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信作为一种权力实物标志，在清代历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有关印信的研究早已引起学者关注，并有一定的研究成果。①虽然研究成果颇丰，但大都地域性较强，且讨论清代县域印信情况较少见到，因此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有重要的学术和现实意义，它不仅可以使我们了解清代南部县及周边道府印信的运行情况，而且也能为当今社会规范用印提供历史借鉴价值，有必要对此情况做一研究。同时《清代南部县衙档案》（全文简称《南部档案》）中保存了大量有关印信的档案，因此笔者拟以《南部档案》为主要史料，并结合其他相关资料，以南部县为基点，发散至周围道府乃至全省，试对清代州县印信制度加以讨论，希冀对其他学人研究清代印信起到抛砖引玉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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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部县印信运行情况

清代规定各级正印官所用的印信称“印”，临时派遣的官员用长方形官印称“关防”。使用方式也更加规范，并有一套成熟的职官制度和完整的法律体系作为后盾。《大清会典》载：“凡印之别有五：一曰宝；二曰印；三曰关防；四曰图记；五曰条记。”［1］《清代文书纲要》对印信关防也有细致的描述：“清制，凡临时派遣的官员所用印信称为关防，以银，铜为印材；关防与印在外观上的明显区别在于，关防是长方形，印则是正方形。”［2］总之，清代对各个等级机构用印材质、质地、尺寸、大小等等做了详细规定，不胜枚举，使印信制度发展到了新高度。

（一）接收、启用、移交印信

《南部档案》里有大量关于官员接收印信的记录。首先是县的情况，新任知县赴南部县上任，必须接到前任移交的印信才能正式上任。有关新任知县接印的情况在新任南部知县张九章给前任知县袁用宾的移文中可以反映出来：

“为移覆事。案准贵县移送南部县印信一颗前来，敝任当即收明。除申报外，拟合备文移覆。为此合移贵县，请烦查照施行。”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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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这份移文我们可以看到后继知县继任后的一些所作所为，如应向上级申报自身及州县情况和及时告知前任印信已经收到，只有收到了上任印信，新任知县才能开始履行公事。

《南部档案》中宣统三年四川巡警道给南部县的一道札文中称：“今添铸四川巡警道之关防，四川劝业道之关防二颗，本部均已铸妥，相应知照四川总督，照例派员持文赴部请领。该道即便承领，锉角启用，仍将启用日期及铜末照例具报，以凭咨覆。”③

当前，从沿黄景区所在县城到沿黄景点的交通问题仍是困扰众多景区发展的瓶颈。交通建设，首当其冲的是全面升级沿黄地区的二三四级公路、增发县城到景区的客运班车或建设快速路，与沿黄公路相结合，满足自驾游客和散客出行需求。

从这件札文中可以看到巡警、劝业二道正式领到关防时才“锉角启用”，以防他人作弊，严格地遵守了印信使用的规定。

道一级官员如果新赴任期，应将自身所用印信情况上传下达，如四川劝业道、巡警道在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各给南部县的一份札文亦载：

“奉督宪札发木质关防一颗……即于是日启用关防，除详报军宪督宪，即分移外合行札知。”④；奉发四川通省巡警道木质关防一颗……即于是日启用关防，除详报督军宪并分别移行外合亟札知。”⑤

文中介词at所有的语义项是以《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Fourth Edition》为依据，分析其列举出的16项语义，从三个不同的方面探索语义项之间的理据和认知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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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清季新设置的劝业、巡警二道再启用新关防时既要上禀成都将军和四川总督，又要移知同级衙门，还要下饬所辖各州县。

如果县令离任，须要将自己任内的事务移交给下任知县，其中也包括印信关防。相关档案记载：

“（前任知县袁用宾）为印信事。今将奉部颁发光字第三百三十六号南部县印信一颗，四角篆文俱全，拟合备文移交。为此合移贵县，（新任知县张九章）请烦查收赐覆。

光绪二十五年九月初一日吏房呈”⑥

“今添铸四川巡警道之关防、四川劝业道之关防二颗，本部均已铸妥。本道当即于六月初二日启用铜质关防，已将前领木质关防截角缴销，并分别详移外”［4］。

  

图1 《光绪十八年前任南部知县查收第三百三十六号印信事致新任知县移文》

（二）封开印信

清代有封开印信的传统，即每逢到了岁末将官印封存，年初重新开启，新旧岁交替一个月左右时间内不理刑名，是为封印。封印制度在清朝初年便开始施行，清崇德元年定：封开印信前后，“元旦前三日起，至第九日止，上元节十四日起，至十六日止，俱作乐，各官皆朝服。”［3］可见清代在入关前就有开封印信的初步规定。《大清会典则例》亦载：“每年封开印信豫期，由部行钦天监选择日期，行知部院各衙门，均照期封开封印后，不理刑名，不办事，如有紧要事仍行办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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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清代封印的日期会选在每年腊月十九、二十、二十一日三天中的一天，开印的日期则选在第二年正月十九、二十、二十一日三天中的一天，究竟在哪天，由部行钦天监选择日期，行知部院［5］。光绪时人也载：“每至十二月，于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四日之内，由钦天监选择吉期照例封印，颁示天下，一体遵行。”⑦

《南部档案》中有不少档案记载了清代印信的使用，如开封印信的时间和礼节。笔者选取一件档案，里面清楚地记载了南部县收到上级川北道转发的关于开封印信的公文，较好地反映了清季开封印信制度及官员的行为，兹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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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据钦天监：择得本年十二月十九日甲午宜用，午时封印吉。宣统二年正月十九日甲子宜用，卯时开印吉，等因到部。臣等查：向例，自封印日起自开印日止，照例不理刑名，不办事。有紧要事件，仍行办理。至封印开印日，服色应遵照光绪三十四年臣部奏准章程：于封印开印日穿补褂，挂朝珠。元旦、令节王公百官蟒袍补褂一日，前三日后三日穿常服挂朝珠。初三日忌辰仍素服，于初五日补穿常服挂朝珠一日恭候。”⑧

档案清楚地记录了清代封印和开印时间，官员所需做事项及礼节等事宜，档案表明当年封印时间为十二月十九日，开印时间为次年正月十九日。但并非每年封印开印时间都为十九日，故具体哪天开印，要根据当年具体情况而定，且封印期间原则上不理刑名，但紧要事件仍可办理（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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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宣统元年为钦天监择日封开印信日期事饬南部县》

清制：元旦、冬至、夏至和帝后的寿日等盛大节日，七品以上官员都穿蟒袍。早在明代，沈德符就在《万历野获编》中云：“蟒衣，为象龙之服，与至尊所御袍相肖，但减一爪耳；凡有庆典，百官皆蟒服。”［6］元旦为清代重要节日之一，故档案中曰：“元旦令节王公百官蟒袍补褂一日”，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一年一度的官印封启是清代的一个重要仪式，也是清王朝国家机器得以正常运转的重要环节。

另外，每当南部知县收到上级有关封开印信札文后，须立刻通知县内儒学、分县等人员，如南部县知县伏衍羲收到保宁府有关封开印信札文后，马上通知县儒学、分县人等，正如伏衍羲在通知中称：“各大宪札开于宣统二年十二月二十日辰时封印吉，三年正月卯时开印吉，合行出示晓谕。为此，示仰县属官吏人等一体遵照，毋违。特示。”⑨

从上述记载可以看出，南部县将上级公文长传下达，在开封印方面严格遵守了朝廷颁布的有关诏令。

由于清代规定封印期间不理刑名，通常只是暂停婚户、财产、田地等常规事项，但遇到人命关天等紧要事件仍须受理，因此官府在每年封印之前会预先在空白纸张上加盖官印，以备急用，这一做法称为“预印空白”［7］。

（三）防伪、更改、缴销印信

印信为政府权力实物象征，如在官府文书上加盖印记，便代表其生效，成为官方的正式文件，所以印信自然要有一定的防伪特征。《大清会典则例》载：“印信以昭法守，防弊务期周密”；“铸印之时于印边无字之处多留一脚”；“印信关防应于铸造之时，四角各留一柱，伺齐到本官截磨开用。”［4］

（4）囊性卵巢癌总计6例，肿瘤壁厚度不一，肿瘤内实质性的成分和乳头状结占比较多，T1WI及T2WI均呈现低信号、等信号及等信号、高信号混合的信号。

关于官员使用印信防伪方面的记载较少，较为完整的有一件保宁府下发给南部县的札文，其载：

④《南部档案》18—666—1，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十一日。

档案大意为三台县尽先把总杨正明私造印信冒充把总行不法事，遭到潼川府、三台县等各级衙门通缉之事。由此可见，清政府对伪造印信不法事处理尤为严厉。

如州县地方易名，则官员印信也须随之更改。《大清会典则例》载：“雍正四年定：各省卫所改设府州县者，其知府州县官及教授、学正、教谕、训导等官，铸给印信条记。凡有新设衙门及增改职守者，其印信关防空皆准换给。”［4］

①郭孟秀.东北三省满文官印研究［J］.满语研究,2004（1）.杜家骥.清代官印的特点及其所反映的职官制度变化［J］.历史教学，2009（22）.李兴盛.清代封印制度与黑龙江的上元灯节［J］.黑龙江文武丛刊,1984（1）.项天伦.明代官印制度研究［J］.华东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5.季择琦.清代驻防将军印信署理制度考略［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07（6）.刘文波.清代封印制度考述［J］.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4（3）.周竞红.清王朝政治一体的细节：一年一度札萨克印的封启［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2012（4）.任万平.清代官印制度综论［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99.伍跃.官印与文书行政［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0：332-358.

“调署永宁直隶州杨移开：宣统二年十二月十七日，案奉藩宪颁发叙永厅改设永宁州木质关防一颗，文曰‘永宁直隶州之关防’，下州饬将启用日期申报，等因。遵于宣统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启用。”⑾

档案反映了在光绪三十四年叙永厅改设永宁州这一历史事件，四川布政使将一颗新木质关防下发给新设的永宁州，关防文字为“永宁直隶州之关防”。期间，保宁府用札文将这一情况札知南部县。因为地方名称变化，所以自然要将官方印章更改，永宁州即开始启用新关防。

一般而言，州县官在更换新印信时，应将旧印信销毁。《大清会典则例》载：“凡旧印缴部，令该衙门于印面清汉印文正中镌一缴字，呈送上司验看封固送部，由部验明封贮存司汇齐销毁。”［4］《南部档案》亦有载：

分析档案可得出，光绪二十五年张九章接替南部县前任知县袁用宾，成为南部县新任知县，因此袁用宾将自己任内所用印信移交给张，并出具移文。由档案可见，前任知县只有完成移交印信关防等官方流程，将印信交给新任知县，才算彻底完成了本县任期内的任务（图1）。

⑨《南部档案》20—50—4，宣统二年十一月初八日。

  

图3 《宣统三年四川巡警道劝业道为启用铜质关防事饬南部县》

二、结语

总之，清政府对印信运行制度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同时从《南部档案》来看，南部县衙在印信的接收使用、封开、移交、改动等方面，都严格按照清政府的规定行事，未有稍微违误之处，也未发现有乱用印信的行为。由此可见，在清代历史上，作为清代县一级行政单元的代表南部县，在整个县的行政运作中还是将印信制度很好地推行到了县域的方方面面，最大限度地延伸了清政府的统治力量。同时也可以看出，清代州县衙门在贯彻中央政府权力时，并没有多少自身权力，仅仅是充当了清朝中央政府在州县一级权力的“代言人”。

注释：

光绪三十四年，四川叙永厅改为永宁州。《清史稿》载：“光绪三十四年，改叙永厅为永宁直隶州。”［8］此一史实在《南部档案》中亦有相关记载：

②《南部档案》14—527—3，光绪二十五年九月初四日。

③《南部档案》22—29—1，宣统三年六月十八日。

“尽先把总杨正明禀称：窃职现年三十二岁，系潼川府三台县人，光绪十八年十一月叶令任内，并未据该把总杨正明来县禀恳，亦无详请收标之案。复将卑县印文与发下清册各印细心比对，不惟印色互异，即印篆字书隐显长短亦有不符，显系伪造。当即勒差严密唤究，禀请通缉。”⑩

⑤《南部档案》18—667—1，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十日。

⑧《南部档案》20—50—3，宣统元年十月初八日。

⑦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93.至于封印的具体时间，与前文引用吴佩林文的封印时间相异。至于究竟是三日还是四日封印，由于史料缺乏，暂且存疑。

⑥《南部档案》14—528—2，光绪二十五年九月初一日。

由上可见，清末设置的两道巡警、劝业二道以前所领关防为木质，启用铜质关防后，必须将以前使用木质关防截去四角将原印销毁，以防旧关防落入不法者手中行不法之事（图3）。

⑩《南部档案》11—533—1，光绪十九年四月二十四日。

⑾《南部档案》22—25—1，宣统三年三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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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徐桐.大清会典［M］.北京:线装书局,2006:293-296.

［2］雷荣广.姚乐野.清代文书纲要［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0:26.

经过治疗1～4次的治疗后，疣体面积减少小于50%的患者占比为41%、45%、43%、49%，当中疣体面积治愈百分之百的占比为10%、26%、24%、35%。面积减少小于50%的疣体占比为57%、52%、58%、56%，除此之外，疣体面积增大的百分比为27%、29%、28%和59%。

［3］嵇璜.刘墉.清朝通典［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

［4］允裪.大清会典则例［M］.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5］吴佩林.清代地方社会的诉讼实态［J］.清史研究,2013（4）:33.

［6］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清道光七年姚氏刻同治八年补修本.

［7］李晋.年清代文书“预印空白”制度考［J］.档案学通讯,2014（3）:46-49.

［8］赵尔巽.清史稿［M］.民国十七年清史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