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文学作品的译介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道路上，发挥着开路先锋和主力军的作用。[1]莫言获得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在各国的翻译者。研究其海外传播成功的作品，借鉴其外译的模式和技巧，对于我们更好地向世界传递中国声音、“讲好中国故事”意义非凡。莫言作品之所以对外译介传播成功与其作品中散发出浓烈的“地方特色”有直接关系。这种“地方特色”的根源之一来自小说中大量俗语的运用。美国著名汉学家、使莫言小说在英美等阅读世界呱呱坠地的“首席接生婆”葛浩文说，乡土作家利用某一地方的方言和俗语来强调某一地方的独特性，这些独特性吸引了海外读者的长久注意力。[2]周作人也说过，俗语等地方特色恰是世界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3]

后来，他回到云浮山，回想所遭所遇，简直如做梦一般。他觉得自己接触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自己这一生必不会是一个整天窝在天葬院中打理尸体的天葬师，自己有着更加光明的未来，自己会成为云浮的骄傲，甚至是云浮族人的信仰。

俗语是指通俗并广泛流行的语句，语句一般都已经定型了，不能随意增减字或者更改顺序。[4]俗语由俚语、谚语、歇后语及口头常用的成语等部分组成。俗语来源甚广，既有人民群众的口头创作，也可能和诗文名句、格言警语、历史典故等有关。俗语犹如一面镜子反映着一个区域人类迁徙概况和语言的变化，折射着当地的民俗生活和文化。

由于莫言独特的乡村生活经历，他的作品中有大量的俗语存在。1985年发表在《中国作家》第二期上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帮助莫言在中国文坛站稳脚跟，他在这部作品中形成了自己的写作特色和艺术追求。[5]在《透明的红萝卜》中，莫言把故事舞台布置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一个水利大坝修建工地上，故事的主人公们讲的都是“土得掉渣”的当地方言。对于古今中外众多翻译家来说，将这些富有地域性特色的俗语有效翻译成目的语是一大难题。因为对这些俗语的翻译研究，并不都是集中在对于“土”或“俗”语言特征的传译研究上，关键是原语中的文化特征的传递。[6]《透明的红萝卜》的日文译者是日本汉学界的领军人物藤井省三，在莫言的众多海外译者中很有地位。他一直十分欣赏和喜欢莫言的作品。[7]本文研究总结其在翻译《透明的红萝卜》中的俗语时用到的翻译技巧，借鉴其经验用以指导翻译实践和提高翻译理论认识。

英国翻译家、翻译理论家彼得·纽马克(Peter Newmark ，1916-2011)在20世纪90年代提出“关联翻译法”，其基本定义为：原作或译出语文本的语言越重要，就越要紧贴原文翻译。(The more important the language of the original or source language text,the more closely it should be translated.)[8]其中“紧贴原文翻译”即通常所说“紧贴原则”，意思最贴近字字对译的翻译，不但保存词的本义和用法，也保存词的内涵意义。为了实现原文与译文的紧贴，纽马克提出了七种方法，即成分分析法、调整译法、描写对等、功能对等、文化对等、同义和释义。这七种方法按顺序紧贴程度由高到低，但是紧贴是相对而言的，紧贴与不紧贴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9]101

俗语是构成《透明的红萝卜》原作风格特色的基础之一，是原作中的重要语言，翻译的时候需要紧贴原文。但具体说来，紧贴的程度会因为上下文出现不同。通常非文学文本的翻译有可能比文学文本的翻译更准确，其原因在于非文学文本的翻译基本上只是和词的本义打交道，很少涉及词的内涵和引申意义，只需按字面意思翻译即可。相对此来说，文学翻译很难做到完美无缺，文学翻译家在翻译过程中有更多的文化因素和语言现象要重新处理。同时，翻译家们还要考虑文学翻译中美的因素。原文语言越优美，译文语言也越要优美。[9]100

翻译技巧是翻译实践的经验总结，属于工艺性的技能，对翻译实践有解困释难的作用。根据《译学辞典》[10]的解释，常用的翻译技巧有分义、分译、引申、句式对应法、句式调整、加注、合义、合译、补偿、顺译、逆译、套译、省略等。 下面就日译本《透明的红萝卜》中主要用到的翻译技巧进行具体的举例性分析研究。

一、顺译

顺译并不是指非得逐字翻译而是指顺着原文的语序或句序进行翻译，不排除个别词或词组(特别是充当修饰语的)倒置的情况。顺译在处理并列成分多的长句时经常运用。[10]110接下来具体来看一下《透明的红萝卜》日译本中俗语顺译的例子。

多对一指多个民用要素对应一个军用要素，例如民用标准中的“地面干渠”“地面支渠”，对应军用标准中的“沟渠”，多对一要素分布统计图见图3。多对一的映射关系可以理解为民用标准表达比军用标准更细致。

译文：“まあ待ってろよ、この糞がきどもめ！”

译文：“さぼり方なんぞ教えたら、おまえの耳を切り落とし酒の肴にしちまうぞ。”*莫言.中国の村から：莫言短編集[M].藤井省三，译.东京：JICC出版社，1991.(本文引用的《透明的红萝卜》的日语例句译文均出自此版本，恕不赘述。)

例2 原文：“黑孩，你他妈的去哪里扒地瓜？是不是到了阿尔巴尼亚？”

译文：“黒ん子、こん畜生め、どこまで芋掘りに行ったんだ。アルバニアにでも行っちまったのか？”

在这两个俗语译文的末尾，都用到了书面表达“～てしまう”的变体。日语中“～てしまう”接在动词的て型后表示完了或者遗憾的心情，但在这里译者进行了口语化的音变，“～てしまう”变成了“～ちまう”以体现原文俗语中带有地域性的特点。例2中的俗语“到了阿尔巴尼亚”体现了小说发生时代的政治特点。当时正值20世纪60年代，中国与阿尔巴尼亚因为苏联的原因走到了一起，在中国眼中，阿尔巴尼亚是唯一的一盏“欧洲社会主义明灯”。中国在自己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向阿尔巴尼亚提供了大量的援助。当时连贫穷、封闭、落后村庄里的人也知道这个遥远的国家。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了解那段历史的人可能会知道这个俗语的背后意思，但是如果日本读者不了解中国当时的政治背景，恐怕很难理解这个俗语。可能会觉得突兀，为什么是“阿尔巴尼亚”而不是其他国家？译者在翻译时并没有对此进行过多解释，而是直接进行了顺译。这可能与此书面向的读者层大多是对中国历史和现状有一定了解和好奇心的日本知识分子有关。

例3 原文：“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像竹筒里晃豌豆，咯嘣咯嘣脆。”

西洋哲学-道义学、审美学。讲师为费诺罗萨。以西季威克(译者注：Henry Sidgwick)《道义学》和康德的著作等为教科书，在纯正哲学的基础上，以自黑格尔哲学至斯宾塞哲学为据，讲授道义哲学、政治哲学、审美哲学、宗教哲学。

译文：“この子は頭が良く、四、五歳の時には竹筒の中でエンドウ豆を鳴らすみたいに、ポンポンと話ができたと言った。”

这个例句原文是歇后语式的俗语。日语译文中对后一句进行了调整，并没有按照原文语序一字不差地进行翻译。“咯嘣咯嘣脆”字面意思是指豌豆在竹筒里发出的声音，实际形容人话多且声音欢畅，日语里没有直接对应的表达方式，译者只是将实际意思翻译出来。“ポンポンと”(続けて鳴る音)可以理解为连续不断的响声，“ポンポンと話ができた”与“咯嘣咯嘣脆”实际意思一致。

例4 原文：“闲着手痒痒？”

译文：“手を休めるとむずむずしてくんのか？”

日语译文中用到了“～てくる”的句型。日语中接在动词て型后表示“変化が生じる,しだいに…なる”，即“有变化发生，……起来”。在此处译者考虑到原文中俗语口语的特点，进行了语音变型，把“～てくる”变为“～てくん”，更符合口语的特点。

这句属于俗语中的俚语。俚语为民间通俗的口头词语，常带有方言性。“着好”是山东高密的俚语，表示自己对办成某件事胸有成竹。译者将此句译为“任せときなって”，“任せる”的意思是“托付、交给”，两者意思一致，通过“转换”翻译技巧的运用使得译文忠实于原文，同时译文通俗易懂，符合日语的表达规范。

译文：“…俺さまの腹にゃ火がついて煙が口から吹き出てるんだ、これで渇きを癒さにゃならねえ！”

“肚里着火，嗓里冒烟”表示正在进行的动作，用日语应是“动词て型+いる”句型，即“腹にゃ火がついて煙が口から吹き出ているのだ”，而此处译者考虑到小铁匠的高密东北乡俗语特点，进行了口语化变形，译为“腹にゃ火がついて煙が口から吹き出てるんだ”。同理，末尾的“なければならない”表示“必须，一定要”，也译为了“にゃならねえ”。

以上5个例句都是小说主人公的对话，译者在翻译时也充分注意到了这一点，书面表达进行了口语化的音变，这充分体现了纽马克的翻译关联法中的“紧贴翻译”原则。译者紧紧抓住原文的词句、搭配、结构乃至强调语势，亦步亦趋地翻译，尽最大努力实现了原文语义和形式的忠实转换。翻译家纽马克说过，客观地、力求保留住原文的文化、词汇和句法特色,忠实于原文作者的翻译才是最贴切的。[9]101忠实就是完整、无遗漏地把原文的含义和风格在译文中再现出来。[11]藤井省三在此处用到的“顺译”翻译技巧，原汁原味地传达了原作中的俗语特色，忠实地再现了莫言原作的风格。

二、补偿

补偿就是用译入语的语言形式补足在转换原文语言形式时造成的语义损失。补偿的翻译技巧包括增益、引申、替代、转移、转换等多种方法。[10]106通过笔者的总结，藤井省三在翻译《透明的红萝卜》中的俗语时，用到的转移、转换这种补偿翻译技巧比较多。转移是指无法直接再现原文语言形式所含内容或特殊表达方式的情况下采用的一种迂回翻译方法。[10]113转换包括平行式转换、正反式转换、句型转换、形象转换、语态转换、替代式转换等。英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和翻译理论家卡特福德认为，翻译层次转换指一种语言层次上的原语单位转换为不同语言层次的等值的译语。刘宓庆说：“转换是获得灵活对应的必不可少的应变对策，转换带来的结果往往是失去形式的对应。”[10]114下面看几个用到翻译补偿技巧的实例：

例6 原文：你们村真他妈的会找人，派你这个笊篱捞不住的滑蛋来，够我淘的啦。

例8 原文：“这年头，拳头大就有理。”

例11 原文：舒服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译文：寝ようと寝まいとおれの勝手、心配無用だ。

译文：お前らの村ときちゃあ、うまいこと人手を出してやがらあ。お前みたいなズルはおれの手にはおえんぞ。

译文：“この御時勢じゃ、道理だって腕ずくよ。”

例9 原文：“……跟着我闯荡江湖，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译文：てめえらにゃあもったいねえや。

应用脂质体Lipofectamine-2000对HEK-293细胞与miR-219及对照质粒(miR CTRL)和PRKCI共转染。转染24 h后，用双荧光素酶报告系统(PROMEGA，美国)检测细胞的荧光素酶活性。

例10 原文：“你害怕了？装孙子了？躺着装死就没事了？……”

译文：“怖いのか？しらばっくれてるのか？ひっくり返って死んだふりして何になるんだ？…”

以上5个例句都属于俗语中的口头常用成语。就例6中的俗语翻译进行具体分析。笊篱是一种发源于中国的传统烹饪器具，以前多由竹篾编成，网眼密实，能捞取细小油滑之物。这句俗语是用来形容人的狡猾。日本用的“笊篱”是后来从中国进口的，所以没有关于笊篱这方面的俗语。译者对此进行了转换，用了“ズル”，据《小学馆日中·中日辞典：第2版》解释，“一是悪賢いこと(奸猾之人)；二是〔怠けること〕(偷懒之人)”来替换，原语和译语的引申义和语用义都实现了吻合，所以用此翻译技巧适合。同理，此例句中的“够我淘的啦”中的“淘”有三个意思：一是以水冲洗，汰除杂质；二是开挖疏通，从深处舀出泥沙、污物；三是耗费。[12]1833很明显此处是第三个意思，即“太让我费心思啦”。日文里没有直接相对应的说法，用了“おれの手にはおえんぞ”转换，“手に負えない”是日文中的惯用语，表示“处理不了，棘手”的意思。同时译者还根据原文的说话语气，对译文进行了口语化处理，实现了原文和译文的忠实转换，体现了纽马克关联翻译法的“紧贴翻译”原则。例7到例10也都运用了转换的翻译技巧，原文译文实现了殊途同归，带给不同语言的读者以相同的文学体验。

例7 原文：我愿意在这儿睡不愿意在这儿睡是我的事，你别操心烂了肺。

译文：“…俺と一緒に世間を渡り歩くんだ、旨いもんを食わしてやるからさ。”

例12 原文：“不是自己腚里养出来的就是不行。”

今年前8个月，我国房地产投资同比增长10.1%，但是，我国商品房销售趋于理智，因此，商品房销售面积增幅较上年同期下降，加上中美贸易摩擦，以及越南等一些东南亚国家的产品低价竞争，使广东的木质家具、胶合板和实木复合地板等出口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

由条件知:N1(a)关于变量强单调和Lipschitz连续[3，4，9]，常数分别为 α，β，A(u)是 Lipschitz 连续，常数为，则有λA

译文：“自分のお腹を痛めた子じゃなきゃ駄目なのかね…”

现阶段，我国高校政府采购内部控制管理仍处于不成熟、不完备的现状。为加强高校政府采购内部控制管理，可以从制度建设和强化审查两方面入手。在建全内部控制管理制度方面，需要加强岗位责任制、高校政府采购预算管理制度以及高校自行采购相关制度的建立；在内部控制管理中的审计监督方面，需要强化审查高校政府采购预算工作合法性、采购计划合理性、采购合同的制定和执行情况、招标过程的合法性以及采购方法和形式等诸多方面。

例13 原文：“臭老婆，张嘴就喷粪。”

对于第69条(一)适用的范围如何，在我国有着不同的声音。在理论界和实务界存在着这样的理论，即要区分不同的情况，来决定是否适用这一条。换句话说，根据这些理论，经专利权人同意而销售出的涉及其专利的产品后，买方使用或转售该产品的行为，并非都根据第69条(一)而视为不侵权。在有的情况下，其上涉及的专利发生权利用尽，有的情况下不发生用尽而可能是发生了默示许可的情况(即属于专利法第12条的情形)。

译文：“うるさいババアったらありゃしない、口を開けば悪態ついて。”

例14 原文：“等着吧，丫头养的你们！”

水利材料和设备的精密度对水利工程的施工质量起着决定性作用，同时影响着质量的检测结果。若工程中进购的材料不符合标准，则水利工程质量是难以保障的，甚至会直接影响后期水利物内的居住人员的安全。为确保水利工程施工的质量及安全，在对施工材料进行检测时就必须严格把关，对每批采购的材料样品和数量都取样检测，以保证工程施工过程中及后期使用的质量安全。

例1 原文：“你敢偷奸耍滑我就割下你的耳朵下酒。”*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中短篇小说精选[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2.(本文引用的《透明的红萝卜》的例句原文均出自此版本，恕不赘述。)

以上例句属于俗语中的粗俗语，是骂人的话。因中日两国文化的差异，汉语中的骂人的话多与家族女性、性交、被贬低的动物等有关，而在日本人的心理中，凡是不洁净的东西，就是污秽、丑恶的东西。因此，日语里面的脏话主要就是：糞(大便)、ごみ(垃圾)、くず(碎渣、废品)、カス(残渣、无用的东西)等。中日两国粗俗语没有交集，所以藤井省三在翻译时用到了替代、转移、转换等补偿技巧，将原文中的“他娘的腿！”“狗日的”译为“糞ったれ！”，“狗娘养的”译为“畜生共”，根据译文语言文化和读者所能接受的最大范围将粗俗语译为流畅自然、地道的日语译文。

例15 原文：“(qíng)着好吧，刘头……”

译文：“劉さんよ、任せときなって。……”

有关的免税项目里面存在比较难以监督管理的减免税项目，要想防止出现逃税的问题，就需要减少福利费、各种奖金等有关的减免税项目，确保我们国家税收改革能够保持一个可靠的发展状态。

例5 原文：“……老子肚里着火，嗓里冒烟，正要它解渴！”

例16 原文：“……想招个小女婿吗？那可够你熬的，这只小鸭子上架要得几年哩……”

教师展示蝗虫、壁虎、蜘蛛、蜥蜴、蜗牛、蚯蚓、鸟、鱼、涡虫、海葵、青蛙、蟾蜍、猫和虎的图片，以此为基础创设问题情境，提出问题：①将这12种动物分为两组，应如何划分?每组有哪些动物?②将每组动物再分类，又可分为哪几类?每类有哪些动物?③请把不同的动物类群按照从简单到复杂的顺序进行排列。④仿照植物分类的图解，小组合作完成上述动物的分类图解（图2）。

苏穆武严肃起来：喂，你听好了，杰克！虽然我们同意了你和婷婷的婚事，可并不等于我们没有保留意见。第一，你这种把生米煮成饭的做法，我们非常反感，这和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有啥两样？我代表苏家老少表示强烈谴责！第二，别以为你和婷婷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你们婚后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立马离婚，我们婷婷好再嫁别人，后备女婿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要同意就登记结婚，不同意就——杰克急忙：我同意！

译文：“…婿さんに貰おうってのかい？ずいぶん気の長いこったね、こんなひよっこ、お役に立つにはあと何年もかかるんだからね…”

例17 原文：臭杞摆碟凑样数！

译文：頭数合わせりゃいいってもんじゃないだろう！

例16、例17是歇后语式的俗语，前半部分像谜面，后半部分像谜底，充分显示了中华文化的精髓。这类俗语因为文化背景知识等原因非常难翻译。译者用到了省略、转移、转换等补偿技巧，“小鸭子上架”“臭杞摆碟”不译，重点翻译出“上架得几年”(お役に立つにはあと何年もかかる)、“凑样数”(頭数合わせる)，原文译文达到了异曲同工、殊途同归，实现了纽马克所说的关联翻译中的“紧贴”原则。

通过以上分析，可看出藤井省三在翻译这些俗语时，大都进行了转移或转换翻译技巧，这相当于纽马克提出的“紧贴翻译”七大方法中的“同义”或“释义”法，即将原文中的俗语进行了归化，用阐释的方法，对文化此项加以重新文化化或中性化，以取得对等。[9]101原文中的俗语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根据纽马克关联翻译理论，文学翻译不能照字面“死译”，译文要表现出原文的内涵意义还要考虑美的因素。因此，藤井省三在进行翻译时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些文化因素，对很多语言现象进行了重新处理。

三、加注

加注是译者为了完整传达原文语义和风格、尽可能实现翻译等值而采用的翻译技巧和辅助手段。[10]105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说过：“必要的注释应该包括在翻译工作之内。鲁迅先生译书就常常加注，也常常为了一个注文费许多时间去查书。”[13]接下来看一下日译本的《透明的红萝卜》中俗语加注的例子。

例18 原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译文：犬っころが呂洞賓〔呂洞賓(りょどうひん)唐代の人、俗に八仙の一人と称される〕を嚙む、善人と悪人の見分けもつかないとはこのことだ。

例19 原文：“你他妈的在那儿干什么？弯腰撅腚，冒充走资派吗？”

译文：“こん畜生め何してやがる、腰を折ってケツを突き出して、走資派〔‘資本主義の道を歩む実権派’の略、‘文革’中に粛清された人々にかぶされた罪状で、批判大会では後ろ手に腕を縛られ上半身を折る姿勢を強制された〕のまねか？”

例20 原文：为了农业学大寨，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八字宪法水是一法，没有水的农业就像没有娘的孩子……

译文：農業は大寨に学べ〔1964年毛沢東が理想的農業発展モデルとして唱えたスローガンで、“文革”期に全国でキャンペーンが展開された。大寨は山西省昔陽県の生産大隊〕、水利は農業の命、八字憲法〔1958年の大躍進、食糧大増産に際し毛沢東が掲げた“水〔水利〕”“肥〔堆肥〕”“土〔土壌改良〕”など八項目のスローガン〕水が第一、水なき農業とは母ちゃんのない子のようなもの…

时间趋近化主要是历时层面上的趋近，而空间趋近化则是共时层面上的话语策略，同时也是最基础的趋近化策略。在空间维度上，说话人主要通过指示代词、人称代词和名词（词组）在空间轴上对各类实体进行定位。

例18是谚语，例19、20是特殊历史时代产生的特色俗语。这些俗语对于原文读者来说尚且需要一定的文化修养去理解，对于不了解中国历史和文化的目的语读者来说，理解起来就更困难了。藤井省三在翻译时，为了消除日文读者阅读时的“障碍感”，同时又为了保持原文形式和风格，再现原作的韵味，用到了加注的翻译技巧。纽马克在谈论翻译的关联因素时，也提到“原文越正规，越不能在译文内添加信息，而要采用加注的形式翻译。”[9]102谚语和时代特色俗语是固定且正规的说法，译者进行创造性翻译的空间较小，藤井这种紧贴原文加注的技巧再次印证了纽马克关联翻译理论的普遍指导意义。

藤井省三在对《透明的红萝卜》中的俗语进行翻译时，当译文中有与原文一致的表达时，译者运用顺译的翻译技巧，体现了关联翻译法紧贴翻译中的成分分析法、调整译法、描写对等方法；但是如果顺译译文会出现晦涩难懂，从而影响阅读的时候，译者运用补偿、加注等翻译技巧，体现了关联翻译法紧贴翻译中的功能对等、文化对等、同义和释义等方法。译者凭借自己深厚的汉语素养和对莫言文学作品的喜爱，译文忠实传达了原文本中的俗语内容和表现风格，不得不说《透明的红萝卜》日译本是符合纽马克关联翻译法的上乘翻译之作。通过研究藤井省三俗语翻译的技巧，希望能给我国中译外的翻译实践工作带来有效的指导，同时也希望有中国特色的文学和文化能越来越多地被世界读者共同分享。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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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葛浩文.葛浩文文集[M].北京：现代出版社，2014.

[3]周作人.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泽泻集[M].长沙：岳麓书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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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邵聪.藤井省三采访录：藤井省三：村上只是看起来比莫言自由[EB/OL].(2013-03-28)[2017-03-31].http://roll.sohu.com/20130328/n37066679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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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吴泽炎.辞源：下册[Z].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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