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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母亲烧河豚

更新时间:2009-03-28

我烧河豚的手艺最早是从母亲那学来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扬中人,从她奶奶那时起,就传下一个规矩:每年春天,一家老小都要在一起,吃上几回河豚。

母亲烧河豚,通常是在厢屋的灶锅间大灶上。灶很高很大,正面由灶台、灶门、锅、井罐等组成,背面则有外锅膛和里锅膛。铁锅又有里锅和外锅之分,里锅通常比外锅大些,平时用里锅煮饭,外锅炒菜。而母亲烧河豚,多选择里锅,可能是十多条河豚,只有里锅才容得下的缘故吧。

春天吃河豚的日子,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买河豚、杀河豚,包括漂洗河豚,由父亲一人包干,烧河豚则由母亲全权负责,而去叫亲朋、邻居来吃河豚,则由长我两岁的姐姐婉青去跑腿。

母亲告诉我,她喜欢用豆油和酱烧河豚。酱烧河豚其实就是红烧河豚,自然离不开“河豚酱”。河豚酱一般都是自家做的。

首先,完善传统民居的植物文化演化发展体系。对其民居植物在当地的社会发展史与社会环境的关系作耦合文化研究,使民居植物的配置有理有据,归纳形成一套较全面的植物文化演化体系,为未来民居的植物设计提供可靠依据。

烧河豚的这一天,父亲、母亲着实很忙。父亲把河豚买回来后,在场上宰杀,而母亲在灶上一直忙乎着。掸尘扫灶、清洗锅子后,但见母亲从正屋后壁头香案上,拿来香炉、蜡烛台放在灶台上,燃起蜡烛,点上三炷香,双手持香,合于胸前,朝着灶柜上的灶神爷像,嘴里念叨着,祈求灶神爷保佑平安。然后将香插入香炉,双手作揖,在灶神前拜了三拜。又用铜盆打来半盆清水,将双手浸入水中,反复清洗,谓之为净手。至此,烧河豚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做完了。

下晚时分,母亲拿起一只菜篮子,来到场上,从搁在长板凳上的腰子盆里,捞出漂洗过的河豚鱼体、肝、皮和肋,稍控了一下水,回到灶锅间。取来两只搪瓷脸盆,把装有河豚的篮子搁在另一只盆里,用水舀子从水缸里打水,倒入另一只。左手抓起一条河豚,右手握一把剪刀,借着灶柜上的美孚灯光,用剪刀尖子刮剪河豚脊椎处,看是否残留“达子血”,不时还将河豚鱼体放在清水里再过一遍。父亲则坐在锅门口的“爬爬老”(杌子)上,等待升火。母亲边检查,边给我们讲了跟河豚有关的故事。印象中,讲得最多的是以下这则故事:

选择2017年4月—2018年4月在本院就诊的膝关节置换术患者330例作为研究对象。根据护理方式的不同,将其分为两组,对照组和观察组。对照组患者中,男82例,女83例,年龄为57~78岁,平均年龄为(72.2±4.6)岁,病程为3~12年,平均病程为(6.3±1.3);观察组组患者中,男85例,女80例,年龄为59~83岁,平均年龄为(73.2±5.1)岁,病程为2~11年,平均病程为(6.4±1.4)年。两组患者在一般临床资料比较,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以前一家饭店,有一个烧了一辈子河豚的老师傅,一天,烧河豚前,他像往常一样检查“达子血”,用小拇指长长的指甲,剔除河豚脊椎上的残留物,随后洗了手,烧了河豚,客人吃了也平安无事。待客人散去后,他自己炒了盘肉丝炒大蒜,用来下酒。由于年事已高,牙齿松动,进食老是塞牙,于是,他就用小拇指上的长指甲剔牙。谁曾想到,指甲里残留的“达子血”没有完全洗清,剔牙时无意将其咽下了肚,结果导致中毒,命丧黄泉。

自幼家境贫寒,杨宗祥13岁就辍学回家挣工分。1988年,他用辛苦赚来的钱创办了“昆明安宁复合肥原料厂”,开启了创业生涯。2010年,时年59岁的他“二次创业”金麦公司,在工地一住就是两年。2017年,云南祥丰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实现营业收入70亿元,上缴税金2.25亿元。

选择该院收治的妇科行宫腔镜手术治疗的患者200例为观察对象,其中子宫黏膜下肌瘤切除85例,子宫内膜息肉切除98例,宫腔粘连松解术17例。所有患者及其家属均知情同意,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签属知情同意书。纳入标准:选择拟行妇科宫腔镜手术治疗的患者,年龄 25~58岁,体重 45~75 kg,美国麻醉医师学会(ASA)I~II级,术前血离子检查正常,近期未使用糖皮质激素和镇痛药物。排除标准:孕妇及哺乳期妇女,合并严重心、脑、肺疾病者,肝、肾功能不全者,近日出现药物过敏者,糖尿病患者,凝血功能异常者,多次行宫腔内检查者及术中出现子宫穿孔者。

母亲又说:“烧河豚、吃河豚千万不要催,不到时辰不揭锅,不到时候不下筷。”她又绘声绘色,讲了亲身经历的一则河豚故事:

父亲不再往锅膛里添豆秸了,只是靠豆秸灰烬的余火,温温地传递到锅底上,锅子里面也较以前安静了许多,浓浓的汤汁中,偶尔会冒出几个泡泡。母亲揭开锅盖移往别处,这时锅中上升的热气已十分微弱,一锅金红油亮的河豚,带着十足的河豚香味呈现在面前。接着母亲拿出一双筷子,搛一块河豚油渣送到自己的嘴里,又搛了一块河豚油渣送到我父亲的嘴里,两人咀嚼了一下咽下肚,彼此会心地笑了。我知道他俩的微微一笑,就意味着这锅河豚烧好了,因为以前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河豚烧好了,厨子要先吃第一块,这也是扬中烧河豚、吃河豚的规矩。

故事讲完了,锅里的河豚也烧开了。母亲往锅里添了一块凝固了的猪油,稍过一会儿,又往锅里加少许盐和糖、两小勺河豚酱,随后让父亲少添些豆秸,控制火力。

从前,有一个老奶奶生活十分清苦,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她老态龙钟,行动不便,决定用河豚这个毒物来了却余生。她把自己用了一辈子的纺车劈了当柴火,把自己纺的棉纱,拿到渔船上换回两条河豚,马虎地杀杀、洗洗投入锅里,煨了一锅河豚汤。由于此时的心情相当复杂,是生是死,折腾了她一个下午。河豚鱼汤也整整煨了一个下午,最终熬成了两碗浓厚浓厚的河豚汤。她心一横,喝了下去,然后躺在锅门口,晕晕地睡去,等着阎王爷把她收走。谁知第二天一早醒来,跑到镜子里一望,她还是她,竟然安然无恙。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长时间地加热,不净的河豚烧过火了,毒性也会除去一些。

母亲伸出左手,手掌离锅面约五六公分,感受下这时的锅温,右手拿勺,从里锅灶面上的油钵子里,舀出一大勺豆油,沿着锅壁,匀称地将黄澄澄的豆油泼洒在锅里,然后用铲刀反复铲浇。豆油在锅的温度作用下,冒着阵阵的热水气。随着水气退去,油温逐渐升高,渐渐趋于清澈。母亲端起装满河豚肝片的小瓷盆,沿着锅壁缓缓倒入锅中。灼热的豆油,顿时噼里啪啦炸开了,整个里锅异常热闹起来。

母亲和父亲配合十分默契。母亲一个眼神,父亲就知道该添多少豆秸,增强火力,控制火候。母亲执铲不停地在锅中挥动着,一会儿往左铲动,一会儿往右铲动,更多的是用铲刀头,压压热油中的河豚肝片,发出吱吱的声音。肝片开始结壳时,母亲朝锅膛口的父亲点点头,只说了四个字:“刚好,控火!”她丢下铲子,随即从刀架上拿起一把漏勺,捞出结壳的河豚肝片丢进碗里,快速地扬油降温,并将河豚鱼两条一轮在油锅中翻身煎透,盛入白色的搪瓷脸盆。此时,灶锅间早已充满了浓浓的河豚香味,香味透过不甚密封的芦笆墙,迅速散发到屋外的空气中,借助微微的风力,从埭头飘到埭尾,甚至更远的地方,像是告诉埭上所有的人:孔先生家今天又烧河豚了。

接下来,母亲拿起一把小米葱,打了个如意结,拿一大块洗净的姜块拍碎,一齐丢进锅里,煸炒了一下,阵阵的葱姜味,夹着河豚香味扑鼻而来。她特别交代:烧河豚切忌放花、辣二椒,这也是扬中烧河豚的风俗。母亲让父亲再次控火,将十多条河豚鱼头朝外,尾朝里,齐扎扎沿着锅壁围成一个圆圈。母亲将熬熟的河豚肝片倒入锅中,然后加入温水,淋入少许料酒,盖上锅盖,吩咐父亲往锅膛里多添些豆秸,尽管把火力调到最大。

母亲略显倦意。本该歇一歇,但她习惯地端来一个大的圆木盆,将剪刀、篮子、勺、瓷盆还有那古色古香的青花瓷大碗,洗净,用抹布擦拭干净,放回原处,捞起系在身上的围裙一角,擦了擦双手,打开话匣子和我们讲开了:

正式烧河豚的时刻终于到了。父亲抓起一把稻草塞进锅膛,用火柴点燃,待稻草的火焰变旺,父亲又往锅膛里添了一把豆秸。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锅膛里的火焰顿时升腾起来,火光透亮,照在父亲的脸上,父亲红光满面,在场的人也感觉浑身暖洋洋的。锅底的几粒水珠,也急速地打了几个滚,一眨眼不见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父亲总是唏嘘不已。

1949年4月23日,扬中解放的日子。那天上午,从江北打过来的一支解放军部队,在外婆屋外的竹园里集结待命。也许他们久闻河豚的美味,在得知我外婆、母亲会烧河豚后,一位连长拿出几张解放区的纸币,请我外婆和母亲帮他们买些河豚,在竹园里挖些竹笋,烧河豚给他们吃。河豚买回来后,外婆、母亲忙着宰杀、漂洗,等河豚下锅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这时,连长急匆匆跑来,说队伍一刻钟后就要开拔,问能否让战士们尝口河豚的美味。我外婆、母亲都非常遗憾地摇了摇头说:“辰光未到,有危险。”不一会儿,集结号吹响了,当时母亲看得出,那连长和他的战士是带着既渴望又失望的眼神离开的。

检查完河豚皮,母亲右手操外婆传给她的银簪,左手拿起一副河豚肋,在其背面系带上的毛细血管中,寻找和剔除尚未漂洗干净的河豚血隐,再翻转过来,在其正面检查是否有隐血斑块。

河豚仍在锅里烧煮着。母亲将河豚皮拿来,一张张翻转过来,一副副完整的河豚肋,被灌进河豚皮里。她一手揭开锅盖,一手将河豚皮包肋摊在锅中的河豚上,并让父亲控制火候,慢慢煮炖。母亲告诉我们,河豚皮是在河豚出锅前一刻钟下锅,皮、肋没有毒,肋很鲜嫩,很容易煮熟,过早放入,就容易溶化在锅中,那就太遗憾了。

查完了鱼体,母亲又拿来一张张河豚皮,看是否有伤口或溃烂处。她说河豚皮本身没毒,但如果有伤口,这也很危险,须得大块切除。当时,她也未曾说出什么道理来,倒是坐在锅灶后面的父亲插嘴道:“河豚的伤口也有毒!”河豚有个习性,最喜欢相互撕咬,撕咬必定会受伤留下伤口。动物和人一样,与生俱来就有免疫和自我保护的本能,一旦受伤,身体就会调动千军万马,通过血液和组织液,立马在伤口附近布兵排阵,全力阻击。伤口处的血液和组织液浓度,比平时不知要大多少倍,毒性特强,一旦进食,必遭不测。

詹克斯在《后现代建筑语言》中说:“过去的建筑曾经由许多法则支配着建筑的语法[22]。”传统的建筑存在相对严谨的建筑语法,对建筑语言的形式和结构造型实现整体意义上的控制。

马铃薯浇水采用深沟浅灌,水不得漫过垄面,幼苗期由于植株小需水量较少,无需浇水;块茎形成期直至增长期要及时灌溉,此时马铃薯处于需水临界期,需要足够水量;开花期至成熟期气温升高,要适当浇水以防止土壤干旱,收获前20天停止浇水。

行政链包括政策执行和资源消耗两个方面,以管理价值为主。行政链是官僚系统运行链的中段,在政策执行与资源消耗过程中要注重民主、效率、监督等原则,保持管理的价值理性。政策执行是指公职人员为达到特定的行政目标,依据相关规则和程序将公共政策落实为实际行动的过程。政策执行是与社会和市场接触最广泛的环节,容易滋生官商合谋性腐败,应注重全方位监督、过程公开透明。资源消耗是政策执行过程需要使用的职权、人力和物质资源。政府作为公共权力的代理者和执行者,需要对公权力和公共资源的所有者负责。对政策执行和资源消耗过程的严格的民主监督和效率约束有利于从源头上减少和遏制腐败的增量与存量。

记忆中,母亲烧河豚多以红烧为主,但河豚烧竹笋、河豚烧秧草、白煨河豚、潽油烧河豚也是经常看到的。

潽油烧河豚,是一道真正体现“拼死吃河豚”内涵的河豚菜,无论于烹者、食者都是一个最高境界。俗话说:十潽九毒,十毒九死。潽烧充满着凶险,同时又充满着神秘。当你尝后,会有滑腻似脂、鲜香畅神的感觉,让你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最香、最肥、最美。嘴唇和舌尖都会麻麻的,浑身飘飘欲仙,坦诚地讲,这已经轻微中毒了。潽油烧河豚最大的诱惑,就是让你处于似毒非毒的“三岔路口”,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不过,敢做、能做的烹者,可谓凤毛麟角。

潽油烧河豚,其法与红烧河豚大抵相同,但又有所不同。母亲在处理河豚肝时,既采用传统保险的高温解毒法,又大胆采用创新冒险的低温解毒法。河豚肝切片后,一部分用热油熬制,如同红烧河豚,正常烧煮。待河豚烧煮至七成熟时,将反复冲洗的河豚肝一片一片地铺在快要熟的河豚上。河豚肝在温温的锅中,不失水,不失油,慢慢地变熟,99.99%的河豚味被固化在河豚肝片里。搛一片往舌尖上一放,纯纯的河豚味立刻充满口腔,那才是真正的嫩、真正的滑、真正的鲜、真正的香。此时,你才能真正理解体悟“值那一死”的慨叹。

习俗总是跟着生活走的。生活变了,有些习俗也就慢慢淡去,甚至趋于失传。即便我生于斯、长于斯、生活于斯,如今也很少看到母亲50多年前烧河豚的那一幕幕,它将成为我生命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孔庆璞
《金山》 2018年第05期
《金山》2018年第05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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