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少数民族先民多信仰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论，这一点在他们的口头文学，特别是被马克思称为“在儿童的天性中纯真得复活着”的神话中留下了印记。这些神话反映了东北少数民族先民对自然界中动植物的认知结果，而那些无法打败或很难打败的动物，如，熊、老虎、蛇、狼等则被赋予神圣的力量。在满通古斯语族民族中，鄂温克族神话的熊图腾[注]见汪立珍博士论文《鄂温克族神话研究》及系列论文《论萨满教与鄂温克神话的关系》《论鄂温克熊图腾神话》《论鄂温克萨满神话与传说》《鄂温克族创世神话类型探析》等。、蛇图腾崇拜，鄂伦春族神话的熊崇拜[注]见杨金戈博士论文《鄂伦春族神话研究》及系列论文《20世纪50年代以来鄂伦春族神话研究综述》《鄂伦春族射日神话浅论》《鄂伦春族源神话初探》；王丙珍相关论文等。，赫哲族神话的虎和熊崇拜等充分体现了这些内容。

满族神话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神话包括从满族先世到当代满族的神话。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搜集整理过程中，更多的满族神话被渐渐发掘出来，多部神话专集先后出版，如，爱新觉罗·乌拉熙春编著的《满族古神话》，傅英仁讲述的《满族神话》《满族萨满神话》《满族神话》，以及《傅英仁满族故事》中的部分文本，马亚川《女真萨满神话》《女真神话故事》等。在这些神话集中，马亚川的女真神话文本涉及萨满神、天上众神灵及各种妖精鬼怪的世界，不仅难以理解，也很难与其他满通古斯语族民族有关动物崇拜的观念相互印证。那么，其神话到底有何特质令其独树一帜呢？本文拟就马亚川讲述或笔述的女真神话文本进行分析。

马亚川(1928—2002年)，满族，自1960年开始从事业余文学创作，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被发现的“千则故事家”，黑龙江地区著名的“故事篓子”，有多位学者撰文提到或采访过他。如，马名超称赞其口才好而“善讲”，孟慧英认为其“笔头子硬”。但由于种种原因，目前所见故事、神话、满族说部多由其笔述而非口述。马亚川故事库中的内容极为庞杂，在其《自传》中他自称笔述的故事有1 200余则，有380多万字。20世纪80年代时，孟慧英称其故事有1 500则，已经完成的有数百万字[1]，马名超则称其已经撰写历史传说故事1 000多篇，包括《女真原始神话》《女真族源的传说》《完颜部的兴起》《女真传奇》《民族英雄阿骨打的传说》，以及后金、清代传说故事，约能整理出3 000多篇，1 000万字左右。[2]而从已经出版的各类文本看，2006年出版《女真萨满神话》(30万字)，2009年出版《女真谱评》(76万字)、《阿骨打传奇》(68万字)、《瑞白传》(18万字)，2017年出版《女真神话故事》(30万字)《清代帝王的传说》(28万字)，加上在《民间文学》[注] 如《气管里的螺丝钉》《活见鬼》《花子大闹将军府》《有功之贼》等。《黑龙江民间文学》《双城民间文学集成》《满族民间故事选》上发表的近百篇约10万字的故事，共计有230万字。就内容看，所蕴藏的故事应该大多得以出版。由此看来，数百万字应是较为贴近的数字。

一、女真文化传承者马亚川

马亚川从小生活在黑龙江省双城地区，跟随其外祖父、舅舅和舅母等亲人长大，曾从事多种职业，生活经历丰富。其神话故事来源于家族传承、社会传承两个方面。马亚川虽仅念过四年乡村小学，但因记忆力好，在随其外祖父赵焕帮人置席做菜时，听“人家灯下消闲做夜，谈古说今乱扯”，“每有所闻，必得记忆”。其外祖父曾藏有清末秀才付延华[注] 一说富延华。撰写的女真历史传闻轶话《女真谱评》，马亚川幼时读过该抄本，并能“清晰铭记内中诸多情节，连同一些可被确认为早经消失了的古女真语词的记录”[3]272。从其外祖父处承袭的这些故事，为其后来讲述海量的故事奠定了基础。马亚川幼时生活的村子，老地名为“新营子正红旗五屯”，与阿骨打具有一定的关系：该地距离当初阿骨打修建的皇帝寨子“廖晦城”(今称“对面城”)不到20华里。从800年前金朝第一代王都——上京白城(今阿城)算起，往西南方向计数，哪里是当年的“多欢站”，哪里是“大半拉城子”“小半拉城子”“花园沟”“沫流水”等，一一都能找出其位数来。如“廖晦城”，以前叫“对面城”，分大城和小城。小城是阿骨打建在一截高埠上的皇家寨子，下手的大城是他操练兵马的地方。乡民可如数家珍般讲出其传闻。“当年，这儿怎么被称‘禁地’，阿骨打的后妃怎样‘分封’和如何厉兵反辽等古语，在马亚川的耳朵里，一小就灌得满登登的，每一举目，所能望见或指点的，几乎无不紧紧牵连着那往日的古迹。”[3]273恰因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女真时期的英雄人物故事便成为其成长的教科书，长大后，他才能据此讲述海量女真时期和清朝的英雄故事及帝王传说。马亚川讲述或笔述的故事大多已经出版，我们可以就此大略分析这些文本间的关系。根据马名超的总结，马亚川的故事内容有四种，即族源传说、萨满传事轶事、金始祖阿骨打征辽传奇及清代帝王传说。[3]273-274

“族源神奇传说”中的“九天女和猎鱼郎”，存于《女真神话故事》，不过被称为“九仙女和渔郎”，且在《女真谱评》中也有相同的内容；“萨满传世轶事”，可见于《女真萨满神话》及《女真神话故事》，不过其篇目有所不同；“金始祖阿骨打征辽传奇”，应指《阿骨打传奇》，其中《女真谱评》“抄本所记，盖皆为满族先世女真人历史传闻轶话，语虽不见经传，然确为族中人所乐道，当初是清末由一个他们本屯的富姓秀才爷用墨笔在黄表纸上谱写的……该抄本据谓曾保存到1974年前后。当时没人看重此类手写野史文本的传播，慢慢地就把它散佚掉了。”[3]273这些散佚的内容，马亚川可滔滔不绝地讲出其中的故事。1984年时，孟慧英发现人名、地名、事件，以及各种具有史实或科学依据的知识充满其故事，很少雷同。“再到后来我采访他时，他正全力以赴书录《女真谱评》，已经完成了几百万字，并有充足的信心把它全部写出来。那时他会讲故事的名声已经远近皆知，采访者不断，因而索性不再口述，而是用复写纸一次写下四五份，分别交给前来调查的人。我的任务不再是记录他的讲述，而是为他购买写作的稿纸和复写纸。我获得了他书写的故事八百余页，在帮助他修改之后，交给了当时黑龙江省的一位教授，因为他正在编辑《黑龙江民间文学》的马亚川专集。”[4]

2006年，马亚川讲述的《女真萨满神话》出版，黄任远曾予以解读，发现其共有三个特质，即“萨满神和九天女”“留子和群女”“善仙和恶妖”，但神话文本中的很多妖怪、神仙仍让人难解其源。直至三年后《阿骨打传奇》出版，王宏刚撰写《阿骨打传奇的传承人马亚川及该说部的流传》后，从中才了解到其所讲述(笔述)的几个文本间的关系：《女真谱评》前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即以金朝追封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以前的十代祖先(他们都被追封为帝)为主线的完颜部崛起及建立金朝的历史传说。因为按完颜部部落首领(皆为阿骨打直系祖先)的谱系讲述故事，所以，可以称为“女真谱评”。第二部分以阿骨打起兵反辽、建立金朝为主线，以阿骨打逝世为故事终结。根据这一段说部的主要内容，将其概括为《阿骨打传奇》。第三部分，是后金时期凡察与清朝康熙、乾隆的故事，但仅为一些零散故事。[5]由此可知，其外祖父珍藏的《女真谱评》经由马亚川的扩展，成为三个大的说部文本，即《女真谱评》《阿骨打传奇》《清代帝王的传说》，因而马亚川堪称女真文化的集大成者。

二、女真萨满神话解读

马亚川撰写过《萨满教的形成与发展》，讲述或笔述过几十则萨满神话故事，多收录在《女真萨满神话》《女真神话故事》中。据他自述，这些内容又都出自于《女真谱评》。《女真萨满神话》共有故事49则，其中《女真传奇》《女真族源传说》《完颜部的来历》《乌古乃找媳妇》当为族源传说，《乌拉草》《可怜儿》为人物传说，《花儿》《石郎》为风物传说，这8篇应纳入传说之中，因而神话应为41则。其附录中收入康熙皇帝的传说19则，其中除《小皇帝私访》外，其余18则后在《清代帝王传说》再次发表。此外，与康熙皇帝有关的传说还有《御弟黄麻子》《夜闯洪广营》《禁止缠足》等3篇。

《女真神话故事》中所收有关九仙女的神话有20篇，其中《九仙女追渔郎》可与《萨满下界》相连接；《九仙女猎天鹅》《九仙女获鹿哨》《九仙女救老虎》《九仙女废群婚》《九仙女失渔郎》《九仙女养黑猪》《九仙女落潭水》《九仙女遇函普》《九仙女配鸳鸯》《九仙女获珍宝》《九仙女唤马鹿》《九仙女归故土》《九仙女拜神树》《九仙女穿貂皮》是连续故事；《九仙女生鸟鲁》《菜花儿》讲述九仙女之子鸟鲁的故事；《英雄惩治恶霸》与《九仙女认儿媳》则是另一个故事，二者为同一系列的神话。九仙女在《女真谱评》中被称为九天女，其儿子鸟鲁在《女真谱评》中为乌鲁。

《女真神话故事》未收入《女真萨满神话》的神话有2篇，即《野猪神》和《牛马精》，但新增神话有8篇，即《绿石精》《王八出世》《婆栌木定居》《留子》[注] 《女真神话故事》中为《“留子”们的来历》。《斩杀鳌怪》《喝们春》《萨满下界》《萨满撒籽》。其中《绿石精》《王八出世》无法确认发表于何处，另外6篇则为马名超选编的马亚川手记《女真传奇》第9章中的内容，该章中的另3篇为《豁硌海川》《姥爷岭》《萨满观镜得教》，其中《豁硌海川》《姥爷岭》最早收录在《黑龙江民间文学》第21集中。

两本神话故事集共有萨满神话近50则，其中神话《萨满下界》接续《九天女追渔郎》，成为整部《女真神话故事》的开端，也与《女真谱评》关联。九天女因被天皇降下人世永不准返回天廷，便与渔郎结合。鉴于女真人女多男少的现状，她便向阿布凯恩都里(abka enduri，即天神，下文所称天神即此神——笔者注)祈祷。后经王母娘娘协调[注] “因北国妖魔鬼怪与人混杂，使人遭受磨难，劫期快了，为拯救人类，天意已定，让九天女繁殖女真而得天下，故尔没将她捉回天廷。”(《萨满下界》)，天神遂遣萨满神下界，协同九天女，为寻男人婚配群女定居、繁衍子孙后代而东奔西走。天神交给萨满神一个宝袋，其中装有三足乌衔出来的太阳精子，“如遇男性阳痿不振者，立食此精子可见其效”。天神又交与其“合欢镜”，观该镜，萨满神可知晓人类阴阳交配合欢与畜兽之不同。在东奔西走中，萨满神有时单独行动，有时与九天女在一起，有时又与狐仙奶奶在一起。他们一路遇到各种妖精鬼怪，当无法消灭妖怪时，有时又会得到众天神及其他神灵的帮助。在各地完成除妖救人的任务后，萨满神就会留下该地地名传说或其他的风俗，甚至某一部落来源的传说。

从上表可以发现，在萨满神下界的人间，当妖精鬼怪与人混杂后，或化成人形男女与世间男女交配，或化作兽形吞吃人类。有些兽类、植物也都变成女人，欲从男人身上吸取阳气，从而祸害男人。而普通人则无法分辨女真人与各种妖怪变成的女假人(《山精》)。要实现男恋女而定居，须先除妖灭怪、去假存真，才能拯救女真人(《禅存水的来历》)。男人在神话中被称为留子，人数极少，成为萨满神及其他神需要保护的对象。他们也是群女争夺和到处寻找的对象。在群女中，如果一位母亲生了男孩，多半会选择带着孩子离开群居的聚落，这样的母亲被称为伏子。神话中多次讲述群女到处寻男以求交配(《母子山》)。在萨满神下界之前，留子大多被群女折磨，群女多半都有首领达鲁嘎齐，她们在首领的带领下到处寻找留子。后萨满神教会群女与留子定居，并学会正确的阴阳和谐之道。而天神让萨满神下界的主要目的就是让男女定居生活，在这个过程中，萨满神发现有一男一女自发地配对生活，如《捂罨的传说》《阿芨斯水》。萨满神发现对降服妖精鬼怪做出贡献的多名男子，如她的助手色辰巴图鲁，还有温地、鹅雷、秃瘩、蜗牛、乌萨扎、巴图鲁、秃大、阿力、岱尓杜等，男子作用的凸显应是女真社会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过渡。

  

文本名主角妖精鬼怪神灵助手人间男女风俗传说萨满下界萨满神、九天女喝们春萨满神喝们春萨满撒籽萨满神九天女、猎鱼郎人参的由来斩杀鳌怪萨满神、九天女大母獒男人无阳物婆栌木、婆栌木水留子萨满神、九天女梅花鹿爬里过留子称呼的由来婆栌木定居萨满神、九天女斗母神、婆栌木两个留子大战凿齿妖萨满神九头鸟、鸟妖龟、蛰二神、神鸟九头鸟的由来姥爷岭萨满神、九天女姥爷岭温地痕捅门水萨满神饕餮精神女教阿爸洪水温地和阿爸温地痕部落野女定居萨满神、九天女大熊精榆树神女人、留子栽植榆树习俗冬眠人萨满神、九天女冰下神,雌性冰妖留子雪兔引路萨满神、九天女雌冰妖雪兔神男人供奉雪兔神的由来火戳冰妖萨满神、九天女冰宫大冰妖大火星官、雪兔挖洞狐仙的来历萨满神狐仙野女人、男人天神的后代灭精怪萨满神、狐仙奶奶狼精、怪物精怪的来历母子山萨满神、狐仙奶奶祇神留子含果母子山山精萨满神山精变山神山精来历王八出世萨满神鳖王色辰巴图鲁鹿食乐萨满神、色图巴图鲁石蕊精祇神、千年鳖王留子、女石人鹿食乐、河打水、瘪古山鏖神显灵萨满神、色辰巴图鲁雪妖色辰巴图鲁、鹊雀、鏖神三个男人除雪妖萨满神、色辰巴图鲁雪妖色辰巴图鲁、鏖神三个男人鏖炜山、喳伊泋水除鬼精萨满神11位勇士尸魂灵鬼星官秃瘩、额娘鬼尸星、秃瘩山、秃耳水婆厉龅萨满神老虎、花脸狼群女头领婆厉龅山、婆厉龅水蛇龙精萨满神、蜗牛蛇龙精大神鸟幽昌神群女涡淮山萨满神变仙女蛇龙精蜗牛苏涡水、涡淮山捂罨的传说萨满神放屁虫一男一女蝉蝽水、放屁虫槊硌水萨满神、北狐巨虚妖精槊硌、女人飞龙鸟、槊硌水旱魃精萨满神、九天女旱魃精黑龙男孩虎儿孩拦水碧磐仙女萨满神大妖怪碧磐仙女、老虎神鹅雷鹅雷山、鹅雷部落

  

除妖精萨满神牛马精灭蛏怪萨满神、色剐蛏怪木兰仙女、紫脸真人色剐群女色剐之地合石烈察妖合石烈妖怪群女杏仙水萨满神、合石烈、狐仙奶奶吸血妖精杏花仙子、六足蛇仙杏花水、合石烈部牛马精(绿石精)萨满神、狐仙奶奶魍魉精蟾蜍神夜龁、捺龁部落灭鼠精萨满神耗子精大鵟鸟乌萨扎、女人乌萨扎部擒毒鸟萨满神、狐仙奶奶鸩鸟精三头六尾神鸟奇余鸟猢沦猢沦水、猢沦部落阿芨斯水萨满神、猢沦妖鸟、花蜘蛛精、鬿鸟妖三头六尾神鸟奇余鸟猢沦阿芨斯水禅存水的来历萨满神女恶鬼蟾蜍神、呼呼哱载任神鸟禅存,石镜皤陀吐水萨满神、北狐奶奶、巴图鲁九尾狐狸精、九影妖满山红花精巴图鲁、培满满山红、皤陀吐水培满部落满山红精萨满神风鸟妖满山红花精阿哥阿朳思水秃大萨满神万年大野猪精秃大,石斧秃大部落摩该妖萨满神、阿力伊克摩该妖六足摩该阿力阿眠忒石石烈部落鬼车鸟妖萨满神、九天女鬼车鸟妖九天女(篝火)群女伙刺浑部落闻毒劈谷墩萨满神群女、宝贝疙瘩闻毒部落、劈谷墩水星铣水萨满神大小妖怪星铣、捂掩星铣水、捂掩部降服诺海妖萨满神诺海(狗)妖梅花鹿神、昂威赫神、毛犀神岱尓杜岱尓杜饲养豁硌海川萨满神、九仙女豁硌女妖斗母、开阳星官牡丹峰、豁硌海川姥爷岭萨满神、九仙女梅花鹿群老玛发、留子野猪神

在下表中，我们从“神话主角”“妖精鬼怪”“神灵助手”“人间男女”等几个角度尝试分析《女真萨满神话》中的41篇神话及《女真神话故事》中新增8篇神话的文本内容。

我们从中亦可发现女真人婚姻形式的变化：最初为群婚制，群女一般都有首领达鲁嘎齐，她们在首领的带领下一起寻找男留子。还有血缘婚，如父女婚(《姥爷岭》)、兄妹婚、母子婚，神话《九仙女养黑猪》《九仙女废群婚》中九仙女发现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傻子，因此否定了血缘婚。还存在动物与人的婚配方式，如梅花鹿变成女子和男子婚配(《姥爷岭》)。最后在萨满神的指导下，一男一女的对偶婚成为主流，女真人开始定居并形成部落。

三、天神及地祇

为了完成阿布凯恩都里交代的任务，寻男配女定居，繁衍子孙后代，萨满神是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但是人间情况复杂，萨满神以一己之力无法完成任务，因而不仅需要天上诸多神灵相助，也需要地上神灵协力，同时人类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4.异物种结合所生妖精。有蛇龙精、豁硌女妖、魍魉精及吸血妖精等。蛇龙精由雄蛇和东海龙王二公主交配而生，是个“小脑瓜，长脖子后边拖个又宽又扁的长身子，下边长个大巴掌似的四肢，既不像龙又不像蛇的这么个怪物”。二公主将其扔到山里，雄蛇用其精灵抚育怪物，“精灵挖了四十九个狼心，摘了四十九个狗肺，又挖了四十九只兔子下水，将这只怪物抚育大了。怪物长有六丈来长，可就成了气候了，见人吃人，见兽吃兽，狼虫虎豹都怕它。”(《蛇龙精》)豁硌女妖是牡丹精灵和豁硌相配而幻化的豁硌大怪，若不将其除掉，北国生灵万物都将难免灭顶灾害(《豁硌海川》)。魍魉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山川精怪，魍魉精则由石头精和母蜘蛛精交配而生。它“小脑瓜，细身挺，没脖颈，大肚子，一条腿，两只脚，黄头发，绿眼睛，瘪瘪嘴，凹凹着，不会走，转迷逻”，白天无形，夜间露身，身藏网绳，专吸人血，吸到千人，显露身形，才能吞食人兽。要灭此妖必在晚上。北狐仙女们变成女人模样，蟾蜍神毒气熏妖精，萨满神将其妖网绳割断，其精灵于是消失一半。男人手持石锤，按住妖精的肚子，将妖精小脑瓜砸成两半，从妖精尖嘴里拽出六块闪绿光的东西，魍魉妖精便被灭掉(《牛马精》)。吸血妖精由野牛精灵和蚿的精灵结合而成，不仅会吸血，还能吸水后喷吐成冰雹粒，破坏万物，当吸到三七二百一十人的血时，就会变成魍魉精。其“细长的身躯，像蛇不是蛇，身子下面长了十二只腿儿，这十二只腿儿踏在水面上，它的细长的阳物长在身子中间，插在水里，身子前边长个牛头龙嘴，仰脸朝天，往外唿唿喷水。这水喷得老高，眼看快将这条水吸干了”，于是，狐仙奶奶变成胖女人，萨满神召唤来六足蛇，“六足蛇啪的一声跳在它的面前，吓得妖精身子一震，望着六足蛇仙出神。就在这吸血妖精愣神的时候，狐仙奶奶变成的肥胖女人，挣脱身子，咔哧一口，将妖精细长的阳物一口咬掉了，疼得吸血妖嗷的一声，变成十二条腿、牛头龙嘴的大怪物，翻腾乱滚。萨满神才抽出斩妖剑，将怪物一斩两截，灭了吸血妖。”(《杏仙水》)这种由两个物种结合而成的妖精，因兼具两种动物或植物的特性，而使萨满神在除妖时耗费很多心思。

(一)天上的神灵

作为汉族信仰中天廷的统治者，玉帝和王母娘娘在女真神话中较少出现。玉帝是关闭东北阳门的主角(《留子》)，他还曾派开阳星官下界除妖(《豁硌海川》)，除此之外鲜少出现。王母娘娘仅在九天女连续七七四十九天跪拜祈祷之后，传旨阿布凯恩都里去解救九天女(《萨满下界》)。玉帝导致人间东北阳气少，引起男女阴阳不能协调，王母娘娘扮演了解决该困境的角色，实施者则是阿布凯恩都里和萨满神。阿布凯恩都里是满族及其先世所信仰萨满教中的天神，最初为女性神阿布凯赫赫，以后这一角色渐渐由男性来担当，其称呼也转换为阿布凯恩都里。阿布凯恩都里是女真萨满神话中最重要的神，萨满神下界由他指派，萨满神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找他来解决。阿布凯恩都里给萨满神准备了各种神器，还为她安排了协力者如榆树神、玉兔神、鳖神等。大神鸟幽昌神“长得虽然像雁，绿色的羽毛，长长的脖子，可比雁大多了”，“开天辟地之后，玉帝为保护生灵万物派下五方神鸟，通秉信息”(《蛇龙精》《涡淮山》)，幽昌神成为保护北方的神鸟。除此之外，还有各路星官，看守人间东北阳门的阳门星宿及斗母神之子开阳星官。后者奉玉帝旨意下凡灭豁硌妖，用北斗柄穿过豁硌妖的肚腹，将千年妖怪崩了个粉碎(《豁硌海川》)。大火星官，拿出火戳到洞底下冰妖居住的冰宫，冰宫中无数块的冰石被火戳托着飞往空中，向北天边飞去，从此这个地方不再寒冷，故起名“火戳”(《火戳冰妖》)。鬼星官来回像火球一样，他有个神葫芦，可以将萨满神的收鬼神袋中的鬼收走，“口里念几句咒语，将神葫芦嘴儿打开，对着萨满神的收鬼神袋口儿，不一会儿，神袋里一点动静没有了”，被他收走的鬼就会变成“鬼尸星”(《除鬼精》)。与日月星辰有关的神有北斗之母斗母神，它被天神派下界为留子送来壮胆神丹(《婆栌木群居》)。月宫中嫦娥仙女的保护神蟾蜍神，下凡用毒气除了牛马精(《牛马精》)。另有一衹神，神话中并未讲明其为何种神灵，只提到她能将石蕊精灵变成宝物，“一念咒语，这些石蕊女假人逐渐变小，不一会儿，砰的一声，大肚子开花，一肚子籽呀，飞往各地，从此在女真各地生长石蕊”(《鹿食乐》)。

(二)地上的动植物神

阿布凯恩都里为萨满神安排了很多地上神灵助其完成任务，如狐仙、玉兔神、鳖王、毛犀神和榆树神等。狐仙能看见留子的灵魂，并能让其归位(母子山)；玉兔神让孙儿前去为萨满神和九天女引路(《雪兔引路》)；雪兔们将堵死的冰洞蹬刨出来，以便大火星官灭妖(《火戳冰妖》)。鳖王在肉蛋里生活了千年才能出世，它的形象是“溜圆的怪物，挺长的脖子，尖长的嘴，张合着突出的嘴唇，小脑袋青灰竟黑点，绿背下边镶厚边，腹部发白小短腿，爪子连接分不开。”天神为其安排的任务为四句较为对仗的话，“帮着萨满神找留子，三担水下好定居。协助萨满定女真，女真世代奉鳖神！”(《王八出世》)榆树神是个白胡子老头，奉天神的旨意，让伏子养精蓄锐，等候萨满神和九天女来安置群女、配留子定居、繁衍女真人后代(《野女定居》)。毛犀神生活在大北边嘴奎腾的地方，奉阿布凯恩都里之命陪萨满神一起灭诺海妖。毛犀神“体有二丈多长，腰又粗大，身上的长毛有三四尺长，披散在全身上，尤其令人害怕的是毛犀头顶上前边一双、后边一双像刀子似双角”(《降服诺海妖》)。其他神灵如木兰仙女是木兰花的精灵，保护人修炼几千年后，成为木兰木仙(《灭蛏怪》)；满山红花精后来成为女真、满族敬奉祖先时必烧之香(《皤陀吐水》)；帝姑犯天廷后被贬下界为栌木，她身材高大，在人世间保护留子，成为婆栌木神(《婆栌木群居》)。碧磐仙女住在石洞中，但其来处不清楚(《碧磐仙女》)，昂威赫神也是石头神(《降服诺海妖》)，他们帮助女真人发明、使用石制工具。鏖神是很特别的神，它会吸冷排热，其排出的热风将雪妖强烈的冷风豁成两半，减弱妖风的威力，并用粗大的长尾巴抽打雪圩，抽打一下就将雪圩打得粉碎(《除雪妖》)。

绿色勘查是绿色发展理念在地质勘查领域的具体实践，是基于符合环保要求达到找矿效果的一种勘查新措施或新方法。2015年8月，中国矿业报在“走基层”活动中，发现青海省有色地勘局的“多彩模式”，并首次提出绿色勘查这一先进理念后，得到了原国土资源部地勘司的高度重视。地勘司深入青海进行调研后，形成的调研报告得到了部领导的肯定和批示，绿色勘查由此正式被列为原国土资源部的一项重要工作，开始在全国推广。

照妖镜的用处极大。首先，似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可区分妖精与人。“萨满神手举照妖镜，压低祥云，从石砬子上一扫而过，果见石棚里有只大灰狼，在吸收太阳精气。萨满神从照妖镜里才看明白，原来是只死狼，尸骨受阴气孕育而成精，修炼已有七百八年了，现在又吸吮人血滋补它的精气，已有半身之体了。”(《灭精怪》)“她用照妖镜一照，认出鸟妖是凿齿鸟，要是吃了九九八十一个人头就能变成人形了。”(《大战凿齿妖》)萨满神举起照妖镜，向妖精一照，才发现人面牛身马足的妖精(《除妖精》)。其次，能够配合腰铃念咒语。照妖镜能定住妖精神，并照得其在山峡里乱窜，配合其他方法灭敌(《擒毒鸟》)。再次，具有制敌的功效。萨满神“手举照妖镜，边照边摇着身子，腰铃丁零当啷响。在距离大熊精一丈多远的时候，就见从照妖镜里飞出一道白光，直向大熊精射去。只听大熊精嗷的一声，蹿起一丈多高，咕咚一声，摔在地上，将山震得直颤。再看大熊妖顺嘴边哗哗往外流血，蹬蹬腿，咧咧嘴儿，不一会儿气绝身亡。”(《野女定居》此外，照妖镜还被用作凭证。在《降鬼精》中，萨满神举着照妖镜给秃瘩看，“照得他睁不开眼，比太阳光还强烈，真实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秃瘩才相信其为萨满神。

四、妖精鬼怪的世界

在萨满神下界的人间，各种妖精鬼怪横行。其中有不同形状的鸟妖，也有各种动物妖精，如大熊精、九尾狐狸精等。

(一)妖精

1.与鸟有关的妖精。该类妖精数量最多，如九头鸟、九影妖、风鸟妖、巨虚妖精、驉駏小妖精、饕餮精、鬼车鸟妖等。九头鸟有九个脑袋九张嘴，呱呀呱呀地叫。九影妖经过千年由“女婴尸体被樱桃树精灵长期哺育而成”，“长个小鸟儿嘴，短又尖，叫唤的声音嘤啦嘤啦的，跟鸟叫一样，身体有二尺高，长得贼细，浑身上下净是些斑纹，小手小脚，一妖九影，就像九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妖精”(《皤陀吐水》)。风鸟妖是一种食人的恶鸟，“食人先食心，它一嘴将人心口吸破后，便用虎爪扒心而食之，食完人心，啄食人肉”，从萨满神的山崩法下逃脱后，最终被石窟里流出的水冲走而灭(《满山红精》)。巨虚妖精，“泥身鸟头，别看它庞大，里边是空的，因为它是泥裹着万只鸟的精灵变成的巨虚妖精。这都是东海龙王侵吞大地后留下的祸患。这巨虚妖精，仍须要吸人兽禽鸟万个精灵和血液，才能装满它的内脏”，兴安路石虚洞里的无须水消灭了巨虚妖精(《槊硌水》)。驉駏是古书上一种形似骡且可乘骑的兽，驉駏小妖精则有如下的形象，即雀脑袋，长脖颈，黄羽毛，身高大，马模样，前腿短，后腿长，腿贼细，鸡爪趾，伸着长脖，张着尖嘴，从口里唿唿往外冒妖气，好像它一肚子妖气都要放出来(《槊硌水》)。鸟妖是个有狮子头、老鹰嘴、乌龟身，爪子像尖刀的妖精。这种妖精为凿齿妖，若能吃到九九八十一个人头，则可变为人形。该妖精最后因被神鸟叨出去三十二颗心而死(《大战凿齿妖》)。鬼车鸟妖“人头脸面，一张多长、五六尺款的身子，布满六条白色的横斑纹，黑色的羽毛更是显眼”，九头十八只眼睛，夜间其眼睛像十八个星星一样明亮，白天则变成瞎虻。该妖精尤其害怕阳光和火光，见到火光不仅睁不开眼睛，还会因翅膀麻木而不能飞翔，最终扎进火里。萨满神从九天女处取来火种，使黑车鸟妖掉进烈火里，群女又用棍叉刺杀鸟妖，使其化成灰(《鬼车鸟妖》)。饕餮精，饕餮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物，一般有头无身，也被认为“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在《神异经·西南荒经》中，“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吸骨口、刀子心、脱骨肠”，其致命弱点则为怕水(《温地痕捅门水》)。鸩鸟精，鸩鸟是由鼠鸟与鼠交配而生，本身就是毒鸟，成为妖精后，浑身皆毒。其阳物是火性的，女人会感到很烫，交欢后射出的全是毒汁，女人会中毒而死。其“浑身的羽毛全是紫绿色，人脑袋，红头发，红眼睛，扑拉一声，展开翅膀飞上天空”，后被三头九尾鸟摔死(《擒毒鸟》)。

神话中所讲述狼精的由来，也与天界神仙有关。“玉帝为天狼星配个伴星，名叫白女星。天狼星见白女星长得漂亮，便起了坏心，偷着将白女星强暴。说来也巧，强暴后，白女星便身怀有孕。别的星不知道咋回事儿，见白女星肚儿越来越大，都叫她‘白矮星’。纸里包不住火，这事被玉帝知晓了。白女星生下母狼崽子，听说玉帝知道了，吓得她赶紧将狼崽子抛在东海里。玉帝就将天狼星和白女星分开了，五十年才准见一面。白女星扔下海里的母狼崽子，被东海龙王拣进龙宫去，让龙王母哺乳喂养，说将来让狼把守龙宫门。不料这狼崽子哺大了，动性的时候，它便爱上了龙王，要和龙王交配。它见龙王和龙王母同宿，便起了歹心，要将龙王母咬死，自己好当龙王母，因为这个它被压在海山底下。后来东海龙王总好兴风作浪，惹恼了玉帝，缩小了东海龙王的地盘，让它龟缩在东海海峡里，才露出这北国大地，生长了万物。可这只母狼所在的海山，现在变成陆地上的大山了，海水也没了。它就和山洞里的精灵交配了，留下狼的后代。再后来，由于山崩，将它憋死在山洞里，精灵便躲在它的体中，变成狼精。但是要真正成为精怪，还得吸吮九九八十一人的血液。为这个才哺养了这只怪物。”(《灭精怪》)

2.环境特性所生妖精。东北地处寒冷地带，多生出与冰雪有关的妖精，如冰妖、冰妖精、雪妖等。萨满神对九天女说，自从她“下界与猎渔郎成婚，玉皇大怒，让把东北阳门关闭，让你在下界遭受痛苦”，东北地区于是“阳光不暖，阴风总起不断”(《留子》)。冰妖精藏在冰底下，是阴性最强的存在，分为雌性和雄性。雌性冰妖与男人相配，吸尽其阳性，致使男人到春天就会枯竭而死。因而若要救助男人，就得用太阳镜相照，从而使留子阳气回转，阴气下沉，雪花四溅……并需塞太阳精子一粒使其含在口中。等男人从冬眠中醒过来时，须速将其藏在树穴洞中过冬，等春天一到，便使其与群女定居，繁衍后代(《冬眠人》)。冰妖则是另一种妖怪，“长得像人又不像人。说它像人，也长颗脑袋，霜为发，雪为衣，白眼珠，绿眼仁，鼻子大，无下巴，圆身子，长胳膊，阴户大，无腿脚，屁股尖。”冰妖将被其害死的男人灵魂聚到一起为其行凶作怪。八九十个男人推拉冰磨盘，“推拉到七七四十九个年头的时候，冰妖就要将北国变成冰的世界。据说磨里拉的全是阳气，经过磨拉后，就变成寒冷的阴气，要将大地全用冰封上，再也见不到春天了”。大冰妖住在冰宫中，“地上男人的阳气和女人阳气，都得传给它，它才逐渐变成大冰妖，大冰妖是冰心、冰胆，吹口冰气能将地冻三尺。”(《火戳冰妖》)雪妖则由几千年的雪精修炼而成，后被萨满神用火神镜融化。“一道红光照在雪妖身上，雪妖个个更加哈哈起来了。不一会儿，雪妖变的女假人头上就出汗了，大汗珠子滚滚而落，流着流着，不一会儿，面目皆非了，雪妖的头被照得融化了，它的精灵被火齐神镜灭掉了。”(《鏖神显灵》)

3.动物所变妖精。有九尾狐狸精、两千年以上的耗子精、万年大野猪精等。其中耗子精有四尺来长，比狸子还大，红褐色的毛，黑嘴巴，能吐妖云笼罩大地，怕见阳光，故用妖气遮掩阳光，躲避阳光(《灭鼠精》)。这些动物即使成精，依然保留其特性。如老鼠经常隐匿洞中，女真人认为其害怕阳光。

在《从森林到海洋：溪流、河流、河口和海洋的木材生态学》一书中，塞德尔和他的合著者克里斯·马瑟尔（Chris Maser）写道，100多种无脊椎动物和130多种鱼类都聚集在像漂流木这样的漂浮物体上，吸引了随之而来的大量浮游生物和小鱼，进而又吸引了更大的掠食性鱼类，如剑鱼、金枪鱼和鲨鱼。科学家发现，漂流木构成的海上临时栖息地对海洋生物吸引力极大，它们给海洋生物提供遮荫之地和丰富的食物，还是海洋生物躲避海浪的好地方，这也是许多海洋生物选择漂流木为理想产卵地的原因之一。据估计，在一大片海洋漂流木栖息地中，金枪鱼的总重量可达100吨，可加工生产50多万个金枪鱼罐头。

（3）工匠精神与高校党建思政研究工作融合的发展方向是改革创新、与时俱进。理论创新的基础上是中国经济社会改革和发展中的特色、亮点和成果。反之，理论创新又不断推动社会改革的深化和发展。理论研究是为了发现未知、探索未来，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开展创新性研究，体现理论的探索性和创新性。在党建和思想政治理论研究中，要大力弘扬求真务实精神，树立强烈的问题意识和创新意识，不断研究新问题、探索新情况、总结新经验、进行新概括，积极回答高校附属医院工作实践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不断丰富和完善党建理论。

综上所述，传承性课程与体验性课程需要相互结合，构成教学有机的整体，即课程整合。依据课程整合而预设的假想态的教学设计，只有通过教学过程的实践，才能转化为教学效果。学生个体只有在教师的指导下，充分利用课程文本和课程资源，全身心地投入到体验性课程的自我感悟过程中，以独立思考为基础，师生相互合作，通过同化和互动，建构起自己的认知结构，才能转化为自身的习得态。从教师的假想态到实施态，再到学生的习得态，应该是一个有机统一的过程。[2]在这个过程中，教师要正确处理教与学的关系，并善于运用导向性信息指导学生学习，学生才能真正实现自主学习，合作学习和探究式学习。

(二)各种鬼怪

1.无名怪物。怪物一，“长着牛头……一只角长在脑门上……两只大眼睛溜圆锃亮，大嘴丫子一直拉到耳根子。”“……豹身子，后边五条尾巴，像五条鞭子……抽动着树木，发出咔嚓咔嚓山响”。其“五尾”分金木水火土，火居中，连接作为火的储藏器的角，尾掉则角落。狐仙奶奶按照阿布凯恩都里之计，在萨满神的帮助下抓住五条尾巴中间那条，用力拽出来后，将其杀死(《灭精怪》)。怪物二，“身高三丈，满脸漆黑……一身黑绿色的长毛，顺着身子打着绺儿……两只大脚，脚后跟朝前，脚趾头朝后”，专吃老虎心肝。萨满神以照妖镜发现其为“山精”，能吐木石，可使山崩地陷。阿布凯恩都里知其原在海水里成精，经千年阳光照射和修炼后变成大陆精灵。千年后，再吃四十九只老虎的心肝和豹胆，方能成为精怪。阿布凯恩都里奏请玉帝，将其变成山神，为人类谋福，再教萨满神几句咒语，使其信服(《山精》)。妖怪三，又高又大，黄黑色的长毛，前腿长，后腿短，一条长鼻子几乎及地，两根大长牙向上弯曲，很像大象，又不长毛，可谓其为“猛犸精”(《碧磐仙女》)。此外，还有人面牛身马足的牛马精等(《碧磐仙女》)。这些怪物形状奇特，讲述者并未给予其相应的名称。

2.鬼或尸身所变精怪。旱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旱魃精则是旱风鬼变成的旱魃精。“因它行速太快，用雷劈都劈不开它。只有寻到一个会水的小孩，胆子要大，潜在水中，当旱魃将嘴插入水中时，用柳条枝儿刺瞎旱魃精的两只眼睛，眼睛瞎，嘴脱落，其身变风而亡，就可消灭旱魃妖精。”(《旱魃精》)狼精是死狼尸骨受阴气孕育而成的精，夜里吸血，白天晒日光，吸够八十一人的血后变成神怪，便可腾云驾雾。该怪物妖法无边，横行北国，祸害百兽，吞食人类，后因怪物的独角钻进肚子里而死(《灭精怪》)。恶鬼原是“一个少女，东海龙王发水的时候，淹死在山洞里。山在海里又往高长，她被埋在底下，尸体没腐烂”。后被呼呼哱鸟的臭液所灭(《禅存水的来历》)。

马亚川讲述或笔述的神话自成一体，其妖精鬼怪的世界丰富多彩，既符合东北寒冷地域环境的特色，又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

五、女真神话的叙事特征

马亚川讲述或笔述的神话保留了民间文学口头性、变异性等的特征，各类人物或神仙鬼怪都有各自的特色。这些特色可从两个方面来分析。首先，其神话的故事性极强，且神话中还有小故事，尤其是关于神祇的传说，多在神话中娓娓道来；其次，萨满神的降妖之路展示了一个精彩的世界，像唐三藏西天取经一样，历经多种磨难，又得到多方力量的帮助。

(一)神祇的传说

在马亚川的女真神话中，玉帝、王母娘娘、天神等颇具人性。他们和人一样，不仅有七情六欲和生育后代的欲望，也有保护后代的本能。而他们的后代多半是小仙或者精怪，如，狐仙奶奶就是阿布卡恩都里天神的后代。北天上的狐狸星女，只因爱上了阿布凯恩都里，便千方百计勾引阿布凯恩都里。阿布卡恩都里见祖上狐狸星女长得漂亮，有迷神之能，便与之私通，相配后，狐狸星女身怀有孕，一胎就生了一公一母。阿布凯恩都里见事不好，便悄悄让玉兔加工这两个崽子送到下界来。为防止遭受人兽之害，阿布凯恩都里在其尾巴根上安个排泄恶臭孔，发现有动物来侵犯时，就放出恶臭物将其臭跑。阿布凯恩都里还不放心，又在北狐脑中安个灵感镜，出啥事儿，马上就可感到。(《狐仙的来历》)后来，因其在下界曾协助萨满神共同完成让留子和群女定居、繁衍后代的大业，该段故事便将狐臭归为天神所赐，并为狐狸的狡诈精明做了很好的阐释。

以上这些妖精多具各种动物形象，多由不同种类的动物交配而成，而灭其之法多用水。

监测线路选择在该变电站10 kV母线Ⅰ段和10 kV母线Ⅱ段。电压暂降仪安装于两段母线电压的端子排上。该变电站一次接线如图2所示。

鳖王则如此讲述自己的经历：“一千年前，我额娘快生我的时候，忽然东海龙王侵犯陆地，用海水将大地全吞去了。额娘被惊吓又在海水里挣扎，一使劲儿，连我和子宫都从阴户里落出来了，就将我憋在子宫里。我在里边挣扎，这子宫就在海里翻滚，谁也不知我是啥，将我身子憋圆了，背盖长厚了，脖子憋长了，脑袋憋小了，嘴儿憋尖了，腿儿憋短了，可我又生存的勇气靠着从子宫的缝隙透进来的海水和风丝儿，吸吮活着。子宫天长日久吸收海里养物，使它变成个大肉蛋，包裹着我，保护着我，使我生存下来了，便在里边修炼起气功来，气能生精，精能生灵，变成有精灵的动物了。后来玉帝惩罚东海龙王，将海水撤回到东海海峡里去了，我便留在这三担水里。……在肉蛋里已憋了一千年。”(《王八出世》)

当学生处于高中阶段时，他们不仅要面对高强度的学习，还要承担着升学压力，因此高中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学习.纵观当前高中生的化学学习情况，课堂学习内容的吸收接纳和课后的巩固环节已经让他们应接不暇，所以大多数学生都是被动式学习，根据教师要求才会制订相应的学习计划，更遑论自主学习、自主管理.为帮助学生更好地突破自身学习阻碍，教师应从学生各个学习环节入手，引导学生在相关环节中锻炼自我，从自主学习过渡到自我管理，以此提高教学质量.对此教师可先从课前预习环节出发，根据教材引导学生自己设计相关的预习环节，令学生在预习中发掘自我学习的潜力，方便学生进行自我学习水平判断，也更有利于教师把握后续教学进度.

除此之外，神话中的故事还有很多，如，含果为萨满神讲述其额娘如何将其抚养长大(《母子山》)，阿布凯恩都里讲述山精的由来(《山精》)等。

(二)萨满神的降妖之路

1.为各种宝物所加持。萨满神本为阿布凯恩都里执镜照妖之人，第一次出现时有如下的装扮。头戴神帽，帽子上两边插双鹿角，竖着六个叉枒，中间配着一面护头镜，神帽上边缘上飘散着五颜六色的风带。上身穿着对补襟的神衣，在左右衣襟上绘着六足蛇、四足蛇、短尾蛇，一面各一条，蛇下面绘着乌龟和蛤蟆，胸前佩有护心镜，腰系神裙，下垂着三十六条缨穗，围腰布前后有四面铜镜，铜镜的空隙拴着十二个小铜铃，叮呤当啷山响。脚蹬神靴，鞋尖上有黑色的皮毛，鞋面上有个铜铃，他身背神鼓，右胯下挎神刀。左胯下带着神鞭，手拿照妖镜。(《萨满下界》)

诸多天神和地祇为萨满神完成在人间的任务提供了有力的支撑，这是神灵和人类合作共赢的世界。

在大数据背景下，信息资源已经成为了企业运营发展的核心要素。财务管理的主要职责在于利用大数据技术实现对财务数据以及非财务数据的采集和整合，以此获取对应的价值。并且，在大数据技术的引导下，能够实现对企业各项业务运营情况的评估和探究，将企业现有资源进行科学应用，将其自身作用全面发挥，实现企业效益的最优化。随着大数据时代的来临，集团企业通过开展财务信息化管理工作，实现财务效益的提升，促进财务转型，让财务价值链朝着现代化的趋势发展。

除照妖镜外，萨满神尚有其他许多宝物。如合欢镜、太阳精子、斩妖神剑(《大战凿齿妖》)、御寒神丹(《冬眠人》)、避妖神丹(《槊硌水》)、太阳镜、收鬼神袋、火齐神镜、捆仙绳等。

2.最大的支持者阿布凯恩都里。阿布凯恩都里充当万能神的角色，当萨满神遇到难题时多半找他解决。阿布凯恩都里给萨满神准备有各种神器，并提前安排神灵，如榆树神、玉兔神、鳖王、鏖神就是奉其旨意帮助萨满神的。阿布凯恩都里被萨满神要求解决问题时，则仅需其念诵咒语即可，“有事，不用到天廷来，只要你一念叨，我就会知道，告诉你要解决的事儿”。

(1)为萨满神解惑。《冬眠人》中，“萨满神便挥鞭击鼓，摇动腰铃，口念咒语，请教阿布凯恩都里。”天神为她详解冰妖之间的不同。《灭精怪》中，萨满神在空中停住祥云，让伏在身后的狐仙奶奶举着照妖镜，直照狼精，请教阿布凯恩都里狼精的来历。《除妖精》中，天神讲述了猛犸怪物的来历。有时萨满神要跳神请天神，她“穿着神衣，戴着神帽，挥舞神鞭，击敲神鼓，向阿布凯恩都里求教”(《婆栌木定居》)。《降鬼精》中，阿布凯恩都里告诉十一位鬼魂的由来，并将鬼星官派下来帮忙。

(2)为萨满神出谋划策。《火戳冰妖》中，“萨满神赶忙又向阿布凯恩都里讨教灭冰妖救万物之计。萨满神摇动腰铃，击起手鼓，口念咒语，请来阿布凯恩都里。阿布凯恩都里赐教说：‘萨满神，你这一发现很好，终于找到冰妖藏匿之处……我马上派大火星官下界，你指点他，用大火焚化，驱除冰妖。’”后在雪兔的协助下除了冰妖。《灭精怪》中，“阿布凯恩都里在萨满神耳朵边嘀咕着，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萨满神一听，便依计而行”。狐仙扮成像龙王似的男人，先杀死了怪物，又用怪物的独角灭了狼精。《涡淮山》《除妖精》《擒毒鸟》中萨满神装扮成女子，依据阿布凯恩都里的淫诱之计灭了蛇龙精。

(3)为萨满神提供助手。《狐仙的来历》中，阿布凯恩都里告诉萨满神：“今后在救人类的过程中，可依靠北狐大仙，让北狐大仙做萨满神救人的助手，并教给萨满神咒语，只要用得着北狐相助，一念咒语，就可将北狐招来相助。”《擒毒鸟》中，“萨满神念动咒语，不一会儿，将狐仙奶奶唤来，让她变成年轻的女人，随她一起去灭鸩鸟妖精。”《杏仙水》中，萨满神念动咒语，北仙奶奶便应咒而来，扮成肥胖女人将妖精的阳物咬掉，萨满神抽出斩妖剑，灭了吸血妖精。阿布凯恩都里还主动联系萨满神助其灭妖。在《杏仙水》中，天神让萨满神尽快灭掉吸血妖精，萨满神召唤出狐仙扮成肥胖女子，跳神请出蛇仙，“取出捆仙绳而，将蛇仙盘卷捆好，背在身上，驾起祥云”，看到吸血妖精，六足蛇配合狐仙灭了妖怪。

“自管模式”在普通国省干线公路一般养护工程中的应用实践……………………………………………………… 瞿树林（2-229）

要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与能力，就必须研究学生的学习过程。我们始终坚持以课堂教学为主阵地，积极创设一种主动学习的氛围，开展丰富多彩的学习实践活动，努力开展实践性、探索性、创造性的学习活动，鼓励学生主动参与、主动探索、主动思考、主动实践，并以学生的学习能力发展为主线组织教学活动。我们结合不同年级学生的年龄特点，开展了历时3年的“学习能力培养研究”。目的是引导教师们以课堂教学为主渠道，在“双基”训练的同时，关注能力培养。不同年级的专题研究关注了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凸显了学生在综合能力逐步提高的同时，单项能力得到强化训练。我们的目的就是使学生经过6年学习实践，综合学习能力得到全面发展。

3.咒语、变形、跳神之法。遇到不同的妖精鬼怪时，萨满神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应敌，或听从天神的计策念动咒语、变形，使用照妖镜及其他神器，或需跳神将她神衣上的六足蛇、蟾蜍神请来。先看咒语的作用。萨满神念咒既可以请天神和狐仙来，也可召唤神衣上的神灵，“不大一会儿，有条大蛇随咒语而来。你说它是一条大蛇，可它和蛇不一样，身子底下长着六条腿儿，原来是萨满神神衣上的六足蛇被唤来了。”(《杏仙水》)萨满神“口里咕咕囔囔的不知她念些什么咒语，她在山峰顶上念，就见飞块一块小黑云彩。这块小黑云彩……滋滋地向萨满神飞来”，一只癞蛤蟆落在萨满神手掌上。癞蛤蟆吐出毒气将魍魉妖精熏得晕头转向(《绿石精》)。咒语也可以配合其他降敌方法，“萨满神赶紧从万宝神囊中，驱除收鬼神袋，口里念着咒语，往下一撒，十几个鬼怪都被收进去了。”再看变形。萨满神多次变成美女，如变成漂亮姑娘去引诱蛇龙精(《蛇龙精》)，或“化装成一名美女模样”，假装要与妖怪交配而将其灭掉(《除妖精》)。后来，萨满神开始自发运用美人计，“变成一个年轻的女真人，将神囊一拎，领着狐仙奶奶从山峰上下去”(《擒毒鸟)》，或与北狐仙商量，装作美女，将九尾狐狸精消灭(《皤陀吐水》)。

4.其他神灵的协助。《大战凿齿妖》中，龟、螯二神“奉天神之命，前来助大神灭妖”；《温地痕捅门水》中不知名的神女告诉温地的父亲，“要是遇到吃人的精怪……得赶快到果勒敏延珊阿林的隼去……见有一个石门，门上有字，照着一念就能开门，涌出水来，消灭妖怪。”黑龙降雨放水，救了人和野兽(《旱魃精)》；木兰仙女缠住蛏怪，色剐到洞穴里砸碎其老窝，色剐割掉蛏怪的阳物灭掉它(《灭蛏怪》)。

在马亚川的口中及笔下，天上的神灵和地上的各式仙灵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或者血脉相连，或因某一事件影响其出生，或以助手的身份出现，而他们的连接者即为萨满神和全知者阿布凯恩都里。这样一种讲述方式与《西游记》似有异曲同工之处。

企业标准化与质量管理体系通过PLM系统紧密结合到一起。企业质量管理体系确定各个过程的输入、输出、控制准则和所需资源、文件、记录，对于可由计算机完成的活动，将其嫁接到PLM系统，并将PLM各个模块的报表输出格式统一为质量管理体系要求的质量记录，形成一个在一定范围和层次上互相渗透的有机整体。

以日本Yahoo知识堂为例，其向人们提供了在网络上以互动问答的方式来分享个人知识的服务，基本上是问答形式的对话文体，与新闻报道的文体有所区别。正如杉村(2011:21)所说，基于网络的语料库“对于了解词汇如何由中心用法向边缘用法扩展，是一种有效的语料”，笔者认为可以合理有效地运用网络数据。

六、结语

马亚川讲述或笔述的49则神话，为我们展现了满族先世女真人为了子孙繁衍所经历的漫长的艰苦时期。他们与各种妖怪不断进行斗争，争取自己的生存、生产和生活的权益。在经历了男女混居，男女不知如何婚配的早期蒙昧时期后，在萨满神的帮助下，女真人终于学会阴阳和谐之道，并渐渐定居下来，开始一夫一妻制的生活。女真神话中不仅保留了诸多上古神话的痕迹，也与中原汉族神话具有一定的联系，因而其意义深远，具有很高的价值。根据神话文本的梳理，可以肯定女真神话不仅深受萨满教的影响，也受到道教的影响，这一点不可忽视，如捆仙绳和仙丹的存在便是明证。另外，女真神话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到汉族本子故事及小说的影响，这些问题需要在将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展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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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孟慧英.回忆满族说部的发现[G]//周维杰，等.抢救满族说部纪实.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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