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暖冬》（发表于《剧作家》1990年第3期）是张明媛发表的第二个剧本，描写的是改革开放初期北方某城市一个寿衣店里发生的故事。孟母以加工出卖“死人需要，活人更需要”的寿衣、寿鞋、花圈、纸花供养一家人的生活。由于全市正在闹传染病，疫情在不断扩大，全城公路、铁路停运，整个城市成了不许进、不许出的死城。孟母也染上了传染病，但她认为自己得的是老年风湿痛，她要抓准时机扩大经营，给产品提价；她要子女继承她的事业，而子女却不愿干这种为死人服务的工作；她还因此而高兴——“什么行当破产，我的行当不会破产……”她带病坚持叠纸花，喜欢死人的气味……最后孟母也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结构曲折、独特的戏剧故事

张明媛是个非常善于结构戏剧故事的作家。她每个戏的故事都安排得很独特、曲折，有戏剧性。戏剧故事安排得好，是展示矛盾、刻画人物的重要保证。她后期的成名之作就尤为鲜明，她在这方面的成就是很突出的。

酒。酒精能使胃黏膜分泌过量的胃酸，大量饮酒后，胃黏膜上皮细胞受损，诱发黏膜水肿、出血，甚至溃疡、糜烂，再严重就会出现胃出血。

胡可说：“在戏剧的情节结构上，古今中外的优秀剧作总是通过人物性格和人物关系间的具有典型意义的特征，来反映那一时代的某些根本矛盾。……都是通过人物性格和人物关系的发展来使观众认识那一社会的面貌，来实现对那一时代的概括。”那么，他说的“人物性格和人物关系间具有典型意义的特征”指的是什么呢？我认为就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在具有特殊意义的典型环境中的英雄作为。拿电影《董存瑞》中的董存瑞来说，他是为人民解放事业献身的英雄。他牺牲在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典型的战斗环境里：敌人桥头一个碉堡的猛烈火力压住了我军前进的道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战斗的胜利，就必须炸掉敌人的碉堡。但是当董存瑞爬到敌方碉堡跟前时，发现这是一个桥头堡，四周都是水泥和石头，不能埋炸药爆破。因此要炸掉这个碉堡，就只能用手托着炸药爆破。这一特殊的环境是具有典型意义的，表现了他崇高而伟大的牺牲精神。从《暖冬》的故事来看，虽然没有电影《董存瑞》那么完整，那么经得起理论上的分析，但其故事的脉络还是很清晰的。孟母孤身一人拉扯孩子长大，她一心想通过开寿衣店赚钱生活。她在现代化高楼大厦的一隅开了一个“天堂寿衣店”，不远处就是一家大医院，从那里不时传出急救车的鸣叫，可见这里的生意不会太冷落。她大女儿孟维，三十多岁，在寿衣店缝寿衣。岁月的剥蚀使她过早地失去了美貌。她曾有三次婚姻：第一次是因为怀孕了，孟母硬逼着她嫁给那人，结婚时就打算离婚。三年后男方随家人去了南方，现在每个月都寄钱来。第二个丈夫说她身上有股死人味，过半年就分手了。第三个丈夫受不了乐子（她儿子）……现在她只能帮孟母缝寿衣。儿子孟非本来考上了北京大学，却因考试不及格给退了回来，在家呆着无事可干。小女儿孟晴正在准备考学校，没事也帮着干活。现在外边正在闹传染病，铺子的活很多，生意很兴隆。孟母点着钱，高兴地讲着她的理想——准备挣钱给儿子娶媳妇，供小女儿上大学，再存下点钱把门市收拾收拾……儿子孟非想按自己的兴趣发展，小女儿孟晴也想走自己的路。这样，年轻的一代与孟母就必然要发生矛盾。孟母认为孟非在街上卖艺丢脸面，他要不被开除分配到北京，将来她也可以跟着享福；孟晴去当公关小姐是靠一张脸吃饭，考大学才是正经事。这种矛盾慢慢地发展着，使戏剧故事逐渐丰满起来，生动起来，构成了全剧的主要脉络。

孟母、孟维这两个主要人物的独特故事是通过 “天堂寿衣店” 和城市发生传染病而展现出来的。正值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孟非在向着塔克拉玛干的理想发展的同时自然要与孟母的思想发生碰撞，戏还是可以挖的，但怎么展开得更巧妙，对观众更有吸引力，却是剧作家更需要下功夫的地方。

二、独特的人物性格与戏剧冲突

（一）对于孟维与孟母矛盾冲突的描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于寿衣店的经营上，孟母指望它赚钱养家，连闹传染病她都高兴。孟非说要一把火把店铺烧了，孟维表示赞成——“烧成了灰还能重新开始，干点别的，这些……”她虽然在帮着孟母干活，但却时时表现出厌烦情绪，并由此引申出自己的经历——十七岁被逼出嫁，后来离婚。“你想看着我，盯着我。再雇一个不付工钱的工人。”二是对待孟晴的出路，孟母要她考大学，孟维认为考不上大学干别的一样有出息。在她们发生争执时，孟维承认主意是她出的，她给报的名，交的学费。这种矛盾应该是她与孟母性格上的对立。但孟维与陆兴的爱情这条线却没有与她和孟母的矛盾联系起来，在全剧中几乎是孤立的，后面也没有发展。我很佩服作家的运笔能力，就是那么一段孤立的戏也能写得很有情趣，搬上舞台也能让观众坐得住，看得下去。

在戏剧中，人物性格推动着矛盾的发展，矛盾冲突的发展又丰富了人物性格。因此，作家的创作过程应该从人物性格出发决定人物的行为动作，善于从人物的独特性格提炼独特的戏剧冲突。我们看孟母这个人物，她在闹市区医院跟前开起了“天堂寿衣店”，为的是赚死人的钱——当然也是挣活人的钱。寿衣店区别于一般性的买卖，她能开寿衣店这个事儿就排除了一般性的事物，就应该说是个独特的事件。而且这时城里还闹起了传染病，她在让孟维日夜赶制寿衣时，还让加工的各商家都要加快速度。那么孟母在急于赚钱的手段上就必然会与孟维、孟晴、孟非产生矛盾冲突。孟非虽然刚刚从北京回来，不可能立即展开矛盾，但从孟维、孟晴的身上表现出来是很自然的事。

橘红是从这湖面上坐船走的。杨琳说，四层大客轮。他记得，那是从重庆到南京的，从长江进洞庭湖停靠在临湖码头，再随洞庭湖水北出长江，东下南京。

（二）对于孟晴与孟母矛盾冲突的描写，主要表现在考大学上。孟母说：“我这辈子不指望儿女给添什么彩，可也别净给我丢人现眼！考大学，是靠知识吃饭。扎花圈是靠手艺吃饭。当公关小姐靠什么？靠一张脸！人家叫那玩意儿是特殊妓女！我的女儿……”而孟维却暗中给孟晴报了公关小姐的培训班，让孟晴与孟母形成了正面冲突。但孟晴是个弱者，她们的矛盾始终冲突不起来，也不是很激烈。至于孟晴与画家的爱情，在剧中有些处于游离状态，没能与主线扭到一起。

陆 兴 孟维，我来了。

现行高校财务管理体系分三个层次，第一层为事业单位财务规则，第二层为事业单位财务制度，第三层为单位财务管理制度。新《规则》和新制度变化内容较多、影响较大，各高校必须抓紧研究修订本单位的内部财务管理制度，包括资产管理制度、收入管理制度等，使学校各项财务业务活动符合新《规则》和新制度的要求。

提高透明度，加强问责制。通过简化绩效措施，确保职业与技术教育计划取得成果，使家长、学生和利益相关者有能力在制定绩效目标和评估当地计划的有效性方面发表意见。

车展媒体日相对冷清的好处自然是适合看车，适合从外到内、由远及近看个仔细。而看得仔细的结果还包括，实车往往比官图上更好看，而且越看越顺眼。

三、能展示人物性格的语言

陆 兴 （无可奈何）还得让我重进？真是的。（退出）又不是撒切尔……（敲门）

（一）第一幕第二场：

小红今天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已知小红有上衣2件（包括衬衫 1件、体恤衫 1件）、裤子 2条（长裤和短裤各1条）、半身裙1条。如果你是小红你会如何搭配衣服呢？

Of the 20 cells examined,12 cells could be observed with capsaicin-induced inward current responses.The inhibition rates of the combinations on TTX-R sodium currents were shown in Table 1.

孟 维 （顿时冷漠了）你怎么不敲门？

陆 兴 不说就不说，我搞到两瓶消毒剂，十块钱一瓶呢。（兑药水）这咱的人可会挣钱了，一闹上传染后，马上就出来消毒剂、灭毒灵什么的。大伙儿不管好使不好使蜂拥着买。我还是托人才搞到的。掸屋子里点儿，解心疑。（往屋里掸药水）……

孟 维 我讲究。

陆 兴 我带来点消毒剂，街上正闹传染病，你可别染上。

孟 维 （咄咄逼人的）我讲究！

（三）对于孟非与孟母的矛盾冲突的描写，首先是在经营铺子的思想上。孟母高兴城里闹传染病。她说：“太好了，太好了。”儿子孟非却说：“这是坏事，你怎么叫好？”她认为：“该着咱这铺子红火，对面那家医院都住满了，它兴旺咱就能兴旺，所有的钱都取出来办货，多少年不遇了…… ”“妈靠这个铺子养老。你靠这个铺子娶亲。小晴靠这个铺子念大学。”“……这回钱挣多了，好好装修一下店铺。门脸早就该换了……”孟非却说：“您等我有闲心了，一定把这个店铺一把火点着……” 这明显是孟母的性格观念与孟非的思想不一致的表现。其次孟母认为公关小姐是靠一张脸吃饭。孟非却说：“您老的观念太陈旧了，公关学在中国是一门新兴科学，在国外……”他主张：“还是看看小晴究竟是什么料，不是你想让她干什么，她就能干什么，考不上干点别的也不是不行。”孟母与孟维、孟晴、孟非的矛盾冲突是思想和性格所决定的，是孟母认定通过办“天堂寿衣店”赚钱的想法与子女间的想法的矛盾冲突。但在戏里这种矛盾冲突展示得还不够精彩，几条线扭结得也不够紧密。

话剧最根本的表现手段是人物的对话、故事的展开、情节的发展。人物的刻画，一切都要靠人物的语言来表现，但最重要的是刻画人物的性格。我读《暖冬》觉得有两处写得很好，特举例如下：

孟 维 进来。

IL-6是由各种细胞分泌，具有广泛多样生物效能的细胞因子。IL-6参与COPD的炎症发病机制，加重炎症反应，引起肺功能下降，加速疾病进程，同时可参与COPD继发PAH的形成。IL-6可与其他炎性物质共同参与COPD的发生发展。但是目前关于IL-6与COPD的关系仍不完全清楚，故需进一步研究深入了解其作用机制，为今后的进一步研究提供更多的理论依据。

陆 兴 你看看多麻烦，整这景干啥……你呀。

孟 维 别说我。

陆 兴 小家小户的，哪那么多讲究。

这是很简单的一对情人见面的场面。两人相见，可以有很多讲究，也可以没有任何说道，随随便便，都是可以的。但作家却抓住了进门敲门这个极不被人们注意的问题，利用这样一个非常普通的事表现人物，而且安排得合情合理，还有一定的趣味性。特别是从孟维的性格来看：1.她是女孩子，娇惯一些、讲究一些是可以理解的。2.剧中介绍她还是个喜欢耍弄人的人。因此，这段戏借敲门一事能巧妙地表现出孟维专横跋扈的性格，而借消毒药水一事则表现出陆兴对她的讨好和顺从。

以电子钟的设计与制作为例，讲授单片机定时中断功能的实现方法。以电子钟为任务驱动，在教师指导下，完成该作品的软硬件设计和调试。

（二）第三幕第二场：

[孟维端药碗上。

孟 维 你吃药吧。

孟 母 小非……

孟 维 你该吃药了。（扶起母亲）

孟 母 （吃药）买货的人多吗？

孟 维 多。

孟 母 提价了吗？

孟 维 提了。

这简单的几句话就非常深刻地揭示了孟母的性格。她已是病得快要死的人了，吃药时还惦记着卖货的情况，还特意问道：“提价了吗？”让人联想到她办“天堂寿衣店”的整个情况。

就张明媛这一时期的创作来看，虽然还没有写出一鸣惊人的大作，但已表现出她对戏剧的一些特殊才能。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