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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中的“汉月”意象

更新时间:2009-03-28

“汉月”在《全唐诗》中大约出现了60余次,具有双层含义:一是“汉代之月”,强调时间,表达对历史的追忆,如“金钿明汉月,玉箸染胡尘”(骆宾王《王昭君》)、“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李白《王昭君》);二是“汉地之月”,强调空间,抒发对家国的追思,如“已去汉月远,何时筑城还”(杜甫《前出塞》)、“汉月垂乡泪,胡沙费马蹄”(岑参《碛西头送李判官入京》)。

本文所研究的“汉月”意象不完全等同于《全唐诗》中的“月”意象,显然前者包含于后者。“汉月”主要出现在以“昭君出塞”为主题的和亲诗以及边塞诗中,散发着浓郁的“边塞”文化气息。究其原因,中原与塞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将二者置于同一参照系下,“汉”“胡”之间的鲜明对比便显而易见了。当诗人远离中原故土、奔赴漠北塞外时,僻远陌生的环境触发了心理上的疏离感与逃避感,举头遥望,只有那一轮明月是熟悉而亲切的,故称“汉月”。“滴泪胡风起,宽心汉月圆”“胡笳闻欲死,汉月望还生”,胡风凄寒、胡笳伤感,“汉月”是心灵的慰藉、生命的支撑。

1.“汉月”与昭君出塞

“昭君出塞”这一史实最早见于《汉书·元帝纪》与《汉书·匈奴传》,《汉书》只是客观地记录了这一段历史,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在所有正史当中,《后汉书·南匈奴传》对此不仅有详细的记载,而且首先为“昭君出塞”定下了“悲怨”的基调:“昭君字嫱,南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五女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生二子,及呼韩邪死,其前阏氏之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后单于阏氏焉。”[1]

晋人葛洪的《西京杂记》杜撰了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的原因:“元帝后宫既多,不得见,乃使画工图形,案图召幸之,诸人皆贿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见……”[2]尽管这种说法是虚构的,但是它为后世诗人提供了素材,比如李白在《王昭君》一诗中悲叹:“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杜甫在《咏怀古迹》中感慨:“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

数学教育在中国有很长的历史,近现代的数学教学理论至少可以追溯到大学者王国维翻译日本学者藤泽利喜太郎的《算术条目及教授法》[6].但中国的数学教育作为一个科学理论体系的提出及方法论的引入,则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

用他的话说,工作的性质决定了他是没有周末和节假日的。不管什么时间,只要工作需要或农民需求,他必是随叫随到,第一时间出现在工作现场,及时解决农民生产中出现的技术问题。

“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3]诗人借助“汉月”这一意象,不仅表达了对昭君远嫁的怜悯,亦表明了他们对于当局“和亲”政策的不满。“唐前咏昭君的作品多关注其远嫁的‘悲剧’命运,对她的‘红颜薄命’寄予深切同情。从唐朝开始,诗人们在思考昭君‘悲剧’根源时,把矛头指向了‘和亲’。”[4]例如:“自古无和亲,贻灾到妾身。朔风嘶去马,汉月出行轮”(梁琼《昭君怨》)、“滴泪胡风起,宽心汉月圆。谁贡和亲策,千秋污简编”(李中《王昭君》)。

这样的教学活动是整体设计、分步实施的.通过这样的教学活动,不仅能够让学生认识和理解数,知道表达自然数的关键是10个符号和数位,还能让学生感悟符号表达的意义;能让学生知道数量的本质是多少关系,与此对应,数的本质是大小关系,逐渐感悟度量的数学本质和度量单位的重要性.与此同时,通过合适的教学情境,让学生经历从感性具体上升到感性一般,从感性一般上升到理性具体的思维过程⑤ ,体验什么是数学抽象和数学抽象的层次性.这样的教育就是重视过程的教育,经历过程有利于培养学生的符号意识,形成数学抽象的核心素养.

由图4可知,添加红曲红肉脯的红度值明显最好,在任意浓度下均高于其他三类发色剂。随着红曲红浓度的提高,红度值逐渐升高,当浓度为0.008%时,红度值最高,为14.64,与浓度为0.01%时基本持平,因此从成本考虑,红曲红最佳添加浓度为0.008%。亚硝酸盐的发色性能基本与蛋黄粉持平,略有偏高,而辣椒红的发色性能则最低。

唐代诗人对远嫁异域的昭君充满了同情,他们的诗作总体上继承了《后汉书》的悲怨基调,其中,部分诗歌引用了《西京杂记》的故事,诗中的“汉月”意象营造了一种凄清哀怨的氛围,如“琵琶马上弹,行路曲中难。汉月正南远,燕山直北寒”(董思恭《昭君怨》)、“汉月割妾心,胡风凋妾颜。去去断绝魂,叫天天不闻”(戎昱《苦哉行》)、“胡风似剑锼人骨,汉月如钩钓胃肠。魂梦不知身在路,夜来犹自到昭阳”(胡令能《王昭君》)、“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李白《王昭君》)、“万里关山塚,明妃旧死心。恨为秋色晚,愁结暮云阴。夜切胡风起,天高汉月临。已知无玉貌,何事送黄金”(张祜《赋昭君塚》)。在诗人笔下,“汉月”往往与 “胡风”相对,高悬“南远”的“汉月”对于昭君而言“割妾心”“钓胃肠”,这是精神的折磨;凛冽“似剑”的“胡风”使明妃感到“凋妾颜”“锼人骨”,这是肉体的摧残。“汉月”“胡风”这两个意象的组合为昭君的悲剧命运增添了万分凄凉的色彩。

接着,师生共同设计如下的问题,若在1—9这9个数中,在其中的一些数前添加负号,能使它们的代数和为零吗?如果在 1—10这 10个数呢?在1—11,1—12又怎样?有什么规律?这样讨论,可以提高学生的兴趣,又培养了学生的开放思维。

“唐朝继承了汉代以来的‘和亲’政策……但与汉朝情形相反的是:汉朝的和亲规格逐渐降低,唐朝的和亲规格逐渐升高。……汉朝和亲的从宗室女降到宫女,而唐朝和亲的则从宗室女升到了帝王女。”[5]汉唐曾经都是疆域广阔的宏大帝国,但是为了安抚其他民族或者消弭战争,全部实行和亲政策。更重要的是,唐代的和亲规格逐渐升高,这一现象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大唐国力的逐渐衰弱,它牵动了诗人们敏感脆弱的神经,引发了他们对国家前景的无限担忧。因此,见证汉唐更迭的“汉月”不仅容纳了诗人对于历史的思考,而且包含了他们对于现实的感悟。正如学者米彦青所说:“唐代诗人对于和亲题材的关注,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诗歌写作内容的发掘……唐诗中对于和亲事件中女子的关注,显然就不只是涉及到具体的历史事件的记忆与再现。”[6]

2.“汉月”与地理感知

“汉帝国以强大的军事实力慑服西域,唐帝国继承并发挥了汉代恢弘与开拓的气质和精神。”[11]唐人对汉代有深厚的文化认同感和精神契合感,诗歌中常常体现“思汉情结”,这从“汉月”与汉代意象的结合中可见一斑。例如在上一段所引用的诗歌里,与“汉月”同时出现的“生入塞”(指李广曾被匈奴生擒,而后逃脱)、“麒麟阁”和 “霍嫖姚”都是典型的汉代英雄意象。“情结(complex)本是一个心理学概念,经历了从医学专业到日常生活、从精神病例到艺术创作、从个人无意识到集体无意识、从童年创伤到种族记忆的扩张与延伸,是一种包括意识、个体无意识与集体无意识在内的心理机制与能量。”[12]所谓唐人“思汉情结”便是上述文本阐释的一种心理机制和能量。

“诗鬼”李贺在《金铜仙人辞汉歌》中写道:“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铜人曾见过汉苑的繁华兴盛,又看着它衰败荒芜,如今还将离此远去,就无怪乎他要伤心下泪怀念旧君(汉武帝)了。……铜人一出京门,顿觉酸风刺目,景物全非,惟有那一路与它相伴而行的明月是汉苑中的旧相识,那么,在它看来,这明月无疑是属于汉的了,故称‘汉月’。 ”[14]李贺生于公元790年,在其短短27年的生命中,他看着大唐帝国边患严峻、江河日下,遥想前代诗篇中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家国兴衰之感溢满胸怀,同时“思汉情结”也在他心里掀起波澜,于是他借用金铜仙人辞汉的传说,刻画了“铜人”见“汉月”落泪的形象,无限深情地缅怀昔日的盛世。

3.“汉月”与家国兴衰

“安史之乱后,唐疆域缩小,国力衰败,许多人颠沛流离,艰难维持生计。‘盛唐之音’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则是‘沉郁’之美。”[13]“诗圣”杜甫生活在李唐王朝由盛转衰的历史转折时期,他用如椽之笔,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对于国家造成的巨大冲击。自从“渔阳鼙鼓动地来”,天下扰攘,兵祸四起,国家四分五裂,百姓颠沛流离。杜诗中的“汉月”多与战火相关,表达了诗人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如《前出塞》中的“已去汉月远,何时筑城还?浮云暮南征,可望不可攀”,以及《留花门》中的“北门天骄子,饱肉气勇决。高秋马肥健,挟矢射汉月。自古以为患,诗人厌薄伐”。

L.克兰默在《灯宴》(1916)的序言中提到:“月亮悬挂在中国旧诗坛的上空。……她是人间戏剧美丽而苍白的观众,……她把远隔千山的思念联结起来。”对于唐代诗人而言,莹莹“汉月”将中原和塞外的思念紧密联结,他们经常在“关山”“陇头”等地眺望“汉月”,并结合“晓角”“羌笛”与“胡笳”,通过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感受,构成了一幅“月”与“乐”交相辉映的边塞风景图,可谓“诗中有画”,意境开阔雄浑,情感含蓄深沉。例如:“汉月生辽海,曈昽出半晖。合昏玄兔郡,中夜白登围。晕落关山迥,光含霜霰微。将军听晓角,战马欲南归。”(沈佺期 《关山月》)“裴回汉月满边州,照尽天涯到陇头。影转银河寰海静,光分玉塞古今愁。笳吹远戍孤峰灭,雁下平沙万里秋。”(翁绶《关山月》)

大唐王朝的国祚长达289年,期间国家疆域多有变化,国土的增减直接反映了国力的强弱。初盛唐时期,大唐国力持续增强,国家疆域不断扩大,唐人的精神气质日益提升。这一时期的边塞诗往往激荡着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盛唐之音”,诗人们借助“汉月”表达驰骋疆场、报效祖国的壮志豪情,如“剑匣胡霜影,弓开汉月轮。为国坚诚款,捐躯忘贱贫”(骆宾王《咏怀古意上裴侍郎》)、“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骆宾王 《从军行》)、“关山瞻汉月,戈韧宿胡霜。果持文武术,还继杜当阳”(孙逖《送赵大夫护边》)、“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功成书麟阁,独有霍嫖姚”(李白《塞下曲》)。此外,“抱汉月”与“践胡尘”、“瞻汉月”与“宿胡霜”以及“辞汉月”与“破天骄”,诗中的动词十分生动传神,既刻画了征人的军旅生活,又令大唐将士的英勇形象跃然纸上。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自古以来关山便是将士“赴戎机”的“难越”之山;陇头“山高而长,北连沙漠,南带汧、渭,关中四塞,此为西面之险”[7]。“陇坂九回,不知高几里,每山东人西役,升此瞻望,莫不悲思”[8]。关山陇头既是大唐王朝的军事要地,也是迁客骚人的心理屏障,承载了浓重的边塞文化意味。“在唐人心目中,塞是一条极为重要的人文地理界线。唐人普遍认为,塞是中华文化的分布边缘,塞外即是胡天异域。”[9]著名边塞诗人岑参在《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中写道:“一驿复一驿,驿骑如流星。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陇水不可听,呜咽令人愁。”由此可见,咸阳到陇山的空间距离并不遥远,快马加鞭一天之内便可抵达。但是,对于诗人而言,离边塞越近,离中原就越远,文化的疏离感、诗人的归属感就越强烈,因此“呜咽”的“陇水”令诗人的乡愁无限蔓延。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 ”[10]关山陇头的“汉月”引发了诗人的孤独之感与古今之愁,使其产生了“战马欲南归”的逃避感;与此同时,“晓角”“羌笛”与“胡笳”作为“汉月”乡愁的伴奏,声声催人泪下,更增添了一份凄清哀婉,从而进一步增强了诗歌的情感张力。

国运昌隆之际,“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奏响了嘹亮的军歌;江河日下之时,“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谱写了沉郁的哀曲。作为家国兴衰的见证者,“汉月”向我们展现了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大唐历史。

“月华澄有象,诗思在无形”,朗朗明月照耀着诗人广阔的心灵空间,牵动着他们飘飞的思绪,当他们抒发思古幽情和现实感慨时,“汉月”便精灵般地出现在诗的意象里。通过解读“汉月”这一意象,我们可以得知唐代诗人对历史的思考、对现实的感悟、对边塞的体会、对故乡的思念以及对国家政局的牵挂,从而观照他们的人生态度、社会情感和精神面貌。

注释:

①引自《全唐诗》卷十九,中华书局,1960年,211页。本文所引唐诗皆出自该本。

②此诗大约作于乾元二年。安史之乱爆发后,回纥曾救唐于危难,因此唐肃宗十分依赖回纥,杜甫对此表示担忧。

参考文献:

[1](南朝宋)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2941.

[2](晋)葛洪.西京杂记[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3:44.

[3]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53.

[4]孙义梅.王昭君形象演变体现的民族文化冲突与融合[D].太原:山 西 大 学 ,2003:19.

[5]孙义梅.王昭君形象演变体现的民族文化冲突与融合[D].太原:山 西 大 学 ,2003:17.

[6]米彦青.草原丝绸之路上的唐诗写作[J].文学评论,2017(1):135.

[7](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5:2464-2465.

[8](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3:982.

[9]张伟然.中古文学的地理意象[M].北京:中华书局,2014:73.

[10]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65.

[11]何蕾.唐代边塞诗对汉代历史文化的记忆与书写[J].中南民族 大 学 学 报 ,2013,33(5):139.

[12]霍尔,等.荣格心理学入门[M].北京:三联书店,1987:35-38.

[13]田峰.唐代西北疆域的变迁与边塞诗人的地理感知[J].学术月刊,2015(2):124.

[14]陈贻焮.唐诗论丛[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205.

 
曹译丹,
《焦作大学学报》 2018年第01期
《焦作大学学报》2018年第01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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