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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仿拟修辞和仿拟造词的比较与厘清

更新时间:2009-03-28

随着新事物、新现象的大量出现,为了满足指称的需要,人们运用各种造词手段创造出大量新词以满足日常语言交际生活的需要。在各种不同造词法中,仿拟以其高效、能产的特点成为最重要的造词法之一。如根据“股民”仿拟出“烟民、彩民、网民、汇民、险民、邮民”等等;根据“歌星”仿拟出“舞星、影星、笑星、球星、谐星、打星、脱星、丑星、棋星”等等。这一语言现象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人们纷纷从不同的角度对仿拟造词进行了研究和界定:

“按照原先用的词语,改变一个语素仿造新词,这叫做仿词式造词法。……‘仿词’是修辞上‘仿拟’的形式之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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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说话或写文章时,为了表达的需要,根据上下文中出现的某词语,临时仿造一个反义的(或类似的)词语用于下文,这种词语活用的修辞方式,叫做‘仿词’。”[2]

“为了表达的需要,在现成词语的比照下,更换原词中的某个语素,临时仿造新词的修辞方式叫仿词。”[3]

我们说过,说话人或作者出于追求语言表达效果的目的而创造出新词语形式的行为往往都是临时的、偶然的。这个新的词语形式可能以前在人们的交际或写作中几乎从未出现过,人们还并不能仅通过这个新的词语外在形式准确推知其内在意义,所以,说话人或作者就常需要在其话语或文字中将其所仿照的词汇系统中已有的词语形式对举出来,听话人或读者可以将这个被仿照的词语形式所具有的语法形式和词汇意义作为理解的基础,推解出新的词语形式所具有的意义。

“仿词是为了表达的需要,在现成词语的比照下,临时仿造新词的修辞方法。”[5]

将仿拟作为一种造词手段进行的造词,是因为新事物、新现象大量出现,人们为了满足对这些新事物、新现象进行指称的需要而进行造词。造词的目的是为了对新事物和新现象进行指称。如:“酒吧”这个词首先从英语词中引入到汉语中来,这个词在人们日渐广泛和频繁的使用中逐渐稳定下来,成为一般词汇中的一员。人们看到这个词,马上就会明白这个词指的是那种“可以一边喝着酒水饮料一边休息聊天的消费休闲场所”。随着社会上各种消费休闲场所的纷纷出现,人们又仿拟出了“网吧”(提供上网服务的消费休闲场所)、“冰吧”(专门出售各类冰点、冷饮的消费场所)、“迪吧”(专门的蹦迪的消费休闲场所)、“书吧”(营业性的小型、环境清静的看书的场所)、“话吧”(专门供人们打长途电话但话费按IP电话计费的场所)等等。

刘红曦(1999)指出,“为了表意的需要,在语言运用中创造性地变异了习惯形成的聚合关系,等于改变了语言的价值和所指,这样就形成了艺术修辞的一种手法——仿拟辞格。也就是说,仿拟是仿照一种现有的语言形式,替换其中的某个或某些语素或词,临时新创一种说法。仿拟的对象有词、短语(主要是成语)、句子等。”[6]霍前锋(2001)在《“仿词”与新词群》提出“仿拟造词,是在现成词语的比照下,用更换语素的方法创造新词。”但他同时也认为,仿拟造词是一种修辞手法,它所造出的词一般是“偶发词”。[7]

徐国珍(2008)提出:“在众多的造词手段中,修辞造词法是一支不可低估的生力军,据有关统计数据表明,它在新词语产生的七种途径中位居第二。而其中,仿拟法又以其强大的能产性在修辞造词法中占据了仅次于比喻和借代的重要地位,其所造的词约占此类新造词语的21.6%。”[8]

可以看出,由于仿拟最初是作为一种修辞手段存在于修辞学领域里的,所以大多数学者都认为,仿拟造词就单纯只是一种运用修辞手段进行临时造词的现象,他们认为所有通过仿拟方法创造出来的新的词语形式,都是说话人或作者为了追求某种修辞效果而仿照现有词汇中某一词语形式而临时创造出来的,属于修辞学的范畴。同时,他们认为这些临时创造出来的词通常不具有稳定性,虽然其中一些词在人们使用中逐渐稳定下来,被赋予了固定的词语形式和词语意义,但大部分词语却在人们的话语和作品中偶然闪现以后,就消失在历史中。然而,社会在快速发展,新词也在大量产生,通过对这些新词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这些新词的很大部分从一开始,它们的产生就是为了指称新事物,而不是出于修辞的目的。这些新词一旦产生,马上就固定在词汇系统中为人们的交际服务。这种情况是属于词汇学范畴的一种造词现象。仿拟造词法正日益成为一种越来越重要、常规的造词法。通过对大量语料的比较,我们认为,仿拟修辞和仿拟造词在以下几个方面存在着根本的不同。

一、两者仿拟的目的不同

①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许多“上班族”开始为“钱途”奔忙。(《湖南广播电视报》1993年11月30日)

②没有一家肯上我们这儿来体验生活,提起我们单位,人家头皮子发麻,火葬场。这是一,二来呢,人家觉得我们这儿没生活,净“死活”。(苏叔阳《生死之间》)

“古道”则是用典,用了《咸阳别李处士》“古道自迢迢,咸阳离别桥。”典故。古道是分别的最后一站,牵手走过的地方注定是预示着分别的存在,这使歌曲充满了离愁别绪,牵手走过的道路也成为了离别的道路,这使歌曲充满了戏剧化的魅力。

将仿拟作为一种修辞手段进行的造词,往往是说话人或作者出于修辞的目的,为了达到诙谐、幽默、嘲讽的修辞效果而进行的临时造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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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例句中仿照词汇系统中已有的词语“故土”、“深闺”创造出新的词语形式“故球”、“浅闺”在我们的词汇系统中本来是不存在的,如果仅仅根据这些几乎从未出现过的新的词语形式,我们很难推知它们的意义。但是通过与被仿照的词语形式的对比,被仿拟的词语形式为我们理解这些新的词语形式提供了“按图索骥”的语法结构和语义基础,因此我们可以通过被仿拟词推知出仿拟词的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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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仿拟用作一种造词手段进行的造词,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即,为了对生活中已经存在的事物、现象进行指称而进行的造词。

词汇系统中存在着这样一种现象,那就是语言的“空符号”。也就是说,一些事物、现象在我们的生活中早已经存在了,但我们的词汇系统中却并不存在相应的词语对它们进行指称。但当某些与之相关的新的词语形式产生以后,人们运用仿拟造词法仿照这些新的词语形式通过“局部的改头换面”再创造出新的词语形式对这些现实生活中早已存在的旧事物、旧现象进行指称。比如:在八十年代以前的中国,人们通常只有一份职业,但改革开放以后,国家的经济政策放开了,一些人为了增加自己的经济收益,在本来的工作之外还兼职做另外一份工作,有的甚至还兼做几份工作,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人们为这种本来的工作之外的兼职工作创造了几个新词“第二职业”、“第三职业”等等。这样,词汇系统中有了对“本身的工作以外的兼职工作”的专门的指称形式,这些新词的产生为人们的交际带来了方便,但同时它们也给人们的交际带来了困扰,那就是——人们没有恰当的方式来称呼自己原来的工作,交际中的这个矛盾直接导致了造词需求的产生,因此人们仿照“第二职业”、“第三职业”的形式和意义创造出“第一职业”,对现实生活中早已存在的这一种工作形式进行指称。

二、两者出现的形式不同

将仿拟作为一种修辞手段仿拟出的新的词语形式,往往需要与被仿拟的词语形式前后对举;而将仿拟用作一种造词手段创造出的新词则往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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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仿拟词,是指在现成词语的比照下,通过更换某个语素的方式临时创造出的新词语。……是‘仿拟’修辞手法作用于词汇现象的结果。”[4]

③出海想故土,出洋想故国,飞到月亮想故球。(流沙河《南窗笑笑录》)

④虽然末庄只有钱赵两姓是大屋,此外十之九都是浅闺。……后来这终于从浅闺传到深闺里去了。(鲁迅《阿Q正传》)

例①和例②中仿照“前途”拟出“钱途”,仿照“生活”拟出“死活”,前者体现出了说话人的戏谑和嘲讽,而后者则表达出了说话人对自己工作的无奈的调侃。它们都是为了达到嘲讽和调侃的修辞效果而被临时创造出来的。

将仿拟作为造词法仿造出的新词,往往都是为了对事物、现象进行指称的目的而被创造出来的,这些新的词语形式从它们一开始产生起,就是被赋予了固定的意义的。所以,通过仿拟造词法仿拟出的新的词语形式的内在意义往往不需要借助被仿拟的词语的语法结构和语义基础来理解。这一点体现在说话人或作者的话语或作品中,就是——被仿拟的词语在话语或作品中不需要和仿拟出的新词对举。例如:随着我国经济生活的繁荣以及经济政策的放开,普通百姓也可以进入股市进行炒买炒卖的活动,有关股市情况的词语也开始大量出现并逐渐进入到人们的生活中。人们创造出“牛市”、“熊市”分别表示“市场行情看涨,延续时间较长,发展前景看好的股市动态”和“市场行情看跌,较长时间低迷,发展前景不妙的股市动态”。但我们都知道,股市动态常常是瞬息万变、纷繁复杂的,除了以上两种情况以外,还存在着其它的种种不同情况,比如:“股市中由于大批投机者快速买进又卖出股票,股指因此表现出在某一范围内跳跃浮动的情况”、“股市价格大幅动荡,变化莫测,蕴藏着极大风险的股市动态”等等。为了在交际中对这些种种情况进行指称,人们便仿照已经在一般词汇范围中固定下来的词语“牛市”、“熊市”创造出了“猴市”、“虎市”。由于这两个词的产生是为了对社会生活中存在的事物、现象进行指称,所以它们从一产生就被赋予了特定的意义,它们的形式和意义结合紧密,因此人们在使用中不需要将被仿拟词与之对举。

①冰崩和冰滑坡是引起冰湖溃决的主要诱因。应从遥感、GIS和野外调查三个层面及其组合对冰碛湖进行系统监测。冰碛湖溃决参数包括冰碛湖参数、冰碛坝参数、母冰川参数、冰湖盆参数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当前有一些经验方法可以对溃决风险进行定量评估。

三、两者创造新的词语形式的运动过程不同

如前所说,利用仿拟的修辞手法创造新的词语形式的行为往往是临时的、偶发的,是说话人或作者在话语交际或写作的时候出于追求表达效果的目的而临时采用的方法,这个新的词语形式虽然出现了,但对人们来说,它可能是完全陌生的,人们很难仅仅只根据这个新的词形就推知出它的具体意义,而常常需要借助比较被仿拟的词语来推知这个新词形的准确意义。换个角度来说,利用仿拟辞格创造新词形的方法,它的形式和意义的发展推进过程往往是:形式先于意义产生。如图所示:

 

而将仿拟作为一种造词手段创造新词,其运动过程则是一种不同的情况。这些新词之所以被新创造出来,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已经出现了新的事物和现象,人们通过自己的实践活动不断加深着对这些事物、现象的认识,思维中逐渐形成了对这些新事物和现象的理性认识,这些事物、现象的概念意义形成了,但这一阶段,在词汇系统中却没有对这些新事物、新现象进行指称、对这些已形成的概念意义进行体现的词语形式,这种词语的“空位”给人们的交际沟通带来了种种不便,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人们便仿照词汇系统中已有的某些词形创造出新的词语形式。也就是说,将仿拟用作一种造词法创造出的新词其形式和意义的发展推进过程往往是:意义先于形式产生。如图所示:

 

四、通过这两种方法产生的新词语形式的发展结果不同

由于将仿拟用作一种修辞手段创造出的新的词语形式是说话人或作者临时的、偶发的行为,因此通过这种途径产生的词语形式,其外在形式是临时的,其内在意义是不固定的、不清晰的,形式和意义的结合也是不稳定的,大部分这些新的语言形式的发展结果往往是——只是在说话人或作者的话语或作品中偶然闪现后便不再出现或极少出现。如鲁迅在其作品中仿照“自信力”创造出“他信力”,这个新的词语形式“他信力”在这一作品中偶然出现以后,几乎就消失在历史发展中;仿照“深闺”创造出的“浅闺”也同样只是在鲁迅的作品中偶然出现以后便不再出现和使用。而部分新词语形式在人们的使用中却逐渐固定下来,因此,将仿拟用作一种修辞手段所创造出来的新词语形式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用图表示为:

 

通过仿拟造词法产生的新词是适应人们对新词语的需要而被创造出来的,它们从一产生就是形式和意义紧紧结合在一起的,它们既有稳定的外在形式,又有固定的词语意义。同时,它们从一产生就在人们的言语和语言活动中被广泛地使用着,直接为人们的交际活动服务,所以它们产生后就是一个固定新词,存在于我们的一般词汇范围内。随着人们对它们的使用的日益广泛和频繁,这个词的形式和意义的结合也将越来越稳定。我们也可以用图表示为:

理性的工具化并非源自理性自身,它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的必然产物。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商品生产与交换受价值规律的支配。只有提高劳动生产率,占有更多的市场份额,才能赢取更多的利润,并立于不败之地,而生产效率的提高,有赖于科学技术在生产和管理中的使用。资本与科学技术的联姻,催生并膨胀着科学技术的功利性和手段性的功能,造成理性的工具意义和价值意义二元分裂,在资本强势逻辑之下,工具理性逐渐取得了霸主地位,正如卢卡奇所说:“合理机械化的和可计算性的原则必须遍及生活的全部表现形式”[20]153,资产阶级才能合理地统治下去 。

 

完全不同的语言现象,我们不能简单地把它们混为一谈。新事物、新现象仍在不断地大量地增多,仿拟造词法必将会为人们更广泛、更频繁地使用,对仿拟造词法的关注实际上也是对新词、新义的关注。因此,通过对仿拟造词的研究,可以使我们管中窥豹,掌握到新词发展的趋势和线索。

参考文献:

[1]任学良.汉语造词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2]杨鸿儒.当代修辞学[M].北京:中国世界语出版社,1993.

[3]骆小所.现代修辞学[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4]龙青然.仿拟词的类型和特点[J].古汉语研究增刊,1995,(s1).

[5]薛玲.仿词的构成及其对原词的影响[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1998,(4).

[6]刘红曦.汉语新词语生成中的仿拟现象[J].渝州大学学报,1999,(4).

[7]霍前锋.“仿词”与新词群[J].皖西学院学报,2001,(2).

[8]徐国珍.仿拟造词法的外部理据——造词法理据的个案研究[J].修辞学习,2008,(1).

 
莫莉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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