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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昔,本尚物质”略解

更新时间:2009-03-28

鲁迅《文化偏至论》结语说,“夫中国在昔,本尚物质而疾天才矣,先王之泽日以殄绝,逮蒙外力,乃退然不可自存。”许多人读到这里,恐怕都会有些疑惑:鲁迅此言是否过于绝对,根据何在?难道中国果真自古就崇尚物质而忽略文化,尤其忽略乃至疾视创造文化的天才人物吗?

今特撰此文,就鲁迅上句“中国在昔,本尚物质”尝试作一诠解,而着眼多在中国古代商业思想“之”字形发展轨迹。至于鲁迅下句“疾天才”之说,则俟诸异日,再予申论。

中国古来确实号称“以农立国”,不同于爱琴海沿岸文明“商贸立国”。但“以农立国”思想制度确立于西汉,先秦并不明显,上古倒是重商善商的。

水系规划建设投入的资金巨大、建设周期长,必须与新城的建设时序密切结合,只有安排合理的实施计划,方能发挥水系规划的最大效益。

东北航线在轻冰夏秋环境时单位航次成本偏低,但在其他环境时成本均偏高,特别是破冰船按公开费用标准时,单位航次成本远高于北极—苏伊士航线。

商人地位提升,挑战传统伦理观念,“义利之辩”首当其冲。《论语·里仁》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此后孟子、董仲舒、朱熹皆恪守“义利”对立的伦理观,司马迁、陈亮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例外。16世纪以后,“义利”观逐渐变化。明韩邦奇《国子生西河赵子墓表》云:“生民之业无问崇卑,无必清浊,介在义利之间耳。庠序之中,诵习之际,宁无义利之分耶?市缠之上,货殖之际,宁无义利之分耶?—-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人,是货殖之际,义在其中矣。利义之别,亦心而已矣。”顾宪成给同乡商人倪珵作《墓志铭》说:“以义絀利,以利絀义,离而相倾,抗为两敌。以义主利,以利佐义,合而相成,通为一脉。人睹其离,翁睹其合。”余英时先生认为,这是由“义利离”转向“义利合”,标志着思想史的一大转折。

商克夏,有赖“商战”。《管子》说伊尹以亳之游女纺织,夏桀有女乐三万,文秀衣裳悉仰于商,得商一匹绢绣,须输百钟之粟,宁不亡国?《史记》说商契之孙相土发明马车,王亥发明牛车。《管子》说相土王亥服牛驯马,四处交易。后世称善于经营的商部落为“商人”,交换物为“商品”,商人之职为“商业”,商丘则为“三商之源”、“华商之都”。

周初商人多为殷商之后。《诗·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氓”即亡国的殷遗民沦为流民。布为“钱币”,殷遗民始以货币换取实物。《庄子·逍遥游》说“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宋亦商后裔,杨联陞认为这个故事和“拔苗助长”“守株待兔”都是周人讥笑失去身份后被迫做生意的商遗民。孔子先世由宋适鲁,亦殷人之后。

《逸周书》记文王立遗嘱给武王说,“山林以逐其财,工匠以为其器,百物以平其利,商贾以通其货,工不失其务,农不失其时,是为和德。”文王重商而劝农工,不使偏废。《史记》叙苏秦周游列国,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交口讥之:“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这是周人喜商的证据。《游侠列传》说“周人以商贾为资”。《汉书》批评说,“周人之失,巧为趋利,贵财贱义,高富下贫,喜为商贾,不好仕宦”。周人喜商起初可能是殷遗民传统,但很快扩大开来,成为普遍风气。《货值列传》说邹鲁之地“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故其民龊龊(谨小慎微)。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其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爱好诗书礼乐的邹鲁之地的君子们一旦穷起来,也“好贾趋利”,甚至后来居上,超过周人。

春秋战国普遍“喜商”,但物极必反,“重农抑商”思想也被刺激起来。这是由生产力水平所决定的,非此不能将人民固定于土地,取得稳定兵源和储备粮。《管子》说“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则兵强,兵强则战胜,战胜则地广。是以先王知众民,强兵、广地、富国之必生于粟也,故禁末作,止奇巧,而利农事。”大家都离开土地,专营“末作”“奇巧”,不能“粟多”,也不易征兵。魏国李俚、秦国商鞅也有类似思想,他们像管仲辅佐齐桓那样,也令魏、秦两国富民而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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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发达甚至催生了针对军队后勤的“军市”。《齐策》记苏秦说齐湣王,“士闻战则输私财而富军市”,商人趁机发国难财。《商君书》说“使军市无得私输粮者,则奸谋无所於伏。”《汉书·杨胡朱梅云传》讲的就是下级军官伙同战友斩杀监军御史,该御史“穿北军垒垣以为贾区”,公然在军事区为商人设立交易场所。故事发在汉代,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军市”猖獗也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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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抑商”政策并不广行。周人喜商已如前述,秦时商人地位更高。司马迁记载,从事畜牧业的“倮”,开矿炼丹的寡妇“清”,皆能“礼抗万乘,名显天下”。秦收韩、魏、燕赵,大商人大间谍顿弱的离间计厥功甚伟。这哪里是“重农抑商”?

贱商令施于汉初。司马迁说“天下已平,高祖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驰商贾之律,然市井之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汉初贱商,上承先秦诸子之说,也因商人自取其辱。《史记·留侯世家》说:“沛公欲以兵二万人击秦峣下军,良说曰:‘秦兵尚强,未可轻。臣闻其将屠者子,贾竖易动以利。愿沛公且留壁——-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秦将果畔。”商人唯利是图,反复无常,自然引起以诈术取胜的汉初统治者的警惕。

官家既明法限制商人,社会风气自然轻贱商人,这在汉以后直至明清文学中有明显反映。鲍照《观圃人艺植诗》说:“善贾笑蚕渔,巧宦贱农牧。远养遍关市,深利穷海陆。”刘禹锡《贾客词》也说“五方之贾,以财相雄,而盐贾尤炽。或曰:‘贾雄则农伤’”。白居易《盐商妇》专门攻击盐商:“盐商妇,多金帛,不事田农与蚕绩——-本是扬州小家女,嫁得西江大商贾—婿作盐商十五年,不属州县属天子。每年盐利入官时,少入官家多入私。”元稹《估客乐》仇商情绪更激烈:“估客无住者,有利身即行。出门求伙伴,入户辞父兄。父兄相教示,求利莫求名。求名有所避,求利无不营。”《琵琶行》“商人重利轻离别,前夜浮梁卖茶去”,更是家喻户晓的关于商人的口碑。

但一个“抑”字,透露了相反信息。倘若商业不活跃,何必“抑”?司马迁说“夫用穷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商人兼间谍顿弱告诉秦王,商人“有其实而无其名”,农人“有其名而无其实。”汉代晁错说得更透彻,“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惟其如此,才刺激治国理政者拉开架势来“抑”商。

但这并不意味着整个国家只讲“道”“谊”而不要“功”“利”,乃是要以“义利之辩”将财富收归国有,遏制民间自发的商业行为。《汉书·食货志》说桑弘羊本“洛阳贾人之子,以心计,年十三侍中”,后“以貲为郎”(花钱买官),历仕武帝、昭帝两朝。他在武帝支持下推行盐铁官营、均输、酒榷等政策,大幅度增加财政收入,扩充攻击匈奴的军费,但也激起民怨。始元六年(前81年)昭帝集“贤良文学”六十余人,辩论武帝时各项政策。来自藩国的“贤良文学”指责盐铁官营和均输、平准等政策“与民争利”,弘羊则“舌战群儒”。会后废止酒和部分地区铁器专卖,但官营政策并未废除。宣帝时桓宽将会议记录整理成《盐铁论》10卷60篇,皆“大夫”(桑弘羊)与“贤良文学”的辩论。双方引经据典,表面上局促于“义利之辩”,实则是国家之利与民间之利争持,是专制国家与自由贸易的交锋。结果国进民退,国家控制商业,这个模式至今也未大变。

皇家不喜商人,谋臣策士遂制造理论来呼应。董仲舒说,“夫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是以仲尼之门,五尺之童羞称五伯,为其先诈力而后仁谊也。”武帝连连称“善”。“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被后世儒生挂在嘴边,成了安身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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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历代为商贾说话的大有人在。《货殖列传序》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司马迁外甥杨恽自称“糴贱贩贵,逐什一之利,此贾竖之事,汙辱之处,恽亲行之”,好像自轻自贱,但又说“董生不云乎,明明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明明求财利,尚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见他是讲反话。南朝何承天《巫山高篇》说:“凄凄商旅之客,怀苦情”,唐刘驾《反贾客乐》说“无言贾客乐,贾客多无墓。行舟触风浪,尽入鱼腹去”。刘驾还有《贾客词》:“贾客灯下起,犹言发已迟。高山有疾路,暗行终不疑。寇盗伏其路,猛兽来相追。金玉四散去,空囊委路歧。扬州有大宅,白骨无地归。”这和《喻世明言·杨八老越国奇逢》开头所引“古风”一样,皆极言经商之苦:“人生最苦为行商,抛妻弃子离家乡。餐风宿水多劳役,披星戴月时奔忙。”《二刻》之《赠芝麻识破假形,撷草药巧谐真偶》有言:“经商亦是善业,不是贱流”。《红楼梦》四十八回薛蟠告诉薛夫人:“如今要成人立事,学习着做买卖。”宝钗也说;“哥哥果然要经历正事,正是好的了。”《醒世恒言·卖油郎独占花魁》更说“何况我做生意的,清清白白之人。”李贽一改“悯农”传统,对商人报以深厚同情:“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资,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郑板桥《潍县竹枝词四十首》写盐商困苦:“行盐原是靠商人,其奈商人又赤贫。私卖怕官官卖绝,海边饿灶化冤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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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明、清商人受到各界同情,见于诗文小说,也有思想界呼应。陈亮说:“古者官民一家也,农商一事也——-商籍农而立,农赖商而行,求以相辅,而非求以相病”,王阳明说:“古者四民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士以修治,农以具养,工以利器,商以通货,各就其资之所近、力之所及者而业焉,以求尽其心,而归要在于有益于生人之道。”李梦阳《明故王文显墓志铭》记“文显尝训诸子曰:‘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明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善士者引先王之经,而绝货利之径,是故必名而有成。故利以义制,名以清修,各守其业。”王世贞《清溪蒋次公墓志铭》借乡民之口公然鼓吹“贾故自足耳,何儒为?”清沈垚更明目张胆褒商人贬儒生:“睦姻任恤之风往往难见于士大夫,而转见于商贾,何也?则以天下之势偏重在商,凡豪杰有智略之人多出焉。”在沈垚看来,商贾比儒生更优秀。

汉以前“抑商”并不明显。管仲“重农”,却又说“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商居“四民”之末,仍不失“石民”资格。“石”者,柱石也。管仲早年窘迫,和鲍叔一起做过小生意,他懂得商人甘苦,也深知商业不可废。儒学集大成者荀子也承认,“工贾不耕田而足菽粟,此货物流衍之征也。”先秦尽管出现“重农抑商”之说,但“货殖家”一直活跃。春秋有齐管仲,越计然、范蠡,鲁猗顿、子贡,郑国有诈退秦师的爱国商人弦高,战国时期则有被后世推为“治生之祖”的魏之白圭和由卫入秦的吕不韦。

明清“弃儒就贾”现象普遍。《丰南志》说,“士而成功也十之一,贾而成功也十之九。”《明史》记载政府不断增广生员名额,仍不能满足社会需要,其中靠读书仕进者更是凤毛麟角,结果就如文征明《三学上陆冢宰书》所说,落魄书生遍地皆是,“白首青衫,羁穷潦倒,退无营业,进靡阶梯,老死牖下,志业两负,岂不诚可痛念哉!”看来《范进中举》决非小说家徒托空言。《型世言》说,“一个秀才与贡生何等烦难?—-有了一百三十两,便衣冠拜客,就是生员;身子还在那厢经商,有了六百,门前便高钉贡元匾额,扯上两面大旗。”商人子弟凭金钱轻易成名,宜乎“弃儒就贾”之风大行。

《周易·系辞》说“庖牺氏没,神农氏作,列廛于国,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神农不仅是农神和药王,还经常在部落间举办“世博会”。那时农商不分,更不对立。《淮南子》说“尧之治天下也,水处者渔,山处者木,谷处者牧,陆处者农,地宜其事,事宜其械,械宜其用——得以所有,易其所无,以所工易所拙”,尧之时分工和交易已颇盛行。相传虞舜穷时,买于物贱之傅墟,贩于物贵之顿丘。《尚书》“禹贡”篇分天下为九州,冀州为首,“任土作贡”,其时商业乃黄帝以来第一高峰。

其次是俭奢观念。历代奢靡之风不绝,舆论却“崇俭斥奢”。《尚书·大禹谟》说:“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崇俭斥奢”,其源甚古。唐朝诗人秦韬玉《贫女》说:“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李商隐《读史》“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更从政治兴废角度概括俭奢的是非善恶。

但16世纪有人开始肯定奢靡。陆楫说:“论治者类欲禁奢,以为财节则民可与富也。噫!先正有言,天地生财,止有此数。彼有所损,则此有所益,吾未见奢之足以贫天下也。自一人言之,一人俭则一人或可免于贫;自一家言之,一家俭则一家或可免于贫。至于统论天下之势则不然—彼以粱肉奢,则耕者庖者分其利;彼以纨绮奢,则鬻者织者分其利。正孟子所谓通功易事、羡补不足者也。”余英时认为这和17世纪英人巴本《贸易论》说“奢侈”在个人是“恶德”而在国家为“美德”,如出一辙。乾隆南巡有诗云:“三月烟花古所云,扬州自昔管弦纷。还淳拟欲申明禁,虑碍翻殃谋食群。”乾隆也无法制止商业繁盛带来的奢靡之风。

商人为何竞相奢靡?李梦阳一语道出天机:“商贾之家—-畜声乐姬妾珍物,援结诸豪贵,藉其荫蔽”。江浙一带被骂为“徽狗”的徽商为争商机,自奉甚薄,却必须在官府撒钱。谢肇淛《五杂俎》说:“新安人衣食亦甚菲啬,薄靡盐齑,欣然一饱矣,惟娶妾、宿妓、争讼,则挥金如土。”

奢靡之风折射商人和官府的矛盾。商业愈发达,官商矛盾愈激烈。《二刻》的《金香客莽看金刚经,出狱僧巧完法会分》写官府把持粮食买卖,导致市场混乱,一遇荒年,官府越热心“禁粜、闭籴、平价”,结果“越弄得市上无米,米价转高”。《金瓶梅》四十八回写蔡太师奏请“七件事”,其中“盐法”、“结粜俵籴之法”与此类似,有言官上书痛陈其“损下益上”,并说“天下之财贵于通流,取民膏以聚京师,恐非太平之治”。这都反映了商人对政府干预的不满。

商业并非西洋专利或近代“舶来品”,实我国人文化基因之一。中国自始乃重商善商民族,中有顿挫,晚近复兴,走了一个“之”字形道路,对后人应有多重启发。

上古重商善商,但汉以后重农抑商也很严重,即使明清两代商业发达,也并未获得独立发展空间,而始终在官府控制和官员干扰下步履维艰,并由此生出“官商结合”的怪胎,商人以财富交通官员谋取商机,官员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结果商界官场一同腐败。优化商业伦理决非商人单方面事,而是整个社会道德法制建设的问题。

“重商善商”,相对于一味“重农抑商”,固是好事,但发展到极端,就是崇尚物质而轻视精神文化。孟子所谓“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并非空穴来风。鲁迅《文化偏至论》(1907)早就指出:“夫中国在昔,本尚物质而疾天才矣,先王之泽日以殄绝,逮蒙外力,乃退然不可自存。”国人自古喜欢物质,不爱天才人物及其创造性思想,所以综合国力衰弱,一遇外力打击,土崩瓦解。

为何《论语》首篇是“学而”?因为大家都不爱读书,圣人缺啥补啥。孔子一生提出许多良法美意,最引以为自豪的还是他的好学,“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好学才是孔门真精神。“好学”和“重商”是中华民族两大文化基因,不可偏废。最近几十年过分抬高商企地位,未免“偏至”。倘若思想、理论、价值观、创新意识和工匠精神都严重匮乏,或一片混乱,则物质上的富有并等于强大,也并非全民族更高的福祉,这点有识之士多有呼吁,不必赘述。

 
郜元宝
《华夏文化论坛》 2018年第02期
《华夏文化论坛》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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