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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伯克的修辞学视角下的反省

更新时间:2009-03-28

反省(introspection)属于心理学术语,心理学家杜安·P·舒尔茨将反省定义为对自身有意识的思想和情感的审视 D.P. Schultz & S. E. Schultz, A History of Modern Psychology (10th ed), Belmont, CA: Wadsworth, Cengage Learning, 2012, pp. 67-77,88-100. 。同时,反省与哲学中的认识论也有很深的渊源,人们往往将反省与知觉、理性、记忆和见证等同视为知识的来源 “Epistemology,” In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2005, https://plato.stanford.edu/entries/epistemology/. 。在修辞学领域,人们更多的是谈论修辞者同单个或多个受众(他者)的互动,而戏剧主义修辞观则认为一个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听众,因为他想象的东西会在他自己身上产生他所期待的影响 邓志勇:《修辞批评的戏剧主义范式略论》,《修辞学习》2007年第2期,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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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辞学大师肯尼斯·伯克认为“自我”也应属于修辞学中受众的范畴,即“self as audience”(自我即受众)。一个人可以是自己的受众,“只要他,甚至是在其秘密的思想中,形成某些观点,树立某种形象以取得一种他所希望的作用于自己的效果,在这一方面他是修辞性的,正像他运用令人愉悦的形象去影响一个外在的听众而不是内心的听众一样” S. K. Foss, Contemporary Perspectives on Rhetoric, Long Grove: Waveland Press, 1985, p.160. 。然而在对修辞学下定义时,伯克却只强调了修辞旨在于“他人身上(other human agents)形成态度或者诱发行动” Kenneth Burke, A Rhetoric of Motive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9, pp.41-43. ,认为诱发“他人”合作才是修辞的目的。

借鉴伯克修辞学理论,我们认为反省亦是基于语言作为符号手段的基本功能之上的,自我既然能够运用意义符号诱发他人合作,便也能对符号做出反应。反省即是使用语言符号,反思自我、否定自我、劝说自我,试图将个体内部存在的冲突、分歧(division),转向内在的和谐和同一(identification)。反省分为个体认知行为和集体认知行为两种情况,本文只涉及个体行为,暂不讨论集体性的反省行为。

一、 反省的起因——人的否定本质与内在冲突

反省是个体对自己的某些行为或思想的否定,人在自我反省时会说:“我不应该/应该”,或者“错了/没错”。世上本没有否定的事物,否定是人类的发明物,它的出现是在人使用了语言之后,或者说是有了语言才有了否定 邓志勇:《当代美国修辞批评的理论与范式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37页。

肯尼斯·伯克认为,人是使用和误用符号的动物、否定的发明者,由于他制造了工具而与他的自然环境相隔离;受等级精神的驱使,由于追求至善而变得迂腐*Kenneth Burke, Language as Symbolic Actio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6, pp.3-24.。语言中隐藏着否定的含义,当人说“这是树”时,也就是在说“这不是花”。人创造出带有否定意义的符号,使自己与自然相分离。与实物相比较,符号抽象空洞,屏蔽了事物的其他特性,只向人们展示它希望人们看到的部分。人自诞生之日起就暴露在语言符号的影响下,由对事物进行简单的命名,到对行为给予肯定或否定的定性。对一行为作肯定性的认可,就是在否定与之相反的行为。意义符号的屏蔽使人道德化,例如“犯罪”,无论是英语中的“crime”,还是日文中的“はんざい(犯罪)”,人们在看到这个词时,就会马上想到“坏的”“触犯法律的”“危害社会”“进监狱”等性质或后果。大众,至少是接受过普法教育,或者看到过或听说过这种行为以及其所带来后果的普通人,就会选择不去实施这种行为,或者谴责犯罪者。

然而,如果一个社会认为“犯罪”是合理的,那么这个词对于该社会的成员来说便有肯定的意义。不同社会环境对行为的定性不同,环境中的个体对于是非曲直的评判标准也会有所区别。生活在不同语言符号体系下,或者受到不同教化的个体就会有不同的道德评价标准。

正如修辞者为达到说服他人的意图,而重组各个要素以搭建模拟外部世界的舞台一样,自我反省的人对意义符号的重组也存在某种需求,有了需求便有了动机。不同的动机决定了信息提取和重组方式的不同,因此分析这种提取和重组方式是能够揭示主体的动机的。伯克认为对动机的考察围绕五个要素展开。借鉴伯克戏剧主义修辞批评的“五位一体”分析法,我们也将存储于大脑之中的语言符号分为五类,成为搭建内心舞台的五个基本要素。五个要素也可以组成不同的关系对,其中的某个要素起到决定性作用。我们以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安娜·卡列尼娜》中女主角的一段心理活动为例。这段描写发生在安娜向丈夫坦白一切之后。第二天安娜的心态出现了极大转变。当她一时冲动,向丈夫坦白一切时,她内心怀着对自己的过去虚伪和欺骗的谴责与以为自己处境再度明朗的痛快;而就在第二天,她回忆起自己的坦诚又感到难以理解,并对可能出现的后果害怕不已:

3.2.2 集尿装置 密闭的如驱气的,事先密封的尿液引流系统可较好地预防UTI的发生(B级推荐)[4]。但使用时应考虑成本因素。而在引流袋内加杀菌溶液,如氯已定、三氯异氰脲酸和过氧化氢等并不能有助于降低与导尿管相关性感染的发生率(B级推荐)[4]。

无论是教育还是反省都是由人类追求至善的本性所决定的,人渴望自我成为“完美的人”,符合他人的期待,才使来自外部的教育、内部的反省实现预期的效果。在教化、反省的过程中,语言不仅仅是媒介,更是形成个人道德框架的基础。人“使用语言”,从而被语言道德化。在这个道德框架中,个体通过反省或被劝说、被教育的方式,不断修正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使之与整体框架相符合,使自我趋于完美。语言对个体的导向能反映出个体所在的是什么样的道德框架。以“持有枪支”这一行为在中国和美国进行对比。中国的法律对“个人持有枪支”的行为是明令禁止的,公民持有枪支被认为是“危险的”“违法的”。该行为的名称在中国便具有了“危险的”和“违法的”性质,无论是其他公民发现某人“持有枪支”或是某人自知自己“持有枪支”,都知道这一行为违法。然而在美国,私人持枪是宪法保障的权利(每个州对枪支的类型和使用的限制各有不同)。“持有枪支”这一语言符号在不同的语境中的导向性不同,表示个体所在的道德框架也不同。

劝说他人和反省的不同之处在于:修辞者和受众(他者)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两者相互区别又存在同一。由于语言符号的限制,若要达到同一,或者劝说有效,双方往往需要处于相同的道德框架中。伯克的论辩观是以听众/读者的信奉为中心,而不是普遍的公理*R. L. Johannesen, Contemporary Theories of Rhetoric: Selected Readings, New York: Harper & Row Publishers, 1971, p. 233. 。然而,听众的构成越复杂,要做到以受众为中心就越困难。当修辞者和受众所处的框架相重合的地方越多,两者越容易达成同一。两者道德框架的差距越大,劝说的难度越大。当修辞者和受众是同一人时,劝说便成了反省的过程。

二、 反省的过程——意义符号的提取与内心舞台的搭建

无论是劝说自己还是劝说他人,都是以形成、改变和加强态度为目的的。劝说他人,是为了使他人在某些因素上最终与自己实现同一;而劝说自己,是为了自我能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人或自己期待的行为或思想同一。

如果说肯尼斯·伯克的理论扩大了修辞学的范畴,将一切有意义的符号而不仅仅是书面的和口头的语言纳入研究对象的范围之列,那么将反省这种思维形式包含在内也未尝不可。

反省并不止于回忆,如果仅仅是回忆,那么和“再现”*刘永刚:《再论感觉、记忆和思维——兼答王立民、许斗斗两同志的批评》,第6页。就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对储存在大脑中的意义符号的提取。反省还包含对意义符号的重组过程,主体是如何看待世界的,就会通过重组语言符号,搭建内心的舞台,以在自我身上诱发所期待的效果。反省的最终目的应是对之后的心理及行为的期待,是为了获得所谓的进步。

在文明社会中,反省和教育总是相辅相成的。如果说教育是从外部对人的思想行为的教导和约束,那么反省就是从内部对自我思想和行为的指引。肯尼斯·伯克认为,教育是从外部对个体施压,而教育过程的完成却需要个体从内部进行……来自于外部世界的声音只有同内部的声音说同一种语言,才能真正起作用*Kenneth Burke, A Rhetoric of Motives, p. 39.。由此看来,教育的成功与否与个体自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基层民主有广阔的发展空间,依据我国人民民主的特点,从现有民主存量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基层民主的发展空间,这是增量民主的必然要求。从空间上而言,基层民主的现有空间业已不能满足基层民主的发展需求,要求从横向和纵向上培育基层民主的增长点。在横向上,立足社会民主这一相对强项,突出党内和人大基层民主;在纵向上,需要把以村居为重点的基层民主转向以乡镇为重点,而同时把县(市、区)纳入基层民主的(近景)实施范畴。

苏穆武和老伴在筹划婚礼,苏穆武说:日子我选好了,下周二,阳历十八,阴历初八,合起来正好是阿里巴巴。苏母点了一下头:日子是不错,那酒席呢?听说婚宴酒席挺不好定。苏穆武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朋友儿子在王府饭店管事,已经联系好了。苏母又说:还有请帖、婚车、司仪、鞭炮,想想让人头大。苏穆武瞪她一眼:你头大个啥,又不是你结婚!苏母嗔斥他:去你的,我结婚要能这样就好了!苏穆武说:好了,你不就是想补拍婚纱照吗?等忙过婷婷这事,给你拍去!苏母感叹地:拍也不是当年样子了,一脸褶子。苏穆武想骑驴下坡:要不就不拍了。苏母急了:你——

安娜的恐惧源于她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当时社会对女性,尤其是对已婚女性的期待和要求。她害怕,如果丈夫还有整个社会都指责和摒弃她的话,情人也会将她当作负担,弃她而去。她的这段想象正是当时社会可能对出轨的已婚妇女所采取的措施。我们把组成这段心理活动的描述性语言要素分为:行动者——丈夫、行动——将出轨妻子赶出家门、工具——管家(男主人间接通过管家将妻子扫地出门)、目的——惩罚、场景——男性权力中心的家庭和社会。显然,在这个内心舞台上,场景是决定性因素,以男性为权力中心的社会背景决定了丈夫在那种情况下可能采取的行动。安娜在反省自己的行为时所搭建的舞台,正是折射出整个沙俄封建社会的状况。她的矛盾就在于“追求自由恋爱的理想”和“做一个本分妻子的要求”之间的冲突。而她对自己的行为——不顾一切告知丈夫实情的悔恨,反映出她害怕被社会摒弃,并依旧希望被这个社会接纳的动机。

反省在《辞海》中被定义为:回忆检查自己的思想行为*《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第265页。。刘永刚认为人的一切认识活动都与语言有关。语言促进认知机能的发生和形成,帮助人类将感觉转化成概念储存在大脑之中。*刘永刚:《再论感觉、记忆和思维——兼答王立民、许斗斗两同志的批评》,《福州大学学报》1996年第1期,第3-7页。刘认为记忆的本质是有意义的符号,而不是形象。人的回忆主要有描述性回忆和叙述性回忆,前者回忆经历并加以描述,即再现译码感觉,后者是再现符号感觉,是对文字语言符号的回忆。反省便是属于再现译码感觉。刘永刚强调思维过程就是语言过程,没有语言就没有思维,两者不可分割。我们将以往经历、外部现实转化成有意义的符号储存在大脑中,反省时再回忆、再提取。提取过程中可能按原样重组符号,也可能根据需要进行调整。虽然反省是个体有意识的思维活动,但这一复杂的提取—重组过程通常都是无意识地、同时进行的。

酸奶是一种具有独特感官特性的发酵乳制品,由于其独特的营养健康价值和良好风味深受消费者青睐,其风味产生来源主要是由保加利亚乳杆菌(L.bulgaricus)和嗜热链球菌(Str.theromophilus)在发酵过程中代谢产生[1]。酸奶的主要品质特征包括质地、口感和风味[2-3],研究表明,酸奶的品质与所用原料乳类型[4-5]、发酵剂种类[6-7]和甜味剂[8-9]等密切相关。

三、 反省的结果——实现内部的同一

来自外部的教育一方面需要通过个体起作用,另一方面又对个体的自我反省提供价值标准,是个体道德评价的外部参照。如果外部参照缺失,个体就没有否定自我的根据。如一个从不知法律为何物或者没受过道德教化的人,即使做出了“犯罪”的行为,也不会知道这种行为是应受谴责和被禁止的。那么这个个体就不存在分歧,即这个人的内心不会有冲突产生。当一个人要说服另外一个人,两个个体之间必定要先有分歧(也有相似之处),然后才会有随后的劝说和同一。同样的,个体内部的冲突和分歧也是自我反省的开端和基础,有了不同,受外部框架制约的自我才会有否定、批判、说服和改变另一个“不完美的自我”的动机。

“她一想到丈夫将会采取什么措施,心里便感到十分恐惧。她想,管家马上会把她赶出家门,她的耻辱将会传遍全世界。她问自己,要是被赶出家门,她能去什么地方,她没有找到答案。”*列夫·托尔斯泰著,曹曙光译:《安娜·卡列尼娜(上)》,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464页。

伯克修辞学定义中强调修辞扎根于语言的基本功能,语言符号是诱发合作行为的工具。如果说反省亦是修辞,则需要确定意义符号语言也是反省过程中诱发自我合作的工具。

人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整体,由各个因素组成。即使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总能找到相同的因素,即便这个因素只有一个,即具有“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人的特性”。一个来自东方国家的人在看到乞力马扎罗山的照片时,会感受到雪山的神奇壮丽和变幻莫测的美,虽然他没有在非洲生活过,不懂当地的语言,但丝毫不影响他与拍摄者产生的共鸣。在这个过程中同一的因素是人类对自然之美的感悟和追求。伯克将同一修辞策略的内涵概括为:你要说服一个人,只有用他那样的语言说话,使用相同的方法,使你的手势、语调、顺序、态度、思想与他的不无二致,你才能说服他*Kenneth Burke, A Rhetoric of Motives, p. 55.

在内省的过程中,受众和修辞者同为一人,因此修辞者所使用的必是自身熟悉的语言、方式、顺序等,对事物的感情也一致。由于这些因素,反省伊始或多或少都有同一作为前提条件。那么同一是否又是反省的目的呢?

反省的原因往往是个体回顾自我的行为或思想后,认为与社会、集体价值观及道德评价标准或所谓的公理相比较,自我不符合普遍认同的价值或标准,需要进行改正或调整。正如修辞者和受众既有相同之处,又相互区别,反省的前提既有同一,也有需要通过劝说达成同一之处。从这点来看,同一亦是反省的目的。一方面,自我行为、思想需要同普遍认同的道理相符合;另一方面,个体改变之后的行为、思想需要同反省时自身所持有的观点和态度一致。同一的目的达到,则反省有了效果,如果个体依旧我行我素,则反省无效。

四、 总结

无论是反省的原因、过程还是结果,都可以找到与修辞学的相通之处。虽然反省目前仍属于心理学和认知领域的研究对象,但是通过借鉴伯克的思想,从修辞学角度来研究反省,能进一步丰富反省的内涵。当代修辞学主流修辞观受伯克修辞学思想的影响,认为“修辞”几乎“与诸如‘语言’‘交际’和‘劝说’大致同义”*D. Fleming, “Rhetoric as a Course of Action,” College English I, 1987, p. 169. 。而修辞学凭借着自身研究对象的特殊性,已将触角延伸到了其他学科,吸收其他学科的营养也促进了它们的发展。有学者甚至认为,哪里有人类的行为,哪里就有修辞*邓志勇:《当代美国修辞批评的理论与范式研究》,第39页。。将反省这种心理活动和认知活动纳入修辞学研究对象的行列之中,正是说明了这门学科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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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
《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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