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老挝和柬埔寨被视为中国在东南亚最值得信赖的政治盟友。老挝在处理其援助国——中国的事务时表现得更加“公正”。考虑到内陆的地缘政治和小国地位，老挝倾向于接受邻国的资助或影响力。

柬埔寨在拥抱中国的决策中似乎显得更加适应，对搭便车没有什么顾虑。它把邻国越南和泰国视为高棉地区的历史性掠夺者，认为中国在保障其国家生存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中国在老挝和柬埔寨的影响力与日俱增，随着老挝和柬埔寨日益依赖中国，如何更好地去适应坚定而自信的中国将更具挑战性。

前 言

中国在老挝和柬埔寨显现影响力始于20世纪90年代。尽管老挝与中国领土接壤且都是共产党统治的国家（柬埔寨不同），但目前与柬埔寨相比，中国在老挝政治中的作用却相对较低，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老挝共产党在很大程度上都被越南的势力范围所左右。相比之下，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西哈努克时代到冷战时期的几十年中，中国在柬埔寨发挥的作用更为突出。之后中国支持红色高棉政权（1975-1978年），并在1979年卷入了第三次印度支那战争。① 美国学者通常用第三次印度支那战争来统称1973年美国和北越之间的和平协议（允许美国从南越撤出）到1991-1992年的《巴黎和平协定》之前的一系列相关联的战争。1979年，中国对越南进行了惩罚性的打击，以表达对后者入侵柬埔寨、推翻红色高棉政权的不满。自此，中国在柬埔寨的影响一度减弱，直到20世纪90年代，北京与洪森首相带领的柬埔寨人民党（CPP）才形成了现在的紧密联盟。

如今，老挝和柬埔寨被视为中国在东南亚最值得信赖的政治盟友。两国政府都乐于接受中国各种形式的建议，对双边关系的发展表现出浓厚兴趣，是中国倡议的热情支持者。这不仅体现在政府与政府间的深厚交往中，① 交往程度频繁、密切。自从中国前国家主席江泽民2000年对老挝和柬埔寨进行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访问以来，两国领导人互访日趋频繁。自那时起，中国时任总理温家宝（2004年、2012年）、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2006年）、时任国家副主席习近平（2010年）、时任总理李克强（2016年）先后到访老挝。与此同时，自2011年来，老挝总理至少每年访华一次。在柬埔寨，自2012年以来首相洪森至少每年访华一次，而时任总理温家宝（2006年）、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2012年）和现任主席习近平（2016年）也先后到访金边。也体现在老、柬两国对中国资本、中国投资和中国人民的欢迎程度上。事实上，中国已经成为老挝和柬埔寨最重要的经济投资者和发展合作伙伴，② 根据老挝规划与投资部的统计，2016年中国在老挝的累计投资总额超过了60亿美元，成为最大的外国投资者。该部将中国列为2014年最大的官方发展援助（ODA）或资助国，其中有1.87亿美元作为中国对老挝的赠款。根据柬埔寨发展委员会（CDC）的数据，中国也是其最大的外国投资者，截至2016年底，中国累计投资总额接近120亿美元。柬埔寨也认为中国是其最重要的发展援助伙伴。优惠贷款和贷款（而非赠款）构成了中国援助的大部分内容（但不包括经合组织和西方国家对官方发展援助的计算）。虽然，中国对老挝和柬埔寨确切的经济援助和贷款的数额尚不得而知，但它们规模庞大，且大部分都用于具有战略核心性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并且这一立场将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投资和基础设施项目的实施中得到进一步强化。值得一提的是，“一带一路”倡议将老挝和柬埔寨定位为中国进入东南亚“印度支那半岛走廊”框架的重要节点。

基于近期在老挝和柬埔寨进行的实地考察，笔者在当地走访政府高层、外交官、国际组织/非政府组织专家、专注于两国研究的学者、媒体评论员和商人，他们一致认为老柬两国拥抱中国的前提都基于“别无选择”或“太少选择”。大多数对话者指出，这是他们搭乘中国快速崛起便车的机会，以追赶更发达的邻国泰国、越南并与之竞争，因此将会倾向于中国的外交政策立场并且更适应中国的存在。在谋求国家发展和利益方面，老挝和柬埔寨只是在践行现实政治或同其他国家一样希望追寻自身的日渐强硬。然而，这却导致媒体和学术界把这两个国家描绘成中国的“附庸”或“客户国”。在这方面，越南、缅甸和泰国等其他东南亚国家因与老挝和柬埔寨相距甚远，所以中国的影响力被认为并没有那么广泛且面临着更大的推回风险，他们给中国的政治和经济条件当然不会类同于老挝和柬埔寨的优惠。

在某种程度上，两国之间的行为差异可以从其与邻国的关系来理解。老挝和柬埔寨都与越南、泰国接壤。虽然他们与邻国有着相似的漫长且复杂的历史，但与柬埔寨相比，老挝目前与越南、泰国存在争议和冲突的地方相对较少，其外交空间和影响力更大。可以肯定的是，在老越和老泰的双边贸易中虽然存在矛盾，但与柬埔寨和邻国的关系相比，其紧张程度要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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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 应

相比之下，柬埔寨在拥抱中国的决策中似乎显得更加适应，对搭便车毫无顾虑。最明显的事件是2012年柬埔寨作为轮值主席国时，东盟未能发表用以解决南中国海问题的东盟部长会议公报。最近，柬埔寨重申有关中国的立场，反对部分东盟成员国呼吁中国尊重仲裁法庭在2016年7月12日对中国东南海域的裁决（注意：老挝没有这样做）。② 据新华社2016年6月28日（仲裁庭判决前两周）下午报道，洪森表示“CPP（柬埔寨的执政党）不支持更不赞成一个在裁决前就已由域外一些国家幕后操纵并向东盟成员施加压力的结果……任何东盟成员声明支持的通过仲裁法院裁决的有关中国南海问题的宣言，柬埔寨的执政党都不支持。”沿袭以往的模式，柬埔寨在2016年10月习近平主席访问期间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中方慷慨承诺提供价值超过6亿美元的经济援助及31个合作协议。③ 2009年12月，在柬抗议华盛顿取消军事援助的背景下，时任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访问柬埔寨，承诺向柬提供12亿美元的中国经济援助和合作。2012年3月，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于柬埔寨东盟轮值主席任期伊始时访问柬埔寨，有评论认为，这使得同年柬埔寨在南海问题上采取了更倾向中国的立场。与老挝不同，柬埔寨在向中国看齐上表现得更加不容置疑。洪森公开宣称中国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支持北京是“柬埔寨的政治选择”。④ 在2006年中国时任总理温家宝访问柬埔寨后，首相洪森称中国是柬埔寨“最值得信赖的朋友”。2013年4月，洪森在博鳌会见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后表示，支持中国是“柬埔寨的政治选择”。一位柬埔寨官员告诉笔者，将“平衡法”应用于该国的外交政策将是“不准确的”，他们是“亲中国”的。柬埔寨官员还表示，如果符合国家利益，他们最终愿意“向所有人开放”和“与所有人共舞”，但现在没有其他任何力量可以与中国带来的“利益”相匹敌。

老挝在处理其援助国——中国的事务时表现得更加“公正”，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在2014年的东盟外长会议上，老挝发表了一份用以在申诉国（包括中国和越南）之间达成妥协的东盟部长会议公报，以缓解南中国海的紧张局势。这就是老挝的外交部官员和学者们分别向笔者描述过的老挝“平衡法”的例子。换句话说，中国对老挝的重要性可能会增加，但后者明白与邻国和大国间都需要争取平衡。值得注意的是，有媒体报道指出，老挝的外交策略可以透过万象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进行观察，项目规划的机场由日本建造，国际会议中心由中国修建，城市河岸则由韩国重新开发。① Yusho Cho：《老挝展现外交技巧》，《日经亚洲评论》2016年8月14日。

预 测

[1][4]秋谷裕幸：《闽东区宁德方言音韵史研究》，台北：中央研究院语言学研究所，2018年，第259-300、76-120页。

为深入了解玉米芯残渣的酶水解动态过程及其酶水解机理，将玉米芯残渣的酶水解曲线进行动力学模型分析。为此，采取拟一级反应动力学模型和拟二级反应动力学模型来描述玉米芯残渣的酶水解过程[14]。拟一级反应动力学模型与拟二级反应动力学模型方程式分别如式(1)和式(2)所示。

尽管中国拥有更加雄厚的财力并且能够提供比越南更多的发展机会，老挝却一直试图在两者间保持一定的平衡。一名驻万象的外交官告诉笔者，现已观察到，老挝仍在继续向越南大使馆提供更好的待遇，并且派遣高级政治局成员参加越南大使馆组织的国庆招待会。相比之下，参加中国大使馆活动的老挝政府官员级别相对更低些。这看似是微不足道的事，但形式是老挝人民革命党用以肯定与越南关系的重要政治工具。同样，本扬·沃拉吉在2016年3月当选老挝新任总统后，选择在访问北京之前先访问了河内。有评论人士指出，自2016年1月10日召开的老挝第十届党代会以来，执政的老挝人民革命党就出现了“倒退”。过于亲中的高级干部的退出，② 最出名的“退出”是DPM和政治局成员Somsavath Lengsavad的退休。在过去的20年里，作为一名处理中老关系的官员，他与中国对老挝的投资和发展项目有着密切的联系。详见卢克·亨特（Luke Hunt）：《老挝领导层的变化：从中国转移》，《外交官》2016年1月25日。被看作是老挝领导层更倾向以更加公平的方式与中国交往的标志之一。

老挝一直清楚认识到自身内陆的地缘政治和小国地位，倾向于接受邻国的资助或影响力。例如，在越南的帮助下，老挝人民革命党1975年夺取了政权，同时，老挝在80年代稳定发展。在此期间，老挝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越南的一颗“卫星”。20世纪90年代，老挝与泰国关系正常化后，利用泰国更为发达的经济和全球经贸商业联系，逐步形成了与泰越两国动态的三角关系。这是一个务实的举动，因为其昔日的援助国——越南当时正忙于自己的经济重组与经济建设。然而，与越南的关系仍然在老挝政治领导层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执政的老挝人民革命党与越南共产党至今仍保持着“特殊关系”。另一方面，泰国成为老挝的重要经济伙伴，但并没有发挥类似的政治牵引力。① 尽管有着广泛的经济联系，但老挝的政治精英们在战略和心理上仍然对泰国存在着严重的不信任。在某种程度上，老挝人民革命党的官员们已经习惯于信任越南而不是泰国。另一方面，由于两国之间在历史和文化上的渊源，老挝常常对泰国表现出的“大哥哥”态度感到不安。自2000年以来，中国的影响力不断增强，为今天中越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影响力较量注入了新的活力。

因此，中国对柬埔寨的兴趣日益浓厚，这对执政的柬埔寨人民党来说是不可抗拒的。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中国可以替柬埔寨对邻国起到有力的牵制作用。从柬埔寨国内来看，由于反越牌是地方政治中一个强大且具有煽动性的武器，洪森首相可以借此通过努力接洽一名政治代价较低的赞助人从而摆脱越南的“准殖民主义”③ 这个说法由柬埔寨专家、记者塞巴斯蒂安·斯特朗吉奥（Sebastian Strangio）提出，这是他对洪森与越南关系早年的描述。污名。据说，柬埔寨反对派在打反越牌时，呼吁柬埔寨应更加坚定地支持中国。④ 事实上，反对党领袖萨姆·莱西奇（Sam Rainsy）在2013年就南海问题的争议发表谈话时公开表示，他的政党（柬埔寨国家救援党）“站在中国一边，支持中国在南海问题上与越南斗争”。“这些岛屿属于中国，但是越南正在试图占领它们，因为越南人是非常糟糕的。在海洋争端中，柬埔寨国家救援党支持中国，而不是越南。”参见《柬埔寨日报》2014年1月11日。随后莱西奇在Facebook上为自己的观点辩护说，“在确保柬埔寨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生存上，有一个古老的说法：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值得称道的是，洪森首相对那些企图煽动反越情绪的人采取了压制措施，以便在更靠近中国的同时也能保持与越南关系的稳定。① 一个代表性事件是柬埔寨反对党立法委议员萨姆·安试图在柬越边界划分和谈判过程中引发反越情绪，指责执政的民进党使用假地图将领土割让给越南。洪森首相花了相当大的努力（包括向法国和联合国当局提出要求）表明现政权使用了当时西哈努克政府提交的所谓正确的“1964年地图”后，逮捕并将萨姆·安定罪为“煽动”。后者在2016年10月被判处有期徒刑2.5年。Sokunthea Vann：《边界地图故事：洪森压制指控其政府使用假地图的反越煽动者》，《RFA高棉服务处》2016年4月13日。与此同时，即使有“失去的高棉领土”和敌对关系的历史，与越南相比，柬埔寨人对泰国的敌意就相对较少。一位国会议员向笔者解释说，基于共同的印度文化沿袭和小乘佛教的宗教信仰，柬埔寨人与泰国人存在某种程度上的亲缘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泰国相比于中国化的越南，显得不那么“异类”。尽管如此，泰国仍然被视为历史上的“掠夺者”和潜在的麻烦邻国。最近的一次冲突发生在有争议的吴哥时代柏威夏寺归属问题上，并引发了2008年和2011年的边境武装冲突。这表明，尽管柬泰两国的关系近来一直处于平稳状态，但柬埔寨仍需保持“警惕”。

尽管老挝和柬埔寨在拥抱中国的决策上有相似的要求，但是老挝和高棉政权之间一直暗潮涌动，这对他们如何应对与中国的不对称关系有着重要的影响。把老挝和柬埔寨标记为中国的“卫星”，是在简化一个复杂的问题。两国在接受中国与日俱增的影响力方面有着不同程度的适应和原因。

另一方面，柬埔寨将其邻国越南和泰国视为高棉地区的历史性掠夺者，认为中国在保障其国家生存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一点尤其突出，因为柬埔寨人对于1978年越南“入侵”柬埔寨以及随后长达10年“占领”柬埔寨的历史仍记忆犹新。“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格言非常适用。此外，占领的创伤还在于，在几个世纪的战争中，越南被认为吞并了柬埔寨的领土（注意：高棉民族主义者称今天的越南南部九龙江平原为“下高棉”，并将其视为失去领土的“中心地带”）。直到今天，柬埔寨共产党政权提及与越南联系在一起的历史都很敏感，特别是因为越南曾占领统治过柬埔寨。一位柬埔寨政府高级顾问向笔者解释说，上述种种因素对柬埔寨领导人和普通民众造成的“心理影响”是不可低估的。

结 论

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对老挝和柬埔寨的影响力将日益增强，目前的模式正在很好地为相关各方服务。而当这些服务可以用以支持政治现状时，中国就会在其东南亚的“后院”扩展和发展战略影响力，但老挝和柬埔寨却处于没有准备好，但也不能从中国的慷慨支持中断奶的状态。

展望未来，老挝和柬埔寨将触及更难的问题。适应一个日益自信想要展现其战略和军事实力的中国，将比拥抱投资和基础设施倡议更具挑战性。例如，在2017年7月，中国迈出了在吉布提设立海外海军基地和辅助设施的第一步，以助力军力部署及保护其在非洲的利益。如果中国在东南亚寻求设立类似的设施，老挝或柬埔寨会接纳吗?如果产生地区性的不适，他们与中国是否有回旋的余地？这些问题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但它却显示出伴随拥抱中国而产生的“特洛伊木马”的观念。

实际上，大多数老挝和柬埔寨的对话者对这样的描述都感到焦躁不安，并对这些评论置之不理，认为这些评论无法理解他们在有着强硬邻国的背景下所面对的弱小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的生存实践。依靠资助者提供政治支持和经济援助对老挝和柬埔寨政府来说并不陌生。一位年长的老挝商人告诉笔者，在过去的70年里，老挝和柬埔寨先后拥抱了法国（殖民时代）、美国（越南战争时期）、前苏联（20世纪80年代）、日本（20世纪90年代）和现在的中国。

我国中小学的教师每天都会给学生布置好作业，这使学生从小就产生了依赖性，离开了老师或者家长的要求，他们对自己的学习就没有了规划。这种灌输式、集体式的教学方式严重忽视了学生的个性差异。由于长期受“应试教育”的影响，我国高等教育的教学方式仍沿袭着中小学的模式，以课堂为主，教师为中心的填鸭式教学。大学期间学生的思想在成熟阶段，这个期间忽视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培养与发展，会阻碍学生的求知欲以及遇事时自我判断独当一面的能力。

（原载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所2017年第66期《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