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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谷方言中的“杀”字结构

更新时间:2009-03-28

一、引言

在古代汉语中,“杀”字经常用在动词或形容词后面作补语形成动补结构,这一现象一直为汉语研究者们关注,曾有不少语言学家和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这一结构进行研究,如太田辰夫、梅祖麟、吴福祥等主要从语法角度研究与“杀”相关的动补结构的形成过程;张海媚、冯春田等主要以古代文献为载体,讨论“杀”字结构在具体作品中的用法。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学者探讨“杀”字的语义演变及其变体等相关问题。但随着语言的不断发展演变,这一结构却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在现代汉语中继续使用,只是在一些方言中保留了下来。

太谷县位于山西省中南部,太谷方言属于晋语并州片。在太谷方言中,有丰富的表义生动的词语,其中有很多沿袭古代汉语的说法。笔者经过收集语料和文献资料,发现“杀”字构成的动补结构在太谷方言中一直沿用至今。本文将在参考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太谷方言中的“杀”字结构作简单介绍。

3.4.2丰富度指数。各土地利用方式大型土壤动物群落丰富度(D)农田>森林>退耕湿地>湿地>退耕林地。

二、太谷方言中的“杀”字结构

(一)“杀”字的发展及其变体

在相关文章中,一些学者已经对“杀”的语义演变及其变体做过详细介绍,由于本文的研究重点是方言中“杀”字结构的使用,所以此处将根据研究需要,结合已有成果,对“杀”字的历时演变做简单梳理。

另外,本院的病房层采用了医生和患者各行其道的双通道式设计,保证了通行效率和诊疗环境的相互独立,避免医生与患者之间发生过多无效的接触和沟通。这样既可以舒缓患者的紧张情绪,又可以提高医护人员的工作效率,降低发生交叉感染的机会,保障在院人士的健康和安全。

《“杀”的语义演变过程和动因》(帅志嵩,2011)[1]指出,“杀”字在产生之初作为及物动词使用,语义中蕴含着动作和结果。到了中古时期,动作和结果两个意义分化,形成“X杀”和“杀Y”两种结构。“杀”在前一结构中表示结果,随后逐渐虚化为程度副词表示程度之高;在后一结构中表示动作。这两种结构在中古汉语中大量存在。但随着语言的发展,在近代汉语中,“V死O”这一结构逐渐代替“V杀O”,最终使得“V杀O”这一动补结构消失,现代汉语中“杀”字只保留了动作义。

在汉语史上,“杀”字在使用过程中还有很多变体如“煞、晒、□”等,其中汉代出现的“煞”字作为“杀”的俗体字使用频率最高,两者经常混用。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虽然分工逐渐明显,但二者的分布还是十分复杂。详细论述可以参看李立成[2](1995)先生的《近代汉语中的副词“杀”、“煞”及其变体》。

(二)太谷方言中“杀”字结构的使用

太谷方言中“杀”字的读音为[saʔ11],为了保证语料的丰富性与可靠性,此部分所举例证除了收集到的口语语料外,还包括太谷秧歌中的剧目唱词。太谷秧歌是民歌体地方小戏,起源于劳动人民田间耕作闲暇时所唱的小调和歌谣,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太谷文化的代表。太谷秧歌以完全生活化的曲调用太谷方言演绎,与太谷方言浑然一体,是研究太谷方言的宝贵资料。

⑳把那只蚂蚁踩杀。(把蚂蚁踩死)

1.“杀”字在太谷方言中形成的语法结构

在太谷方言中“杀”字保留了古代汉语中的用法,用在动词或形容词之后作补语,形成“动/形+杀”的动补结构,这一结构后面经常带有受事宾语,其语义内涵将在后面另外说明:

曾连发五支白羽令,率江湖盟中人对抗北方异族,江湖盟过半人数折于这一役中,谢星亦是身死,但终取得惨胜,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往往把谢星看作他们心中的榜样。

(1)用在动词后作补语

①真是气杀人了。

②我一脚就你踢杀你了。

③等煞等煞这壶不热。(太谷秧歌《割田1》)

粉煤灰降炭提质工艺技术是循环经济综合利用项目,因此从设计开始就以环保、节能、增效为理念,通过多年的理论研究和实验,该工艺得到了广泛的推广应用。在应用企业,粉煤灰综合利用率达到了95%以上,减少了环境污染,造福了企业周围的百姓,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浮选出的精煤,可作为电厂燃料,尾灰得到综合利用,为企业的发展拓宽了产业链,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

④想煞哥哥见不上面,想煞哥哥俺们见不上面。(同上《不见面》)

⑤田间的美景爱煞人。(同上《绣花灯·小打樱桃》)

(2)用在形容词后作补语

CS野战区是农村幼儿户外混龄区域体育活动开展的主要选择之一,这一活动的形式较为特殊,很大程度上迎合了幼儿的参与兴趣,而且满足了混龄幼儿的不同活动需要。在开展这一活动的过程中,需要设置不同的关卡,如轮胎攀爬、匍匐前进、穿越障碍、通过独木桥等,但是幼儿在刚刚参与这样的活动时,根本不知道这些活动应当如何进行,尤其是对于独木桥和匍匐前进的理解,更存在较大的差异,容易出现许多幼儿直接违规游戏的状况。作为整个游戏活动的指导者,教师有必要对幼儿的活动行为做出约束,规范幼儿的活动行为。一旦幼儿在活动的过程中出现了违规的现象,应该迅速加以纠正。

(3)表死亡义的“杀”字结构因为表达的是一种结果义,经常用来陈述事实,如“那只猫叫饿杀了(那只猫被饿死了)”,既没有褒义色彩也没有贬义色彩,是一个中性结构。

⑦还要把人高兴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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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奴家生来爱戴花,打扮起来俏煞咱。(太谷秧歌《串门门·朝天猴借衣》)

⑨倒把你亲爹这恶心煞,这恶心煞。(同上《割田1》)

⑩欢喜煞四保哥羞煞奴家。(同上《双唤妹·四保上工》)

2.“杀”字结构在太谷方言中的语义类型

⑮家留我小子独一人,熬煎煞个人。(同上《换碗·拣麦根》)

(1)表示“极甚”程度义

这一用法在中古汉语中大量存在,也是“杀”字被判定为程度副词的重要依据。如今这种说法还很好地保留在太谷方言中,如:

⑪你说这话真是笑杀人。

⑫我快想杀你了。

⑬这好比茶壶墩了底底,又跌了系系,就留下可细煞的咀咀。(太谷秧歌《割田1》)

⑭跑茅拉稀难活煞的外难活煞。(同上)

冯春田[3]在论述聊斋俚曲中的“煞(杀)”字结构时,指出其有3种主要的语义类型:表示极甚程度、表示假设性无限程度和表示一般性结果。通过搜集到的语料,笔者发现这3种语义类型在太谷方言中依然使用。

超声造影检查乳腺癌患者的特异性、灵敏性、准确性、阳性预测值、阴性预测值对比超声弹性成像检查,P>0.05,数据之间不存在统计学意义。

在 上面 的 例子 中,“笑 杀 ”“想 杀 ”“ 可细 煞”“难活煞”“熬煎煞”都可以由放在动词前的程度副词替换成“特别可笑”“极其想念”“特别精致”“非常难受”“超级无聊”等。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多用“死”来表示这一语义,如“笑死人了”“想死你了”等。

(2)表示假设性无限程度

在古代文学作品中,一些学者发现“动/形+杀(煞)”的结构还可以表示“无论怎么+动/形……”或者“再怎么十动/形……”的意义。通过收集语料,在太谷方言中找到了类似用法,但目前还没有发现“形容词+杀(煞)”的例子,只找到了“动词+杀(煞)”的例句,如:

⑯说杀就不听。

⑰你也太笨了吧,怎么教杀不会了?

空调DDC控制系统采用计算机技术,在计算机中输入各种类型的数据(例如温度、压力、流量、状态等),根据预定的算法进行适当的优化和调整,通过输出设备输出处理后的信号以控制相应的执行器。其系统构成如图1所示。

例⑯表示“无论怎么说也不听”,例⑰表示“无论怎么教也学不会”,例⑱表示“无论怎么打也记不住”。这一语义类型应该是表“极甚”程度义的结构处在表示让步或条件从句及短语的位置时发生的语义转化。

⑱这娃娃就不长记性,打杀不记。

㉓羞言赵飞燕,笑杀秦罗敷。(沈约《少年新婚为之咏诗》)

在太谷方言中,“杀”字放在动词后面也可以表示死亡义,用以补充说明动作的结果,如:

⑲那盆花冬天的时候叫冻杀了。(花被冻死了)

初中数学教师应通过不断学习,认真研究教育改革方案,对教材的内容不断更新,提高对课程改革的认识,在课余时间多与办公室其他数学教师进行探讨,寻求更加有效的教学方式。教师要时刻把学生放在第一位,学生的发展高于一切,考试考得好固然好,考得不好也并不代表这个学生不重要;考试的分数不能决定一切,考试只是一个检测而已。在平时生活中应尽可能了解每位学生的个性、情绪,解决学生数学学习以外的问题,让他们知道,教师时刻在他们身边,这也是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有效方式之一。

㉑一天治病三个人,三天治杀九个人。(太谷秧歌《打冻凌·打胎》)

㉒那一年讨账将人打杀。(同上《卖高底·烙碗记》)

这是保留了“杀”字在古代汉语中“致死”的结果义,在汉语的发展过程中,“杀”字的这一语义也逐渐被“死”代替,并一直沿用至今,如“冻死”“踩死”等。此处收集到的文献资料中的语料所用字为“死”,具体原因将会在后面详细说明。

3.“杀”字结构的语用分析

由以上的语义分析我们归纳出了太谷方言中“杀”字结构的3种语义内涵,虽然存在于人们的日常交流中,带有强烈的口语色彩但又有着不同的感情色彩和语用环境。

(1)表“极甚”程度义的“杀”字结构含有较强的主观性,说话人在使用这一结构时经常带有夸张的意味,并且在句类上大多都是感叹句。如“我快饿杀当!(我快饿死了)”中,说话人有时可能并没有太饥饿,而是在特定语境中用这种夸张的手法来表达自我的一种主观感受。这一结构用在人们的日常交谈中既可以表达高兴、喜爱等褒义的感情色彩,又可以表示讨厌、贬斥等贬义的感情色彩。

(2)表“假设性无限程度”义的“杀”字结构含有较强的主观色彩,但多表达一种贬义的感情色彩,例如“说杀不听”“教杀不会”常用于长辈对晚辈的教导中,但大多数语境都是被教导者屡教不改或无论怎么教都学不会的情况,因此常常暗含了说话人一种不耐烦和无可奈何的情绪。

⑥臭杀人了。

同一结构的不同语义内涵及感情色彩有力地说明了太谷方言中表义的丰富性与生动性。

本文结果:CRP、IL-6、TSH及T3血清中水平与新生儿感染性肺炎相关,且不同感染类型患者间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与现有研究成果一致[15-16]。说明CRP、IL-6、TSH及T3均可作为新生儿感染性肺炎检测指标。另外,本次研究显示甲状腺激素、IL-6及CRP联合检测的灵敏度、特异度均显著高于三者的单一检测,说明甲状腺激素、IL-6及CRP联合检测更利于新生儿感染性肺炎的诊断,且利于临床治疗和判断预后。

三、关于“杀”字结构在文献资料中的一些问题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在收集到的文献资料中,秧歌的唱词中“杀”字结构中的“杀”都写成了“煞”或“死”。对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笔者将根据相关研究作简单解释。

(一)关于“杀”和“煞”

在前面介绍“杀”字的变体时,已经提到“煞”作为“杀”字的俗体字,在汉语史上两者有大量混用的情况,如:

(3)表示死亡义的结果

对于人工河道,一般在开挖河道时都有大量的弃土,大多堆放在堤防背水侧的一定区域内,在这一区域内种树一般不会影响堤防的安全。如淮河流域的人工分洪河道——茨淮新河和怀洪新河的弃土区。

长生客待仙桃饵,月里婵娟笑煞人。(李咸用《喻道》)

㉔白杨多悲风,萧肃愁杀人。(《古诗十九首》之一)

恨煞多情杜宇,愁煞无情风雨。(陈允平《谒金门》)

唐贤清先生[4]指出:副词“杀”与“煞”产生之初,句法分布的分工不明显,虽然二者的语法功能从宋代开始逐渐分流,“杀”字多作补语,“煞”字多作状语,但是在一些方言和文献资料中,二者的分布还是十分复杂。可以推测,相关人士在收录太谷秧歌的剧目唱词时,可能受现代汉语中“杀”用作动词,“煞”作为副词的影响,避免引起混淆,所以“杀”字结构中都用了“煞”字。

(二)关于“杀”和“死”

分析“杀”字结构的语义类型时发现,表示“极甚”程度义和“死亡”结果义的两种类型中,“杀”字结构中的“杀”在现代汉语中都用“死”表示,由此看出二者在语义上有着一定的联系。吴福祥先生[5]曾在《关于动补结构“V死O”的来源》一文中提到:由于“杀”的自动词化,“v杀o”由连动式变成动补结构。动补结构“v杀o”中“杀”的词汇意义、语法属性与自动“死”相同,随后“死”字逐渐代替“杀”字进入这一动补结构,形成了“v死o”的形式,所以“v杀o”形式是“v死o”形式的前身。

太谷方言中,“死”的读音为[sɿ323],在作形容词修饰名词或充当主要动词时都为这一读音,如“死人”“花儿死了”“死活”“不怕死”等。但是普通话中“v死o”结构中的“死”在太谷方言中却不读[sɿ323],在很多例子中虽然写成了“死”,但读音都为[saʔ11],如:

㉕恨不得一棍打死你。(太谷秧歌《卖元宵》)

㉖要是奴的丈夫回来就高兴死奴家。(同上《张三算账》)

由于思想认识不到位、制度坚持不好、组织活动方式缺乏创新、带头人队伍素质能力不足、组织覆盖不全面等原因,出现了基层党组织弱化、虚化和边缘化问题。

㉗买卖人我这里憋死人。(同上《卖高底》)

除此之外我们在收集到的文献资料中发现“煞”和“死”有混用的情况,如:

㉘想起丑鬼来气煞一个人。(太谷秧歌《洗衣计》)

步骤4:将第i个未知节点可以接收到的m个信标节点分组,每3个不共线的信标节点为一组,假设一共有k组,运用本文提出的数学模型计算出该未知节点的坐标:(xW1,yW1),…,(xWk,yWk)。

思想起来奴家气死人。(同上)

因此更能确定这一结构中“死”的读音同“杀”字相同。

通过分析,笔者认为,在太谷秧歌中这一结构之所以会用“v死o”的形式,是因为受到了现代普通话的影响。在唱词收录的过程中,为了更好地理解相关内容,负责整理唱词的工作人员侧重了语义而忽视了语音,而且其可能没有认识到“杀”字在汉语史上作为结果义的补语的用法。因此,笔者认为太谷秧歌唱词中“v死o”形式动补结构的正确形式应为“v杀o”。

四、总结

本文从语法结构、语义类型、语用环境等方面对太谷方言中的“杀”字结构进行了分析。结合现有的相关研究成果,我们认为“杀”字构成的这一动补结构是对古汉语的沿袭,并且在很多方面较好地保留了这一结构在古汉语中的用法。针对文献资料收集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也通过举例分析研究,对于自己的观点做了简单的介绍,提出了对这一问题初步看法。由于调查有限,本文只进行了初步探讨,存在很多局限与不足,一些问题还需要作更深入的分析。

参考文献:

[1]帅志嵩.“杀”的语义演变过程和动因[J].语言科学,2011(4):373.

[2]李立成.近代汉语中的副词“杀”“煞”及其变体[J].黄淮学刊(社会科学版),1995(4):60.

[3]冯春田.聊斋俚曲中的“煞(杀)”字结构及相关问题[J].语言科学,2003(4):67-68.

[4]唐贤清.副词“煞”与“杀”句法分布的历时演变[J].长沙电力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2):109-111.

[5]吴福祥.关于动补结构“V死O”的来源[J].古汉语研究,2000(3):44-48.

[6]张海媚.《朱子语类》中“杀”字结构的用法[J].殷都学刊,2008(2):125-128.

[7]王学奇.杀、煞、□、傻等字在元曲中的用法及其流变[J].河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6(2):47-48.

[8]袁宾.唐宋“煞”字考[J].中国语文,2003(2):99.

[9]侯精一,温端政.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M].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3:127.

[10]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137.

 
胡璟涛
《晋城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年第03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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