‘任意’安置而造成结构上断裂错位。[15]”而这样的“任意”又是如此的高密度,这老实人的建构——结实得像是混凝土一样(甚至其中还有钢筋与箍圈之类),要求于读者的,只能是一个好胃口,是一个能够消化石头与钢筋的好胃口,而一般读者谁又会主动而不怕自虐地去面对这样“阅读的艰难”呢?

然而,在这样象征的欢宴中,却有一种孤愤的情绪在悄然弥漫,却有一个孤愤的抒情形象卓然独立。如同一场盛大欢宴的孤独主人,北岛邀请了那么多的意象前来欢聚,而自己却静坐于一旁,默默享受着其中的冷峭——任凭他的客人们来来往往,若隐若现。对此,刘德岗先生看得煞是清楚:“北岛在进行诗歌创作时,大多是心中先有了一种思想或意念,然后围绕思想或意念选择意象,营造意境。这种诗歌创作之法即我国古代诗论中所谓的‘缘情造景’。缘情造景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诗美建构方式。所谓‘内’就是指诗人内在的主观情志;所谓‘外’就是指外在的客观事物。缘情造景就是诗人将某种心境、某种感觉或某种情感加以‘物态化’。[12]”持相同看法的还有邓鸣英:“北岛的诗,其目的不在于对外部世界的描述,而特别注重心灵世界的呈现。他的意象往往不是对外部世界的直接观察,感知得来的,而是对主体心灵的自我认识后,寻找客观对应物而得来的。[13]”是的,那些五彩纷呈的象征意象,就是北岛主体心灵的客观对应物。主体心灵是如此盛大而自由,象征意象也就是如此随心而所欲,见之则有,不见则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当然地驱使自然万物‘为我所用’”[14],北岛难道不能因此也堪称“意识流”的诗人么?

监狱里基本没有任何花,主人公在监狱里看到的唯一的一朵花是在运动场的一个角落里的一株酢浆草的花。虽然这不是主人公最喜欢的菊花,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花啊,主人公因为能看到花而感到十分高兴。每天的运动时间是二十分钟。运动场很小,绕一圈也就二十步。在二十分钟内主人公能走一千五百步,也就是绕运动场七十圈,会见到酢浆草七十次。每次看到酢浆草主人公都会打招呼说“你好,酢浆草君!”。从这里能看出主人公对花的喜爱,也能看出主人公在监狱里的孤独,甚至他本身的孤独。在那日本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的时期,政府对自由思想的压迫日益加重,能够不畏强权继续战斗的伙伴随着压迫的升级愈来愈少。

于是,在一般的“朦胧诗”那里“意象的狂欢”,在北岛这里就发展成了“象征的狂欢”:不戴面具的狂欢发展成戴上了面具的狂欢。这样的狂欢,你只能感觉到欢快,却不知在与谁欢快。这种对象缺失的欢乐,强化了欢乐的自我性与独立性。为谁而爱、为谁而恨,变成了爱与恨本身。人与人之间你尊我卑的社会性关系,变成了人与人之间你俯我仰、你歌唱我附和的艺术性关系。这样的意象建构,自然会因为逻辑性联系的隐蔽而闪烁其词,也因为现实指向的不够直捷而朦胧缠绕。在这样节日派对般热闹的地方,你如果要找一个人,或者找一个东西,你只能两眼迷茫,如入迷途。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入目视的黑暗焉得心灵的澄明?不入迷途,又焉能体会到柳暗花明的惊喜——山穷水复,柳暗花明,这正是诗歌艺术诱人的魅力之一。

(2)北岛诗歌:有公立象征,但更多私立象征。自古以来的诗歌写作,或隐以喻之,或曲以示之,或象以征之,形成了一个事实上象征的历史。如此则象征世界既是一个广阔而博大的世界,也是一个发展变化的世界,即象征世界无疑由这样的两个部分构成:相对稳定的来自传统的公立象征(或称广场象征)与相对灵变的来自诗人创造的私设象征(如私家花园)。北岛的象征世界亦当如此。

北岛的诗歌少不了要运用一些能够为大众眼熟心谙的公立象征——谁都避免不了如此这般的命运,但是,优秀的诗人却能够化公为私、破旧立新。比如“枫叶”,它虽然是一个公立的象征,但北岛《红帆船》中“颤抖的枫叶”则无疑有了北岛的个人色彩。北岛诗歌杰出的象征能力,其实更多地表现在大量私立象征的涌现。在北岛的诗歌中,“太阳不再象征光明,夜晚也不一定象征黑暗,大海不再是远航的理想,雕塑也不再是历史的纪念。[16]”这话说的就是北岛诗歌象征的私人化创造。如北岛的《无题》:“比故事更陌生/比废墟更完整//说出你的名字/它永远弃你而去//钟表内部/留下青春的水泥”,其中的“水泥”之所象征,相对于“废墟”与“钟表”,显然极具个人性;再如他的《随想》之“墓穴里,一盏盏的长明灯/目睹了青铜或黄金的死亡”,其中的“长明灯”较之“青铜”与“黄金”,显然也是一种象征的私人化原创。正因为北岛诗歌的象征艺术达到了如此的高度,所以陈仲义说:“北岛率先进入成熟象喻写作。他深谙对应论交感论,在主体与万物,内心与外宇宙,情思与物像之间,熟练穿梭,巧妙打通两者的契合点,建立隐喻关系。北岛的模式,就是这样以局部的或整体观念的暗示为主导,辅之凝重的哲思理念及精致的超现实主义成分,完成象征的微言大义。[17]

三、北岛诗歌:局部的喻体悬置

象征,并不是让北岛的诗歌成为“朦胧诗”的唯一原因。在总体象征、基础象征、强化象征的同时,北岛诗歌还有一个与此相伴的现象,就是比喻的弱化、比喻的隐化。“对世界的洞见、清醒的思辨与直觉思维产生的隐喻、象征意象相结合,是北岛诗显著的艺术特征。[18]”在北岛的诗歌里,公设的(即其意义得到普遍承认)的象征物,是其基础象征,但是北岛私设的(和北岛本人的情感体验相关即带有个人色彩)的象征,却因为紧靠着北岛的隐喻,需要认真加以辨析。

北岛不止是象征的高手,同时也是比喻的高手——是诗人应该首先是比喻的高手。如他的“黑鸟从地平线涌来,显露了明天的点点寿斑”(《空白》)、“当我们占据了某套公寓/如同占据了真理”(《别问我们的年龄》)、“石子,在水面留下我们的指纹”(《真的》)、“骨骼松脆的梦立在/远方,如尚未拆除的脚手架”(《诗艺》)、“尽管影子和影子/曾在路上叠在一起/象一个孤零零的逃犯”(《明天,不》)、“大街如烈马飞奔/灯光之蹄明灭”(《晴空》)、“时间诚实得象一道生铁栅栏”(《十年之间》)等,都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诗歌佳句,闪烁着北岛高超的比喻才华。而北岛的比喻才华,又以隐喻的才华为基础。于坚说:“北岛们的作品因充满暗喻而朦胧。[5]1”事实上北岛的作品也因为充满了暗喻而耐人寻味。牛殿庆也认为:“隐喻是北岛诗歌世界的基石,没有了隐喻,也就没有了北岛的诗歌。[16]”事实上北岛的隐喻堪称丰富而精彩,如下述唯阿先生称道的北岛诗句:“那些远道而来的灵魂/聚在光洁的瓷盘上/一只高脚蚊子站在中间”(《晚景》),这已不是简单的比喻,而是赋比兴之“兴”;如“醉汉如雄蕊在风中摇晃”(《布拉格》),这是真正的“远取譬”;如“大地有着毒蛇/吞吃鸟蛋的寂静”(《过节》),寂静得辽阔古老;如“一首歌/是房顶上奔跑的贼”(《午夜歌手》),以最不雅,喻其最雅;如“月亮不停地在黑色事件上盖章”(《以外》)、“围栏以外的羊群/如田野开绽”(《进程》)、“若风是乡愁/道路就是其言说”(《远景》)等,也莫不以奇妙的隐喻见证着“诗意的命名”这一诗歌艺术的言说本质。

重构出的三维模型表面在各个图像中分为可见区域和不可见区域,因此还需要对模型网格的三角面在每个视图中进行可见性的分析,让候选纹理视图只对可见的三角面进行纹理映射。引入相机针孔模型,设第i幅候选纹理视图的内参矩阵和外参矩阵分别为Ki和[Ri|Ti],图像坐标pi(齐次坐标)所对应的点云三维坐标为X(非其次坐标),si为比例因子,则有投影公式如式(17)

于是,北岛诗歌朦胧风格的责任者,除完全信托的象征之外,尚有悬置喻体的比喻。这两个责任者,共同破坏了一般散文语言甚至一般诗歌语言那种曲线分明、感觉柔和的“ABC”型线性链条,而以其“B”型结构的象征与“AC”型结构的比喻,实施了一种残缺与断裂的言说,用冷峻的、经济的、能省即省、能不说就不说的方式,用篇章总体象征加局部喻体悬置的方式,在强化与弱化的、突出与隐藏的选择中,从技术上生成了北岛诗歌一定程度上——尤其是对于一般大众而言——的朦胧,甚至晦涩。

而且,在经历了多年的海外生活之后,北岛对自己的这一拿手把戏似乎乐此不疲:“夜马踏着路灯驰过/遍地都是悲声/我坐在世纪拐角/一杯热咖啡:体育场/足球比赛在进行/观众跃起变成乌鸦//失败的谣言啊/就像早上的太阳//老去如登高/带我更上一层楼/云中圣者擂鼓/渔船缝纫大海/请沿地平线折叠此刻/让玉米星星在一起//上帝绝望的双臂/在表盘转动”(《晴空》)。这简直是北岛恣意的想象表演,其诗歌结构如同九粒水晶聚合,粒粒闪光同时整体也在闪光。接着,北岛同样实施了他最拿手的省略——而且是更为大胆的省略(比喻本体常常也不见了,比喻于是直接转化为象征):“夜(A1)马(B1)踏着路灯驰过(C1 )/遍地都是悲声/我坐在世纪拐角/一杯热咖啡:体育场/足球比赛在进行/观众跃起(A2 )变成乌鸦(B2 )//失败的谣言啊(A3 )/就像早上的太阳(B3 )//老去(A4)如登高(B4)/带我更上一层楼(C4)/【雷声(A5)如】云中圣者擂鼓(B5)/渔船【来来往往(A6),像针(B6),】缝纫大海(C6)/请沿地平线折叠此刻(A7)【如沿地平线折叠大地】(B7)/让玉米【一样的】(B8)星星(A8)在一起//【时针(A9)】,上帝绝望的双臂(B9)/在表盘转动(C9)”这真是一首漂亮的诗,最能显示北岛娴熟的比喻手法:ABC型、AB型、B型、BC型,几乎是应有尽有,尽显其能。

然而,北岛这样拆桥断路式的表达却并非恶意,也并不是为了故意断裂语言的链条,而是对读者理解力的充分尊重——北岛觉得没有必要说出那个人们其实已经知晓的喻体。所以,北岛诗歌的这种喻体悬置现象,乍一看,似乎是对喻体的不相信、不放心或者说是“信托的剥夺”——也可以说是“主观的自信”。然而细一看,却觉得事出有因甚至情有可原。如果说“本体+喻体+喻体的伸展”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比喻结构”(ABC),如果说“喻体+喻体的伸展”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喻体结构”(BC),则北岛对喻体的省略,其实只是省略了“喻体结构”的前半部分,却保留了“喻体结构”的后半部分——保留了读者的理解通道。这一点,以北岛《无题:一切都不会过去》中的一个诗节最为典型:

即使只有最后一棵白杨树(A)

象没有铭刻的墓碑(B)

在路的尽头耸立(C)

斯诺在中国西北革命根据地进行四个多月的实地考察中,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有广大的红军战士,甚至有普普通通的工人农民。他们物质匮乏,生活艰苦,可他们的脸上似乎永远洋溢着生机与希望,因为他们坚信,总会迎来胜利的那一天。在与毛泽东的交谈中,斯诺似乎又回到了那段艰难的长征岁月,是什么支撑着红军这一路走到最后的胜利,可能正是红军心底坚守的那份革命理想和信念。

落叶(A)也会【像墓碑上的文字一样】(B)说话(C)

尽管数字印刷技术有着“小批量、多品种”的优势,但谈及关于盈利模式的问题时,各家企业老总也只是挠挠头,笑说“这个真不赚钱”。所以当走进东南文化这家以数字印刷见长的企业时,我们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孙义也同我们分享了他的观点:

在翻滚中褪色、变白(C)

梁建英最后说:“同学们,未来正在到来,他属于我,更属于你们。祝愿同学们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出自己的人生三重境界,以智慧、努力和坚持,不负自己、不负国家、不负时代!”

慢慢地冻结起来(C)

待汪队长的怒气发泄完了,他才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从以人为本的高度讲到人的本能,讲到战场纪律的严肃性和灵活性,从战前的渴求讲到牺牲后的不留遗憾,一直讲得汪队长无话可说。

【落叶(A),也会像手掌一样(B)】托起我们深深的足迹

“小王啊,这次我也是下了血本,要是这次翻不了身,我就要提前去见无量天尊了,”老道用沉重的声音说道。“这次的行动全权由我负责,你可别多话啊。”

第一个ABC组合,ABC一应俱全;当语境渐渐完备,在第二个ABC组合中,他省略了B;当语境进一步形成,在第三个ABC组合中,他甚至省略了AB。由浅入深,可谓渐入佳境。

唯阿《解读诗人北岛》一文所引艾略特《〈埃纳勃斯〉序》中的这段话,也许能够帮助我们理解北岛的这种省略与悬置:“乍读之下,这首诗的晦涩是由于略去了‘链条中的链条’,略去了解释性的和连接性的东西,而不是由于其前后不连贯,或爱好写别人看不懂的东西的缘故。这种缩写方式的合理之处在于,意象顺序巧合、汇合进一个未开化的文明的印象。读者必须让意象沉入记忆。这样做时对每一个意象的合理性不抱任何怀疑。这样,到头来一个总的效果就得以产生。这种意象和思想的持续的选择毫无一点混乱。不仅仅有概念的逻辑,而且也有幻想的逻辑。[19]”艾略特的这段话泄露了一个象征诗派诗歌的“秘密”,即所谓“跳过句法”的“省略法”,即能省即省,联络经济,意象跳跃,而让读者去后期填充。北岛显然对此省略法心追而手摹,所以唯阿说:“这也正是阅读北岛诗歌的正解途径。阅读,让那些意象在脑子中停留、组合,最终获得一个总的效果。而这个效果必然包含着精确、简洁和美。[19]”有人说北岛的诗歌是写给那些秘密读者的,唯阿正是北岛诗歌的一个秘密读者,而进入北岛诗歌的这个秘密通道,就是北岛通过省略而留给我们的那一个山之小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陶渊明《桃花源记》)

四、结 语

王泽龙说:“人们对北岛们的认可不是凭藉他们的理论宣言,而是从这一群诗人的艺术创作中领略了他们共同的审美新潮倾向,承认了他们划时代的创造精神与艺术价值。[20]”诚哉斯言也!北岛以及“北岛们”是值得我们尊重的,但这尊重,不只是因为他们的人格、思想与精神,也是因为他们的诗歌艺术与语言技巧。“诗人受雇于诗歌,受雇于语言。这在很大程度上来讲可以说是一种宿命,诗人与诗歌的宿命,诗歌与语言的宿命。[21]”最后,重温一下北岛的那句名言吧:“中国不缺苦难,只缺苦难的艺术。[9]”而北岛正是这苦难的艺术中一位百年不遇的高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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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唯阿.解读诗人北岛[EB/OL].(2011-10-22)[2011-11-18]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8eb2140100xxln.html.

[20] 王泽龙.“反北岛”倾向的再思考[J].荆州师专学报,1989(2):44.

[21] 陈慧,李霞.漂泊:寻回生命的方向——论北岛90年代诗歌[J].当代文坛,2010(1):93.

 
薛世昌
《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03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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