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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文帝集校注》注释失误举例

更新时间:2009-03-28

南朝《梁简文帝集》,向无注本。近日得见肖占鹏、董志广二先生用四年时间撰成,由国家古籍整理出版专项经费资助出版的《梁简文帝集校注》,[1]作为多年研读六朝文史的我们,自然颇为欣喜。南朝是所谓“知识至上”的时代,呈才炫博是当时上层社会文士之风气。要为简文帝这样出入三教、博通文史者之诗文作注,实非易事。肖、董二氏草创之功自不可没,然笔者初阅一过,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颇为不少,今仅就其注释之失误,举例若干,略加辩正,供二位先生及读者参考。

须略作说明者,《梁简文帝集校注》用繁体字,本文所引改为相应的简体,且悉依原文标明页码,《注释》之文字有过长者,为避繁冗,笔者引录时偶有删略,用省略号表示,读者可以覆按。

1.卷一《悔赋并序》

常规管理:4月上旬播种,用种量300kg/hm2。施尿素75kg/hm2、二铵150kg/hm2,播种时分层施入作底肥用,青稞专用肥150kg/hm2作种肥用。苗期用苯磺隆、爱秀化学防治除草。

农户心理认知:农地流转有无实际作用对土地转入影响为负,影响显著,与农户土地转出意愿相反,农户更倾向于土地流入。

垂手急迢迢,《飞燕》掌中娇。罗衣恣风引,轻带任情摇。(页158)

《注释》:[四○]屈膝之宾:指刘邦。(页8)

今按:遍考史籍,未发现刘邦有在辕门屈膝于项籍之事,注者亦未提供任何依据。其实,“屈膝之宾”,乃指当时反秦之诸侯将。《史记·项羽本纪》写钜鹿之战,有云:“诸侯军救钜鹿下者十馀壁,莫敢纵兵”,“诸侯将皆从壁上观”。“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2]307令人不解的是,注者注释“动天之卒”,引用了《史记·项羽本纪》原文“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为何独不见紧接其下的这二十馀字?否则,也不至于出现如此失误。

今按:此释恐有望文之嫌。“行衫”勉强可释为“行装”(页74),而言“领:谓着身”,不仅辞书无此训,古籍中似亦无用例,确实难以让人相信。再说,若此句已言穿衣,下句都云熨衣,再下又云“下床著珠珮”,岂非颠三倒四?简文会如此不通文理?问题出在注者误解“行”字。此句之“行”同“绗”。《玉篇·系部》:“绗,缝紩也”。[3]《广雅释诂》有“绗”字,清·王念孙《疏证》云:“今俗语犹呼刺缝为绗,音若‘行列’之‘行’。”[4]笔者家乡湖北黄冈,至今人们犹有“绗棉袄”之语,意即将棉絮固定在棉袄里子内。此诗云“行衫领”者,意谓将衫领夹丝絮缝缀,以“忌跌”之故。明乎此,则诗之上下文气贯通。

忌跌行衫领,熨斗成裙襵。下床著珠珮,捉镜安花镊。(页73)

《注释》:[四]行衫:外出所穿之衫。领:谓着身。

2.卷二《采桑》

3.同上《乐府三首·蜀国弦歌篇》

江妃纳重聘,卓女爱将雏。(页76)

《注释》:[十四]将雏:本谓携子而行,此有引申。《汉书·司马相如传上》:“卓王孙不得已,分与文君僮八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页79)

今按:注者释“将雏”,谓“此有引申”,引申之义为何?注者未言,让人莫明其妙。实则“将雏”乃《凤将雏》之略称。沈约《宋书·乐志一》:“《凤将雏歌》者,旧曲也。应璩《百一诗》云:‘为作《陌上桑》,反言《凤将雏》。’然则《凤将雏》,其来久矣。”[5]549《玉台新咏》卷七载此诗,吴兆宜注有云:“《史记·司马相如传》:‘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文君夜亡奔相如’。”[6]简文所谓“爱将雏”者,即所谓“好音”也,是不必曲求别解的。

在恒阻大变形锚索加固技术方案中,需要保证锚索与顶板之间相互垂直,锚索应按照两列进行布置,其中,第一列的锚索与巷帮之间的距离为0.4 m,锚索间隔为1 m,并利用W钢带将锚索和相邻描索进行连接。而第二列则布置在第一列的1.5 m处,该列锚索间隔为2 m。根据巷道的原有支护方式以及切缝参数的相关要求,必须要确保恒阻锚索能够穿过切缝孔,使其能够牢牢固定于稳定岩层中。在本工程中,恒阻大变形锚索的直径与长度分别是21.8 m与8.3 m,所选择的恒阻装置外径为7.2 cm,长度为0.5 m,该恒阻装置的恒阻值是33±2 t,预紧力最小值为28 t。

4.同上《大垂手》

至如下相项籍,才气过人,拔山靡类,扛鼎绝伦;声驾盛汉,势压馀秦;钜鹿有动天之卒,辕门有屈膝之宾。(页2)

《注释》:[二]迢迢:舞动貌。[三]飞燕:古曲名。《吕氏春秋·初音》:“有娀氏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规之,鸣若謚隘。二女爱而争博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返。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又《文心雕龙·乐府》:“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音。”(页159)

通过回归分析,分别构建遥感因子Rrsnir/Rrsred与悬浮泥沙浓度之间的各反演模型(对数、指数、线性及幂函数模型),并解算出模型决定系数(R2)与悬浮泥沙浓度模型拟合值与实测值之间的平均相对误差(MRE,Mean Relative Error),用于评价模型反演精度,并最终选取指数模型作为椒江口水体悬浮泥沙浓度反演的模型(见表3),模型公式为:

今按:迢迢,《玉台新咏》卷七载此诗作“苕苕”。此词,古注及今人辞书均作“高貌”或“远貌”解,未见释为“舞动貌”者。不知注者有何依据,恐亦属想当然。古语有“长袖善舞”说,此处之“迢迢”,盖指舞者舞袖舒展长长也。注者以“飞燕”为古曲名,然古曲如何“掌中娇”?显然难通。“飞燕”应指汉成帝皇后赵飞燕。相传此人能作掌上舞。《太平御览》卷五七四《乐部》引《汉书》曰:“赵飞燕体轻,能掌上舞。”[7]2591《白氏六帖》卷十八亦云:“赵飞燕体轻,能为掌上舞。”[8]唐人诗中屡屡涉及,如聂夷中《大垂手》:“装束赵飞燕,教来掌上舞。”徐凝《汉宫曲》:“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杜牧《遗怀》:“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并是其例。简文“飞燕掌中轻”句,乃以赵飞燕拟舞者,赞其舞姿尔,是无关于南曲、北音。

5.卷三《奉和登北顾楼》

不同病理分型、不同肿瘤直径的VI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TNM Ⅲ~Ⅳ期的VI值明显大于Ⅰ~Ⅱ期(P<0.05),有淋巴结转移的VI值明显大于无淋巴结转移(P<0.05),见表1。

《注释》:[二]舂陵:地名。古为舂陵乡,地有舂陵山,因名。《读史方舆纪要》:“舂陵城县北五十里,汉冷道县有舂陵乡,武帝封长沙定王子买为侯国,后迁于南阳。三国吴于此立舂陵县,属零陵郡,晋因之,宋齐属营阳郡。”济水:古四渎之一,……与黄河并行入海。《书·禹贡》:“导沇水,东流为济,入於河。”凤皇宫:汉宫殿名。(页211)

今按:注者释“舂陵”云云两句,仅释三名词,全然未明诗意。实则此两句乃述汉光武帝刘秀之故乡旧里,以比拟梁武帝萧衍之家乡。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农业经济的发展,农村自然资源匮乏、生态环境污染等问题日益严重。面对这些问题,在国内外研究的基础上,我们相继提出了有机农业理论、生物农业理论、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理论、生态农业理论、绿色农业理论和可持续农业理论等,更进一步地,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加强资源保护和生态修复,推动农业绿色发展”。农业绿色发展与以往研究的那些农业理论本质上都是强调资源环境和农业经济的和谐发展,具体来说,农业绿色发展是指在农业发展过程中,将资源、环境和农业结合起来,更加重视资源节约、生态保育、环境友好以及产品质量,达到自然资源、生态环境和农业经济的协调发展。

光武帝刘秀乃南阳蔡阳舂陵乡人。《文选》卷一班孟坚《东都赋》有“於是圣皇乃握乾符”云云,李善注:“谓光武也。《东观汉记》曰:光武皇帝讳秀,……上遂率舂陵子弟随之。”[9]30《宋书·符瑞志》:“王莽时,善望气者苏伯阿望光武所居舂陵城郭,唶曰:‘气佳哉!郁郁葱葱然。’”[5]770梁元帝《金楼子·兴王》亦有云:“汉世祖文叔,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生于武帝故宫,有赤光照室,影如五麟七凤。后望气者苏伯阿为王莽使,至南阳,遥见舂陵城郭,曰:佳哉美气!郁郁葱葱。”[10]并可证“舂陵”与光武帝刘秀之关系。

再说“济水凤凰宫”。《水经注》卷七《济水》:“济水东经济阳县故城南,故武父城也。城在济水之阳,故以为名。王莽改之曰济前也。光武生济阳宫,光明照室,即其处也。”[11]《太平御览》卷九○引《东观汉记》:光武生济阳宫,其时“凤皇来集济阳,故宫皆画凤皇”。[7]430又《宋书·符瑞志》载:光武生时,“又有凤皇集济阳,于是画宫为凤皇之像。”[5]770是凤皇宫乃指光武出生地济阳宫,与汉西京之凤皇殿无关。

在G20杭州峰会开幕主旨演讲中,习总书记是这样介绍杭州的:“杭州是中国的一个历史文化重镇和商贸中心,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千百年来,从白居易到苏东坡,从西湖到大运河,杭州的悠久历史和文化传说引人入胜。杭州是创新活力之城,电子商务蓬勃发展,在杭州点击鼠标,联通的是整个世界。杭州也是生态文明之都,山明水秀,晴好雨奇,浸透着江南韵味,凝结着世代匠心。”

然则光武帝之故乡及出生处与梁武帝登北顾楼何涉?梁武帝南兰陵中都里人。大同十年三月还乡,竭其母张皇后建陵及其皇后郗氏修陵,下诏蠲復,作《还乡诗》并幸京口城北固楼,改楼名北顾,宴席乡故老等。这些《梁书》及《南史》之《梁武帝纪》并有明载。而光武帝刘秀早有同类之行为。《后汉书·光武帝纪》:“(建武三年)冬十月壬申,幸舂陵,祠园庙,因置酒旧宅,大会故人父老。”[12]35《文选》卷四张平子《南都赋》有云:“章陵郁以青葱,清庙肃以微微。”李善注引《东观汉记》:“建武中,更名舂陵为章陵。光武过章陵,祠园庙。”[9]73

明白了以上这些,简文此两句诗之用意就不难理解了。

6.同上《赠张缵》

既富垂帷学,复折波涛辩。绮思暖霞飞,清文焕飙转。朱旗赫容与,雕棨纷曜煜。(页221)

《注释》:[三]垂帷学:《汉书·董仲舒传》:“董仲舒,广川人也。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言缵闭读书,厚积学识。……。复折波涛辩:又思考于人生沉浮,世事波澜。折,判断也……。波涛辩:《文选·答宾戏》:“虽驰辩若波涛,摛藻如春华,犹无益于殿最也。”缵赴职湘州刺史,述职经途,乃作《南征赋》,赋极长,详述身世感慨,以及晋以来天下国家之变。人行波涛江面,心思世事沉浮。拣赋中数句可见其情:……。[四]绮思暖霞飞,清文焕飙转:……简文此语,从读《南征赋》中皆可证实。“霞飞”、“飙转”亦为赋语所化。《南征赋》:“滮滮长迈,漫漫回翔,荡云沃曰,吐霞含光。”“杂云霞似舒卷,间河洲而断绝;回晓折于中川,起长飙而半灭”。(页222-223)

今按:《全晋文》卷八十七束晳《读书赋》有云:“耽道先生澹泊闲居,……垂帷帐以隐几,被纨素而读书,抑扬嘈囋,或疾或徐,优游蕴藉,亦卷亦舒。”[13]是“垂帷学”者,垂帷帐所学,既广博之学问也。而董仲舒“下帷讲诵”,教授生徒,与此诗“垂帷学”似无关系。此诗“既富”云云两句,上句赞扬张缵之学涉,下句乃称其辩才。折,折服也。《世说新语·轻诋》:“苻宏叛来归国,谢太傅每加接引。宏自以有才,多好上人,坐上无折之者。”[14]847是其先例。波涛辩,意谓雄辩如波涛不绝。《注释》引《文选·答宾戏》“虽驰辩若波涛”云云为注本不错,然其下文却引据张缵《南征赋》以证简文此句乃言张缵“又思考于人生沉浮,世事波澜”,实在令人不解:能折服雄辩之人的辩才与“世事波涛”有何关系?更可考者,简文作此诗时,张缵《南征赋》尚未出世呢。

《梁书》卷三四《张缅传》附《张缵传》载:大同五年,缵为尚书仆射,九年,“为使持节、都督湘桂宁三州诸军事、湘州刺史,述职经途,乃作《南征赋》”。[15]1297显然,《南征赋》作于赴任途中。而简文此诗自云“伤离别”,且其僚属庾肩吾有《侍宴饯湘州刺史张缵(续)》诗。据知简文此诗乃张缵离京赴任前,简文设宴送行赠别之作。吴光兴《萧纲萧绎年谱》“大同九年”下“夏,四月,太子纲设宴饯别湘州刺史张缵,萧纲、庚肩吾诗作今存”条下引简文此诗,并云:“诗中‘朱旗’、‘雕棨’、‘九嶷’、‘洞庭’云云,自然是送别张缵之作”。[16]吴氏之说是可信的,弄清了简文此诗与张缵《南征赋》写作之先后,则注者对“波涛辩”及“霞飞”、“飙转”为《南征赋》赋语所化等解说,其误不言自明。

7.同上《饯庐陵内史王修应令》(页224)

《注释》:[一]庐陵:东汉献帝兴平元年,孙策分豫章郡置庐陵郡,辖西昌、高昌、石阳、巴丘、南野、东昌、遂兴、吉阳、兴平、阳丰十县。(页225)

今按:《注释》所据盖《晋书·地理志》,然此非南朝时之事实。《宋书·州郡》:“庐陵太守:庐陵本县名,属豫章,汉献帝兴平元年,孙策分豫章立。领县九。”其下分列石阳、西昌、东昌、吉阳、巴丘、兴平、阳丰、高昌、遂兴,共九县。[5]1089《南齐书·州郡上》“江州”下“庐陵郡”亦载属县:“石阳、西昌、东阳、吉阳、巴丘、兴平、高昌、阳丰、遂兴。”[17]共九县。注南朝之地理,自当据南朝之地志,此不待言。

8.同上《蒙华林园戒诗》

执圭守蕃国,主器作元贞。(页244)

《注释》:[七]执圭:谓有封爵者。《战国策·楚策一》:“楚尝与秦构难,战于汉中,楚人不胜,通侯、执圭死者七十馀人。”又《淮南子·道应训》“列田百顷而封之执圭。”高诱注:“楚爵功臣赐以圭,谓之执圭。”主器:主掌宗庙之器。……。贞:谓守正。《孔子家语·六本》:“贞以乾之,敬以辅之,施仁无倦。”王肃注:“贞正以为干植。”(页246)

今按:《注释》释“主器”甚是,而释“执圭”为“谓有封爵者”,以为名词,从训诂角度看,虽不为无据,但于此处却难通。此两句为对句,“执圭”与“主器”同为动宾结构。《说文解字·土部》:“圭,瑞玉也,上圜下方。公执桓圭,九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皆七寸,……以封诸侯。”[18]693“执圭”者,受封为诸侯也。又注者释“贞”为“谓守正”,亦未知“元贞”与“蕃国”相对,乃一词,指世子或太子。《礼记·文王世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19]此其出处。据《梁书·简文帝纪》及《萧纲萧绎年谱》,简文初封晋安王,中大通三年五月立为皇太子。此诗作于同年九月。此两句上句说受封诸侯王守护蕃国,下句说被立为太子主宗庙之器,如此而已。

舂陵佳丽地,济水凤皇宫。况此徐方域,川岳迈周沣。(页210)

9.同上《秋闺夜思》

九重忽不见,万恨满心生。(页278)

《注释》:[二]九重:女子所居之阁楼。南朝乐府诗《慕容家自鲁企由谷歌》:“郎在十重楼,女在九重阁”。(页279)

今按:此诗写女子之闺思。“九重”两句,言不见(页279)“九重”而心生“万恨”,其意明明白白。是“九重”当指女子所思之对象之所在。《文选》卷三三宋玉《九辩》:“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9]471可以引证。若如注者所释,则是女子自己不见自己了,岂非笑话!

10.卷四《和藉田》

礼经闻往说,观宝著遐篇。(页295)

《注释》:[二]观宝著遐篇:读前人珍贵的著作和久远的文章。

今按:简文此二句,上句“闻”为动词,下句“著”亦为动词。上句言“礼经”使人知往说,下句谓“观宝”之事著于遐篇。上句言藉田之礼,下句说路上观山河之美,注者释上句云:“《周礼》、《礼记》等经书都已记载了天子藉田之事。”此大致不差,而未知下句之“遐篇”亦有所指。《史记》卷六五《吴起列传》:“(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而谓吴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困!此魏国之宝也。”[2]2166是“观宝”者,指观山河之美,“遐篇”者,《史记·吴起列传》也。故此诗下文接云“岂如春路动,祈谷重民天”,而与上两句交错相应。注者实未明此句之出典,故误。

11.同上《西斋行马》

不效孙吴术,宁须赵李过。(页337)

第一,企业家信心提升会加剧企业过度投资问题,削弱投资不足问题;而企业家信心下降则抑制过度投资,加剧投资不足,并且这些影响对国有企业更为明显。

《注释》:[八]不效孙吴术:《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孙子武者,齐人,以兵法十三篇事吴,助吴王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吴起,卫人,好用兵,习武事。游鲁、魏,相楚,著有《兵法》一书,今不存。宁须赵李过:《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赵奢之子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为天下莫已若。然其所学止于纸上,后代廉颇为将,率大军与秦战,为秦兵射杀,赵军数十万之众降秦,尽被坑之。又《史记·李将军列传》:李陵自衔勇,率步卒五千深入匈奴地,数日苦战,汉军败,李陵降北。(页338)

今按:且看以下几条材料:《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吴王阖庐出宫中美女百八十人,让孙子小试勒兵。孙子分其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约束既布,并三令而五申之,妇人一再大笑。孙子“逐斩队长二人以徇”。又载:吴起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逐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2]2165《文选》卷二三阮嗣宗《咏怀诗十七首》之八:“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颜延年注:“赵,汉成帝赵后飞燕也;李,武帝李夫人也。并以善歌妙舞幸于帝也。”[9]324

再看简文此二句,则知其用典,其意乃谓:孙子杀吴姬以立军威,吴起杀妻以求为将,俱以女子为地步,我不学孙子、吴起之术,哪里须要女子来身边呢!注者释孙吴、赵李,未得此二名之解。犹其以“赵李”为赵括、李陵,不知何以解“宁须赵李过”之意?

酒店后场管理人员区域的温度舒适性没有前场要求高,从成本的角度考虑,可以采用非联网型温控面板,直接在本地控制即可满足要求,若某些酒管需要远程控制,可以采用非联网型温控面板+BA楼控集中控制。

《注释》:[三]曝身求雨:《新序·杂事》:“昔齐景公之时,天大旱三年,卜之曰:‘必以人祠,乃雨。’景公下堂,顿首曰:‘凡吾所以求雨者为吾民也,今必使吾以人祠乃且雨,寡人将自当之。’言未卒而天大雨。”(页532)

物善渥深慈,监抚宣王事。(页419)

《注释》:[一]物善:即善物。《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将求于上,则先之下。社之善物也。”《注》:“物,事也。”监抚:《梁书·简文帝纪》:“自年十一,便能亲庶务,历试蕃政所在有称。……及居监抚,多所弘宥,方案薄领,纤毫不可欺。”(页419)

今按:《礼记·文王世子》:“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19]《左传·闵公二年》:“(太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20]此为物善、监抚之所从出,并就太子而言也。据诗意,简文所“侍”必是太子萧统。渥,厚也;宣,明也。此二句乃称颂太子萧统宅心仁厚、精明政事。《注释》于此二句,所解殊有未洽。

13.同上《罢丹阳郡往与吏民别》

久归从事麦,非留故吏钱。(页424)

《注释》:[二]久归从事麦:此句用事不甚详。案孔融《教高密令》:“高密侯国笺言,郑公增门之崇,令容高车结驷之路,出麦五斛,以酬执事之劳。”此文或为其所本。非留故吏钱:《史记·萧相国世家》:“高祖为布衣时,(萧)何数以吏事护高祖。高祖为亭长,常左右之。高祖以吏繇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页425)

今按:《注释》未得其解。“从事”者,从事史之略称,官名。《宋书》卷九十一《孝义·何子平传》:“子平世居会稽,少有志行,见称于乡曲。事母至孝。扬州辟为从事史,月俸得白米,辄货市粟麦。人或问曰:‘所利无几,何足为烦?’子平曰:‘尊老在东,不办常得生米,何心独饷白粲。’”[5]2257何子平为从事史,因不忍母食糙米而自己独享白粲,故将俸禄白米卖掉而买回粟麦。此所谓“从事麦”也。《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附《杨秉传》:秉“拜侍御史,频出为豫、荆、徐、兖四州刺史,迁任城相。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奉,馀祿不入私门。故吏赍钱百万遗之,闭门不受。以廉洁称。”[12]1769此所谓“非留故吏钱”也。再说,萧何送奉给汉高祖,与简文丹阳尹之身分有何关系?古人云拟人必于其伦,简文当时敢自拟于汉高祖乎?是非简文用典之失,而是注者误解了诗意。

黑龙江省位于我国东北部,处于高寒地带,具有得天独厚的冰雪资源,为黑龙江省冰雪旅游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完善,旅游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良好方式之一,同时也为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冰雪旅游作为一种新兴的旅游方式,由于季节性和区域性的限制,东北地区的冰雪旅游越来越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

14.同上《夜望浮图上相轮绝句》

定用方诸水,持添承露盘。(页426)

《注释》:[三]定:佛教语,谓心止于一境不散动。方:比拟之谓。承露盘:在此指相轮。《健康实录》卷八:“(许)询乃于崇化寺造四层塔,物产既整(今按:当”罄“,注者引误),犹欠露且相轮。”(页427)

今按:如注者所释,则此二句何意?实在令人茫然。实则“方诸”为一词,乃古人月下承露取水之器。《淮南子·天文》:“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21]172王充《论衡·乱龙》:“今伎道之家,铸阳燧取飞火于日,作方诸取水於月,非自然也,而天然之也。”[22]《周礼·秋官》:“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郑玄注:“鉴,镜属,取水者,世谓之方诸。”[23]古诗中亦有涉及之者,如唐人陆龟蒙《自遗》诗有云:“月娥如有相思泪,秖待方诸寄两行。”宋人李觏《璧月》诗:“璧月迢迢出暮山,素娥心事问应难。世间最解悲圆缺,只有方诸泪不干。”明人李东阳《又和王世赏韵》:“天临华盖春星近,月照方诸夜水清。”并其例。承露盘乃佛塔上承露之器。《洛阳伽蓝记》卷一《永宁寺》有云:“(寺)中有九层浮图一所,架木为之,举高九十丈。有刹復高十丈……刹上有金宝瓶,容二十五石。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24]又《艺文类聚》卷七十七梁昭明太子《谢敕赍铜造善觉寺塔露盘启》:“甘露入盘,足称天酒。”同书卷七十六梁元帝《善觉寺碑》:“金盘上疏,非求承露。”《文苑英华》卷七八五梁简文帝《大爱敬寺刹下铭》:“日轮下盖,承露上擎。”[25]此“盘”、“金盘”、“承露”并指承露盘。而“相轮”乃佛塔上的盘盖,与承露盘显非一物。另,“定”者,当释如简文《梁尘》诗“定为歌声起,非关团扇飞”之“定”。简文此二句之意乃谓一定将方诸之水,拿来添加在承露盘中。其意浅显明白,是不应别求其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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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卷六《与刘孝仪令》

贤从中庶,奄至殒逝,痛可言乎!……自阮放之官,野王之职,楼迟门下,已逾五载。(页512)

《注释》:[十]阮放:东晋陈留尉氏人,字思度,阮修之族弟。元帝以为太学博士、太子中舍人。侍从太子,常说《老》、《庄》。明帝时掇为吏部郎,有称绩。性清约,为吏部郎,不免饥寒,王导、庾亮常供其衣食。与羊曼、庾亮等并为中兴之士,号兖州八伯。成帝既位,迁放为交州刺史,行达宁浦,逢陶侃将高宝自交州还,设馔伏兵杀之。至州,暴病卒,年四十四。野王:指桓伊,字叔夏,小字子野,一作野王。桓宣族子。频参诸府军事,迁淮南太守。……官至护军将军。(页515)

(1)填土前,应将基坑底或地坪上的垃圾等杂物清理干净。检验回填土有无杂物,粒径是否符合规定。土料的最优含水率应通过击实试验确定,土料的施工含水率宜控制在最优含水率±2%的范围内。施工现场检验以“手能捏成团,碰之即碎”为宜。

今按:简文此令原载《梁书》卷四一《刘子孺传》附《刘遵传》,传有云:“中大通三年,王立为皇太子,仍除中庶子。遵自除蕃及在东宫,以旧恩,偏蒙宠遇,同时莫及。大同六年,卒官。皇太子深悼惜之。与遵从兄阳羡令孝仪令曰”云云。据此可知,刘遵卒时官太子中庶子。简文所云“贤从中庶”即指太子中庶子刘遵。其云“自阮放之官,野王之职,楼迟门下,已逾五载”者,谓刘遵以太子中庶子之官职,服务于东宫已满五年了。这正与刘遵本传中大通三年(531)除中庶子至大同元年(535)卒官为时五年相合。是“阮放之官”、“野王之职”均指太子中庶子。《晋书》卷四九《阮籍传》附《阮放传》载:放“除太子博士,太子中舍人、庶子。时虽戒车屡驾,而放侍太子,常说《老》、《庄》,不及军国。”[26]1367《汉书》卷七十九《冯奉世传》附《冯野王传》:“野王享君卿……少以父任为太子中庶子。”[27]3302注者述阮放之生平仕历颇详,独不言其太子中庶子之任,而云“野王”指桓伊,殊不知桓伊之仕历与中庶子无涉,实在令人遗憾。

16.同上《与湘东王论王规令》

(2)发布I/M制度相关的配套性文件。江苏、广州、张家港等地制定了《在用汽车尾气排放相关维护技术规范》、《汽车尾气排放性能维护企业(M站)技术服务要求》、《汽车尾气排放治理维护站(M站)认定标准》、《汽车检测与维护(I/M)制度尾气超标治理业务流程》等配套性文件,完善配套制度强化市场监管,制定技术规范和标准化工作流程,在部门职责、检测标准、M站认定、信息化平台、监督管理等方面明确具体要求,明确试点示范企业,为有效落实I/M制度提供了良好的工作基础与技术储备。

一尔过隙同,永归长夜,金刀掩芒,长淮绝涸。去岁冬中,已伤刘子,今兹寒孟,復悼王生,俱往之伤,信非虚说。(页519)

《注释》:[五]金刀二句:金刀、长淮,喻王规之文才武功。黎经诰《六朝文洯笺注》句下注引《西京杂记》:“有东海人黄公,少时为术,能治蛇御虎,佩赤金刀。”《说文》:“淮水出南阳平氏桐柏大复山,东南入海。”《尔雅》:“涸,揭也。”《礼记·月令》:“仲秋之月,水始涸。”(页520)

今按:“金刀掩芒”,乃喻指刘姓之人去世。《汉书》卷九十九《王莽传》:“夫‘刘’之为字,‘卯、金、刀’也。”[27]57遂废刘自立。此文“金刀”乃“卯金刀”之省。“长淮绝涸”,乃喻指王姓之人去世。《文选》卷四六任彦昇《王文宪集序》李善注引《王氏家谱》曰:“初,王导渡淮,使郭璞筮之。卦成,璞曰:‘吉,无不利。淮水绝,王氏灭’。”[9]652简文此二句正与下文“已伤刘子”、“復悼王生”相应,是喻指刘遵与王规之卒。黎经诰笺注此二句,其疏略,中华上编版《六朝文絜笺注》1963年之《前言》中已指出。[28]再说,王规,一文士耳,《梁书》卷四一、《南史》卷二二并有传,此人从未有领兵出战之事,何来“武功”?注者照抄黎氏笺注,且云“金刀、长淮”“喻王规之文才武功”,可叹。

17.同上《临雍州原减民间资教》

诚欲投躯决堤,曝身求雨。(页532)

12.卷五《侍讲诗》

今按:《注释》所引无“曝身”事。《晏子春秋·内篇·谏上》第一五章:“齐大旱逾时,……景公曰:‘今为之奈何?’晏子曰:‘君诚避宫殿暴露,与灵山河伯共忧,其幸而雨乎!’于是景公出野居,暴露三日,天果大雨。”[29]《后汉书》卷八十一《独行·谅辅传》:“(谅辅)乃自暴庭中,慷慨祝曰……,须臾澍雨。”[12]2694又《太平御览》卷一一引《长沙耆旧传》:“祝良为洛阳令,时亢旱,天子祈雨不得。良暴身阶庭,告诫引罪,紫云沓起,甘雨仍降。”[7]56并曝身求雨事,可引以为注。

18.卷七《上<昭明太子集><别传>表》

明月西流,幼有文章之敏;羽籥东序,长备元良之德。(页564)

《注释》:[七]明月西流:此喻太子之德。《古今注·音乐》:“《日重光》、《月重轮》,群臣为汉明帝所作也。明帝为太子,乐人作歌诗四章,以赞太子之德。其一曰《日重光》,其二曰《月重轮》,其三曰《星重辉》,其四曰《海重润》。汉末丧乱后,其二章亡。旧说云,天子之德,光明如日,规轮如月,众辉如星,沾润如海。太子皆比德焉,故云重尔。”(页566)

今按:“明月西流”二句,明明就“文章之敏”说,“羽籥东序”二句,方就“元良之德”说。若如注者所言,则文理难通。再说,“明月西流”与“《日重光》、《月重轮》”如何关联?不可解。其实,“明月西流”出魏太子曹丕之诗。《文选》卷二七魏文帝《燕歌行》有云:“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9]391《三国志·文帝纪》载:“初,帝好文学,以著述为务,自所勒成垂百篇。”又,“评曰: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裴松之注引《魏书》曰:“(丕)年八岁,能属文。有逸才。”[30]简文“明月西流”两句,乃赞昭明太子如魏太子曹丕,文才杰出。“明月西流”者,不过举曹丕诗之名句为其文才之代表耳。

19.卷八《上皇太子<玄圃园讲颂>启》

伏惟殿下,体高玄赜,养道春禁,牢笼文圃,渔猎义河,注意龙宫,研心宝印,云聚生什之材,并命应王之疋。探机析理,怡然不倦。(页619)

《注释》:[五]渔猎义河:《梁书·昭明太子传》:“普通中,大军北讨,京师谷贵,太子因命菲衣减膳,改常饌为小食。每霖雨积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闾巷,视贫困家,有流离道路,密加振赐。又出主衣绵帛,多作襦袴,冬月以施贫冻。若死亡无可以敛者,为备棺槥。”[六]注意龙宫:关心朝廷大事,敬仰皇上。……。[八]生什:生活日用之物。《华严经音义·上》:“三苍曰:吴楚之间,谓资生之具为什物。”《史记·五帝纪》:“舜作什器于寿丘。”《索隐》:“什器,什,数也。盖人家常用之器非一,故以十为数,犹今云什物也。”(页621)

今按:注者以上几条注释,纯属臆说,大谬不然。“渔猎义河”者,与上句“牢笼文圃”相对,上句说引纳才学之士,此句说博涉阐释经典义理之著作。此“义”乃阐述经典义理之文体,如《梁书·简文帝纪》所载简文所撰之《礼大义》、《老子义》、《庄子义》之“义”。“义河”者,指阐释经典之著作。龙宫,代指佛教经典,因相传佛教大乘经典藏于龙宫之故也。“注意龙宫”者,着意于佛教经典也。注者释“生什”亦望文生训,全未顾及上下文意。此“生什”与下句“应王”相对,并借指皇太子左右文人学士。“生”指释竺道生,“什”指鸠摩罗什。二人并为著名高僧,梁释慧皎《高僧传》并有传。[31]“应王”,指曹魏著名文士应瑒、王粲,二人皆为汉末建安七子中人,《三国志》卷二一《王粲传》有传,《注释》失注。

20.同上《谢敕赍大菘启》

吴愧千里之蒪,蜀惭七菜之赋。(页644)

《注释》:[二]吴愧千里之蒪:《世说新语·识鉴》:“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阳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叶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之为见几。”(页645)

今按:注者所引张季鹰事与“千里之蒪”何干?甚无谓。《世说新语·言语》第26则:“陆机诣王武子,武子前置数斛羊酷,指以示陆曰:‘卿江东何以敌此?’陆云:‘有千里蒪羹,但未下盐鼓耳!’”[14]88当引此为注。

21.卷十《答南平嗣王饷舞簟书》(页743)

《注释》:[一]南平嗣王:萧伟,南朝梁南兰陵人,字文达。梁武帝弟。起家齐晋安镇北法曹行参军。从萧衍起兵,拜雍州刺史。入梁,封建安王。患恶疾,改封南平郡王,累官侍中、大司马。好学重士,四方知名者多归之。晚年崇信佛理,尤精玄学。有《二旨义》、《性情》、《几神》等论,已佚。(页744)

今按:注者以“南平嗣王”为萧伟,是未明“嗣王”之义,乃以父作子。其实,萧伟为“南平王”而非“南平嗣王”。萧伟,梁天监元年受封建安王,十七年改封南平王,中大通五年薨,其世子萧恪嗣。这些,《梁书》卷二二《太祖五王·南平王伟传》、《南史》卷五二《梁宗室下·南平元襄王伟传》并有明载。是“南平嗣王”应是萧伟之子萧恪。

22.同上《与广信侯述听讲事书》

王白:仰承比往开善,听讲涅槃。(页747)

《注释》:[二]开善:首创一樁好事。《吕氏春秋·乐成》:“舟车之始见也,三世然后安之。夫开善岂易哉?”陈奇猷校释:“‘开善’犹言始为善事、善政。”(页748)

今按:“比往开善,听讲涅槃”者,谓近日前往开善寺,听讲《涅槃经》也。开善,乃开善寺之略称。《六朝事迹编类》卷一一《寺院门》之“蒋山太平兴国禅寺”条有云:“梁武帝天监十三年,以钱二十万易定林寺前冈独龙阜以葬志公。永定公主以汤沐之资造浮图五级于其上。十四年,即塔前建开善寺。”《续高僧传》卷五《释智藏传》载:“圣宝志迁神,窀窆于钟阜,于墓前建塔寺,名开善,敕藏居之。……皇太子尤相敬接,……又请于寺讲《大涅槃》,亲临幄坐,爰命谘质,朝贤时彦,道俗盈堂,法筵之盛,未之前闻。”又《广弘明集》卷三○载有昭明太子《钟山解讲诗》及陆倕、萧子显、刘孝绰、刘孝仪等人奉和之作各一首。可见当时讲经之盛况。注者全然不顾上下文义,焉能不误。

23.同上《与广信侯垂述内典书》

今卷帷之部,乘传一隅,闻慧雨滂流,喜跃充遍。(页749)

《注释》:[十三]卷帷:原指书房、书室。在此谓佛学典籍。(页751)

今按:注者释“卷帷”,“原指”云云,未知何据,恐属想当然。《说文解字·内部·帷》:“在旁曰帷”。[18]359“卷帷”,此处指卷起车帷,义同“褰帷”。《后汉书》卷三十一《贾琮传》:“琮为冀州刺史。旧典,传车骖驾垂赤帷裳,迎于州界。及琮之部,升车言曰:‘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12]1112此“传”,指传车。《汉书·高帝纪下》:“(田)横惧,乘传诣雒阳。”颜师古注:“传者,若今之驿。古者以车,谓之传车。”[27]57所谓“卷帷之部,乘传一隅”者,不过谓离京师赴地方任所而已。注者或未知“卷帷”出典,故有此误。

24.卷十一《昭明太子集序》

故假约法于关中,秦民胥悦;感严刑于阙下,汉后流名。(页801)

《注释》:[七○]感严刑于阙下,汉后流名:《说苑·贵德》:“孝宣皇帝初即位,守廷尉吏路温舒上书言尚德缓刑。”(页814)

今按:《注释》误。“汉后”此指汉文帝。《史记》卷一○《孝文帝本纪》载:齐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逮系长安狱。其少女缇縈伤泣,随父长安,上书文帝。帝怜悲其意,下诏废除肉刑。[2]427班固《咏史》诗咏其事,有云:“三王德弥薄,惟后用肉刑。太仓令有罪,就逮长安城。自慨身无子,困急独焭焭。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上书诣阙下,思古歌鸡鸣。忧心摧折裂,晨风扬激声。圣汉孝文帝,恻然感至情。百男何愦愦,不如一缇縈。”《史记·孝文帝本纪》:“太史公曰:孔子言:‘必世然后仁。善人之治国百年,就可以胜残去杀。’诚哉是言!汉兴,至孝文四十有馀年,德至盛也。”[2]437明白了这些,“感严刑”云云之义,自然明白。

25.卷十四《吴郡石像碑》

夫鲁圣云亡,尚追仪于有若;楚臣陨世,亦托似于孟优。放勋之后,更图长乐之画;文命之君,不绝稽命之祀。或传诸往牍,或布在前司,或赞述盈耳,或寿宫虚置。(页1056)

《注释》:[六四]放勋之后:《史记·五帝本纪》:“帝喾娶陈锋氏女,生放勋。娶娵訾氏女,生挚。帝喾崩,而挚代立。帝挚立,不善,而弟放勋立,是为帝尧。”正义:“言尧能放上代之功,故曰放勋。”长乐:谓长治久安。画:《玉篇》:“计也,策也。”《史记·五帝本纪》:“乃命羲和,敬顺昊天,……信饬百官,众功皆兴。”[六五]文命之君:《史记·夏本纪》:“夏禹,名曰文命。”不绝稽命之祀:《史记·夏本纪》:“尧崩,帝崩问四岳曰:‘有能成美尧之事者使居官?’皆曰:‘伯禹为司空,可成美尧之功。’爵曰:‘嗟,然!’命禹:‘女平水土,维是免之。’禹拜稽首……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集解引马融:“祭祀丰洁。”(页1067)

今按:本文“鲁圣”以下四分句,分述孔子、孙叔敖、帝尧、夏禹人,与下文四“或”字句相应。“赞述盈耳”承“放勋之后,更图长乐之画”。长乐,犹长生。《淮南子·本经》:“天覆以德,地载以乐。”高诱注:“乐,生也。”[21]556是其例。曹植《画赞序》:“盖画者,鸟书之流也。昔明德马后美于色,厚于德,帝用嘉之。尝从观画……观陶唐之像,后指尧曰:‘嗟乎!群臣百寮恨不得戴君如是。’”又,其《帝尧赞》云:“火德统位,父则高辛。克平共工,万国同尘。调适阴阳,其惠如春。巍巍成功,配天则神。”“寿宫虚置”承“文命之君,不绝稽命之祀”。《说文解字·稽部》:“稽,留止也。”[18]275“稽命”,意谓长生不死。《史记·夏本纪》:“或言禹会诸侯江南,计功而崩,因葬焉,命曰会稽。”裴骃《集解》引《皇览》曰:“禹冢在山阴县会稽山上。……《地理志》云山上有禹井、禹祀。”张守节《正义》引《括地志》云:“禹陵在赵州会稽县南十三里。庙在县东南十一里。”[2]89-90昔人有画赞犹存,故知帝尧之形象长存;旧传有禹祀、禹庙,是夏禹长活在后人心中。注者释此几句,不厌其繁,实未得其义。

26.同上《善觉寺碑》

《注释》:[一]善觉寺碑:在建康太清里,为简文帝生母丁贵嫔所建(贵嫔普通七年薨,有司奏谥曰“穆”)。又《建康实录》卷十七亦载吴庆之造善尼寺事,然其所处在建陵东七里。(页1087)

今按:《注释》“又《建康实录》”云云,乃误读原文。《建康实录》卷十七“普通五年”下有云:“置众造寺,西南去县五十里,后阁舍人吴庆之造。置善觉尼寺,在县东七里,穆贵妃造,其殿宇房廊,刹置奇绝,元帝绎为寺碑。”[32]不知注者所据《建康实录》为何种版本,又何以有此误。

27.卷十五《太子舍人萧特墓铭》

瑾既诞子,恒乃懽胤。(页1166)

《注释》:[五]瑾既诞子,恒乃懽胤:并就萧特言。(页1168)

今按:《晋书》卷三十六《卫瓘传》载:“瓘学问深博,明习文艺,与尚书郎敦煌索靖俱善草书,时人号为一台二妙”,[26]1057其子恒字巨山,“恒善草隶书,为《四体书势》”。[26]1061《梁书》卷三五《萧子恪传》附《萧子云传》:“子云善草隶书,为世楷法”,[15]1370“第二子特字世达,早知命,亦善草隶”。[15]1371《南史》卷四十二《齐高帝诸子·豫章文献王嶷传》附《萧子云传》有云:“(子云)子特,字世达,早知名,亦善草隶,时人比之卫恒、卫瓘。”[33]1076

将以上三条材料合观,则不难看出:一、本文“瑾”当是“瓘”之讹。“瓘”者,卫瓘;“恒”者,卫恒。此父子二人并善草书。二、以善草书之卫氏父子比萧子云、萧特父子,及“时人”之共识,简文亦同。注者未能校正误字,且用“并就萧特言”五字释“瑾既”云云两句,让人莫明其妙。

28.卷十六《唱导文》

宜各运心,奉为临川、安成、建安、鄱阳、始兴、豫章及南康、庐陵、湘东、武陵诸王,家国戚属,六司鼎贵,归命敬礼舍礼形象,菩提妙塔。(页1214)

《注释》:[五五]豫章:指萧栋,字元吉。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长孙。梁简文帝大宝末,侯景废帝立栋。未几,禅位于景,封淮阴王。与二弟桥、樛锁于密室,景败,得出。元帝使人杀之。(页1227)

今按:简文此文中有“奉为皇太子”云云,诚如注者所云:“皇太子,指萧统。此文乃简文在藩时作,故云”。据《梁书·简文帝纪》,萧统中大通三年四月薨,简文五月继立为太子。则此作不晚于中大通三年四月。而据《梁书·昭明太子传》,萧统生于齐和帝中兴元年,[15]433即梁天监元年之前一年。是简文作此文时萧统至多十八岁,何来长孙?又,《南史》卷五十三《梁武帝诸子·昭明太子统传》:“(统)薨后,长子东中郎将、南徐州刺史华容公欢封豫章郡王”,欢薨,“子栋嗣”。[33]1313《梁书·武帝纪下》载:大同六年“十二月壬子,江州刺史豫章王欢薨”。萧欢为豫章王在中大通三年,萧栋嗣爵更当在大同六年末。是萧欢、萧栋父子俱不可能是简文此文中之“豫章”。然则此“豫章”为谁?《梁书》卷五五《豫章王综传》载:萧综,“高祖第二子也。天监三年,封豫章郡王”,[15]2111普通六年奔北魏,后死于北魏。是此文“豫章”当指豫章王萧综。

又,据《梁书·太祖五王传》、《高祖三王传》、《元帝纪》、《武陵王纪传》等知,临川、安成、建安、鄱阳,始兴五王依次为太祖之第六、七、八、九、十子,而南康、庐陵、湘东、武陵四王,依次为梁武帝第四、五、七、八子。简文此文将梁武帝第二子萧综次于南康王之前,也正合其排列顺序。若“豫章”指萧栋,岂不乱了伦次?简文断不至如此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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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班固.汉书[M].颜师古 注. 中华书局点校本.北京:中华书局,1962.

[28]黎经诰.《六朝文絜笺注》前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3.

[29]晏子春秋[M]//上海书店影印《诸子集成》本.上海:上海书店, 1986:21-22.

[30]陈寿.三国志[M].裴松之 注. 中华书局点校本.北京:中华书局,1982:88-89.

[31]释慧皎.高僧传[M].汤用彤 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2.

[32]许嵩.建康实录[M].张忱石 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6:680.

[33]李延寿.南史[M]. 中华书局点校本.北京:中华书局,1975.

 
熊清元,陈志平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18年第02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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