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遯堪書題

更新时间:2009-03-28

《遯堪書題》者,錢塘張爾田先生讀書題識之彙册,由其門人王鍾翰輯録成帙,其顛末王氏於卷前識語中述之已詳。書總一册,以“念黄手鈔”藍格十行稿紙抄録。封面有鄧之誠簽題:“遯堪書題 王鍾翰手鈔本 戊寅十一月之誠署。”鈐有“鄧之誠”朱文方印。卷首依次有王季烈、郭則澐、余嘉錫三家親筆題辭,其中王氏題辭後鈐“王季烈印”白文、“君九長生”朱文兩方印,余氏題辭後鈐“余嘉錫印”白文、“季豫”朱文兩方印。

“盐垛斗虎”传承百年而不衰,主要原因是它来自民间,被历代人民群众所喜爱并传承着。按时间分布,表述如下:

又是册首頁鈐有“龍沐勛印”白文、“忍寒詞客”朱文兩方印,卷端又有“榆生珍藏”朱文方印,則此册最終歸藏龍榆生。按張、龍二人雖年齒相懸,但忘年相交十數載,情誼匪淺。兩人於詞學頗多切磋,張對龍青眼有加,有以身後文字託付之意,則張氏於此册所録重加校訂後逕付龍氏,或即意在託其理董,如此推測,或爲不妄。

張爾田早歲以詞章名,後潛心研學,頗有造述。《書題》收録張氏讀書題識三十七種,凡二萬言。所録各則,雖屬讀書時“信筆及之”,“頗多傷時之語”,但談藝論世,文采斐然,其於明季清初史事考訂諸條,旁徵博引,更見精審。

王氏鈔竣此書,時在民國二十七年,即以全文發表於《史學年報》第二卷第五期,名曰《張孟劬先生遯堪書題》。校諸鈔本,排印本無王季烈等三家題記,蓋發表在先,諸家題辭在後,亦未施標點,惟《跋吴注梅村詩集》諸條,以落款日期先後排序,較鈔本之淩亂爲勝。

《書題》發表後,張爾田復親筆於此册重行校改增補,故是册可視爲張氏書題的修訂定稿。

今據上海圖書館所藏《遯堪書題》王鍾翰鈔本加以標點,張爾田校補文字均增入相應各條,卷前諸家題辭一併迻録,要以全帙呈覽同好,庶免遺珠之憾。

为了有效地实现组织目标,需要提高组织的有效性[1]。成立健康促进和健康教育工作领导小组,明确职责和工作目标,制定了《创建健康促进医院工作实施方案》,责任分工配档表,实现网络化管理将创建工作任务分解到相关责任部门和责任人,明确职责和工作目标,形成创建合力,推动医院健康促进和健康教育工作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标准化,以强有力的组织领导和管理机制保障创建工作顺利实施,加强医院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工作,以人为中心,以健康为中心,不仅是提高人群健康水平的需要,更是适应当今医学模式的转变,扩大医院功能,彰显健康教育及健康促进医院在医改中的作用。

掩關辟世遣居諸,欲把遐情寄古初。宇内無多乾浄地,篋中猶富未焚書。梅村品節輸斯峻,竹垞才名比有餘。往事宫闈删野語,抒忠特地注《關雎》。

孟劬先生出示大箸《遯堪書題》,見聞博洽,論斷持平,卷帙雖不及《困學紀聞》、《日知録》之富,而其遭逢世變,正學匡時,固與深甯、亭林兩先生後先同揆也。滄海塵揚,高山仰止,不能自已,爰賦小詩。 癸未仲春三日,螾廬王季烈,時年七十又一。

世非吾世也。吾世安在?在吾心史。或二三交舊,促膝抵几,縱話曩昔,亦髣髴遇之。比心史久輟,又鮮可談者,忽忽若失,聞遯堪徙居城西,亟詣之談,乃益洽。臨分出眎是册,蓋於所讀書有所觸發,輒信手筆之,其事爲前代之事,其志則遯堪之志也。連犿若《談藂》,謹覈類《心史》,吾世庽焉矣。積暵欝(忡)中,就緑陰展卷讀之,煩襟一洗,歡喜讚嘆,因贅數言。太歲在玄黓敦牂,皋月哉生魄日,郭則澐識於遯圃。

漢武學仙,章皇信佛,身局九重,神游八極,瑶池黄竹之謡,蒼梧白雲之想,寫來疑是疑非,滿紙俱化烟霧矣,不得作實事解也。

題 辭

孟劬先生蚤爲名士,晚作逸民,際桑海之交,秉西山之節,明夷艱貞,遯世無悶,天懷高曠,悠然自得,如羲皇以上人。然而登山臨水,則百感交集,當歌對酒,則一往情深,慷慨激發,作爲篇章,莫不橅事興懷,用意深婉,其旨遠,其辭微,蓋《小雅》之遺,賢人君子發憤之所作也。此《遯堪書題》一卷,皆其平日讀書時隨筆題識,雖非所經意,然觀其低徊往復,因物託興,有憂世之心焉,非徒寫興亡之感而已。書中諸跋於梅村、牧齋頗有所獎借,而尤酷嗜梅村詩集,以爲身世之感異代同符。讀者疑先生何猥自卑下如此,余謂此蓋先生牢騷不平之氣,感於物而動,故斷章取義,隨事寄託,以抒其哀,猶之白樂天發憤於潯陽老妓云爾。不然,以彼二子之爲人,曾不足爲先生之徒隸,況肯引以自喻乎。先生跋《初學集》云:“每誦其遺篇,惜其人,未嘗不愛想其才。”可見先生之知人論世,不阿私所好,而亦不没其所長,此詩人忠厚之意也。余辱先生推許甚厚,自謂知先生者莫余若,故發其微旨如此,爲讀者告焉。 時癸未孟夏月,武陵余嘉錫題於北平寓廬。

遯 堪 書 題

錢唐張爾田撰

門人王鍾翰録

吴注梅村詩集》坿補箋五十三條

集中七古,此爲第一。中段寫琵琶聲激楚鬱盤,古音錯落,殆駕元白而上之,近人學長慶體者所不能爲。

陵谷貿遷,桑海一概,梅村易簀之命,茹苦含悲,殆不欲作第一流想矣。余生晚季,遭逢世革,早歲彈冠,委贄人國,今兹抱甕,屈跡泥塗,十七年中爲口奔走,鳩史東華,授經北胄,存遺獻於皇餘,庶斯文於聖滅,欲標靈預同物之勞,不潔子容詭對之跡,静言身世,與先生其何以異。所不同者,未面閏朝耳。昔姚察《陳書·序儒林傳》云:“衣冠殄盡,寇賊未寧,雖博延生徒,成業蓋寡。今之采綴,蓋梁之遺儒也。”每諷斯言,悲積陳古。異時知舊儻不死我,立一圓石,題曰“有清遺儒某某之墓”,足矣。息壤在彼,用敢附書。戊辰四月張爾田記。

聞之吾鄉邵蕙西先生言,曾見史可法奏報北都降賊諸臣有吴偉業名。《墓表》但云“丁嗣父艱”,《行狀》云“甲申之變先生里居梅村”,《年譜》於是年事亦語焉未詳,若有所諱者。然梅村南中曾登朝一月,解學龍所定逆案亦不及梅村,豈已湔雪歟。當時道路阻隔,擾攘之際,相傳有誤,容或有之,然亦南燼佚聞也。丁卯七月十八日燈下記。

《靳氏集覽》引古多舛,而搜孴本事實較詳備。程迓亭《箋》遺聞墜掌,尤資津逮,惜但有稿本未刊,後歸黄蕘圃、汪閬原兩家,近年流落坊市,余曾見之。此《注》未免太求雅簡,故世間仍行《集覽》有以也。頗思取二注及梅村家藏稿本《年譜》重治一通,而世亂方殷,經籍道熄,蟄居窟室,絶學孤危,視古人炳燭之明,用志不紛者,又一時矣。念之輒復慨然。丁卯七月遯堪再記。

1.2.1 对照组实施传统健康教育 对照组采用传统健康教育,具体如下:①入院宣教:向家属介绍患儿病情及注意事项。②饮食指导:根据患儿的年龄、饮食习惯制定个性化饮食方案,避免偏食。③运动指导:合理安排运动时间,掌握好适宜的运动量。④出院指导:真确监测血糖,并记录血糖值及胰岛素用量,为调整治疗方案提供依据。

生平於國朝詩極耆梅村、漁洋二家,吴詩於先母帷中讀之,故尤纏綿於心,集中名篇略能背誦。所蓄爲集覽本,枚庵箋注,徵引詳塙,遠軼靳氏,可媲惠氏《精華録訓纂》。舊得一本,旋復失去,今年於海上乃復收之。天方喪亂,小雅寢微,麥秀之感,豈獨殷墟黍離之悲。信哉周室,屬車一去,如聞黄竹之謡;華屋何存,空下雍門之泣。追懷曩緒,都成悲端,雖長歌不能當哭矣。丁卯六月張爾田記。

丁卯秋觀我生室重讀一過。集中諸作要以長慶體爲工,風骨不逮四傑,聲情駘宕,上掩元白,而蒼涼激楚過之,或疑其俗調太多,實則此體正不嫌俗,但視其驅使何如耳。陳雲伯輩效之,遂淪惡下,於此見梅村真不可及。五古若清涼山諸詩亦堪繼武,七律未脱七子窠臼,絶句則自檜以下矣。赤祲稽天,息影窮藪,輒復書之。

吴梅村先生行狀》:“乙酉南中召拜少詹事

兰德通过使用一份具有代表性的HIV病毒(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样本对美国卫生保健情况进行了第一次全面的调查。

談遷《北游録》:“順治乙未八月乙酉,是日御試詹翰四十八人,表一,疏一,判一。其表目上親征朝鮮,國王率其臣民降,群臣賀表。丙戌過吴太史所,太史口誦其表,極贍麗。”案梅村表文亦載《北游録·紀聞》。

色空兩不住

談遷《北游録》:“過吴太史所。昨夕上傳吴太史及庶吉士嚴子餐沅、行人張稚恭恂各作畫以進。太史方點染山水,明日共進。時朝廷好畫,先是户部尚書戴明説、大理寺卿王先士、程正揆各命以畫進。”案觀此則梅村又善畫,不獨善書也。

葬吾於鄧尉靈巖相近

談遷《北游録·紀聞》:“駿公先生又工詩餘,善填詞,所作《秣陵春傳奇》今行。嘗作《賀新郎》一闋:‘萬事催華髮。論龔生、天年竟夭,高名難没。吾病難將醫藥治,耿耿胸中熱血。待洒向、西風殘月。剖却心肝今置地,問華佗解我膓千結。追往恨、倍淒咽。 故人慷慨多奇節。爲當年、沈吟不斷、草間偷活。艾炙眉頭瓜噴鼻,今日須難決絶。早悲若、重來千叠。脱屣妻孥非易事,竟一錢不值何須説。人世事,幾完缺。’”案孺木以順治十一年甲午入都見梅村,《録》中所記皆其時事,則《賀新郎》詞蓋早作,世以爲絶筆,非也。

吴門遇劉雪舫

五古長篇鋪敍如《北征》、《南山》皆風骨高騫,主賓凝互,故意境最高。梅村大都平衍,不過微之《昔游》之比耳,然而宛轉含淒,靡靡入妙,使傷心人讀之涕下,真情真景亦後來所難追步者。此首與《遇南廂叟》一篇在集中皆入妙,亦可謂異曲同工矣。

送何省齋

頽放冗蔓,長慶之遺。

君家好兄弟

《明季南略》:“何亮工南真,桐城人,宰相何如寵孫也。亮工少有逸才,爲史道鄰幕賓,史答攝政王書乃其手筆。順治丁酉舉孝廉,家南京武定橋。”

清涼山讚佛詩

此爲董鄂貴妃作也。妃薨於順治十七年八月,翌年正月世祖賓天,王文靖實親承末命,見於韓菼所作《行狀》。陳其年《詠史詩》:“玉柙珠襦連歲事,茂陵應長並頭花。”此紀實也。梅村此詠,鼎湖寓言,或當時傳聞之異,然詩特工麗。近有言於内閣舊檔發見順治二十一年題本者,余猶疑之。

《北游録·紀聞》:“蘆溝橋石獅兩行,共三百六十有八。”

陛下壽萬年

世祖信佛,當時必有傳爲不死之説者。木陳和尚有《骨龕侍香記》一書,乾隆間以其妖言詔燬之。梅村所詠,或具其中,恨不能一證也。

從官進哀誄黄紙抄名入

徐健庵《憺園集》“送程周量出守桂林”詩註:“周量官内秘書撰文,曾進《端敬皇后誄》,爲孝陵所賞。”据此詩“從官進哀誄,黄紙抄名入”句,是當時進誄者不祗程可則一人也。

微聞金雞詔亦由玉妃出

《世祖實録》:“順治十七年十一月,諭端敬皇后彌留時,諄諄以矜恤秋決爲言,朕是以體上天好生之德,見在監候各犯,概從減等;應秋決者,今年俱停止。”“微聞”二句指此。

南望倉舒墳

倉舒墳謂董鄂貴妃所生皇四子榮親王。王生甫四月,順治十五年正月薨,見《世祖實録》。

书楼文化是宁波的文化之根,一代代读书人在这里孜孜汲取,书香余脉不绝,一座城市的精神得以传承。随着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揭晓,屠呦呦的名字成了宁波这座城市的骄傲。

寄語漢皇帝何苦留人間

《遯堪書題》者,錢唐張孟劬先生於所讀書偶有寄意,隨手書之簡端,雖與解題提要殊科,要亦有所發明。本遯世無悶之旨,自號曰遯堪,足以見其高尚之志矣。先生早歲詞章之名噪大江南北,既乃研讀經史諸子,兼及教乘,深入無間。晚參史局,然後專心乙部,以迄於今,巍然爲史學大師。所著書若《史微》足以見其史識,若《李義山年譜》足以見其考核史事之精,若《清后妃傳稿》尤足見史筆謹嚴,上媲班、范,非近世毛西河諸人所能望見肩背。先生之學,信可謂精且博矣,而純德篤行,尤足矜式後進。經師、人師之稱,豈偶然哉。鍾翰游學舊都,幸立門下,資性魯愚,何足仰測高深,然親炙日久,質疑問難,每受誨言而後知先生謙德尤不可及也。嘗借讀藏書,愛其題識,私録爲副,更欲廣之同人。既得三四十種,先生知之,不以爲善也,曰此乃少年信筆及之,烏足示人。堅請再三,始獲贊許,然其他題識尚多,祕弗許再窺矣。或謂此數十紙中頗多傷時之語,所謂春秋伏臈,仍懷故國之衣冠;歌詠篇章,不載興朝之歲月。然此先生一人志行,非欲强以教人,讀者分别觀之,但味其熟精經史、《騷》《選》之理,出言吐氣,雍容研錬,未嘗非學爲文辭之一助,因進以窺先生平日讀書勤劬,考訂不倦,則所以示我後進以準的者爲更多也。 二十七年九月門人東安王鍾翰謹識。

房星竟未動天降白玉棺

觀“房星”二句,蓋謂乘輿未出而遽賓天也。前段假道安銜命勸其脱屣人寰,故以此兩句作轉捩,所謂“惜哉善財洞,未得誇迎鑾”也。第四首“色空兩不住”亦以此意作結,所云寓言,信矣。

惜哉善財洞未得誇迎鑾

善財洞當在清涼山。此二句明言神游而非親到矣,是全詩點睛處,奈何解者不察,尚謂此山曾駐蹕耶。惜吴氏未注所出,容當詳考。《集覽》引《甬東游記》,未是。

《集覽》“房星”注引《晉書·天文志》:“房四星爲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房星明則王者明。”考《晉書·天文志》但云:“房爲天駟,亦曰天廄,主開閉畜藏。房星明則王者明。”其“明堂,布政之宫”乃指角外三星,不知《集覽》何以合而爲一,宜後人誤據解作帝星不動,而有法王行遯之疑也。吴注引《史記》注房星“主車駕”,得之。

1)人工疏花疏果。注意叶果比,做到合理疏果,一般每个健全花序留1~2个果,多留花序中心果。采用果台(苹果结果枝上着生果实部位的瘤状膨大部分)间距为指标留果,可行性较强,果台间距控制在20~25厘米。留果时要把果形端正、无病虫害、方向位置好的留下来。

房星近心,心爲明堂,故宋均注《詩緯記曆樞》云:“房既近心,爲明堂,又爲天府及天駟也。”《晉書·天文志》:“房四星爲明堂,天子布政之宫。”實本此,但非本誼,本誼仍以主車駕爲正訓耳,注家未能分析。

雅善書尺蹏便面人争藏弆以爲榮

此首寫其陟降,所謂“翠華想像空山裏”也,而以“色空兩不住”一點,何等超妙。若以鴻都方士之寓言,解作西山老佛之疑史,恐非詩人本旨。

琵琶行

磁性颗粒生物学修饰后能特异识别某一物质,引起磁性颗粒的状态由分散状态变成聚集状态,使得横向弛豫时间T2改变。根据引起磁性颗粒由分散状态变成聚集状态的原因可以分为,抗原-抗体、凝集素-受体、DNA互补序列、配位化合物、亲和素/链霉亲和素-生物素及其它方式。目前应用更广泛的是磁性纳米颗粒,因此也就成为人们研究的主要对象。图1主要介绍抗原-抗体、凝集素-受体、DNA互补序列、配位化合物引起的磁性纳米颗粒的聚集方式。表1总结了磁弛豫开关技术在生物样品检测中的应用。

余年十五,從先君行篋探得《吴詩集覽》舊槧本,愛玩永日,先母憐之,命恣所閲。生平治史,尤熟於明季故實,自兹始也。我生不辰,晚遇艱屯,改朔移朝,草間偷活,而斯編乃若豫爲之兆者。歲在癸秋,應聘蘭臺,白鶴東來,空餘華表,銅駝北望,還見長安,身世之感,異代同符,今又十五年矣。老革騰騫,纖民熾盛,寄身已漏之舟,流涕將沈之陸,舊集重温,緣纓霑臉,不知淚之何從也。丁卯七月遯堪居士題記。

王郎曲

此是長慶體之卑卑者,著語淡宕,故不惡,若更刻畫,便入魔道矣。奈何近人專喜此種。

談遷《北游録》:“過吴太史所,太史近作《王郎曲》。吴人王稼,本徐勿齋歌兒也。亂後隸巡撫土國寶,怙勢自恣。國寶死,逃入燕。今再至,年三十,而江南薦紳好其音不衰,强太史作《王郎曲》。先是,太史善病,每坐晤對,今病良已,詩繪自娱,因曰:‘文詞一道,今人第辨雅俗似矣,然有用一語似雅實俗,有出於俗而實雅,未易辨也。’余聞之,瞿然有省。”案梅村此詩似雅實俗,孺木所記,其殆善於解嘲歟?

古來絶藝當通都盛名肯放優閒多

都多唐韵不通,此用俗音取協。梅村詩用韵往往可議,蓋漸染明季填曲家不學之病也。

蕭史青門曲》:“神廟榮昌主尚存

今内閣舊檔有順治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養臣榮昌大長公主揭帖,是榮昌入本朝始薨也。

“盡歎周郎曾入選,俄驚秦女遽登仙。青青寒食東風柳,彰義門邊冷墓田。”

“控人数”即参与培训的教师人数总体控制在10人以内,这样做的目的是力求保证质量,在招收培训教师的人选上则注重挑选中职、中技、高职教师高低搭配,同时也注重专业主任和骨干教师按照一定比例搭配,这样一方面便于我们了解各类级别不同院校的教学现状和教学需求,另一方面也方便参与科研合作的教师开展不同层次的交流。

通元老人龍腹竹歌

通元老人,湯若望也。談遷《北游録》:“入宣武門稍左天主堂訪西人湯道未若望,大西洋歐邏巴人,萬曆戊午,航海從江浙入燕。故相上海錢文定龍錫以治曆薦。今湯官太常寺卿,領欽天監事,敕封通元教師,年六十有三,霜髯拂領。”《疇人傳》作“敕賜通微教師”,誤,當據此訂之。

彭孫貽《客舍偶聞》:“利瑪竇精天文律曆,以西洋曆法論改曆事,湯若望等續成之,名《崇禎曆書》。世祖定鼎北京,遂用之,名《時憲曆》,賜若望號通元國師,賜一品服。”

研究结果表明,不同移植处理对降香黄檀叶片的光响应曲线影响明显不同(图1)。在光强低于200 μmol·m-2·s-1时,各处理下植株的净光合速率(Pn)依次排序为:断根 > 全冠移 > CK > 去冠 > 去冠移处理。随着光强的增加,去冠处理下叶片的Pn增加速度明显大于去冠移,当光强达到1500 μmol·m-2·s-1时,各处理下的Pn基本达到光饱和。

田家鐵獅歌

食品药品安全监管信息化系统建设工作走在全省前列。经多方考察,深入研究,韩宇亲自参与制定建设方案,争取财政资金开发建设“万柏林区食品药品安全监管信息化系统”,逐步形成“四化”监管为一体的日常监管信息化机制,走在了全省前列。在此基础上,试点建立起“校园食品安全自主管理平台”,实现校园食品安全“重点区域可视、关键环节可知、风险点位可控、安全问题可溯”。韩宇坚持以“四个最严”为指导,加强对重点品种、重点环节的监管,加大对违法违规行为的打击力度。

談遷《北游録》:“入宣武門大街,久之道側鐵獅二,元元貞十年彰德路造,先朝都督田弘遇賜第,獅當其門。今門堙而獅如故也。吴駿公嘗作歌。”

盧溝城雉對西山橋上征人竟不還枉刻蹲獅七十二桑乾流水自潺潺。”

談遷《北游録》引孫承澤《春明夢餘録》曰:“公主名徽媞,甲申年十五,傷右臂肩際。明年九月成婚。丁亥卒。公主葬周氏宅旁,今地賜豐盛王,垣之不可入。在廣寧門内。周世顯,父國輔。”

近人陳援庵据《茆溪和尚語録》證明世祖及董鄂貴妃皆火葬,茆溪即當時下火之一僧也,吴詩疑案得此乃定。火葬本滿洲舊俗,日本傳抄《三朝實録》:“順治元年八月甲子,小祥,以國禮焚化大行皇帝梓宫。丙寅葬大行皇帝,中宫太后率衆妃及公主等詣焚所,舉哀畢,捧龍體安窀穸内,由中階升陵殿。葬畢,名昭陵,是太宗已火葬。”國初諸王如多尔衮等亦皆火葬,故外間有“焚骨揚灰”之謡。當時本不以爲嫌。後來修《實録》書,以其與中國禮教有碍,始諱之也。

題崔青蚓洗象圖

《北游録》:“過吴太史所,云往時大興孫清隱有高節,畫山水人物,追蹤古人,亡子。甲申遭亂,餒死。其畫多傳。太史題其洗象圖。”孫清隱即崔青蚓音訛,孺木殆聽之未審也。

臨淮老妓行

談遷《北游録》:“午遇吴太史所,太史作《臨淮老妓行》甫脱稿,云良鄉伎冬兒善南謳,入外戚田都督弘遇家。弘遇卒,都督劉澤清購得之,爲教諸姬四十餘人,冬兒尤姝麗。甲申國變,澤清欲偵二王存否,冬兒請身往,易戎飾而北至田氏,知二王不幸,還報澤清,因從鎮淮安。澤清漁於色,書佐某亡罪殺之,收其妻。明年澤清降燕,而攝政王賜侍女三人,皆經御者,澤清不避也。居久之,内一人告變,攝政王録問,及故書佐之妻,澤清謂書佐罪當死,故妻明其非罪,且摘澤清私居冠角巾諸不法事。澤清誅,下冬兒刑部。時尚書湯嘗飲劉氏,識之,以非劉氏家人,原平康也,得不坐,外嫁焉。吴太史語訖,示以詩云云。”此梅村口述也,較注家爲詳,宜附載之。

七夕即事

此外,通过对人、车方面的历史通行数据进行分析,逐渐完善人和车的诚信评价维度数据,从而建立一套完善的人车诚信评级系统,使基于人车诚信评级系统的数据辅助绿通治理得以在高速公路管理中推广应用。

帷簿之事,跡涉曖昧,無從證明,史多不書,乃其慎也。詩則不妨,或一事之偶聞,或一時之託興,悱惻纏綿,而以微語出之,襍事秘辛,未嘗不可與正史同傳。若欲取以證史,以若明若暗之詞,易共聞共見之實,則繆矣。箋梅村詩者當知此意。

江陰夏閏枝語余此詩詠孝莊下嫁事也。細味此詩,實無下嫁之事,乃因多爾衮納肅王妃而傳訛者,余撰《清后妃傳稿》已辨之,且其時乃順治七年正月,非七夕事也,惟順治十一年静妃廢,旋聘孝惠爲妃,六月册立爲后,與詩“重將聘洛神”相合,所謂“祗今漢武帝,新起集靈臺”也。多爾衮未正位,安得以漢武爲比。第四首“花萼”四句當有本事,今無可考,要之必非指孝莊也。

湯若望《日記》:“世祖一寵妃乃一親王亡妻,此親王□辱其妻,爲世祖所責,氣憤而死,世祖遂納其妻。”寵妃不知所指何人,似可與花□□相印證,但湯若望日記乃近日德人重譯,其真贗尚須待考耳。

④廊道。廊道的震损检查信息包括裂缝、剥落、排水孔、渗水、渗流量等。其中,裂缝信息包括裂缝的位置、长度、深度以及宽度等,剥落信息包括剥落位置和程度,排水孔信息包括位置和现象,渗水信息包括位置和程度等。

如何避免与防范:护士应认真学习相关法律规定;认真执行《病历书写基本规范》,不可采取任何掩盖原字迹的方式进行修改,养成严谨、守则的执业行为。

程迓亭箋謂此詩詠董鄂貴妃事。第四首“淮南”二句指貴妃先喪皇子也,然董鄂妃薨逝在順治十七年八月,似與七夕無涉,仍當闕疑。

又案孝莊無下嫁事,而宫中秘事容或有之。亡友王静安曾見舊檔案審訊多爾衮黨與,有一供詞涉及無禮太后事,惜未全記。此詩所詠,殆指是歟?“重將聘洛神”謂納肅王妃也,“沈香”二句其新孔嘉之感。三首極寫深宫望幸之意,而以“夜如何”作結,所謂詩人微詞也。第四首則多爾衮薨逝,“南内無人牽牛,誰候正頂淮王”兩句也。如此解之,詩意全通。首句“西王母”一點透出作詩本旨,正不必作下嫁解也,似亦可備一説,然宫禁深嚴,外間傳聞豈能盡實。嘗見《北游録》載梅村談論,按之事實,亦多有未碻者,終不如就詩論詩,泛作宫怨,較無穿鑿耳。

雜感》:“聞説朝廷罷上都中原民田未全蘇。”

《甌北詩話》云:“順治七年攝政王以京師暑熱,欲另建京城於灤州,派天下錢糧一千六百萬。是年王薨,世祖章皇帝特詔免此加派,其已輸官者准抵次年錢糧。”所謂罷上都,正指此事也。

珠玉空江鬼哭高

《甌北詩話》云:“張獻忠亂蜀時聚金銀寶玉,測江水深處,開支流以涸之,於江底作大穴,以金寶填其中,仍放江流復故道,名之曰‘水藏’,所謂‘珠玉空江鬼哭高’也。”

取兵遼海哥舒翰

哥舒翰無取兵遼海事,聞之故老,“哥舒翰”乃“桑維翰”之訛。詩以桑維翰通使契丹比吴三桂之請兵我朝,當時或有所諱也,亦烏桓作烏瓛之類矣。

國學》:“伏挺徒增感遇心。”

《梁書》:“伏挺少有盛名,又善處當世,朝中勢素多與交游,故不能久事隱静。時徐勉以疾假還宅,挺致書以觀其意。”梅村之出,由海寧、溧陽二相所薦,故詩用挺事。注引《南史》,未詳詩意。

江上

全謝山《定西侯張名振墓表》:“癸巳,公以軍入長江,直抵金、焦,遥望石頭城,拜祭孝陵,題詩慟哭。甲午,復以軍入長江,掠瓜、儀,深入侵江寧之觀音門,時上游有蠟書,請爲内應,故公再舉,而所約卒不至,乃還。”癸巳爲順治十年,甲午順治十一年,此詩所詠者是也,非指十六年鄭成功陷鎮江事。

李退庵侍御奉使湖南從兵間探衡山洞壑諸勝歸省還吴詩以送之

聞之故老云,侍御之先開藥肆於洞庭東山,侍御即山居讀書,應試則仍回原籍,故注云“吾吴之洞庭人”。

《太湖備考·選舉志》中載:“東山李敬,順治二年乙酉科舉人,四年丁亥吕宫榜進士,江寧籍。”

送趙友沂下第南歸

談遷《北游録》:“求吴太史書二綾,蓋方庵二南所懇太史昨秋送趙生南歸詩:‘趙氏只應完白璧,燕臺今已重黄金。’二南甚愛其句,特書焉。”

即事

談遷《北游録》:“先是,傳詞林十四人修《順治大訓》於外宅,吴駿公太史與焉。”又云:“初正月末,太史召入南苑纂修《内政輯要》。在南苑時再被召,知其抱疴,放歸,則二月之八日也。”此詩蓋梅村召赴南苑修書時所賦。

《北游録》又一條云:“吴太史家幹至,云昨召入南海子纂修《孝經衍義》,同官六人,總裁者涿州也。”

長安雜詠之二

順治九年,達賴喇嘛入覲,世祖敕居黄寺。此詩所詠是也。

思陵長公主輓詩

《北游録》引張宸《記事》云:“甲申春,上議降主,時中選者兩周君,其一即都尉也。其一人内臣糾家嘏失謹,即掖群内侍環都尉,驩曰:‘貴人貴人,是無疑矣。’順治二年詔故選子弟,都尉君應詔赴。是時有市人子張姓者冒選應。既得之矣,召内廷,給筆札,各書所從來。市人子書祖若父皆市儈,則大叱去,曰:‘皇帝女配屠沽兒子?’命都尉書,則書父太僕公,祖儀部公,高、曾以下皆簪纓。遂大喜,曰:‘是矣!’即故武清侯之第,賜金錢斗車,莊一區,田若干頃,具湯沐,成吉禮焉。時乙酉六月上浣事也。公主喜詩文,善鍼飪,視都尉君加禮。御臧獲吴語,隱處即飲泣,呼皇父皇母,泣盡繼以血,以是坐羸疾。懷娠五月,於丙戌八月十八日薨,淑齡十有七耳。都尉藏所遺像,右頰三劍痕,即上所擊也。老内侍見輒拜,曰眉似先帝云。”

讀史偶述

此數首皆我朝入關後襍詠,金鑾祕事,都市瑣聞,懷舊話今,咸有故實,非爲前朝捃逸也。

其十二寂寂空垣宿烏驚

《癸巳存稿》:“今世襲墨爾根王府在東單牌樓石大人胡同,乾隆時所立也。其舊府據《恩福堂筆記》在東安門内之南明時南城(今瑪哈噶喇廟)。吴梅村《讀史偶述》詩其地址俱合。”蓋撤封以其女及養子家産人口給信王,故詩曰“空垣”也。

七載金縢歸掌握百僚車馬會南城

《甌北詩話》云:“南城本明英宗北狩歸所居,本朝攝政王以爲府第。朝事皆王總理,故百僚每日會此。”順治七年王薨,故云“七載金縢”也。

彭孫貽《客舍偶聞》:“墨勒根王初稱攝政王,次稱皇父,繼而稱聖旨,適大同堅守,九王親赴,行間道病而殂,其事甚秘。胡良輔與索尼、蘇克撒哈等合謀,盡誅九王子孫,焚王骨,揚灰,世祖始克親政。”案焚骨揚灰事亦見吴三桂反時上聖祖書。睿王實薨於哈喇城,非大同。姜瓖之役,胡良輔即内監,吴良輔其時尚未攬權,皆傳聞之誤。

讀史有感

《讀史》八首亦爲董鄂貴妃作,可與《清涼山讚佛詩》參觀。

其五

此首分明寫出胭脂山畔女兒狀態。近有妄人以董小宛强附會董鄂貴妃,俗語不實,流爲丹青。無論年不相及,而南人嬌弱,亦豈有射雕好身手耶。陳其年水繪舊客,其《讀史》詩亦云:“董承嬌女拜充華。”無一語涉及如皋,可以互證也。

偶得之二

《甌北詩話》云:“此首乃順治九年拏獲京師大猾李應試、潘文學二人正法之事。”

題冒辟疆名姬董白小像之八》:“墓門深更阻侯門。”

結句蓋言零落之悲甚於攀折之苦耳。若果生入天家,死留青冢,複室永蒼,又豈侯門之足擬耶。梅村最講詩律,不應用典不倫,固知捫龠之談不可信也。

古意

《古意》六首,蓋爲世祖廢后博爾濟吉特氏作。后於順治十年八月降静妃,改居側宫,見《世祖實録》。此詩殆世祖崩後作,其時静妃當尚在也。

仿唐人本事詩

《世祖實録》:“順治十三年六月,諭定南武壯王女孔氏,忠勳嫡裔,淑順端莊,宜立爲東宫皇妃,候旨行册封禮。”第一首指此,《古意》六首則爲静妃作也。

皇明通紀》金陵摘星樓本

此書多載野聞,不盡據《明實録》,自萬曆中葉始流布,清瀾未必盡見,故賅洽遠不及弇山,惟其敍述謹嚴,議論迂而不腐,在野史中要爲可取。乾隆時此書曾列入禁燬,故傳本絶稀,細閲之,亦殊不見違礙之處,中間所記建州兵事數條,亦復語焉不詳,不知何以罹焚坑之禍也。是本舊藏獨山莫氏,余得於滬上。甲子夏四月記。

《憺園集》謂此書本梁文康之弟億所作,故多譽兄之言,考書中惟載文康不草詔事,不無溢美,然亦本之《鴻猷録》。清瀾非盜人書者,要之,所采私家野記既多,失於勘正耳。孟劬再記。

《野獲編》:“隆慶間給事中李貴和上言:‘我朝列聖《實録》皆經儒臣纂修,藏在秘府,陳建以草莽借擬,已犯自用自專之罪。況時更二百年,地隔萬餘里,乃以一人聞見,熒惑衆聽,臧否時賢,若不禁絶,爲國是害非淺,乞下禮部追焚原板,仍諭史館勿得采用。’從之。但板行已久,俗儒淺學多剽其略以誇博洽,至是始命焚毁,而海内傳誦如故也。近日復有重刻行世者,其精工數倍於前。”是清瀾此書當日已遭禁網,此萬曆刻本殆即所謂重刻精工者。清瀾理學之士,非良史才,其識議亦不過劉時舉輩一流,乃區區短書,明清兩朝再罹五厄,而仍傳於世,亦云幸已。孟劬重閲題記。

郁離子》照曠閣本

青田此書已開明人摹古風氣,然較諸嘉隆小品,尚有雅趣,惟多列子目,殊乖體例。六朝以降,子學絶矣,有志成就者不過如是,資爲好文者漁獵,亦弗滅也。甲子夏得於滬上博古齋,遯堪居士記。

青田文殊有骨力,而學則襍霸,同時潛溪、正學其才皆足以著書,所成者大都短篇,學限之也。嘉隆以後一變而入於贗,高者摹周秦貌,爲有道之言;其下者江湖譎觚,榛稗弗剪。國朝考據家出,盡取矯誣者易之,涂轍一軌於正,而文事趨俗,又不如前。三百年來有意自成一子如《激書》、《潛書》等不過數種,人亦罕道之者,學無本原而勇於襲古,未有不躓者也。學是矣,而病徵於文,則亦不能以行遠,二者交譏,成家之書所由難覯與。是書雖未洞極奥微,而雋永不窮,頗可憙,爲饜芻豢者一思螺蛤時復得少佳趣。展閲竟,輒書於第一卷之尾。

元遺山詩集箋注》南潯瑞松堂本

自古亡國桑海之際,歌采薇,蓐螻蟻,大都氣類相感,易於繫結。遺山不幸爲金源碩孑,雪涕南冠,其言哀婉,而其志則隱矣。余生不辰,學行無似,而身世之遇乃若或同之。昔遺山慨故國舊聞,自我放失,汲汲焉欲以文獻爲己任,又上書元世祖,力護儒教。今則《實録》雖存,而仇敵罵譏,有甚於放失者,邪説殄行,猾夏之言,不出諸異族,竟見之於服古誦數之徒,比之遺山所遭,不尤酷耶。青編絶筆,誰傳據亂之書;白首離群,遂瞑銜冤之目。惟差足自慰者,則崔立之碑少此一事耳。遺山詩刻最多,而北研箋注墜聞瑣掌,搜孴較詳,志事顯晦,賴以考見。此本曾藏丹徒趙氏,尚是初印,每一展誦,彌襟慨然。乙丑秋七月遯堪張爾田題記。

定盦文集》同治七年刻本

余髫辮誦定盦文慈母帷中,中間肴饌百家,整齊六籍,籀三千年史氏之簡,與定盦涂轍或合或不。年三十矣,治文章家言斐然,不自揆度,成《史微》三十餘篇,既殺青可繕寫,世或以定盦託我,謝未遑也。雖然,定盦之文奇而吾之文正,定盦之文隱而吾之文由隱以至顯。定盦文圓而神,法天;吾之文方以智,效地。至於覃微極思,遠見前覩,則未知於定盦何如也。會稽竹箭,東南之美,得一定盦而余小子乃恢其緒,斯亦足以自慰矣。赤眚稽天,坤軸將毁,藏山之業粗成,襄陵之禍已及。魂魄一去,便同秋草,日暮塗殫,聊復書之。丁卯二月遯堪居士張爾田記。

《定盦文初集》、《續集》當出自定,故最精美。《古史鉤沈論》壬癸之際,胎觀皆非一世之言,即考訂蒙古輿地等,文類覈實,有資國掌,所謂“老波瀾”者。其後平湖朱氏刻《補編》,多少作及不經意之作,詣力未醇,可存者寡。坊間所行尚有《讀内典》諸篇,亦未能閎深,大抵皆棄滓也。當道光之季,席乾嘉豐熾之敝,舉國酣嬉,學者鑚尋故紙,苦志疲精於襞績之中,殆不知戴而游者爲何世,患氣所乘,横潰已伏。乃有人焉,發寐於天,斯亦異歟。老氏有言:“前識者,道之華而亂之首也。”非亂之首,亦無以貴前識。今去定盦不及百年,吁其譣矣。愚者不察,不能原亂之何以首,而乃傅過於前識者,故夫智士所以至死而不顯於世也。定盦猶幸以其文傳,是則定盦之哲也,悲夫。丁卯二月遯堪再記。

余少好定盦文,今老矣,好益篤,嘗衡三百年文士之卓卓者,汪容甫及定盦而已。容甫文從經出,定盦文從子出。容甫學漢魏,不寫放其貌而取其神;定盦學周秦,不規橅其辭而得其意。是二家皆與古代興者也。定盦憂患來世,其言尤危苦,語極諔詭,意藴沈悲。天方降瘥吴會,豐昌之土淪爲山越,衰病徂年,鍵户獨處,炳燭誦斯集,迴憶三十年前,又一人間世矣。所以哲者不苟作,必顯一世常然之符也,詎不信歟。丁卯元夕燈下記。

光緒庚子,余年二十餘,居舊京,遭拳寇俶擾,避地白浮邨,即集中《記昌平山水》所謂“百泉”也。行篋盡捐,獨以此書自隨,繁憂猥懣,取代萱樹轍環,所届亦未嘗一日而離,到今春丁卯,三十年矣。老逢世革,煢然草際,横政殄行,再罹赭亂,文武之道既盡,生死之路皆窮。炳燭餘光,發我寤思,斯册也。殆將與身偕殉歟。海上觀我生室讀重記歲月。

定盦文集》道光原刻本

定盦史識出於天授,幼爲段金壇外孫,從受訓故,從劉申受治《公羊春秋》,又與江子蘭游,聞彭尺木佛學緒言,讀《大藏》,與程大理同文講求四裔掌故之學。學不名一家,而皆能洞入其奥藏,寤思孤創,一用以資爲文,故其文千光百怪,奔迸四出,九流諸子,靡所不涉。同時魏默深雖竭力追逐,未能或之先也。然要其得力造端,則亦實從《唐文粹》蜕化得來。凡學漢魏之文,其變也無有不匯歸於《文粹》者,特定盦天分高,不貌襲而神與之合,淺識者易爲其所怵耳。世人競尚桐城,但見八家以後之古文,詆之爲贗品,亦固其宜。文如居士得原槧本,屬陳君公睦手録蘭甫先生評語,命爲題志,余因著定盦之學術淵源如此,使後之人無徒以怪目定盦也。張爾田記。

韓詩外傳》亦有生齋校刊本

《韓詩外傳》以趙校本爲最善,此味辛先生親贈合河康綸釣者,卷首有其題識。考李申耆所作《康公太夫人顧氏神道碑》,綸釣爲廣東巡撫紹鏞兄,官至通政司參議,一門華膴,籍甚當時。是册曾藏繆筱珊丈許,丈下世,遺書散盡,余乃得之。嗟乎,泰壇毁矣,泯夏滔天,赤祲若墨,神州奥區,淪爲鼠壤,白屋且薪,青箱何有。重是承平故物,篝燈披誦,但增衰泫。丁卯春客海上觀我生室讀記之。張爾田。

陸士衡文集》明正德覆宋本

二陸集宋槧難觀,此正德影倣,所謂下真跡一等也。汪士賢本即從此出。吴興陸氏據宋刻校勘異同數處,今刊《群書拾補》中,可以迻録。此爲漁洋舊藏,余得之京肆者。世亂方殷,文藝淪喪,惵惵黔黎,傾羲靡旦,斷流之禍,劇於典午。辰且非我,遑言長物,五百年故楮,會與玄陸同盡耳。丁卯仲春蟄居山越之鄉,蒿目羅剎之化,重展舊集,輒復書之。遯堪居士張爾田記於海上觀我生室。

抱朴子》嘉慶癸酉金陵道署本

《抱朴子内篇》孫校最善,《外篇》乃繼昌校刊,精審遠不逮,惟《外篇》附校勘記及佚文,爲平津館本所無耳。稚川之學,饌飫百家,博辨是其長擅,而閎深遜之,然文極優美,有《論衡》風趣。魏晉之間,經術告謝,子學肇興,今載列《意林》等書者無慮十餘家,求其卓然與《抱朴》匹,卒亦無有,然則此書不可謂非九流之後勁也。赤熛疾威,黔首昏墊,逃名九罭,已無視月之儒,猾夏一朝,遽改經天之步。大藥未成,浩劫已及,沖舉之術無階,元素之業墜地,鑽閲終篇,龍鍾横集。丁卯春爾田記。

讒書》拜經樓正本

唐之季也,大盜移國,諸方幅裂,一時清流,群醜梁德,寄命偏朝,若韋莊、王定保、羅隱輩皆是,惟韓致光客南安依王審知,雖預上賓,皭然不滓,翛乎遠已。余昔有詩云:“臥聽除書萬里天,紅巾鳳蠟淚淒然。江東祗有羅昭諫,卻説燕臺費料錢。”蓋惜之也。《讒書》五卷,其言未能閎深,大抵舉子行卷之作。隱連不得志,於有司緝之以洩憤耳。文奇崛猥懣,頗襍纎俗,晚唐之末流,而亂世之頽響也。然而有望治之思焉,是其不可磨滅也歟。丁卯秋養病海澨得此書,記之。張爾田筆。

丁卯七月晦海上觀我生室讀,適聞陪都被兵,赤徒星迸,天疾有定之威,人懷其蘇之望,幸揜蓬蓽,理亂非我。是夕微涼,病中竟數紙,頗窺文術異同,炳燭之明,蕭然室處,重親丹槧,亦餘生一樂也,因題之卷尾。孟劬記。

真誥》明萬曆刻本

右《真誥》二十卷,分類七,始運題象,終翼真檢,《敍録》云:“仰範緯候,取其義類,以三言爲題,曰‘真誥’者,真人口授之誥也。”案紀文達《筆記》謂扶乩起於宋,或謂請紫姑爲乩之始。《夢溪筆談》言博士王綸家有《紫姑神集》,即今之乩詩。實則此術古巫覡皆優爲之,特巫覡降神,但憑口傳,祝由治病,乃其先例。祝字從口,交神會意,祝由略如西方之催眠術,再進則能符籙矣。今道家諸符似籀似篆,諗知出秦漢之際,又再進則有能章草者矣。此書載楊羲、許謐及其子玉斧所書諸真降神事,有詩有諭有問答,即乩之濫觴也。楊、許二氏殆精是術者,溺道者一切以爲真,而儒者又斥之爲妄,而豈知彼固神秘之一端歟。神仙家《漢·藝文志》載入方伎,本醫之支流,而巫又爲之源。《論語》巫醫並舉,而巫先於醫,厥理可推。後世方伎專重服食導引,或假巫覡之術以神之,張角太平道、張陵五斗米道,其始皆以治病惑愚民,尚不失其初意。漢《巴郡太守樊敏碑》云:“米巫兇虐,續蠢青羌。”《隸釋》謂米巫指張修與張魯是也。米巫之稱至當,碑立於建安十年,此當時人所目者,後乃諱巫而稱之道耳。陵造作道書,始主以五千言都習,然道書出魏晉間者,或談黄白,或演符禁,雖以長生爲歸墟,猶不甚附會老莊,老莊貴養生,理與醫通,故道書援之,又墨家古祝史之術,《抱朴子》記道書有《墨子枕中五行記》,是雖僞造之迹,尚有統緒可尋。亦絶不苦録佛經。《魏書·釋老志》稱張陵傳天官章,其稱劫數頗類佛經。案此乃依附緯候,景射内典,是竊佛最隱秀者。其後陸修静、寇謙之輩出,乃益靡耳。《隋·經籍志》著録道經三百餘部,其中當有出於神秘如乩之所爲者,故《志》云:“所説之經,皆禀元一之氣,自然而有是也。然亦有人所依託者,自昔已不能區别,蓋雜糅久矣。”六朝太平道寖亡,士流所奉皆五斗米道。此書相傳陶隱居揆輯,亦鵠鳴羽翼。書中晉代年月以長術推之多覈,《梁書》稱隱居著《帝代年曆》,又嘗造渾天象,云修道所須,非秪史官是用,是其人本長步算,至於蠲塵澡累,詄蕩多文,麗詞褥旨,芬然溢目,使人尚可考見古代靈學之一斑,較之宋元方士陰陽郛廓之談,要爲近古也。戊辰閏月寫似湖南先生,張爾田書於浦上觀我生室。

水經注箋》萬曆刻本

《水經注》前明行世者,以黄省曾、吴琯二刻爲最善,鬱儀王孫又據二本爲之箋校,精博實出其上。乾隆間戴東原校官本,雖依《永樂大典》,而左右采獲,擇善而從,往往與之闇合。先是,趙東潛病朱箋疏略,爲《水經注釋》,又作《刊誤》十二卷,而槧本乃在。其後别本流行,多符官校,遂有竊趙襲戴之疑。學者承習新書,怠窺舊録,飲水忘源,吁可歎矣。今春得見此本,詳碻誠不及近儒,而創通大較,厥功甚勤,不有朱氏,戴、趙二家亦不能憑藉成其業也。庶存託始之真,以備思誤之適,後之覽者或無瞢焉。戊辰三月張爾田記。

晉略》道光己亥刻本

保緒此書有聲當世,鄉前輩譚復堂亦極稱之。觀其穿穴群籍,錯綜本始,敍事簡而有力,下筆質而不俚,雖襲舊典,獨見鎔裁,洵乎别史之良已。屬文律度,思規六朝,捶字造語,頗復不類,承輓季文敝俗,尚未能盡滌變流,競則有餘,追大雅而不逮,道麗之辭,無聞焉爾,斯其類歟。然當嘉道之末,嵬儒淺夫,群溺於考據襞績之學,成家宏作,有此斐然,亦可謂不自詭隨者也。我生不天,老逢世革,横政肆威,纖民熾盛,崇非禮之言,滅禋聖之典,經籍道厄,甚於典午。昔魚豢表隗禧七人爲魏儒宗而論之曰:“處荒廢之際而能守志彌敦。”每味其言,未嘗不悲之。炳燭餘明,寄之吟諷,聊以亂思遺老,亦庶幾後之觀者知余業焉。戊辰三月遯堪居士張爾田記。

書中諸論卓有風軌,雖學六代,神思不侔,良由隸典太纖而用字近獷故也。何謂纖?陳畫餅以餽餒,集蓉裳以禦冬是已。何謂獷?鯨吞鯢啖,鼈跋怒是已。昌黎嘗言爲文宜略識字,而所作横空盤硬,往往失於帖妥,其流至《曹成王碑》而極矣。初唐四傑結體淺俗,然尚不至於纖,五季四六繁興,斯敝遂多。何則?獷實古文之末歧,而纖又麗詞之衰響也。必去此二失,方可與言六朝,惜周氏生嘉道間,未曾講求及此,獨其駢散不分,文筆互用,深得古人潛氣内轉之妙耳。見稱於時,固其宜也。孟劬再記。

經義圖説》嘉慶己卯裛露軒本

此書蓋爲當時帖經而作,考訂不甚有法,惟徵引諸儒舊説尚不墜策括腐陋結習。塾學恥不知經,宜穆堂先生歎絶倫也。嗟乎,天步初更,侮聖滅典,今又一時矣。前經往誥,尚有墜地之痛,遑論舉業。每讀此書一過,想見士生承平服古藏修之樂,惟今之人不尚,有舊言之,歎息彌襟。南宋坊刻《重言重意九經》,世尚多寶之者,然則是書雖兔園册子,亦乾嘉文物之所繫,又安可以敝帚而棄之哉。近見此類書甚夥,輒復收存記之。戊辰夏張爾田。

此書多據《周禮》爲説,兼采及宋明諸儒舊解,每一制度必詳其義,雖所列之圖不甚可據,然較之考古家專蔽於名物度數者,轉復勝之。桐城人士治經,宗程朱而不廢義理,此書殆猶有其鄉先輩風烈者與。孟劬記。

初學集箋注》玉詔堂刻本

牧齋文非駢非散,蕪音凡藻,不脱明季俳習,而詩則沈博騫翥,浩瀚流行,在當日卓然爲一大家。遭時禁燬,江漢文章,不能與梅邨斑管同其論定,要其風采自足千古,又豈區區文網所得而錮之。遵王親承硯席,藏書滿家,詩中故實,尚多有未盡舉其出處者,虞山腹笥,故應獨步。余生也晚,每誦其遺篇,惜其人,未嘗不愛想其才。滄海横流,今又改朔矣。棲閑守志之業無聞,刮語燔書之禍再見,士習舶來之文,家乏世寶之典,羽陵片蠹,流傳日希,彌足珍異。此本曾藏獨山莫氏,有其朱印,惜《有學集》缺首六卷,當由藏家畏遭時忌抽去,而《初學》一集特完,遂買得之。掃地焚香,寄之吟詠,固猶勝於《蘭亭》落水之阨也。己巳小春錢唐張爾田題記於觀我生室。

綏寇紀略》時寶堂原刻本

明季野史多淩襍無體,惟梅邨此書具有史裁,敍事詳核。其述武陵功罪,不徇黨見,尤爲精采,足裨正史。全謝山譏其爲降賊之張縉彦出脱,且疑出鄒漪竄改,由今觀之,殊不盡然。大抵玄黄之際,草野愛憎,往往與當事者異趣,是非互陳,而微其詞,斯良史也。三百年來史學衰替,士皆溺於考古,成家斐然之書或不爲人所重視,甚且從而詆之,亦可慨矣。此書剪裁有法,簡絜詳盡,文尚典縟,殆非梅邨不能爲。照曠閣有重刻本,據原稿校改多處,然《虞淵沈》爲梅邨未竟之業,張氏所補亦不類,要仍以斯本爲較古也。張爾田記。

朱竹垞稱,梅邨以順治壬辰舍館嘉興萬壽宫輯此書,以三字標目,倣蘇鶚、何光薳例,蓋梅邨未官本朝,所作繫情文史,亂思遺老,出山本非其志。今者麥秀殷墟,棘埋晉陌,滔天之禍,劇於汴水,妖亂之志,誰續廣陵。篝燈勘此書一過,又不禁感慨繫之矣。張爾田海上觀我生室讀。

談遷孺木以順治十一年入都,所著《北游録》有一條云:“三月辛丑,吴太史示流寇輯略。”蓋即此書原名也,則書出梅邨手益信。孟劬再記。

明季記流寇事者多種,皆不甚傳。彭仲謀《流寇志》全謝山尚見之,然謝山摘其失實處甚夥。蓋賊情萬變,傳聞異詞,苟非身在局中,自亦不能無誤。要之,巷談道聽,恒不如朝聞者之較碻,則以邸鈔疏報雖多諱飾,終不能大遠於事實也。梅邨成書於朝,固與野紀不同,此其所以傳歟。孟劬。

全謝山述林太常蠒菴之言,謂此書一名《鹿樵野史》,出一遺老之手,梅邨得之,遂以行世,殊非覈論。案梅邨自號鹿樵生,見所作《玉京道人傳》,《鎮洋縣志》亦云梅邨有鹿樵書舍,則非出他人之手可知。大抵梅邨此書憑藉資料必有所本,而又參以邸報奏牘,精心結撰,抒軸自别,此則可信者也。余最愛其敍述精采處筆健味腴,深得《史》、《漢》神髓。法必從古而事不偝今,後惟魏默深《聖武記》有此意趣耳。惜此本有缺葉脱字,當求善本一補之。横流方羊,六籍湮阨,嵫景西曖,寄諸敝帚,每覽遺篇,增我永喟。己巳十月孟劬再記。

全謝山跋此書謂:“鄒漪議論附見《綏寇紀略》者,頗爲李明睿粉飾,又譏其盛稱請南遷之疏同符吉水,幾得施行,而爲光時亨所阻。”今案鄒氏案語見之於本書者,惟首卷曾引明睿之言,稱之爲吾師,他無所見,豈謝山所譏,見其所著《明季遺聞》中歟,抑或此書别一稿本也。君子不以人廢言,謂之粉飾,亦殊過當,鄒漪生平之壞,恐不在是也。孱守生坿記。

九江哀

此篇敍良玉少年及從侯恂事,多本之侯朝宗所作《寧南侯傳》。朝宗之傳雖不無文飾,然神采飛動,直逼腐遷,實爲桀作。而梅邨又與朝宗交善,觀其集中《楚兩生行》及《贈蘇昆生絶句》,其嗟歎於寧南也至矣。馬、阮敺東林,反使良玉收其名,一時清議固應如是。謝山治史,好惡過情,乃謂此書不出梅邨手筆,此未細考梅邨平時言論者也。厚誣前輩,可謂疏矣。彼鄒漪者因人成事,豈可與其師較優絀,迴護梅邨而妄以竄改坐之,亦獨何哉。孟劬閲竟再誌。

鄒漪刻此書在當日幾得禍,梁曜北有跋云:“鄒流綺以故人子弟之義,賣屋剞劂,因借當事姓名參評,逮繫獄,禍幾不測。舉家號哭,悉焚他書,笥橐一空。施愚山、曹秋岳諸公力爲解捄,乃得釋。其實書中絶無觸犯處也,蓋自莊氏史禍發生,談勝朝軼事者多懼羅織,加以官吏誅求,仇家告訐,文網之密,孰不寒心。此本無參評姓氏,殆已抽去,刻書列參評人名,本明代結習,而株連者動興大獄,鄒氏之觸忌以此,非必其書之果有違礙也。嗟乎,漢禁挾書,周設監謗,由今觀之,亦復奚益,徒爲藏家增其價值耳。”

揚子法言》石硯齋重刊宋本

王逸稱雄書襍錯而無主,然論不詭於聖人。宏範依違儒玄,不寄情於一異,其於揚旨,掇之而已。群言鉤釽,亂極於今,將復欲恢弘聖緒,則此書爲先,匪獨其文之懿也。辛未首夏得本於故京記之,張爾田畏吾邨舍書。

宏範注清言溢目,大類皇侃《論語疏》,其論老氏絶學,非爲教之權,莊生妙寄,失處中之照。晉人尚玄,斯唱居然詣理音義一卷,殆是治平監學刊定所加,秦説謂五代宋初人作,未的。四月晦重記。孟劬。

子雲寂寞,既演玄文,又吐法言。兩漢篇家,純儒者寡,惟《中論》差堪庶幾耳。辛未間薄游舊京,得本於廠客。目眚彌時,鑽閲莫津,曾靡處度之,方懼罹興嗣之酷,隨身大牛篋,殆與苴潰同栖矣,絫欷奈何。孟劬。

洛陽伽藍記》乙卯誦芬室本

羊衒之此書遒麗峻絜,雅與酈亭並美,劉知幾稱其有子注,今無可考。吴若準本乃依此説讀定,蓋用全謝山校《水經注》例也,不知六朝文妙正在敍事委細,脈絡蟬聯,若一簡之内正書錯注,魚貫齊行,語未斷而已生,文逐句而輒作,求諸古隽,意不其然,書缺有間矣,無爲苟便綴學,顛倒曩籍也。辛未五月,爾田書於海甸郊廬。

述學》原刻本

容甫清劭之才,高漸六代,遒文澹采,懿美天然,而特多考訂之篇,豈所謂局於時者耶。集中《左氏春秋釋疑》卓有史識,《老子考異》意存翻案,純搆釀辭,斯爲最下,《墨子序》破立無準,輕彼家邱,亦非好通,而盛賞到今,信乎識曲聽真,貴在牙曠。此本原槧有江都薛氏藏印,辛未得於舊京,篋中所弆,斯爲第三本矣,記之。爾田。

容甫文出入經誥,無意寫放,而動合自然,其尤美者有魏晉之風,所次《廣陵通典》古茂似道將《華陽》,考訂諸篇吐辭温潤,不尚朴直,亦皆稱是。宋元已降,鮮能及之。余以衰晚,薄游舊輦,世方滅典,天將喪文,撫兹遺編,誰契元賞。異代相望,歎息彌襟。辛未五月爾田重記。

河套志》寓園刻本

河套本中國地,自宋金淪於西夏,元滅夏,置中興等路,後廢,屬東勝等州。一代建設,史不能詳。明初因元制,設堡戍,天順後蒙古漸强,出没其間,中葉遂爲吉能俺答盤踞之區。此書略於套内駐牧情形,而於邊防險要較詳,惟好發議論,則明季餘習也。卷首有題識,署款弘謀,當是陳文恭手筆。此書成於乾隆七年,而八年文恭任陝撫,蓋陳君以贈文恭,而文恭又轉贈他人者。辛未九月爾田記。

庚子京朝紀變》傳鈔本

此書又名《庚子傳信録》,湘南李希聖亦元著。李君官京曹,庚子後時從朱古微諸公游訪逸聞,筆成此書。余家曾有舊排本,無序跋,無撰人,詢諸古微丈,始知之。今此書多一序,殆後來託名歟。庚子之變,紀載頗多,惟此較翔實,能洞悉朝局。李君著有《雁影齋詩》,吴伯宛爲刻入《松鄰叢書》。壬申三月文如居士出此見示,記之。爾田。

佳夢軒叢著五石齋鈔本

《佳夢軒叢著》共十一種,宗室奕賡撰,紀先朝内廷掌故綦詳,在天潢著述中可以儷弘旺《通志綱要》、昭槤《歗亭雜録》。《清語人名譯漢》二卷爲研治國語之津梁,《侍衛瑣言》一卷多親歷之談。侍衛,滿洲語謂之蝦,而此譯作轄,典雅可誦。其餘遺聞墜掌尤草野所不能盡知者,足備史家考覈之資。書成於道光間而無刻本,文如居士得於故都人家,命精楷書者録此副墨。居士博通史乘,多藏秘笈,宜其於此編有奇嗜也。壬申孟夏張爾田校讀一過并記。

春秋繁露》嘉慶乙亥蜚雲閣本

淩氏《公羊》之學當有所受,據洪梧序:“曉樓從游阮侍郎之門,誨之曰:‘武進劉君申受,於學無所不窺,尤精《公羊》,與之講習,庶幾得其體要。’於是所見益廣,所業益進,三載歸,《蕃露》諸篇皆能通究本末。”則淩氏固亦常州之傳也。其後再傳而爲陳卓人實事求是,今文之學遂與古文考據家方駕。後又有皮鹿門本之以治他經,疏通西京墜誼,其源皆導於此。近有序皮氏書者,溝宋劉、龔、魏諸儒於陳、皮之外,知大誼而撥微言,殆非篤論。此注創通弘恉,統緒可尋,實較蘇輿疏證爲有家法,非徒斤斤訓詁名物者比。惟引書多不具出處,蹈明人陋習,未免貽餅師之誚耳。董仲舒書與先秦諸子頏頡,治之者必綜貫名理,觸類比物,方能窺其奥藏。惜乎淩氏章句之儒,所得僅此,然以視世之假今文家言敢於邪説誣民者,則又不可同日語矣。孟劬讀記。

春秋繁露義證》宣統庚戌刊本

余曩纂《史微》,頗救正今古文家末流之失,蘇氏書與余書同時而出,其疏通《公羊》大誼,時有與余説不謀而合者,而持論多傷於固,又以改制受命新王諸口説一切素王權濟之微恉,悉舉而歸諸漢儒篤時之言,不知聖人遠見前覩,固非爲一姓告也,特一姓亦不能外耳。龔定庵有言:“大撓作甲子,一歲用之,一章一蔀亦用之。”斯爲通識,謂劉宋諸儒鑿之使深,今又矯之使淺,其爲失真也,均寧有異乎。其他類是者多,是此書之一病,要其隨文詮釋,大體完善,則固優於淩氏遠矣。《蕃露》無善本,《公羊》又易爲奇衰所託,得此差正津涂。此書舊所未見,今始獲寓目,記之壬申夏五,孟劬漫筆。

元史新編》光緒乙巳慎微堂本

先朝治元史者數家,邵戒三、錢竹汀創通大例,洪文卿暨屠敬山先生多見西籍,綜理日密,然皆未遑卒業。壬申夏爲沈乙盦丈校補《蒙古源流事證》,始得見默深書,書成於洪、屠二家之前,疏舛在所不免,而文筆之優乃過之。近柯鳳蓀《新元史》名盛一時,踵事者固易爲功,以余觀之,亦未大遠於此書也。又有曾廉者著《元書》,益庳庳無足道。默深諸書皆蟠天際淵,博肆或未能盡純,自見湘儒本色,要其獨到之處不可掩也。乾嘉以來經師多,史才少,斐然之作,又豈易覯。此書爲其晚年傑著,精進不懈,前輩治學,固皆如是。爾田病中讀記。

秋笳集》原刻本無卷數

漢槎詩清綺,有初唐風而體弱,沈鬱不足,當日輦下盛以才推之,哀其遇耳。柏鸞適越,歌惟《五噫》,仲悌度遼,書傳一紙,窮荒馬角,絶塞蛾眉,適以成就其名,文人遭際,非不幸也。漢槎入關有《酬健庵見贈》之作,沈歸愚所謂感激中自存身分者也。今附録於此: 金燈簾幕款清關,把臂翻疑夢寐間。一去塞垣空别淚,重來京洛是衰顔。脱驂深愧胥靡贖,裂帛誰憐屬國還。酒半卻嗟行戍日,鴉青江畔渡潺湲。癸酉夏得於故京,記之。爾田。

蒙古世系譜》鈔本

文如居士示我博西齋舊鈔《蒙古世系譜》,取以與《蒙古源流》相較,無大出入,惟十二强汗之名此書獨具,今略釋之。一,泰綽忒之君塔爾呼代,泰綽忒即泰亦赤兀惕。塔爾呼代,其酋塔兒忽台也。二,溪里爾都忒朱爾懇之君塞臣白溪,朱爾懇即主兒乞,一作月兒斤;塞臣白溪,其酋薛徹别乞;溪里爾都忒,莎兒哈秃對音,即拉施特書所稱莎兒哈秃月兒乞也。三,古爾頒墨爾格忒之君託克託白溪,墨爾格忒即蔑兒乞,託克託白溪則部長脱黑脱,拉施特書之託克塔别乞;蔑兒乞,三種;古爾頒,蒙古語三也。四,克雷忒之君翁汙克列惕,王罕也。五,釵溪拉忒之君扎木哈,扎木哈姓扎只剌氏,釵溪拉特即扎只剌也。六,哈爾拉古忒之君阿爾薩朗,則合爾魯兀惕阿兒思蘭汗也。七,威勒忒之君呼圖哈白溪,威勒忒即衛剌特,呼圖哈白溪則拉施特書衛剌特酋忽都哈别乞也。八,和里土默特之君布都惠達爾漢,和里土默特即豁里秃馬惕,其官人歹都秃勒,此布都惠達爾漢,音雖微異,略近之也。九,威古忒之君衣忒古忒,威古忒即畏兀種;衣忒古忒,畏兀酋亦都兀惕也。十,迺滿之君太陽,乃蠻塔陽汗也。十一,他他拉之君墨古親搜爾圖,他他拉即塔塔兒,墨古親搜爾圖則塔塔兒酋蔑古真薛兀勒圖也。十二,六朱爾漆代之君象崇,朱爾漆代即主兒只歹,爲朱里真對音,六謂六部,即《松漠紀聞》所稱女真六部。象崇、想昆對音,又作詳穩,官名,非人名,此非指翁汙子鮮昆,殆因女真愛王事而傳訛也。十二强汗之中塔兒忽台、薛徹别乞爲造攻自亳之始,扎木哈與太祖争霸,王罕塔惕雄長齊盟,皆嘗大用兵力,可謂强矣。其他諸酋未必皆是勍敵,此蓋蒙人相傳舊説如是。寫質居士,聊以備考元初掌故者之一助。甲戌秋張爾田跋。

虞淵沈》中、下篇原鈔本

此梅邨《綏寇紀略》卷末《虞淵沈》原稿也。取張本勘對,殊多異同之處,而此本爲優。鄒漪刻《虞淵沈》但載災異數條,而於李自成之破燕京、烈皇之殉國概未之及,與全書殊不類。此本較詳,亦但載烈皇時事,且多漳泉海寇等,各篇體例仍覺雜亂,不能倫序,頗疑此是梅邨修書時之長編,而《虞淵沈》實未竟之緒。梅邨於順治壬辰館嘉禾輯此書,其後出山,或因有所避忌,遂絶筆歟。梅邨此書原名《流寇輯略》,見談遷《北游録》,文如先生得此於北京,假觀記之。丙子六月張爾田書於尊術顯士之室。

永憲録》五石齋鈔本

此書取材似全據邸抄奏報,朝廷典禮則采自《會典》諸書,遺事則參之以舊聞,可資掌故者甚多,然亦間有誤處。惟年月前後以《東華録》對勘,頗多不符,當由隨手翦録,排比成書,未遑參照所致。今但以意校正一二,未能詳也。文如先生從舊鈔本録副見示,人間恐無第三本矣。丁丑元夕張爾田扶病記。

雍正以前有塘報,有小抄,較後來邸報爲詳。此書所采似大半取之於是。又乾隆初元亦不似後此文字禁嚴,而當日通行名詞亦尚有沿滿洲舊稱者。此書得以據事直書,不加文飾,而舊談瑣故,尤多異聞,如戴名世南山一獄係理密親王發覺,而趙申喬始劾之,此皆後人所不知者。惜多病,不能取《東華録》及各種説部一一細勘耳。

又案此書名《永憲録》,疑專紀世宗憲皇帝一朝事,其起於康熙六十一年者,以世宗即位於是年也,頗疑雍正六年後必尚有數卷,而此鈔本或有殘缺亦未可知,質之文如先生,以爲何如。爾田又記。

東陵盜案彙編》鉛印本

此楊璉真伽後一大變,甲帳珠襦,一朝零落,茂陵玉椀,宛出人間,讀漁洋“君王淚灑思陵地”詩,興感又不同矣。編者據事詳録,足爲異日考冬青痛史之資,殆亦有心人也。丁丑春假之五石齋,循覽記之。孟劬。

古微堂内外集》淮南局刻本

國朝湘學皆導源船山,實以宋儒義理爲恒幹,默深雖治今文家言,亦未能免。即其高談兵食,侈論鹽河,識局一時,亦是永康、永嘉一輩,見解去西京家法尚遠。世與定庵並稱龔魏,徒以其文耳,實則兩家從入之涂貌同心異。定庵綜貫九流,多窈眇之思。默深史才優於敍事,是其所長,然文中頗喜剽竊定庵語,殊不可解,豈默深愛其文,遂襲而用之耶?此不能以實齋“言公”例之,魏不及龔,其差數正在此,彼流俗毁譽但見其表者,固不足以知之也。孟劬燈下閲。

古老相傳,默深牧高郵時日坐一齋治元史,墻有梨樹,小兒攀枝墜死,默深兀然不知。及粤寇起,倉黄不知所爲。以書本見解而坐談經濟多類此。我朝承雍乾積威之後,以訖於道光,事變日殷,文網漸弛,朝廷已有不能統御言論之勢。考據陳言既感無用,書生乃折而講時務,放言改爲。世或以末流變法之禍歸咎龔魏,實亦時會使然。要其文章務爲恢奇,如天馬不受銜勒,一脱桐城窠臼,固自有其不朽者在,未可以悠悠之口横議之也。龔魏兩家學詣不必盡同,而思想之開放則同,今日視之已爲前魚,然在當日則亦莫能有三也已。丁丑十月重温一過,記之册尾。孟劬。

秦邊紀略》同治壬申敬義齋本

此書載虜情及山川險阨出於親歷,故最詳,譯語皆從其舊,與乾隆間官本改定者不同,然頗有訛字,豈舊鈔如是未校耶?張石洲著《蒙古遊牧記》惜未見此,其《近疆西夷傳》可補官書所未備,沈乙盦丈曾注之,余爲編入《海日樓乙部叢著》中。辛未客北都,得於廠估,記之。爾田。

姚春木《晚學齋集·顧祖禹傳略》:“江夏劉湘煃嘗校祖禹書十餘年,魏禧弟子梁份著《秦邊紀略》有書無圖,湘煃得圖以校梁書宛合,疑即份舊本,顧與祖禹書頗齟齬,湘煃合訂爲《秦邊紀略異同考》。份傳禧學,不仕,爲西邊大帥上客,其書僅存。”是此書梁份著也。份字質人,明餘遺隱,抱經世之志,遭時禁忌,故不欲彰顯其名。耐安氏舊注謂江右黄君所集,黄、梁蓋音近致訛。此吴氏刻本,與《灰盡集》所載頗多詳略,蓋傳鈔非出一源也。沈乙庵丈有合校本,考之最詳,惜不得湘煃舊圖及所著《異同考》一覈之。丁丑十二月畏吾邨舍讀。孟劬。

乖庵文録》光緒三十四年傳刻本

晦鳴先生余師也,冷署潛郎,窮邊塞主,晚而從事史局十餘年,夢奠而後,篋稿叢殘,遺書遂不可問。余嘗輓以一聯云:“猶及史闕文三千牘,破硯冰髭,衆生願盡知將喪;重歌妾薄命十五年,塵瓻寒淚,一老天胡不憖遺。”今文如居士持示此册,仰瞻文藻,謦欬如接,師資日遠,記莂自慙,泫然書之。戊寅避俀難同客西郊。張爾田記。

文心雕龍》乾隆三年養素堂本

《文心》一書六代覃奥,黄注行世最廣,而敷析淵旨多未洞微,考證疏舛,亦似稗販,蓋猶未脱明季注家結習,然視浦釋《史通》則雅絜矣。其後孫詒讓有校記,刊《札迻》中,吾友李審言有補註。聞江安傅氏藏元槧本,近燉煌新出唐寫本殘卷。往見吴興蔣氏樂地盦一明本,遠在胡孝轅本上,有明人識語,審爲正德倣元刻。亂離斯瘼,故篋叢殘,惜未能細勘也。此本初印,紙色古香可玩。爾田記。

味經齋遺書》光緒八年重刻本

孟子有言:“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爲而已矣。”七十子後學治經皆如是,惟西漢今文家學獨得其傳。莊先生深於今文家法,然亦不盡墨守今文家之言,故所著書皆攄其所自得,期符乎古聖之心,幡天際淵,與道大適,文辭古茂,賈董之儔,不必以考據家陳言議其失得,校其離合也。先生猶子葆琛氏及劉、宋諸儒皆從先生出,始以今文學起其家。其别子爲江都淩氏,傳陳卓人。先生門人有孔廣森、邵晉涵,廣森别名他師,晉涵頗究心義訓,不欲以考據學自畫,是爲先生之道與浙學棣通之始。其後仁和龔氏、邵陽魏氏皆私淑而有得者,以其所術一變至史,龔氏之後爲譚仲秀,魏氏之後又有皮鹿門,然而儗諸先生則有間矣。道之精微,通於神明,信乎弘之者在人與。余生平治學涂轍宗會稽章氏,而於先生書則服膺無間然。循誦再周,記之。爾田。

東塾讀書記》原刻本

道光中葉以還,學術思想漸變,治經者感考據之無用而又無術以易之,於是宋儒義理之學乃始緣隙復萌。蘭甫溝通漢宋,亦其一也。《記》中箴砭時流,極有精到之處,而識解未融,斷案多傷於固,鄭朱並主。異中取同,自是蘭甫所見如此,兩家歸趣未必盡然。所采群書先求貫串,再下己意,頗可爲讀書法。《毛詩》、小學數卷最佳,諸子最下。然亦間有誤處,如《穀梁》宣十五年傳:“蝝,非災也。其曰蝝,非税畝之災也。非如非隱也之非,譏也。言蝝何以書?譏災也。譏何災?譏税畝之災也。”文義本甚明,乃以爲此駁公羊之説,而謂范注爲不通,殆所謂意過其通者非歟?其他類此者尚多。考古須察癥結,義解各有其方,不能綜觀而但割裂他説以就己見,最爲承學者之害。蘭甫尚不至此,然已微染考據家間執習氣,苟非通識,孰能辨之。爾田讀於觀我生室。

金壇獄案》琉璃廠鉛印本

金壇通海一案起於紳與諸生交搆,而金壇令任體坤貪忍實成之。姚文僖《邃雅堂集》有《金壇十生事略》,據金壇公是録較此爲詳,云令乞邑紳蔣超、李銘常及大受明試爲介,謁撫丹陽。銘常多行不法,獨超謙恭樂善,時亦與焉。又云方明倫堂會議日,超至泮宫,失足墮溝中,乃返,故不及於難,可補此書所未備。虎臣以詞科巍望,晚耽禪帨,浪跡峨嵋,而終自謂前身老僧,蓋亦有託而逃,是又一陸講山矣。漁洋《蜀道集》有《懷蔣修撰虎臣》詩。《年譜》漁洋順治十八年三月赴江寧讞海寇陷宣城、金壇、儀真諸大案,皆於良善力爲保全,虎臣之不及於難,漁洋疑有力焉,而詩中未之及,殆諱之也。孟劬。

① 龍榆生回憶初識張爾田“約在一九二八年至二九年間”,張氏下世在一九四五年,兩人相交有十六七年。其實張爾田於龍榆生爲父執,龍生母亡後曾爲做家傳,且所編大學教課講義龍榆生一九一五年左右即已讀到,故張氏其名龍氏當早已熟稔。詳見張暉《龍榆生先生年譜》第7、11、261頁,學林出版社2001年版。

② 張暉: 《龍榆生先生年譜》,第97頁注釋1。

 
張爾,王繼雄
《历史文献》 2017年第00期
《历史文献》2017年第00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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