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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手法在心情戏剧小说《布里尔小姐》中的认知意义分析

更新时间:2009-03-28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是英国一位杰出的现代短篇小说家,她在写作风格和写作技巧方面的创新使英国短篇小说的创作进入一个新的成熟阶段。“她的创作很多都与女性生存处境相关,写作题材基本都有她自身经历的影子,大都隐隐体现出女性的无助感,孤独感,甚至幻灭感。”[1]《布里尔小姐》描写了独自生活在法国的英国老小姐布里尔,她以给一个年老的病人读报为生,在法国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孑然一身,每个星期天到公园静坐是她最主要的消遣,也是她与周围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途径,她渴望自己能够融入到社会当中,成为全社会的一个成员,最后却因为一对情人的恶言相向,让她意识到在别人眼里的自己,沮丧的她又回到自己壁柜式的封闭人生当中。

整部小说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却以表现主人公的心情为主要表现的内容,以戏剧化的结构表现了主人公从兴奋走向失落的过程,此类小说可以称之为心情戏剧小说。所谓心情戏剧小说,就是借助戏剧的写作模式表现人物心情起伏变化的小说。黑格尔说,“当戏剧性因素渗入到叙事作品里的时候,叙事的作品不但丝毫也不丧失其优点,并且还因此大受裨益”[2]。这里所说的戏剧性因素“是借鉴戏剧文学的种种表现手法,吸收、汲取戏剧文学的有益养料,使叙事文学渗透种种戏剧性因素,借以推动情节的进展”[3]。该小说的戏剧性结构包括序曲、发展、高潮、结尾四个部分。小说中,第一段是序曲部分,布里尔小姐在家里。今天天气很好,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空气中有丝丝凉意,很是惬意,布里尔小姐把毛皮围领从盒子里取出来,拍掉上面的樟脑粉,又仔细地擦拭了几遍,披在身上出门。第二段到第八段是小说的发展部分,描写了布里尔小姐独自一人在公园里的所见所闻。天气凉爽,这个星期天的下午来公园的人格外多,连乐队指挥指挥起来也特别起劲,她坐在公园长凳上,听乐队演奏音乐,旁边是一对与她一样年老的老人,却彼此不说话,让她想起上个星期日坐在那个座位的另一对老夫妇,老太太喋喋不休地与她老伴抱怨各种款式的眼镜如何如何不好。在公园里,没有人与她说话,她就养成了听别人说话、观察人的习惯。她观看那些在她身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年轻母亲带着蹒跚学步的小不点,还有那些互相追逐的小孩子,互相打情骂俏的青年男女,而老人们则显得木讷古怪。第九段到十六段是小说的高潮部分。布里尔小姐回忆起自己的工作,她每天下午给一个垂暮老人读报,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大家其实都是生活舞台上的演员,她自己也是这个舞台上的一分子,想到这一点,她兴奋不已,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局外人,而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在她的心情达到最高潮的时候,在她的对面,来了一对热恋中的年轻人,他们对她口出恶言。小说最后三段进入小说的尾声,布里尔小姐回到自己屋里,把心爱毛皮的围领重新收回盒子,听到毛皮围领在盒子里哭泣。虽然小说没有跌宕起伏的动作性情节,但作为一部心理小说,它同样有自己的戏剧结构,小说的戏剧性与其说是情节性的,不如说是心理性的,《布里尔小姐》是一种典型的心情戏剧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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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这种辞格是通过把两个相反或具有明显不同意义的事物平行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种效果强烈的对比的修辞格。“对照涉及对立面。对立面则提供了新的认知语境。这种新的认知语境中的对立面,对于听话者来说,是构成他的认知的前提条件。”[4]如果说戏剧结构构成了该短篇小说的骨架的话,对照则是该作品中具有认知意义的表现手段,经纬阡陌的设制为小说提供了作品特有的几何形状。本文主要是从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的对照,渴望交流与孤单的身影的对照,人物的笑与笑背后的凄苦的对照这三个方面来分析这部心情戏剧的写作手法。

一、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的对照

短篇小说《布里尔小姐》中,老年人是乏味的、呆板的,甚至是让人讨厌的;而年轻人刚代表了生命的活力。布里尔小姐坐在乐池前,只有两个老人和她同坐在她的专座上。老头精神矍铄,身穿天鹅绒上衣,两手握住一根粗大的雕花手杖顶端,老太太身材肥胖,坐姿笔直,绣花围裙上放着一团正在编制的活计。他们俩就这么干坐着,一动不动,彼此也不说话,让布里尔小姐非常扫兴。她想起上星期天,坐在她对面的也是一对老夫妇,自始至终都是那个老太太在说话,她需要配一副眼镜,不知道要配什么样的眼镜好,老先生给她建议了各种各样的眼镜,都没有让她满意,所有的样式她都戴不住。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观察年轻人,年轻人是活泼的。年轻的母亲带着蹒跚学步的小孩,大小孩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奔走追逐,年轻男女成双结对,互相打情骂俏,享受着青春的欢乐。两个红衣女郎走过,两个身穿蓝军装的年轻士兵迎上去,他们笑了,结成对儿,挽着胳膊走开了。一个美丽的女人走来,掉落了一束紫罗兰,一个小男孩追上去,把花递给她,她接下后扔掉了,仿佛那花有毒。在布里尔小姐眼里,年轻人的生活充满欢声笑语,幸福美好。布里尔小姐注意到,所有的老人都有点可笑,古里古怪,默不作声。从他们愣愣的、瞪视着的那副神气看来,感觉他们仿佛刚从又小又黑的房间里,甚至……甚至是刚从壁橱里出来。在对年轻生命的赞叹中,可以看到主人公对自己的老年晚景的哀伤心理,哀叹自己垂垂老也,再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二、渴望交流与孤单的身影的对照

布里尔小姐渴望交流的心情与她孤身只影的现实形成了小说一个最大的对照。小说中,布里尔小姐孤身一人,她每周日都要去公园听音乐演奏,盼望与人交流,但没有一个人与她说话,她就练就了一副倾听他们聊天的本领。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对老夫妇,但他俩只是坐着,不说话,让布里尔小姐很失望。“他们缄默着,这真令人失望,因为布里尔小姐总是盼望与别人交往,但没有人与她说话,于是她转而去倾听别人说话,在倾听周围人们的谈话时,她似乎已经进入他人的生活中,在这些方面,她确实已经变得很在行了。”[5]上星期天,另一对老夫妇坐在她对面,老太太要买一副眼镜,老头给她建议各式各样款式的眼镜,没有一款让她满意,布里尔小姐很想去跟她说,无论什么款式的眼镜总是要顺着鼻梁往下滑的,不要挑这挑那了,布里尔小姐对她很不满意。表面上是因为老太太的挑剔,实际上是羡慕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老公在身边陪伴,有个可以唠叨的人,多幸福啊,她还那么不知足。孤身一人,无人倾诉的布里尔小姐最最关注的也是人群中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小孩子之间的相互追逐,年轻妈妈照看着蹒跚学步的婴儿,年轻士兵与红衣女郎的相互打情骂俏,小男孩与美女的纠缠,布里尔带着欢快的心情观察着他们,并时不时地对他们的行为给予评价。布里尔小姐平时以读报为生,每周4个下午为一位年已古稀的老先生读报。“那颗软弱无力的卧在枕头上的头,那双深陷的眼晴,那张张开的嘴和那只高高的尖鼻子。”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给他读报时,他几乎毫无反应,只是一具尚有气息的垂死的躯体。与他相比,布里尔小姐要年轻许多。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人生舞台上的一名学员,她既是观察者,也是别人的关注对象,想到这一点,布里尔小姐非常高兴。她渴望与人交流,成为社会群体中的一分子,就在她沉醉在自己幸福的想象中的时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来了一对热恋男女,他们嫌她干扰了他们亲热,对她恶语相向,说她是一个老蠢货,一下子把布里尔小姐打回到孤苦伶仃的原形之中,最后,她又心灰意冷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生物因子 植物的生长发育除与无机的环境有密切关系外,还与动物、微生物,以及植物之间发生着密切的关系。动物可以为植物授粉,传播种子;植物之间的相互竞争、共生、寄生等关系以及土壤微生物的活动与植物根系的吸收都影响到植物的生长发育。

三、笑与笑背后的凄苦对照

作品中,布里尔小姐努力捕捉着生活中的欢乐,让自己的心情开朗起来,让自己在卑微的生命中活出滋味来,可现实生活总是让人失望,每一片欢快的话语下面,总是流淌着一丝丝惆怅的潜流,作品就是在这种欢快与失落的变化中得到推进和发展。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她把毛皮围领从盒子里取出来,擦掉上面的樟脑粉,仔细地拭擦着围领上面两只暗淡无光的小眼睛,便让它们恢复了生气。在某种程度上,存放在盒子里的毛皮围领就是布里尔小姐自己,她就是那条长年埋没在又暗又黑的盒子里的毛皮围领,沾上许多岁月的尘埃。这是第一次从盒子里被拿出来,放在阳光下,好像又重新获得了生命。她和她的毛皮围领上的小鼻子说话,那是用一种黑色材料做成的鼻子,却已经是摇摇欲坠了,不知道怎的给敲了一下。她又说,没关系,到了绝对必要的时候,粘上一点黑色封口蜡就行了。这里,布里尔小姐感受到的是自己幻想中的快乐,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凄凉。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深秋,空气凉爽清朗,天空湛蓝,像白酒一样洒满整个公园,她认真倾听着公园里的音乐演奏,因为来的人多,她注意到今天的乐队指挥指挥起来特别来劲。她对乐曲很熟悉,能够预测到过一会儿乐队会再一次演奏“柔和和清澈的一小段”,美妙的演奏让她激动万分,如痴如醉。青年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孩子们之间的追逐打闹都让她感受到生活的快乐。作者很善于抓住细节,通过细节描写来表现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她的细节描写对于成功塑造出个性鲜明突出的人物,准确细腻地刻画了人物心理活动”[6],她努力地关注生命中的每一点小乐趣,每次星期天从公园回来,她都会到面包师那里买一块蜂蜜蛋糕,那是她的星期天的享受。买了蛋糕,她会关注蛋糕上有没有杏仁,这对她很重要,要是蛋糕上有一颗杏仁,她就会认为那是她收到的一个礼物,便会精神抖擞地划着火柴烧上茶水。一个生活中没有乐趣的人才会沉醉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乐趣上,她的那些小乐趣总是笑中带泪。小说最后,布里尔小姐又把毛皮围领收了起来,没有去修补那摇摇欲坠的鼻子,而是彻底把自己关闭起来。整篇作品中,布里尔小姐的欢笑与背后的凄凉总是如影随形的。

修辞学是“一种了解事物的方式,它是认知性的”[7]。对照作为修辞学中的一个修辞格,具有自己的认知意义与价值。读者通过小说中的对照关系读出布里尔小姐孤苦伶仃的心境,布里尔小姐的凄凉晚景是在年轻人的欢快中反映出来的,布里尔小姐的孤单的身影与她对交流的渴望相辅相成,而布里尔小姐的凄苦则由她对欢笑的渴求映显出来的。心情小说反映的是人的内心感受,需要一种外在的可感的形态加以显现。这种外在的可感的形态就是表现布里尔小姐的心境的前提。十九世纪德国哲学家弗雷格(G Frege)指出,人们在用一个句子作出声音时,总是存在一个前提,也就是依据原句可以推断出另一个判断来。[8]小说中,布里尔小姐的心境与相应的外在形态就是一种互为前提的对照,布里尔小姐的心境因为与之相对的对照物的存在而成为一个可认知的对象。同时,这两个对照物并不是并列的存在,而是有所侧重,是一个投射物对另一个投射物的映射。作品中,外在形态的设置是为了映射布里尔小姐内在的心境。修辞术的功能不在于说服,而在于在每一种事情上找出其中的说服方式。[9]从某种意义说,小说的戏剧性结构本身与布里尔小姐的心境之间也形成一种相互对立的对照关系,成为布里尔小姐凄苦的人生的一个映现。作者通过对小说的戏剧化结构及对照手法的运用,成功地将一个孤苦的老小姐的平凡的午后活动写得波澜起伏、引人入胜,显示了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文学大师高超的题材和文字驾驭能力,不愧为现代英语文学界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杰出短篇小说大家。

参考文献:

[1]弥晓华.浅析曼斯菲尔德《布里尔小姐》的叙事视点[J].贵州民族大学学报,2013,(2):125.

[2]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254.

[3]王倩.《约瑟记》:叙事的戏剧性[J].昌吉学院学报,2009,(1):49.

[4]周昕.对照辞格中对立面的认知意义初探[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2008,(3):65.

[5]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M].陈良廷,郑启呤,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240-225.

[6]杨红.渲染烘托气氛——析《布里尔小姐》中的细节描写[J].湖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7,(4):54.

[7]Scott R.On Viewing Rhetoric as Epistemic[J].Centra States Speech Journal,1967,18(1):9-17.

[8]李鑫华.英语修辞格详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59.

[9]亚里斯多德.修辞学[M].罗念生,译.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20.

 
陈惠良
《河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8年第04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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