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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江口的真风流

更新时间:2016-07-05

一个东方偌大国度的春风起蛰,从1978年的改革开放开始。分田到户、联产承包、自主经营,中国“对内改革”的大幕徐徐拉开;继而是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市场经济,“对外开放”成为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如此内外兼修的颠覆性功课,百年不遇,千载难逢。就在这同一年,作为“老三届”的笔者,千呼万唤,终成当代“范进”,步入了高校之门。莆田老家的山重水复,乡野的柳暗花明,只好等着“回头看”了。斯文一点,就叫“回眸”。

这一等,却是15个春秋。等什么?等机会,下基层体验生活的机会。上世纪90年代初期,省委宣传部、省文联组织重温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发动纪实文学作家走出去、蹲下去、沉进去、写开去,为改革开放鼓呼,为新变化作证。组织部门力挺宣传部工作,为下基层的作家解决兼职、挂职等具体问题。笔者的有利条件是,已在福建青年杂志社任职多年,编辑、记者一肩挑,去哪里都无障碍,不必挂个具体职务给上级添包袱。倒是体谅到《福建青年》及经手草创的《青年博览》那份编辑工作不好脱产、不敢耽搁,省里就以“特聘作家”的专业身份,让本人的工资由省文学院提供,而原单位那份工作则由社里请人替代。如此笔者就可以全脱产下乡,安心地接地气去了。

去感悟“天时”,去触摸“天机”

笔者下乡体验生活的去处,首选在莆田涵江的江口老家。那里是我回乡修过地球的地方。虽属“老三届生”,却因户口随父吃不上皇粮,而只摊上“回乡知青”的份儿,招工回城、入伍从军、保送升学之类,都与自己无关。却也正因为此,我死心蹋地地与原籍的农民哥们打成一片。以至于上了大学,还一直惦记着他、她、他们。四年里曾先后八季请假回乡,重温责任田里的快乐双抢。

热闷法是利用钢渣热量在密闭环境中对表面进行喷水,使得蒸汽在压力作用下渗入钢渣内部,f-CaO遇水反应后膨胀,使得钢渣破碎,目前应用的主流热闷技术有高温钢渣池式热闷技术和钢渣辊压破碎—余热有压热闷技术两种。

从1966辍学务农,至1978年重续“开宗”,12年的乡下生活和农事经历,让我心底的原乡概念和乡愁意识始终拂之不去。大学期间发表的《龙眼花开了》等散文作品,在杂志社时创作的长篇儿童文学《童年真好》、小报告文学集《中国结》、美学专著《美感百题》,以及曾获全国电视三项大奖的两岸题材专题片《寻》之类,都得益于乡心与吾莆文化的碰撞与掇拾。

固定酶解温度、酶添加量、酶解时间和料液比均为上述试验的最佳条件下,试验考察了辣椒粒度对辣椒碱、辣椒二氢碱及辣椒红色素含量的影响,试验结果见图3中B。

回眸,总不免感慨万千。我们曾经沉痛地失落。人们习惯于听神的,或听鬼的,唯独不听自己的。那时候谁也没有自己,或者说不敢有自己。胼手胝足,忍辱负重,安贫乐道,而无所建树。十一届三中全会给农村带来了什么?春雷起蛰,起了那些蛰?有我当年同甘共苦的哥们吗?有我不认识或不甚喜欢的哪些能人?有闰土、小五哥或堂吉诃德吗?就这十几年工夫,这些人怎的就敢于大声嚷嚷、各显身手,敢于大进大出、外引内联,竟然以一个小镇的幅员,把笔者的摇篮地江口举到全国大“明星镇”的行列?并且把也是一介农夫出身的镇党委书记王天全,推到北京的领奖台上去亮相?

——他们的“聪明花”,是逢到什么天时而大开的呢?

《江口镇志》出版两年后,笔者脱产来江口蹲点采写《江口风流》。我却是尽量地躲着王书记,免得先入为主,偏听偏信,而未及其余。专业作家加职业记者,让自己保持忠信的原则、纪实的风格和独立的见解。《湄洲日报》许培元总编也是个睿智而斩截的作家,不待我写完送当地父母官过目,他就迫不及待地以《春秋代序》为题,在副刊上逐期连载。笔者与王书记有意无意保持着距离,以至于书写过半了,还不见他出场。让我痛定思痛的是,《江口风流》的一号主人公王天全,至终没能见到这部长篇作品的出版。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全书的最后两章集中写到已故的王书记。包括“状告王天全”、“刹不住的惯性”、“他在忘我中殉职”、“一个大写的人”……

1995年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江口风流》作品研讨会上,时任莆田县县长刘可清和接任的江口镇党委书记林元钦可以作证,福建省委老书记项南同志抱病专程赶来参加研讨会,在台上脱稿讲了半个多小时的话。他为王天全的早逝深表痛惜,并回忆说:“80年代我到江口不止二十几次,最初的印象一点也不风流。后来,江口完全变了。我去年到江口一看,可以说陈章汉这部书名,是符合事实了,江口真风流了,我感到非常高兴。”接着由衷地赞叹道:“我发现王天全这个能人,农民干部,文化水平不高,胆子很大,敢干,有颗热心,没有私心。”话锋一转,便瞪大眼睛说:“我看干部队伍里有种人很可怕,他们不关心群众死活,保乌纱帽高于一切,这种人多了,改革就没有希望!”

与数以百计的访问对象进行不同方式的交谊、交心、交谈、交冲之后,文本的结构与大纲就款款向我走来。当我以“迁徒与失落”、“自我拯救”、“顿悟与发现”及“你是你我是我”为上篇,具体涉及“世纪初放洋”、“空房绵绵恨”、“世纪末劳工潮”等长镜头,到了“新生代农民的崛起”和“离土不离乡”观念的建立,加上“红薯仔之死”与“黄阿头回生”一类真实人生的两相对照,整个《走向有我》之“我”的概念,就大胆现身,并由此生发出几多观念的嬗变和行止的决绝。全书也自然递进到“中篇”——《走向有体》。“大肚能容”的乡镇企业的崛起;“凤凰来兮,有枝可依”的集团化之路有了宣言,农民哥们领略到了“海为龙世界”的宏阔与豪迈。也由此体验到了“好事多磨”,诸如“田间变奏曲”、“村改大阵痛”及“厕所革命”之类的诉求,于是有了荡气回肠的“下篇”——《走向有序》。

是的,全书立意,即为改革开放初期农民的醒悟与崛起点赞。更深层用意,在于替农民说说公道话。于是特地编了一则52字的“笔记小拾”,置于封三勒口:

甲状腺良恶性结节在二维超声表现、质地等方面均可有一定程度的重叠,需要结合灰阶声像图、弹性成像等手段进行综合分析,有助于提高甲状腺良恶性结节的鉴别诊断准确性。

北京大学谢冕教授和福建师大孙绍振教授第一时间支持《江口风流》的再版。谢冕教授不仅出席了当年人民大会堂的作品研讨会,还在家乡的《福建日报》上发表了精彩的读后感。他特别赞赏作者口语化的叙事风格,那种拒绝了浮华后聊天式的侃侃而论。说作者注重亲身的经历,在这种经历中纠正和完善自己的见解。孙绍振老师发现我这位弟子,显然是调动了二三十年回乡插队以来的生活积累,甚至童年少年时代的记忆,因此读这本书,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种生活和情绪的饱和感。

近年来,随着医疗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放射诊断法在早期胃癌的鉴别分型以及筛查工作中都有了更为广泛的应用,且其对于提升早期胃癌患者的生存质量以及改善预后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和意义。据有关调查数据显示[2] ,通过对早期胃癌患者施以切除手术治疗,可显著提升其5年生存率至90%以上。

也许,正是为了这棵堪称风流的大树,原本搭界或不搭界的一些人们,为之作出了贡献和牺牲。始知出于道义的鼓呼、为了存史的书写、助推作品的传播,都需要付出代价。

以身殉职的主人公

第一号主人公、江口镇党委书记王天全,是被肩上的担子累死的,才59岁。笔者是在双屿村王氏祠堂晋主之日接到这个不幸消息的。江口园下一位人称“半仙”的老教师,曾说镇政府前那座城雕上的雄鹰,胸前的钢骨焊成一个“王”字,一直以为不妥。当他获悉王书记早逝的噩耗,为自己的“乌鸦嘴”懊恼之至,在自家院里连摔几个瓦罐,痛惜于“王天是个好人”!

“跛人用木质假腿,一日脱下靠墙,适逢连日春雨,假肢竟暴出芽来,跛人出而见状,大感生命之不可轻慢,遂将其植于园内,终成大树……”

《江口风流》作品研讨会是由中国作协和作家出版社牵头举办的,首都文学界新闻界人士来了不少。项南老书记对文艺十分关注,文学界的朋友多,他女儿项小米也是军旅作家。而在研讨会上讲到后来,他竟展露其一身正气与锋芒,直言针贬那种“披着改革开放外衣,脑子里整天考虑钱,不是大家富起来,是想自己很快成为亿万富翁”的蝇营狗苟之人。最后还呼吁到会的作家朋友:“写王天全式的人物,也写腐败分子,还要写写保乌纱帽的人……”

此前我见过王天全书记,其时我还在青年杂志社,正创作那部进入“中学生文库”的《美感百题》。江口的名中医戴义龙,带着这位父母官来金鸡山寻访,说想请我帮忙出版一部《江口镇志》。一个乡镇出版志书,在当年应是全国少见。眼前这位被谑称“阿粗”的主儿,竟讲究起“存史资政”的文化来了,让我不由得会心一笑,真就动将起来。帮着请莆籍作家郭风先生题写封面、章武兄写了个序言。那句“爱人民,从爱父母开始;爱祖国,从爱家乡起步”的经典,就这么在充满乡愁的地方志书里首发。

——他们在云开雾霁的壶山之额,读到什么天机了呢?

笔者有缘执笔过《甲申、甲午海战两岸公祭祭文》《冰心逝世十周年祭》《临水夫人颂》《林公颂》乃至《三一教主林龙江五百年祭》等,却就是王天全同志的墓志铭写得尤为锥心。《江口风流》最后一章题为《都是为了一个明天》,“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明星镇不息的跫音”等内容都体现在里头了,人却不在了。问天不语,情何以堪?!群众凑钱在他老家海边建起的纪念陵地,向晩的风不时走过。望北,是江口的方向……

抱病专程赶来参会的老省委书记

这两个问号,是我“回头看”之旅首先想要弄清楚的。后来也直接写进《江口风流》上篇《走向有我》的引子里去了。为感悟这个“天时”,触摸某种“天机”,笔者回到江口镇报个到之后,不劳钦定采访对象,借了部单车,直接就走村串户,随机接触各色人等,捕捉原始素材。让我感动的是,那些认识不认识的农民兄弟,对作家深入到他们中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又有种重逢的喜悦。在笔者因心脏出状况,不得不住进医院救治期间,仍有受访对象主动寻上门来,边探望榻上我的病情,边接受“即席”的补充采访。

大家叫王书记为“王天”,半是敬半是畏。这个出生于盛产米粉的黄石镇人,却在江口当父母官。江口卤面好吃,他却偏喜稀饭配海苔。好不容易约上接受笔者采访,地点却放在我旅馆住处的门口。还没聊上两句,剃头师傅来了,是王天约的。说是剃头舌头没矛盾,抽烟带拉尿,不误时呢。

其时已去职并担纲全国扶贫基金会工作的我省老领导项南同志,与一位基层镇一级主官能惺惺相惜若此,居然在终其一生的前两年,抱病专程赶往人民大会堂,为一位以身殉职的农村干部的人格与行止作证,真真是感天动地!可惜有时苍天不福,未能假以天年,让他俩为老百姓做更多的好事。在2014年一个纪念项南同志诞辰95周年的书法作品展上,笔者敬献的原创自书对联写道:“鸿梦从头做起,真经照旧书来。”改革开放初期,老书记的“山海经”让人耳熟能详、记忆犹新。没有他事必躬亲,尊重历史,为湄洲祖庙山用地正本清源,妈祖文化便无以重兴,女神雕像的立足之地可能还是如网的战壕;后来时任莆田市委书记梁建勇邀笔者完成的《妈祖颂》、《金尊妈祖铭》等创作项目,也便无从谈起。

湄洲岛上的再版首发式

采访三个月、写作半年完成的30万字长篇报告文学《江口风流》,先后获得福建省文学奖和省政府百花文艺奖。后来时任福州市委书记何立峰,还以市里的名义追加颁了一次奖,以示对文艺家深入生活和精心创作的重视与支持。我很感激从中国作协创联部、作家出版社到省市县领导和道友的一路勉励与嘉许,包括为该书作序的时任莆田市市长吴建华。她说通读《江口风流》,你会觉得好像在读一部新时期多侧面的社会信史,又像看一本记述可靠如《世说新语》般的古代笔记小说,或展阅一卷乡土气息浓郁的《清明上河图》一样。《长篇小说发展论》作者、首都文艺批评家孙武臣,很赞成笔者沿着现实的激流,追溯到历史的文化源头。写了100多年前来华的美国传教士蒲鲁士,从莆田人身上看到的中国百姓特质:坚忍无比的负重能力,随遇而安的适应能力,人口混合的征服力,地域文化的同化力,以此作为写作的“总纲”,使作品写的是江口的故乡魂,也是伟大的中华民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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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江口风流》再版首发式地点准备放在莆田的湄洲岛上时,这两位师出同门的大教授竟不约而同地赞许这个动议,并按时亲临“一叶如眉”的妈祖故乡——那片蒙项南同志力挺而重新回到爱的怀抱的热土。祥云起处,春鸟喧时,让未竟的事业与沉淀的感情,一并交给阳光的照临,而后带走太阳的芳香和海风的触感,那是怎样一种梦回的体验!

情况 5 设d(v)=7,则f3(v)≤⎣」=3,且ch(v)=7-4=3。由权转移规则知7-点转给3-点,3-面权值,当7-点作为三角形的外邻点时也转给三角形权值。

当谢冕教授读到文本《后记》所云“主人公王天全不是为有人写书而活,同样不是为这书写得更好而去死,他是属于真实的生活本身”,立马发出联想的感慨:“我们此刻看到的作家也如此,他不是为了写书而走进生活,他只是忠实于并且确认自己也‘属于真实的生活本身’。”

的确,笔者不是“走进生活”,而是“返回生活”。是的,放不下。俞元桂老师所说的“打赤足上路”,命定会一路泥香,时时惦记留守故园一族的命运。于是有了二十几年前那段“回眸”并“回炉”的经历,有了农民兄弟从“走向有我”、“走向有体”并“走向有序”的观念嬗递与社会演进的总体印象,也才有了采写他们的愿想与冲动,并一气写成这血泪模糊的30万言。

对于轨道三维模型,利用Civil 3D部件编辑器,通过参数装配控制轨道和断面的几何形状。根据装配参数生成的轨道模型效果如图5所示。

因了深入生活的主旋律创作经历,自己也有了替农民阶级说说话的机会。联想到那则笔记小拾,农民们即便愿意当假肢或拐杖,但他们有自己的命理与生机,允予合适的条件和空间,是会长成葱茏大树、撑起一片华厦的,而岂止于个把“跛人”。他们才是社会的基础、国家的主人,才是社会主义文艺作品的主角。

……

陈章汉
《福建党史月刊》 2018年第04期
《福建党史月刊》2018年第04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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