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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冲往事

更新时间:2016-07-05

公元1639年初夏的腾冲,徐霞客一定走得漫不经心,腾冲有他想看的山水。当他翻过“藤木蒙蔽,猿鼯昼号不绝”的高黎贡山,沿岭西古道而下的时候,天已近晚,加上雨水紧逼,他才决定在橄榄寨住了一晚。结果一呆就是40多天,在惜墨如金的《徐霞客游记》里,送给了腾冲三万多字。

这一年徐霞客刚满54岁,与我现在的岁数相差不多,在中国的农村,已经是守着火塘喝茶的年龄了,儿孙绕膝,闲话桑麻,别说走万里路,就是出村,也只是很偶尔为之的事情。徐霞客老人家并没有停下来,四月十二日到五月二十一日期间,他对火山、地热、山川、物产、民情、风俗等做了较为翔实的记述后,他就离开了腾冲来到凤庆。

从腾冲到凤庆,老先生走了近四个月,只到八月初六,他才从昌宁来到凤庆。如果按现在的规矩,徐霞客的到来至少也该有旅游局接待吧,如果领导了解他的身份,还会以酒会的形式接风洗尘。那时只有寺庙按时升起炊烟,因此,他就找到了香火较旺的龙泉寺。住持烧开一壶龙泉水给他烹煎太平寺茶,显然也是一个茶痴,一杯未尽兴吧,再取出藏在里屋的“凤山雀舌”冲泡,而月亮就在两人的头顶逡巡。徐霞客在凤庆几日,差不多日日有好茶伺候,东山寺住持以东山名茶招待,就要离开凤庆的时候,他还喝到了后来写进游记让他念念不忘的太华茶。如果从茶文化的角度理一下,这些就是凤庆茶文化的根基,白纸黑字,不用刻意杜撰。

我第一次去腾冲,恰好也是初夏。因此,如果时光逆转,或许我与徐老会相遇于凤庆到腾冲的某一处古驿站吧。他带着书童,我背着行囊,在山野客栈的枯灯下,他会给我看餐风露宿的辛苦记录,我也会把学写的游记呈上给他,请他赐教。酒囊早已喝干,好在还有茶,我带的是滇红经典五八,这款茶解渴功效不是很理想,解决寂寞却很有功效。喝到兴致浓时,我会告诉他,我父亲就是茶人,虽然不识几个大字,却能把一罐茶泡得香破脑壳。那一晚河流因为暴雨而愤怒,心神不宁的枯灯,像谁悄然出窍的灵魂。除了喝茶,我们还会讨论过一条顺甸河能送走多少乡愁。我应该有踅返的想法,陪旅行家顺着一条河流去拜谒习谦古驿的寒梅该有多好!

从凤庆去腾冲,就有无数饭局在途中等着,粒米未进,先干三杯,我这等酒量,别说三杯,就是一滴也会头晕目眩,所以从凤庆到腾冲的无数次,差不多都是饿着肚子。除了准备挨饿受醉,还得备些应酬的话,或虚或实,有时候真起过疑心,对方是不是存心不让你吃饭。后来,想想先干三杯的结果,很多时候只能绕道而行了。不用搭上时空穿梭机,往后退几步,就能与从腾冲到凤庆做官的张问德遇上,我带着比秦始皇年长1000岁的一片茶叶,也该来个简单的茶席吧,然后目送他沿着蜿蜒于元明清的茶马古道离去。

根据南水北调输水干线不同区域对不同水质水的需求差异,后续工程建设需注意将生活用水与其他用水分管道输配,扩大再生污水回用水量,修建一定规模的再生水输配水管道系统,逐渐形成生活用水、工业用水、农业用水等多套管网供水系统[9],以实现优水优用,合理利用优质水资源,为保障沿线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奠定良好基础。

腾冲容得下商贾的肆意发财,也容得下诗人们的纵情歌唱。就在玉器一条街的某幢宾馆里,诗人们视玉石为粪土,是诗歌将诗人间的交流推波助澜。好像也没设主席台吧,请来的大诗人也不给某位女青年开小灶,诗歌面前,可以争得面红耳赤,绝对不会允许一首劣作让掌管着刊物大权的编辑私自带走。按时下的笔会,一定有游山玩水的安排,但那次最散淡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而且据我所知,那个下午,有的诗人去了国殇墓园,有的诗人去了农民作家段培东家,前者带回了让人震惊的沉默,英雄已经活成了尊尊石头;后者带回了沉思,一个年近六旬的农民,居然在一盏煤油灯下,写出了反映滇西抗日的三部长篇小说。

8年的牢狱生活,让段培东彻底摒弃了好强的心性,也渐渐熄掉了报复的烈火。他原谅了伤害他的人,这其中包括离他而去的妻子。他终是懂了,人生除了壮烈,还有沉默。

我一边扯下枕套一边摇头,心里默念道,“别生气,别生气”。他想激怒我,不能让他得逞。但每次他拍枕头,我都想冲他的肚子打一拳。

想不到就在我生活的小城,生活着参加过腾冲抗日的一位叫彭建军的老兵。如果不是前来采访彭建军的人是我的朋友,我还真不知道英雄就在身边,就在离我生活的小城只有16公里的洛党。

段培东当过兵,后又因反对集体食堂、人民公社,坐过8年监狱。期间试图越狱,一堵高墙面前,他恨自己少了翅膀。狱中,妻子送来离婚书,那些平时好看的文字,此刻却面目可憎。外界传说他眼睛瞎了,整日靠一根拐棍当伴;传说他肋骨断了三根,一个大男人,度日如年地喘着细气;传说因为越狱,将被关到老死。妻子一时绝望就跳了河,后被一个男人救起,一番开导让她羞愧难当,她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脚有时可当成“探雷器”使用。若有危险,难保不下意识地用脚作试探状。比如我们有时遇到前途未明之事,就会用脚先试探试探,结果脚就充当了一次人体的“探雷器”。生活中,某些人就是典型的“脚”色,遇到好事,便争破头皮往上抢,那种丑态,就是一个典型的“丑脚”。遇到好事,激动地不但忍不住要伸手去,连脚丫子都蠢蠢欲伸,别说拒绝啦!

第二次去腾冲,是2014年末。我车祸出院,朋友把我驾上车,说到腾冲江东村看看银叶树,或许伤口疗愈更会快一些。

江东村位于云南省腾冲县北部,是腾北固东镇的一个自然村落。全村的活宝是3000余株有着四川湖南籍贯的银杏树,五百多年以上树龄的银杏树占了很大比例。有些树实在老了,斜靠在某间老屋的墙头,但它坚决不向命运提请退休。有的树实在活得憋屈,人生不满白,但它们有活到千岁的劲头。被尊称为银杏王的就在村头的小广场边,享受着村人祭祀与爱戴,每年总是它第一个披上金黄,又是最后一个落尽枯叶。根杏王有江东村活着的见证,它肯定知道最初的炊烟是从哪户人家升起,也肯定知道这个村子的多舛命运。事实上,它就是这个村子的源头,仰观一片叶子,就能看到一个村子来龙与去脉。

将2016年1月-2017年10月90例老年腹腔镜全麻手术患者随机数字表法分组。观察组ASAI级21例,II级24例。男23例,女22例;年龄61-79岁,平均(67.67±2.13)岁。对照组ASAI级22例,II级23例。男24例,女21例;年龄61-78岁,平均(67.76±2.24)岁。

一个不大的广场好像是这几年才铺上的火山石,细雨一淋,泛起丝丝缕缕二氧化硫的味道。村子里的人都舍不得闲着,银杏叶黄了,他们每家都会出来一人或两人,在广场摆摊设点,卖火山石切割成的烧烤板,银杏果,就是一片银杏叶子,也被闲不住的老人家串成花环,售给那些娇滴滴的“公主”。而喜欢贪享舌尖美味的食客,则钟情银杏果炖鸡,银杏果泡酒。银杏叶黄了的时候,似是进入了娑婆世界,仿佛能听见呦呦鹿鸣,沉积的阳光锻打出银杏叶别致的纹理。

第一次去腾冲我还年轻,被人称为青年诗人,那时文学青年总是被人热捧与追逐。我怀揣一些诗稿,仿佛不是去参加笔会,而是被缪斯召见,在慢腾腾的客车上,总是忍不住与窗外的群山打着招呼。这时我会看见一些背着行装的老乡,他们将去参加滇缅公路的修筑,这是另一场抗日战争,不要以为他们的武器只是锄头,危险并没有对他们停止觊觎。当然,我得回到1940年夏天,才能与凤庆28911名被征招的农民兄弟相遇。

江东村,说什么都算得上是大将王骥的他乡,明正统年间的那场规模很大的远征,来来回回的折腾,虽然将外夷驱逐,王骥也老得差不多了,告老还乡的念头一天天浓烈,然而最终让他决定留守腾越,不是圣旨而是爱情。腾越姑娘爱情的千丝,让王骥挥剑难斩,圣上也就将计就计,反正也需要有人把守边关,就做了个一石二鸟的决定。这样,大将带着的部队也就成了银杏村的第一代族人。随着战争的远去,大将放宽了将士们探亲政策,在公元1465-1475年的十年间,这些将士多次回原籍四川、湖南探亲,返回时他们把银杏树苗带到了江东。想不到的是,银杏树很快适应了江东尘积的火山灰土壤,这样,寄托思乡之情的银杏树,便成为这些将士回望故土的消息树,长成城垣与护堤,长成一个村庄吉祥的样子,长成一群人,想家的根系。

将士们扔下剑戟,学习稼种耕播,他们爱上了稻菽低头,春阳拂面。他们在江东群山怀抱的息壤里,收获葱蒜,给众神请安。剑术精湛的老兵学会酿酒,过起有火烟味道的日子。运筹帷幄的大将则当起了生产队长,向布谷鸟学习节令,与泥土真诚相处,考虑起一个村子的生计来。现在看到的那些围垒在村子里的石墙,就是当年将士们用于防范偷袭、暗箭、梭镖的掩体,现在却是导游讲解词里最精彩的章节,很容易让游客想象拉锯般的攻守。很多年过去了,江东村并没有发生战事,每天最重要的任务是伺候庄稼,播种儿女,治疗乡思。想象得到的是,阳光从窗棂漫射,女人烹煎银杏果教孩子读书识字,男人打铁锻造农具的情形。

在陈安培的农家乐里入住,我看准的不是他家的招牌霓虹闪烁,而是两棵沧桑的银杏树就杵在院子里。一场小雨始终以十足的耐心,揩去了一个下午的百无聊赖,同时把该落不该落的银杏叶打到地上。勤劳惯了的人家连小孩也不会让其闲着,放学了就去捡拾银杏叶,可以做枕头,还可以串起来当花环,做成没有成本的旅游纪念品。我看见一个小女孩,不过是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跟在一片被风吹着的银杏叶后面跑,看上去她比一片银杏叶重不了多少,我想知道是谁家爱情枝头的叶子。那片银杏叶应该停下来等一等,等那双稚嫩的小手,那串蹒跚的脚印,那双纯净的眼睛。晚上停电,我婉谢了陈安培送来的蜡烛,在黑暗里一直等到一束月光投身入屋。这时竟想起诗人白连春,想起他在北京想他父亲的诗歌。“没有人能把秋风中颤动的坟墓,还原为春光里劳作的父亲和母亲,把父亲还原为咳嗽,把母亲还原为炊烟。”这些诗肯定要陪我,只有诗歌,能忠于我的内心。临睡前,月光还是没有落下,倒是银杏叶落得更多,它们先落到瓦当,再闪身到院里走道。按时服药是妻子硬加的行李,心痛,她给我购买了足额的丹参片,胸痹,我备下了进口的血塞通。可在银杏村,所有的药都是多余的行李,所有的毛病都看在我时间紧迫的份上,一致同意先不缠我。

在江东银杏村,我遇上的都是大将王骥的子孙,他们除了农事,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接待旅客上。500多户人家,百分之八十都有经商的本事,他们等着一年一度的银杏叶黄,他们仰仗银杏树的恩宠,前后一个多月就可以赚够一年的基本开支。我想会遇见某人,刚刚写完《答田岛书》,把笔一掷,径自往菜地里走去,他给芹菜许诺过写诗,给南瓜答应过赋体。就是到了菜地,我想他的怒容并不会轻易云开雾散。我想会遇见那些在松山与侵略者肉搏的凤庆老乡,那位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小战士,一眨眼就离开了人世。更多的老乡,永远在从凤庆到腾冲的路上,是一块石头,早已碾成了战争的辙印。抗战胜利后,做过凤庆县长的张问德就甩手不干了,他欠着山水的约稿,这其中一定有他新构思的作品,抓获劫匪龚太久的当天晚上,审完案子,他起了一首诗的题目,就接到了回腾冲的通知。

238 颅内未破裂动脉瘤介入治疗术后神经系统并发症的危险因素分析 李 力,段国礼,赵 瑞,黄清海,洪 波,刘建民,许 奕

丙戌秋深他去了盘陀石,写下了长诗一首,面对奇而怪的盘陀,老先生发出了“寻仙何必普陀山”的感叹。短短一年时间,他是两度去盘陀石了,“昨来首夏今秋末”,但相隔不长的时间段里,小小的盘陀石却发生了很大变化,除了季节变化,表相上的葱茏落叶纷飞,还有他内心深处的无尽孤独,初来乍到他满腔热忱,结果还是遇上了不少困难,好在他心底无私,自然,那些磕磕绊绊的事情终究离他远去。每当这个时候,他会登高,就像他《春仲登署中何宁楼即事》中写的那样:“一楼雄镇势尊崇,爽气迎来四面风。山对叠层奔眼翠,桃开深浅映窗红。春浓睡美贪迟起,事冗吏忙早到公。情绪近来殊不恶,替人日日作书佣。”彼时他不会发文件,号召人们向某某学习,树所谓的榜样,但从他《阅顺宁旧志吊袁慎夫先生七古》,《香池祀孔追念圣功五律一首》等诗中,自然不难了解他内心世界扬善除恶的鲜明立场。

张问德先生,与我对面穿过。他一袭粗布衣裳,骑着马从腾冲出发,将按时到凤庆高就。时间有点仓促,省上一直在催,之前的县长因为破案不力引咎辞职。想来,那个时代的县长差不多事必躬亲了,青龙桥几个抢劫的土匪,也会让一县之长抛官丢爵。

如果时间往前推,我们应该有诗意的遇见。或许他会亲临我们的文学社,指点或批评,我也会不失时机与他索要联系方式与办刊必要的银子,他绝对成全。如果有时间,他一定参加我们作协的采风,因为他既是县长也是诗人。然而作为县长,写诗不是他的主要任务,造福一方百姓才是他的工作,因此,上任不到一个月,他就带兵去找龚太久算账了。就是这个心狠手辣的龚太久,化妆成国民党兵,到青龙桥头抢劫从昆明来,准备到凤庆收购茶叶的“宝元通”商号一行数人,抢了5000万元金券,9匹骡马,还伤及人。张问德先让人化妆成商人行走在立木爬到琼英的路上,龚太久行劫时被抓个现行。现行,不论那个朝代,都应该是最好的罪证,不用考虑零口供,以及接下来的查实取证。

那年凤庆茶价大跌,老百姓生活维艰,可以想象茶在凤庆的地位与作用了。张问德从禁种大烟开始,抓社会风气改善,把更多精力用在茶叶生产上。凤庆茶叶的发展,与一个名叫琦璘满洲人分不开,同样来凤庆做官,同样爱民如子,同样倡导种茶,以至很多年后的滇红集团,茶叶种植公司就是以琦璘的名字命名。

笔会结束了,我没有急着离开腾冲,我又来到腾冲坝子东端坝尾山脚的油灯庄段培东家,我没有准备采访提纲,也没打算深究什么。我只喝了他亲手烧开的茶,又去他写作的山洞里深深鞠了一躬。那时他已经是60多岁的人了,52岁开始写作,用小学五年级底子打下了三部长篇的江山,还在《保山日报》副刊开起了专栏。记得当时我向老段提出了来凤庆走走的要求,他当时答应过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没有下文了。我想请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农民作家到凤庆走走,给包括我在内的文学青年上一堂课。生活怎样能成为老师,苦难如何才能历炼作品。那时的凤庆同样有农民身份的写作者,洛党乡白云村的李春芳,刚刚实现了农转非的杨茂芳,他们的生活是浸满了苦汁,但在段培东面前都不算什么。

现在我越来越该感谢的是他修的县志,那是凤庆1942至1944年间的真实。那幢修志的小楼连石脚都难觅其踪,但那些志书却还放在我书房的重要位置,闲时就把它当凤庆旧时的风俗画翻阅,凤庆没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恰恰是那些农事或风俗引领着我,看见了祖父耕读传家的艰辛。

1942年5月初,日寇占领腾冲,腾冲县长邱天培等一批地方官闻风而逃,张问德临危受命,同样不是他带兵治乱,而是一篇“答田岛书”,让他留下千古美名。1943年8月31日,张问德收到腾冲日军占领军行政首领田岛寿嗣来信,借口要就腾冲人民的生活进行“坦诚的商谈”。有来不往非礼也,张问德需要答复回礼,然而提笔,这位年事已高的顺宁老县长,立马觉察到他面前的白纸仿佛壁立千韧,任何笔划都可以使自己万劫不复。面对诱降,张问德毅然挥笔写下《答田岛书》,并在麻栗园召开了军民大会,当众宣读,痛斥日寇,号召大家团结一心,抗战到底。由然而生的敬意,自然让我又想到张问德离开凤庆时的万民相送的场景,一把伞落着万人签名,其实是希望天佑好人,保他一生平安。事实上,张问德在凤庆的政绩有口皆碑,那时虽然没有这考核那指标的,也不会为拆迁动用武装,单凭不为地方黑恶势力左右,能清者自清就已经不错了,何况他还做了一些有益于当地安宁的事,褒扬英雄,埋汰庸人,远离小人。这应当就是做官人的心境啊!

相对茶一盏,满山黄叶飞。用这话总结腾冲银杏村的一天,够全面了。陈安倍家的茶不是红茶不是绿茶也不是黑茶,而是一种叫苦藜粑的叶子,我们老家那边用来治疗拉肚子的药。苦藜粑采叶,晒干,装入袋子,泡饮时取出几片,就是江东人的茶了。陈安倍下午不是很忙,我在村子里转悠,他在家门口晒太阳,其实他家里是很忙的,得益于他媳妇的能干,三下两下就把几桌客人打发得服服帖帖。同样,我家也很忙,我就是凤庆版的陈安倍,家里的忙似乎与我没有关系。与来自香港的朋友坐在陈安倍泡出的一壶茶面前,说的还是满山飞的黄叶。其实,喝什么并不重要,心里充满宁静,一杯水也能照见坦诚的彼此。腾冲银杏村的秋天像在燃烧,所以不是我把秋天拍得很暖,而是腾冲本身就有一种明亮。陈安倍是我第二次去腾冲认识的老朋友,说老是因为我们一见如故。他话不多,内心的热情堪比黄叶,总有一种光焰,给人以安全放心的感觉。

我市农业保险工作,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几年来,实现了较快发展,保险面积平均年递增16%,为促进我市农村经济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

2015年清明,张问德的墓在腾冲来凤山重修落成,我去给这个做过凤庆父母官的人献花是一年之后。新落成的墓碑旁刻有一副挽联,上书“近古稀扬横眉雄篇答辞贯长虹,临危命振虎臂剑扫烽烟净环宇”。不知道是谁的笔墨,应该说已经很干净彻底地总结了张问德的一生。我眼前的张问德手拄一根藤条拐杖,六渡怒江,八越高黎贡山。那时他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了,翻越高黎贡山时,吃的是干粮有时甚至断炊,但抗战的意志从未消减。抗战胜利后,张问德就辞职不干了,有人不解,有人挽留,有充分的理由,却无法留下一个人的去意。个中原因,不得而知,但我认为,没必要细知。任何人经历了起伏,必然会找一处僻所歇歇,白云苍狗,张问德选择了弃官从文。官袍犹如戏服,帷幕闭合之后便毫无意义。可能是这个原因的理解,张问德便辞职不干了,他欠着自己的文债很多,上峰不用看他的申请,就心照不宣地应允了他。

在太原市平阳路君怡小区B座钢筋混凝土不等肢剪力墙结构中,结构的位移超过了规范规定的限值,设计人员通过合理地调整墙肢截面或连梁的截面高度来提高整体的刚度,从而满足了规范规定的位移限值。对于设计中跨高比较大的连梁,有良好的地震耗能。而在剪力墙结构中,往往洞口上形成的连梁跨高比均比较小,对抗震等级为一、二级且连梁跨高比≯2、墙肢厚≮200 mm时,可设置斜向交叉钢筋或菱形斜筋与交叉斜筋组合的配筋方案,其延性均比较高,且具有良好的耗能能力。当连梁宽度在350 mm以上时,可采用交叉暗撑。对在工程中出现超筋的连梁,通过合理配筋保证梁强剪弱弯,可具备一定的延性耗能能力。

到彭建军家,我内怯得很,我不想与抗日老兵这般相见。隔着的时间段,并不是尴尬的原因,毕竟我们站在半个世纪的一头一尾。问题的关键是英雄就在我身边,向这个学向那个学,最终与英难错过了,这不是我去腾冲徐霞客来凤庆错过那么简单,幸好老兵还健康地活着,才有并不刻意安排的遇见。

采用分层整群抽样,于2014年3—10月针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等院校、职业院校的男护生展开调查,包括新疆医科大学护理学院、石河子大学护理学院、现代职业技术学院、阿克苏职业卫校、塔城卫校、喀什卫校等。其中汉族男生138名,维吾尔族112名,回族11名,哈萨克族6名,其他民族8名;中专生75名,大专生115名,本科生85名。

我把彭建军老人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我知道就是这双手抽出腰刀,反手一刀就把已经紧紧将他按倒在地的日本鬼子扎得学鬼叫;也就是这双手,抓了把故乡的泥土,就搂抱住了一场接一场的战争。那是拉响手榴弹的手指,那是扣动扳机的手指,现在全用它来弹奏回忆的琴键。

普通的四合小院,不因满院的卉穗显出拥挤。彭建军老人得知要来采访,起得一定很早吧,此刻坐在一张竹椅上,他有点困顿。但一见到来自湖南的老乡,他马上激动起来,忙着安排小儿子杀鸡煮肉,接着他就开始讲他的那些有点不堪回忆的传奇故事。老人家不忌讳说真话,说拼刺刀时先开枪的是中国军人,死一个日本兵,中国这边得陪上三至五个。说他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说“我只打死过日本人”的话救了他。说到战友,他两眼含泪,无法抑制。

彭建军今年94岁了,精力过人,眼不花耳不背,讲起腾冲抗战,声音甚至提高了几个度。因为日本人的残暴,他的父亲、两个叔叔,大哥、小弟,全家都参加国军抗战,19岁那年他离开了湖南湘乡老家,进入昆明,经过简单训练后就参加了抗战。这个年龄段的我,正投身一场单相思,酣饮着自己给自己酿造的苦酒。而彭建军早已强渡怒江,参加着攻打高黎贡山战役。后来随部队起义投诚,辗转进入临沧市凤庆县,落户安家。因为时代的原因,他不敢留下战时获得的东西及相关文书,到现在也拿不出参加抗战的相关证明文件,后来经过凤庆县统战部的努力,他获得了承认,在2010年,开始享受相关的补助。

就在彭建军家里,阳光一抹就平了早间的微寒,老人特意戴上了几枚军功章,显然,很多与他事迹有关的奖牌已经随历史的玩笑丢掉了。那天早上,战局从高黎贡山开始,他的叹息引燃了战火,直到讲完,他才轻轻抹掉了那些早已候在眼眶的泪水。

(65)睫毛苔 Blepharostoma trichophyllum(L.)Dumort. 马俊改(2006);刘胜祥等(1999)

战争结束后,彭建军的部队在中共地下组织的努力下,起义投诚,他没有回去湖南老家,而是在凤庆县安家落户,娶妻生子。说到下关部队投城后的生活,彭建军只字不提,对于痛苦的往昔,再提就会有翻江倒海的不适,但我相信,他之所以生活得很好,恐怕离不开爱情。看着彭建军餐桌上一个劲地给妻子夹菜,我突然之间确定了答案。是的,除了爱情,又会有谁跟着他戴那顶国民党兵的灰色帽子这么多年呢?

那一年,彭建军终得以光明正大地来到腾冲,来到他为国家战斗过的山水,在国殇墓园,他喊了无数个战友的名字,只有松涛回话。

许文舟
《滇池》 2018年第06期
《滇池》2018年第06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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