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795年F.A.沃尔夫发表《荷马序言》（Prolegomena ad Homerum）以来，“荷马问题”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荷马问题”最简洁的表述是：它“主要与《伊利亚特》（Iliad）和《奥德赛》（Odyssey）的创作、作者的身份和时代有关”①格雷戈里·纳吉:《荷马问题》，巴莫曲布嫫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页。。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荷马问题”就已经存在。古代的希腊和罗马时期，“荷马问题”是指荷马史诗的描写存在的一些问题，它包括文本的逻辑问题和亵渎神的问题。毋庸置疑，荷马史诗是希腊时期的百科全书，那么从其权威地位到质疑者的出现，再到解答问题者的出现，这究竟是怎么产生和发展的呢？在接下来的行文中，我们首先回答荷马和荷马史诗被质疑的深层次原因——荷马及其作品在当时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一、权威的荷马和荷马史诗

据德国古典学术史家普法伊费尔的考证，“到公元前8世纪末期，《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基本成型”②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Oxford:Clarendon Press,1968）,p.5，p.5.。普法伊费尔继续评价道：“两部史诗都以共同希腊语作为创作语言，可以说，在史诗——作为无价的共有财产——的基础上，全体希腊人（Πανέλληες），尽管有种族和阶级差别，尽管政治和社会环境正在改变，但已开始觉察他们的统一特征。”③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Oxford:Clarendon Press,1968）,p.5，p.5.这明确揭示了荷马史诗在塑造和形成希腊人观念的过程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

大概从公元前7世纪起，荷马史诗逐渐获得了民间和官方的认可，拥有了权威的地位。荷马史诗的权威地位主要表现在民间和官方的认可。歌者、行吟歌者、荷马三个语词充分说明荷马史诗在民间的权威地位。官方的认可包括：王宫尊重和厚待荷马史诗的歌者，雅典城邦举办泛雅典娜节（the festival of panathenaia），请吟诵者吟诵荷马史诗。

在荷马史诗传播的初期，歌唱荷马史诗的人一般被称为歌者（ἁοιδοί）。陈中梅先生认为歌者是“凭借自己的行业技能为民众（dēmos）服务的人”④ 荷马:《伊利亚特》，陈中梅译，译林出版社，2012年版，第19页。。而自公元前6世纪以来，古希腊出现了一批吟诵荷马史诗的人，他们一般被称为游吟歌者（ῥαψῳδοί）。“从词源上看，合成词rhapsōidós意为‘把歌（aoidē）缝合起来’的人。”⑤ Gregory Nagy,Homeric Questions（Austin:University of Teaxas Press,1996）,p.84.虽然前者歌唱，后者吟诵，其表演方式略有差别，但他们表演的内容都是荷马史诗，这一点是共同特征。语词是现实的产物。我们从ἁοιδοί和ῥαψῳδοί两个词语的演化和发展中，可以观察到荷马史诗的表演方式的转变：由歌唱到吟诵。在此基础上，我们推测也许歌唱荷马史诗和吟诵荷马史诗在某段时间曾经共存。荷马史诗表演方式的变化，说明当时希腊人民对荷马及荷马史诗的深情热爱。遥想当年，我们不难想象出荷马史诗唱诵之风的盛行。

荷马史诗在民间获得认可的另一重要证据是荷马的名字的含义。荷马的古希腊文名字是Ὅμηρος，其意为人质。古希腊文学史家吉尔伯特·默雷认为，“它不可能是一个完整的希腊名字，尽管它可能是某个名字（如‘荷马罗陀考斯’——原意是‘收受人质者’）经过缩写的昵称”① 吉尔伯特·默雷:《古希腊文学史》，孙席珍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第4-5、5、5、5页。。在荷马名字的基础上，古希腊语构成一个新词“荷马立达”，“意指一般的行吟诗人，也可指一个宗族”② 吉尔伯特·默雷:《古希腊文学史》，孙席珍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第4-5、5、5、5页。。默雷在注释中补充道：“在喀俄斯岛（Chios）上有一派诗人和吟诵史诗者叫做‘荷马立达’（Homêredæ）。他们认为荷马是他们的始祖，继续以韵文叙述神和英雄的故事。”③ 吉尔伯特·默雷:《古希腊文学史》，孙席珍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第4-5、5、5、5页。在上述语词考证的基础上，默雷推断“‘荷马立达’可能是一个合成语（όμή，άρ，意为‘组合在一起’），当时行吟诗人开始组成了一个行会，需要一个共同的祖先，于是就在‘荷马’后面加一个词尾，把它变成一个姓”④ 吉尔伯特·默雷:《古希腊文学史》，孙席珍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第4-5、5、5、5页。。如果默雷推测正确，我们便可确定当时吟诵荷马史诗行业和阶层的存在。我们也可以想见当时吟诵荷马史诗行业的发展与繁荣，其在民间受到追捧和欢迎，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荷马史诗中一个有趣的细节也可以显示出杰出的歌者（ἁοιδοί）在宫廷中的地位。神样的奥德修斯，经目光炯炯的雅典娜向众神之父宙斯祈求，终于被允许踏上归乡之路。奥德修斯辞别女神卡吕普索后，乘船归家，中途遇到从埃塞俄比亚归来的震地神波塞冬。奥德修斯遭到波塞冬的“打击”后，被风暴刮到费埃克斯人的国土，然后被费埃克斯人的公主瑙西卡娅所救。公主的父亲阿尔基诺奥斯在招待奥德修斯的酒宴上，唤来歌人得摩多科斯（Δημόδοκος）。在此，我们有必要回到《奥德赛》的原文，即奥德赛第八卷43—45行。

你们再把神妙的歌人

端来酒一杯，可随时消释欲望饮一口。⑩ 荷马：《奥德赛》（第7至第12卷），王焕生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98-299、299-301页。

各类土地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贡献有所变化，初期苏州市耕地对生态系统服务正贡献比重最大，城乡建设用地负贡献最大；后期水域取代耕地成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贡献最大的地类。

“神妙的歌人”对应于θεῖον ἀοιὸν，“神明赋予他 用 歌 声 ”对 应 于 τῷ γάρ ῥα θεὸς πέρι δῶκενἀοιδὴν。θεῖον的原形是θεός，意思是神。后句直接用θεός做全句的主语，解释前句为什么得摩多科斯具有神妙的歌声。

这段引文有两处值得注意：“神妙的歌人”和“神明赋予他用歌声”。这一段落的希腊原文如下：

καλέσασθε δὲ θεῖον ἀοιὸν

Δημόδοκον:τῷ γάρ ῥα θεὸς πέρι δῶκεν ἀοιδὴν τέρπειν,ὅππῃ θυμὸς ἐποτρύνῃσιν ἀείδειν.⑥ Homer，Odyssey(Books 1-12),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London:Har- vard University Press,1998),p.248，p.36.

在生产中，做好生产配合比的设计，保证目标配合比在拌和中得以实现是关键。首先从热料仓供料抓起，采取措施保证各仓均衡储料；保证原料组成的稳定和供料比例。然后要做好对拌和温度及拌和时间的控制，保证沥青、集料及混合料拌和、储存、出场温度。

愉悦人的本领，长出心中的一切启示。⑤ 荷马：《奥德赛》（第7至第12卷），王焕生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98-299、299-301页。

如果说得摩多科斯的修饰语“神明”（θεῖον）只是一个孤证，如果能再补充其他相似的例子，那么这种现象应该是作品中某种特有的艺术手法。奥德修斯的王宫中宴请客人时也经常请歌人费弥奥斯（φήμιος）前来表演。“佩涅罗佩含泪对神样的歌人说”⑦ 荷马：《奥德赛》（第1至第6卷），第39页。，其希腊文原文为“δακρύσασα δ’ἔπειτα προσηύδα θεῖον ἀοιὸν”⑧ Homer，Odyssey(Books 1-12),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London:Har- vard University Press,1998),p.248，p.36.。歌人费弥奥斯的修饰语同样是“神样的”，其《奥德赛》的希腊语原文用得还是θεῖον。《奥德修》的歌人只有两位，即得摩多科斯和费弥奥斯。这两位歌人的修饰语都是“神样的”，从这里可以看出，“神样的”修饰语是作者有意为之。核对《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不难发现，修饰语“神样的”一般用在王者和英雄身上，例如“神样的阿基琉斯”“神样的阿伽门农”和“神样的奥德修斯”。除此之外，在荷马史诗中，诗人还可以受其修饰语修饰，“包括periklutos（著名的）、eriēros（忠诚的、可信赖的）和laoisi tetimenos（受到民众敬重的）等”⑨ 荷马：《伊利亚特》，第19页。。因此，我们可以说歌者受到当时宫廷的尊重和重视是有一定的事实为依据的，不是凭空猜测。

歌者得摩多科斯在费埃克斯人的王宫演唱前被招待的细节，更能证明歌者当时的尊贵地位。

斯内灵堡是以斯内灵上校的名字命名的——斯内灵上校曾命人在瀑布上修建磨坊和锯木厂。在圣保罗作为贸易市镇渐渐扬名的时候，明尼阿波利斯成了著名的货物生产地。就这样，一个是生产中心，一个是贸易中心，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两座城市就像池塘里的涟漪一样不断外扩，漫过树林和荒草，沿悬崖朝彼此慢慢延伸。野地里的土路逐渐成为一条条整齐的街道，两座城市的房屋顺着街道连接在了一起。这两座起初由大河相连的城市现在成了孪生双子城，如今行走在公园林荫路上的外地人不时地询问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属于双子城的哪一座。

Effects of the water used for regeneration and the removal process of impurities of coconut shell activated carbon on the production of DCS-3 support 7 26

潘托诺奥斯给他端来镶银的座椅，

放在饮宴人中间，依靠高大的立柱。

……

再给他提来精美的食篮，摆下餐桌，

古希腊时期，讽喻（ἀλληγορία）一词并不存在，而是以“象征”（symbolon）、“言外之意”（hyponoia）和“难解之谜”（aenigma）”等词语的形式“存在”。④Rita Copeland,Peter T.Struck,Introduction,Allegory(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p.2.但讽喻解释的基本内涵，经过塞阿戈奈斯、阿那克萨戈拉和迈特罗多努斯等学者的不懈努力，已经初具解释方法的基本要素。讽喻解释在其先驱者的基础上，再经过语法学家赫拉克利特和新柏拉图主义哲学家波尔菲利奥斯（porphyry，大约公元234—305年）等学者的努力，取得了喜人的研究成果。

得摩多科斯请来，神明赋予他用歌声

正如前文所引歌者“是凭借自己的行业技能为民众服务的人”，他们受到尊重和肯定与他们的技能有关，但这可能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歌者的技能来自于神，借助于神，他们才可能达到一种迷狂的歌唱状态。进入这种状态，文艺女神缪斯把神的神性传达给歌者，所以歌者也是神性的。歌者因为分有缪斯女神的神性，所以歌唱出的话语也是神性的。荷马作为最伟大的歌者，他祈求缪斯女神歌唱出的作品，其分有的神性最强，即荷马史诗的神性最强。

行吟歌者在泛雅典娜节上吟诵荷马史诗，这是官方给予荷马史诗的最高评价。泛希腊节是雅典城邦的“公祭”，“所谓‘公祭’，被视为举国所系之大事。敬祀城邦公社守护神的仪礼，由一国权势最为显赫者主之，属民则虔诚奉行”① 谢·亚·斯托列夫：《世界宗教简史》，魏庆征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版，第508页。。泛雅典娜节是为尊敬女神雅典娜而设立的节日，每年雅典历的第一个月举行（相当于公历的7月下旬到8月上旬之间）。它分为小雅典娜节和大雅典娜节，前者每年举行一次，后者每四年举行一次。据说其首创者为雅典王厄瑞克透斯（Erechtheus）。大雅典娜节是由雅典僭主庇西特拉图（Peisistratus）所立。节日的内容包括祭祀、游行和竞赛。竞赛包括田径比赛、诗歌朗诵比赛等内容。吉尔伯特·默雷认定，“最迟从［公元前］五世纪初起，雅典就有了一种按照规定次序、公开朗诵荷马诗歌的习俗；这种习俗起源于一定的公共法令”② 吉尔伯特·默雷：《古希腊文学史》，第10页。。“既然你们的父辈如此看重这位诗人（指荷马），遂通过一项法令，让每四年一次的雅典娜节上，所有诗惟有他的作品必须被人诵读。”③ 约翰·埃德温·桑兹：《西方古典学术史：西元前六世纪—西元六世纪初期》（第三版第1卷上册），张治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44页。爱奥尼亚（Ionian）方言写成的荷马史诗竟然成为希腊城邦“公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确实是奇迹。

二、荷马史诗疑义探析

作者简介：黄向阳，男，汉族，福建南靖人，南靖第四中学，教师，中学专技10级，本科学历，研究方向：生物教学。

探析荷马史诗的疑义是在批驳克洛丰的克塞诺芬尼（Xenophanes of Colophon）、赫拉克利特和毕达哥拉斯等荷马批评者的基础上，对讽喻思想所进行的深入思考。克塞诺芬尼“生于公元前565年，存疑”。他以六音步“扬抑抑格”（或长短短格）和“哀歌体”的形式进行创作，是一位著名的游吟诗人和歌者，吟唱自己的诗作④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8-9,p.9,p.9,p.11.。“克塞诺芬吟诵自 己 的 诗 作（ἀλλὰκαὶαὐτὸςἐρραψῴδειτὰἑαυτοῦ，Vors.21 b 11），攻击古希腊的荷马和赫西俄德，因为‘他们将归咎于人的羞耻之强加给神（Vors.21 b 11）’……不法之事：偷窃、通奸和互相欺骗（B 12，参考10和13—16）。”⑤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8-9,p.9,p.9,p.11.普法伊费尔推测，克塞诺芬尼可能在吟诵生涯中，逐渐意识到“荷马和赫西俄德对于众神的整体观念——多元论、神人同行同性和道德观——是一种危险的错误”⑥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8-9,p.9,p.9,p.11.。克塞诺芬尼所开创的批评荷马的传统，被后世的哲学家所继承。这些继承者中，比较著名的人是赫拉克利特和毕达哥拉斯。“基于其他理由，赫拉克利特（Heracleitus）说应该狠狠地鞭打荷马和阿尔基洛库斯，赫西俄德也在鞭打之列。他认为荷马和阿尔基洛库斯的错误在于把幸福看作依靠天上诸神的意志，而赫西俄德的错误在于区分幸福的时光与不幸的时光。”⑦ John E.Sandys,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Six Century B.C.to the end of the Middle Age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03),p.29,p.29.与克诺塞芬尼的批评相比，赫拉克利特的批评强调的重点发生改变：从高扬神到赞美人。到毕达哥拉斯，他对荷马的态度又为之一变，其语言中间恶意满满。“这一时期的另一个伟大人物毕达哥拉斯，据说曾下至地府，看到赫西俄德的灵魂被绑在铜柱上，语无伦次地尖叫；而荷马的灵魂被绑在树上，大蛇环绕其身，这是惩罚他对诸神所讲的不敬之语。”⑧ John E.Sandys,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Six Century B.C.to the end of the Middle Age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03),p.29,p.29.

在荷马史诗研究领域，“赫雷基乌姆的塞阿戈奈斯（Theagenes of Rhegium）是为荷马辩护的第一人，这有事实作为根据”⑨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8-9,p.9,p.9,p.11.。普法伊费尔的论断自然有其合理性。他最明显的证据莫过于下面这段话：

赫雷基乌姆的塞阿戈奈斯暗示讽喻具有两重形式：伦理道德形式与自然万物的形式。他认为诸神的名字或者表达精神功能，或者表达自然多变的要素。这样，依照塞阿戈奈斯的观点，阿波罗对应于波塞冬，犹如火之于水；雅典娜对应于阿瑞斯，犹如智慧之于愚钝；赫拉对应于阿尔忒弥斯，犹如空气之于月亮；赫耳墨斯对应于勒拖（Leto），犹如理性或智慧之于健忘。①John E.Sandys,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Six Century B.C.to the end of the Middle Ages,p.30,p.26.塞阿戈奈斯的讽喻解释——其基本含义是言在此而意在彼——可以有效地回应一些尖锐的批评，例如对“诸神之战”的批评。从塞阿戈奈斯的解释角度，我们可以说战斗的诸神，不是字面意义上诸神的战斗，而是自然基本元素或者精神功能的对立与互补。在塞阿戈奈斯之后，讽喻解释值得注意的人是克拉佐梅尼的阿那克萨戈拉（Anaxagoras of Clazomeae，大约公元前500—前428），他以哲学来解释佩涅罗佩的纺织。“他发现佩涅罗佩的纺织象征辩证法的法则，经线是前提，纬线是结论，佩涅罗佩完成纺织所用火炬的光芒正是理性之光。”②John E.Sandys,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Six Century B.C.to the end of the Middle Ages,p.30,p.26.阿那克萨戈拉的学生兰普萨库斯的迈特罗多鲁斯（Metrodorus of Lampsacus）继续推进了世人对讽喻解释的理解：“他把‘自然表征的’理解从众神扩展到众英雄。”③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69,p.73.

数据是计算机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计算机网络的核心元素。在计算机网络运行的过程当中，数据会产生诸多漏洞，而不法分子则会利用这些数据漏洞来攻击计算机，致使计算机网络产生安全风险。如存在于计算机网络运行过程中的节点数据，其就极易遭到攻击，数据信息被窃取、篡改的现象时有发生，致数据完整性遭到破坏。部分不法分子还会在数据脆弱部分对其进行攻击，通过攻击此部分内容来窥探内网的数据信息，致内网数据遭到泄漏。此外，利用数据漏洞还可给计算机网络植入木马、病毒等，致系统瘫痪，无法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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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荷马史诗的疑义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1.质疑神的书写问题；2.探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以外的文本是否为荷马所作；3.探究荷马文本内外的矛盾，这既有文本内部自相矛盾，又有文本和人类的礼仪之间的矛盾。探析过后，自然不少学者尝试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主要方法有两种：语文学方法和讽喻解释方法。语文学方法往往解释的是文本内部的矛盾问题和其他史诗的归属问题，而讽喻解释方法处理的大多是语文学不能解决的文本内部问题和神的书写问题。当然，这两种划分只是为了描述问题而进行的区分，具体问题的解决过程可能是这两种方法或更多方法的结合。

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约公元前480—前425）质疑史诗《塞浦路斯》（Cypria）荷马所写。质疑的原文如下：

这些诗句和特别是这一节非常清楚地证明，塞浦路斯叙事诗并不是荷马，而是另一位诗人写的。因为塞浦路斯的叙事诗说，亚历山大偕同海伦在三天之内从斯巴达到伊里翁，一路之上是顺风和没有浪头的。但是根据伊利亚特，他在带着她的时候，是迷失了道路的。⑤ 希罗多德《:历史》（上册），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60、119、134-135页。

《塞浦路斯》对亚历山大偕同海伦离开的细节和《伊利亚特》对此的描述自相矛盾。希罗多德据此认定前者不是荷马所写。此结论得以成立的前提为荷马是《伊利亚特》不容置疑的作者。虽然希罗多德认为《塞浦路斯》不是荷马所写，但他并不怀疑荷马其人的存在。“我想是荷马或者是更古老的一位诗人发明了这个名字（作者注：欧凯阿诺斯的河流），而把它用到自己的诗作里面来的。”⑥希罗多德《:历史》（上册），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60、119、134-135页。“赫西奥德与荷马的时代比之我的时代不会早过四百年。”⑦希罗多德《:历史》（上册），王以铸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60、119、134-135页。

每个孩子都是家长的心头肉，放在手心里还天天怕摔着了。但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像我们期盼的那样完美，也不会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呵护你的孩子。或早或晚的，有一天你会看见孩子在游乐场被其他孩子推倒，或者上了幼儿园/小学后，有一天不开心地跟你说：“爸爸/妈妈，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左达面带微笑地望着徐艺，调侃道：“知道你为什么又输了吗？因为你太想赢了，而你出手又太慢了。如果我是你，就放弃。今天你是不会赢我的，你的照片给我带来了好运。”

继希罗多德之后，亚里士多德仔细研究“荷马史诗”的措辞、语言、文体和风格，经过小心的考证过后，大胆提出只有《伊利亚特》《奥德赛》和《疯人诗》（现已失传）是荷马所写，其余的作品都是伪作。在亚里士多德所处的时代，柏拉图的影响可能如日中天，流风所及，柏拉图对荷马史诗的批评也声势日大。反驳柏拉图的批评，恢复荷马史诗的声望，这成为荷马史诗捍卫者的理想。亚里士多德正是这群捍卫者中的佼佼者。普法伊费尔称亚里士多德“反对柏拉图及其他次要的荷马批评者，最早努力恢复史诗创作者的无上权威”⑧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69,p.73.。亚里士多德在《诗学》第23章中明确说明“和其他诗人相比，荷马真可谓出类拔萃”⑨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63、163、78页。。亚里士多德接下来解释《伊利亚特》出类拔萃的原因。《伊利亚特》的高明就在于只截取战争的一个横截面，“而把其他许多内容用作穿插，比如用‘船目表’和其他穿插丰富了作品内容”⑩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63、163、78页。。亚里士多德评论《奥德赛》的时候也有类似言论。“在创作《奥德赛》时，他没有把俄底修斯的每一个经历都收进诗里……而是围绕一个我们这里所谈论的整一的行动完成了这部作品。”⑪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63、163、78页。 其他的史诗系列（epic cycle）在情节的整一性方面逊色不少。上述论

证有力地反驳了“公元前4世纪‘诡辩者’把全部史诗系列都看作是荷马所著的” ⑫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69,p.73.荒谬观点。此后，《伊利亚特》《奥德赛》是荷马所写的论断，遂成为荷马研究领域的金科玉律，直到沃尔夫才质疑这一定律。

虽然在普罗泰戈拉之前，已有学者专门探讨荷马史诗——“最早专论荷马之作指被归于德谟克利特Democritus（约公元前460—前357），虽然我们已不知道它的主旨” ⑬John E.Sandys,A 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Six Century B.C.to the end of the Middle Ages,p.30,p.26.——但其流传下来的荷马著作残篇，我们还是能够发现一些对后世语言学和语文学发展产生影响的观点。他曾因《伊利亚特》第一行使用命令式而不是祈愿式而批评荷马。从普罗泰戈拉所提倡的正确用词（ὀρθοέπεια）理论看，他的批评自有些道理。《伊利亚特》第一行的语境是祈求缪斯女神赐予诗人灵感，而不是命令女神，所以从“正确用词”的角度荷马应该使用祈愿式。普罗泰戈拉“批评荷马的‘女神，歌唱愤怒’一语用得不妥，因为荷马自以为在祈求，其时却发出了命令，但谁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错误呢？……所以，我们不打算多谈这个问题，因为它属于别的艺术，而不是诗艺的研究范畴”① 亚里士多德:《诗学》，第140、140页。。亚里士多德认为，“以诗人是否了解这些形式为出发点，并在此基础上对诗艺进行的批评，是不值得认真对待的”② 亚里士多德:《诗学》，第140、140页。。毋庸置疑，普罗泰戈拉的批评与亚里士多德的反批评，从他们各自的角度，均具有合理性。普罗泰戈拉是从语言形式本身做出的评价，这无论是对今后古希腊语言的发展，还是对古希腊作家日后的创作，同样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荷马文本内部的自相矛盾之处是古希腊“荷马问题”被提出的重要原因。大部分的文本内部矛盾可以通过解释文本获得解决。在这方面，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长阿瑞斯塔库斯提出的“荷马自己解释自己”的理念正是对这一现象的理论总结。另一种矛盾，文本内部也无法解释，但考虑到荷马史诗这么长，有此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亚里士多德曾收集其以前所有的“荷马问题”，分门别类地编目过后，在每条旁边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可惜此书目前已经失传。幸运的是，波尔菲利奥斯的《荷马问题》保留了亚里士多德的《荷马问题》的38段引文。其中一段记载的是柏拉图认为阿基琉斯以马拉着赫克托耳的尸体，绕着帕特罗克洛斯的坟墓奔跑，这不可能是真实情况。柏拉图批评的原因可能认为这太过残忍，因此觉得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亚里士多德纠正了这一说法，他提到塞萨利人（Thessalian）的习俗（在亚里士多德的时代已然存在）：拖着凶手的尸体，在被害人的坟前绕行。”③ Rudolf Preiffer,History of Classical Scholarship:From the Beginnings to the End of the Hellenistic Age,p.69.柏拉图的质疑是从文本以外人的仪礼的立场质疑荷马史诗，而其学生亚里士多德则是从民俗的立场给予合理的解释。在此我们要补充一个波尔菲利奥斯的解释，波尔菲利奥斯主张阿基琉斯对赫克托耳的无礼，事出有因。阿基琉斯的好友帕特罗克洛斯的尸体被赫克托耳侮辱在先，阿基琉斯侮辱赫克托耳的尸体，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报复行为。④ John A.Macphail Jr,Porphyry’s Homeric Questions on the Iliad:Text,Translation,Commentary(De Gruyter,2011),p.259-261.

余 论

综上所述，古希腊的“荷马问题”并没有质疑荷马其人是否存在，这是古代“荷马问题”和现代“荷马问题”最根本的不同。荷马史诗从其兴起到获得民间和官方的认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然后公元前6世纪克洛丰的克塞诺芬尼第一次抨击荷马史诗，赫雷基乌姆的塞阿戈奈斯驳斥前者的言论；最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就“荷马问题”的交锋。也许“荷马问题”本身就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历险剧”。在这部剧里，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无论赞同之人，还是反对之人，他们都是学术史上赫赫有名之人。我们深入地读其书，论其世，却不能找到荷马是虚构之人的只言片语。如果荷马确有其人，按照当时他的身份和地位，为何其身世在传世文献中极少出现呢？这些问题都在困惑着我们，因此“荷马问题”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很多相关细节等待学者的继续考证。

1.1.2 宫腔粘连 宫腔粘连指子宫内膜基底层受损导致宫腔内部粘连和纤维化[8]。有研究认为，子宫内膜受损后，受损内膜表面大量纤维组织形成黏附，进而形成纤维化改变[9-10]。人类的生育能力主要取决于受精卵的健康发育与子宫植入胚胎能否同步进行[5,11]，宫腔粘连可通过影响子宫内膜接受胚胎植入而导致不孕。严重的宫腔粘连是女性因子宫病变而导致绝对不孕的因素之一，其严重度等同于子宫切除[12-14]。大量研究提示宫腔粘连对女性不孕有影响[15-17]。Plante等[18]认为，剖宫产和宫腔镜手术也会导致宫腔粘连，进而引发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