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柔然的兴起

柔然是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之一。主要活动的核心区在蒙古高原，势力向西可达西域，向南势力可达平城以北地区。北魏道武帝天兴二年 (公元402年)柔然主社仑自称可汗，正式建立奴隶制政权。 西魏废帝元年(公元552年)，新兴的突厥族联合高车发兵攻灭柔然，阿那瓌兵败自杀。柔然共历一百五十余年的历史。而拓跋鲜卑建立北魏王朝时期，正是柔然开始走向强盛的时期。拓跋鲜卑向南争夺中原的统治权，这正是柔然尽占“匈奴故地”的天赐良机，由此获得大漠南北这一广阔的活动场所。这个时期内，我国北方诸少数民族中，只有柔然能与北魏相匹敌，故二者既时相攻战，又时相和好。《资治通鉴》载：“及魏王珪即位，攻击高车等，诸部率皆服从，独柔然不事魏。”[1]3401

柔然与北魏有着天然的联系。如《魏书·蠕蠕传》载：“蠕蠕，东胡之苗裔也，姓郁久闾氏。始神元之末，掠骑有得一奴，发始齐眉，忘本姓名，其主字之日木骨闾。木骨闾者，首秃也。木骨闾，与郁久间，声相近，故后子孙因以为氏。木骨闾既壮，免奴为骑卒。穆帝时，坐后期当斩，亡匿广漠谿谷间，收合通逃，得百余人，依纥突磷部。”[2]2289由此可见，起初蠕蠕始祖木骨闾仅是拓跋鲜卑的一名奴隶，其本人也有可能是鲜卑族。以郁久闾氏为姓的柔然族即于此时形成。因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以其无知，状类于虫，故改其号为蠕蠕”。[2]2289可见“蠕蠕”是北魏统治者对柔然的蔑称。

由车鹿会至地粟袁，共传四代。地粟袁死，柔然内部分而为二:地粟袁长子匹候跋，统治东部地区;次子缊纥提则统治西部。从柔然创立伊始，依附纥突磷部到“缊纥提附卫辰而贰于我”。[2]2290说明此时的柔然羸弱不堪，依附强者生存，经常摇摆不定。登国元年(公元386年)拓跋珪建立北魏政权后，于登国六年冬征讨柔然，柔然遭到惨败， “大破之，虏其半部”。道武帝拓跋珪为解决边患，发兵讨伐，东西二部复归附于北魏。东西二部命运不同：匹候跋部仍归于草原。拓跋珪认为缊纥提经常叛逃，所以缊纥提部则被拓跋珪拆散分配诸部。待拓跋焘先后消灭刘显、刘卫辰以后。同时也给柔然提供了更大的生存空间。北魏登国九年 (394年)， 缊纥提子曷多汗和社仑“率部众弃其父西走”，企图摆脱北魏的控制。“长孙肥轻骑追之，至上郡跋那山，斩曷多汗，尽殪其众。社仑与数百人奔匹候跋。”[2]2290社仑只带着数百人投靠了匹候跋。匹候跋把他安置在距离汗庭五百里的地方，命他的四个儿子监视。但“社仑凶狡有权变”，密谋消灭了对他有威胁的匹候跋，劫掠了五原以西诸部，向北遁入大漠，侵并高车等部，同时设立法度职官。从此开始了和北魏对立相伐。

第三，中层干部绝不能忽视与同级的沟通。单位每个部门都有不同的职能和任务，但都是围绕同一个目标来开展工作的，每个部门绝不是各自为战，有许多工作是需要几个或所有部门协作办公才能完成。因此，单位应积极促进中层干部同级之间的思想交流、工作协作，共同进步。中层干部之间如果保持有效沟通，工作上绝不会互相拆台，而是能及时相互弥补不足之处，较好应急突发紧急情况，降低工作失误，出色完成上级交办的重要任务。加强中层干部同级之间有效沟通时提高中层团队整体素质的有效方法。

二、北魏初期与柔然的战争和神二年之战

社仑领导的柔然民族未崛起之前，受到了道武帝拓跋珪的打击而分裂。但社仑消灭其叔父匹候跋吞并其部众后，打败高车，得到一席之地。后兼并匈奴残部，一时间“号为强盛”，并且建立极其严格的军法。《魏书·蠕蠕传》载：“北徙弱洛水，始立军法：千人为军，军置将一人；百人为幢，幢置帅一人；先登者赐以虏获，退懦者以石击首杀之，或临时捶挞”[2]2290。这一举措极大地增强了柔然的力量。控制范围也空前扩大，“其西则焉耆之地，东则朝鲜之地，北则渡沙漠，穷瀚海，南则临大碛。其常所会庭则敦煌、张掖之北，小国皆苦其寇抄，羁縻附之” 。[2]2291社仑从登国九年 (公元394年)逃离北魏的控制，至永兴元年(公元409年)去世，在短短的十几年年间已经从一个依附强权的小部落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奴隶制国家。由此成为了北魏的心腹大患。《蠕蠕传》云：“太祖谓尚书崔玄伯曰：‘今社仑学中国，立法置战陈，卒成边害。道家言圣人生，大盗起，信矣。’”[2]2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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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檀去世后其子吴提即位，吴提去世后其子吐贺真即位。在这几十年当中，也正是柔然对北魏威胁最大的时期。在经历太武帝、献文帝两代皇帝的军事打击下势力才逐渐萎缩。但在此时，在北方柔然仍旧威胁着平城的安全。但是在太和年间，柔然犯边的次数，突然减少。其原因仍旧是柔然内部发生了分裂和变乱。予成死后，其子豆仑继位。《魏书·蠕蠕列传》载：“豆仑性残暴好杀，其臣侯医垔、石洛候数以忠言谏之，又劝与国通和，勿侵中国。豆仑怒，诬石洛候谋反，杀之，夷其三族。……部内高车阿伏至罗率众十余万落西走，自立为主……国人咸以那盖为天所助，欲推那盖为主。那盖不从，众强之，那盖曰：‘我为臣不可，焉能为主！’众乃杀豆仑母子，以尸示那盖，那盖乃袭位。”[2]2296-2297此时柔然内部针对北魏的态度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豆仑残忍好杀，不得人心。柔然部众杀死豆仑，立那盖为新的柔然可汗。此时的柔然内部出现的内乱和分裂，导致阿伏至罗脱离柔然自立为主。此后，柔然就一直与分离出去的高车国发生战争，而且双方各有胜负。那盖之孙丑奴继位后，西征高车而胜，国势稍强。但仅过五年之后又因权力争夺而被杀。柔然在频繁的内斗中消耗实力。在北魏之前接连的打击和内部的分裂下，柔然真正走向衰败。紧接着太和十二年(488年)，柔然伊吾戍主高羔子率众三千以城内附。太和十三年(489年)，柔然部落首领叱吕勤率众内附。之后西域诸国相继也接受北魏册封并臣服北魏。柔然在西域的统治也被瓦解。虽然在正光二年(521年)阿那瓌返回柔然后柔然复振，但也是北魏衰落背景下的回光返照。北魏分裂后游走与东西二魏之间，再也不复大檀、吴提时代的风光。

三、神二年之后北魏与柔然的和战

在太武帝拓跋焘之后，柔然仍然屡次寇边犯塞，北魏诸帝也未放松对柔然的进攻，但继续遭到了巨大的失败。《魏书·蠕蠕列传》载文成帝拓跋濬太安四年(458年)“车驾北征，骑十万，车十五万辆” 。[3]3255规模如此之大，可见柔然仍然有一定威胁。显祖拓跋弘时期，吐贺真之子予成继位之后又不断寇边。故北魏仍然多次对柔然发动战争。皇兴四年(470年)，予成来犯，战果颇丰。“虏众奔溃，北逐三十里，斩首五万级，降者万余人，戎马器械不可称计” 。 [2]2295至此以后柔然对北魏的威胁才基本解除。献文帝延兴年间，源贺为防御北边上书：“请募诸州镇有武健者三万人，復其徭赋，厚加赈恤，分为三部。……冬则讲武，春则种殖，并戍并耕，则兵未劳而有盈畜矣。则兵末劳而有盈畜矣。又于白道南三处立仓，运近州镇租粟以充之，足食足兵，以备不虞，于宜为便。不可岁常举众，连动京师，令朝庭恒有北顾之虑也。”[2]922源贺希望继续增加边镇屯兵，以防范北方柔然的侵扰。可见在皇兴四年之战以后，北魏朝廷内部依然有人把柔然视为威胁。

北魏也深知之前的军事进攻并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并未给柔然致命的打击，所以在之后的几十年间不断发动对柔然的战争。不仅战争的规模大，而且时间上还带有连续性。如太武帝拓跋焘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再次出兵打击柔然。《魏书·蠕蠕传》载：“真君四年，车驾幸漠南，……车驾至鹿浑谷，与贼将遇，吴提遁走，追至頞至河，击破之。车驾至石水而还。五年，復幸漠南，欲袭吴提，吴提远遁，乃还。……十年正月，车驾北伐。”[2]2294。 《魏书·世祖纪》载：“(太平真君)六年，秋八月丁亥……，车驾幸阴山之北，次于广德宫。诏发天下兵，三分取一，各当戒严，以须后命。徙诸种杂人五千余家于北边。令民北徙畜牧至广漠，以饵蠕蠕。”[2]98-99为了消灭柔然，进行了全国性的动员，集中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同时进行警戒，并且要迁徙五千家的人口来做诱饵，这样的行动不可谓不大，而且代价也可谓不小。又于太平真君七年八月，“发司、幽、定、冀四州十万人筑畿上塞围，起上谷，西至于河，广袤皆千里” 。[2]101真君九年(448年)六月，“悦般国遣使，求与王师俱讨蠕蠕，帝许之” 。[2]102自神二年之战以后，针对柔然的行动几乎每年都有。由此亦可推断，北魏也不敢小窥于柔然。这也证明了柔然对北魏的威胁仍然比较大。吴提死后，其子吐贺真继位。在太平真君十年(449年)九月，拓跋焘率军北伐。这次吐贺真集中全部力量与北魏直接抗衡，但最终失败，此役北魏战果颇丰。《魏书·蠕蠕传》载：“略阳王羯儿尽收其人户畜产百余万” 。[2]2295《魏书》中对此战的评价是更高于神二年之战，载曰：“自是吐贺真遂单弱，远窜，边疆息警矣。”[2]2295由此可见，真正造成柔然衰落的应是此役。

在神二年以后在对西域的争夺上，也能看出柔然与北魏对抗之强。柔然曾出使南朝相约攻魏。在神二年至太和十一年(429—487)年间共向南朝朝献十次。《南史·齐高帝纪》载 (孝文帝太和五年481年)“九月辛未，蠕蠕国王遣使，欲俱攻魏，献师子皮裤褶”。这从侧面证明柔然之前向南朝贡献的动机和目的。这说明虽然神二年后柔然频繁向北魏朝献，也是与北魏虚与委蛇，用朝献的方式麻痹北魏。并非真正被神二年之战削弱力量。

神二年之战胜利以后，柔然向北魏示弱朝献。不久大檀病死而吴提继位，柔然尚未恢复，而北魏与周边割据政权征战频繁，双方进入一个短暂的缓和期。神四年(431年)，魏军抓获柔然二十多名士卒，但厚赐遣返。大檀之子吴提也向北朝朝献，双方友好往来。延和三年(公元434年)，双方进行了和亲以缓和矛盾。《魏书·蠕蠕列传》载：“以吴提尚西海公主，又遣使人纳吴提妹为夫人，又进为左昭仪。” [2]2294而后宫制度中的左右昭仪便是在世祖时期设置的。《魏书·皇后传》：“世祖稍增左右昭仪及贵人。”[2]321左右昭仪的地位在后宫中的地位很高，《魏书·皇后传》载：“左右昭仪位视大司马。”[2]321其中左昭仪的地位又高于右昭仪。吴提这个妹妹在《魏书》中再无笔墨，应该是拓跋焘为巩固和亲的成果，而提高这个女人的地位，从而达到安抚柔然的目的。所以《魏书》中对神二年的军事胜利似乎有言过其实之嫌。在神二年之战结束后的第七年，到了太延二年(436年)柔然就“绝和犯塞”。时至太延五年(439年)，“吴提果犯塞，寿(穆寿)素不设备，贼至七介山，京邑大骇。争奔中城” 。[2]2294由此可见，柔然对北魏的威胁仍然很大，有能力对平城造成威胁。可见和亲是双方的缓兵之计，如有实力和机会，柔然仍然对北魏有着很大的威胁。而且也证明之前的军事胜利并未给柔然以致命的打击。

四、柔然的内乱和统治力的削弱

其实在柔然内部存在着十分激烈的权力斗争，政权更迭频繁。早在匹候跋时期，社仑逃离拓跋珪的掌控后杀死匹候跋。柔然内部因争夺最高权力，经常出现分裂。早在天赐年间，社仑的堂弟悦代和大那等图谋篡位，改立大那为可汗。但被社仑发现，大那等逃奔北魏。及至社仑去世，其弟斛律继位。神瑞元年(414年)，斛律与冯跋联姻和亲，冯跋娶斛律之女为妻。斛律长兄之子步鹿真企图篡位。步鹿真对斛律说：“女小远适，忧思生疾，可遗大臣树黎、勿地延等女为媵。”[2]2291斛律不同意。但步鹿真颠倒黑白却告诉树黎等人，斛律要把他们作为陪嫁远送他国。于是步鹿真和树黎等人就密谋把斛律扣押起来，与他的女儿一起送到和龙。步鹿真继汗位后，又受到大檀的威胁。步鹿真发兵捉拿，但大檀先发制人，捉拿了步鹿真，将其绞死后自立为汗。在明元帝在位的十五年当中，柔然内部出现了四次篡权行为，可见其内部权力结构十分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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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柔然对北部边疆的威胁，保证平城的安全。并且以后可集中力量向南进取统一全国。神二年(公元429年)，太武帝拓跋焘又对柔然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蠕蠕列传》载：“二年四月，世祖练兵于南郊，将袭大檀。……大檀闻之震怖， 将其族党，焚烧庐舍，绝迹西走，莫知所至。”多有学者认为柔然的衰落是遭到了太武帝的打击。至此，北魏基本上消除了柔然造成的边患。但仔细考察就会发现，大檀在拓跋焘到达之前又像以往一样，率领部落远遁下落不明。柔然此次虽受到打击，但直接损失都是高车趁火打劫而造成的。《蠕蠕传》载：“高车诸部大杀大檀种类，前后归降三十余万，俘获首虏及戎马百余万匹。”而造成大檀逃遁的原因是大檀的弟弟匹黎及数百东部部落的首领在去大檀之初的路上，遭到长孙翰的攻击，杀死了柔然数百名部落酋长。《蠕蠕传》载：“弟匹黎先典东落，将赴大檀，遇翰军，翰纵骑击之，杀其大人数百。大檀闻之震怖，将其族党，焚烧庐舍，绝迹西走，莫知所至。”[2]2293匹黎可能是聚集各组首领去大檀处去商议如何抵御北魏的进攻，路上却遇到长孙翰率领的骑兵袭击。虽然消灭的数量不多，但是极有战略意义。前文已言明大檀率领部落不知踪迹，后言高车大杀大檀种类。高车诸部俘获的人口牛马应该是依附于柔然的其他各部民族。并非柔然的主力。再从战果上看，拓跋焘此次北伐并未从柔然部落虏获人口物资，而是击退柔然后袭击高车诸部俘获大量人口牛马。这无疑又给柔然以喘息之机。太武帝拓跋焘在神二年对柔然的行动，最大的收获是消灭了数百部落首领，直接打击了柔然的统治核心阶层。

落后的草原文明必然要向南侵扰已获得发展的物质资料和生存空间。天兴五年(402年)，社仑趁拓跋珪征伐姚兴之机进犯北魏。其兵锋已达参合坡，与平城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了。天赐年间亦不断侵犯边塞。明元帝即位之初，社仑同样不断侵扰。但在永兴二年，社仑去世。斛律与其侄子步鹿真为酋首时。双方进入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大檀设计消灭步鹿真后就又开始不断侵扰北魏边境。明元帝拓跋嗣虽然损兵折将，但对柔然的进攻和防御都进展不大。到太武帝拓跋焘即位后，大檀便趁新君立足未稳、政局动荡之机南下寇边。《世祖纪》载：“八月，蠕蠕率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陷盛乐宫。诏平阳长孙翰等击蠕蠕别帅，破之，杀数千人，获马万余匹。” [2]69-70然而实际情况却更加凶险。《蠕蠕列传》载：“及太宗崩，世祖即位，大檀闻而大喜，始光元年秋，乃寇云中。世祖亲讨之，三日二夜至云中。大檀骑围世祖五十余重，骑逼马首，相次如堵焉。”太武帝拓跋焘具有优秀的军事才能，但仍中计身陷重围。而且情况十分危急，连北魏皇帝也身陷重围。始光二年(公元425年)太武帝拓跋焘便开始反击。东西五路大举征之。但这次行动追之不及无功而返。

结语

柔然在遭到拓跋珪打击之前一直处于东西二部的分裂状态。虽然拓跋珪消灭匹候跋后柔然实力受到损失。但刘显、刘卫辰等霸主相继被消灭后，又给了柔然北方草原充足的发展空间。及至社仑逃出北魏的掌控，重新掌握柔然的最高权力以后，柔然才走向兴盛。从上文可知，神二年之时，大檀虽然遭到拓跋焘的打击，但拓跋焘在随后几十年间一直不敢放松对柔然的警惕。从他的行动中就就可以看出，持续加强对柔然的防范和打击，甚至为了缓和矛盾与柔然和亲。吴提继位之后经过短暂数年间的修整就重新有了和北魏一较高下的实力。在此之前的双方的战争，只要北魏北伐柔然，柔然便远遁大漠，北魏根本追之不及。从对战果的记载来看，也无法伤及柔然元气。柔然真正遭到打击是在真君十年和皇兴四年的两次战争。这两次战争柔然直接与北魏军队对抗，不仅牛马等物资多被虏获，人口也受到大量杀伤。与此同时，柔然内部又陷入频繁的权力斗争，最高权力多次易手，这也是柔然衰败的内部因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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