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全的杂志信息网

俄罗斯东正教的死亡观念与哈尔滨东正教墓园变迁

更新时间:2009-03-28

尽管东正教信徒永生之地在于彼岸天国,但是,墓地在俄罗斯东正教信徒的心中仍然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探讨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墓地的变迁史不仅是深入认识哈尔滨城市文化演进史的重要内容,也是深入研究哈尔滨东正教不可缺少的环节。

俄罗斯东正教对于死亡的理解及原因

在基督宗教(包括东正教)看来,“罪”是由于人类的始祖滥用自由意志,违背了上帝的话语而产生的。这个罪的本质就是偏离永恒生命的根源,就是死亡。只有耶稣基督以自己的宝血,才能洗清人类的罪过,重新可以使人永生。因此,死亡并不是永恒生命的了结,天国才是东正教徒最终的家园。东正教的生死观可以归结为三个基本观念:“第一,灵魂不死。死亡不是人生命的完结,不是一了百了;第二,上帝拯救。相信上帝之爱和拯救的真实性。死亡只是灵魂等待拯救的场所;第三,赎罪代祷。人的全部生命都伴随着与罪孽作斗争的过程,包括死后生命。人靠自身力量不能战胜罪孽,因此要不断祈祷上帝恩典的帮助。人在死亡状态下自己不能祈祷,要依靠亲人或教会兄弟代替祈祷。”[1]这些观念的产生,受到诸如《圣经》、早期多神教传统、甚至俄罗斯自然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

(4)提高球化能力 将球化温度控制在1450℃左右,球化剂上覆盖0.2%硅钡孕育剂,球化能力刚好合适,既不会太强也不会太弱。球化完毕后铁液中的渣易于浮出,便于除渣,可保证铁液纯净。

1.圣经对于俄罗斯东正教生死观的影响。《圣经》作为东正教所信奉的唯一经典,毋庸置疑,会对俄罗斯东正教生死观的形成产生重大影响。对此,可以简单归纳为如下几点:第一,上帝主宰。俄罗斯东正教认为,上帝决定着人的生死,人的意志不能对此进行改变。“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约伯记1:21》)等。第二,上帝审判。俄罗斯东正教认为人死后,上帝将会审判每个人的灵魂。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希伯来书9:27》)等。第三,义人复活。俄罗斯东正教认为,人死后还要复活。“你是叫我们多经历重大急难的、必使我们复活。从地的深处救上来”(《诗篇71:20》)等。第四,原罪救赎。原罪观念在东正教中,没有天主教中那样重要的地位。但是,俄罗斯东正教徒也认为人的原罪来源于人类始祖违背了上帝的旨意。对于每个俄罗斯东正教徒来说,他的现世生命的意义在于拯救自己的灵魂,这样死后才能进入天堂,才能获得不朽的生命,“死既是因一人而来、死人复活也是因一人而来。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照样、在基督里众人也都要复活”(《哥林多前书15:21-22》)等。

这其中,东正教中关于死亡的观念中,最重要的是复活观念。像所有基督宗教一样,东正教认为,是在基督十字架上的受死,使基督作为生命的源泉进入死亡的领域,战胜死亡,毁灭死亡。基督的死包含着每一个人死亡的复活的力量。“死亡的现实还没有被取消,但死亡的无能已经被揭示了。救主确实地、真正地死了。但是在他的死里在最高的意义上包含着属于每一个死亡的复活的力量,而且复活不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正是一种力量。”[2](P442)基督的复活意味着,他恢复到自己原来的灵魂和肉体合一的状态,在这个意义上他彻底地战胜了死亡。

2.本土的原始宗教对于俄罗斯东正教生死观的影响。俄罗斯民族早期的原始宗教,也明显地在俄罗斯东正教的死亡仪式中表现出来。“俄罗斯民间丧葬仪式中也包含一些非基督宗教的成分。在这些仪式中,基督宗教世界观和多神教世界观有时彼此混融,成为一个有机整体,有时则是同等并存。[1]在殡葬方面,多神教的火葬虽然被东正教的土葬所代替。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东正教的这种葬礼已经流行,但是,按传统的习惯,向死者供给他来世所需要的东西——起居、衣物、食物、兵器等,这种旧的风俗仍然保留了下来。”[3]它所反映出的生死观则是明显受到本土原始宗教的影响。旧的多神教仪式和神祗仍然存在于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在各种家庭节日中,东正教的新规矩很难成为习惯。“在宗教仪式上,基督教同多神教最初表现为表面上形式化的捏合……尽管基督教的这种葬礼(棺葬)已经流行,但是旧的礼仪同样牢固地保留下来。”[4]在东正教中,发展出一种特殊的对死的敬拜,接近于古代埃及的死亡崇拜。死者的遗体被崇敬地安葬,“仿佛埋下了未来肉体复活的种子,葬礼本身被某些古代作者敬为圣礼。通过为死者祷告和对他们的定期悼念,确立了我们与那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并且第一个被安葬的遗体在礼拜用语(圣礼书)中,都叫做‘有圣能者’,暗含着得荣耀的可能。”[5](P225)

这一通告发布后,立即引起外侨的议论。各外侨宗教团体派代表先后去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外事处、宗教事务管理处,至5月11日,“已有1 000多人签名”,要求政府停止迁移外侨坟墓事宜。5月12日,“东正教各教堂的神职人员在一起开会,决议‘坚决请求保持墓地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现状,并保留墓地的空地,以便今后继续埋葬死去的东正教徒’。”[14](P7)13日,东正教苏联神职人员及各教堂弟兄会长派出三名代表去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和宗教事物局,请求墓地不迁出。市人民委员会决定由南岗区负责迁坟事宜,并指定由外事处、宗教事务管理处、公安局负责对外侨进行宣传教育。5月15日,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派人向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就迁坟事宜予以说明,并请苏方协助。5月19日,哈尔滨对外侨宣传教育工作组认为,“少数人已开始考虑如何处理自己亲人的坟墓——是迁移还是深葬。但多数人还是犹豫等待。期望政府撤消迁坟通告。30余名东正教神职人员在5月19日讨论迁坟问题的会议上仍提出‘迁坟违背宗教教义’的理由,进一步要求政府停止迁坟。”[14](P10)当时,哈尔滨人民委员会较为深入地研究了导致俄国侨民不愿配合的思想缘由,归结为:宗教思想浓厚,即认为墓地是神圣的,入葬以后的死人是不可以移动的;经济困难,即移坟需要相当的经费,且花费较大等。[14](P10)根据这种情况,哈尔滨迁坟工作小组采取了两种解决办法:一是“继续通过民委和教会对侨民进行解释教育工作,向他们说明迁坟的必要性和对中外居民同样对待。”减少他们的抵触情绪,争取一部分人愿意考虑迁坟的具体问题。二是“为了减少神职人员的抵触情绪和分化他们,可考虑将留在墓地的围墙和无主坟的墓碑交教会自行处理。”[14](P11)5月21日下午,俄罗斯东正教苏联籍神甫维克多为首的东正教、天主教等教派代表8人,再次请求市人民委员会不要迁坟。他们的理由除去认为外侨的墓穴较深,不会对环境造成影响等以外,主要的理由就是墓地的移迁有悖于宗教信条。[14](P12)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负责同志向这些外侨代表阐释了移坟的理由,强调迁坟通告中的规定必须执行。但是,以俄罗斯东正教会为主体的外侨仍存在抵触情绪。根据苏联侨民会的反映,他们态度和要求表现为:大多数侨民不愿把坟迁出;坟墓很多,侨民很少,多数坟的墓主不在或根本没有墓主,迁坟经费个人无力负担;希望在新墓地能修围墙,祈祷所和设置管理人员。[14](P13)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于5月22日,召集苏联、波兰侨民组织的负责人和代表在苏联侨民会开会,协助安排迁坟事宜。会上成立了由苏联侨民会会长瓦基巴诺夫、东正教代表王玉林等16人组成的“外侨迁坟委员会”,同时,按教派成立了工作组,具体负责迁坟事宜。5月30日,黑龙江省外事处杨佐青处长在苏联侨民会的积极分子会上,就迁坟问题作了详细说明。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副领事柯华列也在此公开场合,支持哈尔滨市的工作。6月2日,“公安局对打人并积极搞签名运动反对迁坟的苏侨契斯吉亚克夫进行传讯,拘留15天。”[14](P1)经过多方教育宣传,大部分外侨对迁坟的态度有所转变。根据实际情况,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又决定将迁坟登记时间延长至1958年10月末,并将相关决定措施刊登在《北京日报》《大众日报》《河北日报》等国内报纸上。

二、哈尔滨东正教墓地及其迁移

关于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信徒对于迁坟的抵触情绪,我们应该给予客观理解。从传统和文化的意义上说,俄罗斯人与中国人对死亡和坟墓态度是差异巨大的:鲁迅先生在《野草》集里讲了一个故事:有一户人家给儿子过满月,邀请朋友来家中作客。众人到来,说了很多升官发财的吉祥话。这时,却有一位客人说这孩子将来会死的,结果引来主人的大怒不已。因为,死是我们民族的忌讳。正如我们前面所谈到的,这与以东正教为价值底蕴的俄罗斯民族的思想观念有着很大的不同。从传统和文化的意义上说,俄罗斯人与中国人对坟墓态度是差异巨大的:几千年来,中国人根本无法想象坟莹出现在生活区域的事情。在一般中国人眼中,墓地是鬼魂的居所,它的位置都是在远离城镇的地方。可是,在欧洲、北美等以基督教文化占主流的广大地区,城市中心的先人墓地则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同样,对于广袤的俄罗斯而言,墓地与居住区混合交错的情况已司空见惯。基督宗教与中国传统文化对死亡观念的不同理解,折射出中俄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这种态度必然会在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墓地迁移的具体问题上显现出来,产生误解与隔阂,进而可能成为当事双方最大的障碍。由于这个障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根深蒂固的宗教习俗,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想象,“那时的当事双方有多么无可奈何、多么困惑茫然。最可悲的是,绝大多数当事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东正教迁墓的真正的难以克服的困难却是双方对彼此传统的隔阂所产生出的巨大‘误解’。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种误解可能是根深蒂固的。每一方都会对自己的行为的‘正义性’坚定不移,每一方都会认为对方的行为不可理喻,每一方都不会真正地理解对方的合理诉求与困难所在。所庆幸的是,既使是面对如此棘手问题,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并没有采取简单粗暴的‘强拆’,而是不断地用细致的工作和巨大的耐心等进行化解”。[16]存在于现在哈尔滨皇山的俄罗斯东正教墓地,是当时哈尔滨市城市管理者耐心工作的见证,更是中俄两种异质文化相互碰撞的见证。

1.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墓地的历史。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随着中东铁路的建设,大批俄国人、波兰人、犹太人等进入黑龙江地区,哈尔滨市及中东铁路沿线出现了一些外国人墓地。黑龙江地区的外国人墓地,除朝鲜人、日本人是按国籍埋葬的外,基本上都是按宗教信仰分类埋葬的。外国人较集中的地方,如绥芬河、横道河子、亚布力、安达等地,都存在外国人墓地。1958年前,俄罗斯人在哈尔滨有过几处墓地,如,哈尔滨王兆屯附近的墓地、高谊街附近的墓地、圣母帡幪教堂老墓地、乌斯宾斯卡教堂的新墓地。哈尔滨的大部分东正教教堂之中或附近也都有亡者的灵墓,如圣尼古拉大教堂、圣索菲亚教堂、圣伊维尔教堂、圣母领报教堂、主易圣容教堂,等等。哈尔滨东正教老墓地建立时间比较早,它有几座显著的纪念性的建筑物,一座是为纪念1900年在与义和团运动冲突中死去士兵的祈祷所(现已完全拆除),一座是纪念此战争20周年而建立的巨大十字架(现已拆除)。还有一座,就是保存至今的小型纪念性建筑(它不是祈祷所,本人将有专文进行论述)。此外,在哈尔滨东正教老墓地还“长眠着俄国文化的开拓者们,他们是第一批哈尔滨城市和道路的建设者。许多工程师的名字耳熟能详,如:里涅克,卡济-吉列伊奥布洛米耶夫斯基,瓦尔加索夫,希尔科夫公爵的子女们等等。”[6]老墓地虽然地处市区,但是“走进墓地顿觉庄严与肃穆,墓地里静悄悄的,听不到街上的声音,坟地上茁壮生长着浓密的树丛,起到了隔绝城市中喧闹声音的作用。清新的沙石小路,奇妙地环绕每个坟丘,那看坟的小屋隐现在绿荫之中。这是亡灵中,唯一有生命的角落。旧墓地围有低矮的镂空的砖墙,在其上方,在每个墙垛之间有装饰性铁栅栏。在矮墙内种植着修剪整齐的榆树墙,整个墓地郁郁葱葱,仿佛是喧闹城市里一处荫凉幽静的绿岛。”[7](P38)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生活在哈尔滨的俄国人会在两座纪念碑前,举行经常性的纪念活动(即使是在日本人占领哈尔滨期间,俄国人也被允许悼念在日俄战争中死去的俄国官兵[8])。哈尔滨东正教新墓地进行的最后一次纪念活动的时间是1958年夏天,[9]后被迁移到皇山墓地,具体情况不详。老墓地共有单人坟墓631个,3座公墓,共2 331人。[10](P86)

(1)墓地的迁移原因与风波。1958年,由于人口的增加和城市发展的需要,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决定将位于市内的墓地迁移至郊区。1958年5月7日,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将此通知刊登在《哈尔滨日报》上。通告中涉及了市内16处墓地近21万座坟莹,其中包括12处中国人墓地和4处外国人墓地。[13](P109)外国人墓地包括了2处俄罗斯东正教墓地,分别是位于圣母帡幪教堂的老墓地和乌斯宾斯卡亚教堂的新墓地,截止1958年,“东正教两个墓地共埋葬46 500多人”。[10](P89)东正教的坟墓数量与埋葬人数之间有非常大的出入,原因是公墓和合葬墓的存在。

(2)推进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黄英婉的研究显示,在投资便利水平方面,西亚地区存在较大差异,而相对于西亚地区来讲,约旦的投资便利化处于中等水平。其中的一个投资便利化制约因素是交通便利程度,包括约旦在内的很多西亚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交通运输状况不佳。以中国铁路为例,中国高铁技术位居世界前列,约旦非常希望与中国铁路企业合作并从中国高铁中受益。中铁公司目前已在沙特、阿联酋等中东国家和地区设立了经营机构,成功实施了一批重大基础设施项目。与此同时,中国铁路要加强与约旦的合作,共同打造约旦的基础交通设施互联互通。

(2)完成墓地移迁。在迁坟登记的同时,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协助俄罗斯东正教徒在新建的皇山墓地修建了祈祷所、洗尸房、看管人员住房等,同时,拨给东正教会人民币4 000元,作为旧墓地砖围墙及房屋的损失费用。外侨坟墓数量最多的是无主坟,有15 000多个,情况也极为复杂。另有2 000多个有坟主但因种种原因,不愿或无力迁移。还有6 500个有坟主但未提出申请或拒绝提出申请,由中国地方政府考虑处理。对那些未迁出的坟墓,由“外侨迁坟委员会”负责人盖克斯主持,原地深葬平掉。对所有这些平掉深葬的坟墓,绘制了平面图,标出坟墓的位置,尸骨原地未动。[14](P21)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接受苏联总领事馆的请求,由南岗区迁坟办公室负责,将日俄战争中死亡的俄军公墓和一个俄国海军舰长的墓(原在大直街旧墓地)迁至皇山墓地。原有的苏军烈士墓、苏联专家墓仍留原处,作为公园的一部分。

【剧情回顾】慕容父子和萧峰父子在少林寺相遇,打算“血拼”时,一位身穿青袍、拿着扫帚正在弓身扫地的“世外高人”扫地僧翩然登场。他虽然戏份不多,但高深莫测的武功、宠辱不惊的气度却让很多观众印象深刻。

以上是对综合性商业体在房产税方面的影响因素及相对应的筹划思路提供参考。各不动产所在地的执行政策可能存在差异,需要根据当地的纳税环境和公司在进行商务谈判时的优越条件综合考虑,选择适合自身特点的筹划方式,实现合法合规的筹划目的。

2.哈尔滨东正教墓地的迁移述要。由于墓地在东正教徒心中的特殊地位,东正教墓地的迁移亦是人们关注哈尔滨东正教史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

1902年,由于许多人死于哈尔滨流行的霍乱,中东铁路局又新设了东正教新墓地(现址在哈尔滨文化公园)。东正教新墓地墙外“是不同国籍、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者的墓地。坎下,由北向南、分别是朝鲜人和中国人的墓地,再往南是犹太墓地、卡拉派犹太人墓地、天主教墓地、莫罗勘教墓地、路得教墓地、新教墓地。东边则是日本人的墓地。伊斯兰教墓地很小,夹在犹太教墓地和天主教墓地之间”。[11](P184)俄罗斯新墓地,它的外表更像是一座美丽的公园,到处是雕塑。夏天绿树成荫、鲜花盛开,冬天雪花覆盖,感受到的只有宁静与肃穆:“一踏入墓地入口,顿觉一身清凉。墓地入口是一个有三层楼高的钟楼,钟楼两侧连接呈马蹄形的房屋,这是供墓地办公用的。从钟楼通往教堂路两侧是高大的杨树,浓密的树冠遮住了太阳。墓地的林阴路呈‘十’字形,纵横两条轴线的交文点是教堂,林阴路的终点是围绕墓地的砖墙,这砖墙在墓地后方开一个小门通往后街。在纵横轴线的林阴路两侧,分割成若干小区。小区之间为沙石小路,这里就成为埋葬死者之地了,一些不同年代故去的名流、富贾均埋葬在教堂周围。军人墓地在新墓地后方的东北角”。[11](P185)墓地没有让人感到荒芜凄凉、可怕阴森,而是绿意盎然。墓地里种有杨、榆、槐、柳、松等高大树木,但最多的是丁香、稠李子、海棠等灌木及大量的百合、芍药等花卉。走在小路上,仿佛徜徉在艺术的殿堂中。据说,这些墓碑的设计和雕刻大多出于著名工匠之手,价格不菲。墓碑的材质多有不同,有的用黑色贵重的大理石雕刻而成,表示着庄重与富贵;有的用汉白玉精心雕刻,表示着步入天堂时纯洁与轻松。大多数墓碑上都有亡者的照片。照片上亡者容貌依旧,然而现实中斯人已逝,不禁让人看过感慨万千!墓碑造型精美别致,“一尊雕塑优美的安琪尔(天使),站在墓座之上,低垂着头将胸前花束一瓣一瓣洒落在墓前,安琪尔的形象是墓地最多见的;座墓面上有一个石樽,长年接纳从墓碑上滴下的水滴,似乎象征着亲人们痛苦的眼泪和怀念;一座墓碑的壁龛里跪着一位老者,拱手向着天穹,请求救世主接纳这颗罪孽的心灵;一座墓碑是拦腰截断的树,留下斑驳的树桩,表示着生命的完结;—座墓碑是一架揭开上盖等待上演钢琴,旁边有—只小凳,让他的亡灵在这里长年演奏吧!”[11](P185)一般的墓碑,都是在一个造型优美的基座上,立着一个斜横的十字架。很多坟墓四周都有栏杆、旁侧有小椅子,供来扫墓的人驻足休息、缅怀交流。

在俄罗斯东正教徒眼中,死亡像是一道阈限,它并不是毁灭,通过死亡人类可以达到一种新的境界。正因如此,对俄罗斯东正教徒来讲,墓地是神圣之地,是他们追思历史、慰藉心灵、寄托哀思、解读人生、净化灵魂、憧憬未来的殿堂。

下面这段话,出自一位中国学者对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徒亡灵节情形的引述:“在纪念死者节的那一天,即在复活节后的第九天,前来墓地的人会更多。如果说,主领洗节那一天,所有东正教徒都奔向松花江的话,那么,在纪念死者的节日里,所有哈尔滨俄侨,无论男女老少,都从大直街出发,徒步到乌斯宾斯基墓地上船形的圣母安息教堂去祭奠亡灵,他们会在亲人的墓旁待上一整天。前来举行弥撒活动的不仅有哈尔滨市的神职人员,而且还有附近教区的神职人员。走在墓地上,你到处都能听到弥撒曲,有些人唱着‘基督复活了’,吟颂着‘叶克千尼亚’(东正教的一种祷告),有些人唱着‘圣徒保佑你’,还有人唱着‘永远怀念你’等。下午5点时,所有人都到东正教做弥撒的地方集合,做大弥撒。弥撒活动由主教主持,参加活动的僧侣人数众多。全城神甫们为那些在1904-1905年战争中阵亡的将士们做短暂的祷告。做弥撒时,教堂唱诗班的歌声始终萦绕在墓地上空,神幡迎风飘扬着,在春天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场面极为壮观。”[12](P75)

连续实验7 d,其间学生可以利用空余时间去观察生根情况。7 d后,每个实验小组设计表格,对各自8个烧杯中的大蒜瓣的生根数量进行记录,进行曲线图的绘制。小组内或小组间进行交流,总结得失,确定课堂发言人,并做好课堂发言的文字准备。

在1958年7月10日黑龙江省人民委员会外事处的报告中,我们见到如下的文字:“东正教在哈市坟主提出将1 500个左右的坟就地深葬,申请迁移的36个坟……唯犹太坟主申请迁移的较多。”考虑到实际情况,哈尔滨市人民委员会推延了迁坟事宜,因为犹太教、天主教、莫洛干教、鞑靼教等墓地的登记工作已基本作完,唯独“东正教墓地仅有929个坟主进行了登记,在哈东正教墓主尚未进行登记。现苏联侨民会正在深入到每家进行登记,仍应督促、检查苏联侨民会的登记工作,争取在七月份内登记完成了。”[14](P24)1958年9月1日,东正教迁坟登记工作结束,共有1 111名坟主或代理人提出了申请。其中,请求迁移的墓坟155个,请求就地平掉深葬的坟墓达到2 424个。总之,自1958年4月起,历时一年,终于圆满结束。其中东正教徒坟墓154个。[15](P194)

三、东正教墓地迁移的意义

像俄罗斯国内的墓园一样,20世纪50年代前的哈尔滨东正教会墓地也是一个墓碑的王国,展现出俄罗斯历史和文化的画卷。在这里,人们领略到的不是死亡,不是悲哀,而是永生和思考。俄罗斯人墓地也是俄国人在哈尔滨的微型博物馆,是一部俄罗斯人在哈尔滨的历史篇章。这里,积淀着浓厚的俄罗斯文化信息,体现出独特的俄罗斯民族性格,散发着浓烈的东正教味道。

时光荏苒,逝者如斯,今天的哈尔滨东正教徒仍然要在每年的亡灵节祭扫,重复着先人的生活方式。仅在2015年,笔者就曾在俄侨皇山墓地参加了哈尔滨俄罗斯东正教徒每年两次亡灵节和纪念哈尔滨东正教徒瓦莉亚·韩逝世10周年的活动。回顾历史,我们认为,一方面,东正教墓地较为平稳的迁移,成功地为这座城市保留了独特文化遗产。东正教墓园的存在,为人们了解俄罗斯文化提供了一个鲜活的平台;另一方面,俄罗斯东正教墓地迁移过程中遭受的困难是中俄文化交流碰撞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作为珍贵的文化遗产,迁移过程值得人们重新反思考量。

注释

①死亡是可怕的,是灾难,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它给人带来了巨大的恐惧,这一恐惧是人靠自己的力量所不能战胜的。宗教几乎都可以看成人类对于死亡的反应。从这个角度来说,宗教就是坟墓中生长出来的糼芽。死亡必须被战胜,这也是宗教最吸引人的地方。

典型脆性材料不接受塑性变形,无切削磨损,其磨损量是由材料反复变形和碎裂构成的,对应图6特性曲线Ⅰ.典型弹性材料未能达到使其破裂的临界值时,无变形磨损,对应图6特性曲线Ⅱ.

②对于此维克多我们了解不多。只是知道,莫斯科宗主教区对外教会联络局副局长、塔林和爱沙尼亚主教阿列克谢(利基格尔),曾就此神父请求调任香港一事做出过回复,信中称:“中国自治教会内部的问题应由主教团来解决,因此,维克多·切尔内赫大司祭应将自己的问题国,提交给上海教区主教杜润臣来解决。”参见М.:Отдел Внешних Связей Московского Патриархата.Православие в Китае,2010.C.187.回信的时间是1963年6月6日。——笔者注。

[ ]

[1]徐凤林.俄罗斯东正教丧葬仪式的灵性关怀[J].世界宗教文化,2014,(2).

[2]弗洛罗夫斯基.生命的复活[A].张百春.当代东正教神学思想[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0.

[3]乐峰.俄罗斯东正教的特点[J].世界宗教研究,2004,(3).

[4]杨翠红.试论东正教的罗斯化[J].史学集刊,2004,(1).

[5]C.H.布尔加科夫.东正教:教会学说概要[M].商务印书馆,2001.

[6]Православные Храмы в Северной Маньчжурии,Харбин,1931 год.C.13.

[7]З.П.柳德米拉.昔日的哈尔滨东正教墓地[A].李宏君,夏焕新.俄罗斯人看哈尔滨[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8.

[8]В.А.Мирошниченко. Память Об Усопших В Земле Маньчжурской И Харбтнцах.Мельбурн.2000.C.32.

[9]В.А.Мирошниченко.В Память Об Усопших В Земле Маньчжурской И Харбтнцах.Мельбурн.2000.C.35.

[10]王惠英.哈尔滨俄侨墓地迁移[A].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哈尔滨南岗区委员会.南岗文史[Z].哈尔滨,1996.

[11]赵喜罡,郭秋萍.他乡亦故乡[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0.

[12]荣洁.俄侨与黑龙江文化[M].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1.

[13]哈尔滨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哈尔滨市志:第17卷[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

[14]哈尔滨档案馆,XD0022,目录001,卷号0060[Z].

[15]黑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黑龙江省志:第69卷[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3.

[16]王志军.论哈尔滨城市史上的两次中俄文化碰撞[J].西伯利亚研究,2016,(6).

 
王志军,栾钧博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8年第04期
《哈尔滨学院学报》2018年第04期文献

服务严谨可靠 7×14小时在线支持 支持宝特邀商家 不满意退款

本站非杂志社官网,上千家国家级期刊、省级期刊、北大核心、南大核心、专业的职称论文发表网站。
职称论文发表、杂志论文发表、期刊征稿、期刊投稿,论文发表指导正规机构。是您首选最可靠,最快速的期刊论文发表网站。
免责声明:本网站部分资源、信息来源于网络,完全免费共享,仅供学习和研究使用,版权和著作权归原作者所有
如有不愿意被转载的情况,请通知我们删除已转载的信息 粤ICP备2023046998号