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 言

日语对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而言是三语，近年来三语习得中的语言迁移现象已成为研究热点之一。汉语和日语虽属不同语系，但日语中大量存在的汉字词既给学习者带来了方便，同时也产生不少干扰。日语汉字词的习得研究对日语的教和学都能产生一定启示作用。

迄今为止，有关日语汉字词的研究多关注其成因及分类，以及日语汉字词与古汉语语音及语义关联[1-2]。“现有的文章大都是静态对比，总是侧重单纯语义等方面的对比，在对比中不考虑习得，没有从习得角度来论述”[3]。通过文献检索，笔者发现：尽管目前国内也有少量涉及日语汉字词的习得研究[4-6]，但这些研究几乎都是分析日语汉字词对汉语习得的影响[7-11]，鲜有研究涉及日语汉字词对日语习得的影响。不少学者[12-13]都指出，日语汉字词对母语为汉语的学习者的日语学习会产生正迁移或负迁移作用，但至今未有数据证实这一猜测。本研究旨在通过问卷调查来探讨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学习过程中母语迁移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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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扫视巨石周围，并不见有什么动静，这让他意识到，声音并非近处所发，而是来自身下的悬崖，透过山体传到了巨石上。

二、研究背景

本研究中日语汉字词包括：汉语和日语词汇体系中书写形式相同的词，即汉日同形词，如“銀行”；汉语和日语词汇体系中书写形式相近的词，如“撮影”；日文独创的汉字，即“日制汉字”或“和制汉字”，如“辻”“躾”。汉日同形词又可分为汉日同形同义词和汉日同形异义词。

佐藤芳之[12]认为，日语和汉语是没有亲属关系的两种语言，但日汉之间存在着大量同形词,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同形异义词。同形词的存在给日中两国学习对方语言的人们提供了很大方便,但有时也会产生不少由同形异义词引起的困惑和错误。因此日汉同形异义词研究在日语和汉语的语言教学上具有重要意义。

我们原本准备从语音、词义和词形三方面来调查英语专业大学生学习日语汉字词时是否存在母语迁移现象。但后来发现语音题目设计不够理想，因此,本研究仅从词义和词形两方面进行调查。问卷分为两大部分，第1部分与词义有关，第2部分与词形有关。

陈绂[16]讨论了日本留学生学习汉语复合词时的母语负迁移现象，指出日语与汉语之间存在的同形词现象不可避免地增加了日本留学生学习汉语时的障碍，即造成了一系列母语负迁移现象，特别是在使用汉语双音节词时所出现的语法错误尤多。朱瑞平[10]指出，日语中大量存在的“汉字词”给日本的汉语学习者带来极大方便，但同时也带来诸多困扰。该研究以日本某大学文学部中文专业二至四年级学生为主要观察对象。研究发现，和汉语语境中对日汉语教学相比，处于日语语境的汉语学习者因日语汉字词的负迁移作用而导致偏误倾向于两个特点：错误发生几率更高；高级水平者低级错误更多。研究生也常会用日语独用的汉字词来代替汉语常用词。

由此可见，目前国内涉及日语汉字词的习得研究仍较少，且已有研究几乎都是分析日语汉字词对汉语习得的影响，鲜有研究涉及日语汉字词对日语习得的影响。

1.增加中央政府的财政转移支付，优化现行财税体制。地方政府财税收入是增强区域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能力的基础。加大财政投入和公共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加大对偏远贫困地区的财政支持力度，改革对应的财政制度，建立合理的公共物品成本分摊机制，形成健全的公共财政制度。除了增加中央政府的财政转移支付以外，更重要的是要优化现行财税体制，合理划分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在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务领域供给的支付比例，提高中央政府在相对落后地区的支出比重。合理开征有利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新税种，如房产税，作为地方政府的税收收入来源。

军工科研单位固定资产投资项目大多数是为了保证科研型号任务的研制和生产，项目的进度要求严格，具有明确的计划节点。同时投资经费往往是国家财政拨款，需要申报明确的年度执行计划后才下达经费，因此项目的计划性非常强。

高立群和黎静[17]考察了不同汉语水平日本留学生的词汇加工。该研究发现，高级水平学习者的词汇通达通路很多，但初级水平学习者的词汇通达会因词的类型不同而不同。同形词的加工是词汇联结模型，汉日同形词无论语义与日语是否相同，都会激活学习者的母语心理词典的词汇表征，然后才传输到汉语心理词典的词汇表征上。而对非日语词的加工是多通路的，初级水平和高级水平学习者加工非日语词的反应时没有差异，这表明他们采用的是相同的加工策略。词形的相似性以及汉语水平都影响学习者心理词典词汇通达。但对“同形”的作用不能一概而论，对同形同义词的通达来说，“同形”有促进作用，对同形异义词来说，学习者受词形因素干扰大。

会上还公布了《关于授予吉林云天化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吉林隆源农业股份有限公司等十家企业为“2017-2018年度吉林省诚信肥料企业”的决定》，该活动从9月初开始申报，经过1个月的时间。旨在加强吉林省肥料生产经营诚信体系建设，积极营造良好的肥料产销环境，助力乡村振兴，推动现代农业发展。

三、研究设计

第1部分共有20题，其中题号为奇数的10题为汉日同形同义词，题号为偶数的10题为汉日同形异义词。受试须凭第1感觉推测题目中日语汉字词的意思，并在选项ABCD前方的方格内打钩。每题只有1个正确选项，其余均为干扰项。若受试无法推测题目中日语汉字词的意思，则可选择选项D“无法推测”。对于题目中汉日同形异义词，我们均设计了最大干扰项，其意思与汉语意思最为接近，如“老婆：□ A.妻子”。需要指出的是，这20题中日语汉字词均没有在《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上册)中出现过，因此受试须凭感觉来推测这些词的意思。

(一)受试

本研究的受试为华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115名英语专业的四年级本科生。受试的选择主要基于以下两个原因：1.受试来自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年级，保证了受试的同质性。此外，他们采用同样的教学计划，使用相同的日语教材，这使得他们日语水平接近；2.目标语水平越低，出现母语迁移的可能性就越大。受试者即将学完《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上册)，已具备初级日语知识和技能，保证了他们能够进行本次问卷调查。为了确保受试的同质性，我们还剔除了日语水平为中级或高级的受试。

(二)问卷设计及实施

黄莺[14]指出:“现在，在中国的日语教育中，不少研究者在对于语法和语音上存在的学习困难点的研究方法方面有了比较大的进步。但是可能是因为汉日汉字之间的类似性，汉字词汇教育的重要性往往容易被忽视。”李冰[3]通过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汉日汉字词研究的统计发现，同形词研究在所有研究中所占比例最高，而且从1991年开始迅猛增长，而非同形词和心理学方面研究较少。刘海霞[15]对国内19种外语期刊中有关日语教育研究文章的检索结果表明，国内日语教育研究对学习主体研究较少。

本研究的研究问题是：我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学习日语汉字词时是否存在母语迁移现象？汉日同形同义词和汉日同形异义词的词义学习过程中是否存在正迁移或负迁移？中文对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的词形学习起什么作用？

此外，接受问卷调查的受试需注明自己日语水平是初级，中级还是高级。这样我们就能剔除日语水平为中级或高级的受试，确保所有受试的日语水平均为初级。受试在研究者和日语教师的监督下完成问卷，时间为10分钟，他们需要独立完成且不可以参考任何资料。

第2部分涉及的日语汉字词分为3类，第1类为词形与中文汉字(简体或繁体)相同的词，如“銀行”“時間”“恋愛”；第2类为词形与中文汉字接近的词，如“撮影”“実力”“渋谷”；第3类为和制日语，如“辻”“畑”“躾”。对于这3类词，我们会问受试以下问题：对您来说，记忆这类词的词形有难度吗？中文母语对您联想记忆这类词的词形有帮助吗？您使用汉字形式书写这类汉字词的时候，出现过写错的情况吗？(例如将“銀行”写成了“银行”)使用这类词的过程中，为尽量确保正确性，您对使用其平假名和使用其汉字哪个更有把握？以上问题都配有选项，受试须对符合自己情况的选项打钩。为了受试能更好地回答以上问题，第2部分的日语汉字词既包含了生词，也含有受试学过的词。

(三)数据统计

我们发出问卷115份，剔除日语水平为中级或高级的受试之后，有效问卷为113份，有效率约为98.3%。之后我们采用Excel 2013进行统计。问卷第1部分我们先统计出每道题的正确率，然后分别计算出汉日同形同义词平均正确率以及汉日同形异义词平均正确率。如果汉日同形同义词平均正确率大于或等于70%则说明很有可能存在母语正迁移，介于50%至70%之间则说明有可能存在母语正迁移，低于50%则不足以证明母语正迁移的存在。对于汉日同形异义词，我们特别关注最大干扰项的选择情况，如果选择最大干扰项的总体比例大于或等于70%则说明很有可能存在母语负迁移，介于50%至70%之间则说明有可能存在母语负迁移，低于50%则不足以证明母语负迁移的存在。问卷第2部分涉及的日语汉字词分为3类，第1类词形与中文汉字(简体或繁体)相同，第2类词形与中文汉字接近，第3类为日制汉字，词形和中文汉字差别较大。我们通过观察受试对这3类词的反应来推测是否存在母语迁移现象。

四、调查结果与讨论

统计结果显示，第1部分受试10题汉日同形同义词平均正确率为63.8%，最高为84%，最低35%，其中3题的正确率超过74%，6题介于52%至68%之间(参见图1)。然而他们10题汉日同形异义词的平均正确率仅为18.7%。由此看来，母语知识似乎对受试目标语学习产生了促进作用，我们也由此推测在汉日同形同义词词义学习过程中有可能存在母语正迁移现象。从受试10题汉日同形异义词的表现来看，选择最大干扰项的总体比例为55.3%，最高为83%，最低23%，其中2题的比例超过73%，4题超过61%，1题(49%)接近50%(参见图2)。对比之下，受试选择最大干扰项的总体比例(55.3%)远远超过其平均正确率(18.7%)，我们也由此推测在汉日同形异义词的词义学习过程中有可能存在母语负迁移现象。高立群和黎静[17]的研究发现，初级水平学习者词汇通达会因词的类型不同而不同。同形词的加工是词汇联结模型，汉日同形词无论语义与日语是否相同，都会激活学习者母语心理词典的词汇表征。对“同形”的作用不能一概而论，对同形同义词的通达来说，“同形”有促进作用，对同形异义词来说，学习者受词形因素干扰大。本研究进一步证实了这些结论。此外，第1部分20题中受试选择选项D“无法推测”的比例仅为1.9%，远远低于母语为其他语言(如印欧语系语言)的学习者。母语与目标语之间距离越大(如印欧语系语言与日语)，迁移母语的可能性则越小，反之亦然。虽然汉语和日语属于不同语系，但日语借用很多汉语的词汇，从这一点来看，汉语与日语间距离较小。受试选择选项“无法推测”的比例仅为1.9%似乎暗示受试学习日语同形同义词及同形异义词时存在母语迁移现象。

 

 

问卷第2部分的21、25、29题分别问及受试记忆3类日语汉字词的词形是否有难度。对于第1类词多数受试选择“没什么难度”(48.7%)或“稍有难度”(28.3%)；第2类词多数受试选择“稍有难度”(40.7%)或“有一定难度”(36.3%)；第3类词则多数受试选择“有一定难度”(45.1%)或“难度极大”(26.5%)(参见图3)。由此可见，受试对日语汉字词的记忆难度随着该词与中文汉字词形的接近程度而变化。第2部分的22、26、30题分别问及中文母语对受试联想记忆3类日语汉字词的词形是否有帮助。多数受试都认为有帮助。经过仔细观察，我们发现：选择“有帮助”的比例中以第1类词最高(94.7%)；第2类词次之(85.8%)；第3类词最低(65.9%)。第2部分的23、27题问及受试使用汉字形式书写第1、第2类汉字词的时候是否出现过写错的情况。多数受试选择“偶尔出现”，比例分别为75.2%，67.3%。看来中文母语对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的词形学习既起到了很大帮助作用，也造成了一定干扰。即使是与中文汉字词形完全相同的日语汉字词受试也会写错，原因可能是这些词多以繁体形式出现，而受试较熟悉中文简体，繁体书写对他们而言会有一定难度。第2部分的24、28、31题问及受试在使用3类词过程中，为尽量确保正确性，他们对使用其平假名和使用其汉字哪个更有把握还是两种写法都没把握。对于第1和第2类词，多数受试选择使用汉字，而对于第3类词则受试选择“两种写法都没把握”比例最高。原因可能是第3类词与中文词形差别较大，母语无法给受试提供帮助。当被问及“中文母语是否对您学习日语汉字词有帮助”时，96%的受试都认为有帮助。

 

五、结 语

本研究探讨了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学习过程中母语迁移现象。问卷调查结果表明：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学习过程中存在母语迁移现象，在汉日同形同义词词义学习过程中存在正迁移现象，在汉日同形异义词词义学习过程中存在负迁移现象。此外，中文对英语专业大学生日语汉字词的词形学习既起到了很大帮助作用，也造成了一定干扰。因此，日语教学过程中应提醒学生注意汉日同形词的同中之异，尤其对同形异义词更不能望文生义。要利用学习者母语的特点，促进正迁移，抑制负迁移。

近年来的迁移研究经历了从普遍语法到认知科学的视角转换[18]，认知理论的引入为语言迁移现象研究打开了新的视角。认知迁移理论研究学习者为什么将母语中的语言形式在何时以何种形式迁移到第2语言中去所做出的判断和决定这一心理过程，注重学习者在该过程中认知上的主动性和策略性[19]。笔者认为，今后日语汉字词的研究仍需更多有关学习主体的实证性研究，更多从认知科学视角对习得过程和习得难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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