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全的杂志信息网

虬髯客之“虬髯”考释——兼谈古代男子染须发现象

更新时间:2009-03-28

《虬髯客传》为《太平广记》卷一九三《豪侠类》所收,是为晚唐豪侠小说,历来为海内外学者所推崇,对其的研究著作更是数不胜数,可仍留下许多的历史问题,如作者问题至今存在歧义, 存在“张说”说、“裴鉶”说、“杜光庭”说、“佚名”说四种说法,学界对此各有解释,笔者以为“佚名”说存在更大的合理性。此外文中还发现一些疑点,因此试图从 “虬髯”入手来考释主人公虬髯客的身世来源问题以及古代男子的染须发现象。关于虬髯客的出身来历,有文章指出其为太原人,笔者研究大量材料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简单,作者所设计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其深刻涵义,笔者经过详细的血统辨证,认为虬髯客系胡人后裔的可能性较大。通过对虬髯客“赤髯”形象的解读,发现古代男子染须发这一独特的现象,不仅在诗文作品中有所表现,在传统戏剧的人物造型上也打下了烙印,且这种现象不局限于中原地区,边境及外族地区也多有出现。染须发现象在汉代已经出现,这一现象在不断普及的同时也伴随着不同的评价,究其原因,笔者发现爱美心理和政治需求是导致文人对染须发现象的评价贬低多于肯定的主要来源,从而也透视出染须发行为对古代男子特别是文人雅士的慰藉作用。

一 虬髯客的身世来源

()“虬髯阐释

关于“虬髯”,钱曾谈及:“古人描写髯之修美,并未言其‘虬’也。老杜《八哀诗》‘虬须似太宗’,《酉阳杂俎》‘太宗虬须,常戏张挂弓矢’,《南部新书》‘太宗文皇帝虬须上可挂一弓’。盖‘虬须’字之有本。”[1]据专家考证,“须”最早出现在甲骨文中,《说文解字·须部》:“须,面毛也。”[2]182须的本义就是胡须。 “髯”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说文解字·须部》云:“髯,颊须也。”[2]182髯的本义指的是脸颊上的胡须,后来也泛指胡须。笔者认为由于“髯”与“须”在字形与含义上的相似之处,两者相互替代,“虬须”逐渐转化为“虬髯”,因此才会出现《虬髯客传》作者为“杜光庭”一说。原因在于在杜光庭所作的《神仙感遇传》卷四中有《虬须客》一篇,将其与《虬髯客传》对比可发现,两者不论在内容以及写作风格上差别都较大,因此作者为“杜光庭”一说不成立。杜甫的诗中较早出现“虬髯”,“向窃窥数公,经纶亦俱有。次问最少年,虬髯十八九”[3]2373。皇甫曾在《赠老将》中云:“白草黄云塞上秋,曾随骠骑出并州。 辘轳剑折虬髯白,转战功多独不侯。”[3]2188胡须一直都是男子的象征,也是豪侠剑客的必不可少的标配,正所谓须眉男子。“虬髯”,即弯曲杂乱的胡须,是行走江湖、任侠放纵的勇士象征。唐代社会的尚侠风气以及经济、政治等多种因素导致了侠客的大量产生,同时虬髯和侠客也走进了文学创造的领域,“佚名”者就是在此基础上塑造了“虬髯客”的豪侠形象。

一号心脏:(1)用1 ml注射器,向灌流器的漏斗端滴入异丙肾上腺素液2滴,观察,待作用明显时开始记录上述各项指标。(2)用林格溶液冲洗3次,使心脏活动基本恢复至给药前状态。(3)加入维拉帕米溶液2~3滴,待作用明显后,记录上述各项指标。(4)不冲洗,加入异丙肾上腺素液2滴,观察并记录上述各项指标。

()“虬髯客的血统辨证胡人后裔的可能性较大

今人对时尚的追求,多从服饰、发型入手,至于胡须则较少留意。古人则不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4]。古人对胡须的爱惜程度丝毫不亚于今人对于其发型的爱惜。关于胡子问题,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著名学者王力和沈从文曾经有过一场论战,无论孰是孰非,古代男子喜欢留胡须是不争的事实。早在秦汉时期,胡须已成为美男子的标志之一。《汉书·霍光传》:“光为人沉静详审,长财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须髯。”[5]830《三国志·蜀志·关羽传》:“羽美须髯,故亮(诸葛亮)谓之髯。”[6]显然,“美须髯”已成为美男子的标志,且胡须的长度也是评价的因素之一。明人谢肇浙在《五杂俎》中论及:“崔琰须长四尺,王育、刘渊皆三尺,渊子曜长至五尺。谢灵运须垂至地,关羽、胡天渊须皆数尺。国朝石亨、张敬修,须皆过膝。”[7]由此可知,这里推崇的胡须应是垂直向下的形状,显然与主人公的“虬髯”相差较远。《说文解字》云:“髯,颊须也。”“虬髯”为“蜷曲的须髯”。如果说拥有“美须髯”者为英俊的翩翩公子,那“虬髯”者并非英俊之人,相反,会给人一种草原人豪放不羁、粗糙凌厉之感。

“虬”为传说中有角的龙。《广雅·释鱼》道:“有麟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8]虬与龙的关系密切,作为龙的象征的帝王自然也有虬髯。少陵有“虬髯似太宗”之语,胡敬在《胡氏书画考三种》中对唐太宗像进行了详细描述:“虬髯、乌纱帽、黄袍、窄袖、束带、束靴。”[9]5针对张萱的《明皇合乐图》,后人也曾经叙述道“虬髯天子坐胡牀,飞燕敛袵随君王”。顾德谦画有《唐中宗射鹿图》,赵子固曾题词于后:“赭袍玉带虬髯怒,人似真龙马如虎。英风犹似天可汗,肯信昏孱困韦武。”[10]由此可见,在诗人笔下唐代历任三位皇帝都有类似的虬髯。此外《史记·高祖本纪》云:“隆准而龙颜,美须髯。”[11]胡敬的《胡氏书画考三种》对明成祖进行了详细描述:“面深赤、虬髯颏旁別岀二绺向上、翼善冠、黃袍地敷氍毹。”[9]13从这些帝王的“虬髯”入手,似乎可以理解作者为主人公设置为“虬髯”形象的原因。在风云莫测的隋唐之际,英雄辈出,虬髯客是逐鹿中原的豪侠,亦是天子的有力争夺者,因此作者将象征帝王的“虬髯”赋予此位有“龙虎之状”的侠客,进而作者以虬髯客引出真正的天子—唐太宗李世民,宣扬所谓的“君权神授”思想,肯定唐王朝建立的合理性。作为天子的有力争夺者,除去为了烘托真正的天子,虬髯客让位于李世民是否还有其他原因,不得不令人深思。虬髯客退出争霸中原,转向扶余国称主,这也更加肯定了作者将“虬髯客”设置为帝王形象,进而说明了“虬髯”乃为帝王之相。退出中原,转向边境地区称王,且粗糙凌厉的“虬髯”形象特征,因此笔者在此还有另一种猜测,作者塑造的虬髯客是否来自西域?

在虬髯客首次登场时,作者就介绍了其具体特征,“忽有一人,中形,赤髯如虬,乘蹇驴而来”。[20]178其“赤髯”与鲜卑族形象相吻合。文中描写道:“延人重门,门益壮丽,奴婢三十余人,罗列庭前。青衣二十人,引靖人东厅。厅之陈设,穷极珍异,巾箱妆奁冠镜首饰之盛,非人间之物。”[20]180侠客大都四处漂泊,钱财窘迫,与文中虬髯客仆妾成群、家产万贯似乎略有出入。此乃非作者之疏忽,虬髯客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以及贵族血统,才能为天子的候选人。因此虬髯客在基因上也同隋唐天子相同,都有着一定的胡人血统,这也很好解释唐代皇帝与虬髯客的面貌特征的相似性。综上所述,从虬髯客的家世出发,结合隋唐之际的血统混杂以及他的“虬髯”面部特征等因素来看,虬髯客为胡人后裔的可能性较大。

前文所讲关于染须发的记载无非是白与黑两种颜色的变更,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颜色也发生了鲜明的变化。黄钧宰在《金壶七墨》中记载:“惟安徽之庐凤颍毫,河南之南汝光陈,向有白莲遗党,劫掠最横。以朱染须,号为红胡匪。”[31]“以朱染须”说明染须的颜料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多样,这也为小说、戏剧的创造提供了素材。染须行为不仅发生在中原地区,根据椿园的《西域闻见录》所记“人以茜草染须”,可见周边的少数民族也利用植物来染须发,这一点与中原地区不谋而合。此外,近代学者魏源也曾在《海国图志》中记述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时涉及染须现象:“其他各式奇巧火法,总系强水所配,无他谬巧。此水染肉上微痛,变黑色,洗之不去。染须发亦然。若著肉过多,则肉腐烂以入腹,殆无不立毙之理。”[32]

据考证,隋唐皇室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胡人血统。朱熹云:“唐源流出于夷狄。”[15]陈寅恪在《李唐氏族之推测后记》中则云:“李唐先世本为汉族,或为赵郡李氏徙居柏仁之‘破落户’,或为邻邑广阿庶姓李氏之‘假冒牌’,既非华盛之宗门,故渐染胡俗,名不雅驯……其初之血统亦未与外族混杂。总而言之,李唐氏族若仅就其男系论固一纯粹之汉人也。”[16]正如陈寅恪所言,李唐血统最初本为华夏,后与胡人结合。据悉,李渊的母亲独孤氏、妻窦氏以及李世民的皇后长孙氏均为鲜卑族。独孤信,鲜卑望族。独孤信一生共有六子七女。六子俱任官职,其女为皇后者三位:长女嫁北周明帝为敬皇后,生子为周宣帝;四女嫁唐世祖李炳,被追封为元贞皇后,生子为唐高祖;七女嫁隋文帝杨坚,为文皇后,生子为隋炀帝。由此看来,李渊与杨广两人为姨表兄弟。因此作为胡人后裔,唐太宗的虬髯形象也无可厚非,带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职贡图》为南朝梁代萧绎所作,记述了外域使者朝贡的具体场景,其在序言中云:“臣以不佞,推毂上游,夷歌成章,胡人遥集……瞻其容貌,讯其风俗,如有来朝京辇,不涉汉南,别加访采,以广闻见,名为职贡图云尔。”[17]清代学者吴升平的《大观录》在点评《职贡图》时描述道:“绘入朝番客凡二十六国,冠裳结束殊俗异制。虬髯碧眼奇形诡态,国国不同。”[18]由此可见,处于中原以外的胡人容貌各异,却也存在基本的特征—虬髯碧眼。除此之外,其胡须的颜色也存在差异。唐代颜师古曾在为《汉书·西域记》作注时称:“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今之胡人青眼、赤须,状类猕猴者,本其种也。”[5]1166苏轼在《书韩干二马》中云:“赤髯碧眼老鲜卑,回策如萦独善骑。”[19]458可见,鲜卑族以及西域某些民族的须髯呈现赤色,异于中原人。

从字面上理解,远与迟相似却又不同,迟是靠气息来调节,远则是凭借意识来实现。气息有一定的节奏,可以把握,而意识却没有节奏,难以把握。我们可以在节奏中领会远,气息就为远所用,达到远之外的境界,由意识来掌握。而随着意识的自由翱翔,气息也相应随之变化,琴意也就随之达到了一种玄妙莫测的境地。时而表现寂静的意境,如同遨游峨眉的雪峰;时而表现流水的消逝,仿佛见到洞庭的烟波。忽快忽慢,具有远的微妙情致。当音乐进入到了远的地步,进入玄妙的境界,不是知音就难以理解,但只有这种音乐才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情致。因而,远是“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则有余也”。

二 古代男子染须发现象

()异色胡须赤髯紫髯

古代关于男子染须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汉代,《汉书·王莽传》云:“欲外视自安,乃染其须发。”[5]1268王莽为了掩盖衰老的形象,挽救岌岌可危的政治形势,染其须发。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卷六曾记载了染须要方: “先洗须发令净,取石灰、胡粉分等,浆和温,夕卧涂讫,用油衣包裹,明日洗去,便黑,大佳!”[24]唐代风气开放,越来越多的男子加入到了染须发的行列,关于染发的方法也被保留了下来。孙思邈的《千金要方》记载了染须要方:“胡粉(二两)锻石(六两绢筛,熬令黄)上二味以榆皮作汤和之如粉,先以皂荚汤洗发,令极净,不得令有腻气,曝干。夜药涂发上令匀,取桑叶相缀着头巾上,遍以裹发一夜至旦,取酢浆暖三遍,净洗发,又以醋泔热暖洗发,又取生胡麻苗捣取汁三升和水煮一二沸,净滤濯发讫,又用油汤濯之,百日黑如漆。”[25]宋代染须发得以更进一步的发展。唐慎微的《证类本草》记载了多种染须发的秘方:“矾石,凡有五种:其色各异,谓白矾、绿矾、黄矾、黑矾、绛矾也。白矾则入药,及染人所用者;绿矾亦入咽喉口齿药及染色;黄矾丹灶家所须,时亦入药;黑矾惟出西戎,亦谓之皂矾,染须鬓药或用之”[26]62。“针砂,性平,无毒。堪染白为皂,及和没食子染须至黑”、“铁落……并染鬓发。”[26]109铅丹“染须发”[26]125。橡实“壳止肠风,崩中带下,冷热泻痢,并染须发,入药并捣炒焦用”[26]465。安石榴“取汁止目泪下,治漏精。根青者,入染须方”[26]655。毗梨勒“主乌髭发,烧灰干立效”[26]435。品种之多,种类之盛,由此也可看出宋代染须发现象的普遍。同时也出现了驳斥这种行为的言论。《宋书·谢灵运传》道:“陆展染须发,欲以媚侧室。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复出。”[27]陆展为了讨妾侍的欢心,染黑须发,没过多久,白发又长出来了。何长瑜写诗讽刺了陆展的染须发行为。楼钥也专门写《染须》表明自己对此事的态度:“染须欲学少年时,笑杀当年荣启期。公道世间惟此耳,年来犹幸不相欺。”[28]苏轼也曾说“对花把酒未甘老,膏面染须聊自欺。无事亦知君好饮,多才终恐世相縻”,[19]175贬斥染须行为。“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杜牧的诗句表明了众多文人的鲜明态度,这种刻意掩饰的行为是文人所不齿的。这种行为虽然为部分文人所鄙夷,却也阻止不了其浩浩荡荡的发展趋势,明清时期染须发现象愈演愈烈。明代李时珍将所流传的染须发药方加以总结归纳,并加入新的方法如“野狼把草”“芰实”“无食子”“金樱子”“蜗牛”“水龟”等,汇总重编后悉数载入《本草纲目》。此外《神农本经会通》《普济方》也有类似记载,在此不再一一赘述。清代太医院的《药性通考》增加了“旱莲草”“蝌蚪”等,由此可看出,染须现象不仅在民间广为流传,在皇亲贵族中也较为普及。姚之魌曾记载 :“明洪文科集王官十事。一曰习仪拜牌;……十曰染须。”[29]染须已进入官制程序之中,上升至政治领域。地位的上升并没有改变部分文人的看法,因此清代诗人袁枚在《随园诗话》中为自己染须一事开脱,“讳老染须似非高人所为,南朝陆展有媚侧室之讥。然司空图清风亮节,唐季忠臣,其诗曰:‘髭须强染三分析,弦管听来一半愁。’可知染须亦无伤于雅士。”[30]

国防动员是联结军地双方的桥梁和纽带。新时代国防动员理论研究,要充分调动国防动员专家学者的积极性,更加聚焦备战打赢,结合国防动员工作任务与隶属关系调整,交流国防动员信息,搭建起“动员人”的精神家园、学术家园和人才乐园。由军委机关或院校牵头,部队、院校和地方政府职能部门的专家共同研究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为军事斗争准备服务。

()染须发的发展轨迹以及评价

上文提及虬髯客“赤髯如虬”,“赤髯”为红色胡须,也是部分胡人的形象特征之一。《赠玄溟炼师》云:“神仙中人毛外史,方瞳深碧虬髯紫。”[21]毫无疑问,作者描写的也是胡人,其髯却不同于赤色而为紫色。关于紫髯,在通俗小说中也曾经记述过。《三国演义》称孙权“碧眼紫髯,堂堂一表”,诸葛亮暗叹其“相貌非凡”。《水浒全传》云:“只见张清在宋公明面前举荐东昌府一个兽医:‘覆姓皇甫,名端……为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以此人称为紫髯伯。’”[22]因此后人称其为紫髯公皇甫端。此外欧阳春是中国古典小说《三侠五义》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号北侠,绰号“紫髯伯”。这里的紫髯或许带有文学夸张的成分,但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这也说明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紫髯”的可能性。周伯琦在《天马行应制作·序》中道:“至正二年,岁壬午七月十有八日,西域拂郎国遣使献马一匹……驭者其国人,黄须碧眼。”[23]此中记载的西域人为“黄须碧眼”,黄须是最为常见的须髯颜色。由此可看,胡人的须髯呈现黄色、赤色和紫色等几种颜色,至于是否存在其他颜色,因文献限制笔者暂无从考证。现代社会中,有须髯或者须髯颜色各异的男子为数不多,而在传统戏剧表演时常常出现。演员口上所挂的假髯,也叫“口面”,根据剧中人年龄分黑、黪(灰黑)、白三色,个别性格或容颜怪异的人物则戴红髯或紫髯,这与文献记载中男子的胡须颜色较为一致。此外笔者疑惑,除胡人外,中原男子的胡须是否也会出现不同的颜色?据悉,胡须历来为男子所珍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对胡须进行修改染色渐成风气。

汪绂在《戊笈谈兵》中提及:“虬髯公张仲坚也,隋末人,太原山西府名虬髯,素有大志。”[12]汪灝亦道:“山西公子虬髯客,到处寻梅认香白。”汪绂等人将虬髯客的身世来源定位为山西太原人,此为无稽之谈。《虬髯客传》的故事发生地点为太原,因此才将山西太原附会为虬髯客的出身之地。究竟虬髯客出身为何地,为何人?笔者根据文献暂且推断为胡人后裔。中国古代称北方和西方的少数民族或者西域民族为“胡人”。文人笔下有大量关于对“胡人”的形象描写,王云五在文章中谈道:“世俗画佛菩萨者,或作西域相,则拳发虬髯,穹鼻黝目。”[13]关于胡人的长相,《汉书·西域记》提及:“自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貌,然不同,自相晓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须髯。”[5]1164陈寅恪也曾说到:“世之考论我国中古时代西胡人种者,止遗高鼻深目多须为特征。”[14]由以上文献可知,须髯,是胡人的重要特征之一,以“虬髯”为最鲜明特征的主人公毫无疑问具备了胡人的这一传统特征。且虬髯客身处隋唐之际,其为胡人后裔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成。

由以上可知,染须发行为非发生在某一特定时期的特定现象,而是随着历史的演变而不断地更新变化,现象发生的同时也伴随着不同的评价,褒贬不一。男子染须并非中原地区之特定现象,在边境以及外族地区也存在相似的情况。

()染须发现象的原因探析爱美心理政治需求

“陆展染须发,欲以媚侧室染须”、“染须亦无伤于雅士”,陆展、袁枚为了讨侧室的欢心而染须发,虽为文人雅士所不齿,其实细想这也无可厚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染须发正是其爱美心理的表现之一。与此同时,染须发不仅仅是个人的行为爱好,也开始沾染上政治色彩。新朝皇帝王莽在大婚之日染须发,不仅仅是为了取悦妻妾,挽救岌岌可危的政治局面才是其真正的目的所在。南唐皇帝徐知诰当宰相时为了显示老成将黑发染成白发。明清时期出于政治需求而染须发的现象更为明显,《明史》记载袁仪被皇帝赐染须发一事:“惜其老命,命太医院染其须鬓,俾回抚治,以威远人。”[33]染须发正在与恩宠、权力发生着密切的关系。同时也存在一些志士,宁可失去职位也不愿意迎合权力需求而染须发。如清钱仪吉在《碑传集》中记载:“先是两掌院嘱府君染须改年,岁府君坚执不从,其不与馆选,卒不以此之故,府君之信命愈洒然矣。”[34]张凤翼在《处实堂集》中针对这种染须以迎合皇帝需要的做法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即有志用世者,亦恐其以老见弃,不得尽展其才,故虽染须鬓之事,亦恬然为之然则此风之倡,由上之不好老致之也。”[9]407将染须发现象的原因归为皇帝的喜恶之中。许起的《珊瑚舌雕谈初笔》也谈及“染须发”:“至如陆展染白发以媚妾,寇准促白发以求相,是皆溺于所欲,而不顺自然者。京师盛行此药,大抵皆听选及恋职者耳。”[9]605将这一现象归为职权的需要。总的来说,染须发行为的出现,一方面是男子追求外在形象的鲜明表现,一直以来,胡须在男子的生活中有着重要的作用,是美男形象的重要标志之一。另一方面是为了迎合政治的需求,满足自己追名逐利的愿望,且这一原因所占比重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加大。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染须发对文人的慰藉作用都是不可忽视的。

《虬髯客传》是以历史上的真实人物为结构原型,然虬髯客的身世来源却始终为谜团。本文对“虬髯”进行文本细读,结合主人公的基本形象特征,从而证实虬髯客为胡人后裔的可能性较大。根据虬髯客的“赤髯”特征,梳理出古代男子染须发现象的发展历程,通过了解其背后的成因以及评价从而对这一独特现象有了全新的认识。由于文献的缺乏和笔者水平的限制,对问题的探讨和证实尚存在缺陷,望相关专家学者能批评指正。

两个研究团队之一是一个以德国及智利科学家为主体的国际合作小组,由来自马克斯·普朗克地外物理研究所的莱茵哈德·根策尔(Reinhard Genzel)领衔。他表示,他们已经发现了迄今为止能够证明这个黑暗实体就是一个超大质量黑洞的最有力证据,而且这个无底洞的质量是414万个太阳质量。

参 考 文 献

[1] 钱曾.读书敏求记[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4:47.

[2] 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2013.

[3] 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2008.

[4] 杜占明.中国古训辞典[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99.

[5] 班固.汉书[M].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4.

[6] 陈寿.三国志[M].武汉:崇文书局,2009:424.

[7] 谢肇浙.五杂俎[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2001:8.

[8] 曹宪音,张揖.广雅[M].北京:中华书局,1985:134.

[9] 顾廷龙.续修四库全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10] 李日华.味水轩日记[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415.

[11]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1:341.

[12] 刘鲁民.中国兵书集成[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0:314.

[13] 王云五.德隅斋画品及其他一种[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9:5.

[14] 陈寅恪.寒柳堂集[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160.

[15] 黄珅.朱子语类[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3:204.

[16] 陈寅恪.金明馆丛稿二编[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344.

[17] 赵启斌.中国历代绘画鉴赏[M].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3:44-49.

[18] 张弘.中国人物画名作鉴赏[M].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2004:20.

[19] 苏轼著,李之亮笺注.苏轼文集编年笺注[M].成都:巴蜀书社,2011.

[20] 汪辟疆.唐人小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21] 丁鹤年.丁鹤年集[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28.

[22] 施耐庵,罗贯中.水浒全传[M].武汉:崇文书局,2015:556.

[23] 顾嗣立.元诗选[M].北京:中华书局,1987:1864.

[24] 梅全喜.肘后备急方今译[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7:335.

[25] 孙思邈.千金方[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3:198.

[26] 唐慎微.证类本草[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62.

[27] 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1775.

[28] 楼钥.玫瑰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5:198.

[29] 姚之魌.元明事类鈔[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153.

[30] 袁枚.随园诗话[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198.

[31] 范文澜.捻军[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377-378.

[32] 魏源.海国图志[M].长沙:岳麓书社,2011:2119.

[33] 傅维鳞.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1904.

[34] 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6:2365.

 
苗梦颖
《南阳理工学院学报》2018年第01期文献

服务严谨可靠 7×14小时在线支持 支持宝特邀商家 不满意退款

本站非杂志社官网,上千家国家级期刊、省级期刊、北大核心、南大核心、专业的职称论文发表网站。
职称论文发表、杂志论文发表、期刊征稿、期刊投稿,论文发表指导正规机构。是您首选最可靠,最快速的期刊论文发表网站。
免责声明:本网站部分资源、信息来源于网络,完全免费共享,仅供学习和研究使用,版权和著作权归原作者所有
如有不愿意被转载的情况,请通知我们删除已转载的信息 粤ICP备202304699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