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产业集群中企业既竞争又合作，集群企业合作如何形成，学者们从生产成本的降低、专业化分工、技术的溢出、竞合博弈和社会资本等角度进行了探讨，其中大量的国内外集群研究的文献和案例证实社会资本对集群企业合作的促进作用。旅游产业所特有的地域性、文化性以及产品生产地和消费地的同一性等特征，使得“嵌入”到旅游地社会文化中的旅游产业集群企业的竞争和合作行为更多地会受到当地社会资本的影响。国外的旅游产业集群研究文献中也提到了社会资本对集群合作的重要性，如丹尼斯·莱兹潘迪克(Denis Redzepagic)认为旅游产业集群发展的早期阶段社会资本是很重要的，合作和寻求成员间利益机会的愿望会促进集群的扩张；朱丽叶·杰克森(Julie Jackson)也提出在中国社会主义体系向竞争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中国乡村较强的家庭纽带及相应的信任关系、“关系和人情”的文化特征，以及集体主义的历史有助于促进中国西部旅游产业集群的形成。社区拥有基于共同文化环境和相似价值观念等方面产生的更强的信任、关系和社会网络等社会资本，而依托于社区发展的产业集群就拥有这种较强的社会资本优势。萨拉·诺丁(Sara Nordin)提出旅游产业集群集群战略在一个地方和社区水平上会尤其有用，因为关键的社会资本如家庭、教堂、学校和专业人士的正式和非正式的联系推动了信任和对话，促进了合作。依文·米歇尔(Ewen Michael)认为社区文化背景的相似性和社区成员间的频繁相互作用，对于小型旅游集群中企业合作和交流知识与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尽管这些学者强调了社会资本对旅游产业集群企业合作的重要性，但是很少就旅游产业集群的具体案例对社会资本如何影响旅游企业合作作出更深入的解析和论证，而国内学者对于社会资本在旅游产业集群中的作用研究就更为缺乏。

旅游企业的合作是降低旅游产业集群企业交易成本，促进集群创新，提升集群竞争力的重要因素之一，这种合作既包括契约和合同形式的正式合作，也包括非正式合作如非正式交流、信息、社会观念和竞争规范分享等。旅游企业的合作性竞争是旅游产业集群的重要特征，而对于依托社区发展而来的旅游产业集群，社区较强的社会资本对企业合作应该有更显著的影响。本文以平遥古城为案例，对社区社会资本如何促进旅游产业集群企业合作的形成以及对合作影响的内在机制进行研究，以期对集群从改善社会资本入手促进旅游企业的合作，提升集群整体竞争力提供切入点和科学路径。

二、案例选择和样本获取

社会资本根据其内涵，可以分为关系维度、结构维度以及认知维度三个方面；根据社会资本得益的对象可以划分为集体社会资本，如某个群体共同的文化传统、习俗、规范和信任；个人社会资本，例如亲戚、朋友、同乡、同事、同学等亲缘、地缘关系所构筑的个人关系网络。发端于社区的旅游产业集群既是当地居民生活的区域，也是旅游企业集聚地，社区居民旅游参与程度较高，本地企业的“根植性”强。考虑到社区社会资本的突出特征是经过长期的发展形成的共同或相似的文化传统、价值观念和规范等，本文主要从社区文化背景、传统“惯例”和社会规范等方面对集体社会资本对旅游产业集群的企业合作的影响进行分析，个体社会资本则主要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分析个人关系网络对集群旅游企业合作的影响。

平遥古城是“文化遗产”与“居住区”为一体的社区型文化遗产，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旅游产业链越来越完善，产业分工越来越明显，目前已建成了购物、餐饮、住宿、娱乐等6条旅游产业街，约700家业态不同，规模不同的旅游企业，形成了旅游产业集群。本文选择平遥古城为案例地，探讨社区社会资本对旅游产业集群企业合作的影响。调研于2014年6月进行，调研发放问卷120份，回收问卷102份，有效问卷90份，问卷分布行业见表1。问卷通过访谈人员与企业管理人员进行面对面交流而完成。样本选取主要采用旅游局推荐和旅游社会网络研究中常用的“滚雪球”方式，同时为了兼顾网络内外的旅游企业合作的情况，添加了随机抽样样本。

 

表1 平遥旅游企业样本行业分布

  

行业企业总数(个)样本数(个)占总样本比例(%)餐饮100∗1011 1住宿200∗3033 3旅游纪念品300∗3235 6景区景点1944 4休闲娱乐40∗44 4旅行社2355 6兼营行业55 6合计90100 0

注：由于针对游客服务的旅游企业主要分布在古城及古城墙外围，所以本次调研的主要目标是这个范围内的企业。*为结合政府和调研企业提供数据的粗略估计。

三、集体社会资本的影响

(一)社区文化背景

社区旅游企业的“根植性(embedding)”较强。以社区为吸引物的旅游目的地政府出于增加本地居民就业和改善生活水平的需要往往鼓励本地人进入旅游业，因此，旅游产业集群中本地人经营的中小企业数量也较多。而社区在语言、习俗、信仰、禁忌和规范等方面的同一性使得本地企业间在交流和联系中容易互相理解，产生信任，从而一方面促进企业间合作，另一方面也进一步增加了个人进入旅游业的便利性。从调研来看，平遥古城80%的旅游企业经营者为本地人，73%的旅游企业生产经营用品、原材料来自于本地；企业创业资金中除一半企业全部为自有资金外，另有30%的企业资金来源为亲戚朋友借款、本地合作或民间融资；而从旅游企业的业务合作联系对象来看，62%的企业选择主要在平遥县内。

学习语言需要了解和体会一种语言所蕴含的文化，因此要更好地学习英语，必须了解英语的文化。课堂教学中教学材料的安排、教学活动的安排设计应该把语言材料和活动的交际性、跨文化体验及语言认知作为重要的原则。教师可以补充大量现实生活中的语言材料，利用多媒体在小学英语课堂的应用，选取时下流行的几部英文动画片，在学生观看影片的时候，对英语国家特定情境下特殊的表达进行讲解。

社区文化背景的同一性使旅游企业在交易和交流过程中更容易彼此沟通和理解，也更易于产生信任和合作。我们设计了“本地人在平遥经商与外地人的比较优势”的问题，以测量旅游企业本地“根植性”对旅游企业经营的影响，从表2可以看出，除了“政策对本地人支持”接近3.0(企业间选择有差异，主要的差异在于外地人经营企业对这个选项普遍认同度相对较高，而平遥本地人经营企业则大部分(近60%)选择了“不确定和不同意”)，其他表征信任、关系等社会资本的选项基本都大于3.5。说明相同的文化背景下由本地人经营的旅游企业间更为信任、关系也更为密切。

 

表2 本地人在平遥经商与外地人的比较优势

  

选 项均值标准差本地人关系网强3 750 926本地人历史上就善于经商3 770 897本地人之间更加信任3 710 808本地人比外地人讲诚信3 570 751政策对本地人扶持3 151 007

资料来源：根据调研结果整理。

(二)社区传统“惯例”

父亲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他愣怔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找了这个差事，很轻松，一点也不累，放心吧。”

 

表3 平遥旅游业经营的社会支持

  

选 项均值标准差晋商经商传统对现在影响大3 750 863您的家人和朋友很支持经商4 060 738您的家人和朋友鼓励年轻人从事旅游业3 760 759您的家人和朋友尊重成功的企业家4 120 770

资料来源：量表参考Zhao Weibing，“Social Capital and Tourism Entrepreneurship”，Annal of Tourism Reserch，2011，38(4)：1570-1593；数据根据调研结果整理。

根据当前我国教育的特点以及状况，国家对我国的教育进行了相应的改革，从最初的应试教育，逐渐转变为素质教育。高中音乐的教学是我国开展素质教育的一个重要环节，而在新课改形势下，高中音乐教学仍然存在着以下一些问题：

晋商的传统商业伦理道德作为社区传统“惯例”为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在经历竞合博弈之后较快形成共享的竞争规则和经营规范提供了条件。晋商的传统商业伦理道德精髓是“诚信”“敬业”以及“同业互助，群体共赢”，晋商对待同行或竞争对手，既能保持平等竞争的关系，又能够相互帮助，形成了一种良好的竞争机制，扩大了群体优势。这种“诚信”和“同业互助”的商业文化氛围遗留为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在经历竞合博弈之后较快形成共享的竞争规则和经营规范提供了条件，同时也促进了企业建立在信任、信用上的合作，这点通过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在与其他企业的交易和联系中的态度趋向调查结果可以看出。由表4可以看出，每个题项都接近或超过了4.0，说明在和其他企业交易和联系中大部分都是从合作的态度出发，愿意为双方的合作做出努力成为大部分旅游企业共享的态度和遵循的行为规范。

 

表4 平遥古城旅游企业的合作态度趋向

  

选 项均值标准差愿意为了双方的长期交易而做出努力4 080 890您自愿为对方提供额外帮助，对方也是这样3 920 732考虑对方的利益，自己也可适当让步3 950 701为对方保密，维护对方的名誉4 090 745

资料来源：量表参考Huybers Twan and Bennet Jeff.“Cooperation in Tropical North Queenland’s Nature-Based Tourism Industry”，Journal of Socio-Economics，2003，32(5)：571-587；数据根据调查结果整理。

(三)社区规范

从调研来看，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市场竞争主体存在五种类型企业，不同类型的企业关系网络范围以及与其他企业的结网方式存在差异，相应地，其企业合作范围、方式和态度等方面也不同(见表5)。

四、个体社会资本的影响

(一)个人关系网络形态

为了了解旅游企业的个人关系网络形态与企业合作的关系，我们设计了正式合作方面的问题“您和谁有业务合作关系？”，以及非正式合作方面的问题“您通常会和谁互荐客源？”和“您常和谁一起聊天交流？”(注明填写企业或机构)三个问题，用“滚雪球”方式对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合作对象进行调查，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SNA)和UCINET6.0软件对旅游企业合作对象和网络进行了分析。从结果来看，除了旅行社之外，旅游企业合作对象往往是沿着个人关系网络延伸为企业合作网络。一方面是基于个人关系网络中的亲缘、朋友、熟人网络：如有合作关系的GXY、CJLY、CSG、HHKZ(企业名称首字母缩写)等都是程姓家族企业(此家族的旅游企业达到约15家)，家族旅游企业间根据个人关系的亲疏和远近建立了合作和交流关系；再如调研住宿、餐饮等企业与旅游交通、保洁、设施维护等方面的业务合作关系时，大部分企业管理者往往只能说出合作对象个人的名字，回答不出企业的名称，基本是靠长期信任维护的个人关系；另一方面是基于同一区位形成的“熟人”合作网络，由于旅游产品生产和消费的同时性，同一区位的旅游企业之间通过长期相互交流建立合作关系，形成正式和非正式的合作网络。从调查结果来看，平遥古城旅游企业表现出更多与邻近企业合作的趋向，如图1中标注“▲”的企业位于平遥古城北城区(西大街以北)，标注“■”的企业位于南城区(西大街以南)，从图1中可以看出，北城区内旅游企业之间和南城区企业之间的合作联系要多于北城区企业和南城区企业间的合作联系。另外在我们的调查中，很多企业也提到了周围店铺合作更多。由此，受到旅游企业经营者个人关系网络的影响，旅游企业的合作网络关系也主要是建立在亲缘或地缘等个人关系网络基础上。

社区传统“惯例”影响企业的经营行为。作为一个小区域，社区在历史的演进过程中逐渐形成特有的传统习俗、信仰、和价值观念，这些又会成为本地的“文化记忆”和“惯例”渗透到当地经济发展中，对企业的经营行为产生影响。平遥曾是中国近代金融业的发祥地和晋商故里，晋商在繁荣时期所营造的商业氛围和意识会作为平遥人的文化记忆和“惯例”沉淀下来，对平遥古城居民从事商业经营的社会环境和企业的经营行为产生影响。我们参考已有文献，运用里克特5点量表对平遥人从事旅游业经营的社会支持进行了调查，发现近70%的企业对“晋商经商传统对现在影响大”选择了“同意”和“非常同意”，而我们所选取的四项题项的均值都超过了3.5，其中“家人很支持经商”和“尊重成功的企业家”的均值都超过了4.0(表3)，说明了晋商传统的商业氛围对平遥人从事旅游业有较大的影响。

  

图1 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合作网络资料来源：根据调研数据整理得出。

(二)个体企业关系网络的结网方式

由于旅游产业集群内旅游企业经营有较强的外部性，单个经营者基于自己利益最大化决策的行为可能会造成整个行业甚至整个集群的损失，如单个的旅游纪念品经营者如果通过高价销售质量比较差的旅游纪念品获得超额利益，但由此带来的旅游者认知的负面影响却由于外部性效应而由整个旅游产业集群的各行业企业共同承担。而社会资本可以通过集体声誉机制限制单个企业的一些短期机会主义行为，实现企业和整个群体的持续合作。依托于社区的旅游产业集群企业 “根植性”社会关系更容易促进旅游企业在重复博弈中达成集体行动，对单个企业形成依靠社会关系相互依存而产生的网络结构约束力，一旦某个成员产生机会主义行为，该“社区”中的其他成员都会对其做出集体制裁行为或施加舆论压力，以此避免企业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对于平遥古城旅游产业集群来说，“熟人”社会的关系网络信息和声誉传播速度更快、范围更大，对于企业的集体惩罚更有效率，有利于形成企业共享的竞争规范和行为准则，减少旅游企业在合作中的机会主义行为。

 

表5 旅游企业结网方式、合作范围、合作方式与态度的差异

  

市场竞争主体类型企业结网方式和合作范围企业合作方式和态度多种经营的大型集团公司、产销一体的大型旅游纪念品集团企业主要是集团内部企业之间的联系，同时集团总部重视与群外企业的合作和外部合作网络的维护围绕集团总部建立较为紧密的联系和合作，企业间合作态度更为明确和积极，合作的制度性约束强，企业间存在合作创新行为亲缘为纽带，联系较紧密的关系网络企业亲缘、家族企业之间以及家族之外的“熟人”、朋友关系网络企业之间联系相对松散，以沟通和交流的非正式网络为主，但在议价和市场竞争规范等方面彼此更容易达成合作外来企业投资的大型或高档的旅游企业或连锁企业主要是群外总部企业以及连锁企业的合作和联系与群外所属集团企业建立了垂直网络联系或与群内外连锁企业之间的水平合作网络，企业联系更为紧密，但与本地企业联系和合作行为较少起步较早，在本行业已具有一定声望的本地高档次企业围绕企业家个人的关系和声望形成群内和群外企业的合作网络对集群内本行业共享的竞争规范和行为规则具有重要的影响，网络中心度较高(中网络中心度较高的TYK、CJLY、GXY等企业)，往往成为焦点企业；与群外企业形成了稳定的合作网络大部分中小型、中低档次的旅游企业主要是亲戚朋友和近邻关系为主的本地化网络企业间合作关系基本建立在与本地企业的个人非契约型关系上，合作态度积极；有与大企业和群外企业的合作需求和愿望

(三)个体企业关系网络结构

个体企业关系网络结构可以通过网络密度(destiny)、网络中心性(centrality)等指标表征。通过UNICET6.0软件计算，参考Noel Scott等在研究澳大利亚四个案例区旅游企业网络结构可以发现，图1中平遥古城的个体企业关系网络密度较低，而平均接近中心性相对较高(网络密度=0.04，平均接近中心性=0.21)，说明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关系网络分散，内聚力较低，有居于网络中心的企业(如TYK、PYHG、YFH等)，但这些企业在整个网络中的中心度都不高(从图1中也可以看出)，这说明在社区“熟人”社会的基础上，平遥古城的企业关系网络形成了内部联系紧密，外部联系松散的“小团体”，这样一方面“小团体”内部利益较好协调，但另一方面“小团体”之间的协调和合作则相对困难。在对平遥古城旅游行业协会和旅游局的调研中二者都表示了由于利益团体的存在，使得重大活动举办较难协调，也使得行业规范的制定和实施难度加大，降低了旅游产业集群的整体合作效率。

在数学教学中教师是课堂活动中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学生进行自主学习的指导者，只有在教师的安排和指导下，学生才能够有效实现自主学习，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因此需要加强教师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培养的重视，明确课堂教学目标，积极进行数学教学策略的创新，结合学生的学习能力，创设课堂情境，组织教学活动，引导学生进行自主学习，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促使学生在不断的学习中提高自身能力，实现对学生的素质教育。

五、结论和启示

(一)结论

企业合作是旅游产业集群竞争优势的来源之一，而社区较强的集体社会资本如社区文化的同一性、社区传统“惯例”以及社区集体行动形成的社会规范，为发端于社区的旅游产业集群企业合作提供了基础；个体社会资本则具体影响集群企业合作的范围、方式、态度以及效率。当然，二者的影响并不是孤立的，个体社会资本是“嵌入”到集体社会资本中的，集体社会资本会通过影响个体社会资本从而影响旅游企业的合作内容，而个体社会资本也会通过个体力量影响社区的集体社会资本从而影响旅游企业合作的形成(见图2)。

  

图2 社区社会资本对旅游产业集群企业合作的影响机制

(二)启示

“根植” 于社区的旅游产业集群在起步和发展阶段，应鼓励本地居民参与旅游，营造社区文化氛围，发挥社区文化、社区传统 “惯例”以及社区集体行动对企业合作的促进作用，使旅游企业在竞合博弈中尽快形成共享的行为准则和竞争规范，避免旅游企业恶性竞争对集群竞争力的破坏；另一方面，平遥古城旅游企业以亲缘地缘为主的个人关系网络也容易形成利益“小团体”，降低集群整体合作效率。因此，需要政府运用集群战略根据集群不同发展阶段创新管理机制，为企业提供交流与合作的平台和氛围，尤其为处于“小团体”中心的焦点企业间的合作设立沟通渠道，建立推进旅游企业合作的长效机制，提升集群整体的协作动力和合作效率，为企业提供交流与合作的平台和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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