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巨源绝交书》作为嵇康的重要作品，不仅被收录于《嵇康集》与《文选》，还被《晋书》*此处所言《晋书》乃收入二十四史的唐初房玄龄等奉诏修撰的《晋书》，唐代以前所修《晋书》现都已亡佚，明清时仍有辑本。《季汉书》等史部著作，《汉魏六朝一百三家集》《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等总集，《艺文类聚》《事文类聚》等类书载录。通过考察此书在历代文献中的载录情况，可以更深入认识嵇康的思想心态及此文的文化内蕴。

一、《与山巨源绝交书》在历代文献中的载录情况

今存唐代以前文献中，有两种文献载录此文，分别是《嵇康集》《文选》。最早收录《与山巨源绝交书》的是《嵇康集》。《三国志·魏书》中刘孝标注引荀绰《冀州记》：“巨鹿张貔，字邵虎，祖父泰，字伯阳，有名于魏。父邈，字叔辽，辽东太守，著名《自然好学论》，在《嵇康集》”[1]。嵇康有《难自然好学论》，故《嵇康集》载《张叔辽自然好学论》一首，此乃《嵇康集》之通例，如嵇康作《养生论》，向秀有《难养生论》一首，《嵇康集》亦载。由此可见，至少在西晋末年，嵇康的作品已经结集。

《嵇康集》于历代目录学著作中多有著录，如《隋书·经籍志》“魏中散大夫《嵇康集》十三卷，梁十五卷，录一卷”[2]，《旧唐书·艺文志》“《嵇康集》十五卷”[3]，《宋史·艺文志》“《嵇康集》十卷”[4]。宋时《崇文总目》著录《嵇康集》十卷，卷次与今本相同。被鲁迅先生称为善本的明吴宽丛书堂抄本，民国时藏于京师图书馆，后流于台湾，*见于夏明钊译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嵇康集译注》第324页，“鲁迅于一九一三年十月一日从京师图书馆借了这部‘丛书堂’抄本，抄出，抄录。这个‘最不失原来体式’的抄本已于解放前被国民党劫往美国，至一九六五年又运往台湾”。鲁迅先生的《嵇康集》十卷即以此本为底本。现在大陆能看到的最早版本是明代黄省曾的仿宋刻本，今藏于国家图书馆，亦是十卷本，十一行二十字，此本卷首有黄省曾撰写的《嵇中散文集叙》。戴明扬先生《嵇康集校注》即以此本为底本。

继《嵇康集》之后，收录《与山巨源绝交书》的为《文选》。《隋书·经籍志》载“《文选》三十卷，梁昭明太子撰”[2]，此后历代史书的艺文志均有相关记录。许逸民编《唐钞文选集注汇存》，“康少见驯育”之前的文字已佚，留存文字与胡克家本只在个别字上有差异。

《嵇康集》《文选》的各版本中收录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基本一致，字数都在1785字左右*根据戴明扬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出版的《嵇康集校注》及萧统编，李善等注，中华书局2012年版《六臣注文选》统计。下文嵇康书论文赋篇目数据，也从此本出，特此说明，下文不再出注。。以明黃省曾本《嵇中散集·与山巨源绝交书》为底本,参考《嵇康集校注》，参校《文选》陈八郎本、尤袤本、奎章阁本、朝鲜正德本，可得五十余处异文*隋唐以来载录此文的文献众多，异文类型也不出上述四种，在此不赘述，仅以最早载录《与山巨源绝交书》的《嵇康集》及《文选》为描述对象。。

其中，于文意有碍的异文有三条。黄省曾本“性复多蟲”，而陈八郎本、尤袤本作“蝨”，奎章阁本作“”，朝鲜正德本作“”。“”“”乃“蝨”之异体字，即寄生在人畜身上的昆虫。前文嵇康自述“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因此身上有虱，故此处应当作“蝨”，用“蟲”不如用“蝨”字贴合文意。黄省曾本“把搔无已”一句,尤袤本、奎章阁本、朝鲜正德本与之同，而陈八郎本作“杷”，此处意为“不停地瘙痒”，当取“把”为是。“杷”“把”二字，当是因形近而讹。黄省曾本“此真所之耳”，参校各本皆作“此真所乏耳”，李善注言“言己离于俗事，以自安全，以保其余年，此乃真是性之所乏耳，非如长才广度之士，而不营之”，取“此真所乏耳”才合文意。黄本作“之”，应是传抄过程中形近而误。

于文法有碍的异文有两条。黄省曾本、尤袤本作“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而陈八郎本、奎章阁本及朝鲜正德本“达”下有“人”字，而下句“穷则独善其身”各本均同，并无异文。此两句盖是对文，故句法相对，“人”字当是衍文。黄省曾本及尤袤本“曲者不可以为桷”，而陈八郎本、九条本、奎章阁本、朝鲜正德本作“曲者必不可以为桷”，参见上句“足下见直木必不可以为轮”，此处当亦为对文，取“必不可以为桷”为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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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晋书·嵇康传》中收录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仅仅785字*根据房玄龄等撰，中华书局1974年出版的《晋书》统计数据，此后引用《晋书》均出自此版本。，无“七不堪、二不可”等内容。郑樵《通志》、章陶《季汉书》、赵一清《三国志注补》、吴士鉴《晋书斠注》等书所录《与山巨源绝交书》与《晋书》同。历代文献中载录此文的篇幅不同，是何原因？

嵇喜在《嵇康别传》中说嵇康“家世儒学，少有俊才……宽简有大量。学不师授，博洽多闻，长而好老庄之业”[1]。可见嵇康少时也修儒学，《晋书·嵇康传》亦写嵇康“博览无不该通”，是因其兼修儒道之故。故嵇康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表现出的对官场仕进的不喜，并非是嵇康不修儒学，也并非是嵇康真厌恶仕途，而是嵇康不愿意与司马氏同流合污。司马氏弑君篡权，却用名礼掩盖其大逆不道，又宣扬“以孝治天下”，用儒家学说招揽人心，造出伪饰的人伦体制。否则为何他持得意之作《养生论》入洛，一战成名后却不自退，更与魏氏宗亲结亲，谋得一官半职。嵇康性情刚烈，眼中揉不得沙子，连钟会造访都视而不见，自然不能忍受被司马氏玩弄于鼓掌之间！嵇康鄙弃的是被诡谲之人利用的礼教，鄙弃的是虚伪的世俗人情，僵硬的官化文章，鄙弃的是当时时代背景下的司马氏集团！

李善注引《魏氏春秋》曰：“康答书拒绝。因自说不堪流俗而菲薄汤武，大将军闻而恶焉”[5]。“菲薄汤武”一句，《晋书》未载，而《文选》《嵇康集》均载，原句为“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魏氏春秋》乃东晋人孙盛所作，早于《文选》，其言或摘自《嵇康集》。裴松之《三国志》注中亦有相似言论：“及山涛为选曹郎，举康自代，康答书拒绝，因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大将军闻而怒焉。”[1]可见“菲薄汤武”一句乃《绝交书》本有，而《晋书》删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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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的《释私论》于《嵇康集》中约2122字，而《晋书》只录短短269字，阮籍《大人先生传》洋洋洒洒近五千字，而《晋书》仅载百余字，可知《晋书》载录的作品有删节的情况。

嵇康在文中以好臭腐来比喻山涛亲近司马氏集团，用以死鼠喂养鸳雏的行为比喻山涛举荐自己，此种比喻是尖刻伤人的。《嵇康传》记“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可见嵇康真乃“宽简有大量”之人，对朋友是温文平易的。书中嵇康“出言不逊”当是因一时之气，但既出此言，不免显得气量狭小，与嵇康其人不符，故《晋书》删去。

再综合考虑《嵇康集》与《文选》的版本流传情况，参考鲁迅、戴明扬两位先生对《与山巨源绝交书》的校对，可知《与山巨源绝交书》当是一直全文保存于《嵇康集》与《文选》中，而《晋书·嵇康传》等文献所录内容是经编者删节过的。

二、《晋书》删节《与山巨源绝交书》的原因

而《晋书》为何删节？章学诚有言“夫古人之书，今不尽传，其文见于史传……而史传之例，往往删节原文，以就隐括，故文体所具，不尽全也”[6]，删节原文，不尽全录，是史书常例也。柴德庚赞《晋书》“列传多载有用之文”[7]，也是此意。

如文中有两处比喻删去，一处嵇康以鹿思长林之心比喻自己向往山林的心态，另一处是以直木不宜为轮来比喻自己不宜为官。盖因嵇康在前文已用历史人物的事例来论述己志，这两个比喻虽精辟，但史家为顾及篇幅而删去。另外首章“足下昔称吾于颍川……”[8]一句删去，只留写信原因“闻足下欲以吾自代，虽事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也。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故为足下陈其可否”[9]一句，亦是史家删繁就简。

隋唐以来载录此文的文献众多，但载录情况略有不同。郝经《续后汉书》、冯琦《经济类编·朋友》、张溥《汉魏六朝一百三家集》、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收录此文篇幅内容及异文情况与《嵇康集》《文选》相类，当是据《嵇康集》或《文选》而载。如严可均《与山巨源绝交书》篇末注云“《文选》本集，又见《晋书》本传、《艺文类聚》二十一并有删节，又李怀琳《七贤帖》亦有刚改”，可见严可均主要依据《文选》辑录此文。

再者，《晋书》乃唐太宗诏令修撰。《修晋书诏》称，“(前代史书)甄录莫不彰善瘅恶，激一代之清芬，褒吉征凶，备百王之令典”，而对于晋朝的历史，“但十有八家，虽存记注，而才非良史，事亏实录，绪烦而寡，要思劳而少功，叔宁课虚，滋味同于画饼”，故“宜令修国史所更撰《晋书》，铨次旧闻，裁成义类，俾夫湮洛之诰，咸使发明”[10]。在此诏书中，唐太宗也感叹“大矣哉！盖史籍之大用也！”可见唐太宗编撰《晋书》是为了保存史实，辨明是非，惩恶劝善，追慕前人，为后世师法，更重要的是“裁成义类”，确立王朝的价值取向和意识形态。

嵇康传世的书论文赋共计20篇，《晋书》仅载录《与山巨源绝交书》与《释私论》，更用三分之一的篇幅载录《与山巨源绝交书》，是因此书最能够反映嵇康卓尔不群的个性特质。《嵇康传》在介绍嵇康家世后，总结嵇康其人，称嵇康“有奇才，远迈不群”“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宽简有大量”“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长好老庄”[9]，这几句当是《嵇康传》撰者塑造嵇康形象的纲领。修撰者对《与山巨源绝交书》内容的取舍，除去史家删繁就简的通例外，当是唐统治者修史目的和上述纲领指引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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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的学士们写嵇康“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后又记嵇康采药游山泽时，“时有樵苏者遇之，咸谓为神”，从山民的角度来体现嵇康风姿特秀、惊为天人，可见修撰者对嵇康造物天赐之容貌止不住赞叹与喜爱。《绝交书》中本有“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8]一节，而《晋书》不录，盖因此句徒毁嵇叔夜之风姿，故删去。

《绝交书》中，叔夜自言不能出仕有九大原因，即所谓“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8]，看似是嵇康自陈个性孤僻、不善交往、不喜官场，但实是抨击司马氏集团的种种矫揉造作、虚伪丑恶。这部分内容是全文情感最激烈处，最能反映嵇康对司马氏集团的厌恶与不屑，但《晋书》删去。

如《晋书》删去“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题，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世；刚肠嫉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废，此甚不可二也”[8]一节。商汤和武王皆以臣伐君，代而取之，故叔夜非难之；周公制礼作乐，孔子兴复礼乐，使追名逐利之浮薄风气兴，而叔夜鄙薄之。但四者却系上古圣人、儒家大宗，嵇康不屑，是张狂不师正宗，与统治者以儒聚士之目的相违。故“非汤武而薄周孔”一句，虽是嵇康之死的一个重要的导火线，更是嵇康的重要言论之一，《晋书》也不得不删去。且唐太宗玄武门射杀长兄才得以上位，其称帝也并非名正言顺，与汤武之事相类，删去此句，亦当有避讳之意。

《晋书》载录《释私论》，删去原文中的“是故伊尹不借贤于殷汤，故世济而名显；周旦不顾贤而隐行，故假摄而化隆；夷吾不匿情于齐桓，故国霸而主尊”[8]，“伊尹”“周旦”“管夷吾”虽都是治世之贤臣，但均有背弃旧主之嫌，《晋书》删此句，与删“薄周孔”句意同。细校《释私论》《晋书》截取的269字*根据房玄龄等撰，北京中华书局1974出版的《晋书》点校本统计数据。，皆是君子之言，故留存之。

“刚肠嫉恶”乃直臣之态。李唐初创，广开言路，正需刚肠嫉恶之人直言进谏。嵇康有此性情，并于文中自我袒露，本当被重用或敬仰，却被处以死刑。朝廷恐这般情状冰凉天下文人仕进之心，亦恐朝中臣子以嵇康之惨剧为前车之鉴，以至于无人敢行言官之职，于社稷有害，以故删之。其“七不堪”论，虽将不入官场的原因指向自己，自称性好疲懒、不事礼教，但实际是指斥官场以名礼为伪饰，俗客满堂，“鸣声聒耳，嚣尘臭处”的乱象。又如“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能不营，乃可贵耳”，皆于政权稳固、招揽人才有碍，撰者据理删去。

三、《晋书》删节《与山巨源绝交书》的得失

古今别集、总集甚多，对《与山巨源绝交书》或全文收录，或截录，盖因书之体例有别，编修者价值取向不同之故。如《艺文类聚·绝交》引此篇仅600字*根据欧阳询撰，汪绍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出版的《艺文类聚》统计。,留用了“七不堪二不可”,当是取此文情感最激烈观点最鲜明处存录。《事文类聚·退隐部》仅543字*根据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25册《事文类聚》统计。，是意在取之事例，非取之文。

《与山巨源绝交书》从题名看是嵇康写给山涛的绝交书，但实际此书的绝交对象是司马氏集团。在表达自己不入仕的决心时，嵇康并未直接斥责司马氏集团的种种不堪，而是以自毁的口吻历数自己不愿不能不适合为官的种种原因，以指桑骂槐的方式与官方政权决裂。又因此书是嵇康写给至交好友的自白信，故信中嵇康不烦琐碎，旁征博引，向山涛表达“若尔真是知己，就不当迫我”这样一个观点。

《晋书》编者删去了过多的类比例举，使文章更精简，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絮烦而寡的弊病；删去嵇康自谦自毁之辞，即删去因反对司马氏集团而不得已写下的反对入仕、不屑入仕的言论，使嵇康的“性烈而才隽”“博览无不该通，长好老庄”，内儒外道的特点更清晰地呈现出来。

综观唐史，大致是儒释道三教并存的，故虽然老庄穷通自乐、曳尾泥涂的处世观与唐太宗广开言路、选贤任能的政治主张不符，但《绝交书》中“老子、庄周，吾之师也”“又读庄老，重增其放”两句并未删去。除此二句，载文中也明显反映出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思想特点，如“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9]，“今但欲守陋巷，教养子孙，时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9]二句。

嵇康在文中多处引用儒家学者或卿相官吏事迹作为论据。如其赞“仲尼兼爱，不羞执鞭”，不以卑贱的职业为耻，又赞叹仲尼宁愿淋雨也不向子夏借伞，不使子夏为难，并维护子夏的名声，是真知子夏者。由此可见嵇康并非是真鄙薄孔老夫子。又如嵇康自言不以柳下惠、东方朔两人位卑而轻视他们，甚是钦佩子文虽不欲为卿相，却思济天下而三为令尹的奉献精神，对尧舜治世、张良佐汉的才能也颇有瞻仰之情。若嵇康是真鄙弃仕途，断不会在此用“仰瞻”二字。

此次实验结果显示：观察组、对照组ASO患者饮食知识掌握评分、护理知识掌握评分、护理总满意度对比分别为（90.02±2.10）分vs.（80.05±3.10）分、（90.05±2.05）分vs.（80.10±3.35）分、92%vs. 68%，P＜0.05。由此说明，品管圈活动提高了下肢动脉硬化闭塞症介入治疗患者的疾病认知以及满意度。对比罗玲玲，杨俊研究结果，本文未对护理人员能力进行研究，侧重了患者的感受以及知识掌握度。

有前人因《与山巨源绝交书》原文中的嵇康鄙弃官场的言论而认为嵇康全然是道家奉行者，恐怕过于草率了。而《晋书·嵇康传》及其对《与山巨源绝交书》的据理删减正使嵇康的形象得以廓清，对我们认识嵇康儒道兼修的思想特点、爱恨分明的性格起到极大的启迪作用。

不管今后汽车的能源类型以什么为主，纯电驱动都是今后汽车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这与能源无关、与环保无关。纯电驱动汽车与纯电动汽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纯电驱动汽车的燃料可以是汽油、氢气等，但燃烧释放的能量最终都要转换成电能，驱动汽车行驶。纯电驱动是一种技术，其最大的特点是易于操作、控制，如果让汽车的4个车轮对应4个电机，就可以实现车辆原地转向。现在很多汽车已经开始尝试使用纯电驱动系统，如电动转向系统等，汽车领域中热门的智能驾驶技术也是以纯电驱动技术为基础的。

但《晋书》对此书的删节亦使《与山巨源绝交书》失色不少。删去堆砌的排比与比喻，删去“七不堪二不可”等观点鲜明处，使得文章的气势不如原文，《晋书》载文中所蕴含的感情色彩恐怕也不能完全反映出嵇康写作时的情绪。幸在现今我们还可以在《嵇康集》和《文选》中去仔细品读《与山巨源绝交书》全文。

【参 考 文 献】

[1]陈寿.三国志[M]. 裴松之,注.北京：中华书局，1959：355,606,605.

[2]魏征.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2：1061,1083.

嵇康于文中多处，用自谦甚至自鄙的口吻来描述自己，这些话语《晋书》亦不录。如“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以保余年，此真所乏耳”[8]两句，嵇康本性正直并无所不堪，他不入仕也并非为保存自身，而是因其高洁的品性使他无法屈就做下极恶之事的司马氏。但他在文中自贬不堪，更把自己写成了一个贪生怕死之人。难道山涛会不知嵇康本性？不知嵇康不愿入仕的原因？嵇康在文中丑化自己，是更坚定地表达了其不愿与司马氏为伍的刚强意志，也是为了避免因自己的不合作态度而连累山涛。《晋书》修撰者删去这些言论，或是因为怕后人误解嵇康。

Pingbian County, Yuping Town, 23°00′01″N, 103°41′52″E, 1590 m a.s.l., 28 September 2008, Guang-Wan Hu 24554 (HIB); cultivated plant collected in same location on 14 April 2016, 22 December 2017, Guang-Wan Hu HGW-001128 (HIB).

[3]刘昀.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2057.

[4]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5328.

[5]萧统.六臣注文选[M]. 李善，吕延济，刘良，等,注.北京：中华书局，2012：800.

[6]章学诚.文史通义[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141.

[7]柴德庚.史籍举要[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2：105.

[8]戴明扬.嵇康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4：195,196,199,197,198,402.

[9]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70,1369,1371,1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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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宋敏求.唐大诏令奏议集[M]//四库全书·史部·诏令奏议类:第426册.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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